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综)原配复仇计划 作者:慕容红苓 文案: 包子女方思思这辈子最流弊的事情就是被穿越司选中穿越在各个世界中。 为了能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方同学不得不去完成攻略任务收集祝福丹,收集祝福丹,收集祝福丹(重要的事情要重复三次),可是为毛这东西还分那么多品种啊?!为毛?!生活如此悲催,简直把人虐cry! ┻━┻︵╰(‵□′)╯︵┻━┻ 每一个世界都萌萌哒(大雾),拜托各位给我优等祝福丹可好?(*/ω\*) 内容标签:历史剧 无限流 搜索关键字:主角:方思思 ┃ 配角:程瑞 ┃ 其它: 晋江银牌编辑评价: 包子女方思思在发现闺蜜和丈夫背叛自己时,只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张摆满了茶杯的茶几——都是杯具!几近绝望和崩溃的方思思遇上了这辈子最特别的事儿——穿越,从此在每个萌萌哒的世界里教训渣男,收集祝福丹,励志早日摆脱悲剧命运 本文是一个被丈夫和闺蜜联手背叛的包子女,在不同的世界里教训渣男,使原主大 仇的报的故事,也是女主认真体会生活,感悟人生的成长史。女主不是一开始就大杀四方,也没有特别强大的金手指,只是凭着自己的努力,不断地成长。只是,她会收获自己的幸福吗?==================   ☆、方思思穿越   “喂,我说,方思思,你是头猪么?这样简单的礼仪都学不会!脑袋里装的都是稻草?”   冷酷的男声响起,大厅里的女人略微地有些索瑟。可惜,   “方思思,放松,放松!我说的是放松,你这么僵硬是闹哪样?你是人类,不是僵尸!”   看着方思思的那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程瑞的毒舌声又响起了。   方思思并没有因为他的发话就放松下来,反而更加地僵硬了。   程瑞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这女人,实在是要气死人了。自己到底是怎么地眼瞎到这个程度了?想着自己一时地心软,选了这么个女人,实在是让程瑞暴躁起来了。同情心这种鬼玩意儿什么时候竟然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先到这儿,回去自己好好儿琢磨一下。看你的学历,也是名牌大学出来的,怎么就会有你这种学生出来,真是不怕砸了招牌啊!”   程瑞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发现已经是下午的五点半了。于是,大发慈悲,放过了不堪重负的方思思。   方思思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之后,看着程瑞远去的背影,心绪十分地复杂,有感激,可更多的确实是畏惧。   这位老板的气场实在是太强大了,总有一种自己无处遁形的错觉。要不是知道自己才貌皆无,她还真是有些担心,老板是不是对自己有啥别的企图了。   方思思换上了大衣之后,很快地就离开了这件四面都是镜子的培训室。   出来之后,看着阴沉沉的天气,一如方思思压抑的心情。   急匆匆地往地铁口赶去,就听见手机响了。   “喂,妈,你说什么?喔,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   听着前夫将儿子放在了婆婆那里,他自己带着闺蜜娇妻去大溪地度蜜月了。   方思思只觉得心里堵的慌!这到底都他妈的是什么事儿啊。   一向性格柔懦的方思思也忍不住地爆了粗口!这个世上本没有狗血,可惜,大家撒多了,就有狗血事儿发生了。   方思思只觉得心累身累。好容易地从沙丁鱼罐头般的地铁里挤出来,总算是能长舒一口气了。   方思思想着自己刚刚高跟鞋狠狠地踩下去之后那秃顶男的酸爽表情,方思思才忍住了要剁手的暴脾气。   人渣啥的,怎么那么想要虐呢?方思思没有注意的是,自己的思想无形中地被人影响到了。   不过现在效果还并不明显而已。   方思思的人生其实很简单,大学毕业,认识了富二代的男友,然后毕业结婚。如今俩人有了一个正在上幼儿园的儿子。   可惜,这个时候,感情没有了,十几年的闺蜜成了丈夫的小三儿。   前后折腾了半年之后,方思思终于和老公许佳铭离婚了。   虽然不至于净身出户,可分得的财产也是少的可怜。方思思并不大在乎财物的事儿,可是捞不着儿子的抚养权,她还是颇为伤感的。   好在婆婆是个明事理之人,虽然有些冷清,并没有阻止方思思去看望孙子。   方思思只要想到婆婆之前对自己的那些提醒,让自己提防闺蜜马佳佳,她只要现在想起来自己当时的态度,就觉得羞愤欲死!   这种好心当作驴肝肺的事儿许妈妈也只是看在方思思的性子上说了那么三两回,方思思自己既然那么维护那种女人,那么苦果只能自己吞了。   虽然说起来很简单,可其中的苦楚也真是只有过来人自己才能体会了,方思思想着自己的青春年华都浪费在了许佳铭的身上,她就觉得憋屈的慌。   到底怎么地将自己弄到了这种凄惨的地步呢?方思思百思不得其解,也只好不再理会了,直接地不去回想过去,不再反思,得过且过!直到自己看到了许佳铭和马佳佳手牵手从自己的眼前走过!   那一刻,许佳铭眼中的嫌弃和马佳佳的得意,都让方思思生出了愤恨之感。   这是头一次,一向都提倡“与人为善”的方思思产生了这种感情。   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远,方思思攥紧了拳头,努力地告诉自己要坚强,可架不住眼睛酸涩,眼泪不断地掉了下来。   程瑞就是在方思思这般狼狈地时候,找上了她。也不知道到底哪里打动了他。程瑞决定给她一个机会!   方思思回到了租住的房子里时,已经晚上十点了,胡乱地塞了两块也不知道过期没有的面包,她便累的瘫在床上,睡着了。   “方小姐,怎样?合同看过了,要是同意的话,那就签吧!”   程瑞看着皱着眉头,却是越发地精致了的女人,果然应了那句话啊!“人靠衣装,马靠鞍!”才半年时间,这个女人从一个臃肿的妇人变成了精致的OL。   “这个,我想问问,这是真的吗?”   方思思一开口,就显露自己的原形,还是这么个没出息的样子。   程瑞实在是再懒得理会了,翻翻白眼,再没有理会这死女人。竟然敢怀疑自己……   方思思自己讨了个没趣,讪讪地拿起了桌子上的签字笔,开始了一场自己都觉得疯狂和诧异的旅行。   不过要是真如这些人所说,那么自己绝对是赢家啊!方思思只要想到日后自己能重新来过,推到了重建自己的人生,她顿时地有些心潮澎湃之感。   好在她一向都是木讷惯了,就算是自觉的颇为了解她的程瑞都没有看出来些什么,就更别提其他人了。   方思思在签字之后,只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不同了,可说不上哪里不同。   “行了,赶紧地走吧,料理好你的事儿之后,咱们就要开始了!”   “嗯,好,谢谢。我,我还要准备些什么吗?”   方思思虽然察觉到了程瑞的不耐烦,可还是硬着头皮问了这么一句。   程瑞略带着几分嘲讽地打量了方思思一通,然后摇摇头,淡定地起身,走人了。   方思思只好自己讪讪地离开了。   方思思回到了屋子里,将一切都处理好之后,又给千里之外的妈妈打了电话,说是自己要出差半年,然后才拨通了许妈妈的电话。   听着儿子的童言稚语,实在是让方思思有了更多的动力,自己一定要坚强,一定要成功,才能有机会。   带着眼泪儿,安慰好了儿子之后,方思思带着一股子“勇敢赴死”的决绝,提着箱包,去了公司。   不过等到了公司之后,看到程瑞那张冷脸,方思思的勇气就像是戳破的皮球一般,瘪了下去。   这女人!   程瑞淡淡地瞥了一眼方思思,然后塞给她一串钥匙。   “这里日后就是你的住处了,任务期间,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希望你好运!”   “任务失败了,会有什么后果?”   好死不死地,方思思就问了这么一句。   程瑞闻言,回头看了一眼方思思,眼中的凉薄让她心惊。   “死无葬身之地!”   虽然他轻描淡写地,可是方思思可是一点儿也不敢放松。心惊不已!   怔怔愣愣的样子又一次地让程瑞唾弃了自己一回,这也是他看到方思思时喜怒不定的原因之一,这女人,简直是要坏了自己的招牌啊!   半晌儿之后,等方思思回神过来,也不晓得程瑞什么时候离去了。   她呆愣了半晌儿,又鼓起了那种决绝,按下了手表上的按键。   ☆、韩妈妈   良久,良久,方思思才觉得自己全身像是被碾压过一般,浑身酸疼。嗓子干涩的难受,想要出声儿。   可惜,并没有成功。   费尽了力气,掀起了千斤重的眼皮之后,方思思看着眼前喜极而泣的小女孩儿,有些摸不清头脑。   “妈妈,你终于醒过来了。”   “水……”   好半天,面色苍白的妇人才发出了细弱的声音。   雅俐瑛急忙地端着半杯凉水,递到了妈妈的嘴边。家里没有热水了,热水器雅俐瑛不会用。   在家里,爸爸妈妈一向都宝贝她,去厨房,除了翻翻冰箱,拿拿零食之类的,雅俐瑛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本事。   似乎是发现了自己很没用一样,雅俐瑛咬着嘴唇,有些失落,不过方思思这会儿病的不轻,头疼鼻塞,眼前发黑。一时之间,也顾不上雅俐瑛的情绪。   喝了两口冷水之后,方思思只觉得胸腔里刺激的难受。   刚想要挣扎开口,可惜,徒劳而已。晕过去的方思思当然不晓得雅俐瑛的惊慌失措。   爸爸出差去了,妈妈病倒了,可她一个七岁的小姑娘,倒要怎么办呢?   咬咬牙,雅俐瑛想着以前妈妈的举动,弄了个湿帕子,贴在了韩景慧的额头上。   这一晚上,雅俐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起来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替妈妈换过多少条帕子。   不过,凌晨时分,雅俐瑛用嘴唇碰碰妈妈的额头,发觉温度差不多的时候,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她实在是困顿不已,很快地,就缩在妈妈的身边儿,睡了过去。   小姑娘最后的一个思绪便是,妈妈明天要是能康复就好了。还有,爸爸要是能赶紧回来,那就更好了。   若是有下次,肯定要先打电话给爸爸,这次,可真是吓坏小姑娘了。   方思思再次醒过来时,除了头重脚轻的症状外,就是身上黏腻的不行。   好在她接收了原主的记忆,慢手慢脚地爬了起来,替歪歪斜斜地躺在她身边儿的雅俐瑛盖好了被子,然后从柜子里找出了一套睡衣,去了浴室。   刚洗好澡,就听到了雅俐瑛在外面惊慌失措的喊声,韩景慧急忙地应声,   “雅俐瑛,妈妈在洗澡呢。”   雅俐瑛听了,这才算是放心不少,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惊慌什么,总有那么一瞬,觉得妈妈是彻底地离开了自己。   小兽的直觉,却是让人赞叹。   韩景慧抓紧了时间,胡乱地将头发挽起来,看着镜子中这个精致的女人,想着她悲惨的命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相较而言,自己的那些经历,也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只是眼中的阴霾越聚越多。   不甘心的又何止是自己一个呢?眼前的这个韩景慧便是其中的一员了。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千千万万地不甘心之人,所以才有了自己的这一场穿越,才有了救赎。也许。   “妈妈,快点儿,我要迟到了。”   雅俐瑛嘟着嘴,很是不高兴地念道。   “好,好,这就来,雅俐瑛就那么喜欢去学校啊?不喜欢和妈妈待着吗?”   轻轻地摸摸女儿的头,韩景慧打趣说。   “呀,才不是这样呢。雅俐瑛最喜欢和爸爸妈妈在一起了。不过,不过,和菊英说好了的。”   看着雅俐瑛双眼亮闪闪的模样,   “好,那咱们赶紧地出发,可好?到了学校附近,还有时间和雅俐瑛去吃个早餐呢。”   韩景慧一向都是贤妻良母,似这般不做早饭,直接带着孩子出去吃还真是头一回呢。   不管是韩景慧自己还是雅俐瑛,这都是个极为新奇的体验。   因为怀孕之故,韩景慧大学第二年就辍学嫁给了殷振夔,所以韩景慧就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家庭主妇。   方思思心中有些难过,她也是这样,嫁人怀孕生子之后,变成了让人厌恶的黄脸婆。   带着些许微妙的心情,方思思带着雅俐瑛出门了。学校倒是离的不远,母女俩步行,也不过是十几分钟的样子。   到了学校附近,果然地就有许多家的小吃店。方思思打量了一下,找到了一家门脸儿相对干净些子的,牵着雅俐瑛的手,走了进去。   热腾腾的大酱汤,还有就是让人看着食欲大开的各种小菜了。   可惜,放进嘴里之后,母女俩如出一辙的表情,让外人觉得逗的不行,实在是太难吃了有木有。   韩景慧实在是太过贤妻良母了,她的手艺虽然媲美不上大厨,可是这些家常饭菜,味道实在是好的很。   不过母女俩都是有教养的,放进嘴里的东西实在是没有要吐出来的道理。   所以,勉强地吞了进去之后。两人便同时地放下了筷子。   方思思有些懊恼,难不成要让孩子饿着肚子去上学么?   雅俐瑛是个很体贴的孩子,自然是看出了妈妈眉眼间的情绪。   “妈妈,前面有一家蛋糕店,那里的三明治很好吃,妈妈会买给雅俐瑛的,对吧?”   听着有解决问题的法子,方思思自然是连连点头。母女俩快步地去了蛋糕房,闻着香甜的味道,就让方思思的心情好了许多。   果然,甜食有治愈的功能。   买了三明治,奶茶之后,母女俩便在店里开吃了。热热的奶茶下肚,方思思整个人都觉得平复了许多。   雅俐瑛看着妈妈似乎高兴起来了,自己也满意了,叽叽喳喳地说起了自己的好友菊英。   方思思之前没有和女儿相处过的经历,一时间觉得小姑娘的描述十分地有趣,时不时地插嘴问了一两句。雅俐瑛看着妈妈捧场,更加地起劲了。   用完了早饭之后,时间也消磨的差不多了,方思思便牵着雅俐瑛的手去了校门口。   看着雅俐瑛的背影融入进了人群中,消失不见了,方思思这才慢悠悠地往回走。   看着街景,都有一股子新鲜的味道在。果然处处都和自己生长的环境不同啊。   大家都是步履匆匆,赶着上班上学,去菜市场买菜,只有方思思,空着手,慢悠悠地打量着各处,倒是显得有些突兀。   方思思也是发现了别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便加快了脚步,回家去了。   ☆、韩妈妈   方思思自己认真地开始做家务,她自打结婚之后,便养成一个习惯。   在不停地做家务中思考,总是能把事情的脉络捋的很清晰。总之,这也算是一项特殊技能了。曾经,方思思还得意过。   不过到后来,尤其是到离婚的时候,那就是最大的嘲讽了。   韩景慧似乎对于丈夫的恨意更甚于小三儿,所以任务很明确:殷振夔身败名裂,一双儿女生活幸福。   这个要求说高也不高,可衡量的标准是什么,方思思只能摊手了。而且,还要再经历一次怀孕生子的过程,方思思只觉得头大不已。   可不管是让殷振夔身败名裂还是让孩子们幸福,都要有钱支撑。   翻翻找找地,总算是从卧室里的大衣柜子里的底层抽屉里找出了一个手工缝制的包包。   打开之后,发现了两处的房产证,一处竟然是在美国。也让方思思有些释然原主为何要带着孩子去美国了。   一处便是他们现在居住的这个地方了,不过这些都是韩景慧的父母留给女儿的。这倒是有趣,殷振夔竟然是凤凰男。   再剩下了就是一张数目已经不多的存折,两只显得有些老旧的镯子,和几个碧玉的戒指了。   方思思看着这些东西,心中泛起了一丝丝地伤感。原主的父母还真是疼爱女儿的不行,不过原主自己不争气罢了。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我们很容易就诟病别人。可惜,看不见自己的黑,方思思自身,能比韩景慧好多少呢?   不过,这不妨碍方思思的任务就是了。   无语地吐槽了几句原主的软弱无用之后,方思思便开始思索起任务来了。   好在不难,一时间竟然有些庆幸。   雅俐瑛的午饭是在学校里用的,殷振夔名义上是去出差了,实际上谁晓得呢?   不管怎么样,都要抓住了殷振夔出轨的确切证据,这才好行事不是。   离婚的女人社会地位更低,当然要为自己争取到最大的财物方有立身之地。还有就是雅俐瑛的抚养权。   韩国操蛋的法律让方思思有些无语,不过也无能为力。不过有个能利用的地方,那就是韩国有通、奸、罪。想着沈秀珍的肚子里现在只怕是已经有了。   所以,有这个把柄,雅俐瑛的抚养权就好争取许多了。   整个一早上,她就在自己的胡思乱想中度过。中午简单地替自己煮了一碗汤面,吃饱喝足之后,便开始查找能替自己 办事儿的人了。   虽然程瑞私人侦探的收费很是昂贵,可是韩景慧还是毫不犹豫地在网上下单了。而且,程瑞这个名字,让方思思眼皮乱跳的同时心里也极为地有安全感。   对于这家侦探社的超前意识,方思思表示了赞赏。   付出了超大的一笔佣金之后,方思思看着卡上的余额,嘴角直抽抽。   钱好不经用!   要想个法子,让自己有份儿收入才好呢。   程瑞要是在这儿,看到方思思皱眉,他一定会暴走,然后狠狠地咒骂一通这女人!   合着自己培训了三月了还是这副死样子啊!   要知道,程瑞的培训可是全方位的啊,民生经济这些都是有所涉猎的,为的就是穿越者能尽快地打开局面,谁晓得,这死女人竟然还在发愁!   方思思皱着眉头半晌儿,也没有个头绪,主要是自己实在是太过平凡了,并没有什么长处,似乎……   午睡之后,方思思慢慢地走了出去,左邻右舍地拜访了一回。   这位韩景慧什么都好,就是太宅了,并不大出门,交际就更甭提了。   唯二的两位朋友就是赵迎春和沈秀珍。   一个当了小三抢了她老公,一个么,左右摇摆,最后选择了家境富裕的沈秀珍。   真是不知道赵迎春一口一个“景慧姐姐”,还那般甜蜜,真是巨大的讽刺。方思思送走了赵迎春之后,面现嘲讽。   邻居们对于韩景慧的拜访有些诧异,不过都是家庭妇女,话题很多,男人,家庭的闲杂事儿,子女,都是话题。   方思思是个很好的听众,话语不多,可是每句话都是在点子上的,很容易地就让人信服。   很快地,大家就接纳了方思思。   方思思也不过是要争取个民心而已,舆论有时候能主宰一件事的走向。虽然只是些许的妄想罢了,可是方思思真的在极力地争取了。   傍晚时分,一群长舌八卦的妇女们便分开了,接孩子的,煮饭的,总之,大家一改之前的闲适,忙碌了起来。   因为不知道殷振夔是不是会回来,方思思也没有什么要煮饭的想法,还是出去吃吧。   方思思依旧地在学校不远处的的大树底下等着女儿放学。看见了雅俐瑛一蹦一跳的身影,方思思只觉得温馨无限。   母女俩在外面的小店里吃了一顿还算可口的饭食之后,便慢悠悠地走着,算是消食了。   母女俩温馨无限,可在酒店里私会的沈秀珍和殷振夔争执起来了,沈秀珍的肚子已经三个月了,要是殷振夔再不离婚,她可要怎么见人呢?   殷振夔虽然贪恋沈秀珍,可也舍不得韩景慧和雅俐瑛。   他靠着韩景慧的支持到了今天,要是离婚的话,只怕村子里的闲言碎语就能把给他淹死。   殷振夔的踌躇沈秀珍自然是看在眼里的,她心里的怒气可想而知!   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难不成没有殷振夔的勾引就真的能那么没脸没皮地和有妇之夫在一起?   怎么之前就没有发现殷振夔这么软弱无能呢?一瞬间,沈秀珍有那么点点的后悔,可是想到肚子里的孩子,那些犹豫,后悔啥的就消散不见了。   被沈秀珍纠缠的不行,殷振夔只能含含糊糊地应了下来,尽快地找韩景慧摊牌,然后离婚。   沈秀珍这才高兴起来了,两人你侬我侬,亲亲我我了一阵子,这才分手回家了。   他们的动作一向隐蔽小心的很,沈秀珍离开半小时之后,殷振夔这才起身离开了汽车旅馆。   殷振夔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了,他实在是累不行,肚子里也是空荡荡的。   可惜,到了家里之后,却没有看到往日里温暖昏黄的灯光,就更别提热腾腾的饭菜了。   看着眼前漆黑一片的家,殷振夔还是抑制不住地泛起了一丝怒火。   听着外面叮叮哐啷的声音,方思思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拍了拍有些惊到的雅俐瑛,母女俩继续睡了。   殷振夔去厨房转悠了一圈儿,残羹冷炙也没有找到一丝半点儿。   肚子实在是太饿了,他不得已只好翻箱倒柜,找出了几片干巴巴的面包,胡乱地吞了下去,最后倒进了一杯凉牛奶,算是填饱了肚子。   进了主卧之后,却是没有发现韩景慧的身影,许是心虚,许是愧疚,当然,也许是在赌气。殷振夔也没有要找她的意思,胡乱地脱了衣服,然后就睡了。   听着外面没有动静了,方思思这才放下了悬着的心,睡过去了……   ☆、韩妈妈   第二天一大早,方思思随着韩景慧的生物钟起床了,煮了大酱汤,煎了嫩嫩的荷包蛋,主食自然就是土豆饼了。这之后,这才上楼去唤醒了雅俐瑛。   母女俩嬉闹了一阵子,这才起床了。听着韩景慧的温声软语,雅俐瑛的娇俏嬉笑之声,在主卧的殷振夔竟然生出了几分岁月静好之感。   随即,将这种荒谬的念头甩出了脑袋之后,殷振夔也起身了,他现在的事业正是上升期,可不能迟到。   桌子上的食物,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儿,肚子空荡荡的殷振夔简直一扫而光的念头都有了。   也顾不上和韩景慧找麻烦,大爷一样地坐在桌子跟前。雅俐瑛虽然很喜欢爸爸,可是这一次,她竟然没有像往日里那般亲昵殷振夔的意思。   伺候着父女俩,主要是雅俐瑛吃过了早饭之后,方思思便起身替雅俐瑛收拾了便当,她从来没有做过这些,觉得十分地有趣,而且,自家准备的东西,总比学校里的放心许多。   方思思没有理会看起来有些阴晴不定地殷振夔,直接带着女儿出门了。   似乎是有些惊讶韩景慧的小脾气,一时间,殷振夔竟是怔住了。他现在回想上次韩景慧发小脾气是什么时候呢?   半晌儿,有些索然无味地殷振夔这才起身,拎着公文包,去上班了。   家里条件不差,殷振夔早就有买辆二手车代步的意思在,可他一直矜持习惯了,摆出一副吃苦耐劳的作态,想要让韩景慧主动。   谁知道,韩景慧根本就没往这边儿想。所以,殷振夔只能苦逼出了门,赶去村头的公车站去。   方思思回到家的时候,竟然很是意外地发现了侦探社寄来的大信封。   打开之后,简直就是眼花缭乱啊。方思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敬佩沈秀珍还是怎么了。   真是不知道这个殷振夔还有这么大的魅力,一个家境富裕,容貌娟秀的女子竟然被迷的五迷三道的。虽然是沈秀珍主动勾引了殷振夔,可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可见殷振夔也不是啥好东西就是了。   当然了,也跟方思思少见多怪有关,她自己自嘲地想到。   她自己比韩景慧来,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马佳佳可是自己十几年唯一的闺蜜啊!而且,她一直得意呢。自己对于闺蜜的要求可高,所以,快到三十岁了,也就这么一个能彻底交心,毫无保留的闺蜜。   想到这,方思思自嘲地笑了笑,只是面部僵硬地很,实在是有些怪异。   看完了这些资料之后,方思思心里有些准头了,总之,要让殷振夔身败名裂,方法很多,最为重要的就是日后日子。   方思思的性子便显露出来了,这样游移不定,没有决断,实在是和原主有的一拼。   午休的时候,雅俐瑛的饭盒实在是让大家惊讶了一番,Kitty猫的造型,好萌,好有趣,对不对?   雅俐瑛自己也有些惊讶,妈妈虽然以前也会给自己准备好吃的便当,可是这样有趣的实在是头一回。   想起妈妈早上笑眯眯地说起“惊喜”的时候,雅俐瑛表示自己好喜欢。   带着几分小姑娘特有的矜持和骄傲,雅俐瑛和自己的好友菊英分享了一下自己的午餐。   这一举动实在是让菊英乐的眼睛成一条缝了,四处散发着一股子“学霸萌神是我的好盆友”的傲娇气息,让大家羡慕嫉妒的不行。   雅俐瑛的日子过的好,殷振夔就不一定了,听说了有升职的机会,他虽然不动神色,可只有攥的紧紧的拳头才昭示了主人的不平静。   沈秀珍的父母和报社的高层有一二的交往,这个消息是殷振夔无意中得知的。   若是,若是自己能争取到这个升职的机会,那么自己就不用再苦哈哈地四处跑素材了。   成天地守在办公室里,日子多清爽啊。只要审审稿件,就能升职加薪,那样的好日子才是自己的追求。   这件事儿倒是让殷振夔下定了决心,倒也不用再让方思思自己纠结了。当然了,她现在还不知道而已。   殷振夔借着要去采访的理由早退了,去找了刚刚拍完广告的沈秀珍。   沈秀珍是个刚刚出头的小明星而已,并没有太高的关注度,不过家里的影响力而已。   听着殷振夔终于要和景慧姐姐离婚了,沈秀珍有愧疚,有快感,唯独没有后悔。   走到了这一步,似乎没有让自己后悔的余地了。她前面,一条通向幸福的光明大道。   方思思总觉得最近邻居们用着些许怜悯的目光望着自己,她心下一动,可更多的是不动声色。成天地照顾孩子,照顾丈夫,一副标准的贤妻良母之态。   终于有一天,和方思思走的有些近的妇女似是而非地提醒了方思思两句。   可是看着她一脸的懵懂,那女人也只能在心里恨铁不成钢了,这是别人家的家事儿,家务事还真是不能多搀和,她和韩景慧的关系可没有亲密到能提醒说项这些的地步呢。   不过这种风流八卦的传播速度实在是快的不像话,简直就像是龙卷风一样。   就在殷振夔下定了决心要摊牌的时候,大家都是一副鄙夷之态,对着殷振夔都是指指点点。   殷振夔平时都是早出晚归,可也是尽量地和村人保持好关系。现在大家的眼神,像是看着脏东西一样,这不科学啊?   疑心生暗鬼,殷振夔自己心里有鬼,自然是越发地心虚了。   这摊牌的谁让,自然就越发地往后拖了。   方思思本来已经等着家庭大战爆发了,可殷振夔除了偶然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之外,竟然没有什么动作,方思思有些惊讶,不过也只能按兵不动。   好像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啊,方思思和殷振夔两个同时长舒了一口气,颇为地诡异。   这是头一次,夫妻俩心有灵犀,不得不说,很是讽刺。   他俩能沉的住气,可沈秀珍不行,雅俐瑛也不行。   听着前面两个八婆的闲话,雅俐瑛实在是忍不住了,第一次地没有礼貌地冲了过去,怒视着两位欧巴桑。   那两位妇女背后说人家坏话,遇上了正主儿,本就有些尴尬,可看着雅俐瑛的样子,又忍不住地羞恼了,   “你阿妈没有生个儿子出来,也怪不得你阿爸会去找野女人,而且对方的来头还不小呢。”   雅俐瑛也不是头一次听这种遗憾的叹息了,不过她一向都很受父母的宠爱,自身也很优秀,所以并不觉得自己哪儿就不如男孩儿了。   现在这种事儿一出,雅俐瑛只觉得恐慌和伤心了。   方思思在家里正担心呢,雅俐瑛说是出去买个笔记本就回来,怎么这么半天都没有回来?   女孩子家家出去,还真是让人不放心的很。在沙发的看报纸的殷振夔也是半天地都没有翻页了。   显然地心思不在报纸上面。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方思思这才算是长舒了一口气,只要回来了就好。   雅俐瑛“腾、腾”地跑了进来,怒视着沙发上的道,   “爸爸,人家说你在外面有野女人了,是不是?”   家庭大战终于要爆发了,虽然韩景慧在竭力地避免伤害到孩子了……   ☆、韩妈妈   雅俐瑛这话吼出来之后,看着母亲苍白的脸,摇摇欲坠的身子,就有些后悔了。不过小姑娘还是怒视着殷振夔,一定要一个答案了。   尽管有些对不住妈妈,可是雅俐瑛还是有些快感,戳破了爸爸的丑事儿,对她来说,并不完全是伤心。   殷振夔的面色也有些难看,看了一眼韩景慧,带着几分漠然,   “女孩子家家的,胡说什么?”   “大家都知道了,成天地指指点点,不过是瞒着阿妈而已。”   本来不想提起,可是雅俐瑛不满意爸爸的态度 ,嘴里一秃噜,心里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雅俐瑛,胡说什么,你爸爸才不是那种人,你要相信你爸爸。”   方思思柔弱中带着几分坚强,倒是有别样的吸引力。习惯了韩景慧柔弱的殷振夔一时间竟然有些移不开眼。   “阿妈,才不是我胡说,大家都这么说的,学校里也有同学说了,说是爸爸和一个漂亮阿姨在一起逛街,阿姨还怀孕了。”   这话一出,即便是再想要如何维护殷振夔的韩景慧,都觉得大受打击了。   咬着嘴唇,方思思抬头看着殷振夔,   “你别听那些人胡说,哪里有这种事儿……”   殷振夔被一大一小两个女人盯着,面子上就有些下不来了,阴沉着脸色,炮火便转向了一旁摇摇欲坠的方思思。   “你成天是怎么教育雅俐瑛的,哪里有半分儿女孩子的样子,什么态度啊?我是他阿爸,这样没有尊卑……”   殷振夔还要再说些什么,方思思的脸色也已经沉了下来 ,她自从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全部地心神都放在了这个小姑娘身上,对她关爱有加,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弥补儿子不在身边的遗憾一样。   谁知道,殷振夔竟然会挑剔雅俐瑛。看着倔强地雅俐瑛,方思思耷拉着脸,淡淡地道,   “殷振夔,既然没有,那么你心虚什么?还有雅俐瑛是我的女儿,她有没有教养,轮不到你来指责……”   殷振夔实在是没想到一向懦弱柔和的韩景慧竟然会这样地强硬,倒是有一瞬地怔愣。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妈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看看你的样子就知道雅俐瑛是跟谁学的了。”   殷振夔似乎还有嘟囔些什么,方思思这里已经抄起了放在一旁的拖把,直奔着殷振夔招呼了。   这样暴戾的举动实在是让殷振夔和雅俐瑛两个张大了嘴,快能塞进去一枚鸡蛋了。   殷振夔身上吃痛,想要回手,可惜,方思思也不知道哪里来怪力,一时间,殷振夔头上,身上,已经挨了好几棍了。   方思思打了个痛快,总觉得心中的戾气散发了不少。殷振夔骂骂咧咧地走了出去,徒留下了气喘吁吁地方思思和雅俐瑛。   傻愣愣地雅俐瑛!   方思思回神之后,心中充满了羞愧和雀跃了,她还真是没想到,这个穿越的福利这样给力。想起程瑞冷脸的样子,方思思第一次生出了感激之情。   不过看着雅俐瑛的神色,方思思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问道,   “雅俐瑛,你……”   雅俐瑛并没有像普通的孩子那样,颇为冷静,不过带着几分哭腔,问道,   “阿妈,你要和爸爸离婚么?”   方思思并没有因为雅俐瑛年纪小就糊弄她,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点头了,   “对,要是这事儿是真的,那么我和你爸爸就过不下去了,离婚是一定的……”   “好,阿妈,到时候你可别不要雅俐瑛!”   看着自家妈妈很是冷静,似乎还有话说,可是雅俐瑛飞快地打断了她的话,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便转身飞快地上楼去了。   方思思本想上去解释一二,可是想着雅俐瑛和殷振夔的感情,只怕孩子受伤了,硬生生地停住了脚步,转身去了厨房。   殷振夔仓促之下出了门,可是天色已暗,他身上又没有带着钱包,能去哪里呢?   不得已地,殷振夔便打了电话,向沈秀珍求救了。沈秀珍自然是不会放任他不管,两人很快地就见面了。   沈秀珍是个小明星,自然地就有狗仔队招呼,这很正常,很正常。   第二天,睡眠很好,气色颇佳的方思思在房里替自己画了半天的妆容之后,才带着一副憔悴的样子出了门,自然地,就有黑着脸,眼睛红肿的雅俐瑛。   母女俩的样子自然是被路人看到了,大家带着几分探究的目光让方思思有一丝丝地后悔,虽然想要博取同情,可是她也不抬想让雅俐瑛受伤。   “雅俐瑛,要么今天请假,咱们不去学校了好吗?”   迟疑了片刻,韩景慧开口问道。   “马上要期中考试了,我不能缺课。”   雅俐瑛摇摇头,似乎什么都没说,似乎什么都说了。方思思十分地感慨,怪不得这孩子日后能撑起母女俩的生活,唉……   她的叹息声却是让雅俐瑛更加地难过,自己这样任性,只怕让妈妈伤心了。可是,自己和妈妈又不是做错事儿的人,凭什么要因为别人的眼色就不出门呢?   年纪尚幼的雅俐瑛还想不明白这事儿,不过已经由着本性,开始探触这个世界了。   也许满是荆棘,也许是灿烂阳光,谁也不晓得……   方思思送走了雅俐瑛之后,神思恍惚地回到了家里,让八卦因子深厚的村人很快地就晓得了殷家的变故。   回到家里,打开了电视,娱乐新闻上正播放着风头正劲的新人沈秀珍夜晚密会神秘男子的消息。   虽然照片模糊,只有一个背影,可是方思思还是看出来那是殷振夔了。   她对于这个侦探社的能量表示赞叹,果然一分钱一分货啊。   沈秀珍的神秘恋情曝光,代理商很高兴,经纪人和公司就不见得欢喜了。   一时间,沈秀珍自己也焦头烂额起来,顾不上殷振夔了。   这个时候,方思思在家里迎来了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思的赵迎春。   赵迎春看着景慧姐姐的神色,带着几分怜悯,还有几分愧疚,总之心绪十分地复杂。   方思思并没有像往日里那般亲热,淡淡地看着她,问道,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赵迎春一惊,惊讶地抬头望着韩景慧,她面容淡淡地,一时之间,竟是让赵迎春有些后怕。   “景慧姐姐,你在说什么?”   赵迎春结结巴巴地说道。   “沈秀珍和殷振夔的事儿,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方思思没有再有隐瞒地意思,开门见山道。别人可能认不出来殷振夔的背影,可是赵迎春一定会,方思思笃定!这不,诈和成功。   “对不起,景慧姐姐。”   赵迎春年纪还轻,脸皮也没有那么厚,带着几分讪笑,却是承认了自己早就知道这事儿了。   她现在也有些后悔,可是看着方思思冷冷清清的眼神,一时间,心中竟然有那么点快意。   “你走吧,日后遇上了就当我们彼此不认识……”   方思思并没有要责怪赵迎春的意思,冷淡地打发了她。   直到出了门,站在殷宅外面,赵迎春才回神过来,真是没想到,一向温柔的景慧姐姐也能做出赶人的举动。      ☆、韩妈妈   赵迎春回神之后,疾步地离开了这里,她总觉得景慧姐姐变的不同了,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事儿发生了。   沈秀珍忙着应付家人,应付公司和经济人,自然是顾不上殷振夔这里了。打了个电话,命令殷振夔自己回去之后,沈秀珍就带着忐忑回家去了,她现在要面对的,许是人生中最大的一场风波。   殷振夔心里就有那么点子不自在,虽然平日里都是自己捧着小公主一般的沈秀珍,可沈秀珍那也是温温柔柔的,还从没有似这般地口气过。殷振夔心中存了些子郁气。为他们将来“美好”的生活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带着几分狼狈,从外面回来。谁会晓得,他,殷振夔,竟然是硬生生地走了三个小时的路才回到了家。   自从和韩景慧认识之后,殷振夔再没有这般地狼狈过了,韩景慧从来都是将他服侍地光鲜亮丽,若不然,只怕沈秀珍也看不上,即便他的容貌出众。   不过,殷振夔想要进门,可是不容易了,铁将军把门,他也没有钥匙。   这个时候,韩景慧不在家里,去哪儿了?殷振夔实在是想不出来。   韩景慧委托好律师之后,又闲逛了一会儿,这才施施然地往家里赶。   到了家门口,看着狼狈不堪,头发凌乱,嘴唇干裂的殷振夔,方思思眼中闪过嘲讽,越过他,直接地开门了。   殷振夔有些恼怒,可更多的是心虚外加上胆怯,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有那么大的力气了?   回到屋里,方思思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便去了厨房,殷振夔看着理都不理自己的韩景慧,难堪的不行。   将吃剩下的东西都扔进了垃圾桶之后,方思思这才空着手出来了,殷振夔已经去洗澡换衣裳了。   听着卫生间传来的水声,方思思拎着包包,转身出去了。   雅俐瑛要放学了,她得快点儿了。雅俐瑛倔强地望着老师和那个欠揍的小胖子,并不道歉,自己没有做错事儿,为什么要道歉呢?   老师自己也有些头疼,雅俐瑛是班上成绩最好的学生,又长的好看,老师自然喜欢。   可小胖子家里不凡,这两人竟然出现了冲突,而且还是雅俐瑛打赢了小胖子。   老师就更加地头疼了,她也不知道该向着谁了,只是想让雅俐瑛道歉,轻轻地将这事儿揭过去,也算是两面都有了交代,可雅俐瑛的性子怎么就这么倔呢?   “你爸爸明明和小明星跑了,你就是没人要的野孩子,哼,你敢打我,你爸爸也不会要你……”   小胖子看着雅俐瑛瞪他,十分得意地开口嘲讽了。老师听了这话,才晓得一向乖巧的雅俐瑛怎么会犯倔了。   “李秀,不许胡说,老师认为即便雅俐瑛打你了,可是你也有不对的地方,怎么能欺负女孩子,现在你们俩握手言和。”   到了最后,老师还是选择了和稀泥的做法。不过两个孩子谁都不领情就是了。   方思思在教室外面听到这里,对这个老师却是满意,还算有点为人师表的样子。   “雅俐瑛,妈妈来接你回家了。”   方思思的声音传来,雅俐瑛有那么点儿的慌张,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了,一副无所谓的别扭样子,实在是看的方思思心疼的不行。   家长来了,老师才算是放心了不少,领走一个,那么剩下的一个自然就好办了。   “妈妈,我们走。”   雅俐瑛有些害怕妈妈听到李秀的那些话,提起了书包,赶紧地往外走了。   似乎雅俐瑛的妈妈十分地不一样,做了坏事儿的李秀也只是咬咬嘴唇,没有发话,眼睁睁地看着那臭丫头离开了。   和老师道谢之后,方思思带着雅俐瑛出了校门,母女俩也没有要回家的意思,方思思领着女儿去了咖啡厅。   “妈妈,爸爸是真的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不要妈妈,不要雅俐瑛了?”   就在方思思斟酌着要怎么和女儿解释的时候,雅俐瑛突然问道。   “是的,他在外面有女人了,恐怕是打算和妈妈离婚,不过你爸爸对雅俐瑛你还是很疼爱,没有不要你的打算。”   方思思本来不想和一个孩子说的这么详细,可是看着雅俐瑛倔强的眼神,不知道怎么地,就忍不住地吐露了。   她是真的不忍心欺骗,也许直面对于雅俐瑛和自己来说,都是一件儿好事儿。   雅俐瑛的面色有些发白,并没有因为方思思的安慰有什么好转的迹象。双手握的很紧,雅俐瑛又问了一句,   “因为我不是儿子,所以爸爸才会找别的女人?”   方思思看着执着地雅俐瑛,心下一叹,诚实地摇摇头,   “并不关你的事儿,是妈妈没本事,留不住丈夫的心。”   听到这样的话,雅俐瑛才骤然发现,似乎这件事里面,受伤最重的应该是妈妈。   “妈妈……”   “没事儿,我只是和你说一声儿,以后我和你爸爸离婚了,妈妈带着你离开韩国,咱们走的远远儿的,再不理他了,好不好?”   也不知道是哪里让雅俐瑛触动了,她竟然也没有反对的意思,母女俩的前程就这样草率地决定下来了。   二人都再没有说话,专心地专注于眼前的吃喝。填饱了肚子之后,雅俐瑛很是乖顺地被妈妈牵着手,一如以前,往不远处的家里走去。   殷振夔看着垃圾桶里的吃食,翻了空荡荡的冰箱,冷冰冰的厨房,快要气疯了。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竟然敢这么对自己,她一定是疯了!   肚子饿的实在是要命,殷振夔不得已地打了电话,叫了外卖。   刚吃饱饭,就听见了脚步声。雅俐瑛缩在母亲身后,冷漠地望着怒火冲天的父亲。   许是雅俐瑛的眼神,许是方思思的态度,殷振夔突然地爆发了,毫无征兆……   “你要是敢骂一句,我保证你会死的很惨!”   方思思的话却让殷振夔像是掐住了脖子的死鸭子一样,颓丧了。   这男人,真是没担当透了。谁稀罕谁要!   “你搬出去吧,明天会有律师来找你商量离婚的事儿,我希望你痛快一点儿签了合同。”   方思思在路过他的时候,淡淡地交代了一句。   殷振夔虽然有些畏惧韩景慧的暴力,可也觉得尊严受创,   “你做梦。”   “好,那咱们就等着瞧,沈秀珍的肚子只怕是快要藏不住了吧。”   似乎是疑惑,似乎是笃定,不过面对着韩景慧有几分冷漠的平静,殷振夔再一次地哑然了。   一向温文尔雅的父亲这副德行还真是让雅俐瑛幻灭的不行。   不过她很是乖巧,跟着母亲的脚步,一个眼神儿也没有给殷振夔,一起上楼了…… 作者有话要说:     ☆、韩妈妈   第二天,当红新人沈秀珍似乎当了小三,介入别人家庭的娱乐新闻再一次地占据了娱乐新闻的头版,不过男方是谁,却是没有人关注。   这样的消息出来之后,舆论哗然。不管如何,对于小三这种生物,大家都更加地痛恨一些,实在是没想到,看着清纯玉/女一般沈秀珍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来。实在是让人觉得惊讶。   沈秀珍虽然能搞定公司这里,可是家里人却很是麻烦。她的父母都是要面子的,谁能晓得自家女儿竟然和有妇之夫勾搭上了,而且还有了孩子,这可真是丢脸啊。   沈家父母要强了一辈子,没想到竟然被女儿丢尽了脸面。   想到那些人的指指点点,老两口就恨不得打死这个女儿。   不过更加恨的,却是勾引了女儿的那个男人。   三五天之后,方思思听着律师说有人想要见自己一面,她也就漫不经心地应下了。   沈秀珍的父母和方思思的见面是在一个极为隐秘的包厢中。   看着一脸柔弱,却又有那么点儿坚强味道的韩景慧,沈家父母实在是觉得脸面丢尽了。   而且看着女儿躲躲闪闪的样子,方思思一脸的谴责,似乎她和韩景慧还是闺蜜呢。   方思思只要想起闺蜜这个身份,就觉得恶心透了。马佳佳可不也是自己的闺蜜吗?   所以,她的重点就和原主的心愿有那么点点地不同。   沈家夫妇对于殷振夔看不上的很,这男人,对于对自己有大恩的原配都这般地狠心,可想就不是啥好东西,可是女儿铁了心要和殷振夔结婚,再加上她肚子里的那块肉,沈家父母也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方思思看着这对夫妇其实还挺意外的,虽然和沈秀珍交往的时间不短了,可是韩景慧是个宅女性子,自己并不喜欢出门儿,所以双方家里并没有交往。   “景慧姐姐,我对不起你,我和欧巴是真爱啊!"   本来还有些怔愣的方思思很快地就被柔弱的沈秀珍给恶心到了。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方思思也不知道怎么地,就想到了马佳佳头上去了。   “原来是真爱啊。”   接近叹息,或者呢喃了,可偏偏,这个包厢里落针可闻。所以方思思地话语十分清晰地传入了众人地耳朵中。   不管是沈秀珍还是沈家父母,都涨红了脸,太丢人,太尴尬了。   “好,殷振夔净身出户,我带着雅俐瑛去美国,成全你们的真爱。”   方思思并没有按着沈秀珍的剧本来,快刀斩乱麻,说了自己的要求。   “这……”   大家还是有那么点儿没反应过来,韩景慧的态度实在是出乎大家意料。   “景慧姐姐,净身出户,会不会……”   “没有商量的余地,要不然,就算了。”   方思思不耐烦起来,这些人是看着自己好欺负?竟然还要讨价还价?   “你的肚子只怕快要遮不住了,难不成你还想要有其他波折?而且,我似乎记得,韩国的法律中,是有通奸罪的?”   方思思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沈秀珍的肚子,她自己就立即警惕地抱了一下肚子,戒备地望着韩景慧。   “行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让殷振夔签字吧,痛快点儿,敢做不敢当,真是丢人透了。”   然后她自己,便转身出去了。留下了面面相觑的沈家人和屏风后面的殷振夔。   “可惜了……”   沈爸爸也不知道怎么地,竟然发出了这样的叹息。沈妈妈深以为然,竟然跟着老公的意思,点点头。   沈秀珍和殷振夔两个却是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在可惜什么。   方思思出了酒店包厢之后,才觉得腿软的不行。真是没想到,程瑞那个死人脸教的东西,竟然这么有用。   远在异时空的程瑞不断地喷嚏,明明自己没感冒啊,难不成是谁在咒骂自己?   也不知道怎么地,程瑞脑海中浮现出了方思思的面孔。那个女人,哼!   殷振夔最后很是痛快地签字了,夫妻俩算是和平离婚。从头到尾,除了算计了一把沈秀珍之外,方思思一点儿也没有出手的意思了,一切都交给了侦探社,谁让他们有这个业务呢。   看着爸爸离开的身影,雅俐瑛虽然还倔强着,可是红着的眼眶和颤抖的小身板,都说明了许多。   方思思并没有要上前安慰雅俐瑛的意思,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思,按理来说,这顺利离婚,是一件儿好事儿,可是一点儿开心的想法都没有。   她只是想起来了自己离婚的时候,那些心神疲累的日子,快刀斩乱麻,这样最好了,这是最好的结果。   一月之后,方思思带着两月的身孕,带着越发低沉的雅俐瑛,上了飞机,开始了她们全新的未知的生活。   她们的行程虽然很是秘密,可只要有心探听,还是能知道的。   可惜,殷振夔忙着结婚,也没有时间来送别,哪怕雅俐瑛是他曾经最为疼爱的女儿。   借着沈家的势力,殷振夔成功地升职加薪了,又要迎娶自己的真爱了,而且还有一个孩子可以期待,也许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儿子,简直志得意满。   只要想着沈秀珍能给自己生出一个儿子来,殷振夔心中的那些隐隐地后悔便消失不见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可是真的就产生了自己一定会后悔这样的错觉。   赵迎春倒是知道雅俐瑛母女离开的事儿,也是知道时间的。不过因为上次,韩景慧给她的压力过大,她也不敢上门,只能偷偷地在她们身后,看着母女俩上了计程车,驶离了这个地方。   韩景慧将自己在韩国的那点子产业都处理了个干净,然后带着不多的存款,去了LA。   十几个小时的旅途让她疲惫不堪,外加上要操心雅俐瑛,更加地累人。   下了飞机之后,韩景慧在洗手间吐的昏天暗地,雅俐瑛在外面看守着行李,很是担忧妈妈的境况。   等母女俩搭着计程车到了自家的房子后,累的没有一点儿力气,胡乱地收拾出了个客厅,在四月天里,母女俩依偎在一起,在冰冷冷的房子里,睡着了。   这样的后果便是,母女俩,双双地生病了。雅俐瑛一度还发烧了。   虽然早就知道在国外的生活不会平顺,可也没想到会这么波折。   看着雅俐瑛涨红的脸,方思思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孩子跟着自己,真的会有幸福吗?   方思思心里产生了巨大的动摇,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好还是坏。   好容易地,母女俩的身体都好转了,可是新的窘境又出现了。   她们的日常开销都成了问题,两个字儿,没钱!   ☆、韩妈妈   不得已,方思思只好大着肚子,四处地找工作。可惜,一个没有文凭的外国女人,又没有工作经验,谁会相信你的能力呢?   更何况,还大着肚子。   方思思觉得自己悲催死了,虽然白天强颜欢笑,可是晚上等雅俐瑛睡下之后,方思思就会痛哭一番,发散发散心中的郁结。不过好在,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个乖巧的,一如当年的睿睿。   折腾了一月多之后,在当地韩裔的帮助下,方思思总算是找到了一份可以在家里上班的工作。   翻译。   不仅仅是韩语,还有中文。没日没夜地手稿,写的方思思肩膀发硬,腰背发酸,而且她现在还大着肚子,其中的艰辛也唯有自己知道了。   等到略微地有了那么点子积蓄之后,方思思便大着胆子,将三分之二的继续都扔到了股市里,想试试自己的运气。   程瑞的教导还算不错,方思思的收益大大地超过了预期。   方思思忙着赚钱,忙着养家,自然地,就忽略了雅俐瑛许多。   她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也会让人放心许多,忽略地就更多了。况且,方思思自己就顾不过来呢,哪里能不忽略呢?   雅俐瑛还没有去上学,在家里和妈妈学习语言,照顾母亲的饮食起居。   看着一天天越发沉默的雅俐瑛,方思思这才察觉到,问题似乎不小。   渐渐地,雅俐瑛也察觉到了妈妈的改变,不过她还是不高兴。   被父亲抛弃似乎成了自己的噩梦一般,这些日子妈妈的辛苦她是看在眼里的,雅俐瑛的心结越发地深了。   她觉得都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不是男孩儿,所以父母才会离婚。   妈妈带着自己远避美国,也是因为要给自己更好的条件,雅俐瑛心中有了个念头。   方思思几次三番地和女儿交流,多次地带着女儿出去走走,散散心,可是成效不大。   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了,精力难免地不足,只能等着孩子生下来之后再说了。   方思思看着容颜越发精致的女儿,心中叹息道。   马上就要生产了,方思思自己十分地放松,她是过来人,自然是知道的,可是雅俐瑛不行,妈妈的肚子太大了,身体并不大好,她就怕有个万一,自己就会变成没人要的孤儿了。   她的思虑过重,可是方思思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让女儿解开心结,只能这么僵持着了。   等方思思在医院里生出一个皱巴巴的小子之后,才觉得总算是解脱了啊。   看着皱巴巴的弟弟,雅俐瑛也不知道怎么地,竟是硬生生地带着几分嘲讽。当然不是对小弟弟,而是远在韩国的爸爸。   她已经知道了那个女人,给爸爸生了个女儿的消息。方思思和邻居家偶然地有信件往来,平时也是雅俐瑛打理的。   这个月子坐的方思思头疼不已,虽然花了钱,雇了一个保姆,可是不同的风俗,不同的理念只能更加地让她心烦。尽管这是个韩国女人,可惜,内里是中国人的方思思实在是不习惯啊!   好容易地出了月子,方思思第一件事儿就是打发了保姆,儿子的起居都是她亲自照顾。因为有经验,虽免不了手忙脚乱,可好歹还是能应付过去的。   雅俐瑛也送进了小镇上的学校,半年的时间足够让雅俐瑛学会应对很多事儿了。   语言其实早就不是阻拦她的问题,方思思将女儿送进学校之后,也是希望同龄孩子的相处能让雅俐瑛放开心胸一些。   仇恨是一件很累人的事儿,而且十分地吃力不讨好。毁了自己的人生什么的,值得么?有必要么?   不是当事人,好话套话谁都会说,可是谁能晓得雅俐瑛心里的痛恨。   谁能理解雅俐瑛呢?   所以方思思只能想法子慢慢地化解,不能让女儿的人生葬送在那样的事儿上面,实在是没有意义的很。   雅俐瑛确实比以前开朗了许多,不过也更加地努力。她不是儿子,所以爸爸要和妈妈离婚,这样的认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村里的那些长舌妇人说了太多的关系。   雅俐瑛在及其自傲的另一面,就是及其地自卑了。   女儿的性子她也算是能分析出来,可是除了更加地宠爱女儿之外,方思思找不到其他的方法。   雅俐瑛是个很懂事的孩子,一点儿也不让人操心,可就是因为这样,正是因为这样。   对于妈妈对自己比弟弟更好的事儿,自然而然地就想偏了。   方思思自己都不晓得孩子的心思怎么会这般地诡异,等她听到雅俐瑛和儿子的对话之后,忍不住地心酸了。   晚上,等到儿子睿睿睡着之后,雅俐瑛被妈妈搂在怀里,絮絮叨叨地说了半晚上的心里话。   其实方思思不善于做心理工作,所以雅俐瑛除了迷糊就是迷糊了。   不过妈妈能抱着自己,絮絮叨叨这些,雅俐瑛虽然不是很明白其中的缘故,可心里却是高兴的很。   妈妈没有只重视弟弟,妈妈没有后悔带着自己离婚。   等睿睿一岁的时候,雅俐瑛和母亲的生活才算是好转了许多,母子三人依旧生活在小镇上,可是生活水平提高了许多。   不仅重新装修了家里,还买了新车,虽然还是比较便宜的车子,可是让方思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总算是缓过来了。   利用石油和黄金在股市里小捞一把之后,她就撤退了,这是高智商人玩的游戏,自己仗着的那点子东西根本就不靠谱的很,还是别冒险了为好。   方思思做了一件很没出息,很让人鄙夷的事儿。   她开始将自己曾经看到了过的那些网络文学,进行了改编,在网路上挣钱,虽然收入并不是太高,可是也足够自己母子三人的日常开销了。   这样就足够了,还有一笔应急的存款在,方思思暂时地也就这么点出息了。   雅俐瑛越来越优秀,她想要跳级,可是被方思思死死地摁住了。   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生活,那么着急着成长又有什么好处呢?   虽然觉得和小孩子在一起十分地幼稚,可是对于妈妈的话,雅俐瑛还是不会反对,也只能继续郁闷了。   等她十八岁时,终于忍不住地考了常春藤联盟中的学校,成为了大学生。   这实在是一件让方思思骄傲的事儿,即便她自己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磨练,已经不用靠着改变别人的故事来挣钱了,已经出版了数十本书的方思思只觉得女儿考上世界名校是一件非常地让自己激动的事儿。   她自己的成长反而被她给忽略了。   雅俐瑛头疼地看着妈妈不停地张罗着庆祝派对,实在是想不明白,上了个大学而已,妈妈到底在激动什么呢?   一向成绩优秀的睿睿也是偷偷地嘲笑着姐姐,想着妈妈做的这样丢脸的事儿会在自己身上重复一遍啊的时候,睿睿的一脸的便秘样。   雅俐瑛自然是能明白弟弟变脸的缘故,她十分不厚道地笑了。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 作者有话要说:     ☆、韩妈妈   雅俐瑛觉得自己似乎中邪了,李元济什么的,真是讨厌的很,虽然他看起来温文尔雅,可偏偏雅俐瑛就是看到了他温润外表下的狠辣。   可惜,爱情这种事儿让人说不清楚的很。   对于自家女儿谈恋爱的事儿,方思思听过一耳朵之后便不理会了。   美国实在是开放的很,小学生,中学生谈恋爱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只要雅俐瑛没有要往家里带,要介绍给自己的意思,雅俐瑛没有吃亏,那就行了,她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睿睿嘲笑了妈妈的鸵鸟心思,可是对于李元济他还真是看不上的很。   自家姐姐是那么好追的?做梦!   作为一个智商有些诡异高超的天才儿童,韩方睿表示,爱情啥的都是浮云。   李元济的情路坎坷,不过这会儿还不自知。   听着女儿要回韩国去读什么研究生,方思思的眼睛危险地眯了眯。   她对于孩子的教育一向是开明的很,和殷振夔的事儿也并没有瞒着韩方睿。   在他十五岁的时候,韩方睿和雅俐瑛两人在一起,重新地聆听了一次父母的故事。   一个将“真爱”恶心的半死不活的故事,不过妈妈不在乎了,韩方睿自己也没有什么感觉。只是,放不下的只有雅俐瑛。   既然女儿要回去,那么就回去好了。韩方睿还有半年就满十八了,雅俐瑛自己也是个快要二十六的老姑娘了。   这些年,李元济的家里催婚了不知多少次,可她自己就是死咬着不松口。   方思思一点儿也不搀和这里面的事儿,就任由自家女儿这么蹉跎下来了。   到了现在,名校出身的雅俐瑛要回首尔大学去任教了。读书啥的,年纪好像太大了些。   还是去任教吧,反正首尔大学很是欢迎就对了。   韩家三口人重新地回到了这个离开了十多年的国家。   在江南区花费了不少的银子置办了新的宅子,当然了,这里的宅子也并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其中李元济帮忙不少。   也有替女儿置产的意思,她日后出嫁了,自己和睿睿回美国之后,能有个落脚之地,那也不错。   女人么,还是独立些子为好,尤其是经济上。   方思思虽然感激他,可也没有其他的动作了,能不能抱得美人归,那完全地要靠李元济自己的本事了。   殷振夔一家人的生活并不平和,殷瑞莹厌恶地听着父母两人又开始互揭老底了。   她拎着包,便出了家门,实在是没地方去了,也只能去打扰赵迎春一家了。   赵迎春的守寡日子虽然不好过,可比殷家的日子好上许多。   即便殷振夔一家子不缺吃喝,可是横亘在父母之间的那些烂事儿,身为女儿,她自己还是知道的。   现在的瑞莹在报社上班儿,是凭着自己的本身进去的,虽然爸爸曾经在这里待过一阵子,可是除了报社的小开朱旺君晓得些皮毛之外,其他人是统统不知道的。   李朱旺对于女朋友还是十分地同情和爱护的,可惜,他的父母名声实在是不怎么地,也不知道家里会不会同意俩人的婚事儿,李朱旺自己一点儿也没底。   雅俐瑛安置好了之后,去学校报道之后,便老老实实地跟在妈妈身后,去和李元济的母亲洪女士见面了。   虽然儿子的女朋友家庭不全,可好歹地也算是门当户对了,洪女士看着优秀的雅俐瑛,笑的合不拢嘴了。   她本就是个爽利的性子,方思思自己性子柔和些,倒也算是互补。   两人聊的火热,雅俐瑛也没有什么不耐烦的地方,自家妈妈实在是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明明就是个彪悍的不得了的女人,在外面,装的柔弱的很!   雅俐瑛心里吐槽着自家母亲,结果就感觉到了一束强烈的目光,她很是不耐烦这种太有侵略性的感觉。   皱着眉头,往边儿移动了一下,总算是收回了去了。   雅俐瑛母女和洪女士会面之后,两家的婚事儿便提上了日程。   亲家家里虽然是单身,可是雅俐瑛的母亲还有弟弟,都不是柔弱之人,家产也不少了。   洪女士表示很满意,当然了,儿子的意愿更重要不是。   方思思并没有要隐瞒自己的过往的意思,以宇宙集团的势力,能知道韩家的过去,那简直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虽然晓得韩家母子可能不大容易,可是竟然遭遇过这么糟心的事儿,李家人还是觉得诧异的很。   洪女士本就是个女强人的性子,对于韩景慧的独立自主,很是赞赏。   不过方思思的性子柔和些,正好儿地就是互补了。自家妈妈似乎倒戈了?   韩方睿有些无语头疼,不过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他就算再怎么地头疼,也无济于事了。   可惜,要娶到自家姐姐,只怕还不容易呢。   雅俐瑛看着李元济交到自己手上的调查报告,眼中闪过嘲讽。   她是陪着母亲从那段日子走过来的,不管是在韩国时和父亲的离婚还是在美国的艰辛,都让雅俐瑛很是心疼妈妈,当然了,也更加地憎恨父亲。   可是妈妈却不准许雅俐瑛去报复,恨人太过累己,不划算,没必要。   雅俐瑛也不知道妈妈怎么会那么大度,可是她还是有那么点子放不下的。   看着沈秀珍半死不活的演艺生涯,看着爸爸为了讨生活不停地换工作。   还有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处处受到同学的嘲讽,日子过的十分地不好。   雅俐瑛心绪复杂,想起妈妈说过的那些话,她慢慢地释然了。   你过的不好,我也就放心了……   “这种消息日后就不要再拿到我面前碍眼了。”颇为女王地吩咐了未婚夫一声儿。   李元济自然是能听出来她声音中的释然,也高兴了。   岳母就怕雅俐瑛有心结,所以嘱托了自己一定要好好儿地看好了雅俐瑛,现在,雅俐瑛自己表示不介怀了,那么婚礼是不是可以提前了?   “你想的美!不过你要是能说通妈妈,我就答应你。”   雅俐瑛听着李元济的碎碎念,傲娇地别过头去,不过也给了李元济一个奋斗的方向。   虽然讨好岳母有些为难,可好歹是有了方向了不是?对于雅俐瑛这种变相的同意,李元济很满意。   女儿都二十六了,也算是功成名就,方思思没有要为难李元济的意思。   雅俐瑛和李元济的订婚典礼很是盛大,宇宙财团继承人的订婚礼,自然是引起了各界的广泛关注。   一向颇为低调的李家这一次却很是大方地任由媒体报道。   新娘子的简历自然不是什么秘密。   电视报纸网络,铺天盖地地消息,殷振夔和沈秀珍自然是能看到。   两人的面目都有些僵硬。谁也没想到,韩景慧离开了这么些年,竟然还会回来,而且她的女儿竟然能嫁的这么好。   再看着雅俐瑛还有个同母弟,殷振夔抿着嘴,眼眸中闪过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要是个男人,就对与儿子有种莫名其妙的期待,韩方睿的面容和殷振夔年轻时简直无二。而且,还是这般优秀,十七岁已经名校毕业了。   没有比着更能让殷振夔喜悦的了。   看着眼前因为生活奔波而有些苍老的男人,韩方睿眼中嘲讽。   “方睿,我是你爸爸。”   在儿子淡漠的表情下,殷振夔有了那么几分局促,急急地解释道。   “嗯,然后呢?”   他马上就要十八岁了,而且还是美国户籍,监护权什么的,对于韩方睿来说简直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只要想起来这些年母亲和姐姐受过罪,吃过的苦头,韩方睿就恨的牙痒痒。   方思思是个心宽的女人,再者,没有切肤之痛,她虽然也有那么几分感同身受,可不做出太过分的举动来。   所以,只是暴露了沈秀珍介入别人家庭,成为第三者的消息,让殷振夔净身出户就完了。   她觉得时间和生活会替原主教训这个男人,那就够了。   可雅俐瑛和韩方睿不同,他们现在大了,不期待父爱了,可也会为妈妈抱不平。   在姐姐的描述中,母亲就是一个柔弱的家庭妇女,为了他们姐弟,不得不变的更加地坚强。   雅俐瑛经历过她们初到美国的那些窘境,所以才会更加地愤恨。   韩方睿受过姐姐的影响,对于殷振夔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雅俐瑛的婚事能这么顺利,李家人能这么快就松快,自然有韩方睿的功劳在。   他不是书呆子,妈妈也教导了自己许多,他自己在学校也学习了许多,当然就搏杀出了自己的一片天。   方思思将程瑞交给自己的那些东西统统地教给了儿子,因为他是男人,日后要给替雅俐瑛撑腰的。   好在韩方睿不是普通人,若不然……   殷振夔看着韩方睿的表情,只得讷讷无言,最后败退而去。   也不知道是因为沈秀珍的闹腾还是什么缘故,殷振夔再也没有出现在他们母子的面前。   女儿成家了,方思思也没有必要再留在韩国了,她带着韩方睿,再一次地踏上了美国的土地。   总之,在这里,还是更加地放松舒心些。   韩方睿毕业之后,并没有选择立即地就扩张自己的公司,而是选择了听从方思思的建议,全世界各地地游走,学习着慢慢地成长。   当然了,要是妈妈不当拖油瓶,不积极地替自己安排相亲之类的,就更好了。   方思思抱着雅俐瑛的儿子时,她觉得这一生也算是完满了。   当天晚上,便在自己的房间,按下了手表上的按钮……   ☆、隆科多发妻:赫舍里氏   眼前一黑,方思思再次睁眼,已经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公司公寓中。   具体地来说,这里算是自己的办公室?   不过手里多了一枚褐色的丹药,只怕就是所谓的祝福丹了。   方思思把玩着手里的丹药,心绪复杂,有些高兴,也有些怅然,总之有那么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也不知道雅俐瑛和方睿两个如何了?   一起生活了几十年,自然是有感情的,尤其是儿子,他简直就承继了自己对儿子的全部感情。   唉,叹了口气,听着外面的敲门声,方思思这才收敛了情绪,略微地带着几分紧张地去开门了。   神出鬼没的程瑞带着冷硬的面容出现在了方思思面前。   “你还真是个榆木脑袋,就连祝福丹都是最劣等的。”   并没有询问方思思任务的执行,看着方思思递过来的东西,冷嘲道。   方思思也不敢说什么,只好低头不语。   “你是选择休息还是继续任务”   程瑞将那枚祝福丹收了起来,然后看着这个垂头不语的女人。   “我想休息两天,去看看……”   “行了,三天之后再回来。”   程瑞打断了方思思之言,并没有要听她的解释,转身离开了。他也并没有和方思思解释自己的安排,比如侦探社,比如狗仔队等等。   方思思虽然十分地感激程瑞,可畏惧也很深,看他离开了,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匆匆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之后,她便离开了。去了婆婆那里,她和前夫许佳铭成婚之后,婆婆并没有和他们住在一起,而是单独地住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里。   许佳铭是个孝顺儿子,可也拗不过固执的许妈妈,和婆婆不住在一起,方思思其实是长舒了一口气的。   婆婆的性子虽然并不刁钻,可是气场很是强大,又很冷淡,对着亲儿子都不一定会有笑脸儿,更何况她这个外人的儿媳妇了。   等方思思到了许妈妈居住的地方时,才三岁的许睿也是刚刚回到家。   奶奶和保姆一起将他从附近的幼儿园接了回来,看到妈妈,许睿自然高兴。   叽叽喳喳地和妈妈说了许多的幼儿园的趣事儿,方思思但笑不语,略带几分贪婪地望着儿子的俊彦。   已经十几年没有看到儿子,虽然觉得这个儿媳有什么不同了,可是许妈妈也没有要探究的想法。   儿子要和那个狐狸精在一起,而且还不顾自己的孙子选择了和方思思离婚,实在是让许妈妈恼火的不行。   可惜,儿子从小就是个主意很正的人,一旦拿定了主意,从不改变,就像是之前要和方思思结婚一样。   算了,年轻人的世界她不大明白,还是别去理会了,不过要自己接受一个狐狸精儿媳妇,马佳佳她妄想!   “妈妈,谢谢你。”   方思思看着儿子沉睡的小脸儿,回头对着许妈妈道谢。   “不用,睿睿是我的亲孙子!”   许妈妈自己的脾气刚硬,本就瞧不上软绵绵的方思思,现在她和儿子离婚了,许妈妈站在女人的立场上又有些同情她,口气就软和了不少。即便说出来的话还是依旧硬邦邦的。   方思思也晓得自己和婆婆没有什么多余的语言,便想要告辞了。   许妈妈自然也没有要挽留的意思,最后,看着方思思离去的背影道,   “女人还是要自立些子才好!”   这样的劝解之言,这是第一次。   方思思听的胸口发热,也没敢回头,胡乱地擦了一把脸,带着几分欢快,   “妈,我知道的,我已经找到了工作,每月的工资能养活自己了。”   然后转身离去……   许妈妈看着地上的湿痕,叹了口气,回屋去了。   方思思回到了出租的屋子之后,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在这里了,东西不多,还是统统地搬去自己的那间办公室罢。   不过还是要和程瑞商议一番,自作主张啥的,方思思暂时地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看着手机短信上的提示,一万块的工资已经入账了。   虽然钱不多,可是方思思已经满足了。打电话直接转账,不大一阵子,方妈妈的电话便到了。   “思思,你给妈妈转账干嘛?我和你爸又没有用钱的地方,你可别大手大脚的啊,佳铭虽然富裕,可也要节俭着过日子才行。”   方妈妈一如即往的关注让方思思心里发酸,   “妈妈,放心吧,我出来工作了,今天刚发工资,给爸爸妈妈点零花钱。妈妈,你可别不舍得花,想吃什么就买点儿,我下月再给你们。”   方思思晓得自家母亲的性子,最为节俭,肯定不大舍得花,方思思便特意地嘱托了一番。   虽然不太乐意女儿这么大手大脚,可是对女儿的孝心方妈妈还是高兴的。   “好,我女儿孝顺的,我肯定花,不要有这五千,我和你爸也够花两月的了,我们还有退休工资,你可别再给我们了。自己攒点钱,女人家,自己总要有几个私房钱才保险些。还有有时间了,就带着佳铭和睿睿回来,妈给你们做好吃的!”   对于妈妈絮絮叨叨之言,方思思没有半分不耐,一直听她说了许多,这才挂了电话。   方思思只觉得心里更苦了,她就是个不孝女啊!   回转了心神之后,方思思也不敢直接打电话给程瑞,只是发了一通简讯。   程瑞的回复和他的人一样冷硬,只有两个字,一个标点符号:   可以!   方思思总算是觉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步子都轻快了许多,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之后,便给房东打了电话,说了自己要退租的事儿。   房东本来觉得这房子租给方思思有些便宜了,她现在竟然要退租,那可真是求之不得,很是痛快答应了。   第二天,方思思便叫了计程车,带着自己的东西,很是轻装上阵地离开了这里,去了办公室。   一个人在屋子里收拾了整整一天,这才带着几分腰酸背痛,看着略微地有了几分住人的样子,方思思默默地一笑,很是欢喜,总算是有了落脚的地儿了。   晚上,吃过了饭之后,方思思便躺在了床上,按下了手表上的按钮,很快地,就眼前发黑。   “夫人,夫人,该起了!”   却是一声声轻柔的女声将方思思唤醒了。   “唔,给我杯水。”   方思思摸着发胀的脑袋,张开了眼睛,低声道。看着这繁华富丽的布置,似乎这一次的物质生活很是不错?   带着几分不确定,方思思开始慢条斯理地接收原主的记忆了。   赫舍里氏·芳华,佟佳娘娘的弟媳,一等侍卫隆科多的发妻。   不过芳华是赫舍里氏,元后娘娘的侄女儿。同时也是佟佳老夫人的娘家侄女儿。   这侄女儿做儿媳,按理来说,婆媳关系应该不会有问题。   可惜,原主是个性子柔和软糯的,而丈夫隆科多是佟佳老夫人最为疼爱的儿子。   对于这个软趴趴的儿媳妇儿,不仅是隆科多不喜欢,就是婆婆也不喜欢。   至于原主病倒的缘由么,自然是因为自家丈夫从老不修的阿玛那里夺来了他最为宠爱的小妾,李四儿。   芳华又气又恼,可也无可奈何,只能病倒在床了。   她在病床上这么些天了,除了自己的长子岳兴阿来过两回之外,佟佳氏一家子都当她是个死人了,别说是延医问药了,就是吃食,也是残羹冷炙!   方思思接收完原主的记忆之后,就头疼起来了,这次任务的目标就是让隆科多和李四儿不得好死。   要知道,芳华死的早,李四儿便成了隆科多的继妻,她的儿子便成了隆科多最为宠爱的孩子,至于芳华的儿子岳兴阿,则被放逐到了城外的庄子上。   要不是上面还有律法压制着,只怕隆科多就能提刀宰了自己的嫡长子,省的他碍眼了。   方思思只要想着这些事儿,就有些头皮子发麻,宅斗啥的,实在是难为她这个智商不高,手段皆无之人了。   喝完了茶水之后,只觉得胸腔里难受,爬在床边,吐了个干净,这才舒坦了些。   绿衣丫鬟看着主子这样,面色有些苍白,眼圈儿发红。   自家主子实在是太可怜啊!堂堂侯府的嫡女,竟然成了这副样子。   方思思极为地不喜欢清朝,可也晓得李四儿的大名,可见这位的战斗力了。   可是,要怎么着才能让身为一等侍卫的隆科多生不如死?至于李四儿,她不是最重要的。   这是现在方思思要考虑的问题,可惜,不管是原主还是方思思,都是包子女,腹内无谋。   方思思叹了口气,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大不了就鱼死网破好了!   这样激烈的性子并不是自己的感情啊,方思思被唬的脸色有些发白。   翠红也只以为主子身子又不舒服了,叹口气,也没法子,只好扶着赫舍里躺好,然后让她好生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  我选择了按着自己的原计划进行。。法证的周奕霏也在计划内,大家稍微等等,可好?   ☆、赫舍里氏·芳华   方思思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觉得身子好了一些,勉强地能从床上爬起来,能慢慢地在院子里走上两圈儿。   这期间,方思思并没有看到过她的丈夫和儿子,当然也包括那位嚣张之极的李四儿。   许是这个时候,李四儿才进到佟府,还没有往后那般地嚣张。   不过这个失宠的正室她不放在眼里那是肯定的,从来都是一副没有看到她的表情,方思思自己也不敢奢求人家能记起她。   这些日子里方思思抓紧了时间修养身子,抓紧了时间苦读女则女戒,苦读大清律中的民法。   武力值不行,那么就只能智斗了。原主的记忆中并没有多少宅斗的手段,就算有,方思思也不觉得自己就能赢,还是想别的办法为好。   虽然方思思极力地低调,可这其中还是有些改变的,比如她现在不死扣着嫁妆了,时常地让自己的奶嬷嬷和丫鬟拿着银钱去厨房打点一二,也好给原主一些吃食,好好儿地替自己补补身子。   这些动作虽然隐秘,可是有心人还是能发现其中的改变的。   不过大家都不觉得芳华能有什么威胁,不在意而已。   方思思花了将近两月的时间,才算是彻底地掌握了这个世界的规则。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要是你以为守着规矩自己的日子就能过的好,那是做梦。   遇上了隆科多这种奇葩,也不过是痴人说梦!   方思思就算是熟读了律法,熟读了女戒女则,可也不晓得该如何应对隆科多和李四儿。   其实李四儿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背后的隆科多。要是自己能有上一世的那种怪力就好了。   方思思有些想念那种能把殷振夔打的鸡飞狗跳的怪力了。可不想,她的这种想法出现后,手里的茶盏竟然成了粉末!   方思思被吓的不行,这,这……   想到某个可能,方思思慢悠悠地又起来了桌子上的另一个茶杯。   略微一使劲儿,看着桌子上的那堆泛着晦涩光芒的粉末,方思思笑的有些诡异。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许是被原主的思想所影响,方思思的思想越发地偏激了。   自己还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变化,翠红端着一万紫米粥,看着主子的笑容,竟是有些发寒。   “这样的好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咱们的院子里?”   带着几分嘲讽,方思思抬头问翠红。这是她身边儿最为忠心的一个婢女了,是她从赫舍里氏带出来的陪嫁丫头。   唯一的一个了。   之前不管是她的陪嫁嬷嬷还是丫鬟下人,都被赫舍里老夫人以各种地借口送走了。   除了哭之外,芳华自己也没有丁点儿地本事来护着自己的人。   赫舍里氏现在正是最为消沉的时候,族叔索额图下台之后,谁都能踩赫舍里氏两脚了。   佟佳氏和赫舍里因为后宫的龌龊,也是嫌隙重生,赫舍里老夫人不仅没有要维护娘家侄女儿的意思,反而更加地不待见她,省的儿子被她给带累了。   方思思也不知道这个婆婆的诡异心思,不过婆婆的结果似乎也不太好,似乎是被隆科多给气死的。   要是能设计让李四儿和婆婆对上,自己看戏,那该多好?   可惜,这种事儿她只能想想罢了。就算是程瑞教导了她许多的手段,上个世界里自己也算是历练了许多,可是一切都太顺利了,而且也不会涉及到生死,所以方思思还算有那么点子主见。   到了现在,都两月了,一点儿进展也没有,主要的缘由就是原主的下场太凄惨了,虽说现在一切还都是起点的时候,方思思的鸵鸟心里在作怪!   很快地,她就会发现,许多事儿不是自己想要躲避就能逃开的。   比如,自己还有个拖油瓶岳兴阿。不过岳兴阿养在赫舍里老夫人身边儿,她不大能看见就是了。   鸵鸟心思的方思思听着自己要去给老夫人请安了,吓的面色都白了。   “翠红,我能不能不去?”   这话一出,方思思都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断,果然,看着翠红一脸的为难样,方思思便带着几分讪笑,改口了,   “我就随口一说,咱们今天早点儿睡明天一大早就去请安吧。”   翠红的面色好了许多,似乎是晓得主子的忧虑,安慰了方思思两句。   虽然言语十分地贫乏,不过方思思还是领情的。笑着打发了翠红之后,方思思自己抱着棉被,了无睡意!   嘤嘤,到底要怎么办?老天爷,送自己回去吧这里好危险,她不想在这里。   不过第二天带着两个黑眼圈醒来的方思思还是没有达成愿望,她还是在这个糟心的世界。   翠红伺候她洗漱打扮吃喝漱口之后,便提起了要去老太太院子里请安的事儿。   方思思发现自己避无可避了,只好慢吞吞地应承下来了。   “主子,你别多想,咱们就是去请个安,很快就回来了。”   看着方思思的脸色十分地不好,这位还算尽忠职守的婢女便劝说了一句。   方思思闻言,笑了一下,不过比哭还难看就是了,点头应了。   两人出门之后,府里的粗使婆子们正在洒扫中,见着透明人一样的三夫人,也没有失礼,都一一地请安。   方思思虽然在府里待了两月时间,可是从来不出自己的院子,对于这样的阵势十分地不适应。   府里当差的,即便是粗使婆子,也是双眼亮晶晶的,自然地,就更加地看轻了这位三夫人几分。   怪不得三夜不待见这位,一点儿贵妇架子都没有,真真儿是个上不了台面的。   方思思还不知道人家对自己的评论,她很是紧张,所以身子僵硬,神思有些恍惚。   进了赫舍里老夫人的院子,就发现大夫人和二夫人都已经在了。   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大家笑的前俯后仰的。看到赫舍里了,屋内瞬间地就安静下来了。   方思思的面色有些发白,不过还是很快地在翠红的搀扶下,按着记忆,带着僵硬,向婆母请安。   赫舍里老夫人面色淡淡的,看也不看地上的侄女儿一眼,半晌儿之后,才淡漠地说了一声起。   赫舍里的身子虽然经过了两月的将养,可是底子在哪儿,自然是差的不行,就跪了这么一小会儿,头上的冷汗就已经冒出来了。   默默地顺着翠红的手站起来之后,又硬着头皮和大嫂二嫂寒暄了两句。   不擅长口舌的方思思便沉默下来了。   老夫人看着她这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恼火的不行,当初把她娶进来,就是看着芳华柔顺。   可惜,这柔顺的太过了。   想着儿子房里的那个李四儿,老夫人一点儿迁怒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要是让外人知道了隆科多的丑事儿,那他的前程就交代了。   这么想着,对于这个拢不住丈夫的侄女儿会有好眼色那简直就是做梦。   “行了,你要是身子不好就别出来晃了,回去吧。”   方思思巴不得现在就赶紧地走,可惜,她想见一见儿子。   “老夫人,儿媳,儿媳想见见岳兴阿。”   想到了才五岁的儿子,方思思硬着头皮,低声道。   “行了,你这副病恹恹的样子,哪里能看孩子,要是过了病气,可怎么好?”   看着两个儿媳的表情,似乎也发现自己好像太过严厉了,便放缓了声音,   “你先回去吧,养好了身子就把岳兴阿抱回去养。”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方思思一脸震惊外加惊喜地望着老夫人。就在老夫人想要反悔的时候,方思思已经再次地俯身谢恩了。   “多谢老夫人。”   事儿便成了定局,老夫人梗在喉间的那句话就觉得不上不下的,憋的难受。   看着方思思的样子,又意兴阑珊起来,挥挥手,就让三个儿媳妇都回去了。   方思思走在最后面,也没有要和两位妯娌交谈的意思,低着头,一副怯懦之态。   三位都是满洲姑奶奶出身,性子颇为爽利,看着这个三弟妹这副样子,看不顺眼的很。   立即地就带着大群的婆子丫鬟离去了,只有方思思主仆俩,慢悠悠地往回走着。   等看到自己的院子时,方思思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送上~   ☆、赫舍里氏·芳华   不过,对于方思思来说,显然,这灾难就在前面了,隆科多带着自己的新宠竟然踏足了嫡妻的院子,这简直就和天将红雨没啥区别了。   不过显然地,隆科多和李四儿并不是要来和赫舍里氏来敬茶的。   而是,他的新宠,那位柔弱的李四儿姑娘,觉得自己住的院子太过偏僻,又不够气派,所以……   她想来看看三夫人的院子,当然了,自己也不过是来看看,实在是没有要霸占的心思。   不过是隆科多舍不得自己的心尖子难过,想要将世间最好的一切都捧到四儿的面前就是了。   李四儿的容貌并不是上佳的,不过她有股子说不出的媚意,说不清道不明,不过就是女人,也觉得极为地震撼,就别提是男人了。   所以,隆科多才会花了心思,不惜和岳家闹翻,也不忧心自己帽子的颜色,从赫舍里氏的老爹手里,抢来了李四儿。   现在,正是你侬我侬之时,李四儿想要个大院子,哪怕是嫡妻住的正院儿,那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呢。   屋子里有动静,方思思倒是警觉,当然了,她的侍女,翠红自然也是不差的,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不过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往里走了,这是佟佳氏的内宅,怎么可能有贼呢?   不过主仆俩万万没想到的就是,竟然会看到隆科多和一位很是柔媚的女子深情对视中。   方思思看着人家在秀恩爱的样子,有那么丝丝的好奇,不过似乎自己才是正室好咩?   许是因为方思思的表情太过淡定,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泪眼朦胧,抖抖索索地望着隆科多,所以一时之间,四人便怔住了。   不过男人就是就是男人,很快地就反应过来了。   “赫舍里氏,这位是四儿,你快点收拾收拾,搬去东北角的那个院子里,这个地方,我要翻修一下,给四儿住。”   “喔,难不成我记错了?这位不是我的庶母?怎么会到咱们府上的?我额娘上月还说呢,我阿玛得了失心疯,要请封侧室呢?怎么会成为爷的新宠?”   自己岳父的脔宠,成为了自己的心头肉,对于隆科多来说,实在是一根刺,虽说隆科多已经大致地处理了一下李四儿的来历,可是这事儿一点儿也不隐秘,只要有心人探查,那么很容易就能得出李四儿的来历。   而且,现在,赫舍里氏当着自己的面子,竟然戳穿了此事,实在是可恶至极。   李四儿听着这些诛心之言,已经白了脸,小身子也是摇摇摆摆,一副随时可以晕倒之态。   隆科多更加地心疼了,看着赫舍里氏,那简直就已经是头上冒火了。   方思思虽然生理上的有些索瑟,不过还是大着胆子,和这位未来的国舅爷对视着。   似乎有哪里不同了?   翠红早已吓傻了,她还真是没想到,去给老夫人请个安都唬的面色发白的夫人竟然敢和三爷呛声儿,这简直就是天降红雨的几率都少啊!   “翠红,你先下去吧,吩咐厨房,给我准备洗澡水,我今儿累着了,要好好儿地泡泡,解解乏。”   “是,奴婢知道了。”   中午还没到呢,要泡澡解乏啥的,这样的借口未免也太过拙劣了些。不过现在,可不是纠缠这些的时候。   翠红虽然已经腿软的不行了,可是还是壮着胆子应了一声儿,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看着翠红的表现,才算是正常的呀!隆科多如是想到。   莫非赫舍里氏疯了?中巫蛊了?   带着几分兴味儿,隆科多打量着强作镇定的方思思。   “爷,奴婢没法活了……”   这个时候,旁边摇摇欲坠的李四儿发出了一声娇啼声,让人忍不住地就心生怜惜,当然,不包括方思思,她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四儿,别担心,一切都有我呢。”   急忙地去安抚自己的新宠去了,方思思可连旧爱都算不上呢,自然不在他的怜惜范围内就是了。   “爷,奴婢先回去吧。”   “也罢,你先回去,爷有些事儿要处理,等会儿爷陪着你用午膳,可好?还有让厨房炖一盅子雪蛤燕窝给你用。”   一副呵护之态,送走了李四儿之后,方思思觉得自己的骨子里生出了几分兴奋来!   嗷呜,这种暴戾因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啪!”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隆科多的巴掌就到了,因为她没有准备,所以一个趔趄在地,脸也迅速地红肿起来了。   方思思只觉得满脑子都炸了!   她长这么大,虽说不是千娇万宠吧,可还真的没有挨过打,哪怕是一指头都没有,现在,竟然被人打巴掌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隆科多自然是看出了她满脸的憎恨,不过这又怎样呢?   她一个妇道人家,还能反抗不成了?   隆科多的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气息,大步跨了过来,抬脚就想踹倒在地上的方思思了。   谁知道,方思思却也算是早有准备的,一把地抓住了隆科多的脚,使劲儿一拽,这位爷,刚刚还一副狂霸拽的样子,这会儿却是“嗷呜”一声,嚎开了。   方思思带着几分激动,带着几分狠辣,拳头就毫不犹豫地开始招呼隆科多了。   好在她还记得程瑞的交代,选择的那些地方,都是打了之后,连个青痕都不会留下的。   这是头一次,方思思打心眼里感谢程瑞,她虽然历经两世,可选择的方式都算温和,都有些逆来顺受,这一次,有了这样的金手指,她,方思思,不打算再忍了!   所以,这拳头越来越密集了,隆科多之前还顾虑着自己的面子,并没有大喊大叫,可是这会儿却是不行了,实在疼的厉害啊!   赫舍里氏肯定是中邪了,要不然,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而且,虽然在挨揍中,可是隆科多总觉得赫舍里氏的拳头带着一股子的拳法的味道在。   好在这个院子是没有人来的,所以打到方思思觉得精疲力竭了,都没有人来,就是被方思思借口打发走的翠红,也没有回来。   方思思罢手了,自己也累瘫了,就更甭提隆科多了。他简直恨不得自己去死一回算了,实在是没想到这个疯女人竟然这么可怕。   这么瞬间,隆科多竟然有那么一丝丝地后悔,要是自己不被李四儿撺掇,不来这个院子,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一顿打了?   不过,很显然,这开弓是没有回头箭的。看着他灰头土脸的,不过赫舍里氏也好不到哪里去,鬓发凌乱,脸也肿的像是发面馒头一样。   衣裳也不甚整齐,因为之前隆科多的那一巴掌,当然,更多的还是方思思揍人时的豪爽所致。   可不管怎么地吧,总外形上看,方思思绝对是弱势的一方。   不过,许多事儿它还真是不能按着常理来推断,是吧?   翠红和赫舍里氏的奶嬷嬷头磕破了,才求得了老夫人去救救自家主子。   不过,众人到的时候,看的场景并不和往日一样。   ☆、赫舍里氏·芳华   作为受害者,方思思自然是一副受过虐待的样子,大家也觉得这是正常的,可是对于隆科多,大家就有些鄙夷了,这装的也实在是太过了。   就算你为了小妾殴打嫡妻,可怎么着能装成一副受伤颇重的样子呢?   赫舍里氏本不想带着两个儿媳妇儿的,虽然老三媳妇儿是个不中用的,可好歹也算是赫舍里家族出来的,两个儿媳妇儿是什么心思,难不成人老成精的老太太看不出来?   不过这次,就算一向偏疼小儿子的老夫人,也生出几分不满来,儿子为了一个小妖精,难不成要置人于死地不成?   “媳妇儿参见额娘。”   方思思挣扎了几番,总算是能跪好了,请了安。心中却是咒骂   “这该死的规矩,我的膝盖啊。”   不过大家看到的就是赫舍里氏身上的伤势不轻的明证了。那张肿的和猪头一样的脸其实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不是吗?   “额娘,我要休妻,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敢打我!”   隆科多见到了自家老娘,那就是靠山,也顾不得在两位嫂子面前失了面皮,虽然也诧异于自己说出了这样的话,不过也正好了,等休妻之后,可以不必委屈四儿了。   不过,就算是佟佳氏现在位高权重,深受康熙爷信重,可是休妻这样的事儿,反而更加不能出了。   再者,现在在宫里的贵妃娘娘并不如先前的大佟佳氏受宠,佟佳氏一族虽然深受皇帝信重,可贵妃娘娘无子,这也是个硬伤,佟佳氏一族定下的方针便是修养生息,绝对不可以将自己的弱点或者是把柄泄露出去。   要是隆科多休妻成功,败坏了赫舍里氏一族女儿的名声,即便赫舍里氏现在大不如前,可是要替出嫁的女儿撑腰,还是可以的。   “你胡说什么?”   佟佳老夫人已经厉声地打断了隆科多的长篇大论,方思思低着头,嘴角扯出一抹嘲讽,很快收敛不见,再抬起头来,就是一副大受打击之态,   “爷,为了让我给那个女人腾院子,你竟然要休妻,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爷这么看不上?既然如此,爷要休妻,我就去死,我死了,给那个女人腾位置,你道可好?”   不过这副决绝,却是让众人觉得理所当然。虽然一向看不上芳华的那副软弱样子,可是身为女人,尤其是嫡妻的位置上,对于这些柔弱的,合法的小三,小四们可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   尤其是这位李四儿,还是从隆科多的岳父那里抢来的,这涉及到了伦理问题。   虽然佟佳氏内宅因为自家的脸面问题,都装作不知,可是私下里却是鄙夷非常。   现在,隆科多不仅殴打嫡妻,还要为了个玩物通房丫鬟休妻,简直不知所谓。   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佟佳氏的两位儿媳妇都目现鄙夷之色,对于芳华的遭遇,大家未免地有些兔死狐悲之色了。   “你敢对爷动手,还装什么装?我告诉你,就算是我要扶正四儿,那也是该当的。”   隆科多虽然还想动手,不过似乎是想起了方思思的手段,所以就停手了。   “你当我,当你阿玛都是死人?当祖宗规矩是死的?想要休妻,老三,你做梦!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宠着那个狐狸精给芳华没脸,就别怪我啊!”   隆科多深知自家母亲的脾气,要是她真的出手,就算自己再怎么地护着四儿,都有看护不到的地方不是。   “额娘,你是没瞧见,刚刚这个贱妇,是怎么揍儿子的,她下手可恨了,我的浑身上下,只怕是没一点儿好肉了……”   隆科多这会儿也顾不上自己丢脸不丢脸的问题了,直接地对着佟佳氏老夫人捋起了袖子,露出了半截胳膊。   虽然满人并不注重男女大防,可是哪有小叔子当着嫂子的面儿袒胸露肉的,所以,佟佳氏的两位儿媳妇儿赶紧地带着各自地丫鬟走人了。   这事儿,就放任老太太处理算了。   不过,让隆科多傻眼的事儿出现了,自己的胳膊一点儿青痕都没有,完好无损。   佟佳氏老福晋对于自家儿子为了要休妻,这般地污蔑芳华的事儿还是有些失望的,这就是自己一直看重的儿子?   这就是能为佟佳氏一族挣来大荣耀的儿子?   “爷,您要休妻,我也同意,可您没必要为了这事儿,就污蔑我,我嫁给你五年了,那一回不是你先动手,打累了才会罢手啊!我的身上,但凡有一块儿好肉,我就是够娘养的……”   似乎是气恼至极,所以方思思有些口不择言,这样的污秽之言都出口了。   这也让佟佳氏老福晋稍微动摇的心思又坚定起来了,是呀,自家儿子的脾气自己还不清楚?竟然为了那个李四儿,现在竟然开始欺骗自己这个额娘了,这再骄纵下去,日后可要如何是好?   “行了,一个内宅妇人,哪里听来的这些污言秽语,至于那个李四儿,绝对不能留,你要是喜欢,就养在外面庄子上,我不管,可是这佟佳氏内宅,绝对不能留,如若不然,我就找你阿玛揍你一顿,你就消停了是不是?”   隆科多虽然闹腾的紧,可是这谁让还真是不敢往他阿玛那里闹,要是让阿玛知道自己要休妻,只怕一顿打是少不了的。   只要想起佟国维的鞭子,他就觉得自己的皮肉隐隐地有些作痛。   佟国维是武人,自然不讲究父慈子孝那一套,他从来就一个做派,不听话,那就拉出去挨板子,而且,他非常地乐意拎着鞭子,自己上场。   “额娘,我的亲额娘啊,求您了,您就行行好儿吧,放在外面的庄子上,鞭长莫及,难不成要我每天都出城不成我可是每天要去宫里报道啊,一月只有一天的休沐日,您就忍心儿子这么辛苦啊?”   “那你就在内城找个小宅子安置吧,不过你可要小心,要是弄出什么风声来,让御史弹劾佟佳氏家宅不宁,那就别怪我,直接出手弄死那女人啊!”   佟佳氏老福晋这算是真的下狠心了,直接警告儿子了。   “行了,老三媳妇儿,你对老三也上心些,别成天畏畏缩缩的,一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   说完之后,这位就扶着老嬷嬷的手,出去走了。   方思思看着远去的佟佳氏老福晋,面现嘲讽,怪不得隆科多这般混账,有这样是非不分的额娘,儿子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   许是方思思的目光太过露骨,所以隆科多也瞧了个正着,   “哼,你这种女人,会有男人喜欢了才怪呢?”   隆科多说完之后,便一瘸一拐地出门走了。他现在急需温顺美人儿的安慰呢。 作者有话要说:  老太太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第 14 章   不过方思思可没有那么好心,要放过他的意思,   “隆科多,我告诉你,要是咱们保持这种相敬如冰,你不来扰我的清净,我就让你那位新宠好好儿地活着,要是你再敢来惹我,哼哼,你就试试我的手段!”   这般地说着,她就冲着隆科多扬扬自己的拳头,隆科多的身形一顿,加快了脚步,离去了。   等三爷走了,翠红和赫舍里氏的奶嬷嬷才敢进来,看着瘫软在地,面无表情,极为狼狈的方思思,两人就开始哭天抹泪了。   不过两人的动作还是极为地麻利,翠红过来扶起了轻飘飘的方思思,奶嬷嬷去了里间儿,去找跌打损伤的药膏去了。   当然了,还有其他的药膏,不过这次,她们倒是极为地诧异,除了脸上的明伤之外,主子的身上竟是完好无损。   两人虽然有些诧异,不过更多的却是欣喜。   “主子,主子,你别胡思乱想,可别想不开啊!”   看着方思思面无表情,躺在雕花大床上,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奶嬷嬷大着胆子,说道。   “嬷嬷,你说,我要是和隆科多和离,他们会答应吗?”   “主子啊……”   翠红和奶嬷嬷两个对视一眼,都是极为地骇然,主子怎么会有这种心思,和离了,日子可该怎么过啊!   “主子啊,咱们不为别的,也要为小少爷着想啊,要是那个女人生了孩子,还能有小少爷的立足之地吗?”   奶嬷嬷见多识广,自然也是晓得主子的软肋,便搬出了才三岁的岳兴阿说事儿。   “是呀,还有岳兴阿呢。”   方思思幽幽一叹,对于孩子,尤其是儿子,她心中都有莫名的一份心软,她知道,那是因为睿睿的关系。   可惜,自己是真的狠不下心来不管岳兴阿,要不然,自己就去叩阍,非要让隆科多,非要让佟佳氏一族付出代价才好呢。   可惜了啊,还有个岳兴阿。   只要想起了儿子,方思思的心就更软了,   “唉,说的也是。”   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方思思便转过身去,不理会自己的下人了。   奶嬷嬷和翠红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怜惜地望着床上的主子,然后轻手轻脚儿地走了出去。   还是要去准备些吃食才好呢,主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总不能再在吃食上委屈了吧?   许是因为方思思态度转变,就是翠红和奶嬷嬷两人也变的强硬了许多。   不过现在倒好,佟佳氏老福晋已经吩咐了下人,三房这里,倒是也没有人再敢在吃喝用度上敢苛待她了。   所以,翠红很快地就从厨房要来了一盅雪蛤燕窝。不过,方思思虽然没有胃口,可还是逼着自己吃了下去,总要有力气了,才能应对随时而来的变故。   不过这变故未免也来的太快了些?   方思思刚刚放下了调羹,隆科多又一次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四儿吃个燕窝,你都看不顺眼,你都要抢,你说说,你安的什么心啊?”   “你简直就是神经病,莫名其妙,我压根儿就没出院子,哪里去抢你的心头好的燕窝?”   方思思显然是明白了自己燕窝的来历,不过对于隆科多的咒骂,她还真是有些莫名其妙呢。大厨房这些人,还真是欺软怕硬,哼!   “哼,就是你这女人,爷刚打发人去厨房问了,说是三福晋的丫鬟翠红端走了,那丫鬟呢?这样不将主子放在眼里的丫鬟留着何用,还不赶紧地找了人牙子,发卖了事。”   “隆科多,你要发疯,就滚出去,要是感动我的丫鬟,你试试,不就一盅燕窝么?厨房怎么就不会再炖一盅子?怎么着?欺负我无权无势,隆科多,我告诉你,要是惹恼了我,我就去叩阍,大家一起玩完,反正我也不在乎活不活的了,你大可试试!”   看着方思思的决绝,似乎是在思量着什么,不过隆科多并没有再撂狠话,转身出去了。   至于翠红,在隆科多进院门儿的那一刻,就已经躲去后院儿了。   听着里面静悄悄的,翠红才长舒了一口气,偷摸儿地回来了。   李四儿看着盛怒而去,又盛怒而来的隆科多,眉眼间泛起一丝轻愁,起身来,抚着他的胸口,   “三爷,你这又何苦呢,不过是一盅子燕窝罢了,什么好东西呢?我在赫舍里氏府上,还不是早晚都有一盅的,没关系的。”   隆科多听着她提起岳父府上,就有那么几分地不自在,身形虽然很快地就恢复了正常,可只有他自己晓得,自己的心里有些烦闷。   “好了,你先休息,我去外面转转,看能不能找个合适的宅子,早日地搬出去,咱们俩过自己的好日子。”   至于金屋藏娇啥的,李四儿其实有些不高兴的,她最大的愿望可是成为正室,穿着大红的衣裳。   虽然现在自己穿红的似乎也没有人理会,可是那种名不正言不顺的别扭还是让她有些懊恼的。   “三爷,不用了,我就在这小院子里住着,保证不出去,就等着三爷回来,可好?”   出了这大宅子,再想进来,只怕就更加不容易了,再者,她是真的厌烦够了金屋藏娇了。   不过隆科多此人,极为地自大,既然做出了决定,那就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改变,哪怕现在这个女人是自己的心头肉,不过时间暂时还算,这位新宠还没有完全地把握住他的心思。   “不行,三爷我啊,可是一点儿也不想看到那个泼妇了,怎么能委屈你呢?这个院子不行,太小了,委屈你了,我怎么忍心呢?”   似乎是看出了李四儿的几分不情愿来,隆科多还是略微地解释了几句。   李四儿还要辩解几句,不过隆科多已经不给她这机会了,起身,挥挥手,潇洒地走了。   不过去账房上支上两千两银子的事儿还是让隆科多犯愁了。就算是偌大的佟佳府,也不大宽裕就是了。   没法子,只好去内宅找自家额娘种蘑菇去了,反正也是额娘想出来的法子,她总要负责到底才是呢。   赫舍里氏老福晋对于幼子极为地宠溺,所以虽然面色还不大好,可还是吩咐了婆子找了三千两的银票给了隆科多。   虽然是要安置外室,可她的儿子哪里是能受委屈的?   所以隆科多很是容易地,就拿着三千两的银票出门去了。   不过内城的宅子,可不大好找,尽管隆科多的身份不轻了,可是晃悠了一整天,折腾的又累又渴的,才找了那么个小两进的院子。   隆科多虽然觉得太小了,委屈了自己的心肝儿,可是就这两进的宅子,因为在权贵密布的地界儿,价格可是一点儿也不便宜。   刚刚到手,还没捂热的三千两银子,置办家具,买奴仆,置厨子之类的,花的一干二净。   世家子都不可能只靠着拿几十两的俸禄过日子,可惜,很多的大家族都是寅吃卯粮,一点儿结余也没有。   所以,大家平日里没钱花了,就去国库借上几百几千的银子来花花。   现在国库空虚,可是这外债依旧。   隆科多可没脸再去找自家额娘拿钱,至于像以前那般,找赫舍里氏典当他的嫁妆啥的,隆科多如今可不敢。   所以,他只好将主意也打到国库的头上。   ☆、赫舍里氏·芳华   隆科多从户部衙门借银子之后,也没有想着要先去找自家阿玛额娘去请安的意思,直奔内宅,去了东北角李四儿的院子。   这里虽然小巧,可是内里奢华程度绝对比嫡妻的主院儿强上百倍。   李四儿听说隆科多来了,也不起身相迎,只是对镜落泪,这美人儿落泪,那更是美的惊人。   隆科多还哪里顾得上其他,急忙地扔下马鞭,去安慰美人了。   这两人,很快就因为这个安慰,滚成了一团。   事毕,隆科多搂着李四儿白嫩的身子,开始极力地显摆自己的功劳。   李四儿虽然不想出去,可惜,隆科多已经做出了决定,显然就没有她质疑的余地了。   所以,只能柔柔弱弱地应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从佟佳氏的后院儿,一顶青布小娇,就抬着无限痛恨的李四儿奔向了进士胡同而去。   在那里,李四儿和隆科多开始了幸福的一生。   这简直是做梦,虽然有下人的伺候,可是在李四儿看着,这里简直就狭窄的和一个鸽子笼没啥差别了。   赫舍里氏·芳华的阿玛虽然也是个老纨绔,他自己宠着李四儿,可是对嫡妻,还算敬重,所以,只要李四儿不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逛个花园子啥的,那真是一点儿问题也没有啊。   现在呢,二进的院子,屁大点的地方,可要怎么活啊?就她这种身份,就隆科多那个霸道的性子,想要出去逛逛,简直就和做梦一样。即便是周围的邻居,看着他们这番做派,那也是没有要交往的意思。   隆科多从里到外,都放了自己人,把的可严实了,这不仅是防范小人……   李四儿虽然早在还没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可现在就更加地后悔!   不过,这个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可吃。   隆科多下值之后也不回家,成天地进士胡同里转悠,自然能引起有心人的窥探。   他毕竟还年轻,做事也不像日后的九门提督那般周全,所以,御史很快地就弹劾隆科多了。   其实隆科多不过是个御前侍卫罢了,现在,大家看的是皇帝对佟佳氏的看法。   小佟佳氏虽然甫一进宫,就封为贵妃,可是皇帝并没有很宠小佟佳氏的表现。   那么佟佳氏一族是不是……,所以,就有了御史的弹劾。   康熙虽然也恼怒隆科多的不尊重,可是对于母族,总是有那么一份儿香火情的,敲打敲打也就是了。   要是以往,皇帝表哥打发人来传自己,隆科多许是会高兴一阵子,这是皇帝表哥的看重,可惜,现在吗?   他就只剩下胆战心惊了,这做鬼久了,就心虚了。   隆科多战战兢兢进了清溪书屋,请安之后久久地不见皇上的叫起声儿,也只能继续地跪着。   要说他之前还有那么一丝丝地侥幸的话,这会儿已经足够他想明白了。   看着隆科多的面色难看,康熙晓得他是知道后怕了,这才不瘟不火地叫起了。   隆科多跪了快要小半个时辰了,虽然年纪轻,可也因为这些日子,在闺房里使劲的多,所以就有些打晃儿。   康熙对于隆科多的作为,自然是一清二楚的,冷哼一声,隆科多只觉得魂飞魄散,急忙地站好,弓腰趴背的,冷汗很快地爬满了脑门子。   “主子爷,奴才晓得错了。”   尽管皇帝温和的时候也说过,在他这儿,隆科多不用刻意,可以唤自己一声儿“表哥”,可隆科多哪里敢那般地放肆?   还是乖乖儿认错为好,果然,看出他是真心地认错了。康熙的面色才好了那么几分,   “怎么着,你还胆肥的不行了,学什么不好,学人家金屋藏娇,还闹的沸沸扬扬,御史弹劾的折子一波接着一波,你头上那颗是猪脑子吗?”   康熙虽然面色好看了,可心里还是不舒服的很,国库空虚,江南水患,作为天下粮仓的湖广几要绝收,现在他简直一个脑袋两个大的,这个隆科多,不好好儿做事上进也就算了,竟然还敢惹是生非。   “奴才知错。”   康熙开始咒骂,隆科多也只能跪地磕头,不一会儿,他前面的青砖就血迹斑斑。   看着他那副可怜样儿,康熙这才心软了,   “下不为例,女人到处有,你尽快处理了,我不想再听到这种消息,你可明白?”   隆科多虽然在求饶,可是心中还是有那么几分不以为然,谁知道,皇上竟然要自己处置了李四儿,这可怎么好?   求情显然是不行,不过还是要想个法子再说。   看着他唯唯诺诺地应下了,康熙也没时间理会这种乱七八糟的事儿,就让他滚出去了。   隆科多出来之后,面色十分地难看,额头上的伤势肯定是瞒不过人的,好在他可以请假去养伤,也算是能有个缓冲。   正好儿地就可以处理李四儿的事儿了,虽然颇为喜爱和看重李四儿,可是隆科多的心情郁结,那也是肯定的,这事儿,搁谁身上,都不好受的很。   所以,方思思就很郁闷地迎来了这位头上包着布的三爷,隆科多为了要秀恩爱也罢,想皇帝表明心迹也好,自然是不能回进士胡同了,只能回自己府上。   其他地方,哪怕是书房,他也不会委屈自己的,所以,方思思的院子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看着隆科多受伤了,方思思其实还是很高兴的,隆科多受弹劾的事儿,她是知道的,佟佳氏府上,虽然家规森严,可是下人之间私传这些小道消息,却是无论如何也禁止不住的。   虽然赫舍里氏的嫁妆不多了,可是有钱开道,方思思的消息并不闭塞就是了。   看这副样子,只怕是皇帝老爷的处罚吧!   方思思幸灾乐祸的表情压根儿就没有要藏着的意思,看的隆科多心中冒火。   可惜,他才受伤,失血过多,就算有什么心思,那也白搭,再者,他还有那么几分骇怕方思思的力气。   冷哼一声,转头不搭理这粗俗女人就是了。   白天的时候没事儿,可是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不行了。   方思思对于他要霸占自己主屋的大床,那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   “翠红,搬着我的东西,咱们去住东厢。”   好在这院子大,屋子也多,也不用挤在一起,隆科多对于她的主动退让还算满意,没有挑衅的意思。   夫妻俩难得的平和地度过了一晚上。   两三天之后,隆科多的处罚下来了,一等侍卫将为三等,这还不算,他家老爹,在郊外养伤的佟国维,竟然也被惊动回来了。   虽然降等为三等侍卫,可依旧在乾清宫当差,可见皇帝还是看着佟佳氏的,大家也就息声了。   佟国维是怎么知道的?怎么会回来的呢?这会儿惊诧后怕的可不只是隆科多了,就是老福晋,自己也手抖的不行。隆科多殴打嫡妻的习惯,那也是有遗传的,尽管佟国维动手的次数不多,可是老赫舍里氏硬是觉得浑身的肉疼的不行。   老爷子这是要杀人啊?   看着佟国维提着鞭子,杀气腾腾,一声不吭地就往内院走,众人的心思一颤,急忙地跪下请安。   佟国维才不会理会这些奴才的心思呢,至于要跑去报信儿这种事儿,那是想也不要想,要是被老爷子晓得了,只怕是一家子都活不成了。   所以,隆科多在屋子里享受着翠红的全套服侍,至于方思思,她可没有犯贱的念头,才不会上赶着去服侍他呢。   看着老爷子拎着鞭子进来了,方思思也只能屈伸请安,这个透明人一样的三儿媳妇,佟国维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还不止一次地后悔过。   这一次,佟国维打量了两眼,就算她装的像,可是老爷子能看出来,方思思并不怕他,倒是让佟国维来了几分探究之意。   方思思被公公看的很不自在,不过还是硬着头皮接受着人家的打量。   这种没规矩的事儿看来佟佳氏内宅都习惯了,公公往儿媳妇的院子里随便出没,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不过佟国维还算有分寸,打量了两眼之后,就直奔隆科多的书房去了。   很快地,就听到了杀猪般的叫声,隆科多虽然也有躲闪,可是佟国维的一手鞭子,使的出神入化,鞭梢带着风,打的他哭爹喊娘的。   这样没出息的讨饶样儿更加地让硬汉出身的佟国维看不上,小三子就是被赫舍里氏给惯的!   这一刻,佟国维连自己的妻子也埋怨上了。   打了十几鞭子之后,不管别人,佟国维自己就累的气喘吁吁了,方思思这才慢悠悠地出去求情了。   打的真是让人觉得痛快啊!   方思思心中这般想着,不过面上带着几分凄苦畏惧,颤颤巍巍地跪在隆科多的不远处,   “求阿玛饶了我们爷这一回,他也不过是年轻才犯了糊涂……”   似乎是觉察出自己的不妥当来了,方思思求情的话还没说完,佟国维就被人搀扶着走了。   一点儿也没有刚刚抡鞭子的精神样儿了。   佟国维走了,院子里呼啦啦地也就走了一大堆,空荡荡地剩下了方思思主仆三人,外加上一个已经瘫软在地,差点失禁的隆科多。   “翠红,找两个力气大的粗使婆子将三爷抬回去,然后打发人去告诉额娘一声儿,让她给三爷请个太医吧。”   方思思觉得自己这样做,也算是仁慈了。谁知道,隆科多可不这么想,赫舍里氏表现的太过冷情了。   纵然自己对不起她在线,可是她真的能一点儿不在乎自己,将自己丢在这儿走人了   没有李四儿一分!   心中十分地不舒坦就是了。当然了,身上更不舒服。   他阿玛的鞭子可不算轻了,再者,家常衣服也更加地薄啊!   不大一阵子,就在众人刚刚将隆科多抬回了床上的时候,赫舍里氏老福晋带着太医来了。   她年纪大了,也没有要避讳的必要了,又想知道儿子的情况,所以,便这般大喇喇地来了。   太医检查了一番,都是皮外伤,不大要紧,好好儿地养着就成了。   自然地,开了一大堆的药方子就是了。   佟国维对于老妻的举动虽然不置可否,可也没有要拦着的意思,所以,过了半个时辰之后,隆科多便尝到了苦的要死的药汤子。   嘴里咒骂了几句太医之后,他还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方思思可高兴,她让人多放了半斤的黄莲进去,看着隆科多的这副样子,显然是上火的迹象,黄连败火,正好了!   方思思的手段虽然也算隐秘,可有心人还是能探查出来了。   不过大家对于她忽略地沟彻底,所以就这般地混淆过去了。   喝了这么两三天功夫的苦药之后,隆科多那真是再好的胃口也败的差不多了。   外加上他的药物要避开油腻的吃食,所以,隆科多这位无肉不欢之人简直觉得自己可以去死了。   嘴巴里能淡出鸟来了,当然了,他的脾气也越发地不好就是了。   翠红已经不用再提心吊胆地伺候三爷了,方思思亲自去了婆婆那里,说明了隆科多的情况。   所以,等李四儿再次改头换面,回到佟佳氏府上的时候,隆科多身边儿就有了另外一位红颜佳人,老福晋身边儿的丫鬟,唤作如意的。   和李四儿的性子有那么几分相似,而且更加地让李四儿觉得膈应的是,这位如意姑娘的出身可比她高多了。   立马地就是妾室,而她只是一个通房丫鬟的地位。   而且,这位如意姨娘的手段比方思思来,那简直就是天上地下。   她最是知情识趣儿,知道李四儿比自己更受三爷的欢心,所以,表面上一直都处于下风,好几次地让隆科多看到了李四儿在如意跟前耀武扬威。   虽然他是喜欢李四儿不假,可是这种表里不一,时间长了,那心里就觉得别扭了。   李四儿的内媚之身虽然难得,可是如意可是黄花大闺女,男人么,自然都是有辣么几分劣根性的。   李四儿的日子,一时地就艰难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肥厚一章~   ☆、第 16 章   不过,隆科多尽管对李四儿的宠爱不如以前了,可也没差多少,现在基本上就是李四儿和如意两个平分秋色的局面。当然,李四儿隐隐占着上风,那也是应当的。   李四儿自己也着急,不过暂时她对于这种局面没有多少的法子,只能暂时地蛰伏起来。可见真是个聪明人。   不过,她想要蛰伏下来,那也得方思思答应才行呢。   自打暴打了隆科多之后,方思思的信心就比以前强了许多。   要知道,原主的下场可是人彘啊!   那样凄惨的下场,时时刻刻地让方思思提高了警惕,李四儿,一定不能让你好过。   现在,好容易地,隆科多暂时地冷落李四儿了。她的苦日子就来了,这伺候主母吃喝,洗漱,打帘子,请安之类的事儿如意可不怕,她在佟佳氏府上长大,从小学的就是伺候人的本事。   可是李四儿不成,她虽然名义上说的是侍女出身,可只有她自己清楚,她从小一点儿气都没受过,学的就是怎么伺候男人,学的就是取悦男人的本事。   现在,半天的功夫,如意精神奕奕,李四儿就已经萎靡不已了。   方思思自己其实也有些不自在,不过还是一副漫不经心之态,继续地享受着李四儿的捏肩工作。   不过,已经一个时辰了,李四儿只觉得自己的手已经酸的快不是自己的了。   如意手握美人锤,在替方思思敲腿,果然是神仙的日子啊。   隆科多回来之前,如意和李四儿早就被打发回去了。   这种把柄,方思思才不会留呢。而且,现在,自己院子里的人也总算是能认识到谁是主子了。   方思思觉得这样就很好啊,省的都是些吃里扒外的家伙来的好呀。   不过,她也不奢望都是忠心耿耿的,大部分能忠心,就已经够自己用的了。   提笔手把手地教导五岁的岳兴阿写字儿,实在是让方思思觉得心里软的不行。   岳兴阿的启蒙事宜压根儿就没有人理会,就算老福晋看在他是老三的嫡长子的份上,生活上颇为照顾,可惜她不识字儿。   这不识字儿了,孩子的启蒙就略微地有些晚了,至于隆科多这位父亲,压根儿就指望不上。   方思思第一次去给老福晋请安的时候,她就应下了让自己将儿子带回来养在身边儿的提议。   方思思那会儿自顾不暇,还哪里去接儿子回来呢?现在可不一样,最起码地,能在自己的院子里当家作主了,她的野心也不大不是,就立即地将儿子接了回来。   岳兴阿虽然也晓得眼前的这位是自己的额娘,可是打落地起,他就养在了祖母身边儿,对于母亲,还不如身板儿的丫鬟来的熟悉呢。   方思思看着岳兴阿陌生疏离的目光,只觉得心都碎了。   不过没法子,只能忍着心酸,慢慢地和岳兴阿熟悉起来,成天地下厨给岳兴阿做各种的点心,饼干之类。   小孩子的感知灵敏,在确定了方思思是真心和自己亲近之后,很快地,两人的感情就日进千里。   到现在,岳兴阿对额娘的搂搂抱抱地有些别扭之外,其他的一切都让他觉得很好。   当然了,就算是搂搂抱抱,那也很是舒服。额娘的怀里,有一种能让自己安心的气息在。不过是小孩子家面皮薄,容易脸红罢了。   隆科多虽然每天都在如意和李四儿跟前打转,就想早日地就自己的屋里人受孕,揭过自己难堪的处境。   可惜,越是着急,越是没有动静儿。而如意和李四儿两个的身子在太医的诊断之后,都是极为地健康,那么,有问题的,自然就是隆科多自己了。   虽然大家没有提出要让隆科多去看太医的意思,可是大家看着隆科多的眼神让他觉得难堪非常。   那种隐晦的,可怜的目光让隆科多几欲疯狂。不过在外面,他还是温润依旧的世家公子。   方思思对于自己目前的成就很是满意了,隆科多现在看着府里的女人还算能包容,可是心里难免地有些变态了。   这都三五月了,隆科多再也维持不住自己世家子的风范了,面色晦涩的很,而且双颊内陷,眼睛也深深地沤了进去。   看着就像是生了重病的一样,不过谁要提起这个病字儿来,隆科多保准炸毛。   包括他之前最为惧怕的老爷子佟国维。   所以,老爷子没法子了,总不能让儿子就这么废了吧。佟国维只好押着隆科多看了太医。   好几个太医都说了,隆科多这是在床底间被用了狠药,日后子嗣上面,只怕艰难,虽然说的隐晦,可是都是这般说辞。   那么,就该是追究罪魁祸首的时候了,隆科多虽然有几个小妾通房,不过现在他的房里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老太太身边儿赐下的如意。一个是隆科多的心尖子,已经改头换面,该是死人的李四儿。   隆科多虽然觉得丢人的很,可是老福晋却是没有这个顾虑,哪怕是自己赐下的如意,都被翻检了百八十遍,就更甭提嫌疑重重的李四儿了。   李四儿的来历老福晋知晓的一清二楚,所以,她更加地有嫌疑。   可惜,李四儿也冤枉的很,她虽然也曾经和赫舍里氏的老爹试过药物,可是隆科多正值壮年,龙精虎猛的,哪里就会用上这种东西了。   可惜啊,她的秘药没有处理掉啊,现在!好死不死地,就被老福晋打发下来的嬷嬷搜检到了。   一点儿也不用看,看着李四儿的脸色,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了,老嬷嬷拿出来检查了一番之后,面色大变。   混有福寿膏的壮阳药,这简直是要将三爷的身子给掏空啊!   老福晋听了这个消息之后,恨不得立时地就将李四儿给活活打死。   这个当头,身为正室嫡妻的方思思不做出点什么表示来,是不是有些奇怪?   不过大家都下意识地将方思思给忽略过去了,主要是方思思一心地扑在岳兴阿身上,对着隆科多,那就是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   所以,方思思很容易地逃过了嫌疑。   至于要怎么处置李四儿,老福晋的意思是直接打死了事儿,佟国维的意思是将她送给人牙子,远远儿地发卖了事儿。   可惜,满脸阴狠的隆科多不同意,他想要好生地招待一番这个女人。   毁了自己一生的女人,自己除了岳兴阿那个小兔崽子外,竟然一个孩子都不能有了。   而且,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是因为药物的影响,所以隆科多竟然在房事上有些力不从心了。   不管是窑子里的姐儿还是府上的丫鬟,亦或是乡村的良家,手段多好都没用,反而因为经历的女人越来越多,隆科多对于李四儿也是越发地愤恨。   要是这般地就放过她,那怎么好意思呢?   佟国维身为男人,显然更加地了解儿子的心里,所以,点头应下了。   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方思思也就是被人知会了一声儿而已。   方思思自己也不在意就是了。   ☆、赫舍里氏·芳华   李四儿依旧住在奢华的东北角的小院子里,待遇也是一如既往地好,成天好吃好喝的供着,容颜也愈发地娇媚,可惜,她宁愿一头撞死也不想活着啊。   她现在的日子那真是生不如死,隆科多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乱七八糟的药物,都会在李四儿的身上试试,所以,即便她的容颜保养的很好,可惜,内里全部开始腐烂一般地让她每天都觉得痛不欲生。   李四儿的日子过的好,渐渐地,这宠妾的名声也就出去了。   方思思从来不去外面做客应酬,哪怕是老福晋要求,她也是不去。   现在,可不是以前了,岳兴阿只认她这个额娘,隆科多显然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他们还真的只能好好儿地供着方思思。   而且,方思思对于岳兴阿的教育,那也是一点儿都不放松,岳兴阿虽然才七岁,可是比起比他大三岁的堂兄还要优秀。   儿子指望不上了,孙子辈里头,目前能看出来的也就只有一个岳兴阿。   佟佳氏听着显赫非常,可是在朝中的势力却是大不如前,这和皇家打压有关,当然,更多的是子孙不上进。   所以,方思思就明目张胆,一点儿也没有惧怕地提出了许多的要求。   当然了,她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就是了。方思思不会在这个世界上待一辈子,而且这些好处,最后都是由着自己的儿子继承,所以,方思思很是淡然。   现在,隆科多和李四儿终于从这个院子搬出去了,他们母子俩住的也不知道有多开心就是了。   对于方思思来说,这个世界,除了动用了两次拳头之外,剩下的时间,她都尝试着用脑袋,用智慧解决问题,她感觉很好。   就是佟国维夫妻,也被她的怪力和脑力给吓住了,好在她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思,一心一意地培养岳兴阿,所以,这老两口就答应了她的要求。   反正都不大过分就是了。   小儿子隆科多显然易见地是废物了,成为了家族的弃子。虽然佟国维是有想过这真正废了隆科多的可能是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小儿媳,可是这样的疑虑在很多时候都是解释不清楚的,所以,他也就只能将此事暗暗地放在心上。   暗地里观察和注意方思思的人就更多了些,方思思自己的不在乎就是了。她也没有要惊世骇俗的想法,总归,到了人家的地盘,就要遵守人家的规则,她从来都没有自大的念头,再者,她也没有这个资本不是!   隆科多虽然现在废了,可是他的脑袋还算清楚,知道自己这算是彻底地完蛋了,就是侍卫的缺儿,也被佟国刚的儿子,他的堂兄给顶了。   面对更加地颓废,怨天尤人的隆科多,李四儿的日子越发地精彩起来了。   隆科多和李四儿住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天天听着他们的故事,方思思表示,自己虽然有些腻了,可是拿来教育岳兴阿,还算不错的素材。   岳兴阿已经八岁了,这个年纪的孩子说懂事儿也懂事儿,说幼稚也幼稚,总之是个鸡嫌狗不爱的时候。   对于自家老爹因为一个女人,成为那副不生不死的德行,岳兴阿那是打心底里嫌弃的要死。   好在方思思早就打了预防针,不管心里怎么鄙视,可是面上,都要恭敬依旧。   这是个讲究孝道到了非常严苛的时代,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心肝儿,如何能让儿子在这方面受到诟病?   岳兴阿看着自家额娘严肃的眼神,也只能应下来。不过私心里怎么想的,那就不关方思思的事儿了。   方思思等着岳兴阿补上了一等侍卫,在乾清宫当差,娶了四阿哥的长女的时候,然后就义无反顾地按下了按钮。   至于隆科多和李四儿,一个依旧醉生梦死,一个依旧美艳妖娆,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的岁月呢。   岳兴阿成亲了,内宅的事儿都交给了这位二格格,岳兴阿交代清楚了之后,便去当差了,自家岳父在户部是掌部皇子的雍亲王,他牢牢地记着自家额娘的话语,那些惊天骇俗之言 ,半分也不敢泄露,哪怕是做梦,都闭紧了嘴巴。   不过他额娘没有享受到儿子的孝顺,这是岳兴阿唯一的一点儿遗憾了。   隆科多死了之后,李四儿还坚强地活了两年,受尽了折磨,最后终于死了。   不过收尸之人却是发现,这位受宠的姨娘从内到外,都变成了一摊腐肉,真是奇哉怪也!   不过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家主面无表情的样子,大家也只能沉下心来,收敛了自己的诧异,然后忍着后怕和恶心,将李四儿的尸骨收拾了出去,扔到乱葬岗上了事。   这样的女人是绝对不可能会葬入佟佳氏的坟茔的。   他那个时候,也不是小孩子了。记得清清楚楚的,自家母子二人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到现在,哪怕自己位高权重,颇受皇上的看重,可是那些艰苦的日子反而更加清晰起来。阿玛的行径他虽然不予置评,可是自家额娘受过那么许多的苦,这个女人在里面的功劳可不算少。   对于赫舍里氏的那些自己拎不清,上不了台面的事儿,哪怕是有人告诉了岳兴阿,他都觉得是人家在诋毁自家额娘,要么,就是额娘选择了示人以弱。   要不是额娘拜了来去无踪的高人教导,下场可想而知。   岳兴阿因为娶的是郡主格格,所以压根儿就没有要纳二色的念头。再者,他额娘最为厌烦的就是男人好色,作为孝顺儿子,再加上有一个才貌兼备的妻子,他怎么可能会犯这样的错误呢?   佟佳氏一族,现在都仰望着自己过日子,谁让家族站队错误呢?   八爷党飞灰湮灭,受牵连的可不是一家两家,佟佳氏还是受了姑姑的因果,所以得以苟延残喘,不过成日里战战兢兢,看的让人颇觉得好笑。   额娘留给自己的东西,岳兴阿牢牢地记着,他是皇帝老爷的女婿,地位反而超然一些,日后只要紧紧地抱住皇帝的大腿,那么一生的荣华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作为男人,就要有担当,要不然,和自己心中十分唾弃的那个阿玛又有什么不同?   岳兴阿嘱咐下人将李四儿住的那个园子封锁了之后,便头也不回地去了后宅,那里有他的妻子,孩子,能温暖自己的地方啊……   ☆、现实世界   唐婉   方思思从昏暗中清醒过来,看着手中那颗丸药,似乎和上次得到了有些许的不同,色泽更加地纯正一些。   不过她的心思也不完全是在这个丸药本身上,这一次,方思思觉得自己比上次压抑了许多。   许是因为清朝变态的规矩,许是因为隆科多的表现,外加上自己的所见所闻,总之,第一次遇见了这种事情,方思思的心情能好了才奇怪呢。   程瑞一如既往地有些神出鬼没的意思,所以,在方思思回来的那一刻,便上门了。   似乎神色有些复杂,程瑞这一次却是好生地打量了一方这个女人。   不过方思思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所以并没有感受到,或者,她也是感觉到了,并不像以往那般在意罢了。   这实在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不过方思思暂时没有什么心思去理会就是了。   “呃,我……”   “嗯,一周之后再继续。”   程瑞打断了方思思的话,直接下了指令。这次,他倒是极为地大方,给了方思思一周的休假期。   方思思带着几分感激,却是少了那么些许的局促,离开了自己的临时居所,去了婆家那里。   尽管现实的时间也不过是过了一月,可是对于方思思而言,她已经几十年没有见过儿子了,心中着实想的慌。   不过,这次,方思思没有那么好运气,到了许妈妈的住处时,遇到了极为尴尬的局面,许佳铭带着马佳佳回来了,似乎也是刚回来的样子,大包小包的行李放的到处都是。   “妈妈!”   许睿看着面前越发漂亮的妈妈,双眼发亮,迈着小短腿,就扑了过来。   方思思急忙地张开了手臂,将儿子搂进了怀里。   看着他们这般母子情深,马佳佳的眉头不经意间地就皱了一下,虽然极短,可是被一直关注的许妈妈看的清楚。   “妈妈,我要带着睿睿回Y市,看望一下我父母,望您准许。”   好半晌,方思思这才放开了儿子,不过小家伙儿还是紧紧地依偎在妈妈身边儿。   “好。”   虽然有些诧异方思思有些文绉绉的用词,不过许妈妈也没有探究之意。出差回来的方思思显然是有了巨大的改变,许妈妈其实还是有些欣慰的,总归是孙子的亲妈,要是将来有个万一,睿睿的将来也有更多的保障。   许妈妈算是看明白了,儿子是彻底地被马佳佳这个狐、狸、精给迷惑了,要是他们再有孩子,睿睿的处境就有些尴尬了,要是儿媳能立起来,那么孙子至少不用看后妈的脸色过日子。   方思思获得了婆婆的应诺之后,就直接地进了许睿的小房间,略微地收拾了两件衣衫,而后,就直接告辞了。   从头到尾,许佳铭和马佳佳都是空气一样,被许妈妈三人给忽略了个光。   许佳铭倒是没觉得是什么,可马佳佳面现屈辱之色,实在是太难堪了。   到现在,未来婆婆都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她就想不明白了,方思思这个村妇一样的人物,到底哪里能比的上自己?   不过现在,自己还是妾身未明的状态,不宜显露锋芒,所以,就硬生生地咬碎了一口银牙,将这口闲气给吞了下去。   来日方长!方思思。   马佳佳觉得自己似乎还是有那么些仁慈的,没有将方思思斩尽杀绝,似乎是留下了无尽的后患啊。   看着折碎的长指甲,马佳佳的面色晦暗不明。许妈妈看着她这副样子,心下长叹。   不过儿子的事儿她一点儿也不想再搀和了,她累了,现在想的最多的也不过是许睿罢了。   现在许睿跟着方思思走了,她也累了,不想招呼儿子,更遑论马佳佳了。   “行了,我休息了,你们要是住在这里就小声儿些,要是不住,就赶紧地走吧。我先去休息了!”   交代完毕,许妈妈也早已收起了之前的和软,面无表情地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留下了神思不属的许佳铭和马佳佳二人。   方思思接到了儿子,心情还算愉悦,当然,更多的可能是许睿小朋友的好心情影响到了妈妈。   总之,自打出了家门儿,许睿的小嘴儿就叭叭儿地没停。   说的都是乱七八糟的幼稚之言,不过在方思思的耳朵里,那简直就如同天籁般悦耳了。   许睿在外面一向是个小酷哥,只有亲近之人才晓得他是个小话唠。   母子俩在小区门口打车,去了闹市区,现在自己有钱了,所以方思思也不吝啬,为母子二人置办了不少的装扮。   看着儿子越发地帅气了,这才满足地叹了一口气。许是因为心中有愧,想要极力地补偿之故,所以对于儿子的要求,方思思一点儿也不拒绝。   不过许睿被奶奶教导的极好,出身不差,教养自然更不差。所以,半分儿地过分骄纵之态都没有。   方思思心中满意的同时更增添无数的怜惜,花费巨资替儿子买了个变形金刚的模型。   许睿倒是极为地喜欢,好生地谢过了妈妈,自己抱在怀里,也不让方思思替他拿着。   两人在外面解决了晚饭之后,方思思这才带着儿子回到了自己的住所,虽然简陋,可许睿也没有嫌弃的意思。   才三岁的孩子罢了,方思思在骄傲的同时更加地感谢婆婆。   许睿打量了一下妈妈的家,小小地舒了一口气。看来妈妈的日子过的不错。   第二天一大早,方思思就带着儿子去了机场,她俩轻装简行,两个半小时的时间,便到了Y市。   在娘家待了五天,算是略微地尽了孝道,方家父母和兄长都能看出来她的巨大改变。   不过也只是以为她出来工作之故,所以并没有刨根究底的意思,倒是让方思思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对于女婿忙于工作,不能回来探亲有些遗憾,不过问过一句也就算了,毕竟女儿和外孙都回来了。   说起来,许佳铭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方家父母对于许佳铭的观感其实并不大好。   方思思走的那一天,方妈妈偷偷地塞了五千块钱给女儿,说是给外孙的零花,方思思眼底发酸,她家的情况,她还能不知道了?   不过对于父母的一片好心,方思思并没有拒绝,她前两天才送给了父母两张银行卡,里面的钱不多,不过也基本上是自己全部的积蓄了。   所以,方思思带着几分醋意地收下了妈妈的好意,然后带着几分酸涩,带着儿子,回了S市。   儿子送回了婆婆那里之后,方思思开始了自己的下一个旅程。   ☆、第 19 章   方思思将儿子送到了许妈妈的住处之后,带着几分不舍,回到了住处,开始了自己新的旅程。   对于装备的更新,方思思虽然不置可否,可也觉得新奇的很。   盖因这次,程瑞交给自己的是一个颇为古朴的镯子,据说内里大有乾坤,而且还有一页薄薄的说明书。   上面列述了除了之前可以控制回来的时间外,就是多了一个储物的功效。   不过只能储藏死物件儿,不能装活物,否则,镯子会启动自我销毁程序。   对此,方思思虽然不置可否,不过也没有要尝试的意思。   她略微地研究了一阵子镯子之后,便陷入了沉睡中。   等再次醒来,方思思即将成为弃妇。   方思思对于自己穿越的原主身份十分地惊讶,唐婉。   千古闻名的女人。   本身的才华,悲剧的爱情故事,都让后世之人揣测不已。   当然了,最大的缘故是她有一个闻名千古的前夫,大孝子陆游。   虽说夫妻俩恩爱两不疑,可惜,抵不过婆婆的嫌弃。作为一个大孝子,自然是不会违背母亲之言,能委屈的,只有妻子了。   唐婉知书达礼,对于姑妈不喜自己的事情自然是知晓的一清二楚。   况且,她成婚两载,尽管夫妻恩爱非常,可是没有子嗣,也算是硬伤,唐婉底气不足,亦有缘故。   这个时候,作为自己的唯一依靠的丈夫竟然要休妻自己,另娶她人。   唐婉的伤心可想而知。   方思思现在面临的问题就是这样,丈夫想要“金屋藏娇”来缓解母亲和妻子之间的关系,唐婉伤心不舍难堪之下,便病倒了。   方思思任由自己沉浸在原主的记忆中,对于青梅竹马的表哥兼丈夫,唐婉心中全部是爱恋和信任。   哪怕陆游做出的决定让她觉得难堪,唐婉也宁愿委屈自己,不想让他为难。   不过,方思思可不这么想。   “婉儿……”   陆游对于唐婉病倒的原因也晓得一清二楚,心中的愧疚也有,不过当夹心饼干的滋味儿更难受。   “表哥,你先出去吧,让人来伺候我梳洗一下。”   方思思暂时没有什么心思来面对陆游,便用这种借口将陆游支出去了。   “好。”   良久,看着卧在床上,第一次没有回头应和自己的妻子,陆游只能叹息一声,低低地应道。   唐婉虽然父母双亡,可是娘家的势力不小,作为书香世家,对于子女的教养自然是重中之重。   而且,她的嫁妆也颇为丰厚,陆家虽然也是士族,不过陆游的父亲去世的有些早,外加上从北方迁居而来,浮财不多。   虽然没有到要用侄女儿的嫁妆过日子的地步,不过陆唐氏对着儿媳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别扭的。早已没有了这些日后就是陆家的意思了,唐婉生不出孩子来,难不成要让陆家的香火断绝不成?   方思思在丫鬟的伺候下,好生地洗漱了一番之后,便去了主院儿,拜见了婆婆陆唐氏。   看着面色有些苍白,弱不禁风的唐婉,陆唐氏的面色不大好。   “姑妈。”   唐婉见了礼之后,看着她久久地不开口,便率先地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气氛。   “婉儿,坐吧。”   陆唐氏虽然觉得有些怪异,叹息之后便应声了。   “姑妈,我应了,我和表哥和离,然后搬回唐家,此生,再也不见表哥了,姑妈日后保重!”   “婉儿,你……”   陆唐氏虽然不知道唐婉这一出是为了什么,不过能达到目的,那么她就不追究缘由了。   “我来,是谢谢姑妈这两年的包容,还有前面十几年的照顾。我父母双亲去的早,也多谢姑妈对我的看顾了。”   陆唐氏对于娘家侄女儿做儿媳的决定其实是欢喜的,这个侄女儿从小儿才学出众,虽然不善言语,可是善解人意。   走到这一步,雅非她所愿。不过为了儿子的前程,为了陆家的传承,她也唯有做这个恶人了。   “婉儿,姑妈也是不得已,只能希望你不记恨姑妈就是了。”   “不会,希望姑妈心想事成。”   两个女人,似乎是什么都说了,似乎也是什么都没说。作为才女,唐婉的性子有些纤细敏感,这也是她病倒的缘由之一。   很快地,唐婉就告辞了,陆唐氏也没有要挽留之意。   至于陆游的意见,被两人忽略不计。   “金屋藏娇”之类的游戏,如今的唐婉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答应了。   她离开了陆游,即便不嫁,靠着自己的嫁妆,也能活的好好的。   “初嫁从父,再嫁由己。”   不管是族人还是亲人,都管不着唐婉的自由了。   陆游本来就满怀歉意,对于唐婉的激烈行为,也只能保持缄默。   他本来就已经很对不起唐婉了,现在她不愿意,自己又怎么可以再委屈她呢?   就这样,唐婉带着陆游书写的和离书,带着自己的嫁妆,离开了陆家,很是平静。   尽管陆游很是不舍,在书房待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可惜,还是架不住自家老娘要另娶新妇的打算。   方思思发现了一个十分有趣的现象,她并不是完全地唐婉,唐婉本人的灵魂也在。   不过,许是受打击过大,所以,暂时地开始逃避了。   对于原主的选择,方思思有些好奇之心,不过倒是也没有探究之意。   她在等,等着原主和自己交流。   离开了陆家,并不代表着方思思的日子就不过了。对于这个有争议的时代,方思思产生了极大的兴致。   唐婉有许多的藏书,所以,方思思便开始了自己的读书之旅。   常常地,一个人躲在书房,待上一整天的情况十分地普遍。   唐婉身边,除了陪嫁的一家子之外,并没有其他人了。   唐婉的奶母许氏看着唐婉长大,嫁人,到现在的和离。   虽然面上不显,可心思对于自家姑娘受的委屈,简直是要心疼坏了。   尤其是陆家迫不及待,在唐婉和陆游和离两月之后,便娶了新妇之事,更加地让许氏恼火。   姑太太这么做,到底对不对的起死去的弟弟弟妇,对不起唐婉这个侄女儿么?   这一天,方思思还是按着自己最近的作息,去了书房看书。   她从城里搬了出来,住在了郊外的别院,这里十分地僻静,也是当初陆游想好了要安置她的所在。   不过,让方思思惊讶的是,这个地方的地契竟然是唐婉名下的。   也就是说,这是唐婉的嫁妆之一。   看着嫁妆单子,方思思第一次地对着陆游面现鄙夷。   “姑娘,今天……”   “今天怎么啦?”   方思思正在书房看书,闻着香味儿,听着许氏遮遮掩掩之词,便抬头问道。   望着唐婉平静的目光,奶娘犹自带着几分愤慨,说道,   “今天是陆少爷的新婚之喜。”   “喔,你都不早说,咱们可要准备贺仪?”   “姑娘……”   “不用准备贺仪,那就好呀,你先下去吧,我要再看会儿书。”   看着她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奶娘也只能休言不提,离开了。   ☆、唐婉   方思思觉察到了心中剧烈的波动,显然,陆游的再娶对于唐婉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可惜,更大的打击还在后面呢。   想着,王氏婚后不久就怀有身孕,只怕还有她头疼的时候呢。   不过,方思思还是失望了,虽然挣扎了许久,可她还是没有等到原主和自己交流的意思。   陆游对于这么早就娶王氏进门,虽然颇不情愿。可惜,拗不过自家母亲,他也只能听从母亲之言,去王家下定,迎娶。   等再次见到陆游的时候,已经是一月后的事情了。尽管他极为地想念表妹。可惜,母亲看的很紧,而且,王氏是个比表妹更为柔弱的女子,不能在新婚就给她没脸。   在看到表妹安好的那一刻,陆游一直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表妹,可好?”   千言万言,只化作了这样一句寻常的问候。   虽然他极力地克制,可是方思思还是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实在是这位大才子的眼神太过深情了。   “我很好,表哥可好?表嫂可好?姑妈这次应该很满意吧”   虽然表妹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可是陆游总觉得哪儿不对了,对了!   表妹眼睛里没有了以往的浓的化不开的依恋和崇拜了。这才一月的时间,表妹就忘记了两人十几年的情谊了?   陆游一时间竟有些怔愣,方思思只觉得别扭的很,不过还是硬着头皮,一副淡然之态。   “表妹,你竟是如此绝情么?”   带着几分叹息,陆游带着几分试探,说道。   方思思只觉得心中酸涩的紧,眼泪也控制不住地就掉了下来。   这不是自己的感情!   “陆少爷,你说这话,可真是好笑的很,是你,是你先放弃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你先放弃了我。现在,你又来指责我,却是为何?”   听到了这话,陆游反而放心了不少,   “表妹,我也是不得已啊,母亲她……”   要开口指责一心替自己考虑的母亲,陆游身为孝子,难免地就有些说不出口来。   吭哧吭哧的,面呈朱砂之色。   方思思好悬压制下了自己心中的酸涩疼痛,收了眼泪,极为认真地盯着陆游,反问,   “那么,表哥,你来此,所为何事?”   这次,陆游倒是有些瞠目结舌了。他实在是想不到,才三两月的光景,表妹就和自己生分至此。   “我来,我来,就是看看表妹过的好不好。”   良久,他才有些狼狈地转过头去,叹息道。   “我过的很好,最近在读很多的书,有了许多新的感悟,过一阵子,我只怕就不会留在别院了。我想出去走走,四处看看。”   “好,那到时候我替你安排,可好?外面一起共游天下,可好?”   尽管带着几分希翼,可陆游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果不其然,方思思叹息一声,   “表哥,何必呢?我和你的关系,很容易就让人诟病,尽管我本身不在意,可是我不能不为唐家的女儿考虑,我不能不为姑妈和表嫂考虑。你和我在一起,让别人怎么想我呢?怎么看唐家的女儿呢?我虽然是下堂妇,可这点儿骄傲还是有的。”   “表妹,你一个人出行,我如何能放心?”   “放心吧,我会带足人手才会出行的,而且我也会时常地写信回来报平安的。天色不早了,表哥还是尽快地回城吧。省的姑妈和表嫂担心。”   表妹的纤细敏感,似乎一点儿都不剩了,对于自己的感情,似乎也一点儿都不剩了。   陆游尽管有些不舍,可是对于主人家下了送客令,他还真是没那么厚的面皮再继续留下来。   方思思强撑着回到了内室,打发了担忧的奶母许氏,然后目无表情,一直待到夜□□临,许氏这才进来替她点亮了灯烛。   “奶娘,收拾收拾咱们的东西,多准备些金银细软,过些日子,咱们去临安。”   “好。”   虽然很想知道她和表少爷的谈话,可是看着方思思面无表情之态,许氏只能低低地回了一声儿,然后出去了。   方思思一直就不是个果决之人,好在唐婉没有更亲近的羁绊了,所以,选择离开,倒是一个不错的法子。   至于再次嫁人啥的,她相信,这次,没有了她和陆游的黏黏腻腻,唐氏族人也不会出来逼迫自己的。   等了半夜,也没见原主有什么动静,方思思有些困倦了,不想再等下去了的时候,听到了幽幽的叹息声。   “表哥,他不是坏人,请你日后勿要这般待他。”   “是呀,他是大孝子,绝对不是坏人,只不过,辜负的是你们十几年的感情而已。”   方思思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戾气,说话也极为地冲,嘲讽道。   这般嘲讽,却是没有引起唐婉的反应。她继续如同之前那般沉寂了下去。   方思思不管再怎么冷嘲热讽,都引不起唐婉半分的回应了。   无奈之下,方思思只好休息了。   不过离开此地,去临安游历的事情,方思思还真是下定了决心,这个时代对于她的吸引力,远远地大过陆游。   当然了,她避开此地,也有远离麻烦的心思在。只要唐婉还在此地,只怕夜不安寝的不是一个两个了。   处理了一批田产铺子,然后打发了一些用不上的下人之后,方思思就将自己的大部分银钱放在了镯子里。还真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不过这样倒也好,自己一个女人,拿着大笔的银钱,没有半分儿保障,还真是不安全的很。   说起来,唐婉的这位姑妈除了太过儿控外,倒也不算是彻底地坏人。   唐婉的嫁妆,也没有半分儿要贪了的意思,唐婉嫁人时带来了多少,和离的时候就带走了多少。   除了爱情之外,这个世上还有许多的事情可以做,没了爱情就活不下去的话,那么唐婉的姑妈拆散陆游唐婉夫妻,倒也是有些道理的。   当然,还是那句话,大道理谁都懂,可是我们的生活依旧糟糕。   方思思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这位大才女,只能想出这个笨办法,出去走走,经见的多了,人的胸怀就会宽广许多。   陆游现在还很年轻,和后世人夸赞的那个爱国诗人相较,颇为稚嫩,所以,方思思对着他,自然是坦然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     ☆、唐婉   对于旅行途中,冒出了一个男人的事儿,这个男人名叫赵士诚的事儿,方思思都极为地淡定,她现在,不也是男士的妆扮么。   更何况,赵士诚和陆游算是拐着弯的亲戚,唐婉自然也认识这位,尽管不像陆游那般,青梅竹马地长大,可是对于赵士诚,唐婉也是一点儿不陌生。   “表哥,我只是出来散散心,你好好儿地官儿不当,这般出来,真没事儿?”   望着他眼眸中的担忧,唐婉轻声道。   尽管唐婉一副士子的妆扮,可是这柔和的女声,泄露了老底,好在二人身处密室,倒也无碍!   赵士诚,如玉君子一枚,为人颇为端方正直。而且,最让方思思感觉舒服的是,这人一点儿大男子主义都没有。   一个人的旅行变成了两个人,方思思其实并没有不自在的心思在,她并不是真的唐婉,不是这个时代的女性,再者,和温柔的赵士诚在一起,很是舒服,而且很方便。   尽管他对唐婉心中有些念头,可也谨守规矩,许是受过陆游的托付,所以,赵士诚对于极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并不给唐婉造成困扰就是了。   两人身处瘦西湖,面对这么温柔的江南烟雨,抚平了唐婉心中的焦躁,哪怕是原主依旧封闭,可方思思也没有之前的那分“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了。   不过,依然地,没有任何的交流,似乎她自己也在反思中,方思思能感受到唐婉的些许心思,不过人家拒绝和她交流,方思思只能自己想法子了。   这个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杭州呢。弃妇也真是不少了。   不管是出身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女人的命运从来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因为所谓的“七出”之名,被休弃的女人不是一个两个。   可惜,这些女人的结局,都非常地相似。要么出家,要么被家族送入家庙,被迫改嫁,最为悲催的,就是寻死觅活之后还要活着,活在别人的嘲讽中。这个别人,极大地包括了自己的亲人!父母,兄妹,亲人这个时候真不是亲人,是仇人!   似唐婉这般好运的,颇少!   在庵堂里听着各色的故事,听着慈悲为怀的大师们的劝解,一度地也让方思思有了出家的念头。   不过很快地,她就明悟过来了,这是唐婉的心思,不知不觉间,原主竟然对自己有了这么大的影响。   方思思出了一身的冷汗,然后开始了一场开诚布公的谈话。   “唐婉,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方思思,你有没有什么想和我聊聊的?”   “……”   “唐婉,我不会一辈子待在这里,所以,你日后有什么打算吗?”   “……”   “陆游新娶的夫人,王氏,已经有了身孕了。据说陆老夫人很是欢喜,简直就要将王氏捧上天了。”   “……”   “陆游据说明天二月要去下场春闱了,不过根据赵士诚的消息,只怕是悬乎……”   “……”   “唐婉,你到底要逃避到什么时候?你要是再不出声儿,我明天就答应嫁给赵士诚!”   “表哥,他还好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方思思快要放弃之时,迷迷糊糊的方思思听到了柔柔的、细细的叹息。   方思思的睡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拥着被子,坐了起来,不过等到开始交流的时候,方思思又一副睡过去的状态。其实床上也不过是一具尸体罢了!   两人都是漂浮状态,看着对面的美人,柔弱多情,方思思虽然只是个灵魂,可也被对面的古典美人给吸引了。   自己嘛,只是空有其表!   “听赵士诚的消息,应该不错,我没有关注过。”   这倒也是真的,虽然陆游每次都有家书过来,可是方思思从来没有回复过,之前是身边人在处理。   现在么,一切都有好男人赵士诚打理,吃喝出行,一切随心,都不用她操心就是了。   “多谢你了。”   虽然她没有出声儿过,可是方思思所做的一切她还是看在眼里的,同时,也算是反思了不少,这其中,受到了震撼也颇深。   父母双亲,虽然去的早,可是对于自己的一腔疼爱,她感受至深。   所以,尽管生活中小有波折,可她的小日子过的还算不错,尤其是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哥,而且还是从小的婚约,精美的钗头凤,订婚信物,定情信物,一直都是自己的最爱!   唐婉的前途比家族里很多的女子都好许多。   女子,生来卑弱,唐婉虽然不幸,可也算大幸。   当然了,等嫁人之后,是唐婉最幸福的时候,当然了,也是痛苦渐生的日子。   尽管和表哥鹳鶻情深,可惜,一向颇为和善的姑妈,曾经的婆婆,自己倾心相待的姑妈,竟然会对自己怒目相向,指责自己影响表哥的前程,指责自己不能替陆家传宗接代。   当然了,更多的则是自己的愧疚。   尽管表哥一直在解释,可是唐婉纤细敏感,自然心中的怨懑更深。   至于走到了和离的这一步,对于表哥的金屋藏娇,唐婉心中更并不如表面表现的那般安心。   她不过是个弱女子,柔弱无依,没有娘家出头,可更多的是,舍不得表哥,舍不得放弃这份感情。   可惜,这个时候,天外飞仙,自己似乎成为了孤魂野鬼,漂浮在这无尽的空间里,看着夺取了自己身体的女人干净利落地选择了和离,带着自己的嫁妆,住进了别院。   “唐婉,这是你的人生,我不能永远插手,陆游是你曾经爱过的人,你选择了这种逃避,任由我来一个外人来处置你的生活,你的感情,你不觉得这是一种亵渎吗?当然,若是你真的不愿意面对,那么我暂时替你处理。不过,这个时间不会很久的,我不会永远地留在这里的。明天开始,你接手你的身体,我不想一直成替身。”   唐婉正在出神中,乍然间听见这声音,有些惊讶,还有的是无措。   不过方思思说完之后,便沉默了,看起来似乎是睡过去了,留下了唐婉陷入无限的纠结中……   第二天一大早,等着唐婉用早膳的赵士诚有些坐卧不安,唐婉虽然是女子,可并不是那种娇弱无礼之人,从来没有这么晚出来过?   “难不成她生病了?”   某人联想丰富,很快地就想到了唐婉是不是病了。不过,许氏出来之后,摇摇头,   “我们家姑娘今天心绪不稳,劳烦赵爷了。”   许氏对于唐婉陷入死寂的事儿很是有些忧心,不过还是根据唐婉的吩咐,出来先找赵士诚致歉了。   “没关系,婉儿的身子要紧,让她先好生休息吧!”   赵士诚是个很体贴的君子,从来不会有逼迫别人的作为,是以,虽然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儿,可还是很温柔地问了两句,是否要请个大夫之类的。   许氏摇头拒绝了之后,他也不追问了。   ☆、唐婉   赵士诚到了傍晚时分,终于失望了,他在自己的房间里等了整整一日,都没有等到唐婉走出房门一步。   果然,之前的唐婉是硬撑的么?   现在的唐婉,似乎才算是正常的,自己认知中的带着几分腼腆,柔弱的唐婉?   那么之前,她干脆利落地选择了和离,带着嫁妆住进了别院,对自己曾经的丈夫,深情款款地表哥,不屑一顾,难不成真的是刺激太过失望太过?伤心太过所致?   赵士诚摇摇头,这些日子,他陪伴唐婉出行,和她交流,并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勉强啊!   其中的古怪之意,赵士诚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不过不着急,要说之前自己爱恋唐婉,包容唐婉,是因为她的性情才华,那么现在,这其中,要多加一丝神秘了。   比以前,更加地吸引他的目光了。   唐婉有外人所不知道的秘密!   尽管她依旧温柔,可是温柔底下所涌现出来的鲜活,深深地吸引着赵士诚。   这颗本就沦陷的心,如今,陷的更深了。   不过,他不着急,自己有耐心,有时间,慢慢来!   隐在夜色中的赵士诚脸上全然没有了人人称赞的温柔,一片志在必得之态!   唐婉躺在床上,可发现这床上太硬了,一点儿也没有自己那张打造了三年的拔步床舒服。当然了,出门在外,条件艰苦一些,倒也能理解。   这么片刻的功夫,唐婉自己也没有发现,她的思绪发散的很是诡异。   “姑娘,起来用点东西吧,隔壁赵爷送来的上好燕窝粥。”   床榻上的美人闻言蹙眉,眉眼间轻笼着一丝悲苦,惆怅,摇头,轻启朱唇,柔柔地道,   “奶娘,暂且不饿,少耐!”   许氏顿时觉得头疼了,她家姑娘文绉绉的毛病又回来了?   这一阵子,姑娘比往日里开朗了许多,也没有这个文绉绉的毛病了,许氏还庆幸了一阵子呢。   谁知,这本性难移,这才多咱呢,姑娘又恢复了往日的性情。   “姑娘,不是奴婢多嘴,实在是这样很不好,都答应了人家赵爷,累的人家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半途又不去了,实在是让人觉得为难呐。”   她家姑娘是个通情达理之人,许是因为早早儿地没有父母之故,所以,轻易地不会去麻烦别人,所以,许氏这般说,笃定了唐婉会有所愧疚。   果然,唐婉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喃喃道,   “改日向表兄致歉,他一贯是个温雅之人,定不会责怪婉儿。”   “是呀,正是因为赵爷这般好脾气,所以姑娘不该应该向人家说一声儿么?哪儿还用改日呢?晚膳时间到了,咱们是不是该和赵爷一起用饭了?再者,今晚有姑娘最爱的西湖醋鱼呢……”   “唔,倒也好,奶娘你去请示一番表兄,看人家是否有别的安排,千万别有勉强便是了。”   方思思在屏幕上主仆二人的互动,对于奶娘这个神助攻表示点赞。   赵士诚对于唐婉的安排没有任何的异议,两人还像之前那般,认真地用膳,可惜,气氛极为地不同。   方思思是一个很认真,严谨对待食物之人,尤其是美食,那种神态,动作,就让人觉得她碗里的东西极为地香。那种极为享受的模样像极了母亲曾经养过的一只猫儿。   可惜唐婉不是,对于吃的东西,从小锦衣玉食的唐婉并没有什么挑剔就是了,当然了,这喜好么,自然也是淡的很。   所以,赵士诚就有些不足了。   一时饭毕,两人都是金尊玉贵长大了,生活中极为地合拍。可惜,唐婉心不在焉,所以并没有像往日里那般,探讨诗词,探讨二人一起遇到的风土人情。   唐婉很是认真地向赵士诚致歉,看他似乎是真的不在意,可是作为一个淑女,唐婉自己还是不大能释怀。   于是,二人便定下了明天一起出发,去灵隐寺的事儿。   赵士诚笑着应了下来。   唐婉便起身告辞,走到门口,赵士诚终于忍不住地开口了,   “婉儿,你真的没事?”   唐婉的身子一僵,再回首,嘴边逸出的笑容有些牵强,   “我大概,有些事情,是真的该是时候想清楚了才好呢。”   虽然说的朦胧,可赵士诚却是听出来了她语气中的怅然。   “倒也好,婉儿你本就是聪慧的性子,不过是钻了牛角尖罢了。这些日子,不管你的那些豁达,我就极为地赞同。人生苦短,毋须太过为难自己!”   赵士诚半真半假地劝解了两句,就任由佳人从自己的视线中离去了。   唐婉细细地咀嚼赵士诚的劝解之言,不过说的好听,哪里就真的能那么轻松地走出来?   “奶娘,表哥这些日子写来的书信拿给我吧。”   许氏虽然面色有些变化,不过对于主子之言,倒也不敢违背,她也知道主子和姑爷的感情,是以,那些书信,她保管地极好,小小的锦盒递给了唐婉之后,看着她没有别的吩咐了,便出去了。   唐婉巴巴儿地望着小锦盒,只觉得重逾千金,有些颤抖,伸出了双手,打开了锦盒。   拿出了一叠没有开启过的信封。   从最底下,打开,一行行,一字字,开始阅读起来。   表哥的字,似乎是愈加地进益了?!   果真是自己耽误了表哥的前程么唐婉心中有那么几分不确定地想到。   陆游的信和他的人一样,一如既往地温和呵护,因为唐婉是他的挚爱,哪怕,现在,自己已经另娶。   十几封书信,都是深情款款地描述了自己的思念,自己的恋慕,家中的不得已,自己的苦闷。   不知道为何,唐婉的心中并没有出现自己认为的,理所当然地心疼。   却是有那么股子,淡淡地嘲讽!   这样陌生的感情,倒是让唐婉有些怔愣。   嘲讽!   是呀,表哥已经不是自己的夫了,他是别人的丈夫!   自己不过是个下堂妻,不过是表妹罢了。即便表哥的感情再如何地浓烈,都无法掩盖一个事实,他从不曾,替两人之间的感情有过什么努力!   这是无法掩饰的事实,让人觉得悲凉,寒到骨子里了。   所以,这才是自己任由侵入者快刀斩乱麻似的,和离,逃跑似的离开故地最大的缘由?   想到这里,唐婉眼泪一滴滴地掉下来,很快地没入了锦被中……   ☆、唐婉   唐婉的眼泪一滴滴地掉下来,可偏生,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大悲无声么?   方思思不自觉地就握紧了拳头,不过,能哭出来,倒也不错。   这一夜,唐婉都保持着这种木木呆呆的状态,方思思虽然心疼着急,可也无能无力。   放弃了主导权,让唐婉主动地面对自己的人生。其实对于方思思来说,有利有弊。不过,方思思还是选择了让出主导权。   这是唐婉的人生,自己不可能一辈子顶替人家过日子。而且,唐婉心中不管是遗憾,还是幸福,还是要由着自己去弥补,去争取才好。   天蒙蒙亮的时候,听着外面的虫鸣鸟叫,唐婉这才慢慢地挪动了下僵硬的身子。   “谢谢你。”   唐婉的感谢让方思思长舒了一口气,许多时候,别人打着“为你们好”的旗帜做事,可是并不得原主的认同,这是有缘由的。   谁也不喜欢别人对自己的生活指手画脚,哪怕他的出发点和本意是好的。   “不客气。”   尽管唐婉看不到她,可能感受到她的心绪,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轻松和愉悦还是感染到了唐婉。   想起了今天和表哥的约定,她就有些头疼了,自己这一夜没睡的状况,似乎是没法子去灵隐寺吧?!   看来自己似乎又要爽约了,只希望表哥还能如同之前那般包容才好呢。唐婉微微一笑,有些促狭。   唐婉和方思思不同,在男女相处上,虽然也大方,不过她现在是妇人身份,这个度的把握上,自然要比半道出家的方思思更加地自如些。   果不然,对于唐婉的爽约事宜,赵士诚这位谦谦君子也只能瞪瞪眼,无能为力了。   不过唐婉的表情,却是比昨天生动了许多。   所以,赵士诚便放心了不少,只要婉儿不钻牛角尖,能放开了心态,好生地生活,那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至于其他,那就交给时间吧。时间总能抚平她心中的创伤。当然了,也不能完全地不作为,至少要保证她再一次想要选择的时候,自己是第一目标才好呢。   哪怕再是谦谦君子,性子温和,在面对感情时,赵士诚倒是难得地有了霸气!   这一点,和陆游截然相反!   陆游因为有个强势的母亲,所以难免地就有那么些子地软弱,这也正常。   陆唐氏没了丈夫,一个寡妇人家,支撑着一个家,将儿子教导成人,要是稍微软弱一点儿,那日子就不是一般地难过。   所以,陆唐氏的强势在所难免,陆游对于母亲的孝顺和妥协也是有缘由的。   唐婉因为心中有所愧疚,在好生休息之后,颇为贤惠地替自己和赵士诚煮了晚饭,尽管她只是动动口,活儿都是厨子做的,可是赵士诚还是特别地捧场,将三菜一汤,都吃的精光。   表哥捧场,唐婉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两人谈天说地,倒也算是难得的交心了。赵士诚本就想着和唐婉在一起,至于做什么,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所以,今天的灵隐寺之旅只好搁浅了!   “表哥,明天吧,明天一定要表哥陪着我去灵隐寺,我听说,灵隐寺的香火极为地灵验,要好生地去求上一枝,保佑咱们接下来的旅程平安,你道可好?”   “嗯,好,你要去哪儿,表哥都陪着你!”   赵士诚很是温和,眼中隐藏着很好的宠溺,笑着道。   唐婉闻言,倒是有片刻的怔愣,似乎,曾经,有个人,也曾经这般对着自己说过。   不过现在,一切都过去了,还胡思乱想那些做什么呢?   唐婉神情变化,自然逃不过一直关注她的赵士诚,好在他现在的耐心很好,不愁不能抱得美人归。   接下来的行程,白天和赵士诚外出,晚上的时候,唐婉也会偶然地和方思思交流一二。   说说白天的见闻,说说赵士诚的趣事,说说有什么好吃好玩的东西。不过,对于陆游,唐婉却是从不曾提起。   方思思几次想要提起,她都岔开了话题,显得有些抗拒,方思思也只好闭嘴不言了。   不过找个问题不解决,日后就是个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   方思思对于唐婉的逃避虽然能理解,不过理解归理解,可是不能放纵啊。   不过因为唐婉的抗拒太甚,她也只能叹气。   这次的任务到现在,诡异的很,也没有要报复陆游的念头。   只有一个让唐婉幸福,谁知道唐婉的幸福的标准是什么呢?   唐婉本人的意见很重要,所以,她也只能闭嘴不言。   等他们到了京都临安之后,方思思就想着,去找找什么牛家村,看是否有郭杨两家之类的,还有个瘸子曲三之类的。   唐婉尽管觉得方思思的要去什么牛家村的想法有些奇怪之外,倒也没有什么不赞同之处。况且,方思思还算自己的恩人,就满口应下来了。   可惜,到了临安的牛家村之后,一切都正常的很,半点儿什么秘洞,藏宝室。当然,武林高人就更崩提起了。   让方思思版的唐婉失望不已。   瞅着表妹少有的幼稚之态,赵士诚好笑不已。   唐婉的脸涨的通红,这个家伙,胆敢嘲笑自己!哼!   冷哼一声,扭头就走,不理这个可恨的家伙了。   尽管唐婉表现的很是生气,可是赵士诚的心情却是愉悦的很,表妹在自己面前,越来越放松了,这是好事儿!   赵士诚加快了脚步,几步就跟上了方思思的脚步。   “贤弟,慢行,且等等为兄。”   赵士诚倒是越发地觉得唐婉坚持男装,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这不,两人在外相处,及其地便利啊。   这好兄弟之间,相携而行,不也是正常的很?   赵士诚现在的目标更加地明确了,就是能牵手就好了。   当然了,这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难题。   佛祖保佑赵士诚能早日达成心愿。   方思思回到了马车之后,便回到了无尽空间,装死不看本尊有些戏谑的目光。   ☆、唐婉   对于方思思的这种作态,唐婉有些好笑,这位一向表现的都颇为地理智,一副永远冷静不失态的表现。   谁知道,会有这样孩子气的表现呢。   不过正是因为方思思这种稚气,倒是让唐婉对于她的心结和防备少了许多。   尽管对于方思思是有感激的,可这并不代表她就没有戒备之心了。   反而因为方思思一副“我是来帮你的,我没有恶意”之态,让唐婉心中担忧更甚。   唐婉并不是蜜罐中长大的,她父母早亡,在族人和姑母的照拂下长大,经受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哪怕唐家和陆唐氏觉得自己对唐婉尽了全力,一副施恩之态。哪怕她们并不是故意要表达这种意思的,可是全身上下,散发都是这种气息就是了。   可是唐婉还是养成了敏感,纤细的性子。   她讷言却善解人意的性子便说明了许多。   这其中,陆游作为唐婉的表兄兼未婚夫,对于唐婉的意义更加地重大。   嫁给表哥,让自己有一个家,简直就是唐婉的执念了,摆脱那种孤苦无依的状态,对于唐婉来说,是下辈子最重要的事情。   陆游许是唐婉生命中的一根稻草,可惜,唐婉和陆游自己并不自知,反而因为唐婉的依恋缓解了陆游许多的悲愤和心虚。   让两人的感情更加地深切了。   陆唐氏对于儿子的期许陆游自己心中深知,而且也是理由当然地朝着母亲规划的方向努力。不过,不管是陆游累了还是陆游并不喜欢官场生活。   在他成亲之后,和自己心爱的表妹结为夫妇,成日里花前月下,举案齐眉,都让陆游以夫妻新婚为由,开始了逃避,试探着伸出了触角,开始反抗母亲的控制。   可惜,他自己并没有想明白自己的这些举动是为了什么,自然地,斗不过精明的陆唐氏。   这份儿悲剧显然易见,唐婉成为了牺牲品。   陆游的试探和反抗无意识也好,有意也罢,不过在母亲的强硬之下,他能牺牲的,也就只有他的妻子,表妹唐婉了。   当然了,陆游错算了唐婉的表现,之前唐婉都颇为地顺从,竟然一声不吭地带着自己的嫁妆从陆家搬出去的行为只怕是陆游都没想到的。   不过唐婉出走之后,陆游忙着下定,忙着成亲,尽管心中有些不安,可陆唐氏的掌控下,他却是不敢有任何的轻举妄动!   所以,等到唐婉出行,他也只能拜托了一直以来算是自己和唐婉两人朋友,和他们一起长大的赵士诚,来照佛出行在外的方思思版的唐婉。   直至今日,唐婉终于走了出来,来面对自己的人生,无论是愿意还是不愿意,这都是无法逃避的就是了。   “没关系的,只是表哥看到了而已,并不丢人的。”   唐婉回到了无尽空间,看着在角落里画圈圈悲愤的方思思,带着些许地笑意,安慰道。   不过这份安慰在方思思瞧来,就是十足地恶意了,她恶狠狠地瞅着唐婉。   唐婉嘴角带着几分俏皮地微笑,看着红着脸蛋儿,有几分沮丧的方思思,   “你竟然敢嘲笑我,哼!”   话还没说完,方思思就扑了上来,压倒了还带着几分错愕的唐婉。   唐婉最怕的就是呵痒痒,曾经在你侬我侬之际,陆游也曾经用过这种招数,来威胁唐婉,达成自己的目的,不过这种闺蜜间的亲昵,却是从来没有过的,对于唐婉这种保有大家闺秀矜持的女子来说,实在是个新鲜的体验。   难得的,在一个就算是母女,夫妻都抱着大大距离中长大的唐婉,对于这种亲昵,并不讨厌,反而有些欢喜。   她是独女,无数的岁月中,幻想着自己要是有个姐妹,可以相互扶持,那该多好。   今日,在方思思身上,得到了这种满足。   二人笑闹过后,方思思看着双眼亮晶晶的唐婉,有些疼惜地摸摸她的脑袋。   似乎是因为这场玩闹,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许多,对于方思思,唐婉充满了好奇,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女人,似乎是一团谜一样地吸引人。   “方姐姐,你怎么会……”   唐婉并不能理解方思思出现的形态,便斟酌出口发问。   “怎么会这副鬼样子?”   方思思并不在乎她的探究,反而有些倾诉的欲望,她对于这种穿越也好,体验也罢,其实都是被动而为,哪怕前景是光明的,可是这种曲折的道路和多变的生活让方思思很是抵抗。   她本来就是个没多大出息的弱女子罢了,哪怕她的任务进展顺利,可是积攒下来的负面情绪也不少。   “呃,我不是这个……”   唐婉听出了方思思口气中的嘲弄,急忙地解释道。   “我知道,”打断了急急想要解释地唐婉,安抚地握握她的手。   唐婉带着几分微微地试探,握住了方思思的手。她也曾经有过闺阁好友。可惜,在这些女子嫁人之后,都慢慢地疏远了,大家都是以夫为天,以家庭为重,当然了,她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   守着表哥,守着自己的小家,对于曾经的唐婉来说,那是天底下最大的幸福了。   像和方思思这般,这种亲密无间,却是从来不曾有的。   “我也不知道,许是我将自己的身体遗忘在某处罢了,醒过来之后,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那些什么穿越,什么任务的,方思思并没有说出来,不是因为怕唐婉不能理解,只是怕她伤心。   听出了她声音中的怅然,唐婉有些心疼,也有些懊恼,   “对不住了,我多嘴了了。”   唐婉一向是个体贴人意的女子,所以很快地就道歉了。   方思思对于自己的隐瞒有些愧疚,自然也不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   “没事儿,小事儿一桩,说不定哪天我就会回到自己的世界了。”   “方姐姐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方思思的乐观,倒是让唐婉有些欢喜,于是,便试探着问道。   “我的世界啊,和这里差好多好多。我出身小门小户,有父母双亲,还有一个兄长,还有一个三岁的儿子。”   “那姐姐的夫君呢?是个什么样的人?”   “呃,我们离婚了,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和离了。”   “对不住。”   “没事儿,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离开了他,我还能找一个更好的人,生活的也会更好。”   方思思倒是豁达,尤其是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不豁达也没法子了不是。   “方姐姐好豁达。”   唐婉带着几分羡慕,说道。   “嗯,不豁达没法子,日子还要过下去,不是吗?”   方思思淡淡地道。   这个话题似乎有些沉重,两人便沉默下来了。   ☆、唐婉   不管如何,这次类似的交心之后,方思思和唐婉的感情好了许多,不过对于方思思来说,任务进度还是好慢啊。   尽管她已经在唐婉面前不止一次旁敲侧击地赞叹了赵士诚的优秀,不过唐婉本人,却是不为所动之态,让方思思有些郁闷。   在唐婉的心里,赵士诚就是个温柔的表哥罢了。   不过,过了几天之后,方思思倒是放下了这种胡思乱想,就算不嫁人,只要唐婉走出了上一段婚姻,不会再被陆游伤害到,这个世界上可做之事多了去了。   找到了奋斗目标之后,即便不嫁人,那么唐婉也是幸福的,不是吗?   这个世界上,爱情啊,婚姻啊,并不是唯一的不是吗?   想开之后的方思思倒是自如了许多,不用拉纤保媒,倒也不错。   那么,将唐婉打造成为一代女强人,要么女文豪,都是不错的想法啊。   自己有炒作的手段,又有赵士诚的地位和能力,要捧红一个唐婉,其实并不困难?!   不过,这个事儿还是要唐婉本人配合才行。可惜,唐婉本人的事业心,企图心都不大,并没有要一举成名天下知的念头。   不过方思思的某些建议,她还是有些心动的,比如,将自己的所思所想,记录下来。比如,去救助那些遭遇了不幸的女人。尤其是和自己一样遭遇的女人,实在是幸事。   不过,这需要的助力和钱财却是不老少,现在,要如何地挣钱,如何地制定章程,就成为了唐婉要面临的大难题。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唐婉对于方思思之言,深以为然。所以,教会那些女人如何自立自强,如何谋生就成了另一个重大问题了。   赵士诚对于唐婉的这种转变有些无语,不过倒也有些欢喜她不再沉迷在过去了。   要钱,要人,不管是唐婉还是赵士诚,都是不缺钱,不缺人主儿。可是这是一份长久的事业,只依靠他们二人的财力支撑不了多久。   所以,要想法子,建立一个长久地产业,然后供着这个组织,方能长久不是。   这个时候,唐婉尽善尽美的性子便暴露无遗,赵士诚有些无语,方思思也郁闷的不行。   做一个全国连锁的绣庄,那就是量身为妇女们订做的。   这个时代的女人基本上都有一手的好绣工。   方思思在清朝之时,闲暇之际,好生地跟着奶嬷嬷磨练过几年针黹,所以她的绣活儿也做的不错。   唐婉挑剔的地方太多了,所以,方思思就任由她发挥,不做其他的理会。   不过赵士诚就不行了,唐婉好容易才有个爱好,哪怕要杀人放火的,赵士诚表示,自己都是要赞同的。   所以,他花了大价钱请了一批手艺上佳的绣娘,在临安找了好的地段,买了几个铺子,打算以后开绣庄使。   不过最为要紧的就是,缺一个打理绣庄的掌柜的。这个人显然不能是唐婉。   唐婉的性子不适合,当然了,赵士诚也舍不得她出去抛头露面不是?   好生地坐个揽总的工作就是了。   唐婉自己也着急,似乎一切都是表哥的功劳,自己不过是出了个主意而已,而且,这个主意还是方姐姐的,自己很没用。   不过是做了个传话的动作。   唐婉的低落虽然方思思能理解,可是赵士诚不能理解,尽管他温柔,他体贴,可是女人就该相夫教子的这个理念却是一直地都藏在赵士诚的心头。   不过是一直都没有表露而已。   唐婉做这个妇女救助会的工作,在赵士诚心里,也不过是个打发时间的玩意儿罢了。   就在这个关头,唐婉接到了陆游的书信,王氏有身孕了,他以及母亲都很欢喜,而且,陆唐氏还通过儿子的手,写了信来,欢迎侄女儿来家里做客。   唐婉看完了姑妈的这种另类的炫耀,心中的低落可想而知。   外加上事业进展的不顺,所以,这位,有恢复了之前的性子,开始了宅女生活。   哪怕是方思思的劝解,也没有多大用。   这下子,焦躁的可就不是方思思一个了,就是赵士诚,也毛躁的不行。   有了这个发现之后,方思思本着“别人比自己郁闷,那么自己就被治愈了”的心思,心情诡异地变好了。   她的心情好了之后,难免地就影响到了唐婉。   唐婉做出了一个让方思思和赵士诚都讶异不已的决定,她要回去一趟。   “你说什么?你要回山阴?”   看着方思思一脸的震惊,唐婉微微一笑,嘴角绽放着让人了温暖的笑容,   “我想要回去一次,看看表哥是否过的好,姑妈是否过的好,那位表嫂是否过的好,将我名下的那些产业处理了,然后彻底地告别过去,开始奔向新生活,你道可好?”   “好呀,好呀,再好不过了。”   方思思点头如小鸡啄米,看的唐婉好笑不已。   不过赵士诚显然对于唐婉的这个决定有些接受不能,从他勉强非常的笑容上就能看出一二。   不过他的性子和对唐婉的包容,都决定了他对于唐婉做出的决定都不会有任何的反对。   所以,从临安到山阴的行程很快地就决定下来了。   赵士诚自然也是要陪着回去的,不管结果如何,还是要继续努力一把才是,要是失败了。   不对,绝对是不会失败的,依着婉儿的性子,绝对不会给别人做小,哪怕那个是陆游也不行。   所以,自己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赵士诚最后说服了自己,给了自己极大的勇气,然后硬着头皮,启程回山阴去。   陆游的生活并不像他在书信上描述的那般和美,哪怕外人看起来很是和美就是了。   一股子无法发泄的憋屈和愤懑一直地藏在陆游的心底,他的妻子,王氏,确实是个好女人,以夫为天,服侍婆母,半点儿怨尤都没有的同时还为陆家怀上了下一代。   这简直就是完美媳妇的典范啊。   不过即便如此,可是对于陆游来说,心中空落落的,哪怕是王氏在怀孕之后,很是贤惠地为丈夫纳妾。唐婉哪怕是成婚两载,也从没有为丈夫纳妾的心思。   两个同样贤淑且貌美的丫鬟,陆游也过上了之前红袖添香、左拥右抱的生活,可不知道为啥,总有一种憋屈。   发泄不出去!   没有人能理解他,没有人支持他,那种憋屈感在人人欢喜的表情下,更加地明显了。   王氏晓得丈夫的心不在自己身上,不过她并不在乎就是了,女人一辈子最为重要的是什么?   是儿子!   只要自己能如愿地剩下儿子,那么一切都是小节。前面那一位,哪怕是老太太的娘家侄女儿,不也因为不能生育被休了么?   当然了,唐婉的名声很大,是人尽皆知的才女,而且还曾经因为和陆游的爱情让许多人艳羡。   他们婚姻的失败也让人嘲讽!   当然了,女人们嘲讽的都是唐婉,活该,成日里一副才女的清高样,还不是落了个被休弃的下场!   现在,陆游的妻子王氏怀孕了,唐婉那个女人竟然也要回来了,这实在是一件让山阴夫人们高兴的事儿啊。   ☆、唐婉   临安距离山阴尽管在现代人眼中,距离并不大远,可是赵士诚唐婉一行,还是花了将近一月的功夫,方抵达了山阴。   不过赵士诚将唐婉送达她的山庄别院之后,就告辞离去。   不能让唐婉受到诟病,哪怕是自己带给唐婉的瑕疵,也不容许。   唐婉对于表哥的体贴极为地感激,和赵士诚在一起,就是这般地如沐春风。   微笑着送走了赵士诚之后,唐婉休息了两日之后,处置了一些产业,问询了一些田产铺子上的账目。   然后,一脸温柔微笑地送走了前来接自己的陆家的管家婆子。   不过,她也答应了下来,自己是会去拜访姑妈和表嫂的。   言辞中,完全地不提那位风流才子,前夫表哥大人。   对于陆游这么久了也没有上门的事儿,她心中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   也许是,也许不是。不过唐婉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实在是舒了一口气呢。   陆家的管事婆子看着如今这位面上温柔,可是气势十足的表小姐,其实还颇为感怀。   表姑娘实在是个好主子啊,想她在陆家的时候,对于下人这位表姑娘那真真儿是慈悲心肠啊。   只是可惜了,谁让她的八字和自家少爷不和呢?只有极为亲近的几个知心人才知道,唐婉被休的真相,并不仅仅是成亲两载不孕,还有庵里的大师算了,表姑娘的生辰八字和自家少爷不和,是克夫的命相。   所以,本来还算有些犹豫的陆唐氏,就下定了决心,让儿子休妻。   哪怕这位儿媳妇儿,是自己的内侄女儿!   这一点,方思思倒是晓得,不过她并没有要挽回的之意,所以,就这般地轻松放过了那位庵里的大师。   唐婉上上门做客的消息自然是瞒不过陆游的,而且,陆游在唐婉甫一踏上山阴的地界儿就晓得她回来了。   自己心心念念之人,终于回来了。   不过他却是没脸去见她就是了,这个时候,经过了赵士诚打击的陆游显然没有了之前的自信,他一直觉得自己和唐婉,可以生死相随。   现在么,这就是一个笑话。   陆游在书房里坐卧不安,捧着书本,可惜,一页都没翻过,提起笔来,看着纸张上的四溅的墨点,他才发现自己发呆良久的事实。   两位之前还算受宠的通房们,一早上也被骂了不知几回了。   王氏捧着大肚子,听着丫鬟的回报,嘴角扯出一抹嘲讽来。   这就是男人啊。   这个男人,温柔多才,自己何曾没有动心过呢?可惜,只要每每想起唐婉的际遇,她就紧紧地守着自己的心了。   自己不是唐婉,没有丰厚的嫁妆,强势的族人,所以,要是自己沦陷了,那么下场一定很惨!   王氏虽然出身小门小户,可德容言功的教导,可是比唐婉受的多。   而且,正因为出身寒微,所以,见识也不少。市井中,被人诟病的妇人还少了?   王氏谨小慎微的性子让婆母欢喜,让陆游也满意,她自己也一直紧紧地守着这个底线,一辈子很简单,只要自己有儿子,那就够了。   看着婆婆,不就是把持着儿子,活的照样滋润么?!   没有丈夫,又有什么呢?   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王氏的表情柔和,眼神迷离。   攥了攥拳头,不过是个客人罢了。   王氏一如既往地温和,吩咐了下人,要好生地准备,让客人满意才好呢。   下人们觉得少奶奶真是心大,不过大家同情的同时也暗暗地告诫自己,一定要谨言慎行,省的成为炮灰和出气筒。   唐婉前往陆家时,也算隆重,在各地旅行中,不免地就购置了许多的特产。所以,按着陆家人的喜好,唐婉准备的还算中规中矩。   带着奶娘许氏,带着两个丫鬟,就这般地出门了。进城,进了陆家所在的巷弄,也不过是两个时辰的事情。   唐婉本以为自己会紧张,会仓皇。可惜,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大门,她愕然地发现,自己的心底一片平静。   这是好事儿吧?   唐婉有些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似乎没有想象中那般脆弱和长情念旧。   门房上依旧还是老陆头,是陆游之父,留下来的老人,也算是看着唐婉和陆游长大的了。   略略地寒暄了两句之后,唐婉便换上了软轿,去了内院儿。   王氏虽然大着肚子,可也没到不能起身的地步,所以,在二门上,唐婉就看着挺着大肚子的温柔小媳妇模样的王氏,剩下的,就是伺候王氏的下人了。   陆唐氏身边的管家婆子赶紧地走了两步,替两位引见了一番。   王氏在看到唐婉的那一刻,手中的帕子攥的很紧,不过很快地,她就因为肚子的伸缩而回神过来了。   是呀,哪怕她再好看,再漂亮,又有什么用呢?   “见过表嫂。”   “见过表妹。”   两个女人之间并没有众人期盼的一丝丝火气儿,笑容看起来都很是那么回事儿。   不过,客气的让人觉得死板生硬也就不是什么错觉了。   “表姑娘,少奶奶,咱们快进去吧,只怕老太太等着急了。”   最后,还是陆唐氏身边儿的婆子硬着头皮,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气氛。   唐婉嘴角噙着一抹微笑,点点头,随着婆子的脚步前行。王氏,自然紧随其侧。   不过因为照顾她身怀六甲,所以,大家的脚步放的极为缓慢就是了。   唐婉略微地问了几句王氏的孕期生活,眼眸深处闪过羡慕,不管如何,身为女人,都有那么点子想要做母亲的意愿呢。   不过唐婉却知道,自己这一辈子,只怕是难了。   王氏也问了几句唐婉的出行,听着她描述的各地的景致,有些羡慕。   这个女人,是真的豁达。   就算这个脚步再慢,陆家的宅子并不大,不大一阵子,便到了陆唐氏的院子。   似乎一切都是原来的模样。   不过,物是人非!   唐婉压下了心中的伤感,然后含笑进了屋子。   陆唐氏因为儿媳怀有身孕,儿子的课业也大有进益,所以,人逢喜事精神爽,看起来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倒也是,她们不过是半年没见面而已。   “见过姑妈。”   “婉儿快起来。”   陆唐氏尽管有那么一丝丝地尴尬,可身为长辈,她对不起儿媳,可对得起侄女儿。   对于唐婉,她也是下了大力气教导过的。造化弄人呐,陆唐氏只能这般感叹了。   唐婉并不是能说会道的性子,陆唐氏因为心中有所愧疚,所以,气氛就僵住了。   王氏也只是低眉顺目地坐着,并没有要出声解围之意。   陆唐氏第一次地对于儿媳生出了几分不满,不过看在她大着肚子的份上,只好自己生闷气了。   “行了,你回去歇着吧,我和婉儿聊聊。”   “是,婆婆,表妹慢坐,我先告退。”   王氏求之不得,对于这个境况,她在这儿,还真是有些尴尬。   ☆、唐婉   两人看着王氏离去的背影,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良久,唐婉才笑着道,脸上带着几分莫名的期待,   “姑妈,无量庵的妙因大师前些日子被官家带走了,据说是因为收了好处,挑拨仕宦内宅,致使王翰林家的儿媳一尸两命,所以被流放了。”   唐婉面现嘲讽,是呀,任是谁知道了自己被休弃的缘由不过是无良之人的挑拨之言时,哪怕不是主因,她都忍不住地迁怒。望着面现尖酸的唐婉,陆唐氏一脸地震惊,急忙地问道,   “怎么可能?妙因大师是得道高僧,怎么会因为这样无稽之言被徒?”   “哪里会是无稽之言?听说这位妙因师太惯会做这种事儿,可不仅是这位王翰林家,还有其他几家呢,不过因为涉及到内宅事务,所以被人压下去罢了。”   唐婉收敛了自己心中的恼怒,淡然地说道。就算恶人受到了惩处,哪又如何?自己还不是照样地被休了,再也回不到过去的日子了。   这事儿唐婉不晓得是谁做的,可方思思和赵士诚却是相当地明白,赵士诚才不会留着这种祸害呢。   尤其是她伤害过唐婉!   所以,只是小小地露出了一点点儿意思罢了,下面自然就有讨这位长公主嫡子的官员替他分忧。   哪怕是冤假错案也好,好在,这位妙因师太做过的事儿哪怕是砍了脑袋也不为过了。   不过赵士诚想的好,杀了她不是太便宜了她?活着,才能替自己做过的孽赎罪不是吗?   “唐婉与陆游八字不合,先是予以误导,终必性命难保。”   这样的无稽之言也就陆唐氏相信,若唐婉和陆游的八字不合,陆唐氏绝对不会替自家儿子定下这门亲事的,哪怕唐婉是自己的内侄女儿。   可笑,可笑!   唐婉看着面色大变的姑妈,心中的愤恨却是变淡了。就这样吧,就算是妙因顺口胡诌,自己和表哥也回不到过去了。   现在,他身边不是已经有了新人,自己这般,巴巴儿地来,还一副放不下的样子,又何必呢?   “姑妈,婉儿走了,你保重。”   陆唐氏还没有反应过来,唐婉就已经起身出去了,陆唐氏也没有要相留之意,一个人木木呆呆地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甚么。   唐婉从陆家出来之后,身心俱疲,躺在马车里,睡了过去。   陆游在书房听了禀报之后,扔下了一早上也没有翻页的书本,狂奔了出去,却也只有一地地凉薄,别说是佳人,就是影子也没有一个。   第二天,方思思再一次地见到了略显颓唐的陆游。昨天,唐婉从陆家回来之后,一言不发,浑身透着一股子让人心惊的心灰意冷。   方思思的询问,也被唐婉的沉默所代,只好劝着她好生地休息。   所以,今天,看着眼带深情,面现喜悦的陆游,方思思是气不打一处来。   “陆公子,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婉儿,你怎么……”   “我怎么样不管陆公子的事儿,还请你以后少来唐家的别院,省的又有什么误会发生。”   “婉儿,能有什么误会呢?你变了,我的婉儿从不曾这般刻薄。”   陆游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出去了一次,表妹的变化如此地巨大,所以,口不择言之下,就说出了这话。   “刻薄?是呀,不刻薄的唐婉已经被欺负死了。”   方思思看着他面现懊恼,冷笑一声,她最看不上这种躲在长辈后面,一副没长大的懦弱男。   “婉儿,抱歉,我情急之下说错话了。”   陆游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宠溺包容样,倒真是恶心到了方思思。   “陆公子,请你自重,以后和我保持距离,我不想姑妈又出什么事儿,比如来找我同尽之类的,还有,你那位新夫人不是快要生产了,你现在不应该陪在她身边吗?”   “婉儿,王氏不过是母亲之命才娶,哪里能比的上你呢?咱们……”   “陆公子,咱们已经没关系了,请你自重,王氏好歹怀着你们陆家的骨肉呢,你这般薄情,真的好吗?”   唐婉看着方姐姐对表哥冷嘲热讽的时候,心里还有那么点不舒服,可是,这会子,听着他之言,心中更加地悲凉了。   “是呀,我和你也不过是父母之命呢,你是奉着母命,与我和离的,不是吗?”   “那怎么能一样?你和我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咱们之间的感情怎么能和王氏一般?”   陆游急急地解释道,不过他心中也觉得有些不对,只是想不明白哪里不对劲。   只是,不能让婉儿这般地误解自己啊,他是真的深爱着婉儿。   “是呀,那么,你要怎么处置王氏,怎么安排我呢?”   方思思似乎是发现了些什么,对于陆游道。   “婉儿,你暂时住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可好?”   “你先告诉我,你怎么安排我。”   唐婉似乎是软下性子来了,所以陆游急急开口,开始诉说,   “婉儿,你也知道,母亲对你有偏见,所以,暂时委屈你住在这里,我只要有空,就来见你,就来陪你,可好?”   “表哥,你这是将我当成外室了?”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婉儿,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我的妻子。”   “呵呵……”   “婉儿,我好想你,我……”   就在陆游想要进一步诉说自己的深情之时,方思思已经抄起了桌子上的茶盏,精准地扔了过去。   陆游只觉得温温热热的东西顺着鼻梁留下,呆呆愣愣地伸出手去,摸了一下,泛黄的茶水,还有那么点子的茶叶梗。   “你给我滚,这是我的家,这里是唐姓产业,并不是你陆家的别院,别一副深情之态来恶心我!”   这一次,扔过来的是茶盖,不过陆游躲了过去。   看着唐婉这副样子,陆游也知道今天只怕是没有啥进展了,叹气一声,带着几分失魂落魄,带着几分狼狈,走了出去。   方思思倒真是气坏了,她一直替陆游开脱,觉得这位是个大诗人,是个有爱国情怀的大才子。   所以,一直压制着自己心头的愤恨。没想到,这就是个无耻之徒。   另娶了新人,还只觉得那不过是母亲的安排,竟然还想要染指唐婉,真是恶心透了!   既然这样,那就别怪自己心狠了。   很快地,在家里的陆唐氏收到了儿子前往唐家别院的消息,陆游的日子很快就五颜六色,精彩起来了。   陆唐氏老而弥坚,绝对不会让儿子再有犯错的机会,所以,陆游在自家老娘“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威逼之下,只能开始了在家里的苦读生涯……   ☆、唐婉   如果只是这样轻的惩罚的话,那对于陆游来说,太轻松了些,他配不上唐婉之前的那些深情,哪怕现在唐婉已经对他死心了。   可是在方思思看来,陆游还是太过轻松了。   所以,这个时候,好男人赵士诚就该派上用场了。听说了陆游找上门,而且还气的唐婉动粗的事儿之后,这位万年好男人难得地露出了几分狰狞来。   传递消息的暗卫狠狠地低着脑袋,大气也不敢多出一下,就怕主子把怒火发在自己身上,那可真是无妄之灾啊。   “去,使人和陆家的那位老夫人传递个消息,就说……”   “是,主子。”   暗卫嘴角抽抽,自家主子也太打脸了。不过,主子看来是真的恼火了。   不过,那位唐家小姐就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起主子的这份深情了。   唐婉对于方思思赶走陆游一事半分意见都没有发表,所以,一时之间,她还真是有那么点子把握不住这位才女的心思。   不过,这算不算是默认   方思思脸皮很厚地就替自己开脱了。这之后,陆游的日子越发地艰难起来了。   他家母亲大人,也不知甚么缘故,不仅限制儿子的出门,而且还限制了儿子的零花钱。   作为一个大男人,没有私房钱,要花钱,哪怕是去买本书,还要跟自家母亲请示一番,实在是让陆游觉得伤了自尊了。   哪怕他是真的没有任何坏心,也不过是和文人士子的交际,陆唐氏都会要求陆游的长随小厮详细地和自己禀报。   陆游觉得这个家里,越发地压抑了。自打唐婉走了之后,这个家,就和一个监牢差不多了,现在,更加如此了。   对于母亲“棒打鸳鸯”拆散自己和婉儿的事情,陆游哪怕是迫于孝道而退让,可心中还是颇有微词的。现在,他母亲,竟然还妄想着掌控自己的人生,这简直孰不可忍啊。   慢慢地,这位自诩为大孝子的陆游面对陆唐氏便有些漫不经心在了。   儿子的改变,陆唐氏洞若观火,不过,心下大惊,大怒!   丈夫去世之后,她就将全部地心神都压在了儿子身上,想着培养出一个完美的儿子出来。   可谁知,现在,儿子竟然有了忤逆的迹象,这如何能忍?   慢慢地,母子俩之间,没了之前的母慈子孝,开始了沉默沉默。   陆游的疏离实在是让陆唐氏伤悲不已,儿子这是被下面的这些坏坯子给勾坏了。   想歪了陆唐氏开始了大清洗,陆游身边伺候顺手的丫鬟,小厮,哪怕是之前王氏放的那两个通房,都没有逃过这个劫难。   陆游访友回来之后,听着管家的通知,怒火实在是压制不住了。   面色难看地打发了管家之后,陆游就将自己的书房砸了稀巴烂。   不过他也知道,这事儿的主动权在母亲手上,身心俱疲地陆游难得地收敛了脾气,开始仔细地思考。   自己到底是为何与母亲走到了这一步了。   陆唐氏听说了儿子的举动之后,只是抿着嘴巴,眼角狂跳,一言不发地进了小佛堂,数了半晚上的佛豆。   第二天大早上,一夜未眠,双目赤红的陆游,来到了母亲的院子,求见了同样一夜未眠,神色略微有些萎靡地陆唐氏。   母子俩看着对方的神情,有那么一瞬地心疼,不过很快,都压制了心中的那种异样。   “母亲,婉儿已经离开了,我和她,再也不可能了,你这又何必呢。”   “哼,婉儿,婉儿,你难道心里就只是惦记着婉儿吗你的抱负呢?你的志向呢?你父亲离世时,让你振兴陆家,你可还记得?”   “母亲,儿子已经尽力了,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吗?”   陆游对于振兴陆家之类的,听到顿时觉得头大,反问道。   “到了现在,你一个举人都没中,哪里有半分祖先遗风?成日里沉溺于儿女长情,像什么话!”   “母亲,我与婉儿已经和离了,请你不要在针对她。”   这是第一次,陆游在陆唐氏面前,挺身而出,主动地维护唐婉。不过,他心中的苦涩,唯有自己晓得。   昨日,访客时,看着那女子笑颜如花,依偎在赵士诚的怀里,陆游只觉得心如刀割。   “我是在针对婉儿吗?还不是你自己心虚,要是你真的放下了,对婉儿没有半分私情了,会这般拼命地掩饰吗?”   陆唐氏听到了唐婉的名字之后,瞳孔猛地一缩,脸上一闪而逝的厌恶却被陆游看了个正着。   “母亲,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有没有针对婉儿,你自己知道。不过,你放心吧,婉儿就要嫁人了,日后再与陆家无干,与陆游无干,所以,您尽管第放心好了。”   王氏马上要生了,所以陆唐氏这些日子忙着照顾儿媳,忙着和中二期晚了几年的儿子斗法,对于外界的消息,倒是比陆游还迟缓。   “婉儿要嫁人了?许给了哪家?怎么我这个做姑妈的没有收到消息?”   陆唐氏一连地发问,她自己也知道,对不住这个侄女儿,所以难得地有几分好心,想要关心一下唐婉,要是嫁的不好,那还不如独身呢。   不过这份好意,在陆游看来,就十分地可恶了,母亲这是巴不得婉儿明天就嫁出去啊!   “是赵家表哥,所以,你尽管放心吧。”   说起赵士诚,陆游心中的苦涩更甚,他亲手地将婉儿推给了别的男人。   赵士诚还是他亲口托付地,让他在力所能及地时候,照拂照拂婉儿,可谁知,赵士诚这厮,太过恶心。   不过,哪怕是心中又妒又恨,对于赵士诚,陆游还是没有半点儿别的办法,那小子,就是个表面上温柔的性子,黑心透顶的家伙。   只要想起被赵士诚坑过的人,那个凄惨的下场,陆游就有些发寒。   “士诚那孩子不错,不过怎么会娶婉儿呢?婉儿是再嫁之身,又生不了孩子,这不是胡闹是什么?长公主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儿媳妇呢?不行,我要去和公主说说,总不能坑了士诚吧……”   听着母亲的碎碎念,陆游实在是忍不住了,母亲这是要逼死婉儿吗?   ☆、唐婉   另一头的唐婉与赵士诚的相处虽然颇好,不过也没有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之前陆游看到的那一幕和传到他耳朵里的不过是某人的安排罢了。   唐婉对于赵士诚的温柔并不是很会拒绝,赵士诚对于两人相处时的距离把握的很好,从不逼迫,也从不让她有逃离的机会就是了。   唐婉也觉得赵家表兄是个十足的好人,不过正因为他是好人,所以自己这个扫把星的女人才不能拖累表哥,让人家也沾染上霉运啊。   哪怕那些都是无稽之言,唐婉自己心里不在乎。可这并不代表其他人不在乎啊,表哥的家人也会不在乎吗?   不过,有了神助攻的陆唐氏,赵士诚表示,这日子再欢欣没有了。   陆唐氏在和儿子吵架之后,也顾不上扳正儿子啥的了,急急匆匆地出门去了长公主府上,长公主对于儿子二十几岁了,还不成亲的事儿其实颇为头疼。   不过好在这是小儿子罢了,家里的嫡孙都有两个了,所以,哪怕是着急,也没啥别的办法了。   赵士诚虽然看着温柔,不过是个执拗的性子,这一点,身为母亲,如何能不知道呢?   “你说什么?表嫂?”   所以,对于陆唐氏所言,赵士诚想要娶唐婉成家的事儿,长公主第一反应就是惊喜。   然后就是尴尬,尤其对方是唐婉的前任婆婆时。   “是呀,婉儿虽然好,可她不能生啊,这就是大问题啊,士诚这孩子那么好的性子,总不能因为这种事儿就断后啊!”   哪怕陆唐氏对于赵士诚是真的关心,可愣是谁听到别人在诅咒自家儿子断子绝孙啥的,心里总还是有那么点子不舒服的。   不过长公主也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性子,所以,压下了心中的不爽之后,就问起了唐婉的性子。   哪怕唐婉她也认识,不过记忆中是个温顺的女子,具体的并不大知道。   陆唐氏对于唐婉虽然有怨气,可那也是自己的侄女儿,除了唐婉不能生这一点之外,竟是找不出半点儿不好来。   听着这位表嫂纠葛来纠葛去的,就只说着唐婉不能生,长公主心里还是有那么点子憋闷的。   儿子好容易有个想要娶回家的女子,若是真的不能生的话,那可怎么好?   不过,目前,儿子并没有和家里说,所以,长公主只能好声好气地将表嫂送走,然后风风火火地让人将出门在即的赵士诚给召唤了过来。   赵士诚对于自家母亲这种咋咋呼呼的举动已经颇为习惯了。   不过对于她要见唐婉的要求,还是唬的不行。不过听了母亲的具体缘由之后,赵士诚的一双凤眼还是有些危险地眯了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屋子里竟然有冷风飘过?   长公主略微有些迟钝地想到。   “母亲,你瞎搀和什么?婉儿并没有要答应嫁给儿子呢,你要是再吓跑了婉儿,我不得哭死啊?”   “啊,你怎么那么没用啊?一个姑娘都哄不来,真是没用透了。”   “娘,你就先别添乱了,等我的好消息,可好?”   “喔,好。”   长公主对于赵士诚的要求口头上答应的很好,不过,下午唐婉在别院里见到了长公主,就晓得赵士诚的劝告失败了。   “见过长公主殿下。”   唐婉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呢,哪怕赵家和陆家是亲戚,可是和唐家没有啥关系啊,所以,对于这位的大驾光临,她还是有那么点子的疑惑。   “婉儿,快过来坐下,我就是路过,过来看看你罢了。可怜见的,多好的姑娘啊。”   虽然莫名其妙的很,不过对于长公主殿下的这种怜惜,唐婉还是能感受到其中的真诚的。   所以,她就颇为顺从地依着长公主之言,两人聊了些闲话,倒是颇为投机。   越是了解,长公主越是喜欢这位蕙质兰心的姑娘,只是,可惜了,要是不能生育,那么儿子岂不是真的要断了香火?   带着几分地遗憾,长公主告辞离去。   唐婉对于长公主来去都有几分摸不着头脑,只有方思思晓得,这位长公主殿下只怕是从哪儿听到了消息,前来相看儿媳妇的。   赵士诚出行匆匆,赶到了别院的时候,看到了陆游,彼此间,就算不是情敌,可气氛别扭奇怪的很。   “表哥,你来这里做甚么?”   陆游年纪略小,最先出声儿问道。   “这话不是该我问你么?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这里是唐家的别院,你来这里做甚么?”   赵士诚自然是当仁不让,这里是唐家的别院,婉儿是自己内定媳妇啊。   “表哥,我来看婉儿,而且还想劝劝她,不能因为任性,赌气就胡乱地嫁人啊,要不然,只怕后悔的还是她自己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婉儿什么时候任性赌气地想要嫁人啊?”   赵士诚眯着眼睛,问道。   “我上次看到,不是,表哥不娶婉儿吗?”   陆游带着几分惊讶地问道。   “婉儿没有答应呢,只要她答应了嫁给我,我自然会娶婉儿的,而且,此生,一生一世一双人。”   “是吗?表哥,婉儿不能生育,你……”   陆游的面色复杂,不过因为事涉唐婉,他还是多嘴了一句。   “我娶婉儿,不是因为她能生孩子,要是想要孩子,我早就娶别人了,何至于等到现在呢?”   “那就好,表哥,我先告辞了,你和婉儿说一声,算了,还是别提我了。”   对于陆游的识趣儿,赵士诚表示满意,望着陆游远去的背影,赵士诚的心情愉悦了许多。   “你说要娶我的事儿,是真的吗?”   赵士诚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陆游的背影不见之后,赵士诚的耳边就传来了佳人幽幽之言。   赵士诚的身子僵硬的厉害,耳朵根子也红的可怕,不过头也不敢回就是了。   “是呀,我绝对是真心的,婉儿,我想娶你,我想和你组成一个家,就只是我们俩人的家而已,你,你可愿意?”   “愿意!”   “啊,你要是暂时不想成家的话,我……你说什么?”   自说自话了两句之后,赵士诚这才反应过来,一脸震惊地回头望着鹌鹑样的唐婉。   “婉儿,你这是,这是答应我了?”   看着一向自信温柔的表哥露出了这种忐忑的神情,不知道怎么地,唐婉的心莫名地软了,点点头。   “不过,我是有要求的。”   “没问题,没问题,婉儿你尽管提。”   赵士诚傻乎乎的样子实在是让方思思觉得幻灭极了,看来陷入了爱情的男女差不多都是一个模样啊!   接下来的日子,赵士诚便忙碌起来了。既然要成亲,那么就要给婉儿最好的。他的婉儿,值得最好的。   所以,在长公主的支持下,赵士诚开始了胡作非为的日子。   什么嫁衣的布料啊、颜色啊不好啊,什么园子里没有婉儿最喜欢的花卉啊,什么院子里的家俱太过沉闷,不得婉儿的欢喜之类的。   大家还不能有意见,好在赵士诚的折腾也算是小有节制。   在得知长公主并没有听从自己的劝告,反而加快了速度,迎娶了唐婉之后,陆唐氏一直都处于一种很复杂的状态中。   不过,这场喜宴,还是让山阴上层人士快要闪瞎自己的狗眼了。   这哪里是娶儿媳啊,简直就和娶公主一个待遇了。   “婉儿,要幸福。”   方思思看着红妆下,眉眼柔和的唐婉,轻声地祝福道。   “谢谢你,方姐姐。”   “婉儿,我们之间,永远不需要客气。”   ☆、唐婉   至于陆游的报复工作,方思思就全部地托付给了赵士诚,她相信,依着这位的小心眼和手段,陆游将来的日子肯定很精彩就是了。   当然了,按着现在得到的消息,哪怕是自己不做任何的动作,陆游与其母亲的关系也陷入了谷底了。   对于儿控的陆唐氏来说,这简直就是最大的打击了。至于陆游的前程,晓得历史的方思思,倒也没有啥想法。   陆游就是大器晚成的诗人,在官场上,日子其实过的很是糟心就是了。   所以,她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唐婉出嫁之后,日子过的很是平淡,不过她很喜欢这种平淡就是了。   之前经历了轰轰烈烈的爱情,可是保不住,那又有什么用呢?   她宁愿像现在这般,平平淡淡地一辈子,就最好了。   不过,新婚三月,唐婉在一月一次的全家聚餐过程中,成功地晕了过去,简直吓的赵士诚的心脏要停顿了。   因为怕委屈唐婉,因为怕唐婉住在老宅里不自在,所以,赵士诚带着自家媳妇儿搬了出去。   回来吃个饭而已,竟然晕倒了,婉儿难不成真的不喜欢老宅?不过,府上供着的太医的话让赵家人傻眼了,唐婉有了一月余的身孕。   这,这,不是说唐婉是石女,不能生吗?这么快有了身孕,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不过其他人惊疑不定,赵士诚是直接欢喜傻了。唐婉有孕的消息很快地就传遍了山阴,作为赵家的亲戚,陆家人自然也收到了唐婉有了身孕的消息。   大家现在看着陆游的眼神,就有些怪异。好在王氏已经生下了陆家的长孙陆子虞,如若不然,只怕这个男风不振的帽子就要戴在陆游头上了。   也因为众人怪异的眼神,陆游整日里地缩在家里,甚少出门,更多地就是宅在书房,好生地读书。   陆唐氏在欣慰的同时,也是焦虑不已,因为她和儿子的关系跌入谷底,除了平日里的请安之外,陆游并不会出现在陆唐氏面前。   就更遑论之前的孝顺举动了,诸如陪着母亲去进香啊,听禅之类的,更是不曾有过。   这一下,哪怕是陆唐氏极力地解释,可因为陆游的不作为,所以,慢慢地,就传出了陆游不孝的小道消息来。   陆游宅在家里读书,对外面的事儿并不大关心,陆唐氏种种作为都让陆游觉得母亲这是要威逼自己,母子之间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大战,反倒是坐实了不孝的事实。   所以,陆游很快地,就从不孝子上升为忤逆了。陆唐氏吐了一口老血的同时才让陆游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不过这个时候,他再出来作戏,在旁人的眼里,这位就是伪善了。   伪君子和真小人算是半斤八两,不过,陆游的人缘差了许多,这是不争的事实。   好在现在,陆游并不常出门,影响力倒也不大。   而且,唐婉怀孕了,那么之前因为唐婉不孕而休妻的陆家,就被放在了风口浪尖上了。   若不是唐婉的问题,陆游和唐婉之间的感情甚笃,有问题的,自然就是陆唐氏了。   再想想,陆家的新媳妇儿是个低眉顺目的,平日里也不大出门交际,大家脑补出来的,结果就是,陆唐氏是个恶婆婆。   容不下儿媳的恶婆婆,这次,陆唐氏的名声跟着儿子之后,变的不堪起来。   陆游的名声倒是洗白了不少,母不慈,他又能如何呢?   所以,这样的传闻直接让陆唐氏吐出一口老血!   唐婉摸着自己的肚子,哪怕纷纷扰扰的两三日了,她还是如在梦幻中一般,觉得极为地不真实。   自己,竟然能有做母亲的一天?   老天爷,救苦救难地观音大士,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都会放下自己心中曾经的怨恨,好生地经营自己以后的人生。   看着笼罩在母性光辉中的唐婉,赵士诚的面容也柔和下来了,这就是自己的妻子,自己孩子的母亲,值得自己一辈子守护的女子啊。   唐婉的心愿完成,方思思也没有继续要留下的必要了。   所以,在唐婉的孩子降生之时,方思思永远地离开了这个时空。   唐婉看着怀里的小豆丁,想着离去的方姐姐,替儿子取名念方。   尽管赵士诚不大明白缘由,不过妻奴的他并不反对就是了。   赵念昉,这是最后的大名,至于,念方,作为乳名,那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父母时常地会找十个八个的乳名来逗弄自家孩子,那是多么正常的一件事。   所以,赵念昉小盆友暂时的名字就是念念,方方。对此,身为无齿小儿,他并不理会就是了。   不过显然,小豆丁喜欢母亲多余父亲,小小年纪,就学会了争风吃醋,父母任何一点的忽略都能让他哭的背过气去。   更何况,唐婉对小豆丁宠的实在是不像话的很,赵士诚常常地吃醋,吃醋,吃醋。   不过,借着儿子不能宠,生怕长歪的借口,小念方小盆友五岁的时候,就被自家父亲丢给了先生。   至于唐婉,则被赵士诚带出去游玩了。   两人成亲之前的那次旅行赵士诚一直放在心上,现在,好容易地有了机会,又可以摆脱儿子,大好的机会,怎么能不去?   所以,唐婉在越发幼稚的赵士诚的胡搅蛮缠下,只能随着他一起出行。   不过这一次的路线,则是赵士诚设定的,什么去过了杭州,怎么能不去苏州,什么苏州园林天下一绝之类的。好在,唐婉是个温顺的性子,所以,对于赵士诚的心思晓得一清二楚,在嘲笑这人越发幼稚的同时,也感动与对方对自己的一片心思,并不反对他的安排就是了。   于是,很狗血地,夫妻俩,便在沈园,遇到了旧地重游的陆游。   赵士诚哪怕是心眼再大,也很是懊恼自己一时脑抽之下,就让妻子单独地面对旧情人了。   说是旧情人其实也不对,不过赵士诚的面色难看的很就是了。   倒是唐婉,很快地就出来了,赵士诚的性子,她是深知的,再说了,再次见到了陆游之后,唐婉发现,自己的心底一片地宁静,两人草草寒暄数语,唐婉便告辞离去。   陆游怔怔愣愣地望着佳人远去的背影,只能苦叹一声,就着唐婉使人送来的美酒中,写下了《钗头凤》。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风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赵士诚望着唐婉的身影,还只当自己是眼花了,望着笑靥如花的美人儿,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里湿乎乎的。   这都多久了,自己到底在怕什么呢   对于自己这种没自信的表现,赵士诚心底唾弃了一番,便丢到脑后了。   丢掉了永远不能回来了,后另有友人和了陆游的钗头凤,在后人以讹传讹之下,这首感叹人情世故,官场险恶之词,便成了唐婉的抑郁之词……   ☆、富察氏   方思思对于这次的穿越之旅其实还算满意,不过程瑞就不大满意了。   女人这种生物,简直就是莫名其妙的很,尤其是这个方思思。   难道她就一点儿也不痛恨薄情的陆游吗傻子一般地让出了主导权,若是遇上个狠心的,她的任务失败了之后,她可曾想过自己的下场?   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这并不是说说的,好吧?   所以,方思思在回到现实生活中后,就遭遇到了程瑞狗血淋头的怒骂。   方思思虽然心中还是有那么点子的不以为然,不过人家是为了自己好,而且越是听,方思思头上的冷汗越是多。   并不是因为后怕,而是因为囧的。   听听程瑞的那些惊悚唬人之言,方思思简直无语透顶了。   好在,她不过是心里吐槽而已,面上并没有表露半分,可见,方思思自己还是有进步的。   不像之前,那就真是纯白的小白啊。   方思思在程瑞的骂声中,很是欢乐地吐槽。   程瑞又教导了几句,发现她的态度还算端正,这才放心了,带着上等的丹药,走人了。   至于方思思到底有没有听进去,那就是她的事儿了,不经过赤果果地疼,这女人是不会汲取教训的。   程瑞看的很明白!   所以,方思思在程瑞离开之后,很是欢乐地去查账,发现自己又多了十万块的进账之后,更加欢乐就是了。   哪怕是对着儿子的感情还算深厚,可是对于丈夫许佳铭和马佳佳的憎恨,却少了很多。   在异世界过了这么久,还真没法子保持那么久的怨憎,不过是想起来有些不舒服就是了,其他的,倒是没有多少了。   和儿子联络了感情,哪怕是妈妈一月没出现,可是许方睿也也觉得亲热的不行,总算是让方思思从那种无谓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许妈妈对前儿媳的变化看在眼里,就不知道是好是坏了,唉,年轻人的世界,她弄不大明白,算了,也就不自作主张了。   随他们去吧。   接下来,方思思又一次地进入了任务中。这次,她的来头很大。   而且,有机会能面对自己的男神,方思思心中莫名地激动起来。   如今是雍正五年,世宗雍正皇帝赐婚,富察氏嫡女婚配下一任帝王,隐形太子四阿哥弘历。   方思思这次的身份便是这位富察氏的嫡女,未来的孝贤纯皇后。   方思思哪怕是对于能见到自己的男神很有兴趣,可是要嫁入皇室,她还是有那么点子的惴惴不安的。   四阿哥弘历是隐形太子,下一任的皇帝,所以这个婚礼自然宏大的很。   礼部得了皇帝的暗示,所以,各种精心准备,作为新娘子的富察氏接受着皇后娘娘那拉氏派来的宫嬷嬷的培训,心情激荡外加上疲累所致,然后,一觉醒来,就变成了方思思。   不过对于将未来的皇后娘娘累的病倒了,所以,这两位宫嬷嬷自己心里就有些惴惴,尽管她们受了皇后娘娘的暗示,想要给这位一点下马威,让她知道后宫是谁做主的,可也不能太过,否则,倒霉的肯定就是自己二人了。   所以,方思思的养病生涯过的极为地惬意,慢慢地,吸收着原主的记忆,消化着原主的知识。   小姑娘年纪不大,可学的东西可真是不少啊。宫斗,管家,生孩子,养孩子,布料的好坏,吃食的寒凉,总之,所学五花八门,无所不包。这姑娘的身体要能好,做梦呢。   方思思深深地觉察到世界的恶意!   就自己这个智商,宫斗啥的,那不是在作死吗?想的多的方思思这个康复自然就更加地慢了。   哪怕太医的诊断是思虑过重,可两位嬷嬷也更加地忐忑了,李荣保的妻子,富察氏的额娘,也察觉到了女儿心事重重。   心下一叹,女儿命苦,要承担家族的重托,去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去挣命啊!   不过,这是家族的决定,再加上圣旨已下,万没有更改之理,她也只能好生地劝说自己苦命的女儿能自己想明白了。   “瑚图里宜敏比,你可要早日地好起来,眼看着这大婚就剩下一月了,你这般地病了,可怎么好呢?”   未来的孝贤纯皇后的闺名唤作“瑚图里宜敏比”,汉语意思是“万福齐集”,可见家族对于她的期望。   “额娘,我没事儿,不过是有些累着罢了。过两日,就没事儿了。”   方思思能感受到她的疼爱,所以,也极为亲密地倚着福晋,温和地回道。   “唉,你这孩子,自小儿就稳重,自小儿心事就重,额娘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可是去了那个地方,一切就都要靠你自己了。”   仍旧像是女儿还小一般,温柔地摸摸怀中的女儿,在方思思看不到的地方,泛起了一抹愁怨。   “额娘,没事儿的,您放心吧,到哪儿不是这般呢?皇室最重规矩,只要自己守着规矩,谁又能如何呢?”   晓得女儿是在宽自己的心,所以,福晋也只能压下自己心里的愁怨,点点头。   四阿哥的性子,最是个怜惜美人的,高斌的闺女在西二所最受宠的事儿,谁不知道?   哪怕闺女是嫡妻,可这不得四阿哥的心,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熬啊?   “额娘,阿玛的身子怎么样了?”   察哈尔总管李荣保的身体其实谁都知道熬不下去了,现在也不过是为女儿的事儿强撑罢了。   福晋闻言,愁容更甚,不过语气倒是轻快的很,   “没事儿,你阿玛的身体好了许多,这些日子,因为你大伯找来的好参,所以你阿玛的精神好了许多。”   言下之意,哪怕是蠢笨的方思思都能听出来,更何况是聪慧的瑚图里呢?   李荣保的身子也不过是靠着好参支撑罢了,不过是透支罢了。   富察氏一族有个诅咒,男人活不过五十。祖父米思翰是四十三没了,父亲今年四十八,唯有伯父马齐逃过了这一劫。   “那就好,那就好,我明儿早起下厨,替阿玛煲汤,额娘,你说可好?”   瑚图里压下了心中的异样,同样语气轻快地道。   母女俩心照不宣,很快地揭过了这个话题。   “额娘,旁支的那位堂妹,富察氏难道去我一个还不够吗?”   “唉,纵使我不赞成,你大伯和阿玛同意的,谁又能改变的了呢?”   福晋自然是知道闺女说的是什么,不过只能苦叹,她能如何呢?   “额娘,我明儿想和大伯母见一面,您能使人替我传话吗?”   “好,没问题。我这就使人下帖子,去请你大伯母过来。”   尽管不知道女儿想做什么,可是女儿一直都很懂事,所以,她想也不想地就答应了。   方思思心里感激不已,哪怕是自己要守孝三年,可这皇长子也不能出在富察氏。   就算皇长子是富察氏所出,可是皇家对富察氏生出芥蒂和防备来,那就算是得不偿失了。   现在,富察氏一族拧成一股绳,眼皮子自然就不能这么浅。   这般想着,明天要让大伯母传话给大伯父了,马齐是富察氏一族最为睿智的老狐狸,定然是一点就通,这一点,方思思肯定。   母女俩谈完了事儿之后,福晋守着女儿睡着了之后,这才柔柔地叹气,带着婆子下人回去了。   ☆、富察氏   对于瑚图里这个颇为聪慧的侄女儿,不仅是李荣保夫妇喜爱,马齐夫妇也不遑多让,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地,马齐福晋就带着人来了。   方思思许是因为想通了,许是因为无计可施,潜意识里开始接受现实了,所以,她的精神不错。   马齐福晋瓜尔佳氏既然上门拜访,那么李荣保福晋喜塔腊氏作为弟媳,自然是要上二门上去迎的。   尽管老早之前,妯娌之间有过龌龊,不过现在,都是一大把年纪了,早就熄了好胜之心,处的倒是平和了许多。   尤其是喜塔腊氏的女儿要进宫侍奉贵人了,四房的显赫就在眼前,瓜尔佳氏又不是短视之人,又如何会与喜塔腊氏有什么龌龊。   两人寒暄数语,得知是瑚图里找她,瓜尔佳氏还是有那么点子糊涂的,不过她一向喜爱这个侄女儿,且侄女儿是个稳重的性子,这么急着找自己,定然是有大事儿。   所以,方思思用过早膳,复习过规矩,使得瓜尔佳氏等了这许久,也没让她变了脸色。   反而,笑意吟吟地心疼着侄女儿又瘦了,合该好生地补补。   方思思对于人心的把握比之前高明了不少,所以,敏感地觉察出这位对于富察氏也算真心,所以,笑容也就明朗了许多。   妇女们在一起,说的也不过是些家长理短,方思思将自己在书里读过的故事告诉了伯母,母亲,逗的两人捂着帕子大笑,只说瑚图里是个促狭的。   不过隐隐地,对着方思思点头,以示自己得知了她之意。   和聪明人说话,果然轻松。   方思思休息的时间不能太长,所以,很是知趣儿,在两位嬷嬷想要开口之时,起身告别了伯母,额娘,然后去复习自己的规矩了。   之前瑚图里动作行云流水,哪里似方思思这般僵硬了?所以,两位嬷嬷心里算是各种地忐忑,只以为这位是在报复自己。   好在方思思知道自己的毛病,哪怕这些动作都在自己的脑子里,可也要花时间熟悉不是。所以,她学习的很是认真,倒是让两位嬷嬷的面色好了不少。   马齐在听了夫人之言后,对于侄女儿的聪慧程度又有了新的认知,果然,天佑富察氏。   很快地,一系列地调整慢慢地展开了。不显山不露水,富察氏在前朝后宫的人脉那不是说着好玩的。哪怕皇长子不能是富察氏所出,可四阿哥也应该晚上个一阵子才能有孩子。   至于庶长子之类的,在瑚图里不能孩子之前,那是想也甭想了。   雍正爷自然也是这个心思,所以,某些人的心思便在两方面的夹击下,化为泡影。   方思思成天地复习着各种地规矩,学习着这个时代的规则,哪怕她现在已经很熟练了,可这次,自己的敌人前所未有的强大,所以,她更加地认真了。   不过,李荣保的身子还是撑不住了。眼看着下月,自家闺女就要嫁进皇室了,这位性子平和的老爷子就撑不住地挂了。   虽然听了旨意,秘不发丧,可是富察氏一族的悲痛还是无法抑制的。   方思思实在是无法接受这种父亲发丧,女儿红衣出嫁的事儿。   可是,规矩放在这儿,又能如何?好在,是百日前出嫁,还算能交代过去。   方思思跪在李荣保的灵前,她不过是替了半月而已,可是李荣保对女儿的各种疼爱,她是感受至深。   可惜。   李荣保的丧礼草草地结束了,因为顾忌四阿哥的喜事儿,富察氏都没有大办,极为隐秘地下葬了事。   头七这日,方思思作为长女,跪在灵前,面色惨白肃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荣保有九子二女,年纪都不很大,跪在灵前,显的格外地引人怜惜。   瑚图里是长女,如今才16岁的年纪,贞静贤淑,倒也不愧是未来的皇后娘娘。   哪怕富察氏再如何地低调,可世交同僚之间,还是能知道消息,大家也晓得李荣保死的这个时机有些尴尬,所以,对于富察氏的处置,倒也能理解。   可是这并不是大家不来参加李荣保丧仪的理由啊,所以,大部分人都是派了管家来道恼,本人似乎很少有出现的。   这之后,方思思精神上更加紧张了。不过事儿却是却少了下来,要带进去的两位嬷嬷,四个侍女,一早地就培训好了,该交代的,都交代好了。该准备的,应该也准备好了。   富察氏一族都在孝期,外加上之前和马齐的联系,富察氏一族倒是越发地低调了。   雍正五年,七月十八,十六岁的富察氏·瑚图里宜敏比在十里红妆中,嫁给了自己的良人,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因为顾忌到妻子还在孝期,所以,如今这位还算不如何渣的四阿哥弘历颇为体贴地和新婚妻子抱着棉被聊天。   倒也很好地缓解了方思思的紧张之感,第二天,大早上,方思思起的很早,当然了,身为皇子的四阿哥自然也不晚就是了。   他身为皇子,哪怕是皇阿玛属意的继承人,也不敢太过大意,五弟没啥威胁,可三哥还是不大死心呢,而且他可是长子啊。   再者,弘历也知道自己该表现给谁看。所以,一位低调做人,高调做事的皇子形象就展现无疑。   果然,雍正爷对于自己属意的继承人还是很满意的,这位亲手挑出来的儿媳妇儿,雍正爷自然也颇为重视。   所以,这位一向勤勉地雍正爷为了表现自己对富察氏的重视和认可,所以,昨夜宿在了皇后处,早上起来便等待弘历和富察氏的到来。   弘历和方思思的动作倒也不慢,略微地用膳之后,四阿哥便带着方思思去了皇后那拉氏的宫殿,在路上,倒也不闲着,不时地指点着宫里的形状,这是那位贵人的宫殿,那处又住着那位娘娘。   总之,体贴的很呐。   方思思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腼腆和红晕,对于弘历的这份好意倒也感激,弘历瞅着她这副小媳妇模样,也颇为新奇。   这嫡妻和小妾那是不同的,哪怕他很宠爱使女高氏,可富察氏的份量不轻,这是要伴着自己一辈子的女人。夫妇一体,也不是说说的,而是体现在方方面面的,富察氏日后的言行基本上就代表着弘历的态度。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弘历已经打算好了,就是各处地秀恩爱活动了。   至于是否真心,这简直就是个傻问题啊,作为皇子,真心是啥,只怕他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早已在这勾心斗角中掩藏了,掩藏的很好,掩藏的好像自己就是真的喜爱汉女,喜爱包衣出身的高氏一般。   ☆、富察氏   大婚,新鲜出炉的小媳妇儿,弘历的心情很是不错,况且,瑚图里的容颜倒是少有的明朗大气。   果然不愧是富察氏教导出来的,弘历的心情好,很是放松,方思思就有些紧张了。毕竟,自己要拜见的是人见人爱的四爷啊。   两人的动作哪怕是不慢,可是这宫里也太大了些,小半个时辰之后,两人这才走到了皇后娘娘的宫殿。   使奴才们去通禀之后,方思思隐在袖筒里的小手儿攥的紧紧的,有一股子诡异的亢奋。   弘历只当是她紧张,也没太当回事儿,慢慢悠悠地在前面走着,也算是留出了让富察氏调整的空档。   方思思倒也算觉察到了他的好意,慢慢地调整呼吸,弘历在前面,嘴角逸出一抹微笑,果然是个聪慧的。   等到了帝后进膳的暖阁时,方思思已经控制好了情绪。当然了,作为皇子,大婚觐见的礼仪不会这般地简单,只是,弘历和富察氏来的略早,也算是表达了自己的亲近之意。   果不然,不管是雍正爷还是那拉氏,都极为地欢喜。小夫妻俩都行了跪拜大礼,这就是皇宫啊。   哪怕是亲如父子,这个规矩也是纹丝不能乱的。方思思一副低眉顺目的小媳妇之态,听着低沉的男男中音时,诡异地生出了“我生君已老”的沧桑感。   嫖的对象若是这位雍正爷,该多好?   偷偷地瞅了一眼这位万人迷的四爷,不过并没大看清楚他的表情,只是觉得满脸的威严,似乎自己被看透的感觉。   方思思立即地低头,装害羞装腼腆,好在雍正爷没有多想,问了几句富察氏的家事。   方思思立即地就熄灭了所有的心思,开始全力地应对眼前。   皇后娘娘瞅着富察氏脸上的红晕,就晓得她是在害羞,不管如何呢,和富察氏打好关系,对于她来说,都是惠而不费的事儿。   于是,在皇后娘娘的调和下,这场私下的拜见到算是平和地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走过场的事儿了,除了拜祭宗庙时,方思思有些紧张外,其他一切都很是淡定。   除了在和钮祜禄氏,也就是四阿哥的生母相见时稍微地有些轻松,方思思只觉得都是在打仗,当然,更多的是因为弘历放松了许多,所以自己也跟着弘历的节奏走。   钮祜禄氏相貌平平,不过身上有一股子让人放松的平和,温柔的让方思思有些恍惚。   果然,宫里就没有简单的。   方思思有了觉悟。   于是,新鲜出炉的四阿哥福晋的性子差不多就被大家摸透了。   年纪不大,倒是难得的稳重。   这个评价表明,方思思算是打赢了头一仗。等回到西二所的住处时,方思思已经累的不想说话了。   清宫的规矩简直要折腾死人了,想着自己日后的日子就是天天重复这种日子,方思思只觉得相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过,她显然是忘记了,这是新婚,所以才会这般地折腾,以后,她的重心就是西二所了。   不过,弘历难得地有了那么一丝地小心疼,不过方思思想要休息的念头却是被一群女人给打破了。   是的,一群女人,就算弘历年纪不大,可女人已经不少了。   除了方思思引为大敌的使女高氏,还有金佳氏,苏氏(六阿哥生母)、黄氏、珂里叶特氏(未来五阿哥的生母)、陆氏,其他的就是些不大有啥影响力的侍女了。   方思思刚刚回到自己的主院儿,想要换衣裳,就听到自己的奶嬷嬷方嬷嬷和荣嬷嬷两位进来回话了。   “福晋,那些女人过来了。”   “嬷嬷,慎言,那些女人都是主子,小心祸从口出。”   方思思身边的大丫头蓉佳,蓉芳,蓉怡,蓉月,都算是沉默稳重之人。   所以,劝导之言便是方思思自己开口了。   “呃,主子赎罪,奴婢失言了。”   方嬷嬷有些讪讪然地请罪到。   “嗯,咱们初来驾到,一切都多加小心为好,去,请外面的几位主子进来吧。见过了之后,我也好早些休息。”   “主子,咱们是不是不该这这般性急?使人找了四爷过来是不是更好些?”   荣嬷嬷比如火爆的方嬷嬷更加有陈府些,所以提议道。   方思思闻言,果觉有理,便打发蓉佳去前面请一回来就急匆匆回了书房的弘历了。   许是因为新婚,所以,这位一请就到,哪怕两人没啥感情,可这种重视还是让方思思的心情好了许多。暂时地,她和四阿哥的合作大于防备对抗。所以,关系好一些,自己也轻松一些。   这个敬茶其实并不需要这般着急,可惜,大家心里没底啊。   四爷大婚了,有了福晋,以后大家的日子可就不那么好过了啊。   而且,这位福晋的娘家靠山也硬啊,大家便在各自地挤兑撺掇下,仗着胆子来了。   可谁知,大家前脚来了,四爷竟然后脚也到了。大家对于这位福晋的受重视程度又提高了一个档次。   当然,这个警惕些也就更高了。   大家有些讪讪然地在荣嬷嬷的引领下,进了正室。弘历板着脸,谁也不晓得他在想什么,当然了,大家都晓得爷不高兴就是了。   方思思带着自然笑,其实就是没啥感情在里面就是了。   不过许是因为她的微笑,所以,几位紧张的女人反倒是放心了许多。   弘历倒是有些诧异了,自己的这位小福晋不错。   这个敬茶的仪式倒也快,方思思也没说自己才嫁进来,年纪轻啥的。   她没板着脸,也没在茶礼上使手段,下绊子,可是这些女人心底更加没底了。   这事儿诡异地进行地顺利,四阿哥书房里还有一堆的公务,尽管是在假期里,也不能彻底地清闲下来。   敬茶结束之后,板着脸的四爷脸上的冰山才有所消融,对着瑚图里道,   “日后西二所的事务就都交到你手上了,你别担心,尽管施为,若是有什么岔子,爷给你担着。”   “吴书来,你这两天就赶紧地和福晋交接一下,将内务交给福晋,账本和钥匙都一起。”   “呃,爷,会不会太快了些,我人都认清几个呢。”   该表的态还是要说的,所以,方思思便这么谦虚了两句。不过弘历似乎是拿定了主意,所以,只不过是冲着方思思又说了几句,然后就告辞走人了。   吴书来瞧了一眼自家主子,然后在看着笑眯眯地方思思,倒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看来,自己的主子又多了一位。所以,他倒也配合,方思思不拿大,双方配合的颇好。   很快地,方思思就接掌了西二所的内务。   私底下,西二所又换了一批帕子,又坏了一批瓷器。   方思思觉得这些女人可真浪费啊,不过自己新来,也不能轻举妄动,也只能叹息了。   接下来的日子,倒也平顺,方思思在守孝,所以,一直这个新婚生活就平淡许多。   弘历有一月的假期,所以,两人时常地在内院的小书房读书,各不相饶,倒也自在。   弘历似乎对这种相处模式有些新奇,方思思并不像那些女人一样,对自己各种温柔以待,她时常地因为看到精彩之处,而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当然,这个度是要把握好的,否则,若是冷淡太过,那就得不偿失了。   方思思目前做的,还算不错。瞧着这位爷一天三顿饭都和方思思腻歪在一起,就知道了。   ☆、富察氏   变故   方思思的小日子过的不痛不痒,不过很快,新婚就过了,弘历也开始了在六部打转儿的日子。   雍正爷因为自己曾经在户部当差,所以,深知这个历练的重要性。   在培养继承人的时候,他是不吝资源的,弘历的日子很快就忙起来了。   在西二所待的时间也少了许多,不过他发现自己在西二所的时间反而比在衙门里忙了。   不是高氏病了,就是金佳氏又煲了什么滋补的汤,要不然,就是苏氏又自己下厨了。   总之,弘历住在美人的包围中,不过他就是怡然自得,享受的很就是了。   不过方思思不在其中就是了。   哪怕她替弘历安排吃喝拉撒,可这种殷勤,她还真是拉不下脸去献就是了。   不过,这日,弘历却是带着些许的怒气,来到了方思思的院子,方思思刚刚吃完一碟子的点水,就着的是据说是正宗的蒙古奶茶,那叫一个享受啊。   看着他来了,反而有那么一瞬地惊讶。因为弘历这么情绪外露,还是头一回呢。   “爷怎么来了?”   方思思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带着几分笑意问道。西二所的日子比自己想的要轻松许多,这两三月,自己一直都在守孝,倒也算清闲。   “瑚图里,高氏病了,怎么不让人去请太医呢?若是留下病根了,可如何好?”   似乎是发现自己有些突兀了,所以,压下了心头怒意,不过语气不大好就是了。   “呃,高氏在前院儿书房伺候,我记得前院儿一直都是吴书来负责的,怎么会问到后院来?而且,谁也没告诉我高氏病了的事儿啊,昨儿不还是好端端地,怎么又病了,要是这般地病身子,只怕不能长久地伺候爷呢,要么让高氏搬到后面去养病,给爷那儿再调过去两个妥当的伺候,您觉得如何?”   方思思才不管谁病了,谁没去请太医呢,按着规矩,这个病了,自然是不能伺候主子的,高家虽然有高斌马上升任广东省布政使,可高氏不过是一介包衣之女,和上三旗出身的富察氏相较,就显得弱势了许多。   人都有同情弱者之心,外加上高氏的身子一向都不大康健,所以,听了高氏几句似是而非之言,这位在女色上一向拎不清的未来帝王就来找茬了。   可惜,方思思才不惯着他这毛病呢,苏氏,金佳氏,高氏,都是一路的,弱弱柔柔的,一阵风能吹到似的。不过是高氏的路数高端些罢了。   她相信,高氏搬到后面去养病,这西二所的财务能俭省好多呢。   “呃,许是我自己没弄明白,嘿,是小生错怪了娘子,你就大人大量,别和我计较,可好?”   弘历倒是变脸的快,而且脸皮奇厚,发现方思思要弄走高氏之后,很快地就变了面色,开始哄富察氏了。   方思思也知道,这事儿不能一蹴而就,再说了,高氏其实不足为俱,重要的是弘历的心思。   “嗯,没有下次,若是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的美人儿,到时候,你可别怪我不给她留面子了。”   “是,这西二所的内务,都由着你打理,我再不会说甚么的。”   弘历也很是大度地表态了。   “好,你也知道高氏的身子不好,怎么就不想着替她找个太医瞧瞧呢?这身子,可算是一辈子的大事儿,如何能马虎?”   倒也不是乘胜追击,方思思也实在是困惑的很,这位高氏,即便是个使女身份,可她家老子高斌,据后世考证,那可是粘杆处的副总管,怎么就不晓得替自家闺女调养身子呢?   看着这副样子,让高氏进了宫,伺候了弘历,那所图,定然也大。   弘历打量了方思思一阵子之后,发现她似乎是真心实意的,倒是来了些兴趣。   宫里的女人哪里,何曾有过真心呢?天天尔虞我诈,似瑚图里这般真挚之人,实在算是稀有物。   所以,他倒是来了兴趣,替方思思科普一二。   “倒也不是没有调养过,只是高氏自己的心思细腻,受不得气,所以,身体就不大好了。”   “心思细腻?受不得气?在这宫里,谁不是收敛了脾气过日子的,高氏能这般地任性,可见爷的宠爱。不过,我觉得爷也应该反省一下,也要为高氏的身子负责,日后还是少招她,要么,就是她心有忐忑,爷还不如正式地收了高氏,让她安心下来,心情好,这身体自然就好了。”   “呃,倒也有理,不过,这事儿急不来,以后再说吧。”   没有劝动弘历让高氏回到后院来,方思思也不遗憾,她现在年龄小,且在孝期,定然是没法子怀孕的,若是高氏进了后院儿,最好是立即地有了身子,妥妥地就是个靶子啊。   她相信,有了高氏在前面挡着,自己能安全许多呢。   至于高氏,对于方思思来说,并不足为俱,宠妃,尤其是没孩子还早亡的宠妃,怕她作甚?   弘历带着怒气来,不过很快地就被方思思安抚下来了,最后,又陪着方思思画了一副耕织图,这才满足地离去。   这个时间可不短,后院的女人撕了好多的帕子,毁了不少的瓷器。   高氏生病无人请太医之事自然是要追究的,否则,变成了谁想告自己的歪状的话,那岂不是被动。   而且,那些女人最近很是有些蠢蠢欲动,若是不将危险掐灭在萌芽中,方思思表示,自己难不成有受虐的倾向?   当然了,查来查去,也不过是高氏身边的宫女儿出来顶罪罢了。   而且,高氏自己也是使女的身份,所以,哪怕高斌现在是内务府总管,也是有些难度的。   方思思虽然没有要心软做圣母的意思,可也没让人打死那奴才,不过是将她调离到后院儿当差,将为粗使。   这次的事儿之后,西二所便安静下来了,哪怕高氏还是时不时地和弘历玩“我身体柔弱,我又病了”的把戏,可一般情况下,不会扯到富察氏福晋身上了。   方思思觉得自己的策略果然是对的,就要狠狠地教训一下,省的这些人不停地试探自己的底线。   当然了,那些明面上讨好自己,想要踩着自己上位的女人,方思思也不管,只要他们有本事,能将弘历拉去他们院子,自己可是一点儿意见都没有的。   不过,想要占自己的便宜,那是想也别想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富察氏   雍正八年六月,方思思想皇后娘娘请旨,想要出宫替李荣保烧周,她马上也要出孝了。   所以,不仅仅是要去烧周那么简单的,还要和家族商议一下接下来的策略。   尽管彼此之间都有消息往来,可若是能亲自谈谈,不是更有底气?   而且,传话这个事儿,谁知道会不会走形变样呢?   就算那拉氏想要答应,可也晓得此事不能自专,她还要请示一下大boss,雍正爷的控制欲,或者说是权力欲大的唬人。   哪怕是后宫诸事,他也要掌控在自己的手里才能完全放心。   方思思闻言,也不失望,谢过了皇后娘娘之后,就去钮祜禄氏的寝宫。   目前,这婆媳关系还算过的去,不过方思思晓得,这个蜜月期只怕是没多久了,等到弘历即位后,这位慈眉善目的婆婆就要成为自己提防的一员了。   钮祜禄氏对于富察氏,其实婚前婚后,都很是满意了一阵子呢。   不过因为富察氏的出身很高,平日里就算尽力地放低了姿态,可在钮祜禄氏的眼中,还是有那么股子高高在上的意思。   所以,她的心情能好就奇了怪了。   方思思并没有觉得自己高傲啊,若是晓得了,只怕是要大呼冤枉了。   可惜了,她是不晓得的。   奉承着钮祜禄氏用了午膳之后,方思思才带着几分疲累,回了寝殿。   对于自己想要回去拜祭父亲的事儿,弘历也是知道的,所以,他向雍正请示了一番,又有皇后娘娘的问询,雍正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所以,很快地,方思思就成行了。   不过,明面上是很低调的,不过该知道的都知道就是了。   进宫三年了,都没有出来过,时间久了,也腻歪的很,所以,性子越发平和的她难得的有些雀跃,弘历望着满头银饰和绒花的富察氏若有所思。   不过方思思只戴银饰和绒花,生活也比较简单,哪怕是在孝期,也为她赢得了好名声。   就不知道是谁的手笔了,左不过是弘历或者雍正爷的意思罢了。   方思思要出宫回娘家,弘历自然是要陪着的,哪怕是后头跟着的人还是一大堆,可在弘历看来,已经很是轻装简行了。   富察氏四房,李荣保的这一支,由着老大傅清领着,中门大开,迎来了四阿哥和四福晋。   哪怕是没啥归属感,可是看着自己的亲人跪到在地,方思思还是红了眼眶,弘历似乎也能理解,也赶紧地叫起,方思思去了内院儿,弘历则由傅清陪着,去了书房。   老狐狸马齐守在书房,就不知道几人嘀嘀咕咕些什么了。   喜塔腊氏瞅着闺女,比之三年前,却是长开了许多,不过似乎也瘦了许多。   瓜尔佳氏倒是进宫好几次,和方思思和熟络不已,就没有生身之母喜塔腊氏那般激动了。   好半晌儿地,两人才将喜塔腊氏劝住了,几人也抓紧时间叙旧。   他们出来,是有时间限制的,早说了,宫廷有宫禁,也要赶在那之前回去的。   聊了一阵子之后,大家便说起了正事儿,这么几年了,弘历也只有一个病歪歪的庶长女,其他,不管是他宠幸了多少的女人,也不见有怀孕。   他自己倒是有些着急,不过看了自己请了太医,各院的女人也是有请太医,大家彼此之间,都没有问题。   所以,只能感叹一声,缘分未到。   孩子的事儿,也只能这么耽搁下去了。   不过方思思也不敢做的太过,她只是将各院女人的月事情况摸清,然后安排侍寝的时候,略微地做了些手脚而已。   都是纯天然,无污染的,哪怕是御医,也查不出来其中的猫腻。   当然了,那位庶长女算是个漏洞吧。   方思思也不懊恼,孩子之前生下来,病歪歪的,生母也不太当回事儿,还是方思思觉得心里有愧,坚持食疗,药补的,这才让她的身体慢慢地好了起来。   这一番作为,倒是让大家有些看不明白富察氏的为人了,这喜欢孩子喜欢到这个地步,还真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很。   当然了,大家私下的话说的有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可明面上,都颇为地盛赞这位四福晋,不愧是富察氏的女子,贤惠大度,颇有嫡妻风范。   这个名声让弘历还好生地观察了方思思一阵子,发现她似乎全凭本心做事,这才丢开手不理会了。   至于孩子,他也疼,不过他时间紧迫,不过是逗弄一二,所有的事儿都是生母和奴才照顾而已。   方思思哪怕是之前并没有啥期待,可是这种漠视还是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好在不是自己的孩子,这种念头持续的不长,很快地就过去了。   出孝之后,方思思便放开了对后院某些事儿的控制,很快地,就有人有了身孕。不想,接下来,高氏也有了身孕。   不过因为高氏的身子状况她最是清楚不过,所以,压根儿就没有要使绊子的意思,方思思不理会,不代表别人不理会啊。   所以,有了身孕的苏氏的火力小了许多,高氏有弘历出手护着,倒也过的滋润。   方思思并不理会这个就是了,她最近也在调理身子,想着还是要尽快地有孩子才好。   哪怕她无所谓,可是富察氏不能等,弘历只怕也不想等,就算是雍正爷,也想看到弘历有嫡子的吧。   所以,很是诡异地,大家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方思思的身上。   饶是她现在神经粗壮不少,可也架不住这么多的关注度。好在,还有一个消息让方思思的心情好上许多。   皇后娘娘的侄女儿,未来的那拉氏继后,竟然被自家男神一纸圣旨,配给了自己的二十一弟,允禧。   这位皇弟的年纪不大,雍正即位之后,想要表现兄友弟恭,自然就在这些年纪小的兄弟上使力了,而这位皇弟,也是个极有见识的,他出身不高,母妃是汉人,所以,选择了一个颇为安全的爱好。   这位,喜好的是画画,最为喜爱的便是扬州的风流才子的郑夔。   皇弟这般懂事给力,雍正爷怎么能没有半点儿地表示呢?   这不,弟弟年纪不小了,也该到了成婚的年纪了。   所以,一道圣旨,那拉氏皇后的侄女儿,便成为了贝子府的嫡福晋。   方思思一直想不明白,这个戏法是怎么变的,皇后娘娘可是一直想要这位侄女儿进宫伺候四阿哥的,那拉氏一族怎么会这么快地改变主意?   方思思有几分不解,到了自己家里,面对的又是母亲和亲伯母,自然是没啥顾忌,便问了出来。   “额娘,皇后娘娘的那位侄女儿,景娴格格,怎么会配给二十一皇叔呢?”   对,奏是这般地悲催,哪怕允禧的年纪比弘历还小,和方思思差不多大,她也要尊敬地唤一声儿皇叔。   喜塔腊氏和瓜尔佳氏自然是明白瑚图里的言下之意,说起来,这事儿,刚出来的时候,大家都觉得诧异的不行呢。   大家都觉得雍正爷这是对后族的敲打,收拾了宗室之后,收拾完朝臣之后,皇帝老爷子的又一次地忍不住了,开始收拾后族了。   当然,这也是为四阿哥上位清理障碍之举,这是老狐狸们的猜测。   “这位景娴格格是个难得的爽朗大气好姑娘,听说是皇后娘娘促成这桩婚事的。”   反倒是宫外之人对于这桩事儿的□□知晓的比较多,许是察觉到了皇帝对于外戚的各种不放心,所以,皇后娘娘也就放弃了让自家侄女儿进弘历后院的打算。   方思思觉得自己的运气好像很好的样子,所以,也就不追究了。   弘历的后院,少了那拉氏·景娴,还会有其他人的,也没啥窃喜的就是了。所以方思思便搁下不理会,她如今忙的很呐。   后院有两个孕妇呢,要是有个啥意外,那就大发了。   不过,方思思发现自己真有贝利球王的潜质。   高氏的身子压根儿就不适合有身孕,那么,小产也是意料之中的。   高氏除了哭诉有人害她之外,也只能多霸占着弘历了,替方思思妥妥儿地拉着仇恨。   不过,苏氏还是生下了弘历的庶长子,雍正爷很高兴,哪怕是庶子,也替孙子起名了。   永璜。   孩子倒也健康,方思思这才觉得,自己似乎还是一直小瞧了西二所的女人。   苏氏能在虎狼环伺中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可见其手段和人脉,自己倒是低估了这些女人的战斗力啊。   不过,她很快地,就没有心思去管这些女人的闲事儿了。   在嬷嬷们发现方思思的月事推迟了两三日之后,方思思就自己使人去请了太医。   太医的诊断是有些模糊,虽然有可能,但是时日尚短,还不能十成十地把握。   宫里的太医,大家都知道是个啥德行,显然地,方思思这是有了身孕了,不过时日尚短,还有些拿不准罢了。   不过,也不妨碍这个消息以光速传遍了后宫前朝。   大家有些不能理解主子为啥不保密,可方思思说了,有了身子就是有了身子,她的孩子,哪怕是在肚子里,也要光明正大的。   这话,显然是让雍正爷极为欢喜,方思思得到了赏赐几乎要放不下一个仓库了。   倒是让她欢喜,反正堆在仓库生灰,她悄没声息地拿了几件,塞进自己的镯子里,也不会有啥事儿,对不对?   ☆、富察氏   嫡子,哪怕是嫡女呢,这个份量可不同,弘历也推了不少的庶务,开始在西二所陪着孕妇。   不过依着方思思的意思,他还不如去衙门呢,大家都自在些。   不过,弘历也算是一片好心,她也就不赶人了。方思思开始了养胎生涯,西二所的庶务也是第一时间地就分开,交给了三四个女人,她身边的荣嬷嬷居中调和制衡,倒是落了个不恋权的好名声。   不过明眼人倒是晓得,她一点儿亏都没吃就是了。这种居中调和才深的上位者欢喜啊。   雍正爷对于这个儿媳妇的聪慧很是满意,三不五时地,就找了理由,通过皇后娘娘,通过钮祜禄氏,赏、赏、赏。   方思思深觉怀孕是发财的好机会啊。   雍正九年,九月,在孕期中的方思思参加了孝敬宪皇后的丧仪。   作为唯二的儿媳妇儿,尤其还是弘历的福晋,方思思哪怕是有身孕,颇有优容,可也累的不行不行的。   接下来,便是长达三年的孝期。方思思的产期也快到了。   因为孝敬宪皇后的丧仪,所以,方思思也算是各种辛苦,白事太过熬人。   产期将近,她自己倒是淡定下来了,不过尿频,腿抽筋,早上起来干呕恶心,还是让方思思觉得早日将孩子生下来比较好。   西二所甚至是整个后宫都因为富察氏的这一胎,有些紧张兮兮的。   雍正爷还特地派了两个御医过来,替富察氏一天三次地请脉,就怕有个什么岔子。   因为谁都说了,富察氏肚子里的是个儿子,这就意味着,弘历有嫡子了,自己要有嫡孙了。   哪怕是他孙子是有了,可是弘历作为继承人,嫡子的份量可不轻呢。   富察氏的孩子有可能是下下一任的继承人啊,这个消息让雍正想起来就觉得一阵子的火热。   准阿玛弘历表现的就更加地患得患失了,尽管在富察氏面前表现的很是淡定,不过他身边伺候的都能察觉出自家主子的焦虑来。   不过大家都能理解,也都极力地想法子,替主子分忧。   果不然,李玉作为弘历身边的二号人物,一直越不过吴书来。这次,他出了个好主意,将喜塔腊氏福晋接过来,只怕是福晋能高兴些子。   弘历觉得此事可行,随手地就将自己随身佩戴了许多的一块儿玉佩扔给了李玉。   哪怕还是越不过吴书来,可是能在主子跟前更紧一步,李玉还是高兴的不行。   喜塔腊氏听着宫里管来的消息,自然是高兴的不行,收拾了家里的两坛子小菜后,然后就进宫了。   哪怕先要去熹妃娘娘那里拜见,不过喜塔腊氏还是满意的很,她现在一介寡妇,最为看重的可不就是子女们?   尤其是在宫里的长女,也不知道她吃了多少的苦头。   方思思没想到,今天竟然能看到自家额娘,想到弘历那个神神秘秘的样子,就知道,只怕是他的作为了。   心下倒是有些许的感动,哪怕方思思晓得,这不过是孕期中的不正常行为,她还是很高兴。   母女俩见了一面,方思思的心绪就好了不少。接下来,产期到了,可是孩子却是迟迟地不出来。   方思思倒是淡定,孩子早出来,晚出来一阵子,并没有啥大问题,所以,该吃吃,照喝喝,一点儿也没有焦虑的样子。   她的情绪平稳,身边儿人受了影响,倒也平和许多。   又过了十来天,让人着急的方思思总算是发动了,大家长舒了一口气。   这要是再不生,只怕是对孩子不好。   方思思在产房之后,还淡定地吃了一碗龙须面,填饱了肚子之后,才在产育嬷嬷的帮助下,开始生孩子。   今天,就算是一直忙碌的雍正爷,也早早地下朝,然后等在养心殿,是不是地就有西二所的消息传过来。   简直快要事无巨细了,听着富察氏还主动地进了一碗面食,批折子地雍正爷挑挑眉,以示诧异。   方思思是头胎,可因为养的好,所以,孩子下来的倒也快,雍正爷的折子还没批完呢,他的嫡孙已经降生了。   听着高无庸的回禀,一向冷硬的皇帝大人笑哈哈地,让他身边伺候之人都有些震惊。   接下来,还在昏睡的方思思就接到了一系列地赏赐。而且,还不顾禁忌,替自己的大孙子取了名字:永琏。   方思思是被饿醒的,醒过来之后有些恍惚,肚子空荡荡的,平坦坦的,让人觉得有些慌张。   “哎唷,我的主子哎,你总算是醒过来了啊。”   方嬷嬷惊呼一声,引来了众人的关注。方思思瞅着身边伺候的几位关切的眼神,问道,   “孩子呢?他怎么样?”   “主子放心,荣嬷嬷和蓉佳照顾着小主子呢,而且,两个奶母都是皇上赐下来的,都是爷和族里查过的,都是家世清白的,您尽管放心吧。”   “好,我饿了,有什么吃的吗?”   “有的,外间温着鸡汤,还有小米红枣粥,主子你要用点什么?”   方嬷嬷出声问道。   “嗯,小米粥吧。”   她其实不爱那些汤汤水水的,不过,许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   很快,还散发着热气的小粥小菜就端了进来。闻着小米粥,方思思只觉得肚子更饿了。   就着小菜,用了半碗儿小粥之后,方思思才觉得肚子没那么空了,不过还是有些不对劲。   “孩子呢?把孩子抱过来,让我瞅瞅。”   母子俩并不在同一个屋子里,方思思有些不高兴,而且,更多的是不习惯。   不过,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那个大红襁褓里的小天使给吸引住了。   果然,皱巴巴的小猴子,外人看着,丑的没边儿了,可在方思思眼里,白嫩可爱。   还没睁眼,头发也卷卷的,倒不知道像谁。双手紧紧地攥着,方思思也没有要接过来抱的意思。   不过这个初乳,还是要喂给孩子的,据说初乳里含的营养元素尤其能提高孩子的免疫力。   不过,孩子生下来,两三天不用喂东西都没事儿,方思思也因为其他的小心思,两个奶娘除了沾点水喂喂小阿哥外,谁也没敢给他喂奶。   这位四阿哥嫡福晋,人人都说她温和,脾性好,可只有真真见识,面对过了,才知道这位的可怕。   温温柔柔的,盯着人看的时候,只觉得看透了人心一般,让人后脊梁发凉。   两位奶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望到了惊惧,然后低眉顺目地退了出去。   方思思哪怕是觉得这种震慑不靠谱,可要是能让她们记住,能好生地照顾儿子,那就足够了。   小孩子的份量虽然不重,可是御医诊脉之后,却是难得的健康。   一个健康的嫡子,头发和他皇玛法似的,都是卷卷的,这下子,这个臭小子不仅是弘历喜欢,就是道听途说了的雍正爷,也有些不同了。   方思思的孩子注定了自打出生就要站在风口浪尖上,尤其是男孩子。   所以,就算是个无齿小儿,方思思也不让旁人纵容溺爱。当然了,她这个亲额娘就无所谓了。   “哎唷,额娘的心肝小宝贝儿,怎么能睡呢?”   孩子刚醒,奶嬷嬷就抱了过来,方思思接过来之后,看着孩子黑亮的眼珠子,顿时觉得心都快花了。   哪怕大家基本上习惯了,可是每次方思思逗孩子的时候,身边儿伺候的人都觉得温柔地快要溺毙众人了。   小孩子敏感的很,在母亲的身边,总是能保持更长时间的安静,哪怕是醒了,也不会哭闹。方思思便纵容自己霸占着自家小子。   好在他现在还出月子,再如何地宠爱都没多大的关系。   永琏倒也如她所愿,最是恋着方思思。她生产顺利,年纪也轻,所以恢复的倒也快。   不过嬷嬷们的坐月子的经验和方法,方思思还是一一地遵守了。   许多的事儿科学压根儿解释不了,可这并不代表它没道理啊。   洗三啊百天的,就很是盛大了,这个满月,自然也不例外。   宫里宫外,都是一副喜气洋洋之态。   方思思也穿的喜气,一身正红的衣衫,衬的面色更加地好了。   好在她的体质不错,并没有发胖,只不过是胸围涨了,腰围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产后瑜伽,使得她的身子更加地柔软了。   果然,方思思出现了,后面跟着抱着孩子的奶嬷嬷,然后引来一片火热的眼神。   瞧着她眉眼平和温柔,就知道小日子过的极好,真是让人嫉妒羡慕的不行。   尤其是西二所的女人们,简直要吃人的眼神啊,方思思时间久了没有过这种日子了,一时间,倒是有些不习惯。 作者有话要说:   ☆、第37章 富察氏   很快地,短暂地雍正朝就过去了,四阿哥弘历很是平稳地继承了老爹的皇位。   一时之间,忙着替雍正爷守“心孝”,忙着登基大典,当然了,还有后宫的分封。   现在,弘历有一女两男,长子长女都是庶出,而且都有些畏畏缩缩地,唯有,嫡子永琏,性格平和,聪慧大气,深受众人,呃,尤其是乾隆的喜欢。   不过,永琏暂时还小,谁知道日后是个啥情况呢。永琏作为嫡子,就是高高的靶子。不继位的嫡子,下场可想而知。哪怕爱新觉罗家没有杀儿子的前例,可是康熙朝废太子的下场,谁都看的清楚。   方思思对于这种情况,一点法子都没有,泯然众人矣的嫡子,优秀拔尖的嫡子,都是杯具。   不过,这会子,永琏年纪还小,大家也正忙着新帝的登基仪式,注意着后宫的分封,所以,一时间倒也没有太过注意这些。   不过方思思却是严令长春宫的诸人低调下来,不为别的,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翘脚。   而且,她相信,要是别人先要动啥手脚,现在是在是个好机会。   永琏哪怕才三岁,可是方思思对于他的教育也抓的极为地严厉。   有时候,就是弘历,都觉得自家儿子的日子太苦了些,不过富察氏作为母亲,这般地严苛教育,他也不大有意见,对于永琏,他自然也是有一番期待的。   永琏倒也聪慧的很,不负额娘对于她的期待就是了。   方思思晓得,自己这般地对孩子,似乎是有些残忍,可是在这吃人的皇宫里,不严苛,可怎么能活的下去呢?   果不然,哪怕明天就是封后大典了,可是方思思的脸上一点儿欢喜之情也没有。   永琏新得的棉衣里面,竟然有带着天花的黑心棉,乾隆忙的脚不沾地的,可是听着皇后使人来请了,所以立即地放下了手中的折子,随着荣嬷嬷过来了。   瞅着方思思严肃冷硬的样子,他倒是唬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皇上,你瞅瞅,这是什么?”   “什么?不就是一件棉衣么?至于这般地板着脸吗?明天就是大典了,你的好日子了,怎么这般地不懂事儿,惹了你们主子生气?”   接过了奴婢的茶,乾隆带着几分笑意,问道。   方思思似乎也发现自己太过紧张了,所以,放缓了情绪,对着他继续解释道,   “这个棉衣里面是黑心棉,这也就罢了,可是上面还沾着天花呢,您说,我能不气不怒?”   “你说什么?天花?”   乾隆对于方思思所言,却是更加地重视,要知道,满人对于天花的恐惧,可比其他的都要怕很多,乾隆的□□,那位痴情天子,可不就是死在天花之下?   而且,小孩子患了天花,是个啥样的结果,想想就知道了。   “可不是,太医就在偏殿,您要是不信的话就将他传过来问问吧。”   “不,这倒不用,我是相信你的,那么,这件棉衣,是从哪儿来的?”   这个问题大了,永琏的吃喝用度一切都是内务府提供,而且,富察氏一向都将永琏当成了命根子一般地护着,谁敢这么大的胆子呢?   他才刚刚任命了皇后娘娘的弟弟傅恒成为新的内务府总管,所以,只能暗地里命令傅恒查查了。   现在,还是好生地安抚皇后要紧。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委屈了永琏的,这件事儿,咱们暂时地放下,先顾着眼前的封后大典,可好?”   “嗯,我知道了,多谢皇上的体贴之意,别的我也不大在意,可是永琏不行,他是我的命根子啊。”   “好,好,你放心,永琏可不止是你的心头宝,自然也是我的心头肉,所以,只要查出来,我定然不会绕过这些人。”   乾隆初登基,就遇上这种事儿,心情能好,就有鬼了。   所以,对于他咬牙切齿的表态,方思思倒也满意。不过,这事儿不能只靠着乾隆。   自家弟弟管理内务府,自然是要拜托的,不过更加要紧的是,自己的长春宫竟然不保险了,长春宫竟然出了内奸,这简直不可饶恕。   哪怕之前,长春宫里有那么几个小探子,秉着水至清无鱼的道理,她并没有让人赶尽杀绝,现在看来,自己似乎太过大意了?   至于目标么,很多个,那个洗脚婢出身的魏氏不就是最大的目标?   而且,别人不知道,方思思可是知道的,这位的儿子,最后继承了乾隆的皇帝,所以,哪怕自己有好生地防范,可这个人还是顺应这历史,来到了长春宫!   方思思若有所思的样子,乾隆就知道她有了怀疑的对象,不过他也没有要发问的意思。   有些事儿,他这个做皇帝也不能全都掌握,人至察则无徒啊。   老祖宗的教导还是有道理的。   还好方思思并不知道他的心思,若不然,只怕会大骂不已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难得糊涂,好歹,永琏也是他的儿子啊。   两人很快地就转移了话题……   为了表达自己对于皇后的看重,乾隆特令礼部准备的极为地盛大。   封后大典之后,方思思的重心就放在儿子身上了,哪怕乾隆不为雍正爷守孝,可方思思自己还是很规矩地守孝,不过是低调了许多就是了。   这种不孝的事儿不管是谁的身上,都是让人诟病的,哪怕是皇帝呢。   方思思为先帝守孝的事儿自然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管如何,她要为子女们着想,若是有个不孝的额娘,孩子的前程只怕麻烦,   再说了,现在,永琏还小,自己有一个永琏就够忙的了,并不打算再多要孩子,有了守孝的名义在,正好方便自己行事了。   富察氏皇后的目标很明确,自己的孩子要登上帝位,所以说,接下来,她要提永琏做的准备多了去了。   而且,乾隆是立时上有名的长寿皇帝,要是不好好儿地谋划,只怕永琏的将来就是第二个康熙朝废太子了。   方思思的动作并不多,只是通过了家族联络、培养一些人才,这个时候,永琏还小,人才也是贵精不贵多。   对于这个策略,富察氏一族都极为地赞成,稳扎稳打,底子扎实些,日后二阿哥才能走的稳当,而且,富察氏一族越是低调,皇帝越是信任。   再就是,富察氏将自己的长春宫重新地整治了一番。这个地方,她从雍正七年开始住,到现在,也有五六年的光景了,竟然还是被人混进来了,简直不能原谅。   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自己绝对不能心慈手软。   ☆、第38章 富察氏   方思思的动作很快,长春宫不能说是铁板一块,其实也差不多了,这一次,竟然出了这种疏忽,底下人只要想起主子那淡漠的眼神,就觉得不寒而栗。   尤其是方思思身边伺候的,更加地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人有逆鳞,这次,想要善了,只怕不易。   所以,大家很是聪明地努力查证凶手,努力地弥补,倒是让方思思的气儿消了一些。   不过,该敲打的还是要敲打的。   新皇登基,这许多的事儿要起来,就更加地有名头,不仅仅是长春宫,整个后宫,因为皇后娘娘的恩典,放出去了一批快到年龄的宫女,当然了,还有一些年纪偏小的,比如说魏氏,皇后娘娘觉得她们年纪小,不忍心他们这么早地就进宫伺候人,所以,特有地旨意,放出去了。   魏氏这会子不过是十二三的样子,倒也不小了,不过是因为长春宫的年纪都颇大,所以,显得她小了很多。   也正是因为魏氏年纪最小,所以,大家无形中就让着她一些,不过魏氏年纪虽然小,可是做事稳妥的很,这次,娘娘竟然有旨意将她送了出去,大家就有些想不明白了。   “她呀,年纪还小,趁着这次,赶紧地送回去,日后嫁出去,做个正头娘子,岂不是比在这宫里苦熬的强。”   这是方思思的理由,大家也就信了。不过,私下猜测多多,大家都知道自家主子是个赏罚分明之人,肯定是抓住了魏氏的把柄,这才将她放了出去。   魏氏哪怕日后呼风唤雨,几位地了不得,可是现在,她年岁还小,在方思思的目光下,有一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方思思没有要赶尽杀绝的想法,不过,这个动作却是比赶尽杀绝还要让魏氏难受,家族从小培养她,目标可不小,谁知道出身未捷,这简直就是要命一样让人难受啊。   魏氏被送了出去,辛者库也多了一批苦力,大家也算是皆大欢喜。   将未来的令妃娘娘弄走了,而且还消除了永琏的危机,方思思总算觉得自己没有白干一场,不过这种累人累己之事还是少来一些为好。   所以,为永琏种牛痘的事儿就提上了日程。   虽然说,富察氏对于牛痘还是有那么点子的疑惑,不过娘娘既然这般地肯定,对象又是二阿哥,大家除了谨慎地劝说了一番,发现娘娘没有要改主意的意思,所以,只能任她去了。   不过这一切都要极为地隐秘,而且要瞒着皇帝,还真是不容易。   不管如何呢,永琏知道,皇额娘是不会害了自己的,一个三岁的孩子,老成的不像话,比自己的睿睿更加地稳重,方思思的心里也难受,不过,没法子,这里是皇宫啊,孩子哪里有什么童年呢。   好在,永琏懂事的很,哪怕是他种痘之后,头重脚轻,发着低烧,可是躲在额娘的怀里,简直觉得在天堂了。   皇额娘和宫里的这些女人都不一样,小小年纪的永琏对于人心的把握比方思思这个成人还要精准。   七天之后,二阿哥种痘成功,这实在是让乾隆欢喜,其他人咬牙切齿了。   现在,宫里就只有两个阿哥,大阿哥并不得圣心,二阿哥是嫡子又有圣宠,现在又种痘成功,这个份量更加地不一般了。   大家的心往哪儿偏,毋庸置疑。   不过,很快地,永琏的风头就被接下来的选秀给盖过了。   方思思很是松了一口气,现在这个阶段,永琏还是越低调越好。   雍正爷才薨了多久呢,皇帝竟然要选秀了,宗室的闲言碎语多的简直要让方思思的耳朵起茧子了。   不过,大家都知道新帝是个刚愎自用的性子,所以,没人会不开眼地在这种事情上和皇帝膈应。   这不,这次地选秀很是顺利地进行了。皇后娘娘本事应该全面的主持选秀事务。   谁能知道,太后娘娘竟然要插手一脚,方思思正好地懒得理会这种事情,就顺理成章地将事儿上交给太后娘娘了。   钮祜禄氏一向不喜欢富察氏,好在她是个识趣儿的,所以,钮祜禄氏也没有要和她起冲突的意思在。   很快地,前朝后宫都议论选秀事宜,方思思的长春宫倒是安静下来了。   方思思趁着机会,开始好生地教导永琏了,他也该到了开蒙的时间了。   不过,自己教导的那些东西都是有些大逆不道的事儿,经过现代史的人,都会对于乾隆之后的历史痛苦不已,现在,有了机会改变,方思思表示,自己才懒得和宫里的人争什么长短呢。   这些年,她私下使人发展商业,自己手上有个庞大的商业帝国,这也多亏了富察氏一族的鼎力支持。   所以,方思思也灌输了许多这种思想,富察氏一族哪怕支持自己的心思并不那么单纯,不过对于永琏来说,现在富察氏的支持至关重要,所以,大家同心协力些子比较好。   永琏本来就对自己的母家观感很好,现在,又听着额娘和舅家替自己准备了这么许多,其中的感激可想而知。   富察氏支持自己,支持永琏,所求不就是为了长久分荣华富贵吗?   这一点,永琏自然也是认识的清楚,所以,对于母舅家的几位表兄之类的,都表现的极为亲密,用这种方式,表达着自己的心意。   果然,富察氏一族很满意,为的可不就是这一点吗?娘娘教导出来的孩子,果然是不错的。   两方都有意交好,关系自然就差不多了。   再一个,就是宗室了。   弘历对于宗室的打压,其实比雍正爷还要疯狂,不过,暂时根基不稳,安抚手段居多,等到日后,总有自己出手的机会。   方思思牢牢地维系着自己和和亲王福晋的关系,日后,这就是儿子的势力了。   谁都知道,和亲王是个大智若愚之人,所以,让永琏和他五叔相处的多一些,有了感情,日后才好动作呢。   暂时地,方思思能做的就这么多了。   ☆、第39章 富察氏   方思思这里的许多小动作结束之后,这才发现,宫里进了许多的美人儿,对于钮祜禄氏一族送了女孩子进宫的事儿,方思思压根儿就不大理会,钮祜禄氏的心思都能看的出来,出头的人多着呢,并不用自己率先出手了。   果然,耐不住性子的人很多,比如说,高氏,现在的高氏,可不是之前的了。   乾隆对于高氏一族的宠爱程度并不亚于富察氏。不过高氏想要在宫里怎么折腾都行,想要挑战方思思的地位,方思思可从来没有要给她面子的意思,哪怕是乾隆面前,方思思也从不掩饰自己的做法就是了。   再说了,高氏再怎么折腾,都生不出孩子来了,她的威胁还比不上历史上生了三子的金佳氏呢。   所以,方思思很是大度地让着高氏,只要不触及自己的底线,争吃喝,用度,争宠爱,方思思一般都不会有计较就是了。   现在的内务府总管是高氏的父亲高斌,可见乾隆的制衡心思。   方思思严格地把持着长春宫,其他的就不理会了。不过,宫里一下子蜂拥而出的孕妇还是让乾隆的心情很好,好几天地,嘴角翘的老高。   方思思一点儿想法都没有,心态倒也平和,不过她平和了,不代表高氏能平和啊。   高氏也知道自己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做母亲了,所以,想要抱养一个孩子,那么,现在,宫里的三四位孕妇,谁最先生下儿子来,就是高氏的目标了。   大家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彼此间谁不知道谁啊,对于高氏照顾孕妇的心思,大家可都心明眼亮的。   可惜,在宫里,他们是没有话语权的,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高氏折腾。   也不是没有要往方思思这边儿靠拢的,不过方思思对于宫里的是非一点儿都不想搀和,永琏日后有自己的亲兄弟姐妹们帮助就行了,这种异母弟,谁知道是个啥心思呢?   于是,她就变成了一碗水端平的状态,皇后靠不住,皇帝的心思都在高氏身上,大家还能如何呢?   于是,太后娘娘发现,自己的慈和宫很受欢迎,后宫妃嫔们,尤其是几位孕妇,是不是地前来慈和宫请安。   对于宫里的形势,钮祜禄氏看的很明白,也乐得合这些人虚与委蛇,也好替钮祜禄一族拉着外援,多几个人对抗那个狐媚子高氏。   高氏是个狐媚子的事儿大家都明白,可惜,皇后娘娘是个面人,由着高氏挑衅她,也不理会。   哪怕太后娘娘这里人多势众,可是皇帝这个特大助力在高氏这一方,大家便半斤八两,倒是便宜了方思思。   有时间布局了。   她的局不小,有可能影响到后世几十年几百年了,她的所学所知有限,所以,方思思极为地谨慎,不大愿意在这些小事儿上多花时间。   宫里斗的不亦乐乎,方思思用残酷地现实教导着永琏,让他知道,女人,或者是后宫,是多么地黑暗。   永琏有一阵子,简直看谁都像是坏人,哪怕是在额娘身边伺候了多年的老人。   方思思还有些怕矫枉过正,不过很快,他就自己回神过来了。   方思思对于儿子的聪慧程度很是满意,只有这样才好。除了母亲,永琏开始了慢慢地培训自己人手的打算,哪怕皇额娘已经替自己备好了人手。   可是,只有自己掌握的更加地让自己信任不是吗?而且,从小一起训练,忠心更加可用。   方思思倒是对他的这个想法赞成,不过人选,还是让乾隆去头疼吧。   他年纪还小,多多地依恋他的皇阿玛并不是什么坏事儿。   对于乾隆来说,听到了儿子来求助,他很高兴,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就极为地不同。   所以,听说永琏想要找几个伴读一起读书的时候,乾隆很是高兴。   永琏马上就可以启蒙了,这伴读人选,他已经选了好几个了,现在,儿子想要伴读,可不就正让他有显摆的机会了。   所以,富察氏一族,赫舍里氏,瓜尔佳氏几个家族优秀的孩子人选就放在了永琏的面前了。   这个人选,还是要让他自己好好挑挑的,要和他自己的脾性才好。   永琏出乎意料地需啊了瓜尔佳氏的嫡子,这让乾隆有些惊讶。   永琏和富察氏的这位表兄关系一向不错,怎么会选别人呢?   他私心里,也不想儿子太过依赖富察氏。外戚这种生物,用好了是极好的助力,用不好,尾大不掉,拖累死了。所以,乾隆心里很高兴,很是大方地赏赐了自家儿子一大堆的好东西。   瓜尔佳·景辉,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有成为伴读的机会,哪怕他年纪还小,也常听阿玛额娘称赞过这位二阿哥。现在,他有机会一起读书,日后,自己的前程一点儿也不用操心啦。   伴读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瓜尔佳氏哪怕是不会站在自己这一边儿,也会采取中立的态度,这就够了。   皇阿玛的儿子越来越多了,他的危机意识也多了起来,能拉拢一族,就是一个好了。   瓜尔佳氏能在康熙朝出了一位得体大方的太子妃,自然是有其过人之处的。不过,因为康熙的打压,因为雍正明里暗里的贬谪,现在,正是青黄不接,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永琏算是代表自己,代表皇后这一方,伸出了橄榄枝,他们哪里会放过这等好机会,自然是像救命稻草一般地抓住了。   瓜尔佳氏·景辉,很快地就作为了家族最为重要的子弟,得到了最好的资源,开始了全方位的培养。   方思思对于儿子的心思有些心疼,不过并没有替乾隆洗白的意思。   反而,要是按着方思思的心思,越是黑乾隆,她才越高兴呢。   真是可惜了。   永琏开始启蒙了,乾隆亲自地送儿子去了上书房,以示重视。   至于方思思,替儿子准备了上好的文房四宝,准备了茶点吃喝,这就够了。   乾隆比较喜欢软糯温柔的女人,自己还是不要这般地能干好了。   这些年,不论方思思怎么掩藏,乾隆其实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皇后娘娘并不是似她展现的那般温柔。   方思思其实不大在意乾隆的看法,不过因为永琏对于父亲还是有所期待,所以,她也就只能好好儿地经营和乾隆的关系。   两人相处的比其他人平和,方思思觉得这样挺好,乾隆也觉得不错,相较于其他女人的各种讨好,还是方思思这里放松一些,所以,一月中,还是有那么七八日的功夫,他是歇在长春宫的。   这也替方思思省了不少的麻烦,圣宠其实是一件可有用的东西。有时候,借着乾隆的大招牌,方思思很容易地就能达成许多的事儿。   接下来,三阿哥永璋,四阿哥永诚,五阿哥永琪,通通地生出来了。   有了三个孩子,雍正的孝期也结束了。方思思在想,自己是不是该生个孩子给永琏作伴儿了,省的他孤单。   现在,孩子多了,这个火力点也就多了。哪怕方思思不大在意别人的孩子,不过若是能尽量地避免伤害孩子,她还是尽力地在避免。   方思思的日子过的不咸不淡,不过,很快地,因为高氏抱养了珂里叶特氏所出的五阿哥,宫中再起波澜。   至于五阿哥的生母,则因为儿子的关系,一举地封妃。   方思思不知道她这算不算是求仁得仁的结果,不过想也知道,要是珂里叶特氏不同意,高氏哪怕再受宠,想要抱走满妃所出的子嗣,只怕也不大容易。   高氏有了永琪之后,倒是安分了好一阵子,对于永琪,也是尽心尽力,方思思对于这种状况倒是有些感慨,女人啊,何苦呢?   不过,这与自己无关就是了。   现在,乾隆基本上每天都来长春宫用膳,方思思表示,这就足够了。   自己的这一胎,不管是男女,她都觉得足够了,永琏不孤单,就成了。   至于乾隆的其他女人,还能不能生出孩子来,那就是他的本事了。   方思思笑的有些诡异。   远在乾清宫的皇帝打了个冷颤,吴书来立即地亲自去了袍子来,给他披上,哪怕现在的天气并不大太凉,可主子的身体娇贵,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地,可怎么好呢?   皇后娘娘又怀孕了,对于后宫诸人来说,这算是有好有坏。   皇后有了身子,那么自然不能霸占着皇上了,她们就多了机会侍寝了。   若是能生下来一男半女的,则是自己后半生的依靠啊。   宫里的女人,什么都是假的,唯有孩子,属于自己的孩子才算是依靠。   大家都看的明白,哪怕是乾隆,也清楚的很,不过他所求的是一个放松的场所罢了,对于女人的心思,他还是懒得揣测的。   皇后娘娘又有了身孕,乾隆也高兴,这嫡子嫡女的从来都不嫌多。   所以,大批地赏赐又下来了,方思思难得地表现地有些孩子气,仔细地挑拣了一番。   反正登记的都是什么什么珠子若干,什么什么镯子若干,她顺走一两样,也不会有人发现不是。   方思思藏东西藏的眉开眼笑的。   这一胎,也很是省心,不过,方思思的肚子大的有些让人后怕。   永琏已经是七八岁的大孩子了,皇额娘有孩子的事儿他不过是别扭了两日,就被方思思给抚平了。   只要想着自己能有个亲兄弟,或者皇额娘心心念念的妹妹的话,那也很不错啊。   所以,别扭了两日的永琏便恢复了原样,而且,和方思思的关系越发地好了起来。   母子俩开始了憧憬新生儿的日子。方思思的日子却是越发地艰辛起来了。   肚子大的诡异,方思思在想,会不会是因为穿越者的体质,所以生双胞胎呢?   最好是龙凤胎啊!   莫名地就期待起来了,方思思的肚子大的夸张,乾隆也紧张起来了。   虽然方思思并不像那些女人一般奉承自己,可是她的能力毋庸置疑,后宫的事儿从来就没让自己操心过,哪怕是自己收了多少的美人,皇后娘娘都不会有什么意见。   乾隆在高兴的同时也曾经气闷过,难不成,皇后不嫉妒的缘故是对自己没有感情?   仔细地观察过,发现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儿,所以,乾隆这才放心了,脑补了一堆皇后娘娘只是太过爱自己了,所以才忍受这种事情。   方思思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脑补的,不过,显然地,对于自己有利的事儿,她也没有要解释的必要就是了。   虽然肚子大的很,身子不舒服的时候也极多,可是方思思并没有闲下来,反而更加地忙碌了。她抓紧了时间,不吝银钱开道,开始布局。   永琏自己也有些诧异,皇额娘这般地辛劳,到底是为啥呢?   可是,方思思的性子,他是比谁都清楚的,所以,也并不大劝说就是了。   身边儿也不知道自家主子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经受之人也知道事关重大,所以,没法子,只能自己多累一点儿,好让主子放心些。   乾隆只觉得皇后这些日子对于自己温柔许多,眷恋许多,许是因为孕期的关系。   而且,他也听太医说了,皇后怀的是双胎,双胎象征的可不只是祥瑞,还有,就是皇后娘娘的身子骨儿不知道能否承受的住。   所以,他虽然也紧张富察氏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更多的是紧张富察氏,对于她那些无伤大雅的小要求,基本上都是保持着纵容的态度。   圣宠在身,方思思行事比往日里更加地肆无忌惮,况且,只怕自己肚子里的这两个孩子,就是乾隆最小的两个孩子了。   她要为孩子,保留下足够的资本,原主的心愿,是让自己的孩子登上那个位置,至于乾隆,原主好像倒也没多恨,所以,方思思有些拿捏不住她的心思,索性不管了。   富察氏怀胎九月,肚子大的都看不到脚面了。经受了呕吐,抽筋,尿频,失眠的日子,外加上要布局,要殚精竭虑地替永琏考虑,方思思的身体更加地差了。   好在皇宫里有御医,有天下最好的药物,食材,所以,几次三番地危险,都被拉了回来。   终于,到了9月了,双胎一般都会早产,方思思也已经做好了完全地准备了。   不想,意外总是在不经意中发生。   下午,贵妃高氏带着怒气忡忡来了长春宫,然后她前脚走,后脚儿,皇后娘娘就生了。   乾隆在乾清宫得到消息,坐撵赶过来的时候,富察氏已经进了产房,偌大的前殿只留着一个红着眼眶,倔强地咬着下唇的永琏。至于高氏,觉得这是陷害啊,皇后娘娘的心机太重,当然了,这次,要是富察氏有个三长两短,只怕自己也是泥溅在地上,落在了土里,无法洗白了。   小孩儿哪怕已经八岁了,而且自诩早熟,可是这会儿也乱了方寸。   “皇阿玛!”   看到乾隆的身影,他这是第一次,不顾礼仪,扑到了乾隆怀里。   “永琏别怕,你皇额娘一定没事儿的。”   乾隆自己也有些后怕,不过在孩子面前,他自然更加地会掩饰。   “嗯,我也相信额娘会没事儿的。”   永琏回神过来,便有几分地不好意思,从乾隆的怀里退了出来,虽然不是方才那般地焦躁了,可挺直的脊梁;袖筒下,紧握的双拳还是说明了很多问题。   很快地,爷儿俩的期望就被打破了,产婆带着几分急色,和方嬷嬷一块儿出来,跪在乾隆面前,   “主子爷,皇后娘娘难产,保大还是包小?”   这是产婆之言。   “主子爷,皇后娘娘说了,保孩子!”   这是方嬷嬷之言。   乾隆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陷入这种两难的境地。   在皇宫里,若是遇上妇人难产,肯定是会选择保孩子的,宫妃没了可以再有,可是天家血脉,却是不容的这般地轻弃。   永琏白着一张小脸儿,嘴唇被咬破了也不自知,目光灼灼地盯着乾隆,   “保大人,我要皇后娘娘好好儿的,否则,你们这些人……”   言下之意,却是明了的很。   产婆和方嬷嬷的面色也有些惨白,不过有了主子爷的旨意,大家更加地好行事了,快速地奔了进去。   接下来的时间,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场煎熬。整整两天,从传来了两道洪亮的哭声儿。   已经辍朝两日的乾隆总算觉得自己活过来了,产婆用大红的襁褓包了孩子,出来报喜,   “主子爷,主子娘娘产下了一对龙凤胎,格格为大,阿哥为小。”   “好,好,长春宫伺候的都有赏。”   乾隆的旨意很快地就下来了,不过却是听到了永琏的问话,   “我额娘呢?我皇额娘怎样?”   乾隆这才回神过来,目光严厉地望着产婆,产婆只觉得自己后背上的冷汗已经干透了又湿透了。   “主子娘娘,不大好,不过要好生地修养才行。”   “吴书来,去传太医院的所有御医过来,替皇后诊脉。”   不过,皇后娘娘产下龙凤胎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前朝后宫,朝野上下,都认为皇后娘娘是个福泽深厚之人。而贵妃,高氏,也因为皇后娘娘母子均安,暂时地逃过一劫。   方思思在月子里,身体并不是太好,所以,洗三也没有出席,两个孩子都是被奶嬷嬷抱出去的。   喜塔腊氏和瓜尔佳氏作为娘家女眷,进来探望了一下瑚图里,看着面色半分血色的女儿,喜塔腊氏还哪里有半点儿地欢喜呢?   “额娘,我时间不多了,长话短说了,我这一辈子,自小儿地就受着阿玛额娘的宠爱,哪怕是大伯,大伯母,对瑚图里也是娇惯的不行。索性,就让我再任性一次吧。”   “主子娘娘,你说的这是什么糊涂话?现在不该是好好儿地养身子的时候吗?阿哥和小哥哥养的真好,白白胖胖的,你要赶紧地养好了身子才好呢。”   听着瑚图里口出不祥之言,喜塔腊氏已经哭成了泪人儿,瓜尔佳氏皱着眉头,有那么几分不赞成地劝说道。   “我都知道呢,大伯母,也不过是随口这么一说罢了。我给家里准备了一些东西,妹妹也渐大了,额娘要替妹妹挑个好人家嫁了。富察氏一族的女子,有一个我足够了,千万别再往宫里送了,切记切记。”   喜塔腊氏和瓜尔佳氏含泪应下了,方思思这才高兴起来。   “好了,额娘,你和大伯母也快出去吧,孩子一辈子只有一次洗三礼,怎么着,郭罗玛玛可不能不在呢。”   她发话了,喜塔腊氏和瓜尔佳氏自然也就出去了。这场洗三礼简直和嫡子永琏出生的场面也没啥差别了。   两个孩子虽然份量轻些,可是面色红润,看着就很健康,大家对于这难得的一份儿,自然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女眷们不管是宫妃还是诰命们,都积极地想要抱抱孩子,沾沾喜气。   不过,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可也没有她们能乱来的,也只能眼馋了。   高氏最为富察氏之下,位分最高的,富察氏不出来,自然就是她主持局面了,她也眼馋,不过倒也有那么几分定力,没有要抱孩子的意思。   最后,孩子就交到了乾隆的手上,对于儿子,他已经有许多个了,也没那么稀罕了,反而是闺女,只有一个显的有些怯懦的大格格,现在,这个嫡女,显然就是乾隆的心头宝了。   女儿家安全啊,宠着也不会有啥问题。乾隆很是理智地从奶嬷嬷手中接过了嫡女,宝音。   至于儿子,则有和亲王抱着。太后娘娘倒是想抱抱孩子呢,可惜,谁也没想起来。   洗三礼之后,富察氏终于到了灯枯油尽了。乾隆哪怕是咆哮了四次三番,御医们如丧考妣,还是救不回来皇后娘娘了。   “弘历,让他们都散了,咱们好好儿地说会话,好吗?”   富察氏的眼神平静,似乎是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一般,让乾隆暴躁的很。   不过,他还是听从了富察氏之言,挥手让御医退下去了。大家算是死里逃生,对于一向公正的皇后娘娘感恩戴德啊。   “瑚图里,你好好儿地休息,别说话了,多费劲,好好儿休息,日后,你要是再想出宫回富察氏府上,我就带着你去,可好?”   瑚图里闻言,倒是一怔,不过随即,面露欣喜,望着乾隆的目光,温柔地能滴下水来。   “好呀,再有机会吧。我累了,三个孩子,都交给你了,你替我好好儿地照顾他们,然后等他们长大了,再好好地让他们孝顺你,可好?”   “好,好,你放心吧,永琏年纪大了,一向又是个懂事儿的,你放心吧。两个小的,我带到乾清宫养着,可好?”   “嗯,好,可是,千万别因为两个小的,就忽略了永琏,那孩子,心思过于细腻,只能多多地劳烦你了。”   方思思似乎觉得有些累了,叹了口气,便住嘴了。   “你好好儿地休息,我等会儿让永琏过来瞧你,可好?”   “好。”   方思思在乾隆有些笨拙地服侍下,睡了过去。永琏其实一直都在门外,听着皇额娘的交代,不过,他跪在哪里,像是傻了一般,目送乾隆出去。   乾隆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永琏,总之,父子俩没有要交谈的意思。   等方思思再次醒过来,只觉得肚子饿的慌,荣嬷嬷喂了她半碗儿燕窝粥。   “永琏,记得保护自己。记得额娘对你的期望,虽然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些不公平,可惜,额娘没时间了,只能委屈我儿了。”   “额娘,儿子不委屈,有额娘的保护,儿子永远不会委屈,儿子会好生地完成额娘的愿望的,您放心吧。您放心吧,弟弟妹妹我也会好生地照顾,一点儿委屈也不会让他们受,尤其是妹妹,定然是一丝一毫的委屈都不会有的,您放心。”   “好,额娘放心的,额娘都放心,儿子,前路艰难哪怕是富察氏一族,也不能尽信,记得随着你的本心,可好?”   “好,额娘,儿子都知道的,您放心吧。”   母子俩叮嘱了不少,然后方思思便累的再一次睡了过去。   宝音公主和永琮阿哥每年的生日,都会有一份属于自己的礼物,来自他们的生母。   据说,皇后娘娘为了不让自己的孩子背上“生而克母”的名声,硬生生用了虎狼之药,这才活了多活了五天,活到了大清皇室的第一对龙凤胎洗三之后才带着恋恋不舍,将孩子托付给了皇上,然后,撒手人寰。   大家对于这个传闻有些不以为然,不过皇后娘娘成为了皇帝心中明月光,这一点,谁也不会否认。   在清理皇后娘娘的遗物时,皇帝竟然发现了一个皇后娘娘珍而重之私藏的记事本。   里面记载了皇后娘娘一生对于皇帝的感情,乾隆一向都以为皇后对于自己并没有那么多的感情,可惜,看了这厚厚的,五六本的日记本之后,这才发现,皇后娘娘,不过是爱的太深罢了。   里面详实地记载了富察自打嫁给皇帝之后的心路历程,让乾隆更加地敬爱皇后了。   哪怕她已经死了,正是因为她已经死了,乾隆这才能肆无忌惮地给予她死后的哀荣,这份宠爱,自然也是惠及了富察氏子女。   一双嫡子,一位嫡女,都是乾隆的心头宝。尤其是宝音格格,简直要被皇帝宠的将后宫给拆了。   别说是其他的宫妃了,哪怕是皇子们,对于这位格格也是退避三合的。   不过,就算宝音这般地嚣张,可是乾隆半点儿没有厌恶之心,反而是更加地宠溺了。   大家也只能顺着皇帝之意,宠着她了。不过,钮祜禄氏太后娘娘,这位格格倒是不大喜欢,而且,谁都知道,皇帝没有要批评的意思,大家对于她,反而更加地敬畏了。宝音格格更加不喜欢的高氏,现在的景仁宫,几乎就是冷宫一般的所在了。   好在高氏年纪大了,对于帝王的爱,后宫的这些情啊,爱的,都看淡了,一心守着五阿哥永琪过日子。而且,她将永琪教导的略微地有些自大,众人都很是看不惯。   可惜,只有她自己知道,永琪这般,才能安全地活下来。一个嚣张且不得人心的弟弟,永琏是绝对能容忍下来的,绝对不会因为高氏和富察氏的恩怨而迁怒。   两位小主子都是七八岁了,荣嬷嬷的年岁,也大的该到了荣养的时候了。   于是皇后娘娘曾经的侍女,蓉佳出来顶替了荣嬷嬷的位置,继续替自家主子守护着三位小主子。   这日,忙过了烦乱地庆典之后,乾隆带着三个孩子,来了长春宫,坐在富察氏下午休憩的场所,然后,拿出了皇后娘娘为此耗尽了最后心血留下的书信。   宝音是女孩子,看完了信之后,便投入到皇阿玛的怀里,哭的不能自已。   永琏看着自家皇阿玛在哄她,便默默地将妹妹的书信接了过来,一目三行,很快就看完了,然后默默地记下了几个句子,低垂着头,似乎有无尽的哀伤之态。   永琮虽然也受宠,可是他是男儿,总不如姐姐招人疼,况且,自打三岁开始,他就接受了大哥的教导,对于自家额娘的事情,自家皇额娘的牺牲,他比姐姐更加清楚。额娘的每封信中,都藏着暗语,解密的密码只掌握在哥哥手中。   永琮曾经也学习过一二,不过额娘教导给哥哥的那个体系实在是太庞大了,依着他的资质,还达不到哥哥那般地妖孽。   当然了,更加震惊地是自家额娘的谋划,这样胸怀天下,胸怀子民的女子,只怕也只有孝庄文太后可比了。   不过,自家额娘显然不是那种贪图虚名之人,所以,哪怕是为大哥,为爱新觉罗氏留下了万载地基业,自家额娘也没有一丝半毫的想要留名的意思在。   所以,这个只能说明是自家皇额娘对于自己兄弟的无私母爱。   皇宫没孩子,这话说的极为地有道理,所以,永琮自然也不例外。   也不知道怎么地,皇阿玛特别地喜欢五哥,让他觉得有学不忿的同时,也是危机感重生。   父子四个在长春宫做完了例行地怀念皇后娘娘的活动之后,便分开了。   接下来的事儿,自然就是众臣劝说乾隆立后的事儿了,现在皇宫里,最有资格的便是高氏了。   不过,谁都知道,高氏反而最是不可能的。高氏出身太低,不仅是包衣,还是汉女,更加地不可能了。   高氏自己倒是淡定,富察氏死了之后,她反倒是看明白了许多事儿。   对于皇帝的宠爱,倒也没有之前那般执着了。   永琏现在已经是十四五的年纪了,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对于这位嫡子,都是赞赏有加,难得的是,永琏和乾隆的关系保持的特别好,对于自家皇阿玛,永琏特别地崇拜和敬重,自己似乎也从来没有要拉拢重臣的意思,倒是更加地让乾隆放心了。   乾隆其实也有心立后,这个后宫,目前都掌握在太后钮祜禄氏的手里,所以,他心里有那么点子的不高兴。   哪怕那是自己的额娘,可是她的心思并不完全地放在自己这个做儿子的身上,所以,他才会对富察氏为了孩子们送了命的事儿那般地震撼,也对于富察氏留下的三个孩子更加地宠爱一些。   自己从来没有得到过,所以,看着自己的孩子能得到这些,其实是一件特别有成就感的事儿。   甚至,比自己的文成武功都更加地让乾隆觉得满足。至于女人,除了富察氏之外,这个宫里的女人,不都是一个模样吗?   虽然她们在自己面前,都表现的极为地深情,可是乾隆作为帝王,如何地看不出来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呢?   乾隆想要退出来一个傀儡,替自己和太后打擂台,然后他居中协调,自然地,可以轻松地掌控后宫。   不过,这事儿,他想的挺好,可是自己的那几个熊孩子怎么可能会答应呢?   和敬公主宝音不过是听了几分似是而非的传言,就已经哭丧着一张小脸儿,来乾清宫哭诉了。   乾隆简直头大了,不过他还是觉得,孩子们是会理解自己的,这般贴心的孩子,如何会和自己对着来呢?   所以,一夜之间,永琏的政变成功,乾隆听着吴书来的禀报,还有那么几分地不可信。   接下来,他见到了和皇阿玛长的非常像的永琏,永琏的性子,和皇阿玛也非常地相似。   乾隆望着儿子的面容,倒是来了探究的*,震惊过后,他竟然很是轻松地和儿子开始聊天,想要知道他的各种心思,为何会起了这样的念头还有他手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势力呢?   就算他现在政变成功了,如何地稳定前朝呢?   这些,都是乾隆感兴趣的地方。   皇阿玛的表现似乎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少年人带着几分懊恼,抿着唇,带着几分倔强,竟然还有那么一丝丝地控诉,望着乾隆。   乾隆被自家大儿子的表现逗的不行,他似乎从没发现,自家永琏,竟然还有这么好玩的时候。   “坐吧,你现在不忙的话,可以和皇阿玛聊聊你的想法吗?”   “我不想别人占了皇额娘的位置。”   没头没脑地,永琏就来了这么一句,倒也算是和乾隆的解释了。   乾隆倒是一怔,他还真是没想到,哪怕富察氏死了七八年了,孩子们对于她的感情竟然还这般地深。   “你也知道皇阿玛的难处,哪怕我也不大愿意,可是没法子,人一辈子,身不由己这四个字,你还一点儿都不知道呢。”   “不,我知道,可是有些事儿,能妥协,有些事儿,却是绝对不能妥协的。”   言下之意,自家皇额娘的位置被她人取代,那就是触及了他的底线。   “好吧,那么,现在,你打算如何安排我呢?”   弘历饶有兴趣地望着永琏道。   “呃,皇阿玛,你有什么想法吗?”   虽然自己和底下人策划地非常完美,可是执行起来,发现,竟然很有难度。   毕竟,自家皇阿玛从自己记事起,对自己一直非常不错,哪怕比不上皇额娘的一心一意,可相较于其他人,自己得到的更多。   所以,一直紧绷着的永琏有那么几分无措地问了一句。   “唔,我想去江南,你皇额娘一直想要下江南,我去江南,算是替你额娘完成心愿,你说可好?”   “好。”   接下来,乾隆竟然发布了退位诏书,指定了嫡子,永琏继位,然后,他带着自己最为宠爱的女儿,宝音一身轻松地下江南了。   乾隆如此轻松地退位,主要是因为他认清了许多的事实,比如,自己诡异地得了不育症。   是的,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帝王,这简直就是最大的耻辱了。不过,哪怕是自己万年地启动了一回皇阿玛留下来的血滴子,也没有查出来半分。   这实在是诡异,不过,他大致地有了怀疑之人,最大的得利人便是皇后了。   富察氏的孩子,作为自己的嫡子,深受自己的宠爱,外加上正大光明匾后面的那道诏书,他自然是最有可能登上那个位置的。   乾隆也是从皇子过来的,又是经历过康熙朝九龙夺嫡之人,自然比其他人更加地了解,为了自己屁股下的这张椅子,自己的这些小崽子能做出些什么来。   不过,从来没有想到,富察氏为了孩子,竟然能牺牲到如此地步。   当然了,他也感动与富察氏的一片慈心。当然,若是这是受害者不是自己的话,乾隆表示,自己会更加地感动的。   不过,富察氏对于自己,还是不同的。发现了自己的不育症之后,乾隆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竟然在后宫之事上有些力不从心了。   所以,作为男人,这简直就是巨大的耻辱。所以,他便纵容,间接地推了永琏一把,让他成功地政变,然后,自己脱身去了江南。有了小女儿的陪伴,和女儿一起做什么慈善,看着大清江山在儿子的手中越发地强大起来。这才让乾隆心中的怨恨慢慢地被抚平了。   乾隆盯着众人,使得自家儿子成功地等上了帝位,开始了上皇的日子。   为儿子保驾护航一阵子后,乾隆便带着自己的心头宝,和敬长公主去了江南。   父女俩在江南开始了中国官方的慈善事业。哪怕之前,朝廷便设有保育堂之类的慈善机构。不过,这方面,倒是极为地不受重视便是了。   这次,和敬竟然要做这个,倒是让乾隆大吃一惊,不过,很快地,就被自家闺女的庞大计划给吸引住了。   乾隆很快地就丢下了心中的苦闷,开始积极地投入到诸事中。他们不缺钱,不缺人,不过求个打发时间罢了。所以,这个事儿倒是让乾隆的评价在后世好了许多。   不过乾隆永琏父子之间,哪怕再没有见过,不过乾隆对于儿子的手段和能力表示了赞赏,许是真的是天赋异禀,哪怕儿子之前的手段有些稚嫩,不过,很快地,他就适应了帝王的生活。   不过,永琏的某些行为,乾隆还是极为地不赞成,比如,他只是选了一位皇后,然后拒不纳妃,然后整个后宫就成为了虚设。   比如,永琏很是信任宗室,大肆地启用了以和亲王为首的宗室,实在是让乾隆觉得自己的儿子有些稚嫩。不过,后面的发展倒是出乎乾隆的意料。   反而因为成贤帝的这种包容,无论是因为宗室还是朝堂,都展现出了欣欣向荣的景象。人才井喷,吏治清明。   至于后宫,高宗皇帝离开京都,去了江南,太妃们有子嗣地便被接出宫去荣养了,其他的么,永琏也没有要为难,委屈她们的意思。宫里也不缺她们一口吃的喝的就是了。   太后娘娘钮祜禄氏么,自然是被送到了五台山,去为大清祈福,为世宗祈福了。   皇后娘娘却是出身富察氏,是永琏的表妹,傅恒的侄女儿。   这又是让众人诟病的地方之一,哪怕富察氏现在对于皇帝忠心耿耿,可是外戚坐大,实在不算是什么好事儿。成贤帝在位,可以保证富察氏的忠心,那么后代子嗣呢?   永琮对于这些闲言碎语,压根儿就不去理会。额娘曾经说过,若是子孙贤良,自然有法子去制衡富察氏,若是子孙不肖,哪怕没有富察氏,不还是瓜尔佳氏,叶赫拉拉氏?   他娶富察氏只有一个原因,大家都说了,侄女肖姑,这位富察氏和自家额娘小时候很像。   不过,长大之后,就一点儿也不同了。   不过,永琏并不介意,富察氏的眼睛和皇额娘的很像,只要对着那双眼睛,对自己来说,那就够了。似乎皇额娘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一样。   后世记载,成贤皇帝爱新觉罗·永琏,成为了清朝的中兴祖,成为了一代开创的帝王。最后,还为清王室定下了发展的策略。   不过,清史研究者发现,成贤帝深受其母影响。哪怕这位皇后娘娘最为低调,又最是简朴生活的倡导者。   她的女儿,乾隆帝的嫡女,成为了皇室慈善业的首倡者。   至于,另一个儿子,永琮王爷,作为乾隆帝的小儿子,不仅受到了乾隆皇帝的宠爱,也深受成贤帝的信任,为大清的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他着手组建的大清海军,发展至今,依旧称霸世界,为华夏民族的发展提供了强大的保障。   考古学者从和敬大长公主的陪葬品中发现了孝贤皇后留下的手稿。每逢和敬长公主和永琮王爷生辰,都会有一封来自孝贤皇后的信件,实在是算是难得的慈母。   且从内容上看来,这位贤后娘娘学识广博,见识不凡,倒真是不负才女之名。不过,最让人叹为观止的便是她的两子一女,都是难得的人物。   ☆、第40章 王宝钏   方思思从清朝回来,因为心中的压抑,所以逼着自己好生地休息了整整一月,带着许睿,回了自己的家。   不过,因为她私度的那些财物,所以,方思思很是大方地就在给父母买了一幢别墅。当然,父母兄长还是要一起住进去的。   现在,自己手里有钱,所以,大嫂一改往日的小家子气模样,对着方思思是各种地巴结。方思思总觉得自家大哥成家之后,自己每次回家都像是去做客的,不仅是自己别扭,就是家人之间,也别扭的很。   现在倒也好,许是因为自己有钱了,自身也有了底气,所以,少了之前的那些自卑,亲人之间的关系也和睦了许多。   所以,对于大嫂的各种谄媚行为,方思思虽然有些不耐,不过若是一家人能和睦相处,有那么点子的小瑕疵,她还是能忍受的。   方爸爸和方妈妈对于自己闺女的改变那是看在眼里的,所以,严词相问之下,方思思也坦诚了自己婚姻失败的事儿,自己离婚了。   对于女儿婚姻失败,一向方正的方爸爸简直要呕死了,他之前就不大喜欢许佳铭,不过女儿喜欢,自己就勉强接受了。   现在,这个人渣,竟然还敢逼着自己的女儿净身出户,简直可恶。   方妈妈虽然也觉得许佳铭可恨,不过更加担忧地是女儿的将来。   女人啊,还是要有一个归宿,才好呢,若是这般地下去,等到许睿长大了,成家了,难不成女儿要孤老吗?女人啊,还是要有个归宿才好呢。   “妈妈,我并不排斥再婚,不过也要有时间啊,我现在的工作忙的很,出差是家常便饭的事儿,咱们慢慢来,可好”   方思思这般地安慰自家妈妈道。许妈妈虽然知道女儿现在特别地有本事,别墅说买就买,而且女儿的性子比之前更加地强硬了些,这些都很好,可是在父母的眼中,孩子永远都是在自己怀里撒娇的那个,她如何能不操心呢?   这一月的功夫,在亲情的包容下,方思思总算是缓和过来,将自己心里的那些郁气,憋闷,都散了开去。   这个工作,虽然收获大。可是,这个付出也大啊。   孝贤皇后对于方思思的工作并不满意,她的孩子们虽然过的好,大儿子还是名留青史的千古一帝,可是乾隆活的太好,子孙孝顺,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再说了,作为自己的死对头,不管是高氏还是太后钮祜禄氏,都算是寿终正寝,至于那个踩着自己上位的贱婢魏氏,竟然被放出宫了,而且还子女双全地过了一辈子,富察氏能满意就见鬼了。   结果,可想而知,方思思得到的祝福丹,便是最为低等的。灰扑扑地,有些暗哑。程瑞自然是不满意的,不过方思思并不后悔,哪怕那是虚拟的空间,再来一次,她也不会后悔的,能做出一些改变,让这个古老的民族少收一些挫折,实在是大善。   程瑞看着她并不狡辩,倒是有些欣赏了。这是头一次,他没有嘲讽方思思。   接下来的日子,他觉得,是时候让方思思吃些苦头了,要不然,还当自己真的是救世主呢?这种思想最是要不得呢。   人啊,一旦认不准自己的地位,那么,苦日子就来了。   这一次,镯子也被他暂时地冻结了。   方思思在寒窑中醒来,开始了忍冻挨饿的日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镯子里的东西,竟然拿不出来了,一向觉得自己有底气的方思思这才慌张起来了。   她在给乾隆下药的时候,发现了现代东西的好用之处。所以,这次,她花了很多的心思,好生地扩展了自己的空间一番。哪怕只有贮藏功能,可是最为基本的生活用品,尤其是感冒药,抗生素之类的,她真的准备了不少。   当然,还有那个月月轻松,自然也不少就是了。在古代,最让她觉得不舒服的不是卫生间,而是那个啊。每次来,都让她觉得提心吊胆的,生怕那玩意儿一不小心地就掉了出来。哪怕是有带子系着。   可惜,现在,她的镯子,她自以为可以保命的空间,竟然不能用了。方思思的惊慌可想而知。而且,运用现代的东西,那也是有极大的限制的,并不是你想拿出来用就能用的。   紧接着,在寒窑中挨冻的方思思很不幸地就发烧了。若不是,丞相夫人打发人送来吃喝的东西,只怕她尸横荒野,也无人得知了。   方思思得了王宝钏的记忆后,只觉得无限地凄凉。堂堂一个相府嫡女,如何将自己弄到这般凄惨地地步呢   不就是一个臭男人吗?   然后,在婆子目瞪口呆之下,方思思竟然一脸淡定地跟着她回相府了。   方思思有些模模糊糊的想法,不过还是要等着见过王允之后,才能确定。   听说女儿回来了,王夫人一脸的震惊,王允则是一脸地震怒。   “什么?你说那个不孝女,她竟然还有脸回来?”   自打女儿与自己三击掌断了父女关系之后,王允就被气的大病了一场。这不止是丢脸那么简单啊。心中的伤痛可想而知,三女儿可是王允的心头宝。所以,才会惯的她这般地清高,不知世事,被一个什么穷酸书生给骗了。   “呃,三小姐……”   婆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允给打断了,   “什么三小姐,王府的三小姐早就死了,这种不相干之人,可别随便地放进来。”   “老爷,听婆子说了,宝钏差点病死,你难道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她病死吗?你怎地这般地狠心呢?”   说着说着,王夫人便已经抽出帕子,开始哭天抹泪了。   王允哪怕是贵为丞相,也没有三妻四妾,只守着自己的发妻,一辈子。   而且,他的眼光也不错,选的两个女婿,都是极为专一之人,哪怕是能力有大小,可是这个人品,实在是好的很呐。   可惜,他最为疼爱的小女儿,竟然为了一个穷酸,抛弃了父母姐姐,去过什么寒窑的生活了。   简直不可忍。   不过,哪怕如此,王允也是个疼爱女儿的好爹,对于妻子接济女儿的事儿,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还私下关照过王宝钏附近的衙门,对于王宝钏的安全,自然护佑无疑。   否则,哪怕王宝钏是相府千金,又如何能这般平安地度过这四五年呢?   是呀,现在已经是薛平贵离开进入军营的七八年了,王宝钏的日子可想而知,尤其是薛平贵压根儿没有托人带钱回来的状况下。   方思思在外面站着,寒冬腊月地,身上的衣衫压根儿地就抵挡不住冷冷地寒风,更何况,她还病着呢。   所以,在下人的惊呼声中,方思思只觉得自己开始轻飘飘了,难道说,自己要死了?   可是,这个任务怎么办呢?   晕过去的方思思却是不知道,王允一家子忙的昏天暗地的。   自家闺女的身子亏损严重,若是高烧不退,只怕只能安排后事了。   听着医者这般言说,王家人气的咬牙切齿的,对于自家孩子,自然也是恨铁不成钢了。   王允的长女名宝金,许配兵部侍郎苏龙为妻;次女宝银,也已嫁给了九门提督魏虎。   不过让人无奈的是,不管是长女还是次女,都没有诞下一丝半点的血脉。   王允也不知道是真的大度还是怎么地,竟是不在乎自己香火断绝的事儿。   他的两位女婿,也算的上是人中龙凤,位高权重,可也没有要纳妾生子之意。   所以,大家的期望便放在了乖巧柔顺,知书达礼的三女儿王宝钏身上了。   谁能知道,王宝钏竟然会为了个穷酸,抛弃父母家人啊。   有多爱,自然就有多恨,大家的失望,可想而知。   现在,王宝钏竟然回来了,哪怕是带着一身伤呢。大家都晓得,依着王宝钏的性子,只要是回府了,那么肯定就是承认自己错了。   想到宝钏这些年吃的那些罪,受过的那些罪,王夫人便又是泪意涟涟,自然地,和母亲行动一致地便是宝金宝银姐妹俩了。   一时之间,府上竟然弥漫着浓浓的悲声。哪怕王允是个大男人,心肠最硬,可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宝钏可是自己最为疼爱的闺女啊。   现在,竟然因为一个王、八、蛋男人,吃了这么多的苦头,简直不可饶恕。   不过,这一切,还要等着宝钏醒过来再说,瞅瞅他是个什么心思,若果真还惦念着那个男人,自己这一次,可绝对不会心软了,王家的门风,可容不下这种不自爱的女子。   方思思发烧,病的昏昏沉沉的,苦药汤子灌了一碗接着一碗,王家听着医者说了,王宝钏的身子亏的太厉害,日后要好生地调养,若不然,只怕麻烦。   大家听了之后,又是一通哭,王夫人急忙地令厨房做些滋补之物,好生地给自家闺女补补才好呢。   病了十天半月,哪怕是现在好了起来,可是方思思还是一副弱不禁风之态,偏偏她还一副自己很坚强的样子,惹的王家人更加地疼惜了。   哪怕是还虎着脸的王允,私下也是长叹短嘘地,只觉得自家闺女可怜透了。   方思思却是不知道这副境况,半月之后,方思思终于能下地出门了。   最先地,自然是替原主向父母道歉了。   对于下跪之事,方思思心里觉得有些憋闷,可也晓得,作为父母,最为疼爱的便是子女了,只要诚心晓得错了,自然一切没问题的。   果不其然,女儿一副柔柔弱弱之态,不过一点儿也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   果然不愧是我王允(家)的女儿(妹妹)。   这是王家人集体的心声。   于是,王夫人急忙地就使人将女儿扶了起来,话说,方思思也是长舒了一口气,总归哪怕是道歉呢,总归不是一件让人觉得高兴的事儿   所以,接下来,方思思便开始养身子了,也被魏豹围追堵截的日子。   对于他,方思思一点儿也想法也没有,所以,一直都是冷着脸,一点儿好脸色也不给他。   唐朝是个让人觉得很神奇的朝代,人们的思想包容许多。   方思思一边儿地跟着丞相老爹学习权术计谋,一边儿跟着教习先生学习武功。说是武功,也不大完全准确,不过是方思思力大无穷的属性还在,学习些如何更好地发挥自己属性的技巧而已。   ☆、第41章 王宝钏2   “宝钏,你说什么?你要去参军?”   王夫人一脸震惊地望着王宝钏,似乎是发现自己幻听了一番,瞅着丈夫,发现,他也是一脸地震惊之色。   “是呀,娘,我想好了,我不甘心,凭什么呢?薛平贵现在已经是西凉的驸马爷了,我苦巴巴地守了这么五六年,总要让这个男人付出代价才成。如若不然,还当我们王家人好欺负呢。”   王宝钏一脸地愤恨,解释道。   “三妹,你确定你是恨那个男人,不是没法子忘记他,要去找他?而且,你是怎么知道薛平贵是西凉的驸马爷的?”   王宝金对着怒火暴涨的王宝钏道,王宝金这话实在犀利,王宝钏是从哪儿得知这个消息的,王家人也才刚刚知道呢,宝钏怎么这么清楚?   还有,这要报复那个薄情男,大家是不会拦着的,反而呢,想要火上浇油,借刀杀人之类的,大家只怕是绝对不会拦着的。   “大姐,如果这么久了,我还不思悔改,那被人家欺骗,还真是活该。可都这么久了,难不成,我还能那么蠢?之前不过是被他的那副皮囊给骗了而已。爹娘那天在花厅聊天,恰巧被我听到了而已”   方思思一脸地鄙夷,对于后面一个问题,轻描淡写一言带过。大家现在的重点在劝导王宝钏别乱来,也不纠缠她的消息来源。   “三妹,就算你是真的恨他,咱们再想别的法子收拾他啊,可是哪有女人上战场的,战场那是什么地方啊?你一个女人,哪怕是生活呢,都极为地不方便,你可别生这种糊涂心思。再说了,上战场,你是会排兵布阵啊,还是会上阵杀敌?”   王宝银说的也是犀利,三妹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幼稚?再者,三妹一向得父母偏宠,果然是惯坏了啊。这么久的贫寒生活,难道还没教会让她认清现实吗?王宝银觉得,哪怕人人都说自己骄纵呢,可总比三妹这种样子好许多。   “我就想试试,他不就是最骄傲自己的武功么?我就要在他最强的方面打败他,让他一蹶不振。”   “那你直接练好了所谓的功夫,潜入西凉国,正大光明地和薛平贵来一场挑战,然后,揭穿他的本性,杀了他,不也是一样的吗?”   苏龙作为王家的大女婿,话语权一向颇重,而且他所说之言,也深得王家人的心意。   “呃,倒也是。”   方思思略微地有些尴尬,她还真是一叶障目了,之前在清朝的作为让她沾染了些要为民族,为华夏做些事儿的潜意识,然后,到了这个似是而非的唐朝,她也有了这个念头。   似乎发现了她的一丝松动,王家人很快地就开始劝解了。   一向温顺的女儿竟然丢下书本,开始舞枪弄刀了,王家众人也只当是宝钏受了太大的刺激,所以,他们还算镇定,任由王宝钏发泄。   谁知道,到了现在,王宝钏竟然有了上战场的念头,可是,战场是那么好去的?   保家卫国,从来都是男人的事儿,女人家去了战场,算怎么回事儿?   哪怕古有花木兰,可是花木兰的父母难道就真的愿意让自家闺女去战场?   而且,花木兰去参军,也是男装打扮,可是,其中的艰辛谁能预料?   现在,女儿有了那么点子的松动,实在是大善。   “你想报仇,其实很简单,一个薛平贵罢了,找个机会向西凉要过来,他们还敢私藏不给了?多大点事儿,这般地不务实鲁莽率性,我这些日子也算是白教你了。”   王允有那么点子失望,女儿聪慧是聪慧,可是太过天马行空了,殊为不智。   方思思一脸羞愧地认了错,她的态度倒好,大家也不好多计较,这事儿啊,就这般地算了。虽然方思思的法子不对,可是这个心思还是对的,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那是圣人,不是王家人。   王允身为丞相,自家闺女惨遭抛弃,苦守寒窑这么久,还差点儿坏了身子,如何能咽下这口恶气。   大唐虽然自诩国力深厚,可是谁都知道,现在天下并不太平,再说了,王家在朝堂上本来就有些如履薄冰之态,若是太过高调,只怕将来更加地艰难。   这些,王允并没有说,可是冷静下来的王宝钏还是能发现一二的端倪的。   王宝钏叹息了,现在,到底要如何呢?似乎自己的心态越发地不平和了?有些急功近利了?   方思思拥着被子,坐在床上,这般地想着。不过,自己的镯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不能用了,也让方思思很是不安就是了。   不过,似乎还有其他的法子?   王宝钏想了想,然后,脑袋里有了念头。不过,还是要和家人商量一番,看看父亲是个什么态度才好呢。   王宝钏知道,王允能在朝堂屹立不倒这些年,定然是自有自己的过人之处,而且,她之前跟着自家老爹学习权谋,深知自家老爹的腹黑本事。   果不然,第二天,王宝钏说了自己要去边关去找薛平贵时,王夫人与两个女儿都是一脸的气愤和恨铁不成钢,唯有王允,面色平和,点点头,想知道王宝钏的全部计划。   王宝钏的计划说穿了其实一文不名,不过是正室去讨个说法的罢了,再者,就是一脚踹了凤凰男的而已。   不过这事儿要是运用的好了,大唐倒是可以好生地将西凉打压下去,省的朝野不稳之时,这些狼子野心的蛮夷们也蠢蠢欲动。   “可以,不过我要进宫去和皇上商议一下具体地策略,你在家等着吧。”   男人,在国家大事儿别说是牺牲所谓的男女私情了,哪怕是亲情,也抵不过权势,荣华。君不见,历史上因为争权夺利,父子反目,兄弟成仇的还少了?呃,似乎扯远了,和本书无关。言回正传!   王宝钏听从了自家老爹的安排,慢悠悠地在家里完善着自己的计划。前期要做的准备有好多,还都是不能慢怠的,自己哪怕离开了,也要为王家留下退路才是呢。   哪怕是住了这么短短地一阵子,可是父母的疼爱,姐妹间的情谊,都不是假的。   再说了,王宝钏在寒窑受苦这些年,容颜受损,自然是比不上娇宠长大的代战。   不过,好在,方思思的神魂出色,倒是可以弥补一二了。当然了,或许可以更加地出色。不过,她还是潜意识中不想输给代战,公主又如何?难不成她嫁给薛平贵之前都不问问他有没有娶妻成家的?   好在,她的目标并不是代战,而是渣男薛平贵。这次的任务很简单,一定要让薛平贵受尽苦楚才行,这个时限,自然是十八年。也不过是十八年而已,原主对于薛平贵的恨意似乎不大,很大的程度上不过是自己的执念,而且,很有可能,她最恨的便是自己。自己有眼无珠,所以才会让家族受辱,让自己受苦。   唐僖宗听了王允的计划之后,倒是难得地对于丞相有了那么点子的不好意思。   他是知道王允在朝堂上的艰难,这一切,要不是自己的默许,自己若是能对王允有更多的信任,他何曾能在到这个境地呢?   那个薛平贵,皇帝自然也是听说过的。当年,王家的三小姐,容貌出众,知书达礼,他自然也是听说过她的艳名的。   可惜,一朵好花儿,竟然要跟了一个穷酸书生,也让王家的脸丢光了,哪怕大家碍于王家的权势当面并不说些什么,可是私下,王家的名声简直被踩到了泥里。不过是忌惮王家的权势,无人当面提起罢了。   当然了,王家的小闺女回到王家的事儿,也引起了另一番的风言风语,王宝钏彻底地成为了反面教材。   识人不清,竟然还耐不住性子,吃不了苦,简直是丢尽了天下女儿的脸面。好在,王宝钏还算有些自知之明,只是躲在王府,并不出去应酬,倒是让一群闲极无聊的贵妇少了许多的话题。   “王爱卿,这般行事,哪怕是事成,可是贵千金的名声只怕是彻底坏了,将来她要如何生活?”   皇帝难得地有了一丝地好意,发问道,王允闻言,感动地痛哭流涕,跪倒在地,叩谢了皇帝的关心。   对于王允的做派,厚脸皮的皇帝难得的尴尬了一丢丢。   “启禀皇上,家国,家国,可是不舍小家哪有大家?小女若是这点儿波折都经受不住,那也不配为大唐子民,不配为我王氏女。”   王允跪在地上,傲然道。确实,他有骄傲的资本。哪怕是没儿子!   皇帝对于王允虽然忌惮,可也是有分寸的,王家没有子嗣啊,就算是外孙,也没有一个,王宝钏日后看来也是孤守一生的意思了。   皇帝这般地想着,对于王家的忌惮和防备,倒是放低了许多。   王允也没想到,此次宫中之行,竟然附加了这诸多的好处,倒真是意外之喜了。   王家人望着意气奋发的王允,倒是习以为常,王允是个一心为国,一心为民之人,所以,他能劝动皇帝,谁也不觉得奇怪就是了。   往后的日子里,王宝钏的生活简直就是水生火热了。为了保证她的安全,所以,开始了许多的训练,王宝钏这才知道,最初自家老爹派给自己的武师,不过是玩闹而已。   每天都要弄的身上青青紫紫,筋疲力竭,这才算完事儿。王夫人心疼闺女,她越是不喊疼,不哭诉委屈,她就越发地觉得心痛。   自己的闺女那是最怕疼的啊,之前那般地娇宠长大,现在,为了一个男人,竟然要吃这么多的苦头,真正是该死啊。   虽然王家人对薛平贵更加地愤恨了,不过还是改变不了方思思的处境就是了。   紧急地特训了两三月之后,王宝钏这才勉强地能达成自保的目的。有她的怪力作为秘密武器,她觉得也差不多了。   不过,这个怪力,她并没有往外暴露就是了。秘密武器,自然是知晓的人越少,越是安全些。   唯有王允,模模糊糊地知道一点儿,女儿没说,他也没有要详细追问的意思。   如今的王宝钏,因为习武和保养的关系,实在算的上是气色上佳。大家也就放心了许多,除了皇家准备的暗卫或者说是禁军外,还是自家老爹准备的保镖,方思思的安全实在是不需要担忧。   再者,这一阵子,王允听说了自家闺女对于王家将来的担忧之后,展示了一下王家的势力,省的他的宝贝闺女成天地胡思乱想,这可真是要不得呢。   王宝钏便在众人的安排下,在王家和皇家的明里暗里的保护下,开始前往西凉……   薛平贵娶了代战公主,又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总算是让西凉上下认可了自己的实力以及,对于代战的深情厚谊。   现在,他踌躇满志地想要进一步地掌握西凉的军政大权了。虽然比不上凌霄的受宠,可是作为下一任女王的丈夫,他还算满意。当然,他还有不满意的地方,比如说,自己的权势还不大,而且势力仅限于军中。至于文人中间,似乎都不是太过信重自己的样子。   可惜,人生无常,谁也不知道明天自己的人生是不是还会这般地灿烂温暖就是了。   王宝钏穿着自己回到王府换下来的那套衣衫,呃,确切地说,应该是补丁衫,左一层,右一层。头上一根木簪子,用锅底灰抹黑了脸蛋,脖子,胳膊,手,然后,便混迹在难民中,前往西凉国。   在这里,王宝钏经历的一切,都让她觉得极为地震撼,说是灵魂的洗礼,一点儿也不夸张。   方思思自打出了王府之后,无意间发现,自己的空间可以用了。简直就是喜极而泣,有木有?   接下来,逃难的过程中,不停地有人生病,更多的是饿死的。孩子,老者,是最先被抛弃的。为了生存,易子而食的惨剧是真的差点儿就在自己的眼前上演了。若不是自己用强大的武力镇压,只怕是……   只要想起那个场景,方思思就觉得自己的浑身僵硬发凉,不寒而栗!   大家一路上走,一路上找吃的,哪怕是树皮,草根这些都填不饱肚子的时候,那么,观音土,自然地就成为了最好的选择。   尽管大家都知道,吃了这种东西,最后难逃一死,可是肚子实在是太饿了,大家的眼光中散发着绿光。   王宝钏自然也不敢将自己空间的东西拿出来,不过,这样下去真的不是办法。   这个并不庞大的队伍,数量越来越少了,掉队的人也越来越多了。王宝钏在经受了不停地震撼之后,也渐渐地开始麻木起来,对于这样的生活,她有些恼恨自己无能的同时,也开始想办法了。   大家都知道这个女人手上有功夫,所以,男人们并不敢惹她就是了。   至于女人们,大家都很是聪明地选择了带着小孩子靠在王宝钏的身后,她也不吝自己找来的食物,水就是了。   不过,面对灾难时,考验的便是人性。   方思思看着眼前的这些女人,心中甚是无语,实在是想不明白她自己为啥要一直庇护这群女人了。事情其实很简单,方思思去深山老林打猎,两天后回来时,发现自己暂居的洞穴被翻的乱七八糟的。之前存下的那点子食物和保暖的毛毡之类的消失的干干净净。   男人们是绝对不会有那个胆子来自己的洞穴的,眼前这些指指点点,目光躲躲闪闪的女人,简直一点儿也没有掩盖的意思了。   虽然这些人面上闪着不安,可是对于到手的食物,可也一点儿也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方思思觉得自己对人性已经够失望的了,实在没想到,这些人,不过是一群妇孺而已,可谁知,竟是又一次地刷新了自己的底线。   方思思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目光冷凝,望着那些忐忑不安,似囚犯一般等着判决的这群女人,   “好了,你们既然你们拿走了,我也不打算追究,不过,有个条件!”   方思思看着面露窃喜的女人们,然后嘴角抹过一丝嘲讽,轻轻地道,   “只要你们说出是谁出的主意就行了。”   那些窃喜的人很快地就僵住了,然后接下来,就是一场“你咬我,我咬你”的大戏了。   最后被推出来的是一个怯懦地头也敢抬高,更遑论高声说话的寡妇。   “靠谱些,我要的是真凶,不是替死鬼。”   方思思冷脸轻声道。可惜,接下来的事情竟是让她大开眼界。这个女人,真的并不是被推出来的顶罪,而是确有其事。   方思思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惶恐不安,可是眼底波澜不兴,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不过,这个女人,是个人才,要是用好了的话!可惜。   回神过来的方思思自嘲了一番,没想到,自己在这种关头还能这么冷静地想问题。这其实也算是一种进步,是不是?   不过,这个女人,最后便彻底地消失了,就是在这群胆小怕事的女人眼前,被生生地弄死了。   这之后,虽然方思思还是照样地照佛这些女人,可惜,之前的那些好待遇却是一点儿也没有了,这些女人也没了之前的好命,只能挣扎着自己去找吃的了。想想之前都是自己找来大部分的食物,这些女人孩子,自己眼中的弱者只负责吃,现在,却可以一样地挣扎着找到吃的,可以一如既往地活下去。   方思思心里冷冷地嘲讽了自己一番,你还真当自己是救世主啊。在穿越之前,只怕你还不如这里面的女人呢。这才多久呢,就自大成了这般?这次是自己的运气好,若是敌人的实力和自己相当,这会儿自己只怕是一具尸体了。仗着所谓的优势,自己是不是太过自得自大一些了?   方思思反思了一番之后,也总算是扭转了自己的心态,恢复了自己之前的心态。不过少了之前的小家子气,倒是比之前从容了许多。   若是程瑞在此,绝对会很欣慰的,自己将她的空间锁了,不就是为了让方思思重新警惕起来吗?   看来,人真的只有自己疼过,才会记得,才不会再犯这种自大的错误。而且刻苦铭心,以后不大会再犯。当然了,要是一个人在同样的错误面前跌倒两次,要么说明这个错误导致的后果不严重,要么就只能说明他是个蠢货。   这天,终于赶到了大山的山脚,只要翻过了这座大山,便是西凉国了。   大家对于逃难,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不过是从众心里罢了。   现在,也该是替这些人找个出路,然后离开这些人的时候了。哪怕方思思已经对这些人失望透顶了,可也没有要到可以漠视人命的地步。   边境的城池对于涌入这么多的难民,其实也有些无奈,可是都是大唐子民,而且还有青壮,实在是守城的最好选择,外加上有旁人的打点,所以,很快地,便有人接手了这些难民。   王宝钏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其实边镇除了安全保证不了外,其他的生活反而比内陆要好一些。   脱离了难民之后,方思思便和自己带来的人手们加快了脚程,前往西凉国。   而且,这一次,方思思再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了。到西凉国都接受盘查的时候,直接说了,自己是薛平贵的妻子,听人说了,自己的丈夫在西凉做了驸马,她是前来投奔的。   哪怕这个女人看起来狼狈的要死,穿的也是破破烂烂的,可是盘查的兵士却是一点儿也生不出怠慢的心思,哪怕他们自己也觉得奇怪呢。   西凉人对于代战公主嫁了这么一位驸马,也并不是完全都赞同的,明明还有更好的选择。   哪怕这个男人确实是文武双全,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可不是汉人才知道的道理呢。   薛平贵的野心不小,哪怕他掩饰的很好,可是还是有人精子能看出来的。   不过是公主陷入了爱情中,无时不刻地维护着那个大唐人,大家没法子宣之于口罢了。   现在,竟然有个难民一般地女人说是薛平贵的妻子,人家是从大唐来找丈夫的。   这个消息传的极快,以风一般地速度传遍了朝野。等到代战公主带着几分质问的怒火时,薛平贵瞅着宫人鄙夷的面容时,才发现事情有些大条的样子。   不过,他经历的风浪可不少了,自然比代战公主这个宠着长大的小丫头镇定不少。   不过,他的这份镇定倒是感染了公主,她现在,就想知道,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薛平贵,他是不是骗了自己!   至于那个女人,代战公主表示,自己还是不放在心上的,一个平民女子罢了,不过是花几个钱打发而已。   王宝钏,薛平贵,代战公主三人的见面倒是有些诡异。大家都很是平和。   方思思在城门口说明了身份之后,很快地就被类似于五城兵马司的人物看了起来。然后,自然是有人迅速地去了王宫,去禀报这个消息了。   很快,方思思就被人类似于押送地送到了公主府,或者说是驸马府   看着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王宝钏,也不知怎么地,代战总觉得自己长舒了一口气。紧接着,就对自己竟然产生了这种心态大大地恼羞了。   不过是一介平民罢了,自己到底在紧张个什么劲儿。现在,最为要紧的就是想法子善后,赶紧地将这个女人打发了,然后想法子挽回平贵的名声才是正经事儿呢。   王宝钏在下人的服侍下,没有半分地不自在地洗漱了一番,换上了代战公主“特意”为她准备的衣衫。   若真的是平民,那么,这一套衣衫,她就驾驭不了。看起来,这个代战虽然在感情上瞎眼了,和原主一样识人不明,在其他方面,还是蛮精明的啊。   好在,王宝钏是大家出身,至于方思思,更加了不得,她是做过皇后的,漂亮自然是不必说的,更加地是多了一股子哪怕是代战也不具备的大气。   哪怕代战公主身为公主,身为西凉国下一任的继承人,看到王宝钏的时候,也不敢说自己真的就比她强。   至于薛平贵,早就看呆了。看到他这副样子,方思思轻轻地皱眉,对这个男人的观感,更加地低了三分,哼,也不过如此。哪怕他看起来仪表堂堂,身长貌俊。可也更加地坐实了他就是个吃软饭的凤凰男罢了。   代战公主自然也看到了薛平贵的表情,心中咯噔的同时,难免地就有些怒气。   “这位大姐,你说薛平贵是你的丈夫,可有证据?”   “平贵,你说了,要为我打拼一个将来,让我成为诰命,难不成,都是哄着我玩儿的,我在寒窑中,吃不饱,穿不暖,守了这么些年,你怎么可以另娶她人?”   方思思明明一副柔弱之态,可是面带坚强之色,倒是让人觉得有那么几分不忍。   “宝钏,你是如何来到西凉的?”   这话出口,他便有些懊恼,自己怎么这般地就坐实了王宝钏的身份?   “自然是一路要饭,逃难来的。几经生死,若不是我想再见你一面,只怕这会儿,我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哪怕她说的轻描淡写,可是代战公主与薛平贵,尤其是薛平贵,知道王宝钏徒步到西凉,有多么地艰难。   不免地,心中产生了那么一丢丢地愧疚。   “这么说,这个女人,真的是你的妻子?你怎么能骗我?”   代战公主一向是个骄纵的,不过在薛平贵面前温柔如水罢了。   “公主,你听我解释啊!”   “解释什么?解释我不是真的薛夫人?还是解释这位尊贵的公主殿下竟然成为了妾室?”   方思思面现嘲讽,问了一句。   “什么妾室?你这女人,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就算驸马认识你,可也不代表驸马就是你的丈夫啊。”   妾室这个词,简直戳痛了公主的神经,她身为西凉最为尊贵的公主,竟然无意中成为了妾室,简直可恨。   “是吗?我是不是薛夫人,你问问你身边的那位驸马爷不就知道了,若是他真的能睁着眼否认,我也承认自己的眼瞎了。我会立即就离开这里,这一辈子,再也不会找他。”   口气虽然漫不经心,还带着几分轻描淡写,不过目光灼灼地盯着薛平贵。   薛平贵自己也是一阵子地怔愣,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的妻子竟然这般地漂亮。   所以,一时间,就有些走神了。所以,在代战公主的眼中,自然就是他承认了。   等回神过来,再想要反驳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西凉国王和王后,带着自己的外甥女和外甥,来到了公主府。   虽然代战公主是下一代的国主,可是她为了要和薛平贵过二人世界,所以,还是让自家父王斥巨资,建造了这个奢华的公主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王后最先出声儿,自己的女儿快要成为西凉国的笑话了,这个流言,传播的似乎也太快了些。王后带着几分若有所思地想到。   再者,代战自打和这个薛平贵成亲之后,对于政事,朝堂,都松懈了不少,这如何能成?   “父王,母后,这个女人,说她是驸马的妻子,简直欺人太甚。”   代战公主自小就被宠大,哪怕是嫁给薛平贵,那也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   现在,王宝钏的到来,简直就是一个巴掌一样。再看着丽娜隐晦的目光,代战公主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于是,带着几分委屈地开始告状了。   “公主,事实是不容诋毁的。西凉国的国王和王后陛下,大唐王宝钏见过两位。”   王宝钏并不愿意失礼,自然呢,也不会有太过卑弱的表现就是了。   身为一国的,哪怕是边疆小国,可是上位者的气息非常地浓烈,两位的眼光也不差。自然是能看出来,这位王宝钏可是比自家闺女强悍许多。那种气质和掌控全场的能力,实在是让王后觉得非常地熟悉。   于是,两位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发现了震惊。果然,这位的出身绝对不简单。   “王姑娘,请坐,有什么事儿,咱们可以商量着来。”   王后作为一个母亲,其实更加恼火自家闺女遇人不淑,而且,代战遇人不淑的后果更加地可怕。她可是西凉国继承人啊。   “多谢您。”   王宝钏自然也没有要客气的意思,姿态自然优雅地坐了下来,端着茶杯,小小地抿了一口。   西凉的风俗和大唐十分地不同,这里的茶叶自然也没有方思思用过的好。   所以,她的眉头轻皱,不过还是慢悠悠地将到口中的茶叶咽了下去。   代战看着那女人仪态优雅,简直就和在自家花厅上一样自在,实在是不将自己这个公主放在眼里。   简直可恶。   本来对于薛平贵的隐瞒有些恼火的代战中二病发作,这个女人不就是想要抢回丈夫吗?她偏偏不让薛平贵回去。   “呀,你这个女人,给我适可而止啊!平贵现在是驸马,他绝对不会跟着你回去去受罪的,所以,识相点,你还是自己早点儿回大唐去吧。”   “公主,这事儿,其实你说了不算,这是我和薛平贵的婚书,我们的婚事是受到大唐律法的保护的。现在,按着我们大唐的律法,你不过是妾室,在嫡妻面前,还请你稍微地收敛点儿。”   既然你不要脸,那么就别指望别人给你脸了。   “你……”   “你……”   此言一出,变了脸色的就是两个人了,除了代战,自然地,还有一个薛平贵。   他还真是大意了,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带着婚书。   “薛平贵,其实我能理解你,当初,你就是踩着我,踩着丞相府三小姐的名声和地位,成功地成为了军中的悍将。现在,大唐的悍将当然比不上西凉的驸马有地位了,所以,你另结新欢,我是能理解的。”   “你不许这般地污蔑驸马!”   哪怕代战是个娇蛮公主,可是她在这场感情里,真的是付出了许多,实在是没法子让人将自己的爱情贬低的一无是处。   “公主,何必焦躁呢。薛平贵,你自己说吧。我是不是大唐丞相王允的女儿,你在军中这么些年,深受我父亲的栽培,不想,你竟然另结新欢。你对的起我吗?我爹因为支持你,受皇帝猜忌打压,说起来,都是因为我这个不孝女,我实在是太不孝了。”   应景地,就是一副低落失望的表情,实在是被人伤透了心。   “我在寒窑等了你七八年,不仅仅没有一封书信到,当然了,更加地没有什么银钱寄回来让我糊口了。你难道不知道我和家里闹翻了,你这是打定了主意,让我饿死,然后可以轻松地摆脱王家,是不是?”   “果不然,哪怕是之前爹爹拿出证据的时候,我都不相信,可是没想到,事情还真如我爹说的那样。你在军中,领的是双俸,其中一份,是我爹怕我吃苦,然后特地拿自己的俸禄贴补你的,可惜,你去了军中六七年,我一分钱没有收到过。可见,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了。这是你领俸禄时按的手印,你应该不会否认吧?”   说这话,王宝钏继续地从自己的镯子里,呃,袖筒里,拿出了另一份证据。   薛平贵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事情似乎有些大条了。哪怕是一向信重他的代战,都是一脸地疑惑。   “宝钏,你听我说,我在军中,因为战事紧急,压根儿没有时间写家书,也没法子将俸禄送回去给你。你也知道的,我和王家的关系紧张,所以,他们压根儿就没有给我机会,而是在不停地打压我……”   可惜,有了之前方思思的那些话,现在,他的描补就显得苍白。而且,还是一副标准的白眼狼做派了。   “你又何必呢?我这次来,并不是听你洗白的,不过是想要一纸和离书罢了,你的事儿,我没有兴趣听了。”   说完,便将自己早早准备好的婚书拿了出来,而且还很贴心地提供了朱砂。   只要按下手印,他和王宝钏就没啥关系了。不过,事情哪里有这么容易就了解呢。   “这张纸上,是你用过我们王家的财物清单,你仔细看看,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了。我自小佩戴的那块儿玉佩,是祖传的无价宝,为了让你有钱去参军,有钱打点同僚,我将玉佩当了,全部地银钱,你都带走了,对吗?”   方思思又拿出了一张纸,然后罗列了薛平贵的花销。他和王宝钏初时成亲的时候,也是一贫如洗的境地,一个男人,养活不了家,哪怕王家已经和王宝钏断绝了亲人关系,可是对她的接济并没有断过。   所以,这个事实,还真是不容抵赖的。   “嗯,我手上有些余钱,我会把钱还给你的。”   现在,还是赶紧地打发走王宝钏,然后想法子再挽回自己的形象了。   他是个聪慧识时务之人,所以,满口地应了下来。   可惜,这个时候,变故骤然发生。在场的,不管是西凉王,王后,还是丽娜,凌霄。当然了,还有代战和薛平贵,都瘫软下来了。   “你这女人,到底使了什么手段?”   西凉王的身体不大好,一副随时要挂了的样子,不过眼眸中的怒火快要喷出来了。   “哈哈,平贵,这次,还真是简单,还是你演技高,这么快,咱们就完成了任务。”   王宝钏并没有回答西凉王的话,反而走了过去,架起了薛平贵,让靠着椅子,坐好了。   不过这个时候,一位神出鬼没的黑衣人出现了,   “队长,西凉国的重臣们,已经都控制住了,咱们现在该做什么?”   “看守好了,注意保密工作,然后等着大军来收拾后面的局面。”   “是,队长。”   黑衣人应了一声,然后继续地神出鬼没地闪出了窗外。   “王姑娘,可否为我们解惑?”   不管如何呢,西凉国王还算有些风度,对着王宝钏问道。   方思思其实还算是个软萌的包子女,所以,尊老爱幼啥的,她还是做的比较好的。   所以,对于西凉国王和王后,她也是大力士一般地将他们扶到了软榻上。   “唔,这个嘛,其实很简单,薛平贵是我们大唐流落在民间的皇子。你说,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番邦女子委屈自己在西凉国呢?这其中,便涉及到了七八年前,我下嫁薛平贵的时候了……”   接下来,这位脑洞略大的王姑娘,便杜撰了一个皇子忍辱负重,为了大唐基业,宁愿背负着叛徒的罪名,潜伏到了敌国,然后接下来,又迎娶了番邦公主。   这通故事编下来,证据也是十足,外加上方思思的口才也算不错,气氛渲染地十分不错。   哪怕是薛平贵,都差点儿当真了。   当然了,这是真的,实在是真的。不过,薛平贵不知道啊。   他只以为,王宝钏为了要整死自己,安排了这一出,实在是可恶。   满盘皆输啊!   这女人,实在是太狠。   接下来,西凉国便成了大唐的疆域。鉴于这个地方太过贫瘠,所以,成为了著名的流放之地。   原住民们,自然是被迁居去了内陆,很快地就被融合掉了。   对于民族融合的好事儿,方思思表示,自己很开心,大唐作为一个包容的朝代,就该是如此!   ☆、第42章 薛平贵番外   西凉虽然国灭,可是还是有那个几个死忠之士的。   王宝钏在接近薛平贵的第一时间,就借机废了他的武功。她当时受训,基本上都是技巧,所以,哪怕是觉得这种手法非常神奇,可她学的很认真。这不,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这男人,虽然渣,可是实力真的不容置疑。再说了,现在皇帝的名下的那两位皇子都是个什么德行,大家都是知道的,这位据说是皇子的薛平贵,方思思是绝对不会给他什么翻身的机会的。   所以,第一时间,什么贴身的玉佩啊,看看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之类的,都是方思思打发了自己能放心的王家人去做的。   很可惜,薛平贵身上一点儿胎记也没有,只是贴身的玉佩看起来似乎很值钱的样子,所以,她就不客气地将那玩意儿收在了自己的空间中。   至于西凉的资产,实在是贫乏的很,看来国库空虚是一个很普遍的问题啊。   不过西凉王的内库还算丰盈,上交四成给皇帝,然后留下了两成作为边疆的军资,剩下的四成吗?呵呵,自然是要犒赏有功之士了。   至于那些大臣的丰厚的家资,方思思也笑纳了大部分就是了。果然,战争实在是发财富国的好法子啊。   方思思觉得自己是个十分讨喜的主子,对吧?也深知想要马儿跑,就要喂草的道理。   西凉王实在是没想到,不过是招了一个上门女婿罢了,怎么就闹的国破家亡呢?   对于薛平贵,他实在是恨不得寝其皮,食其肉,喝其血。   可惜,他年事已高,身体也不大康健,方思思觉得,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薛平贵已经被凌迟几千次了。   这位的面皮倒是厚,在西凉王室仇恨的眼神中,保持着淡定,呃,其实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一路上,哪怕是有大唐兵士的保护,可是薛平贵还是经受了好多次的毒手。   不过,他的运气实在是好到爆,每次都可以安然无恙,猪脚光环十足啊。   方思思摸着下巴,暗搓搓地想道。   回到大唐之后,薛平贵的好日子才来了呢。为了安抚散布在各地的西凉人,西凉王室成员自然是受到了优待,哪怕没了自由,可是这个性命还是在的。   而且,衣食无忧,西凉王还得到了大唐御医的诊治,确保他能活个十年八年地,省的西凉人给自家皇帝添麻烦。   西凉王对于大唐的这种作为倒是理解,能保命,且衣食无忧,他们已经很是感激了,才怪!   可惜,成为了阶下之囚了,还能有什么翻身的法子不成?然后,作为罪魁祸首的薛平贵,就成为了仇视的对象,正好儿地让西凉王室正大光明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所以,在大唐已经坏了名声的薛平贵的好日子就来了。代战就算是再怎么白目,再怎么为了爱情不在乎自己的国家,可是她如何能不在乎这种背叛呢?   于是,每天地,一顿鞭刑,打的半死,却不让他真的死了,看着他痛苦地蜷缩来蜷缩去的,她的心头就觉得畅快。   方思思就是个十足的叶公好龙之人,她觉得自己应该去围观一下,可惜,真正地看到的时候,真是看不下去啊。   对于这位公主的彪悍程度,又有了新的认知。不过,看了一次以后,回来的方思思在府里吐的昏天暗地的,倒是唬的王家人不行。   确保了她只是受了惊吓之后,大家这才鄙夷起来,不过是个鞭刑,真是没出息透了。   接下来的十八年,她觉得,只要薛平贵过上这种日子,原主,也就能安息了。   其实薛平贵自己也诧异的很,真是一点儿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活怎么地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明明好好儿地,自己这个西凉驸马做的有滋有味的,眼见地下一步,自己就要收服满朝文武,然后一步步,慢慢地开始统治这个国家。   至于代战,封为皇后就是了,怎么地,会变成这样的?   满身伤痕,刚刚被喂了一碗残羹冷炙的薛平贵眼神有些迷离,不知道怎么地,似乎看到了当初去西凉找他的王宝钏。   听到那个女人出现的时候,他其实还是有瞬间的怔愣和惊慌的,不过更多的其实是期待啊。   王宝钏是自己喜欢的第一个女人,而且,她的身份高贵,相貌妍丽,配得上伟岸清俊的自己。   当初,两人相识相知,一朝地,王宝钏为了自己放弃了父母家人,全心全意地和自己过贫寒的日子。   他一个大男人,真的没有半点儿养家的本事么?怎么可能呢?   只不过是逼迫王家接受自己的手段罢了,只有那个傻女人,一直傻傻地支持着自己,心疼着自己。却因为所谓的骨气问题,从不向王家低头。   不过,其实自己已经低头了,自己偷偷地去了王家求救了,所以,每月,王夫人,自己那位高贵的岳母大人,都会派人送来各色的吃食用度。   只有那个一根筋的王宝钏才会认为这是自己靠着本事赚来的家用。   那个时候的王宝钏,是真的漂亮啊。气质高贵的如同公主,可是这样一位女人,竟然甘愿为了自己,抛弃身份荣华,匍伏在自己的身下,脚下,想想,薛平贵都觉得这像是在做梦一般。   很快地,王家的大女婿,在他看来,也不过是个和自己一样吃软饭的苏龙找到了自己。   让自己去参军,然后,略微地立功一番,王家人自然会找到机会提拔自己的。   一直苦无没有门路,一直在心中抱怨王家冷血的薛平贵简直欣喜若狂,快要绷不住了。   不过,苏龙的那套威胁论还是让他不爽极了。等着吧,总有一天,自己要将王家踩在脚下,哼,暂时地,自己动不了王家人,那么,就从他们的女儿身上收取些许的利息吧。   薛平贵将家中的那点子薄产都卖了一干二净,而且还骗了王宝钏的传家玉佩,送进了当铺,当然是死当!   拿着这些钱,他也没有想着要留下些来,也没有想着,那个傻女人是自己的妻子,直接地带着银钱,通过王家人的举荐,从军去了。   哪怕自己领着的是双俸,可是薛平贵也从没想过要往回寄,这点子钱,还不够自己喝酒结交上峰的呢,怎么能送回去呢?   至于王宝钏,他相信,王家人是不会放任自家闺女饿肚子的,难道不是吗?   之前,自己和王宝钏俩不就是靠着王家的接济才能活下去吗?而且,王宝钏越是落魄,王家人越是会扶持自己,然后就有机会将女儿接回去了,不是吗?   可惜,这次,薛平贵算是失算了,王允也不过是提供了一个机会,想要知道他是否真的有真本事,若是能活着从战场上回来,那么到时候,王允再做筹谋,那也不错。   再说了,闺女要是不吃些苦头,如何地能知道父母的一片苦心呢   所以,薛平贵的军营生活便和自己所期待的有了很大的差距,这个落差让薛平贵心中充满了怨恨,这些有眼无珠的,真是可恨!所以,等有了更好的机会的时候,他就毫不犹豫地从大唐逃往西凉了。   看着那位高贵的公主对着自己面露痴迷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又是一个王宝钏罢了。   对付这种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尤其是要温柔,至于能言善语,那简直就是自己的拿手好戏,不是吗?   果不然,这位,其实比王宝钏还好骗些,因为自己有一位及其嫉妒吃醋的情敌。   简直就是神助攻啊。   望着又一次不欢而散的代战和凌霄,后面还跟着一位因为嫉妒而表情扭曲的丽娜,薛平贵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表情,自己马上就要成为驸马了!   这比什么丞相不承认的女婿可强多了啊!不过莫名地,心里闪过一阵子地失落。   不过很快地,因为和代战公主的大婚马上就要到了,所以,薛平贵立即地就将自己的这种情绪丢到了脑后。   大婚之后,一位能力出众,谦虚谨慎的驸马形象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哪怕这些人其实对于自己的上位最是反对的,可惜,只要代战这个继承人出马,去西凉王和王后那边去哭诉一番,自己再“诚恳”地推辞一二,挑拨一二,这荣华富贵,赫赫权势,就有人求着自己来拿了。   薛平贵的日子过的实在是不要太舒服了。至于自己的手下败将,凌霄,他还是不大放在心上的,不过是个将爱情看的太重的傻子罢了!   薛平贵步步为营,用自己的手段和才华收服了一批朝臣,也收服了代战的一颗少女心,让自己的位置更加地稳固。下一步,自己的打算就是结交文臣,慢慢地扩大自己的势力。   当然了,要是代战怀孕的话,是不是更加地稳固一些?所以,这些日子,他对代战更加地温柔缱绻,想着,让她心甘情愿地替自己生下孩子,若不然,就纳妾吧。   这般美美的打算只是因为公主府上有一位温柔地小侍女,一直地,将自己当成了天神一般地看待,也实在是让自己在刁蛮地代战面前待久了,可以有个放松的地方。   可谁知,在这个关头上,王宝钏那个女人,竟然出现在了西凉的王城。   而且,等他得到消息的时候,别说是满朝文武了,就是市井小民,也都知道了这一事实。   薛平贵其实不觉得王宝钏有什么可以威胁的地方,她那般地爱着自己,要是能和代战和平共处,那么封她做个平妻,然后左拥右抱,其实也很不错?   虽然嘴上焦急地安慰着代战,可是心中已经安排好了王宝钏的将来。   可惜,可惜,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在看到换了衣衫,大气明媚的王宝钏时,他的心头泛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而因为太过震惊,他的拳头紧握,瞳孔微缩,也是因为这个迟疑,让自己失去了先机。   然后看着那个女人侃侃而谈,散发着让人心惊的气场。当然了,这样的女人,也美的惊人。   接下来的事儿,自然就是大家都知道的了。那个女人,竟然有这么大的算计和本事,竟然将西凉王室连锅给端了。   而且,她也在第一时间,借着扶自己起来的机会,废了自己的功夫!   简直可恨。   望着薛平贵快要冒火的眼睛,王宝钏也不过是轻笑一下,其中的嘲讽意味浓烈。   然后,自己和西凉王室一起地被“护送”去了大唐的国都。   不过这一路上,他不仅要受着代战的鞭打,还要受着守卫的冷嘲热讽,更加要命的是,是时不时出现的西凉死士的刺杀。   虽然得老天眷顾和菩萨庇佑,自己每次都能转危为安,可惜,他其实更加地想死啊。死了,就能一了百了。   到了长安之后,西凉王室受到了良好的待遇,可惜,这其中,并不包括自己啊!   自己算是大唐的叛将啊,若不是自己头上顶着西凉驸马的头衔,他知道,自己只怕是死伤千次万次,也不会有人搭理的。   不过,他心中微微地泛起了一丝丝地后悔,若是当年自己和王宝钏好生地过日子,生几个孩子,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这个落魄的境况?   不过,很快,今天的鞭刑时间又到了。受不了拘禁生活的代战就将自己的一腔怒火都发泄在了这个罪魁祸首的身上了。   若不是他,自己好好儿的西凉女王不做,来长安做实质上的囚徒,这很好玩吗?   而且,最为可恨的是,这个贱人,竟然敢骗自己!简直不能原谅。   每次薛平贵挨打之后,便很快地就有人给他诊脉上药,据说,这是自己的那位妻子,王宝钏特地向圣上请旨求来的,说是夫妻情分一场,自己也不能看着薛平贵那般地可怜。   皇帝也是个妙人,对于王家的三女儿提出的这个请求,想也不想地就答应了。   人人都说薛平贵和自己长的很像,而且宫里还有人说他是自己的血脉。   李儇表示,自己怎么可能有这么蠢的儿子呢?大唐的血脉,何等地高贵,如何能让一介叛国之贼给玷污了呢?   受到了皇上暗示的代战,便将薛平贵因以自傲的那张脸,给毁了。   她就想看看,没了这张脸之后,这个贱人,还有什么本事去勾搭女人。   薛平贵生不如死的日子其实不止是这些,最让他觉得难堪的是,每月的月首,他就有个机会出去,可惜,待遇十分地凄惨就是了。   坐在囚车里,前面有军士不停地诉说着他是如何地为了荣华富贵,抛弃了家国,去西凉做了驸马的故事。   至于王宝钏,自然是没有人提及的,哪怕这些事儿,长安城里,众人皆知。   可是,谁也不想说,那位善良的如同菩萨的王家三姑娘是个眼瞎了的。   所以,可恨的就是眼前这个臭男人了!   于是,大家便是烂菜叶,臭鸡蛋地招呼他一通。从之前的觉得屈辱到现在的麻木。   薛平贵适应了很长的时间,他是真的不明白,那个女人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可以做到让皇上不猜疑呢   他心中有万分地不解。   虽然他时常地都是瘫在屋子里,没法子出门儿,可是关于那个女人的消息,却是有人源源不断地回前来告诉自己。   刚开始的时候,薛平贵还会抗拒,可是到了后面,他基本上是恳求着下人们说一点儿外面的消息给自己,尤其是那个女人的消息。   可惜,哪怕他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会自己这个瘸子了。   哪怕是有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哪怕是有皇家的太医诊脉调理身子,可是经受着非人折磨的薛平贵还是苦熬了七八年之后,丧命了。   方思思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沉默了一瞬,很快地就丢手不做理会了。   自己的任务应该算是完成了吧?虽然时间没够,可是凤凰男死了,现在该肿么破……   ☆、第43章 刘兰芝   方思思在大唐王家,结束了王宝钏的后半生,而且,她是在替二老送终之后,这才选择了离开,并没有像以往那般,自己觉得任务完成之后,便选择了迅速地离开。方思思觉得,自己许是也开始成熟了?   大概还没达到那个境界,不过自己确实比之前更加会体谅别人了。   王宝钏的父母哪怕是没有看到女儿再嫁生子,可是每天看着她不断地救助孤寡,每天都散发着满足的光彩,这不就足够了   方思思回到了现实社会,程瑞上门,然后拿走了一颗上等的祝福丹。   这次,因为方思思对于父母的百般照顾和迁就,哪怕薛平贵早死了差不多十年,可是王宝钏还是给了她优等的祝福丹。   方思思对此,一副若有所思之态,自己还是太嫩了,许多时候,人不是机器,在一面仇恨的同时,一面也有很多的遗憾啊。   所以,她大概摸索到了一点点儿高效完成任务的法子?   所以,程瑞看着眼前这个笑的一点儿智商都没有的女人,第一次地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大概傻人有傻福?   紧接着,皱着眉头,让方思思心肝小颤的程瑞告诉了她,自己的例假按着规定,就是七天。所以七天之后,她就要继续进行工作了。   对此,方思思表示了感谢,虽然比之之前的后怕,现在她面对程瑞时态度大方了不少,可是因为程瑞魔王的形象太过深刻,方思思还是觉得,这个男人的压迫感十足。   程瑞离开之后,方思思便打电话去了婆婆那儿,自己记得答应过儿子,要带着他去游乐园的。   许妈妈对于这个前儿媳的观感越来越复杂了,有欣赏,也有莫名的愤怒。   欣赏是因为她一个弱女子,离婚之后,并没有一蹶不振,反而活的越来越自信,变的越来越好了。   愤怒的是,若是这个女人结婚后也是这般奋发图强的话,何至于落的个离婚的下场,惹的自己的孙子因为父母关系破裂,受到了伤害。   这种复杂的情绪让许妈妈见到方思思时都是一副若有所思之态,方思思也只是觉得有些别扭。   现在,她大概能稍稍地摆脱穿越对自己的那些负面影响,许是因为心态成熟了,所以,她是真的开始慢慢地把穿越看成一份特殊的工作了。   许睿对于妈妈的重视很是满意,只有妈妈不将自己当成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会很郑重地考虑自己提出的意见。这让许睿更加地高兴了。   作为一个三头身的软萌小正太,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说这些话的时候,方思思差点儿就没忍住自己的笑。   实在是太逗了,不过顾及到小豆丁的自尊心,她还是死命地忍住了。   所以,母子俩约好了明天出门的时间后,方思思就带着有些扭曲的笑容,告辞了许妈妈,风速地离开了那个小区。   出了大门之后,她才爆笑出声。看过了孩子之后,她觉得浑身轻松,许是因为孩子身上特有的童真吧。   第二天,方思思起的大早,自己略微地收拾了点儿吃的东西,然后带着孩子去了游乐园,而且,不止是许睿玩的尽兴,就是方思思,也是大胆放肆地胡来了一次。在摩天轮,过山车的刺激中,方思思心中的包袱尽皆丢开。   简直就是焕然新生一般地轻松自在。   她觉得自己的状态调节的很好,干劲自然也是十足的,就是不知道,自己下一次,去的是哪里,无端地,竟是憧憬起来了。   虽然这个穿越是和回来的时间是自己控制的,可是去哪里却是随机分配的,自己一点儿也不知道就是了。   接下来,和儿子亲子日之后,方思思也慢慢地添了一些东西进了自己的空间,替父母准备了一些吃吃喝喝的东西。   父母年纪大了,也没有想要离开老家的打算,她暂时地也离不开这个地方,也只能电话联系了。   虽然嫂子是个爱贪小便宜的,可是为人不坏,所以,多花点钱,让父母的日子过的舒服些子,方思思觉得不是事儿。   说句大话,现在的她,是真的觉得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这样真好,靠着自己的能力,养活父母,真好。   然后,等方思思将给父母的东西快递走,然后又给父母转了点生活费。   这个钱,并不多,不过按着父母的习惯,只怕还是舍不得花的。   方思思并不想因为钱的缘故,一家子斗的乌眼鸡一样,所以,她只是替家里买了房子,至于其他,就是哥哥嫂子的本事了。   当然了,要是有什么要让自己帮忙的地方,她也不会撒手不管就是了。   很快地,一个的时间就过去了,方思思开始了自己的新的旅程。   她觉得很囧,为啥自己又要面对寡妇独子的境况。简直是相似的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好吗?!   刘兰芝,还在新婚中,庐江府小吏焦仲卿妻刘氏!   这次的任务是:调、教出一个好丈夫,然后让他去对付婆婆。   方思思有些发愣,说好的报复呢?   新婚第二天,拜见了婆母小姑之后,她就在思考一件事儿。   婆母是因为儿子夫妇的感情太好了,才心生不满让儿子休妻的还是因为刘兰芝三年无所出才是真正的原因?   刘兰芝自身的优秀并不用多说就是了,可惜,不是你优秀,生活就会幸福的。   “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   “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三日断五匹,大人故嫌迟。”   这么能干,可是有这样一位挑剔的婆婆,是真的好可怕啊?   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这么能干好了,省的自己被当成了家里的老黄牛了。   焦家的生活水平不高,当然了,这个时代的生活水平都不是很高就是了。   刘兰芝面对着的是硬邦邦的饼,咬着要崩牙的感觉。她还不敢太表现出来,看着焦家一家子吃的欢乐,她也只能慢吞吞地将饼给吞了下去。   很快地,焦仲卿就去衙门当差去了,当然了,夫妻俩也是依依不舍了一番。   留下了刘兰芝要从今天开始面对婆母小姑了。刘氏的娘家富足,可是同样身为寡母的刘母并没有娇惯孩子的意思,所以,对她的闺阁教育并不轻松。   若不是焦仲卿头上顶着现役公务员的名头,刘家其实是不大愿意将闺女许给焦家的。   一般的人家,哪怕是乡间小民呢,都不大愿意将闺女许给寡妇人家拉扯长大的孩子。   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个婆媳关系是最为微妙的,寡妇含辛茹苦地拉扯大了儿子,看着他的心神都被另一个女人给占有了,那种酸涩感可想而知。   焦母之前也许会因为定下了刘家的闺女儿沾沾自喜一阵子,可是等到孩子们真正成亲之后,她就会发现,娶一个出身优渥的儿媳妇儿,其实真不是那般地美妙。   看着一举一动优雅无比的儿媳妇,焦母只觉得自己哪怕是身为婆母长辈,都有些缩手缩脚,有些怯的慌。   这种自惭形秽的认知让焦母恼羞不已,然后,接下来的事情可想而知,就是一桩悲剧。   焦母为了展现自己的婆婆形象,或者是为了宣示自己的在家里的主导权,刘兰芝的好日子就来了。   焦家虽然家口少,可是家务事儿一点儿也不少。外加上,焦仲卿哪怕是身为衙门小吏,可是这个俸禄并不是太多,所以,家里的日子难免地就紧巴巴了。   焦母之前就是靠着纺布,针线活儿,将孩子拉扯大,现在,小闺女都六七岁了,儿子也娶妻成家了。   按理来说,也该是到了她好生地享福的年纪了,可是因为方思思版本的刘兰芝做的比原主更加地过分,所以,焦母对于儿媳的好感本来就没有多少,现在,更是半分也不剩了。   古代的油盐贵,这是大家有共识的,所以,在吃食问题上,两代主母就产生了巨大的分歧。   刘兰芝觉得自己不管是织布还是绣花儿,都可以提供的起家里的开销,多用点盐巴算什么呢?不过,她暂时地也不想在因为吃喝问题和婆母产生冲突,所以,对于婆婆指桑骂槐之言,刘兰芝也不过是听过了就算了。   可惜,她的退让并没有让焦母觉得儿媳的孝顺,反而更加地觉得她是看不上自己。   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真是让焦母想跳起来拍死儿媳的心思都有了。   焦家小妹是个六七岁的小萝莉,焦母对于小闺女自然也宠的很,刘兰芝觉得小姑娘也合该宠着,所以,她对于小姑娘也很好,不时地教她习字啊,打络子之类的。这些都是现在,刚开始留头的小姑娘的基本课程了。   焦母对于儿媳的好意并不喜欢,对了,她是在拉拢自己的闺女。   这个可恶的女人在霸占了自己的儿子之后,竟然又来拉拢自己的闺女。她是要将自己变成孤家寡人吗?   脑洞歪了的焦母瞬间地脑补出了一副和儿女不亲,孤苦无依的情形。   所以,哪怕双方都觉得自己挺克制的,可是这个大战已经快要开始爆发了。   现在,缺少的轻轻的一点火了。   焦仲卿一旬修一日的假期,因为是新婚,所以,他自然便早早儿地往家里赶,除了像往日里那样给母亲小妹买了东西之外,自然还有刘兰芝的一份儿。   而且,这月的俸禄他也没有完全地上交,私下里留了一部分,打算交给妻子,作为私房钱。   说起来,焦仲卿算是一个好丈夫了。   瞅着儿子回来了,也是第一时间地去了自己屋里报道,焦母心里很是满意。   就算是儿子交上来的钱少了些,她也是没有啥意见的。   可惜,一心地觉得刘兰芝也是一家人,没必要防范的焦仲卿当着母亲和小妹的面儿,也分了一份礼物给她,还好的是,他没有将自己藏下来的私房给她。   果真是个猪队友啊!   刘兰芝看着自己婆婆瞬间变黑的脸,心中有些不厚道的想到。   反正你不喜欢我,我也没必要喜欢你。   有了这种心思,刘兰芝表现的很高兴,欢喜地接过了焦仲卿买的绢花儿,虽然样式普通,材质普通,可是这份喜悦让焦母暗恼,让焦仲卿欣喜。   笑的傻呵呵的样子让焦母更加地有了危机感。   不行,这样下去,是不是这个家里就真的没有自己的地位了呢?   焦母并不是白目之人,她年纪不小了,又是经历过风雨的,自然地,是要试探一番儿子的心意再说呢。   晚上用饭食的时候,贾母小施手段,果然看着儿子微微地皱起了眉头,每次只要自己刺刘氏两句,儿子的眉眼表情就会不高兴。   这个发现,真是让焦母觉得心碎透了。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孩子啊,怎么能向着外人呢?   刘兰芝对于婆婆的这种小手段自来是不在意,反正,她觉得就婆婆的那些小手段,想要刁难自己,其实还是有难度的。   她自然是可以轻松化解的。   这顿饭一家四口,只有刘兰芝和焦家小妹吃的有滋有味儿的。   因为知晓儿子会回来,所以,焦母特地地去了村里的屠户家买了一刀肉回来,当然了,邻里之间,再搭上一根大棒骨之类的也属寻常。   哪怕是焦母心再偏,也晓得这个儿媳家里家外地是一把好手,所以,这个做饭的重任自然是落在了刘兰芝的手上。   汉代的吃食多是蒸和煮,刘兰芝也没法子去炒个菜啥的,因为这个时代已经有胡椒啊,生姜的,她做菜自然是多调料,多油盐的,滋味儿自然是比吝于放油盐的焦母出色许多。   焦仲卿对于母亲的神色看的清楚,也晓得母亲不喜欢妻子。   可是他一个大男人,实在是想不明白其中的缘故,也只能皱着眉头思索一二。   这番动作下来,看在有心人焦母的眼中,那就是儿子对自己不满了。   果然是个狐媚子!   焦母很是轻易地就给儿媳定罪了,一是饭毕,刘兰芝去厨房收拾碗筷了,现在的天气凉了,她是真的没有要虐待自己的意思,就算是洗个碗,刷个锅的,都是用温水,让灶膛里扔了一把草进去,很快地,这个水就热了。   焦母坐在堂屋门口,自然是看到了儿媳的动作,嘴角有些不以为然地撇了撇。   焦家小妹其实很喜欢大嫂,大嫂为人仔细又会好多的东西,对自己,那真是好的没话说。   所以,瞅着母亲和大哥要说说话,她便起身去了厨房,平民家的姑娘,谁不是从小儿地就开始干活的,她去了厨房,还能帮大嫂呢。   不过刘兰芝一点儿也没有要让一个小萝莉帮自己的意思,阻止了她的动作,让她去外面消食儿去。   焦家小妹也不过是抿嘴一笑,自己是不会出去的,就算是不干活儿,可是陪着大嫂说会儿话,那也是好的啊。   对于她的好意,刘兰芝心知肚明,很是欣慰地摸摸她的脑袋,小姑娘果然一副享福的软萌样。   虽然也满意刘氏不让自家闺女动手干活儿的举动,可是焦母总觉得她是在收买自己的闺女,好让闺女也向着她,以后,家里就是离心离德的凄凉状了。   这般地想着,焦母顿时地就有些热泪盈眶。焦仲卿虽然闹不大明白自家母亲的心思,不过还是能看出来,事情的关键是在妻子身上。   新婚不到两月的功夫,自己有大半儿时间是在衙门里的,她看到自己,并没有一丝丝地抱怨,还将家里照顾地这般好,焦仲卿心中其实是很感激的。   当初提亲,也是自己现在主动的,之前母亲还稍微地有些不赞同,可是因为自己的坚持,刘氏的家境和教养,所以,他才能如愿地娶到她。   现在,自己才出去多久呢,母亲就看不顺眼了。实在是让焦仲卿觉得头疼。   乡间的晚上,也没有那么多的休闲事务。焦家家境可不很算富裕,所以,为了省油,大家自然是早早儿地洗漱,然后各自地回房休息的。   焦仲卿也挂念着妻子,想要从她嘴里听听,是不是在家里受委屈了之类的。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想听到那种答案,所以,急匆匆地就回自己的屋里去了。   焦母坐在堂屋门口,望着儿子的背影,面上的神色晦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焦家小妹和母亲一起住,她年岁小,家里人还真是不放心她一个人住。   这天晚上,半夜醒来的焦家小妹发现自家母亲这般晚了,竟然还没睡,小姑娘看着黑影儿,唬的小脸儿都发白了。   焦母这才回神过来,伸出手,摸摸她的小脑袋瓜儿,算是安抚小闺女了。   “娘,你咋还不睡呢?明天不是还要早起送大哥吗?”   焦家小妹起夜方便之后,重新地回到被窝里,睁着圆溜溜地眼珠子,问自家母亲。   “嗯,我老了,觉少,你赶紧睡你的,咱们明天送了你大哥之后,就去集上。给你买花儿戴,可好?”   自家闺女那自然是百般好的,焦母柔声地哄了哄小姑娘。焦家小妹闻言一怔,自家大哥今天不是才给自己和嫂子一样买了花儿吗?一向节俭的母亲为啥还要给自己买呢?   “娘,快睡吧,明天早上我要让大嫂给我梳小辫儿,她手可巧了。”   听了这话,钻了牛角尖的焦母更加地觉得形势严峻了。   “好,让你大嫂给你编。”   不过,她嘴上还是顺着她的话。小姑娘听了,也高兴了。   “娘,为啥你不喜欢大嫂啊?我觉得大嫂又好看又能干啊。”   焦母对于女儿的话吃了一惊,接下来就觉得这是刘兰芝挑拨女儿的,自己的闺女一向是个没什么心机的,怎么会看出来自己不喜欢儿媳呢?   “哪里有的事儿,小孩子家家的,瞎说什么呢?”   焦母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思,有些闷闷地回了一句。   “我都看出来了,娘你看着大嫂是眼睛没有暖暖的,不像看我一样。”   小孩儿的直觉其实很可怕的,焦母之前只以为女儿是受了刘氏的挑拨,可怎么也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结论出来。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恼怒自己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看透了还是该高兴自己闺女是个聪慧的。   “行了,你大嫂都多大人,还暖暖的,快点睡吧,要是明天你起来不来,我可不带着你去集上了。”   最后,焦母还是这般地说道。   “才不怕呢,我还有大嫂呢,到时候让大嫂背着我去集上,大嫂最疼我了。”   焦家小妹自然是有恃无恐地,当然了,她也知道,自家阿娘也不过是说说罢了。   望着女儿的笑脸,焦母也不知道想了什么,然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了过去。   焦母久久无法入睡,焦仲卿和刘兰芝夫妻其实也是有些无法入睡的。   哪怕两人现在是夫妻,可是他们并不熟,刘兰芝虽然在婆母面前表现的特别的强大,可是女人嘛,总是需要呵护的,他们现在是新婚啊。   哪怕焦仲卿是不得已的缘故才离开家,可是她心中还是有那么点子的抱怨。   焦仲卿也不知道该怎么问妻子和母亲的关系,所以,一时之间,两人便僵住了。   刘兰芝伺候着丈夫洗漱之后,然后她也去洗漱了,这个生活习惯也是颇让婆母诟病。   儿媳妇儿也太爱干净了些。   哪怕不管是打水还是拾柴禾,都不用自己动手,可是刘氏实在是太浪费了些。   焦母对于她每过上三五天地就要洗澡一次的事儿算是小有微词,而且,刘氏不仅是自己要洗澡,还要家里都洗澡。   焦母觉得,这就是儿媳在嫌弃自己呢。   两人的气氛有些尴尬,不过刘兰芝还是没有要开口的意思,焦仲卿一个大男人,总不可能太过与女人计较,更何况,这个女人是自己先看上,然后拜托母亲找媒人说回来的。所以,他最先低头,这是肯定的。   “娘子,这是我这月攒下的几个零钱,你收着吧,平日里买个零嘴儿,花儿之类的。可千万别让母亲知道啊。”   最后,他看着眼睛亮晶晶的妻子,有些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妻子是娇宠长大的,性子似乎太过直接了,所以,自家阿娘才会不喜欢她?   焦仲卿心中这般地想道。   “好,我知道了。”   刘兰芝倒是没想到,这个焦仲卿似乎不是那么渣啊?怎么会有渣男标签贴在他身上呢?   “阿娘她年纪大了,可能想法就有些固执了,我平日里不在家,劳你多担待些了。”   “嗯,好,我会好好儿孝顺婆母的。”   刘兰芝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地说道。基本上,她经过这一阵子的生活,算是摸清了焦母的脾气。   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想个法子收服婆母呢?刘兰芝这般地想了想。不过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全家人便都起来了,只有小猪焦家小妹还在睡着。   刘兰芝之后,先将炉灶里的火拨开,晚上都是用灰埋起来的,第二天拨开灰,然后塞点柴禾,很快地就上来了。   烧了一锅热水之后,她洗漱之后,这才开始准备早饭。   这个季节,还是吃汤饼比较好,大家都要赶路,汤饼吃了又填肚子,又觉得浑身暖烘烘的。   对于灶上的活儿,她现在做的很熟,也很少从空间偷渡东西出来,用的都是这里的东西,真是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若是露出什么马脚来,那可不好说。   当然了,这也不是她亏待自己的理由,所以,每次从集上购置各色用度的时候,她从来都不吝啬就是了。   自己稍微地买一部分,然后再从空间拿出来一些。一家子的生活才不会那么清汤寡水。   焦母也晓得儿媳是个能干的,她的针线活儿,就是一绝,每次去集上的绣品铺子里,都能卖个好价钱,所以,吃的喝的,生活水平上升了不少,她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可也少有微词。   不过,媳妇儿不藏私房,这般看起来,倒是个不错的。   焦母吃着碗里的汤饼,心中这般地想着。刘氏做的东西,总是特别好吃。   所以,她的手艺也渐渐地传了出去,村里人家,只要有办喜事儿的,都会叫刘氏过去掌勺,然后,家里便又多出了一些收入。   焦母一开始的时候还骄傲呢,可是刘氏越是能干,她就越是不踏实,折腾人的法子也特别地多了起来。   刘氏那波澜不惊的神色似乎是看透了自己一般,让焦母更加地不舒服了。   然后,这就是个恶循环了!   焦仲卿吃过了饭食之后,然后急匆匆地告别了母亲,妻子,小妹,去了县城。   焦母,刘兰芝和焦家小妹,等到太阳出来之后,这才去了村口的大柳树下,村里有牛车去镇上的,所以,大家每人几个铜钱就能过去了。   刘兰芝表示,这种走路的事儿,还是别尝试了。焦母年纪大了,小妹还小,她是弱女子,所以,大家还是坐牛车吧。   虽然路途颠簸,可是牛车快许多呢,所以,半个时辰之后,大家就到了集上。   焦家自己没有种地,几亩薄田都典了出去,只每年收些租子,够一家人吃喝就行了。   然后就是在家里养鸡养猪,鸡下蛋然后拿到集上换上些油盐之类的,至于吃肉?   半年能吃上一回,其实就很不错了。   不过,焦家有个公务员的儿子,所以,他时常地从县城带回来些肉啊,零星的点心之类的打打牙祭就是了。   焦母一行人先去杂货铺,将鸡蛋卖给杂货铺,然后又换灯油和盐巴,再接着,就去了绣品铺子。   刘兰芝的绣活儿十分地精良,所以每次都能买个好价钱,然后再买点绣线,回去之后,她再做针线。   焦母看着儿媳又换了一大笔钱,嘴唇抿了抿,可也没说话。   家里的财务大权自然是掌握在焦母手中的,可是儿媳做手工挣的,自然算是她的私房钱。   刘兰芝也没有要上交的心思,直接地带着婆婆小姑去了布店,替全家人买了布,然后又去了肉店,这个时候,肥肉才是最贵的,她不喜欢肥肉?   那简直是惊世骇俗的!   刘兰芝没有要挑战社会习俗的念头,所以,听了婆母的安排,让老板割了一块最肥的肉,然后又买了几根大棒骨,这才算是购物完成。   三人在集上吃了牛白羹,虽然味道一般,可是胜在是热的,份量也十足,所以,她也就没有什么要嫌弃的心思。   慢悠悠地吃了,焦家小妹看着大嫂的动作,真是行云流水一般,好看的紧。   所以在家里的时候,她就时常地模仿大嫂的动作,现在,虽然说只是徒有其形,也很是不错了。   方思思也是时常地指点小姑娘一二,女儿家要娇养,可不完全是物质上的。   所以,在面对老板娘的夸赞时,焦母嘴上谦虚着,可也觉得自家闺女,那就是最好的。   想着,这些都是刘氏教导的,她心中的嫌弃心思倒是淡了不少。   闺女以后要嫁的好,这些基本的东西自然是要学习的,刘氏虽然很惹人厌,可焦母也不得不承认,她这个儿媳是个能干之人。   所以,她就按捺下性子,觉得以后还是和刘氏好生地相处,就当是替自家闺女积福了。   接下来的日子,刘兰芝诡异地发现,自己和婆婆竟然开始了和平相处的日子。   之前受够了婆母的挑剔,现在,她不挑剔了,自己一时之间,竟然还有那么点子的不适应。   难不成,自己有抖m属性?她有些恶寒地想到。不过,很快地,她就将自己的这种心思给甩了出去。   倒也好,只要她不作妖,自己也乐得轻松不是。焦仲卿一月之后,回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家的气氛轻松了不少,他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是也高兴啊。   只要相处的好,那就好了,省的自己夹在中间,好生为难。   焦家进入了一个平和快速发展的时期,哼,简直是做梦!   一年时间过去了,焦母时不时地瞅瞅刘兰芝的肚子,其中的意味,就是瞎子也能看出来了。   可惜,她的肚子里并没有她期盼的大孙子。刘兰芝和焦仲卿分隔两地,哪怕他一月回家一次,可也没法子保证什么不是。   这种情况,自己要是能有孩子,那简直就是见鬼了好伐   很快地,就到了年底,焦仲卿也开始放年假了,是呀,公务员也是有年假的。   虽然只是十几天,可是大家都觉得欢喜不已。焦母最为骄傲的就是儿子的公务员身份,她一向觉得儿子娶了个村妇有些匹配不上。   主要的是,刘氏没法子给儿子仕途上的帮助,也算是憾事。   不过,刘氏的嫁妆丰厚,自己人也能干,倒是弥补了这一点。   焦家小妹现在已经开始习字了,虽然只是在地上,用竹棍写写画画的,可是这已经很了不起了。   识字了的女儿和村里的姑娘站在一起,就有股子说不出来的好看,焦母也及其地骄傲。   刘氏还懂得什么箜篌呢,听说等翻过年了,就会教导女儿了。   虽然刘氏会这些,很是讨厌,可是若是自己的闺女学会了箜篌,那简直就是大善啊。   自家门第不低,要是小妹自己再出众一些,那么,将来,肯定能找个好婆家的。   说起来,倒也真是一片慈母心。   焦仲卿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了家,是衙门发放的福利。   其实刘兰芝在集上也采购了不少,可是年货谁也不嫌少就是了。   这个年,刘兰芝全权地在厨房料理,这倒是第一次,焦母没有指手画脚的意思。   主要是刘兰芝的手艺很好,许多的事情上她插不上手。   焦母每天带着自己的针线,东家串,西家逛的,实在是让村里的婆婆们羡慕死了。   有个能干的儿媳,感觉倒也不坏?   要是刘兰芝能赶紧地替焦家生下下一代,焦母就真的没有什么挑剔的了。   不过她也知道,儿子和儿媳分开两地,这要孩子,还真是有些困难。   于是,便有婆子替她出主意。   “让你儿子在县城典房子,然后你们一家子搬去城里住,不是一举两得吗?”   “可是,城里的生活,我一个村妇,如何……”   她甚是迟疑,去了县城,一家子的生活用度可怎么来呢?   “你也不想想,你家儿子那么能干,媳妇手艺也不差,靠着她的手艺,难不成还怕饿着你不成?”   说这话的是焦家的邻居,更加地知道刘氏是多么地能干。   “唉,到了县城花销那么大,就靠刘氏的那点子手艺,哪里够用呢?”   虽然有些动心了,可是焦母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以后难不成真的要看儿媳的眼色过日子了?   “要么就让你儿媳跟着儿子去县城呗,等肚子里有了再回来养胎,也没啥不好啊。”   这倒也是另一个法子,再说了,刘氏去了县城,儿子的生活也有人照顾了。只是,刘氏走了,闺女的课程可要耽搁下来了。   这样一想,焦母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唉,我还是想想再说吧,还有啊,也要和我儿子商量呢,总不能说搬就搬啊。”   “这倒是,我觉得啊,你们一家子都搬走才好呢,你啊,真是好命,有个能干的儿子还不算,你家儿媳可太能干了。”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不舒服呢。   抿着嘴,焦母没有再搭话。几人自然是能看出来她的神色变化,很快地,就转移了话题。   傍晚,回到家之后,焦母便试探着问了几句,焦仲卿虽然不知道自家母亲是怎么产生了这个念头的。不过,依着他说,还真是不错呢。   自己手上,也算是小有积蓄,家里再拿出一部分,然后去县城买个小院子,一家子相亲相爱地住在一起,真不错啊。   看着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他有了决断,不过,还是要和娘子商量一番才行呢。   果然,晚饭的饭桌上,刚刚放下了筷子之后,焦仲卿就将母亲之前的那一番话说了出来。   “行啊。我是没意见的。你和婆婆商量着办吧。”   刘兰芝挑挑眉毛,也不知道这个主意是谁出的,去了县城倒也不错,至少比在这里好上许多吧,去了县城,自己岂不是更闲了?   有好日子,谁会选择苦日子呢?   “要是买不起院子的话,咱们就先赁个住着也行呢。”   想了想,刘兰芝又补了一句。她本想说,自己可以提供呢。想想还是算了吧,还是不要太过殷勤了。   “那倒不用,家里买房子的钱还是有的。”   焦母硬邦邦地回了一句,这么说来,事情基本上就这样定下来了?   刘兰芝有些后知后觉地想道。过年么,大家自然是欢欢喜喜的。过了初八之后,焦仲卿就独自先去县城了,他要去找找房子,先将房子定下来,然后再说搬家的事儿。   焦家要搬去县城的事儿也不知道怎么地,似乎是一夜之间,就传遍了小村庄。   很快地,就有人上门问询消息的真假了,虽然焦母嘴上谦虚着,可是高高翘起的嘴角还是说明了许多。   焦仲卿的速度还算快,第三天就回来了。然后,焦家便定下了要搬家的章程了。   搬家搬家,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搬的啊。   穷价值万贯!   焦母看着这个也舍不得,瞅着那个也觉得还有用,应该拿走。   刘兰芝自然是知道这种情结,没有要阻止的意思。最后,还是焦母自己想明白了,然后,将那些东西好生地放在了仓库,这才带着些许的衣物用具,一家人搬去了县城。   到了县城之后,焦母很长一段时间,都很不能适应。可也不愿意在儿媳面前露怯,所以,刘兰芝的苦日子就来了。   不停地遭遇着挑刺,不是盐淡了,就是油大了。总之,很多状况。   刘兰芝哪怕是再如何风轻云淡呢,可也是活生生的人啊。人,总是有脾气的。   所以,很快地,就爆发了。   听着儿媳冷脸说的话,焦母简直要气死了!   “婆母要是觉得媳妇儿有错,那就休了媳妇儿吧!”   爆发之后,刘兰芝收拾了几件自己的衣服,然后回娘家去了。她现在到了县城,回娘家反而更加地便利了。   至于焦仲卿会不会真的听从母亲之言,休妻的事儿,刘兰芝表示,自己一点儿也不担心。   自打两人成婚了开始,她就不断地开始明示暗示地各种潜移默化地法子来改造他了。   好在这个焦仲卿身为书生,有自己很可爱的地方,实在是算是让刘兰芝觉得省心了不少。   作为书生,哪怕是小吏,可是焦仲卿的学识不差。可是,在自己的妻子身上竟然产生了一丝丝地挫败感。   好在他的气度大,不是那种小心眼的男人,而且,他反倒是是因为自己的眼光问题而沾沾自喜。   自己这是捡到宝了啊!   对于他这种眉开眼笑,沾沾自喜的样子,刘兰芝表示,虽然她嘴上嫌弃着,可是心中的甜度真是上升了不止是一格。   夫妻俩经常地因为学识上的问题争的面红耳赤的,可到了最后,自然就是相视一笑,那种志同道合的感觉不要太好啊。   怪不得古人说起红袖添香的时候,那般地称赞。焦仲卿也慢慢地会和妻子说说衙门里的糟心事儿。   他出身贫寒,哪怕焦母骄傲非常,觉得儿子身为大家子,仕宦与台阁。可是焦仲卿自己是知道的,自己不过是个没有根基的小吏罢了。   衙门里的倾轧自然是少不了的,而且,自己想要往上升,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哪怕是做出了成绩,自然地也是有人会出来顶了你的光环,好升官发财的。   焦仲卿自己有时候也会钻了牛角尖,偶然地也会产生自暴自弃的念头。   不过因为爱妻的开导,他自己倒也算是很快地就想明白了,是啊,就算闻达天下,又如何呢?   人一辈子,活着,不过是一日三餐,锦被一床而已。现在,焦家吃喝不吃,手中小有余资。家人康健,自己也算是能在事业上一展所长,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这般地想着,也算是抹平了他心中的那些不甘。刘兰芝自然是能看出来他的不甘愿地,然后,就有了小小地恶作剧,让他能发泄一番,又不会影响了人际关系。   反而因为这种小恶作剧,焦仲卿发现,自己的人际关系反倒是好了许多。   刘兰芝并不清楚官场上的倾轧是怎么样的,不过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男人在朝堂上的倾轧其实和女人在后宫的争宠并没有什么差别就是了。   对付这种小手段,她觉得自己其实特别地有心得?   夫妻俩的感情好,自然地,他自己就会对自家母亲刁难儿媳的做法看不过去。   虽然他也是孝顺孩子,可是孝顺并不代表是愚孝啊。那样的话,只怕是他自己,也要看不起自己了。   焦仲卿的做法其实一开始并不得法,他尝试了好多的法子,夸妻子能干的事儿他也做过几回,简直就是猪队友。反倒是让刘兰芝受到的刁难更多了。   那么,说妻子坏话的话他却是说不出来,在焦仲卿的眼中,刘兰芝简直就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一样,哪里会有什么不好之处呢?   最后,他去求教了好多人,这其中,自然就有自己的岳母,和母亲境遇差不多的刘氏。   刘氏也是寡妇出身,她也是一个人拉扯大了两个孩子。那么,岳母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心态来对待儿媳妇的呢?   刘母对于女儿的处境其实是有所了解的,不过女儿的性子她更加地明白,只怕亲家母被女儿气出个好歹来,所以每次女儿女婿回娘家的时候,她都会叮嘱,一定要好生地孝顺婆母。   这在焦仲卿的耳朵里,简直就快要将他感动坏了。岳母实在是太好了,有木有?   至于刘家大哥,大家有志一同地瞒着他,那个暴脾气的,要是知道自家妹子受到了刁难,谁知道他会做出些什么来?   刘家大哥现在就是自家妹子的脑残粉,刘兰芝说什么基本上就是什么了。   焦家算是官吏之家,这个经商啊之类的,一是并不便利,当然,没有人手也是其中的缘由之一。   刘兰芝不想日子过的苦巴巴的,自然就要从大哥这边儿想法子了。   刘家大哥可没有想太多,听了妹子的点拨,拿着母亲筹划出来的银钱,然后从小买卖开始,一边儿地摸清市场行情,一边儿地积累经验。   他不是笨蛋,没道理自家妹子那么聪慧,他就蠢成头猪了啊?   很快地,刘大哥就摸索出了些许的道道。官面上的事儿自然是由着焦仲卿去摆平的,下剩的,刘大哥自己的人脉关系就不是问题了。   所以,听到女婿吭哧了半天之后问出来的问题,刘母哈哈乐了半天,然后似乎是思索着什么,这个问题自家闺女也曾经问过,口中慢悠悠地道出了四个字。   “将心比心。”   焦仲卿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又似乎还在糊涂中。不过不管怎么样,他都有了些许的想头,还需要不停地尝试呢。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焦仲卿的宠妻之路悠长且险阻,不过他自己甘之如饴就是了。   焦仲卿打衙门里回来后,就发现了媳妇儿不在,老娘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小妹眼眶发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焦仲卿以为母亲病了,急急忙忙地要去请医者,可是被不愿意花钱的焦母给拦住了。   接着,就是一场哭诉大戏,焦母简直要嚎啕大哭了,儿媳竟然敢公然顶撞婆婆,这般不贤不孝的儿媳,留着做什么呢?   焦仲卿闻言,简直是大吃一惊,自己媳妇儿的脾气,他还能不知道了?   那般温柔懂礼,怎么可能会是母亲口中这个泼妇一般的女人?   瞅着儿子怀疑的目光,焦母觉得自己的心碎了。难不成,自己还会冤枉了那个女人不成?   儿子这般护着,到底是几个意思?   果然,最让人害怕的事儿发生了,有了媳妇忘了娘的事儿竟然发生在了自己儿子身上,这可如何是好呢?   “我还能骗你不成了?我是你母亲啊!”   焦母简直要被自家儿子给气死了,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自己一个做长辈的,还能说谎吗?   焦仲卿顿时呐言,不过对于家里发生的事儿,他还是心有疑惑的,妻子他是知道的,绝对不是那种骄纵之人啊。   “呃,娘最近很是嫌弃大嫂,说她败家啊,饭不好吃,油放的太多了,盐巴放的少了。针线活儿也不做,也不织布,总之差不多就是这些吧。”   焦家小妹有些后怕地告诉了自家大哥,家里发生的事儿,实在是她也吓坏了。   一向好脾气的大嫂发火起来竟然这般地可怕,实在是出乎意料啊。   不过,焦家小妹也觉得自家阿娘做的有些过了,要知道,嫂子的手艺,每天都吃的她快要吞掉舌头了。   焦仲卿听完之后,却是头疼了,也不过是些鸡毛蒜皮子的小事儿啊,怎么地,就能让两人闹到翻脸的地步呢?   不过确定了媳妇儿并没有大的过错之后,他倒是放心了许多。   现在要紧的就是赶紧地哄好了阿娘,然后去将媳妇儿接回来。   焦母现在要面对的就是家里的庶务了,之前她为了表示自己的大度,家里的事儿都交给了刘氏打理,她只是出声指点指点罢了。   可是现在,竟然要自己出动了。一大早地,她便起身了,去了厨下,被刘氏照顾习惯了,全家人一直用热水洗漱。   现在,自然也不例外的啊。   焦母也没啥心思做什么好吃的,所以,她也只是简单地做了汤饼,明明东西都是一模一样的,可是味道却是千差万别啊。   不管是小萝莉还是焦仲卿,尝了一口朝食后,有那么一瞬都是皱了眉头的。   当然了,这其中也包括焦母。   她自己还有些疑惑,自己的手艺退步了这么多?竟是有些无法下咽的感觉。   一时之间,她产生了浓浓地自我怀疑,还有那么点子的厌弃。   一家人是真的食不知味儿地吃完了朝食,然后,焦仲卿便去衙门了,留下了觉得家里越发空旷的焦母和焦家小妹。   “阿娘,大嫂明天会回来吗?她之前还答应我要教我结结子呢。”   “行了,小妹,你去习字吧,阿娘要去忙了。”   焦母对着闺女,还是没法子冷脸的,所以随口地就将她打发了。焦家小妹也知道阿娘心情不好,只好自己去了书房。   现在,家里有两个书房,一个是大哥的,一个是属于自己和大嫂的。   大嫂在这里,替自己布置了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桌子,自然了,一应的用具,也都是有的。   摊开了竹简,她开始练字。大嫂布置的任务,每天要练五篇大字。   而大嫂的字儿,都是让大哥啧啧称奇的,所以,焦家小妹也就以大嫂为目标了。   至于焦母,忙完了厨房之后,又开始收拾其他的屋子,之前看着刘氏很是轻松地就弄完了,然后带着小妹,做那些小孩子的把戏。   一阵子是蜜饯了,一阵子是什么酿酒的,总之,时间很是充足啊。   现在,到自己身上了,快要中午了,她才将将儿地收拾完家里。   想着儿子快要家来吃饭了,焦母迈着有些酸痛的腿脚,去了厨房。   午饭,自然也是食不知味儿的结束的。焦家小妹现在时时刻刻地想念着大嫂,也不知道大嫂这会儿在干嘛。   刘兰芝在干嘛呢?   话说闺女突然回家,还真是让刘家大吃了一惊,不过听说是回来住几天,散心一阵子,他们才算是半放下心来了。   为啥是半放心呢?自然是有缘故的,自家的闺女自己知道,从不是个娇气的,定然是受了什么委屈,这才回来的。   “妹子,是不是那个焦家小子欺负你了?”   刘兰芝的长兄是个性情暴躁之人,之前就不大看上自己这位文弱的妹夫。不过,阿娘同意,他又社么法子呢?   现在,小妹回娘家了,却不见那个小子,如何能不让他怀疑呢?   “哥,你瞎猜什么呢?我不过是回来看看阿娘和哥嫂罢了。”   刘兰芝微微摇头否认道。   虽然不知道这话的真假,可是瞅着刘兰芝的神色平和,他们也就没有再要追问下去了。   刘家大哥心中半信半疑,不过他还要出去做活儿呢,很快地,就走了。   刘兰芝的嫂子瞅着小姑子回来了,自然是知道她和婆婆有私房话要说,所以,就带着自己的小子回房了,然后留下了刘兰芝和刘母两人在堂屋。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阿娘,我想你了。”   刘兰芝神色不变,却很是依恋地依偎在刘氏的身边儿,道。   “说吧,你是我肠子里爬出来的,我还能不知道你的脾气了。到底怎么回事儿?是夫妻拌嘴了,还是和婆母小姑生了嫌隙?”   “阿娘,你是怎么和嫂子相处的啊?我瞧着你对嫂子并没有那么多的要求和苛责啊!”   刘兰芝确实是有些想不明白,自家阿娘也是寡妇啊,也是一手拉大了哥哥和自己,怎么地,阿娘就没有焦母那么多的麻烦事儿呢?   “也不过是将心比心罢了。都是从儿媳过来的,我如何会苛待你嫂子呢?再者,你也是嫁出去做人家的儿媳了,我自然更加地要好生地优待儿媳,也想着,让你婆母可以好生地对你啊!”   刘母虽然轻描淡写地说着,可是刘兰芝听的泪眼婆娑。   自家阿娘真好啊!   “怎么着?和你婆母生口角了?”   刘母摸摸女儿的头,问道。   “阿娘,我要是和离的话,你会养活我吗?”   没头没脑地,刘兰芝问道。   “胡说什么呢?婚姻大事,如何能这般轻忽地下了决定。若是女婿不好,那么你和离我倒是觉得有些道理,可不过是婆母的刁难罢了,你定然是没有用心经营,如若不然,哪里会和你婆母的关系这般地僵呢?”   刘母站在母亲的角度上,也是大概地能晓得亲家母的心思。她瞅着儿子和儿媳的感情好,虽然也觉得欣慰,可是心中的酸涩是无论如何地也消散不了的。   只是后来,等有了孙子孙女儿,她将感情都寄托在小一辈上,这才好了许多。   “再说了,你婆母身为长辈,说你两句,又有什么呢?你呀,还是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赶紧地给焦家生个孩子,这才是正经事儿呢。都成亲这许久了,你的肚子怎么还没动静?”   “阿娘,我这月的月事已经推迟十来天了,我最近的脾气也是暴躁的不行,所以躲回娘家来,放松几日。”   “这么说,你这是有了?”   “嗯,七七八八吧,我也不清楚。”   刘兰芝一副大咧咧的样子,对着刘母说道。   “唉,你这孩子,有身子的人了还这么不小心,要是有个意外,有你后悔的时候。”   小心地戳了戳闺女的脑门儿,然后赶紧地忙碌起来,让她好生地躺着,又打发了媳妇儿去请了村里的大夫过来。   这要是真的有了,自己的一颗心就真的是放下了啊。   “阿娘,你紧张啥?没怀上也没事儿啊,大不了以后再说呗。”   刘兰芝瞅着自家阿娘紧张兮兮地走来走去的,便打趣道。   “你这丫头,还是这么个性子,真是……”   刘母却是不忍苛责自己的闺女,然后,不时地向外面张望,也不知道医者什么时候来。   很快地,兰芝的大嫂就带着医者回来了,然后,医者自然是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刘兰芝果真怀孕了。   这下,刘家就一副喜气洋洋之态。傍晚,刘家大哥和焦仲卿联袂而来,望着大家喜洋洋的样子,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对于女婿对闺女的这份儿重视,刘母和刘家大哥都深表满意,依着他们的心思,自家兰芝那简直就是天下少有的。   瞅着女婿来了,刘母赶紧地说了这个好消息,   “女婿啊,兰芝是因为有身子了,所以,这才有些小脾气,偏劳你多多地包容了。”   “啊?啊!这是真的?”   瞅着焦仲卿一副不淡定的样子,刘兰芝很是不雅地翻翻白眼,正好儿地就让刘母给瞧了个正着。   立即地,刘兰芝的耳朵就不清净了,华夏的胎教,源远流长,孕妇不能口出恶言,不能做出不雅的举动,省的影响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最后,还是焦仲卿出面,解救了妻子。果然,刘兰芝投过去一抹感激之色。   瞧着她二人眉目传情的样子,刘家大哥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儿,不过也晓得,妹妹妹婿的感情好,这才是正理呢。   焦仲卿在刘家用过了晚膳之后,这才转身家去了。   至于刘兰芝,还是在刘家待着吧,等过两天,自己休沐日的时候,再接回去。   焦仲卿脚步轻快地回了家,瞧着儿子面带喜色,焦母很是有些疑惑,自然地,心中其实也是有数的,儿子只怕是去了刘家。   “阿娘,娘子她要在岳母家住上两天才回来,她有身孕了。”   “你说什么?”   之前还小有微词的焦母瞪大了眼睛,拉着儿子的衣袖问道。   “嗯,阿娘,娘子她有身孕了。儿子要当爹了!”   显然,这个消息让焦母震惊的同时,当然也欣喜异常了。   哪怕她再不喜欢刘氏,可是那肚子里的可是自己的宝贝孙子啊。   “好,好,好,我儿,焦家终于有后了,芝娘可好?”   看看,这就是孙子的威力啊!   焦母一下子亲切地称呼自家媳妇为芝娘,焦仲卿还有那么点子地不适应呢。   不过他也算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家媳妇这次算是有了依仗了,总算是拨开云雾见青天了。   “她一切都很好,只是暂时月份太小,并不大适合移动,所以,就暂时地在岳母家住上几天,待儿休沐日,便接回来。”   “好,好。不着急,一切都以她的身子为重。”   为了孙子,焦母表示,自己受些委屈,真的没啥,所以,她就很是大度地这般表示。   焦家小娘子听说了大嫂有了身孕的时候,虽然也欣喜自己即将有小侄子了,可是心里还是有些发酸,大嫂有了小侄子,是不是就不喜欢自己了?   小丫头顿时地就有了危机感!   可惜,刘兰芝没有回来,她想要确认一下大嫂的心思,也没法子,只好自己煎熬了。   刘兰芝在娘家那绝对叫一个舒服啊,那种随意劲儿绝对是不会在婆家产生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她开始嗜睡,刘母却是知道,这是正常的,所以,只是每天地做好吃的。   比如说鸡蛋,给闺女补身子。   比如说鸡汤,给外孙补补。   刘兰芝在焦仲卿接她来的时候简直要热泪盈眶了,简直就是非人的待遇和折磨啊。   虽然有了孩子之后是该好生地补补,可是自家阿娘简直就是将自己当成了猪一样喂养啊。   焦仲卿被自家老婆的这种热情唬了一跳,好在他一直都是淡定脸,所以,挑挑眉,然后扶着妻子上了马车。   回城路上,刘兰芝很是不争气地又一次地睡了过去。焦仲卿半搂半抱着,让她睡的更舒服一些。   面现温柔,这是自己的妻子,这是自己的孩子啊!   阿娘和妻子之间的矛盾他也是知道一些的,他也在私下极力地化解,希望一家人越来越和睦吧。   很快地,就到家了,焦母带着焦家小妹在门口等候,刘兰芝哪怕是知道婆母是因为自己肚子里的这块肉才会出来的,可是还是有那么点子的不好意思。   很快地,一家人便进屋了。之前的事儿,谁也没有提起,就当是没发生过?!   接下来的日子,刘兰芝除了做饭之外,剩下的家务都有焦母大包大揽地接了过去。   只是,饭菜上,她还是秉承着以往的传统,不仅是她自己吃的不痛快,受连累的还是下剩的几人。   所以刘兰芝便趁着自己还没有啥反应的时候,会下厨。不过一切的准备工作都是焦母准备好了的。   孕妇是不能拿刀动剪子之类的锐器的,哪怕是知道这些讲究没啥根据,可是刘兰芝也没有要反驳她的意思。   这个家,总算是和乐下来了。焦仲卿因为成了准爹,所以每天都是乐呵呵的傻样子。大家也都知道他家媳妇有了身子,所以,表示理解。   等刘兰芝生了儿子出来的时候,焦母简直乐坏了。一时半刻地都不想离开孙子。   而且,她还萌生了将孙子抱到自己屋子里养着的打算,不过,目前焦仲卿和刘兰芝并不知晓就是了。   刘兰芝的待产生涯很是无聊,过了三个月之后,她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小姑子出门去了。   虽然说是有很多的禁忌,可是胎坐稳了,自然是没有拘着不让出门的道理。   所以,对于刘兰芝想要出去走走逛逛的事儿,焦母并不是很情愿,可是看着她难得的小女儿之态。   焦母便心下一软,又前前后后地叮嘱了小妹好一阵子,这才在提心吊胆的担忧中,刘兰芝和焦家小妹出门了。   出来之后,发现天蓝蓝的,真好。   焦家小妹对于大嫂的这种情况已经算是习惯了,她也觉得大嫂好可怜,除了每天都要被逼着喝下去很多的东西外,动也不能动,走也不能走的,书也不能看,字儿也不能写。瞧着就觉得可怕。   好在嫂子是个能忍的,如若不然,她觉得只怕是要崩溃了。   刘兰芝出门去了,然后狠狠地发散了一回憋闷,这才觉得心里舒服了。   之前,焦仲卿做了那么多的工作,还不如一个孩子的作用大,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不过,婆婆的态度转变太大,一时之间,自己还真是有那么点子的招架不住呢。   不过,仔细地相处之后,刘兰芝发现了婆婆的一个特点,很容易脑补过头!   简直是让人无语了。   当然了,人带着偏见看待别人的时候,这个脑补过头倒是正常的。可惜,虽然能说服自己放开些,可是在孕期的刘兰芝小心眼儿发作,一点儿也没有要体谅婆婆的心思。   婆媳关系简直就是几千年来谁也没有琢磨透彻的悬疑命题,她实在是要钻牛角尖,那也不过是因为怀孕了,所以只是在犯傻而已!   刘兰芝逛街了一番,又去布店啊,绣房地转了一圈儿,小范围地采购了一番之后,这才带着焦家小妹去了点心铺子。   两人吃茶点歇脚儿,然后,妻奴的焦仲卿就出现了。接下来,焦家小妹表示,也只有大嫂才能忍受大哥这种黏黏腻腻的人。   不过,心中莫名地有些羡慕,她也渐大了,焦母已经开始四处地查访县城的好少年了。   嫁女不是说嫁就能嫁的,总归是要早早地筹谋才行呢。   焦仲卿的同僚们,刘家的往来中,总之,为了闺女,焦母觉得自己是真的花了大心思了。   当然了,那也是焦家的家底厚实,自家的闺女是个好的,她这才会心里踏实,所以这个要求么,自然而然地就提高了不少。   自家闺女会写字,自家闺女会画画,自家闺女厨艺精湛,自家闺女会谈箜篌,自家闺女……   不知不觉中,焦母从儿控过度到女控了!   刘兰芝觉得好可怕,真是不知道怎么会神发展到这种地步。   这也是因为焦母发现了,自家儿子虽然也很孝顺,可是儿子大了,总归不如闺女那般地贴心,也不会那么全心全意地依靠自己这个当娘的了。   焦母之前陷入了死胡同,觉得是儿媳挑拨的,现在吗,儿媳也是个好的,肚子里怀着的是他们焦家的金孙!自己也不是坏人啊,能怎么着呢?   只好将心思大部分地放在了闺女身上,好在焦家小妹果真是个十分地依恋母亲的好姑娘,让焦母的心肝肠儿都觉得熨帖极了。   刘兰芝回来之后,就开始翻腾衣柜了,找了自己的就里衣。   这个布料算是作为柔软的了,给自家孩子做小衣裳。   虽然不知道是男是女,可是这些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的。   焦母对于这个倒是觉得儿媳虽然年轻,可是该知道的还都知道,对于自己的亲家母,焦母倒是更加地佩服起来了。   教导处了这么一位女儿,自己的亲家母那就很不差了。   刘兰芝可是不知道,婆婆竟然还会敬佩自家阿娘。渐渐地,她的肚子就大了起来,一直平平顺顺的刘兰芝也开始了早上干呕的糟心事儿。   每天早上,蓬头垢面地醒来,先扒拉在床边,吐个干净,然后才能起床。   整个屋子里泛着的味道真是能把人给熏死了,可是,焦仲卿从来没有嫌弃过,都是他一手地伺候着刘兰芝漱口,然后替穿好衣裳,让她离开屋子。然后,通风换气。   刘兰芝觉得,这个男人,不管是在什么时候,都算是好男人一枚了。   好男人自然是很多人都能看到的,都能发现的。焦仲卿的受欢迎程度,很是夸张。   让刘兰芝大开眼界的是,隔壁邻居家的婶子每次看到焦仲卿,都是一副探照灯的样子。   当然了,每次也都会让焦仲卿落荒而逃。后面的刘兰芝在骄傲的同时,也笑的更加地没心没肺了。   隔壁婶子姓秦,有个闺女,和大美女罗敷撞名儿。当然了,这位秦姑娘的相貌,也不差。   现在,到了议亲的年纪了,秦家婶子虽然有了大致的人选,可是和焦仲卿相比,总是觉得有些差距。   可惜,焦家儿媳肚子都大了,实在是太晚了啊!   好男人,都是别人家的。   这个定律,简直就是千百年来都存着的啊。   秦罗敷对于阿娘夸赞的焦仲卿也曾见过,可是,她不喜欢这种白面书生。   她喜欢的是充满了阳刚气味的大英雄式的人物,所以,刘兰芝对于觉得欢乐的同时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都是邻里,这要是有什么狗血的事儿发生了,真是够让人头疼的了。   焦仲卿自己心中的忐忑和不安因为刘兰芝的产期越近,越发地严重。   很多时候,他都会半夜惊醒,然后看着熟睡中的妻子,这才觉得一颗心从嗓子口回到了胸膛里,这才会踏实下来。   对于他的这种紧张刘兰芝刚开始还会劝导一二,可是到了后来,就直接当看不见了。   真是的,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紧张个什么劲儿,这怀着孩子,大着肚子,腿抽筋,胃难受的是自己,难道不是吗?   简直就是深井冰!   等到刘兰芝快要进产房的时候,刘家的婴儿房已经布置的很完美了。   焦母对于儿媳每次出幺蛾子的事儿有些不高兴,可是为了自己的孙子,她还是满意这种作为的。   刘兰芝怀孕之后,家里就请了两个婆子,一个灶上的,一个伺候人的。   当然了,这个分工并没有很明确就是了。   等她半夜三更地破了羊水,要生的时候,真是吓的焦仲卿直接从床上跌倒了地上。   战战兢兢地点亮了油灯,好在产婆这几天就住在家里,要不然,焦仲卿觉得自己只怕是要吓死了。   焦母年纪大了,觉少,儿子那边儿有了动静,她很快地就听到了,然后,开始镇定自若地守在指挥人将刘兰芝送进了产房。   女人生孩子啊,就是那么一回事儿,不过媳妇儿是头胎,只怕要艰难一些。不过,也不怕,媳妇的身子很好,胎位也很正。   所以,肯定是母子平安的。   焦母的这份儿镇定倒是让焦仲卿也慢慢地冷静下来了。   生孩子,自然是漫长的很呐。   等孩子生下来的时候,焦仲卿觉得这一定是自己人生中最为漫长的一夜。   随着红彤彤的太阳跃了出来,焦家长孙的啼声也随之而出!   听着孩子的啼声,全身地疲惫似乎都因为这种疲惫消散不见。   产婆笑呵呵地说了句,   “大胖小子!”   然后焦母已经乐的见牙不见眼的了,实在是太好了。焦家有后了!   焦仲卿却是最先问的是自家娘子的状况,好在他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   “母子均安!”   这简直就是世界上最为动听的语言了!   刘兰芝因为太过疲累,然后很快地就睡了过去。焦母抱着大胖小子,特地地扯开了襁褓,看了一下那根喜人的小辣椒,心中更加地欢喜了。   “也不知道娘子什么时候醒过来,焦仲卿也瞅着自家儿子,然后问了一句。”   “只要身体不要紧,那就没问题的,她不过是累的睡了过去,你有操心这个的,还不如去厨房看着,我之前吩咐的鸡汤有没有炖好呢。”   焦母对着儿子的傻样翻了个白眼,然后说道。   “好,好。我这就去。”   焦仲卿带着一脸的傻笑,然后去了厨房。不过很快地,刘兰芝就醒了过来,她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一样,虽然梦中的那些事情都是历历在目,可是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呢。   焦仲卿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自家娘子这副怔愣的傻样子。   “醒了?饿不饿?厨房里有炖好的鸡汤,我去给你乘一碗过来?”   一连串地问题,可是刘兰芝似乎是没有听到一般,还是木木呆呆地望着焦仲卿。   “焦朗。”   红唇轻启,说的便是很久很久之前,两人新婚时,刘兰芝对于丈夫的称呼。   焦仲卿虽然觉得妻子有些奇怪,可是也因为各种地喜悦,因为体谅她产子的艰辛,这点儿怪异就被忽略过去了。   “是呀,我在的,孩子也很好,阿娘替我们看着呢。”   “孩子?那就好!”   刘兰芝问了一句之后,又接了一句。对于妻子这副样子,焦仲卿觉得特别的可爱,这样呆呆的样子,实在该画下来,然后等着日后取笑她才好呢。   焦仲卿心中这般地想着。   刘兰芝喝了小半碗的鸡汤之后,很快地就又睡了过去。这次,自己的梦境更加地清晰了。   然后,在梦中的刘兰芝流下了两行清泪,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只是觉得有些难过。   焦家的长孙小名太郎,大名的话,孩子还小,要等到周岁的时候,才能起呢。   这个名字,刘兰芝不止一次地,笑的东倒西歪的,实在是让焦家人,尤其是焦仲卿觉得莫名其妙!   不过,现在的刘兰芝,将自己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儿子身上,难免地就有些冷落自家丈夫。   焦仲卿起初也是疼孩子疼的不行,可是这么长久地下来,他就开始哀怨了。   夫妻俩的相处模式变化好大,他觉得好不适应!   不过,因为之前夫妻俩便约定好了,两人之间,没有隐瞒,有什么事儿,都要说出来,两个人一起商量着来。   所以,在听到焦仲卿的抱怨的时候,刘兰芝还有那么点子的不习惯,长长的睫毛掩下了复杂的心绪,然后再抬起头来,就是一副取笑的模样,   “怎么着?堂堂一个大老爷们儿,还和自家儿子争宠,你羞也不羞?”   “才不是和小屁孩儿吃醋呢,娘子,你是不是太过冷落我了?那个臭小子,成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的,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听着焦仲卿的抱怨,刘兰芝笑呵呵地接受了他的意见。   夫妻俩的关系倒是更加地好了,这就好了。儿子还小,自然是一家子的关注点,这是应该的。   所以,焦仲卿抱怨了两句之后,也加入了宠孩子的行列中。   不过,好在,他们也不过是在孩子小的时候才无所顾忌地宠着,等孩子开始学步之后,就开始慢慢地教导规矩了。   虽然时间还早,可是潜移默化,孩子以后才不会累,这样才好呢。   对于儿媳的教育方式,焦母虽然觉得有些孙子太过辛苦了些,可惜,不管是儿子还是闺女,都占在刘氏的那边儿,她自然就是势单力薄,没法子反对就是了。   很快地,焦母就忙起了自家闺女的下聘之事,倒也没有时间诟病儿媳的教育方式了。   不过焦太郎很是黏着自家祖母,倒是让焦母的心里好受了许多。   刘兰芝有了孩子之后,对于家里的态度,似乎是包容了许多。   焦母有了孙子,对于二媳妇的挑剔也少了很多,外加上有女儿婚事的折腾,时间更加少了。   家里算是彻底地进入了和平时期,焦仲卿的官儿当的也是不温不火的。   最后,也不过是个主簿罢了,不过,他自己很是满意,想着娇妻爱子,人生算是圆满了。   别无他求!   刘兰芝的这一辈子,自然是过的平和温暖,孩子孝顺,丈夫疼爱。只是,还是有些遗憾的,不过,人生本就不是完满的,不是吗?   ☆、第44章 大家族的主妇   方思思在生下焦太郎之后,便离开了那个世界,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都是些鸡毛蒜皮子的小事儿,可是和一个老太太斗来斗去的,她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许妈妈可是冷傲之人,从来不会刁难儿媳的,所以,对于婆媳关系,她一直都是听别人说罢了。   自己真正面对的时候,还真是觉得很不对劲儿。不过,这次的任务总体上来说,都让人觉得很不对呢。   方思思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程瑞就上门了。接过了方思思手中的祝福丹,自然地也听到了她的疑问。   程瑞的身子略微地一僵,任务出了一点子岔子,没想到,方思思去了是另一个部门的任务:女主逆袭部,她竟然也会发现,这可真是……   “这是机密,你还没有权限知道。”   方思思本来已经是因着头皮,鼓着勇气说的,被他这么硬邦邦地解释了一下,然后勇气就像是漏气的皮球一样,很快地散光光了。   “程先生,那我先告辞了。”   方思思带着几分尴尬,然后就离开了公司,之前和儿子定好了的。   可惜,这次,去了婆婆处,竟然遇上了许佳铭和马佳佳。   方思思想要无视人家,躲过去的。可惜,她没有争雄之心,并不代表马佳佳没有啊。   “思思,我怀孕了,马上就要和佳铭成亲了,希望到时候你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瞧着方思思面无表情的样子,马佳佳捂嘴一笑,然后带着几分懊恼,道,   “瞧我,应该给你寄请柬的,你现在住哪儿啊?能把你的地址留下?”   “马佳佳,像你这么厚脸皮的女人,其实我觉得真的很少见。你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我算是诚心请教,如果你愿意分享经验的话,我会付你咨询费的。”   许妈妈竟然被前儿媳的这种冷幽默给逗乐了,许妈妈的这声儿笑显得特别的突兀,让本来就面色发青的马佳佳更加地尴尬了。   许佳铭似乎是没看到两个女人之间的硝烟一样,垂头划着手机……   方思思实在是觉得没意思的很,这种女人,自己和她计较真是降低了自己的格调啊。   不过,要是她真的不识趣,还要来招惹自己的话,现在的方思思表示,自己不介意给对方一点颜色瞧瞧。   她带着自家萌萌哒的儿子出了门,回去自己的工作室了。   既是工作室也是家的地方。   她做了一桌子自己和许睿爱吃的菜,好生地犒赏了两人一顿,这才带着儿子比赛钓鱼。   虽然方思思是成年人,可是在玩游戏方面,那简直就是完败自家儿子!所以说,手残是种病,得治!   可惜,方思思已经手残重症患者了,她早已弃疗很久了。   许睿许是觉得赢的太容易了,所以撇撇嘴,不要玩了。   将钓鱼平台收起来之后,方思思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被一个小破孩儿给鄙视了?   嗷呜,自己的智商虽然不高,可生活阅历总比儿子强点吧?有些忿忿地方思思采取了报复行动!   将儿子压倒在地板上,然后开始挠痒痒,然后母子俩闹成了一团。   听着儿子的笑声,方思思只觉得之前的那点郁气都消散不见了。   就算他们要结婚了,又有孩子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和自己,和睿睿有什么关系呢?   她现在赚的钱,并没有什么大的花销。最后,这些,都是自己儿子的,并不需要那个男人的东西。   当然了,这个事情的决定权其实并不在自己的手上就是了。   也许等到儿子长大之后,看不上许佳铭的财产呢?许是许佳铭那家伙,压根儿就不会让儿子继承财产呢,总之,这一切,都充满了变数,谁也不知道明天是怎么样的。   方思思扔下了自己的胡思乱想之后,然后就开始享受自己和儿子的假期了,总归,父母的陪伴才是最好的礼物?   当然了,这个前提是衣食无忧!   许睿正好儿地就在这个范围内,母子俩的小日子过的惬意极了。   许睿许是觉得自己许久没有吃到妈妈的手艺了,所以,妈妈做的饭格外地好吃。   方思思对他的这个说法嗤之以鼻,自己的手艺本来就很好,臭小子竟然还敢嫌弃,真是讨打。   许睿因为出身,因为家变,所以比同龄的孩子都早熟许多,所以,自家妈妈平等地对待他的事儿让小家伙儿的格外地满意就是了。   一周的时间,过的很快,当然了,通过了许妈妈,马佳佳还是将自己胜利的成果展示会的结婚请柬让人快递了过来。   方思思看过之后就扔着不去理会了,她觉得吧,这个马佳佳简直就是花样作死小能手,真是不知所谓!   让自己去参加的婚礼,但是不去搅局,若是以前的自己,许是可以做到,黯然失色地望着闺蜜和前夫的相亲相爱。   可惜,现在的自己,只怕能想法子毁了马佳佳一心期盼了许久的婚礼。   #论一百零八种毁掉前夫和小三婚礼的方法#   还真当自己是软柿子啊!   方思思嘲讽地想道,不过很快,她的心绪就被自家儿子牵着走了。   结束了假期之后,许睿继续地回到了奶奶那边儿上学,而方思思,则开始了自己的下一场疯狂之旅。   可惜,这次的人物,实在是个让人很不讨喜的人物——贾王氏。   你想的没错,就是宝玉的母亲,红楼同人中各种刁难女主黛玉的恶毒二舅母。   接受了贾王氏的记忆之后,发现她现在处于一个极为关键的时候,出场就死了的贾珠病的快要挂了的时候。   作为母亲,竟然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如何地能不让贾王氏心酸呢?   然后,她就因为太医的诊断而晕过去了。再次醒来的,便是方思思了。   贾王氏的心愿:让自家大儿子活下去。   这个任务第一次地让方思思生出了共鸣,若是许睿有个好歹,和自己的性命比起来,她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儿子的性命。   这是作为母亲的本能啊!   当然了,对于丈夫,其实在贾王氏的心思里,丈夫其实并不渣!   可惜,方思思却是看不顺眼这位性子据说很是端方的家伙,教导孩子也不会教导,一味地靠着高压,也恼不得孩子扛不住这个压力。   总之,先不管其他了,先想法子救下贾珠再说吧。   “来人”。   想好了自己的前路的方思思慢慢地张开了眼睛,淡淡地唤道。   “太太,您总算是醒过来,可实在是让奴婢担忧死了!”   一个略微地带着几分叽叽喳喳的聒噪之音传进了耳朵里,刺的方思思有些不舒服,然后那婆子望着她眉头轻皱,便有些讪讪然。   不过,也没有太过紧张,她身为太太的陪嫁丫头,现在么,自然是太太身边儿的第一得意人。   那么,这位的身份则是呼之欲出——周瑞家的。   方思思对于原主的心思真是有些拿捏不住,倒也不大要紧,总之,主子是什么样儿的,下人就是什么样儿的,这话是很有道理的。   方思思在周瑞家的伺候下,穿好了衣服,梳头洗漱之后,便轻声道,   “大爷这会子如何了?”   “呃,奴婢不知,太太晕过去之后,奴婢便一直地守在这里,大爷院子里也没有人过来禀报,应该是稳定的吧。”   周瑞家的一点儿也不想沾上大爷那边儿的事儿,大爷的状况,大家都心知肚明,难不成,要自己撞上太太的怒火,当替罪羊吗?   “倒是劳累你了。”   方思思从铜镜里望着自己身后的周瑞家的,眼神锐利,周瑞家的只觉得遍体生寒,一时之间,那些狡辩之词,尽皆憋在喉间。   “行了,没有下次,要是有下次,你就不用在我跟前伺候了。”   方思思淡淡地敲打了两句,又听了周瑞家的诚惶诚恐地请罪之后,这才盯了她几句,才算是放过了她。   贾府的奴才奸猾,还真是不假。   “好了,去大爷院子里。”   贾珠本就是心病,外加上虚不受补。现在,只能慢慢地调养,自然地,首要的任务就是解开他的心结。   方思思对此倒是有些着急,她并不擅长做思想工作。   可是,为了儿子,她也只能勉力一试了。   到了贾珠的院子之后,看着瘦的快成一把骨头的李纨,方思思的神色复杂。   “你也要好好儿地保重自己的身子,若不然,只怕珠儿没什么事儿,你就先要累倒了。”   “太太,媳妇儿没事儿。”   一时之间,李纨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婆婆的和颜悦色。要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婆婆几乎每次都是明里暗里地对自己挑刺。   李纨也只能没白没黑地照顾丈夫,希翼他能好起来。丈夫是自己的天啊,要是他没了,自己就要守寡一辈子了。   他们成婚,将将儿半年而已。   “嗯,那你先下去吧!我陪着珠儿说会儿话。”   方思思发现李纨的受宠若惊,也知道这些事儿只能慢慢来,然后,就淡淡地吩咐道。   李纨自然是称是,然后带着自己的丫鬟下去了,一起同行的,还有贾珠的两个房里人。   对此,方思思很是不解,这儿子都成这副德行了,房里放人,是几个意思?   难不成,是想要替贾珠留后?   摇摇头,想不通的事儿就先不想了,然后,抬脚地进了贾珠的屋子。   床上躺着一个面色有些稚嫩的年轻人,才十八岁的贾珠,面色青灰,少了生机,而且,只怕他本人也心存死志,所以看起来,显得更加地灰败了。   “不过是一次科举而已,你就这百般地想不明白,折腾老太太,折腾老爷和我,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太太……”   贾珠闻言,诚惶诚恐起来,太太这是指责自己不孝呢。是啊,不过是一次科举罢了,可是,家里的境况哪怕母亲身为当家太太,可也不能完全地了解。   他又何必让母亲知道这些污糟的事儿呢?   “那么,你想要挣个科举出身是为了什么?恩荫入仕的人家不少,而且,也有做到了大学士地步的,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要挣命地挣个正牌子的出身呢?”   似是没有看到他更加颓丧的面色一般,方思思继续地道。   “我不过是,不过是……”贾珠喃喃地,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个什么。   “你不过是想要挽大厦于将倾,是不是?”   方思思倒是很是顺口地就接话道。贾珠闻言,一脸地震惊之色,母亲一个内宅妇人,而且还不识字儿,如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想知道我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是想要否认我的话是不对的?”   “太太,儿子,儿子不敢。”   “是呀,你是不敢,你这个不孝子,哪里还有什么不敢的呢?”   “太太,儿子惶恐!”   “你呀,先想着如何地养好自己的身子吧,哪怕是大厦将倾,可是还有一句话,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还有一句话,欲速则不达!”   “是,谨遵太太的吩咐!”   不管如何,经过了母亲开导的贾珠觉得自己全身轻松了不少。   是呀,总归,这个家里,还是有一个明白人的,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生身之母。   对于贾珠来说,这个实在是至关重要的。   “好了,你好生地修养吧,我先回去了,切莫多思多想,你若是为此失了性命,那么这个府里,只怕真的是彻底地完蛋了。”   “嗯,太太,孩儿知道了。”   贾珠很是认真地应下了此事,他本就是个孝顺孩子,现在,压在心头的大石头也被方思思几句话就搬开了,浑身觉得轻松了不少。   不过,他只要想着贾府的现状,还是忍不住地摇头苦笑,想要改变,何其难啊!   不过现在,许是因为有了奔头,他反倒是生出了几分渴求来。   自己要活下去,只有活着了,才能有机会啊!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王君效老太医对于贾府的这位大少爷的恢复啧啧称奇。   实在是奇哉怪也,这位少爷的身子也好的太快了些,当然了,许多的事儿都不能以常理揣摩,这位哥儿身上多了一份求生之意,这只怕是他身子便好的最大缘故。   王君效身为太医,这个医术自然是不差的,食补加上药疗,针灸,药浴,总归是百般手段下来。   贾珠的病情总算是好了许多,现在,他已经能被人搀扶着下地走几步了。   这在三月前,简直就是不敢想的!   阖府上下,简直喜气洋洋,大爷好起来了,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儿啊。   方思思在这三月中,也摸透了贾府的大事小情。不过,很多的事儿只能徐徐图之。   最要紧的就是,先要将自己的身边料理干净才好呢。方思思对于自己身边的丫鬟、婆子,管事儿都一一地排查了一遍,然后照着各自的性子,能力,然后做出了安排。   至于之前替原主料理过私密事儿的奴才们,只不过是书信一封,让人送去了娘家,王子腾虽然纳闷儿妹子的做法,不过对于她的这点儿要求,那自然是照办不误的。   很快地,那些人就去了该去的地方了。   方思思装起了鸵鸟,压根儿就没想过那些人的下场是什么。   方思思理顺了自己的亲近人之后,然后又提拔了几个新人,比如金钏玉钏儿姐妹,虽然这两个姑娘虽然年纪不大,可是性子倒也算是稳重。   至于其他的,慢慢再提就是了,至于周瑞家的,这个人,倒是个棘手的,知道的秘密太多,可实在是算是个猪队友。   可是,原主一向倚为心腹,没有好的借口,一时之间,还真是不好打发。   反倒是这个周瑞家的,实在是算的上有几分小聪明,对于自家主子的心思,把握的可实在是精妙的很,所以,方思思有了点子的异动,她就加紧了尾巴,让方思思一时之间,倒是找不到借口处置她。   现在,自己的院子里波动略微地有些大,方思思也只好憋着气,放过了她。   不过,她相信,总会有机会的,她一点儿也不着急!   贾珠的身子好了之后,贾政便恢复了之前的作息,他和王氏算是老夫老妻了,所以,激情啥的,早已不在。外加上王氏的相貌虽然好,可平日里总是端着,让贾政也没有多大的兴致。   有个更加地鲜活的赵氏,还有个解语花一般的周氏,贾政的日子不要太好。   方思思对于他宠着谁,和谁过夜的事儿倒是一点儿也不在乎,倒是正好儿地替自己接触了麻烦。   而且,贾政对于内宅的事儿是一概不管的,也从来不会替方思思添乱,这让方思思倒是有那么几分地喜欢贾政了。   而且,更让方思思满意的是,就算贾政再怎么胡来,他这一辈子,都绝对不会有孩子了,什么玫瑰花啊,假宝玉啊,猥琐小子之类的,都不会出现了,真是让人觉得省心省事啊。   前途一片美好!   方思思的小日子也是越发地舒服起来了,当然了,除了要好生地奉承婆婆外!   哪怕是自己快要当祖母了,可是还是要在每顿饭的时候,站在婆婆的身后,伺候她用饭。   暴发户出身的贾府特别地将就礼仪,就怕别人说自己是泥腿子,所以,哪怕是到了第三代了,可是这个规矩礼仪的还是这般。   只是苦了自己啊!   贾母是个精明的,对于老二媳妇这阵子的各种动作自然是不动声色地都看在了眼里。不过因为不关自己的事儿,而且也看不大明白儿媳的心思,所以,这位就按捺不动,想要等着她自己露出马脚来。   方思思也从来没有敢小瞧过这位从重孙媳妇儿到老封君的婆婆,简直拿出了自己宫斗的段数,各种地来应对贾母的刁难。   可惜,她竟然能不动声色,不闻不问,倒是让方思思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了、   不过能和睦相处,她还真是巴不得呢。   所以,贾府更加地和睦了,对于李纨来说,有了两月的身孕,丈夫的身子也渐渐地好了起来,婆婆现在对自己也是和颜悦色的,这日子,简直就是一场梦一样,让人觉得各种地不真实。   贾珠也发现了妻子的恍惚,便问起了其中的缘故,孕期智商直接降至三成不到的李纨便将自己的感悟告诉了丈夫。   说完之后,看着贾珠平静到诡异的面色,这才心生忐忑,自己真是傻透了!   “你呀,就会胡思乱想,太太之前只是因为我的身子不争气才迁怒罢了,现在,我的身子好了,太太自然是恢复了之前的性子。你是不知道,太太只是这几年才收敛了性子,之前的太太那也是个爽利的性子,你看看凤大妹妹的样子,也能想象一二。据说,琏儿媳妇儿的性子和太太的像了七八成呢。”   “啊!”李纨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惊悚的消息一般,惊呼一声,然后很快地掩住了自己的嘴巴。   实在是想象不能,凤妹妹的性子放在自家婆婆的身上,真是让人各种地惊悚啊!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我听太太说了,你有了身子,自然容易多想,现在要紧的就是好生地养好你的身子,至于鸾仪和沣佩两个,她们要是想要外嫁,那就是安排她们就爱出去,不想嫁,想要守着的话,那就随她们去吧。我今儿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以后啊,就守着你一个人过,咱们和儿子一起,亲亲密密地,没有外人,你道可好?”   “大爷,我何德何能呢?”   李纨一副感动的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虽然心中是不会尽信的,可是这一刻,她还是觉得感动非常!   贾珠似乎也知道她是不会立即就信的,这个,只要交给时间就知道了。   他的身体虽然没问题了,可是一个体弱的名声自然是留了下来,然后又了这个完美的理由,他相信,祖母是不会不体谅自己的身体的。   至于自家母亲,她是绝对不会为难自己的儿子的。   这一点,贾珠心知肚明!   鸾仪和沣佩两个自然是不会离开贾府的,嫁出去?这话说的可真是可怕,她们是家生子儿,从小长在这里,离开了贾府,可要怎么活呢?   还有就是,她们一直地伺候着自家大爷,自然是晓得他最是个温柔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因为大奶奶的几句话,就冷对自己呢?   所以,为了自己的心思,她们自然是留在了贾珠的院子里,王氏对于她们的这个决定,有些遗憾,不过倒也能理解。   家生子儿的选择,最好的就是成为姨娘,这样才能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贾府的事儿过的还算平顺,可是很快地,就又有另一件事儿,晴天霹雳一般地让方思思懵了。   元春,竟然要进宫了!   而且是小选进宫,作为后宫第一人的方思思自然是明白这个小选进宫是个什么意思的。   那就是个宫女儿出身啊!   自家闺女的一生就要埋葬在那残酷地后宫了,这如何地能忍呢?   方思思只要想着半月之后,元春就要被送进宫去了,心塞的不行!   但是方思思隐隐地也觉得有些不对,似乎自己比以前显得更加地热血了一些,也不知道哪里不对。   这次的任务也是诡异的很,自己其实走的是虐渣的路线,这种养孩子、拯救的的事情虽然自己并不介意,可是自己热血过头了,似乎不是一件好事儿?   可惜,暂时,她还真是无法眼睁睁地望着一个还没绽放的孩子就这般硬生生地去了那种地方,然后熬成什么不伦不类的贤德妃,最后就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是如何能阻止她入宫,可又是另一个技术性的事儿了。   做出了送女儿进宫的事儿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元春才几岁的时候,贾府就有了这个打算,所以,贾母还特地请了两个宫嬷嬷来教导元春,其中一位的来头,大到了哪怕是贾母也要毕恭毕敬的地步。   这个难度,可想而知!   哪怕她不过是指点了元春几个月罢了,可是这也已经很不容易了。   现在,自己竟然想要阻止女儿入宫,方思思用脚指头也能知道自己所要经受的阻力是多可怕。   一切,都要有过硬的说词才行呢。也许,从外部入手比较容易。   这个时候,大概,只有自家大哥才能自己唯一的指望了。可是要怎么说动王子腾呢?   这又是个技术性的问题了,而且,就算自己能说通王子腾,可是身为内宅妇人的王氏,如何解释自己有这么长远的眼光呢?   而且,自己一个队友都没有,不,不对,也许自己还是有一个的。   贾珠。   贾珠虽然秋闱没过,可是作为家族的重点培养对象,他的话,还是有些作用的。   可是也没有重要到动摇家族方向的地步,可是,总还是要试试的,不是吗?   贾府的掌家人是贾母,所以,只要搞定了老太太,就搞定了一切。   所以,有些坐卧不安了几天之后,方思思就使人将贾珠叫了过来。   虽然贾府没规矩的很,可是不是现在。果然,身为楠竹,是有光环的。   贾珠对于母亲使金钏儿来请他过去的事儿有些摸不着头脑,虽然能看出来母亲这阵子有些心事重重的,可是她不说,他身为儿子,其实还真是不大好问的,所以,就只能这么僵着了。   现在,母亲既然特意让人来请自己,那肯定就是有要紧事儿商量了。   贾珠放下了手中的书之后,立即地往荣禧堂的偏院去了。   是呀,二房现在已经搬到了荣禧堂的偏院了,真是让方思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太太,儿子给太太问安了。”   和这个时代大多数的母子一样,贾珠和贾王氏的关系就是这般,恭敬有余,亲近不足。   方思思自己心里倒是满意的,贾珠好歹也成年了,自己也没比他大多少,所以,要真是特别地亲近的话,还真是别扭的不行。   “好了,坐吧,母子之间,哪儿那么多的讲究?”   方思思假嗔道。   “……”   贾珠也没有回话,只是带着微笑,算是应了。   丫鬟上了茶点之后,便很有眼色地退了下去。贾府的饮食习惯和方思思的习惯倒也差不多了。   可是重盐重油的食物吃太多了,对身体不大好,所以,她借着贾珠生病的时机,稍稍地改变了一下府上的饮食。   小有改变而已,不过贾母那里的菜品还是照着她的习惯来的。   年纪大了的人比较执拗,也没必要在这种小事儿上面闹的彼此都不开心。   和贾珠其实她也没有那么多话要说的,所以,就直接地开门见山了。   “我不想让大丫头进宫了,珠儿你有什么法子吗?”   “什么?”   贾珠一脸震惊地望着自家太太一脸“中午吃什么”的态度,这样的事情,岂是能随随便便改变的,太太到底是在想什么啊?   “嗯,咱们都知道,元儿进宫是为了什么,可是寄托在女子身上的荣华,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所以,珠儿你有什么法子让元儿别进宫吗?”   “太太,这个,只怕老太太和老爷是不会答应的。”   母亲一针见血地指了出来,贾珠自然也觉得悲.可惜,依着他的能力,还不足以改变家族的决定。   而且,还有王家那头。   当初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自家舅舅是同意的。   所以,现在,要怎么办   “咱们若是能说通你舅舅,那么事情就成了一大半儿,是不是?”   方思思继续地提议道。   “可是太太,当初就是舅舅提出这个想法的,而且还是太太向舅舅争取过来名额的。王家当初提出的人选是凤丫头。”   “呃……”方思思直接地就噎住了,不上不下的,憋的难受!   这简直就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这似乎就是个死胡同了。   “而且,妹妹为此,已经准备了快要十年了,太太,现在说要放弃,您觉得妹妹会怎么想呢?”   “呃,这倒也是,那怎么办?”   “太太,如若不然,妹妹还是照样进宫,然后咱们再想别的法子,让她早日出宫?”   “那也不行,等出宫,元儿年纪大了,到时候,难不成要委屈你妹妹去做个继室吗?”   方思思表示了反对。   现在,母子俩就又一次地进了死胡同了。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方思思渐渐地就有些烦躁起来了。   贾珠似乎也是发现了这一点,可是他也没有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这一刻,他就有些恼恨自己不够强大了!   母子俩商量了好半天,然后还是没有什么好办法,然后,不欢而散。   方思思有些食不甘味,可是不试试,她还真的是有许多的不甘心了。   这不过是她的某些毛病犯了而已!   固执的让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元春这个时候其实算是比较清闲了,就剩下最后的半个月了,该要学习的,都已经烂熟于心。该要准备的,自然也是按着进度地准备着。   大家对于她,也是极为地迁就,哪怕是一向冷脸的大伯母,也时不时地露出几分让人瞅着难受的“慈爱”面孔来。   对于这位上不了台面的大伯母,心高气傲的元春一向是看不上的。   堂堂的国公府,有这样一位太太,实在是跌份儿的很。   之前她想不明白老太太为何要为大伯定这么一位继室了,可是现在的元春,自然是清楚明白。   日后这个国公府,就是二房的天下,也只有这样,自己进宫之后,家族才会全力地支持自己。   不顾是钱财上还是人脉上。   祖母虽然是皇上的保姆嬷嬷出身,可是祖父可是军功赫赫,外加上皇帝重情,她相信,自己进宫之后,分配到太子宫里,那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的。   再者说了,自己的舅舅王子腾也是深得帝心,太子若是不拉拢宠信自己,简直就不可能啊。   是的,这就是贾府和王家定下的策略。至于史家嘛,现在和贾府远了不少。   薛家,不过是一介商家而已,空有钱财罢了。   哪怕是自己的姨母是薛家的当家太太,可是在元春的心里,还是有些瞧不上薛家的。   这几天,母亲和大哥的不对劲儿她也有几分耳闻。不过,元春没有什么要探究的心思,左不过是为了自己进宫的事儿罢了。   然后,在花园子里闲逛的元春又一次地遇上了那位不大讨喜的大伯母。   小户出身的大伯母!   只是,人家是长辈,她虽然还有些拿捏,可是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的。   “元儿见过大伯母。”   元春柔柔地见了礼,刑氏也知道元春马上要进宫了,日后只怕是要一飞从天了。   很是看不上二房卖女求荣的事儿,况且,进宫的这种事儿不应该是大房的女儿才更有资格吗?   不过,想着才三岁就已经怯懦的迎春,刑氏只能暗地里撇嘴了。   她嫁进来也没几年,还想着有自己的亲生孩子呢,对庶女也是从来不放在心上的。   “大侄女儿,你也出来逛园子啊?要我说啊,很该时常地出来走走才对呢……”   然后巴拉巴拉地,说了个没完。   元春还不能走,只能忍受着她的聒噪。不过眉头微皱,还是表达了主人的不悦。   这个时候,巨变突生,好生生地刑氏,竟然在众目睽睽下,晕了过去。   这下子,除了元春外,身边儿伺候的下人们都慌了神……   ☆、第45章 当家主母的落魄生活   方思思这两天因为忙着元春的事儿,所以深思有些恍惚,伺候婆婆的时候,就时常地有些走神,贾母自然是看在了眼里,对于这种心不诚的孝顺,她是不屑领的。   所以,贾母就冷脸下来,将不在状态的方思思给打发了。   方思思虽然面上有些诚惶诚恐,可是心里不以为然,然后就告退了出来!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后,她躺了下来,然后使个小丫头给自己捶腿,她躺在榻上,本是闭目养神的,可是不大一阵子,竟然睡了过去。   小丫头听着太太的呼吸均匀,也知道她睡着了,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替主子盖好锦被之后,这才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方思思只觉得这一觉睡的可真是舒服啊,然后,醒过来的时候,她惊悚地发现,自己竟然又穿越了!   因为这个房间,不是王氏的!   虽然心中有些慌张,可是她还是紧紧地攥着被子,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屋子里没人!   还好,还好!   方思思冷静下来之后,开始接受原主的记忆。可惜,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里竟然还是红楼的世界,刑氏啥的,真是让人纠结糟心死了!   不过,刑氏的任务倒是让方思思觉得这个世界终于正常了。   这才对嘛,自己走的是虐渣路线,而不是圣母拯救路线啊!   明天,女主林姑娘就要进府了。   这么一想,她顿时觉得沸腾起来了,才女林姑娘就要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就是不知道她和唐婉比起来,到底谁更加地有才就是了。   这么一想,她倒是冷静下来了,才女神马的,自己又不是没见过。   不过是个六七岁的小萝莉罢了,有什么好看的!哼,自己还是赶紧地完成任务吧。   刑氏的要求:虐老爷,虐老太太,虐王氏。成为名副其实地女主人。   看到最后,她觉得有些怪怪的,毕竟,自己还是做了一阵子的王氏的。   这个别扭劲儿啊,真是太为难自己了。   “来人!”   虽然这么想着,可是既然是任务,她自然是要想法子完成了。   起身之后,想着,自己的怪力好久都没有派上用场了,说不定这次,自己就又有可以大展拳脚的地方了?   可惜,她出声唤人,竟然无人应答。   “来人!”   又是一次,方思思已经自己披着外衣,下床了。外面仍旧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这简直就是岂有此理了!   哪怕刑氏地位尴尬,可是身为堂堂的国公府的一品夫人,下人竟然怠慢如斯,简直不能忍!   方思思迈步到门口,两个磕着瓜子儿闲聊的丫鬟这才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地,道,   “咦,太太醒了?醒了怎么不知道唤人呢”   方思思简直气乐了,合着,这是自己的错儿了?自己刚刚喊了三两声儿,这两丫头若说她们没听到,谁信?   方思思眼神锐利地盯着之前说话的那位,并不说话。许是因为太太今天太过古怪了,竟然有股子让人发寒的气质在,两个丫鬟不大一阵子,就觉得全身发凉,额头上的冷汗汩汩地往下流。   方思思却是没看到一般,继续地盯着那丫鬟。那丫鬟终于承受不住这种气势,然后双腿一软,就跪倒在地,   “太太,奴婢知错了,求您饶了贱婢这一遭儿吧。”   她跪下了,一块儿的那位自然是一同地跪下了,不过没有请罪的意思就是了。   方思思自然是看到了她低头瞬间不以为然地撇嘴!   “啪”   “啊——”   那丫鬟杀猪一样的尖利叫声响彻了整个院子,很快地,就有一大堆人过来了。   这其中,自然是少不了刑氏的陪嫁心腹婆子王善保家的。   “哎唷,我的好太太,这可是怎么了呢?是不是又是哪个丫鬟淘气,惹着您了,您呀,可千万别气,看我怎么收拾这些小、骚、蹄子!”   说着话儿地,王善保家的就伸出了双手,麻利儿地将袖子往上一捋,然后,手脚麻利地给了地上的那两个丫头一人一巴掌。   “太太,这丫鬟到底怎么了呢?”   打完了人之后,王善保家的才带着几分谄媚的问道。   方思思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然后说道,   “我如何能知道丫鬟的事儿呢?刚睡醒来,这些小蹄子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要口茶吃,也没个人在身边儿。可我走了出来,这丫鬟就杀猪一般地吼了出来,谁知道呢?”   “太太,太太,您捏断了我的胳膊!”   那丫鬟已经疼的小脸儿发白了,然后带着哭腔和隐藏地有些深的恨意,对着众人道。   “哈,你小、贱、人,竟然还敢污蔑主子了?这可真是作死哟!”   众人自然是觉得这丫鬟说话也太不靠谱了些,哪怕说个太太打了她一巴掌,踹了她几下子,大家还会觉得靠谱些。   捏碎了胳膊,这丫头不会是风魔了吧?   果然,大家一脸“你病的不轻”的表情望着那丫鬟,实在是让她憋屈死了,然后,她的视线就转向了之前和自己在一起的同伴。   可惜,那丫鬟这会子吓的快要尿裤子了,还哪里会为了她作证呢?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太太,奴婢知错了,你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喔?是吗?知错了?错在了哪里?”   依旧是个这副漫不经心的语调,可是这会子早有精明的已经明白过来了,这个大太太,果真是不同了。   大家心下一惊,看着方思思的眼神就有些不对了。不过方思思倒是没有发现一般,在王善保家的服侍下,悠哉悠哉地开始喝茶了。   两个丫鬟早已唬的面无人色,至于其他的,来看热闹的,也许还有“真心”来关心大太太的,都有些讪讪然。   当然了,心中的悔恨却是怎么地也是压制不下去了。真是不该来看热闹啊!   今天,只怕是将自己给搭上了。有眼色不仅没往前凑,反而往后退却了几步。   可惜,这个有眼色的下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一下子,那两个丫鬟身边围着的就散了个精光。   大家带着几分惶恐地想要溜掉,可惜,一向想要作妖的方思思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就是了。   众人只觉得那声音虽然依旧是淡描淡写,可是如同轰轰滚雷一般在众人的头顶飘过,   “怎么?主子没让退下,这奴才就可以无视主子,直接走了?”   “主子恕罪,奴婢是厨房的帮工,这会子,只怕是到了准备晚膳的时候了,奴婢也该回去了。”   “喔?原来是柳家的啊,我记得你有个女儿在宝玉院子里,小丫头叫红玉还是什么的,果然,这宝玉的人自然是可以不将我这个当伯娘的放在眼里了。好了,你走吧。”   “大太太,奴婢错了,求您饶了奴婢这一遭儿吧。”   这样大的罪名扣下来了,哪怕她今天走脱了,只怕太太也是不会饶了自己的。   柳家的心中的悔意可想而知,自己不过是来大房这边儿串串门子罢了,怎么就遇上了这种倒霉事儿?   果然都是些奸猾的,并不诡辩,只是求饶,倒是没意思的很。   “行了,不相干的就退下吧,大房的奴才都留下!”   方思思大手一挥,直接地让人走了。这般地神转折,下面跪着的人还有些不相信,情不自禁地抬起了头,可是,与上面的大太太对视一眼,那双无悲无喜的眼睛直刺的人冷汗直流。   很快地,就有不相干的四五人退开了,下剩的,就都是刑氏院子里伺候的,今儿只怕是谁也走不了了。   事儿大条了,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大家去想二太太和老太太求救了。   当然了这个可能性,只怕是不大就是了。   地上的青石板,哪怕是天暖暖的,可是跪的久了,还是让人觉得膝盖难受的慌。更遑论现在这个时日了!   所以,就有几位自以为主子注意不到后排的自己,轻轻地挪了一下,方思思才不管她们怎么挪呢。   可是不管如何,他们今天都要跪在这儿,这肯定是没法子的了。   方思思的茶点吃喝完了,觉得心情舒服了。这才将视线放在了跪在院子里的下人身上。   心情好,她瞅着这些人也没那么可恶了,来日方长,慢慢再来吧。   甜食,果然是有治愈功能的!   方思思心满意足地让丫鬟们散了,之前的那个胳膊断了丫鬟早已忍不住疼痛,昏死了过去。   至于会不会有人请大夫医治,方思思却是不担心,哪怕这些下人们不会像那几位“副小姐”一样能请到太医,可大夫其实还是能请的起的。   不过,很快地,方思思这里大发雷霆,整治奴才的消息就风一般地传遍了东西两府。   两府的下人经常都是互通有无的,自然是传的神乎邪乎的,大家虽然半点儿也不相信,可是暗暗下决心,日后见到大太太,一定要小心谨慎许多才好呢。   可别糊里糊涂地就将自己给搭进去!   大家的心思其实都差不多,方思思陡然发现,自己的威望似乎又上了一个台阶。不过是半日的功夫罢了。   果然,这个人啊,就是欺软怕硬的生物!   傍晚时分,到了自己该去那边儿“昏省”的时候了,方思思看着这些人将好好儿的一个人给打扮的老气的不像话,直接无语了。   不过,那满头的首饰算怎么回事儿?   方思思可不想戴着这些重的要死的东西,要是万一脖子断了,可怎么好?   “行了,就这样吧。”   看着镜中端庄大气之人,方思思很是满意地点头了。乘上黑油大车,然后去了那边儿。   瞅着贾府的格局,真是让人觉得好笑的很,贾赦这个大老爷,这种消极的抵抗,倒也能产生逗人一笑的效果。   不过,只要有这个心思,将来的事儿许是好办许多?   虽然这个距离不近,可是也不远啊。很快地,就听着王善保家的声音,   “太太,咱们到了,下车吧。”   “嗯,好。”   贾府的园子虽然看着富丽堂皇,可是稍微地有些小家子气,别说是和皇室的相比了,哪怕是曾经富察氏的园子,都要比这个大气好多。   “大太太来了,老太太刚刚都问了两遍呢。”   作为老太太身边儿的第一大丫头,鸳鸯自然是很会说话的,方思思也很是欣赏这个丫鬟。   可惜,这位眼底的鄙夷对象若不是自己的话,那就更让她欣赏了。   这种吃了一口,发现了半只虫子的心情直接地让方思思没了好心情,而且,简直要糟糕透了。   然后,方思思也收起了自己嘴边礼仪性地微笑,绕过了鸳鸯,然后转身进了贾母的荣禧堂。   老太太似乎刚刚和几个小丫鬟在抹骨牌,所以,桌子还散乱着些零钱铜子儿的。   “儿媳给老太太问安了。”   “起吧,我听说咱们府上的大太太今儿可算是威风了,竟然和丫鬟奴婢的过不去了。”   贾母本不过是敲打几句,省的老大媳妇再做出来些让失体的事。   可惜,她遇上了刚刚被人鄙视了的方思思。   “不敢应了老太太这话,不过是丫鬟奴婢淘气,总要敲打几句的,若不然,乱了规矩,丢了府上的面子,儿媳可是担不起这个罪名。”   屋子里的下人们恨不得赶紧地将自己的耳朵捂上,退了出去。可惜,没有主子的发话,谁也不敢动就是了。   “是吗?我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你又何必这般较真儿呢?淘气的就直接地打发出去算了,可别淘神了。”   “儿媳听老太太的吩咐就是了。”   两人你来我往,好半天,热闹的很。老太太觉得讲那些丫鬟都送走,简直就是砍断了老大媳妇的人脉,也算是给了她教训。   方思思却是无所谓,这些人是刑氏的助力?这怎么可能?   瞧瞧刑氏混的惨样儿,哪怕是人脉,那也不过是些猪队友罢了。   至于自己有没有人用,她一点儿也不担心!   接下来的晚饭,贾母就用的有些不是滋味儿,哪怕厨房上的都是她平日里爱吃的,尤其是拿到茄鳖,可是吃到了贾母的嘴里,却是没了往日里的滋味儿。   早早地吃了几口,然后就挥手让两个儿媳,两个孙媳都一起地散了。   王熙凤对于刑氏这个婆婆,那基本上就是面子情也不大有的,将婆婆送上了黑油大车之后,她便很快地就带着平儿去了二太太处。   姑侄俩嘀嘀咕咕些什么,就是谁也不知道的了。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刑氏也不理会老爷今儿是在书房喝醉和了丫鬟鬼混还是在那个通房的屋子里喝醉了鬼混。   她倒是忘了,其实贾赦是个大孝子,晨昏定省的规矩自然是做的足足的。   直接吩咐人替自己去了首饰,换了轻便的家常衣裳,然后吃饭。   她快要饿死了,这种伺候婆婆用饭的变态规矩也只有贾府贯彻的这么彻底,实在是让人觉得糟心的不行。   碧粳米饭,野鸡崽子汤,外加上几道时蔬,方思思表示,这个饭菜倒是符合自己胃口的很。   看来白天的那顿威风耍了之后,还是好处多多的。这不,自己只是吩咐了一声要吃的清淡些,这些菜肴可不就特别地符合自己的胃口?   吃好了之后,她挥手让人下去了,然后自己一个人在屋里消食,想着自己下一步的策略。   原主想要当个名副其实的将军夫人,这个难度,在方思思看来,其实不大,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到了该就寝的时候了,她披上一头刚刚擦干的头发倚在引枕上,翻着两本话本子。   算是睡前故事了。   所有的话本子其实都是差不多的,这个差不多针对的是内宅妇人的,都是些惩恶扬善,要么就是男人左拥右抱,女人和平相处的故事罢了。   打发时间的,求的不就是放松吗?可读性强就是了。方思思看着穷酸书生和相府小姐的故事,很是欢乐。   她只是想起了薛平贵的凄惨下场罢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便是女主要进府的日子了,方思思倒是小有期盼,风华绝代的林姑娘就要来了啊。   无端地,身边儿伺候的人就觉得自家主子今天的心情很好,大家算是长舒了一口气,只要心情好,那就好了。   “喔,昨儿忘了说了,老太太吩咐了,那些淘气的下人,就没必要留在咱们府上了,一会儿让人叫了人牙子来,将我院子里的那些奴才,都使人领走吧。”   “喔,奴婢知道了!啊!太太,您说的是,都领走?”   “是呀,不过不是我说的,是老太太吩咐的,连同他们的父母,姻亲地,一块儿打发出去吧。咱们府上也不是待人刻薄的,不要他们的卖身银子,只吩咐人牙子领走就行了。”   “是,奴婢记下了。”   王善保家的真是半点儿犹豫也没有,就应了。方思思倒是不奇怪她为何能得了刑氏心腹的位置了。   “王善保家的,我警告你一句,可千万别在里面作妖,否则的话,你也走吧。”   方思思的话虽然不大,可是还是让王善保家的觉得冷汗涟涟。   “太太,奴婢绝对不会的,您尽管放心吧。”   “嗯,那就最好了,否则……”   否则怎么样王善保家的可是不敢发问,至于新提拔上来的两个丫鬟,自然就更加地不敢问了。   王善保家的办事手脚倒是利落,很快地,就有人牙子上门了,然后,整个院子里就有了哭泣声,那些想要哭嚎的,直接地就被人堵了嘴,拉走了。   “你们想好了啊,这次可是老太太发话的,要不是太太求情,只怕你们的去处比现在还要好些呢。想要嚎 ,就继续。”   王善保家的几乎就带着一份趾高气扬的味道,扯着嗓子在说话了。   方思思对她的小心思不置可否,不过也知道,身边儿有这么一个婆子,很多时候,事儿就好办许多了。   人牙子前脚儿地带走了这些人,林姑娘后脚儿地就到了。   听了小丫鬟的传话,说是老太太让大太太过去呢。方思思听了,点点头,然后使人给那小丫头抓了一把大钱,算是跑路费了。   大太太吝啬的名声简直全京城都知道了,小丫头也实在是没想到,会从大太太这里得到赏钱,惊讶地眼睛瞪的老大,方思思觉得有趣的很。   对着她微微一笑,唬的这个年岁不大的小丫鬟后腿了两步,慌乱中又踩着了裙子,差点儿就将自己给绊倒了。   这下子,她的小脸儿通红,方思思则是很不厚道地哈哈大笑了。   主子没有生气,大家也不好喝一个小丫头计较,王善保家的就挥手使她下去了。   方思思笑够了之后,这才心情愉悦地打扮上妆,又一次地乘着黑油大车,去了那边儿。   等她到了屋里的时候,就发现已经是人声鼎沸了,也不知道王熙凤说了什么,总之,屋里屋外地,都笑嘻嘻的。   好不欢乐!   这种交际人才合该进外交部啊,放在贾府,实在是浪费了。   进屋先是给老太太请安,然后就是王氏啊,李氏,小王氏,几个丫头,给大太太问安了。   这之后,才是黛玉在王熙凤的陪伴下,过来给大舅母请安。   “行了,可怜见的,凤丫头,快将你妹妹扶起来吧,这身子也太瘦了些,只怕是你淘气没好生吃饭吧?这样可不行,不吃饭,以后会长不高的!”   方思思一边儿地说笑着,一边儿地从自己的手上褪下了一个碧透的玉镯子,交给了黛玉。   小姑娘还小呢,这样的镯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戴上,不过是表个心意罢了。   黛玉虽然年岁不大,可是这眼力可不差,自然是能看出来这个手镯的不凡来。   当然了,屋里的诸位,都是火眼金睛,只是一时间诧异大太太的大方罢了。   唯有贾母,表示满意,老大媳妇敲打敲打,还是很不错的。   不过相信,老太太很快就要笑不出来了。   黛玉看了一眼外祖母,看着她点头了,这才将镯子收了起来。   她的小动作,自然是瞒不过屋里人的。   之后,方思思还真是见识了“月钱发了没?”“布料找着了没?合该找出两匹来,给你妹妹做衣裳”的事件。   她做过一阵子的王氏,倒也知道她和贾敏的过节,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小气。   只能呵呵了。   黛玉拜见了外祖母,两位舅母,两位表嫂,三位表姐妹。   接下来,自然是要去拜见两位舅舅了。方思思也不想和这些人闲坐在这里奉承贾母。   所以就带着黛玉往自己的那边儿走,黛玉虽然也诧异,可是小姑娘很是谨慎地没有出声发问。方思思也不解释,只是随处地指点,府中的风景,要么就是这个院子时谁住的,哪儿是做什么用的。   而且,还特别地说了几句,“这个院子啊,就是你母亲出嫁前的院子,只怕老太太是想让你住进去的,不过老人家年纪大了,只怕是有些触景深情,玉儿丫头若是想要住进去,那就直接地和老太太说就是了。”   “外甥女多谢大舅母的指点了。”   说了,她就是个心思敏感的小丫头罢了。   “可别客气,你是来做客的,你父亲也又往府里送了你的花销来,所以,尽管地怎么样舒服怎么地住着吧。”   这些有深意的话让黛玉一惊,不过很快地就收敛了自己的心绪,然后轻声应下了。   至于贾赦不见黛玉的事儿,刑氏表示,她才不管呢,总归那是他的外甥女儿,不见就不见吧。   打发了黛玉小丫头去了二房那边儿之后,方思思就去休息了。   这内宅的事儿,还真是让人糟心,成天地你来我往,就没个消停的时候,时间久了,还真是让人觉得烦心的不行。   不过,方思思不大在乎就是了。接下来,贾母和王氏要忙着对付小丫头黛玉了,她也有时间来折腾贾赦了。   她相信,贾赦的好日子这次,是真的要来了。这个愚孝没用的家伙,要是用好了,那就是利剑一把啊!   不过,这个前提就是自己能有本事将他打服了,打怕了才行呢。   将自己手中的茶杯捏成碎末之后,方思思表示,武力在手,天下我有!   呃,她真的没有往逗比路上走!      ☆、第46章 大家主母的落魄生活   贾赦大老爷的日子过的精彩极了,他自己觉得自己真的可以算是人生赢家了。   当然是忽略掉母亲的偏心啊,府里的大权旁落后的精彩。   有无数花不完的钱财,有无数漂亮的丫鬟想要爬上自己的床,这是高富帅的典型人生啊。   至于什么外甥女的到来,贾赦表示,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罢了,见不见的,也没什么。   所以,傍晚,听人说太太请老爷过去一趟的时候,贾赦带着几分不耐烦地打发了前来传话的丫鬟。   可惜,接下来,一个接着一个,这人,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贾赦只以为刑氏要疯了,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作死的事儿。   其实,刑氏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贾赦对于刑氏全心全意地依靠自己,巴结自己的做法还是颇为满意的。   可谁知,刑氏竟然还会有这么不开眼的时候,拉着三五丫鬟想做些什么贾氏大老爷,被这一个一个的前来传话来的丫鬟给败光了兴致。   所以,他很是痛快地起身了,倒是想要探究一番。   府上的这位大太太,到底想要干什么。如果没有正事儿的话,他会让刑氏知道打扰自己的下场的。   这样low的争宠手段,也就刑氏还会用!   贾赦来的时候,带着一腔怒火。女人啊,还是会看眼色比较好。遇上刑氏这么一个,有时候,他还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女人啊,还是柔顺些子比较好。   贾赦气忡忡地进了刑氏的屋子,却发现连个伺候的丫头都没有,刑氏斜倚在榻上,气势惊人,一时之间,贾赦到嘴边的质问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来了,坐吧!”   刑氏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地说道。贾赦回神过来,乐了。   别怀疑,这是被气的。   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怎么那么地碍眼呢?还有,那漫不经心地语气,怎么那么地让人觉得膈应和恼火呢?   “你脑子没坏了吧?爷来了,竟然也不使人上茶?”   这夫妻俩的关系,那就是刑氏不断地扒拉着老爷的关系。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了,让大老爷不满意了。   “想要喝茶,桌子上有茶有杯,自己动手吧。不过我今儿使人请你来,并不是找你来喝茶的。”   刑氏似乎没发现贾赦的怒火一般,对着贾赦道。   “那么你找爷来,是为了什么?”   贾赦觉得自己怒到极点,反而冷静下来了。他倒是想知道,这个刑氏,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儿。   “想要做什么?为了什么?不过是想要救你这蠢货一条命罢了!”   刑氏毫不留情地嘲讽道。贾赦觉得自己若是现在还能忍着,那就真的不是男人了!   “刑氏,你是皮痒痒了是吧?小心爷的拳头。胆敢嘲讽爷?你要是觉得日子过的舒坦,不想做这个大太太,就退位让贤吧。”   刑氏在府上活的战战兢兢的,一向紧紧地扒拉着自己的那点儿小银子,有时候,看的贾赦是各种地欢乐和好笑。   岂不知,他和刑氏俩本质上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   “你以为我乐意做这个窝囊废一样的大老爷的太太吗?哼!瞧你那点儿出息,哪怕是个空架子的将军府,你也当不了家,真不知道你成天美滋滋,得意洋洋个什么劲儿!”   贾赦使劲地将自己手中的茶杯扔了过去,早有准备的刑氏直直地攥在了手里,然后,贾赦傻眼了。   自己刚刚是喝多了所以出现幻觉了?   可惜,并不是啊,地上的那堆粉末哪怕是他擦了几次眼睛,都在哪里呢?   这副下巴要掉下来的没出息样儿让刑氏冷笑了一声,当然,也唤回了贾赦的心神。   “呀,你这女人,真是一天不打,难不成要翻天了?”   恼羞成怒的贾大老爷觉得,自己有必要好生地教训这个女人一通,让她知道知道好歹才行呢。   他还动手呢,刑氏就已经忍不住了,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有家暴的男人,刑氏的记忆中,不乏贾赦在老太太那里受了气之后的拳打脚踢!   现在,报仇的机会来了!   刑氏眼中的跃跃欲试看的贾赦一怔,这个刑氏,不会是傻了吧?要么是被什么脏东西给附身了吧?如若不然,哪里有人会因为要挨打就兴奋的?   刑氏是不知道大老爷心中的所思所想,要不然,大老爷的这场单方面的挨揍,只怕是更加地凄惨一些呢。   “噼里啪啦”   一拳接着一拳,拳拳见肉,刑氏现在算是很有揍人的技巧了,所以,尽是找软肉多的地方打,疼但是不会留下什么伤痕的。   贾赦刚开始还硬撑着,不过很快地,他就“哎唷哎唷”地出声了。   刚想张嘴唤人,刑氏眼明手快地就抽出一块儿帕子,将嘴给堵上了。   两刻钟之后,刑氏累的全身快要脱力了,这才放过了已经快要晕死过去的大老爷。   这个女人,她是魔鬼啊!   大老爷面带委屈地想到,可惜,这个表情实在是雷的刑氏一身地冷汗。   这个身体,实在是太弱了,才坚持了不到两刻钟。刑氏有些不是很满意地皱眉。   “好了,你回去歇着吧,等明天,你清醒了再来找我。”   刑氏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好人啊,这个将军府,哪怕是完全掌控了,那也是贾赦的啊,真是可惜了。   “哼!”   贾赦倒是也不敢说表的,在这个妖妇极具震慑的目光下,他也只敢冷哼一声,然后手脚并用,爬了几步,然后,这才慢慢地利用桌凳,站了起来。   抚了抚皱皱巴巴的衣衫,然后一瘸一拐的出去了。   门外地小厮看着大老爷出来了,灰头土脸的模样,也不敢触霉头,小心地将大老爷送回了书房。   然后,哪怕是大老爷最为宠爱的秋桐和嫣红两个过来,守门的小厮也不敢放进去。   大老爷可是吩咐了,今天要是谁敢放了别人进去,自己就等着被卖到矿上吧。   两个小厮自然是知道自家大老爷深井冰的性子,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大家还是收敛着点儿吧。   就不知道大老爷和大太太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竟然弄的大老爷成了这副鬼样子!   贾赦回到书房之后,第一时间,就叫了水,将自己泡在热水里,他就知道,那死女人是不会留下破绽的,果不然,身上一点儿伤口都没有。   不过,谁家不会备着点儿跌打损伤的药呢?贾府这种武将世家,这个跌打药,那自然更是顶级的。   贾赦洗漱之后,替自己上了药,然后,就躺在床上,开始胡思乱想了。   刑氏,她果然不是刑氏了。也不知道这个精怪附身到刑氏身上,想要做些什么。   不会是想要采阳补阴吧?   大老爷只要想到这个可能,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这是应该的,恁是谁,再知道自己有性命之忧的情况下,也是无法淡定的啊!   好在刑氏不知道大老爷的脑洞大开,如若不然,再赏他一顿才好呢。   大老爷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可是,真的是觉得好可怕啊!   一整晚地,大老爷都是不时地从噩梦中惊醒,然后,再睡着,再惊醒!   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第二天一早,贾赦就醒了,带着两个浓黑的大眼圈儿,去给贾母请安。   正在用早膳的贾母对于老大的鬼样子实在是看不下去。   “老大媳妇儿,你还是该多劝着你家老爷些子,一味地纵着他胡来,身子都掏空了,将来可怎么办?”   “媳妇儿知道了。”   刑氏并没有辩解,只是低眉顺目地应下了。前面的贾赦回头看了一眼刑氏,没发现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要不是自己身上还发疼,他只怕会觉得昨儿的事儿,就是一场梦而已。   这样想着,他的心头就颇为地沉重,只怕这个精怪,所图不小啊。   早请安,晚汇报!   呃,虽然有些不贴切,可也差不多了。表过贤孝之后,贾赦便和刑氏俩回去了。   若是之前,刑氏是会留在这里,奉承老太太的,可是,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   “说吧,你想要什么?钱财还是人,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可是有一点,你不能祸害府上!”   两人刚刚落座,下人奉上茶点退出去之后,贾赦就迫不及待地开腔了。   “呵,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   刑氏被贾赦的脑洞给逗乐了,还真是好笑,要是自己有所图谋的话,依着他的那点儿手段,想要护住贾府,还真是不够看呢。   “你这人,虽然你手段高明,可我也不惧你就是了。”   贾赦硬着头皮,顶了一句。   “我不过是一觉醒来,多了点东西罢了,怎么,你不会觉得我是被什么精怪附身了吧?”   只要想到这个可能,刑氏就乐的哈哈大笑,然后形象全无。   不过,她这个样子,倒是让贾赦莫名地就舒了一口气,只要不是精怪,那就好,那就好。   “呃,不会是那个能把杯子捏碎的能力吧?”   贾赦带着几分希翼地问道。   “嗯,看不出来,你还真聪明,就是这个。力大无穷!”   刑氏很是欢乐地告诉了贾赦,看着他一个猥琐男露出了几分可怜相,觉得是各种地欢乐啊。   贾赦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个大大的杯具了,现在更加是前途无亮了。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刑氏很快地就收起了自己脸上的欢乐,对着贾赦道,   “你难不成是真的想要眼睁睁地看着二房霸占了大房的一切吗?”   “这不是老太太做主的吗?我能有什么办法?”   对于老太太的偏心,贾赦那真是各种痛心啊,可是真的没法子,那是老太太啊,一个孝字压下来,自己也只有屈服后退的了。   “老太太,老太太,你满口都是老太太,又不是没断奶的稚子,怎么恁的没出息?”   刑氏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吼道。   “那是我的生身之母!”   贾赦也毫不留情地回了一句,虽然也是有些害怕她的拳头,可是面对人家诋毁贾母的时候,他还是硬着头皮,回了一句。   刑氏觉得这人虽然哪儿哪儿都不可取,可是这个孝顺这一点,还算不错。   不过,愚孝,就不可取了。   “那么偏心的老太太,你就算再多孝顺,她也不会看你一眼的,你越是堕落没用,老太太越是会偏疼二房,然后到时候,你的爵位,只怕是落到宝玉头上了。”   “这怎么可能?爵位可是皇家决定的,再说了,上面还有祖宗规矩呢。”   贾赦闻言一愣,随即反驳道。   “怎么不可能?你看看,琏儿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和王氏成婚也以五载,膝下不过是一个大姐儿罢了。若是琏儿无后,你倒是说说,这个爵位该谁承继?”   “琏儿还年轻呢,孩子总会有的,着急什么”   虽然心中也着急,可是贾赦还是忍不住地回了一句。   “我只怕你等不到那一天了。你瞧瞧小王氏的那个拼命劲儿,你觉得她是将琏儿的子嗣看的重,还是将管家丫鬟的差事看的重?”   “胡说什么呢?怎么就是管家丫鬟了?”   “一个库房钥匙都没摸到,说她是个管家丫鬟,我还高看她了,不过是个傻子罢了。王氏倒是打的一手的好算盘。娘家侄女儿管家,可是钥匙掌在她手里,这个偌大的国公府,只怕早就被王氏给掏空了这才哄着小王氏接手了吧!”   刑氏冷嘲道。   “这不会吧?怎么可能呢?府上虽然这些年并不是很宽裕,可是还真是没到这个地步吧?”   “怎么不可能?你还不知道吧?金陵啊,京城好几处的田庄地铺已经易主了,而且还是金陵薛家和王家接手的,你说说,这个说明了什么?”   有了王氏记忆这个大杀器,刑氏表示,真是各种地欢乐啊。   “你可别胡说,金陵的那可是祖产,再怎么短视,王氏也不会卖祖产的。”   虽然觉得心里没底,可是贾赦还是辩驳了一句。   “不信你去查啊,京郊的那个百顷的庄子,现在是在王家人的手上,你去瞧瞧,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好,那我先去查查,不管怎么样,我觉得一家子人,还是不要胡乱猜疑地好。这些话,你也别到处乱说。”   “我知道了。”   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罢了,既然贾赦想要给贾府诸人留点面皮,刑氏也不会就立时地扒光了。   很多事儿,自己就是个幕后操控的,还是先让贾赦认清楚事实了才好办呢。   贾赦虽然人品差,也没啥大本事,可是小本事,小机灵,还真是有那么几分的。   所以,他倒是很快地就查到了,那个庄子,还真不在王家人的手上。   不过是王家人转手的!   虽然和刑氏说的有所偏差,可是贾赦也知道,刑氏说的是对的。   很快地,他就顺水摸到了冷子兴的古董铺子,然后,发现了好多属于贾府府库的东西。   贾赦心中的郁气也算是越结越多了,他自己最爱的就是把玩这些东西,眼力价自然是不差。   更何况,自家的东西,他如何能不认识呢?有好几次,他眼馋,想要从库房弄到自己屋里去赏玩赏玩,都被自家母亲毫不留情地给拍了回去,贾赦只要想起这个,都觉得心酸的不行。   现在,他竟然在奴才家的铺子里,见到了自家的东西,不得不说,这是个极大的讽刺啊!   “大老爷,您这是瞧上了这两样东西?我这就给您送家去?”   冷子兴自己心里也有些发怵,他现在很是后悔,怎么一时地没有将这个东西运去南方呢,真是夭寿啊。   “嗯,我瞧着这个玩意儿有些眼熟,我记得,我们府上也有一个差不多的。倒是不用了,我回去,去找找我们府上的就行了。”   冷子兴的自制力还算不错,一脸谄笑地送走了神色不明地贾赦,然后立即地带着那两样东西,乘船南下了。   可惜,他刚刚出了京城,还没到通州呢,就被人给摁住了。   贾赦对于这个小人,那简直要恨死了。他可是王氏心腹的女婿,知道的,肯定不少。   所以,忍着心头火,将这个家伙,弄到了自己的隐秘基地来。   然后,刑氏提供了小黑屋审讯*。至于效果吗?看着冷子兴快要疯了一般地往外吐露自己知道的不知道的东西,就知道了。   贾赦看着记录下来的供词,冷哼一声,二房还真是觉得把府里当成了二房的了。   只要自己这个大老爷一天还没死,那么,他们就休想。   可是下一步,要怎么做呢?依着他的意思,肯定是将这些东西甩到自己那个端方的好弟弟脸上,然后看他如何地诡辩。   可惜,这样不行啊。   所以,贾赦很是老实地带着那沓子供词回来见刑氏来了。   刑氏看了之后,一一地王氏的记忆对比,可是,好多的东西还是对不上。   她也不知道是王氏的记忆有问题还是冷子兴在说瞎话了,总之,不过是狗咬狗的事儿罢了。   “还不错,不过就凭这些,想要扳倒二房,将他们从这个府上赶出去,还不够。”   “是呀,我也觉得不够,老太太是不会答应的。”   贾赦倒是有自知之明,回神过来,又有几分颓丧地道。   “那就继续找证据,找到了让二房不能翻身的证据好了。”   刑氏鼓励道。   “呃,要是没有呢?”   “怎么可能没有?王氏在外面放印子钱的事儿谁不知道啊,不过是碍于她用的是你的帖子,所以大家不敢说话就是了。”   “什么?放印子钱?用的我的帖子?”   “是呀,这有什么问题吗?”   看着贾赦一脸地震怒,刑氏带着几分迷茫地问道。   “当然有问题了,这个事儿,是谁出面的,要是能抓到证据,二房不足为惧。”   “是周瑞家的,不过还有一个,是二老爷身边的清客,具体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刑氏很是不负责任地将贾政也拉下水了。   “那好办,只要他动,咱们总有机会抓住的。”   “不过现在,王氏已经收手了,是小王氏接手的,琏儿身边儿的那个旺儿两口子在负责。”   然后,默默地捅了一刀。看着贾赦面色难看,刑氏很是不厚道地笑了。   贾赦就算是再怎么纨绔不上进,可是大家族出来的,真就没几个真的是蠢的不可救药的。   “我现在,就去找琏儿,这个事儿要是处理不好,琏儿的一辈子就搭进去了。”   “嗯,你瞧着办吧。”   刑氏表示,自己只是管放火,至于灭火啥的,谁管呢?   实在是不关自己的事儿啊!   现在,她的日子过的不要太好。贾府的奴才,因为头前儿的发作,对着自己这个大太太,那可真是毕恭毕敬的。   她自己也算是选择了低调,让贾赦有更多的时间来调查这个府上的烂事儿。   当然了,若是不用花那么多的时间来服侍婆婆的话,那么刑氏表示,自己的日子会过的更好的。   婆婆这种生物,还真是莫名其妙的很,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一阵子,贾母瞧着大儿媳是各种地不顺眼,就使这种小手段来磋磨自己。   虽然不至于伤筋动骨的,可是时间长了,还是让人觉得憋屈和烦闷。   刑氏觉得自己应该给贾母找点儿事情做了,省的她成天地盯着自己,真是让人火大的佷。   所以,去东府赏花之后,宝玉和袭人成就好事儿的时候,就被人摁倒,抓了个现场。   刑氏明晃晃的笑脸儿和鄙夷让贾母和王氏差点儿气的要吐血了。   然后,刑氏就被贾母打发回去了。婆媳俩开始处理宝玉被小贱、蹄、子勾搭的事儿。   尤其这个袭人可是贾母放在宝玉身边儿,又渐渐地得到了王氏信任的人啊。   两人都恨的牙痒痒!   宝玉才多大点子,这要是伤了身子,日后有个三长两短地,可要她们怎么活哟?   袭人白着一张脸,挂着两行清泪,然后跪在地上,一声不吭。   宝玉其实也害怕啊,可是这个袭人是自己的女人,他觉得自己还是要维护着的。   “老太太、太太,是儿子勉强袭人的,求老太太、太太千万别怪罪他。”   宝玉穿着小衣,然后跪在床上替在地上的袭人求情。袭人闻言,飞快地抬头望了一眼宝玉。   自己的选择,果然没错。宝玉就是个至情至性,懂得疼人的。   袭人以后的道行也许深的让人瞧不出来,可是现在吗   竟然还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和宝玉眉来眼去,想要勾搭宝玉,实在是该死!   贾母的眼皮子一跳一跳的,强压着自己心头的怒火,这个丫头,只怕是心大不能留了。   实在是可惜了。   “宝玉,你是不是该去念书了?我记得你老爷这两日要考校你的功课呢?”   贾母的话就像是给宝玉按上了紧箍咒一样,让他快速地穿好了衣裳,然后去书房了。   至于袭人,他相信,老太太和太太都是最为良善之人,自己最喜欢袭人,肯定没事儿的。   ☆、第47章 大家主母的落魄生活2   是呀,没事儿,当然是没事儿了。   宝玉最后得到的消息就是袭人被她哥哥给赎出去了。人家本来就是好人家的闺女,不过是因为家境不好,这才卖了闺女,现在,家里情况好转了,闺女自然是要输回去了。   这个情况,倒是和袭人一直炫耀的能对的上。宝玉虽然有些失落袭人这么快就丢下自己走人了,可是很快地,也就丢下了现在不知道在哪儿的袭人,陷入了其他少女的包围中。总归,府里比袭人温柔漂亮的丫鬟多的是。   更遑论,还有个天生面善的林妹妹呢!   黛玉听了大舅母之言,所以提出了想要住在母亲出嫁前的院子里。   贾母虽然借口没有收拾出来,等着过些日子,天气暖和了再说。   可是架不住她有个猪队友的儿子啊,更何况是听人点拨过的贾赦。   他现在,一边忙着收集扳倒二房的证据,一边儿地不遗余力地和自家老娘添堵作对,看着她不高兴。贾赦觉得自己圆满了。   既然老太太想将宝玉和林家丫头凑成一对儿,他就偏偏不让她如愿。   听说黛玉想住进贾敏的院子里,贾赦表示,冬天了又怎么了,又不开工动土的,不过是洒扫之类的活计。   偌大的国公府,难道几个下人也没有了?   既然那边儿没下人了,那么大房就友情赞助几个呗。   不过这个执行的人选,就不能是刑氏了,没得找打啊!   既然琏儿媳妇是替府上的当家主母跑腿儿帮忙的,那么自然就由着她跑腿帮忙了不是?   王熙凤听了公公使人传的话之后,脸黑的要死。本来,她是要忽悠刑氏出面的,可刑氏竟然轻笑了几声,再不作声。   这让王熙凤产生了一种自己蠢死了的错觉!   不过,既然刑氏不出头,她也只能如实地将此事汇报给了老祖宗。   贾母快要被自家儿子给气死了,她怎么就生出了这样一个蠢笨如猪的家伙呢。   贾母倒是没有将贾赦招来狠骂一通,不过刑氏可是没这个好待遇,在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就听到了几句不阴不阳之言。   “啊,这事儿,难不成大太太不知道?”   王氏竟然也搀和了一脚,   “我知道什么?我应该知道什么?”   刑氏面露诧异地问道。贾母和王氏俩并没有从刑氏的脸上找到作戏的痕迹。也只能咒骂一句贾赦这个吃饱饭闲的没事儿找事儿的人。   “你也该劝劝老大,别整日里胡混,身子保养比较重要。”   贾母忍着心中的恼火,对着刑氏道。   “是,谨遵老太太的吩咐。”   这位很是没有诚心地应下了就是了,总归,贾母保持着这样的认知越久越好呢。   不过,只怕不大可能了。贾赦想要动王氏的心腹了,王氏又不是个蠢的,自然不会视而不见的。   很快地,王熙凤就得了老太太的吩咐,去将贾敏的院子收拾了出来,然后黛玉顺利地搬了进去。   主要是现在再和宝玉住的不远不近的,黛玉觉得心中膈应的很。   虽然贾母和王氏俩极力地压制,可是宝玉做下的好事儿大家该知道的还是都知道了。   黛玉起初以为二哥哥是个体贴人意的,可谁知,竟不过如此罢了。   黛玉也不知道自己该庆幸多还是失望多,总之,她搬到了母亲住的院子里,还是欢喜居多。   外加上大舅舅友情赞助的一大批古董摆件儿的,文房四宝之类的,小日子过的不要太过惬意喔。   而且,为了求得外援,贾赦大笔一挥,书信一封,要求和林如海合作一把。   林如海的处境他现在也算是听说了些,所以,他笃定,林如海肯定会和自己合作的。   贾府出了贾赦这么个反骨,真是不知道该让人恼火还是喜欢的好了。   林如海对于贾赦的书信自然是火大的很,可是没法子,他也只能选择和贾赦合作。   贾琏很快地就被送去平安州了,去了基层历练去了,至于为何要去平安州,贾赦自然也是有考虑的,这里,是贾府势力最大的一处了。   所以,将儿子放在这儿,他也算是放心了。贾琏听了自家老爹的分析之后,带着林如海准备的幕僚走人了。   一起走的,自然还有王熙凤!   王熙凤虽然不想去那小地方受苦受累的,可是贾琏只带着她和闺女出去,而且还说了,只要她生下儿子,这辈子,就守着她过了。   就算是再如何刚强地女人,对于丈夫的一心一意,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所以,贾琏很是顺利地带走了自家老婆。等小两口走了之后,贾母和王夫人一个气的摔了茶杯,一个撕破了好几块儿帕子。   事情出了自己的掌控,这不是个好现象。贾母刚刚摸清了这些变化是来自老大两口子的时候,贾赦就气势汹汹地找来了。   而且,他不仅是抓住了王氏的把柄,还很聪明地栽赃了自家亲爱的弟弟一把。   对此,刑氏表示了赞赏,至于真假,这就是个真真假假的事儿了。   那一大堆的证据放在眼前,哪怕是贾母,也闹不清楚自家小儿子倒是个纯良的还是个伪善的了。   至于贾政,这些事儿,他还真的是有些影响的,可是具体的,他哪里知道呢?   这也是贾赦造假的高明之处了,贾政是个端方君子,所以,自己做过的,他是真的不会抵赖的。   越是说,他越是一脸的灰败。   贾赦对此,表示很满意。贾琏带着王熙凤走了之后,王熙凤做的那些烂事儿自然就归到了王氏的名下。   这个,杀头的罪名,王氏自然是不会认的,可是关键时刻,她的心腹,竟然不止一个地反水了。   这下子,就是纯白的像是傻子一样的宝玉都能觉察出不对来了,就更别提这些精明的人了。   贾母自然是能看出来老大的目的,最后她也答应了贾赦的所有要求。   她老人家年纪大了,老大和老二谁掌家,对于自己的生活,其实没有多大的差别。   所以,老二一家子搬出去了。不过宝玉和探春贾兰母子还是住在府上的。   这一点,贾赦自然是满口答应的。所以,搬出去的,只有贾政和王氏了。   两人搬出去之前,竟然爆出了王氏和鸳鸯俩相互勾结,将贾母的私产搬空的事儿。   最后,贾政和王氏搬到了宁荣两府的后街去了,和那些穷酸族人一样,慢慢地开始了奉承别人,打秋风的生活。   刑氏对此表示很满意,谁让鸳鸯胆敢鄙视自己的,而且还不是一次两次。   这下子,就让她尝尝这个滋味儿好了。   鸳鸯自己也知道自己不冤,太太,呃,不,二太太和她的那些事儿,其实老太太也是知道的,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怎么现在,竟然要治自己的死罪了?   鸳鸯也早已没了那个鄙夷一切地烈性,跪倒在地,求饶不已。   贾母其实是有些舍不得鸳鸯的,她很忠心能干啊。可是,她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   只有死人,才会彻底地保密。   鸳鸯在死前被人救下,然后,贾母的那些秘密,就彻底地暴露了出来。   贾赦和刑氏俩发财的不要太欢喜。你道为何贾赦和刑氏二人要留下宝玉和探春几人吗?   宝玉么,自然是为了安抚老太太,探春,这丫头最是识时务,嫁的好了,那就是琏儿的助力啊!   眼看着迎春指望不上的时候,两人的目标就放在了探春身上。   至于迎春,找个小门小户的嫁出去,保证一辈子吃喝不愁,那就行了。   探春对于这种重视很是欢喜,她本身就是个想要闪亮人生的,让她嫁个纨绔庶子之类的,她是绝对不会愿意的。   所以,宫里大选的时候,探春作为贾府的闺女,去宫里参加大选了。   这样玫瑰花儿一般地刺美人,可是比自己后宫的那个自诩端庄的女人强了许多。   两姐妹相爱相杀什么的,想想就让人觉得热血沸腾了。   皇帝很是不厚道地就将探春收入了自己的后宫,而且,地位还不低,贾嫔。毕竟,她是以贾府嫡女的身份入选的不是?   一时间,探春果然风头无两。她自己也觉得满意的不行。   一个庶女,不往上爬,往上挣,轮到自己的,就是些歪瓜烂枣儿了。她是绝对不会任由自己落到那个地步的。   而且,探春也是个精明人,府里当初的那些培训也不是白给的,进了皇宫之后,很快地就抛下了那些所谓的情情爱爱的东西,嬷嬷们曾说了,在宫里动心,那简直就是在找死。   她是个实际之人,不想落到那个地步,那么就只能往上爬。   还有什么比皇帝更硬的靠山呢?所以,对于皇帝的暗示,探春自然地是明白的。   对于这位传说中的大姐姐,她一向只有嫉妒的份儿,现在,能有机会将她踩下去,只要想想,探春就觉得心潮澎湃!   对于探春,元春自然也没有什么姐妹之情,更何况,进了这里,就要做好了姐妹成仇的准备。   她倒是想看看,这个眼底冒着野心的女子能走到哪一步,一如当初的自己!   两姐妹的相爱相杀,也着实地让宫里人觉得各种地欢乐,这就好,也别谁觉得高贵,这就是个泥潭,大家都在泥里挣扎,谁也不能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皇帝只要觉得高兴看戏就好了,后宫么,就是个让自己放松的地方,要是严肃地如同前朝一样,他还轻松个什么劲儿,如果真是那样,他还不如找几个男人呢。   男人,至少少了许多的唧唧歪歪。   这个世界,男风盛行,皇帝身边的那个清俊小太监,每次上朝地时候,大臣们都忍不住地心中胡乱猜测一番。   不过碍于皇帝现在翅膀硬了,谁也不敢提就是了。   解决了家里的事儿,贾赦表示很满意,刑氏倒是不满意,这出嫁的出嫁了,外放的外放了,进宫的进宫了。   留下这么大的府邸,竟然要自己累死累活地打理?   这可真是惊悚的事儿,她现在的想法就是享受人生啊,至于府上的庶务什么的,不是有个正当时的林姑娘吗?   眼看着这林姑娘过两年就要出嫁了,她现在接手贾府,慢慢地锻炼两年,等嫁出去了,还愁什么?   这般冠冕堂皇地理由,也算是让贾母满意,总归,黛玉与自己的关系,也比刑氏亲近啊。   可惜,黛玉并不是傻子,贾府发生的这一切,据自己爹爹临死之言,就是由着大舅母主导的。虽然她觉得诧异的不行,可是自家老爹可也没有要欺骗自己的意思吧。   外加上贾母的某些算计让林如海很是厌恶,死前黑一把这个岳母,那是一点儿压力也没有。   黛玉震惊与外祖母的手段的同时,对于贾母,自然地就产生了隔阂。   这在贾母的眼中,那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现在,她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宝玉了。   宝玉是个有大造化的,肯定能振兴贾府,为自己带来荣耀。   贾母渐渐地开始督促宝玉上进了,一直以来,将贾母视为最大靠山的宝玉如何地能适应贾母变成了一个满口“经济学问”的世俗人的巨大变化呢?   所以,经受了打击的宝玉在僧道的忽悠下,竟然离家出走了。   贾母闻言,大病一场,身子越发地不如以前,好在贾赦对于自家老娘,还有那么几分香火情。   不过在刑氏看来,这厮压根儿就是在做戏,一个受害者的孝子形象,这厮现在越发地纯熟了。   也让皇帝对于贾府的芥蒂少了许多,贾赦衣不解带地伺候着母亲,可是贾政,却是人影儿都没出现。   贾母伸着脖子等着自己能干纯孝的小儿子的到来,可惜,到病死了,也没有见到贾政的最后一面。   贾政为何不来?自己穷的快要吃不上饭了,可是他的性子并没有改变多少,他才不会落到任由大哥奚落的地步呢!   哪怕现在,他已经由着大哥在接济了,可是贾政还是不想直面大哥。   对于屡次,府上派来的人说,老太太病了,想要见二老爷的时候,贾政就低垂着头,淡淡地打发了府上的奴才。   时间久了,这种“狼来了”的把戏在贾政的眼里就不算什么了。   这次,府上挂白了,贾政这才匆匆赶来,和之前光鲜亮丽,保养地没有一丝痕迹的人相比,现在的贾政,看起来比贾赦这个大哥还要老许多的样子。   贾赦虽然面带沉痛,可是心里快要笑抽了。这就好,你过的不好,我就高兴了。   贾母的丧仪之后,贾赦带着家眷南下守孝去了,至于朝中的风云,那关自己什么事儿呢?   王熙凤虽然现在管着家,可是还是过着早请示,晚汇报的日子,当然了,比之前,她更加有底气就是了。   有了儿子的女人,自然是有底气的。哪怕丈夫现在极为地不待见她,可是为了儿子,夫妻俩都维持着表面地和睦就是了。   这在世家大族,倒也是常态,王熙凤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幸福的。   贾府的这一切,都会是自己子女的,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好生地守护着孩子长大,等儿子成婚了,她就将家事儿交给儿媳,也学着太太这样,过轻松的日子。   对于刑氏,哪怕是没有生育,可是王熙凤还是羡慕的,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能保持这样好的心境的。   而且许是因为没有生育之故,所以刑氏是越活越年轻了。现在,刑氏和王氏走出去,是真的和姐妹差不多了。   好在刑氏是个懒散的,宁愿宅在家里或者庄子上发霉,也不去那些夫人中间应酬。   王熙凤很是松了一口气。   迎春的日子也过的不错,风光的娘家在那儿杵着,还有个在宫里的贵人妹妹,重臣夫人的表妹,她的性子又是个柔和的,婆家人不捧着,还能说的过去吗?   而且,迎春发现,淡淡地保持点距离,这些人对自己就更好了。   她很满意自己的生活,等儿女双全的时候,她也很是贤惠地替丈夫找了两个通房,专心地照顾自己的孩子就是了。   至于庶子,她才不担心呢。   太太说的对,控制女人还不如控制男人,所以,终其一生,他的丈夫,也只有自己的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闺女。   这就足够了,两个儿子能护的住妹妹。她对闺女那叫一个娇养,似乎是在弥补幼时的自己一般!   方思思完成了刑氏的心愿,然后得到的自然也是上等的祝福丹。   刑氏真是个好人,很容易就满足的好人。   方思思这次的任务其实很顺利,她都不用出头,只要操控贾赦,一切都好办的很。贾赦虽然是个混不吝的,可也有许多的优点,比如说听话之类的。   而且,方思思觉得,贾赦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了。就这么一点,就很好了。   所以,贾赦除了不时地挨顿打之外,并没有受其他的苦头。   方思思一时地有些感慨,自己真的是个好人!不过,这次,程瑞拿走祝福丹的时候,竟然很是严肃地和方思思道歉了。   说是任务又出了点岔子,所以造成了一些后果,这一切恶,要方思思来承受,他觉得很抱歉。   方思思虽然觉得他的道歉很没有诚意,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所以,她也只能接受了程瑞的道歉。本想知道这个任务出错的后果是什么,可是程瑞拒绝透露,只告诉她,该出现的时候,她自然就知道了。   方思思带着很多的疑惑,不过也没法子继续深究,只好扔下了这事儿。   听着电话里,马佳佳有些挑衅地提醒,自己的婚礼,就在后天,届时,希望方思思前来参加。   她心中有些郁气,正好无处发泄,这次,有人这么好的送上来了,她要是不利用下,是不是对不起马佳佳?   所以,方思思决定了,自己一定要美美地去参加这个婚礼,至于伴手礼,随便地在大街上买了个玻璃的工艺制品就算了。   丢脸啥的,他们不怕,自己怕什么。自己不过是个弃妇而已,表现的越是落魄,马佳佳应该越是高兴吧?   ☆、第48章 一代贤后1   方思思看着满脸笑意地马佳佳和许佳铭,心中冒出了个诡异的念头,自己和马佳佳是不是才是真爱?   所以,她才这么地和自己相爱相杀的,真是让人觉得无语极了。   不过,方思思也得承认,新娘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这话是很有道理的。   那种完全地沉浸在幸福中的状态让人不自觉地就会被吸引。   马佳佳本来就漂亮,现在,更加地漂亮了。不过,她脚下的高跟鞋,实在是太细了些吧?真是不知道她是自己hold住的。   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思想这种问题,自己难不成是个逗比?   马佳佳一脸笑意地走了过来,当然了,脸上的笑容在方思思看来,那就是彻头彻尾地炫耀了。   “思思,你来了啊,我好高兴,我特别地想得到你的祝福。”   “嗯,我祝福你们,夫妻俩一定要生生世世地在一起啊,一定要喔!”   虽然方思思说的特别地真诚,可是马佳佳觉得心中怪怪地,有些毛毛地,这个女人,这是在诅咒自己?   “嗯,是呀,我知道,我和佳铭,肯定会白头偕老的。”   这两人面上笑的热闹,可是让人总觉得虚的很,很快地,就有其他人上门了,方思思并不是什么太过重要的客人。   马佳佳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来,然后在伴娘的簇拥下,走了。   方思思便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去了一桌谁也不认识的桌位上。   菜还没上,桌子上放着瓜子啊,巧克力,喜糖之类的,大家都不大认识,所以,说着各种闲话,倒是没有谁提到新婚的双方。   方思思倒是乐的不用应酬了。   很快,司仪小姐就开始热场子了,介绍新人的情况。   方思思地嘴角闪出一丝诡异的笑,很快,就有一场好戏看了。   马佳佳觉得她胜利了,想要在自己面前炫耀幸福,那也要看自己答应与否了。   她这次来,就是来砸场子的!   哼!希望她不会后悔就好。   许佳铭的情况比较简单,很快地就过去了。很快地,就到了新娘的情况了。   司仪背后的大屏幕上出现的,竟然并不是新娘从小到大的照片,而是她和各式各样的男人的照片。   这些照片,当然是真的,也是假的。不过是借位拍的!   底下众人一片哗然,许妈妈带着孙子,脸已经完全成黑的了。   当然了,更黑的自然是许佳铭。马佳佳耳朵边上传来了各种地议论声,她也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   真的是要气死了。   方思思低着脑袋,轻笑了一声,可没有要站出来承认的意思。   有本事,马佳佳就找出这个阴她的人。呵呵。   虽然手段有些不光彩,也伤筋动骨不了,可是莫名地,方思思觉得心情各种地舒畅。   毁了她心心念念地完美婚礼,感觉真是各种好呀。   因为这个婚礼现场,是完全按照马佳佳的梦中婚礼来布置的。   曾经,两人还是闺蜜的时候,马佳佳不止一次地嫌弃过方思思的寒酸婚礼,也不止一次地对着她描述过自己的想法。   现在,这个婚礼不完美了,依着许佳铭的那个性子,他们的婚姻只怕也不完美了吧?   哈哈,真的,她诚心诚意地祝福这两人白头到老。一定要一辈子生活在一起。   方思思知道许家的禁忌,这个婚礼不顺的话,这是不吉利的象征啊。   听着下面的议论,很快地,就有人发现了不对劲之处,很快地,就有马佳佳的照片出来了。   司仪小姐脸上重新挂起了笑脸儿,努力开始圆场!   “唔,我们的新娘这般地受欢迎,看来新郎的眼光很好啊。嗯,能抱的美人归,自然更是实力超群。”   哪怕是和许佳铭稍微熟悉一些的生意伙伴也知道,是这个女人扒拉着许佳铭不放。现在,这个司仪这般说,就有忍不住地“扑哧”一笑。   接下来,不时地有人笑出声,这让这场婚礼一直充满了这种不和谐的声音。   马佳佳这次脸上的笑容是终于维持不住了,就更别提是许佳铭了。   两人的婚礼少了马佳佳那想让人觉得腻歪地笑容之后,方思思顿时地觉得正常多了。   心里自然也是舒服了许多。   走过了红毯,交换了戒指之后,就开席了。方思思正好觉得饿了。   开始蒙头大吃起来,不管这两人的人品如何,这个菜品确实是不错。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请了米其林的大厨过来掌勺的,总归,很是附合方思思的胃口就是了。   新郎新娘开始挨桌敬酒了,方思思也觉得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便起身,去了洗手间。   她虽然想要膈应人,可也没有要膈应自己的打算,还是早点走吧。   到了酒店门口,竟然遇上了许妈妈带着许睿,不过这祖孙俩是有专车接送的,不像方思思,只能自己打车走。   “上来吧,我们送你吧。”   看在孙子眼巴巴的份上,许妈妈对着方思思吩咐道。   “谢谢。”   今天,还真是有些尴尬,所以,两人很是默契地没有提什么婚礼之类的,话题一直地绕着许睿展开,倒也没有那么难捱。   “马佳佳有三个月的身子了,以后,睿睿许是要多累你费心了。”   临下车之时,许妈妈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住嘴了。   她年纪大了,能护许睿几年呢?还不如说通儿子,将孙子给方思思算了。   不过,要等到马佳佳的身子生下来后才行,总归,不能让许家断了根儿。   方思思可不知道自家婆婆的心思,要是能拿回儿子的抚养权,那她是不是就可以退出这个不停地穿越的游戏了?   这般地想着,心中一阵子火热。不过,想要要回儿子的抚养权,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方思思回去之后,第一时间就是咨询专业人士的意见。   虽然花费不少,可她现在,不缺钱就是了。   虽然,律师给出的咨询结果还算不错,可是这其中,需要方思思做的还有好多。   她现在,觉得自己全身充满了力气,不管是为了什么,总要努力努力。   方思思将自己的存款提了出来,然后买了个小套房,为自己母子日后的生活开始做准备。   以后,儿子跟着自己过,自然是需要落脚之地的。其实,她更想带着儿子回娘家去,那个时候,自己上班,儿子也有人照顾。   可惜,只要想着和嫂子朝夕相处,方思思便打了退堂鼓。   大不了以后再请个保姆好了!   现在,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忙完了之后,这才发现,自己的休假竟然结束了,这次,她去的竟然是女人的天堂,大唐!   刚刚二十六岁的长孙氏因丈夫登基而一朝被封后。刚刚忙完封后大典,这位素有贤名的长孙氏便换了芯子。   任是谁,对于长孙氏的大名,贤名,李二的大才那是深知的。   是以,心中惶恐频生。   长孙氏卧病,时常昏迷,少有清醒,这下子,可是急坏了不少人。   至少,李二便是其中之一,下剩的,刚刚封为太子的承乾亦是。   作为参天大树的长孙氏要是倒下了,太子殿下简直不敢想象自己未来的日子要怎么过了。   哪怕是被封为了太子,可是李承乾心中一直没有多少的安全感,因着玄武门之变,被抛下的噩梦时常地能将他惊出一身冷汗,然后再不得眠。   现在,一向颇为疼爱自己的母后若是去了,自己可要怎么活?   李承乾哭丧着小脸,站在长孙氏的宫门前,裹足不前。   李二陛下今日也是急匆匆地就散朝了,然后带着宫人来到了这里。   虽然有些恼火承乾的性子过于柔弱,可是瞧着小孩子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他的心底也是软了不少。   这是自己和观音婢的孩子,大唐的储君。   “承乾,过来。”   刚刚要请礼问安的太子被李二陛下的声音弄的一怔,然后疾步上前,到了父皇的身边。   “你放心,你母后定然会平安的,只要承乾好生地跟着夫子们学习,你母后自然会痊愈了。”   “啊,这般可行?”   李承乾虽年幼,可也不是傻子。闻言,还是带着几分希翼,巴巴儿地望着李二,想要得到一个保证。   “嗯,是真的,我保证。”   父子俩便一同进入了长孙氏的居所,虽然有些急切地想知道皇后的状况,可是也顾虑到儿子人小,步子小,所以走的有些慢。   李承乾若不是为了保持自己所谓的太子风度,恨不得立时地就一路小跑了。   可惜,在这宫中,不管是谁,都不可失仪,尤其是现在的太子。   虽然更多的不过是个象征意义,可是李承乾的优秀自然也是他被立为太子的缘由之一。   父子俩都觉得今天的这条路比往日里长了许多,及至殿前,早有宫人相迎。   这位皇帝如今顾不上这些俗礼,直直地问了皇后的情况。   “启禀陛下,娘娘依旧是昏迷中。”   她们也很想给个好答案,可是不得不据实已奏。   “太医呢?太医都是做什么吃的,皇后昏迷快两日了,怎么还查不出病因吗?”   “回禀陛下,娘娘的情况很是有些复杂,之前娘娘的情况不过是过于劳累所致,可现在,请恕臣之罪,实在是查不出病因。”   “查不出来,难道偌大的太医院,竟是一个得用的都没有了?”   虽然还是极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怒气,可是皇帝的气场,还是让众人觉得心惊不已。   “请陛下降罪!”   大家众口一词,李世民也颇为无奈,到底要怎么样皇后才会醒来呢?   ☆、第49章 一代贤后2   方思思在接收了长孙氏的记忆后,便陷入到了无尽的负面情绪中,这位贤后似乎对于自己的不满也厌憎比她的丈夫更甚。   为了自己贤后的名声,为了那位可亲可敬的圣人,自己付出的,比得到的更多。   哪怕她是宫里生孩子最多的,可她的孩子鲜有幸福的。作为太子的高明,最后落得个流放的下场,次子青雀,亦是为了那个位置,步上了哥哥的后尘,老三稚奴,哪怕是继位了,可是被一个女人压的抬不起头来,断送了李唐江山。   四个女儿,长女因为遗传了自己的病症,年纪轻轻,就没了。次女城阳,因着高明谋逆的影响,后来又改嫁他人,可并不幸福,早早亡故。三女明达,落得个早逝的下场。至于新城,最为不幸,因为武氏那个贱人之故,暴毙而亡。   只要想起了子女的下场,长孙氏就忍不住地陷入到愤恨和自我厌弃中。自己为了那个名声,为了他,付出了那么多,哪怕是打着保护家族的名声,可是没有替母族和孩子们留下足够的资本,最终,家族败落,孩子不幸。而那位号称最为敬重自己的圣人,打着历练太子的借口,为了自己的皇位,选择的不是替高明保驾护航,而是推波助澜!   而这股子力量实在是太过强大,哪怕是方思思明白,这并不是自己的情绪,可是还是忍不住地沉沦了进去。   这些日子,皇后娘娘病着,而且,昏迷的时间越久,大家越发地能感受到圣人的暴躁情绪。   现在,大家就祈祷着,皇后娘娘,您赶紧地醒过来吧,否则,就算是太子爷的眼神,大家也是快要扛不住了啊。   方思思自己也着急啊,可是没法子,她这是第一次地忍不住地唾弃自己,都历练过这么久了,而且还在宫里那么久,怎么就这般地无用呢?   好在,过了四五天之后,似乎是冥冥中的力量一般,方思思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她总算是能彻底地掌控自己的灵魂了。   皇后娘娘虽然还在昏迷中,可是只要太子殿下或者是其他殿下陪伴的时候,总是让人觉得她的情绪波动更大一些。   所以,太医将这个发现告诉了李二之后,高明便带着青雀和丽质,三人长居立德殿了。   除了每日陪伴长孙氏外,兄妹三个处的时间长了,感情也比往日里好了许多。   终于,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眷顾,在皇后昏迷了七八日之后,总算是睁开了眼睛。   大家简直要喜极而泣了!   她若是再昏迷下去,只怕活不下去的不止是太医啊,还有就是她们这些可怜的宫人了。   圣人哪怕是才登基,正是忙的脚不沾地的时候呢,可是每天还是要亲自地来立德殿看看娘娘。每次圣人来的时候,目光像是刀子一般地让大家忍不住地发寒。   当然了,每天还要经受三位殿下目光洗礼的众人在听到娘娘苏醒的消息时,真是有了活着的感觉啊。   李二听人禀报了皇后苏醒的消息时,很快地就将朝政扔给了众臣,他自己,带着内侍,从太极殿,一路地赶来。   长孙氏听着孩子们的叽叽喳喳,心里一片柔软,而她的表情,也是柔和地似是要融化了一般。   李二看着这副画面,突然地觉得,观音婢有什么地方变的不同了。   “圣人,怎么站在门口这个时候,您不应该是在上朝吗?怎么会这么快就过来了?”   依着长孙氏一直贤惠的性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是谁也不会觉得突兀就是了。   可惜,今天,她醒过来后,第一次说这种话,竟然让李世民听出了几分不耐烦来。   他摇摇头,将自己这种不靠谱的想法甩了出去,这肯定是自己最近太累了所以才产生的错觉,观音婢如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你醒了,我要是不过来,那成什么人了”   李世民一直对于妻子敬爱有加,夫妻感情甚笃,外加上,长孙氏实在是名副其实的贤内助,外加上现在又有两个嫡子,一个嫡女,如何能不让人觉得重视她。   这一阵子,初登大位,长孙氏又病了,这个不稳定的因素便多了许多。尤其是他一向稳固的后院,竟然出现了这许多的乱七八糟的事儿。   自打观音婢十三岁嫁给自己开始,后院就从没有让人操心过,他也一直以为那些女人就像观音婢说的那般省心呢。   可惜,现在,这些女人的手段实在是让他大开眼界的同时,又一次深刻地了解到了长孙氏的手段和能力。   所以,他现在,比谁都更想让长孙氏好起来,只有她掌控着后宫,自己才能完全地放心下来。   长孙氏望着龙凤之姿的李世民,想起了自己的任务,让李承乾登基,而且还是要通过宫变的形式!   这是李世民最为忌惮的方式。   果然,原主实在也算是个狠人!   不过,她还真是没有那么大的把握就是了。不过慢慢来吧,自己的时间还长。   为了自己的任务,她觉得,后面的稚奴,明达,新城还是别出现好了。   长孙氏的身子并不是太好,要是再无限地生孩子的话,只怕依旧是撑不了几年的。   “好了,你们几个,都回去休息吧,你们阿娘虽然醒过来了,可是身子还没康复,切不可太劳累她,知道吗”   望着陷入了自己思绪中的长孙氏,李世民有些无奈,这般正大光明地在自己面前走神的,天底下只怕也唯有长孙氏了.   他在无奈的同时也在庆幸,只有坐到了这个位置上,才能体会到长孙氏的这番作为,是多么地难能可贵.   “圣人,孩子们呢”   回神过来之后,长孙氏发现,孩子们竟然不在了。   “你呀,我刚刚让他们下去休息了,这几天,几个孩子也吓着了,让他们好生地休息,你呀,难道不应该第一时间传太医吗”   “你也知道,我一直不喜欢太医的,成日里就知道夸大其词,再者,就是开些吃不死人的药罢了.”   长孙氏的性子便是这般,而且,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名贵的补药了。   “我知道你性子最是疏淡,不喜奢靡,可是该要进补的时候还是要补补的,你的身子不好,我和孩子们也不能安心呢.”   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长孙氏不过是微笑不语,她也不是随便就能被说服的性子。   显然,对于这一点,李世民了解的很清楚,有那么几分无奈地摇头,   “你呀!”   夫妻俩的这里的气氛还算和睦的话,离开了立德殿的两位小殿下,将妹子送回去之后,两人就一直地冷着脸了.   “老二,你的性子,我劝你还是收敛一些,若是惹着阿娘伤心,就别怪我啊!”   李承乾在转身离开之前,对着自家弟弟道。   “哼,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就算你是大哥,也不能一直霸占着阿娘的注意力.”   刚刚两人对于长孙氏的区别对待,实在是恼火的不行,明显地,对方都觉得阿娘对他更好。   都是龙子,不过是比自己大一岁罢了,凭什么什么好处都是你的?   青雀望着大哥的背影,有些愤恨地想到。   之前在立德殿,这两位还会因为忧心长孙氏,有所收敛,可是眼神锐利地她还是发现了孩子之间的蛛丝马迹,青雀对高明,并没有他自己表现的那般尊敬.   至于高明,对于这个弟弟,同样没有面上的亲切.   可惜,这两兄弟相争的是什么,她暂时不得而知.   长孙氏头疼的日子还在后面呢。当然了,其他人也能轻松就是了。   不管长孙氏愿意不愿意,可李世民照旧地使人传了太医过来,   “娘娘的身子并无大碍,不过是太过劳累所致,日后要毫升地保养才是.”   说完了这些之后,太医甚是明智地写下了诸多的保养方子,并没有立时地抓药就是了.   李世民挥退了太医,然后伺候着面露疲色的长孙氏歇下之后,然后这才离开了内室.   “说吧,皇后的身子到底哪儿不对劲”   “启禀圣人,娘娘被人下了烈性绝育药,日后,只怕是难有身孕了.”   这位太医身为李世民最信任的,而且也是最为了解这位李二陛下性子的,是以,他说话非常直接.   李世民果然觉得震惊,这简直就是,就是什么,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那么观音婢的身子,可有大碍”   现在,他最为关注的还是长孙氏的身子.   “暂时不好说,这种药物,下臣并没有见过.”   “你的意思是”   “一切都还不好说,总归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下臣也不过是学艺不精罢了.”   长孙氏却是不知道,自己的手段这么快地就被人发现了,不过现在,李世民要头疼了.这种秘药,案肯定不是小门小户就有的.   自己的后宫,能怀疑的人选,其实也就那么几个.   作为前朝公主的杨氏,自然地就成为了最大的嫌疑人.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杨氏的嫌疑反而是最小的.   李世民的脑海中很快地就将自己后宫的那几位给过了一遍,实在是想不出来了.   “此事你且别声张,现在最为要紧的是替皇后调养身子.”   “下臣知道了.”   太医听了吩咐,知道自己的小命儿保住了,很快地就退下了.实在是没法子不说啊.若是以后查出来,自己就成了圣人发泄的目标了.   长孙氏阖着眼睛,听着李世民远去的脚步声,这次,是真的要休息了.   接下来的日子,长孙氏一面地调养身子,一面地慢慢地试探观察李世民的后宫.   至于孩子,哪怕是六岁的丽质也有自己的功课,就更别提两位皇子了,母子之间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太多就是了.   李世民为了自己的太子高配了几位性格刚直的大儒,重臣作为老师,现在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至于其他的皇子们,自然是聚集在一起,上大课了.   哪怕长孙氏只是醒了,并没有完全康复,也没有要接手宫务的念头,可是李世民还是敏感的发现了,之前一直蠢蠢欲动的后宫,突然地就平和了许多.   果不然,观音婢就是定海神针啊!   有了这个认知,长孙氏的身子自然就康复的更快了.自己身边,缺了谁,也缺不了长孙氏.而且,是李世民能完全信任的,不用防备的长孙氏.   ☆、第50章 一代贤后3   虽然身体好转了许多,她也能平顺地下床了,可是长孙氏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收回宫权。当然了,也不能一直让韦妃执掌后宫就是了。   很快地,宫务就被下放了,大杨氏,韦妃,阴妃,三个人一起负责,长孙氏居中协调,这样她就轻松了许多。而且,也不怕自己被阴。   然后,她开始料理家族的事物了。   长孙氏,也算是名门望族了,兄:长孙无乃,字行布,异母,早亡。兄:长孙无傲,字恒安,异母。兄:长孙无宪,字安业,异母。兄:长孙无忌,字辅机(凌烟阁功臣第一),陪葬昭陵。弟:长孙无逸。姐:长孙氏,嫁王韶。姐:长孙氏,嫁张琮。   可惜,最为有才的也就一个长孙无忌了,其他的,也不过是些躺在家族的功劳簿上,吃喝等死的货色。   而且,因同父异母之故,在长孙晟去世之后,长孙无宪将长孙无忌兄妹赶出了家族,可想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有多僵了。   伯父长孙炽,字仲光,舅父高俭,字士廉(凌烟阁功臣第六),陪葬昭陵。族叔长孙顺德(凌烟阁功臣第十五)。   这几位,算是长孙氏最大的助力了,可惜,并不是都能靠的上的,很快地,高士廉就要被贬官蜀地了。   至于长孙伯父和族长,能依靠的可能性有多大,现在,长孙氏还没多少的把握。   一切,还要见过了长孙无忌之后才能知道。   长孙无忌对于宫中的妹妹自然也是颇为地关心,自打皇后娘娘病了消息穿出来之后,长孙无忌也是日夜忧心。   现在,终是好转,对于长孙氏传话要和自己相见的事儿,长孙无忌并没有半点儿耽搁地就进宫了。   长孙氏的立德殿,却是和往日有了不小的变化。原主是个简朴的性子,对于奢华之物那是一概不用。   至于现在嘛,虽然不用奢华之物,可是家具啊,摆设之类的,稍稍改变改变,立时地就能让人觉得不一样了。   之前,她也曾经做过简朴的皇后,这次,也算是更加地得心应手了。对于这些小处的改变,男人是不大会在意的。   至于女人,则是不敢在意,现在,放权了的长孙氏更加地超然了,在宫里,亦是愈发地神秘了。   作为皇后,尤其是身子不太好的皇后,她深居简出,倒也说的过去,可真是因为如此,每次后宫妃嫔们见过皇后之后,都更为折服了。   就算是小杨氏作为前朝公主,容貌妍丽,圣宠有加,可也不敢挑衅长孙氏。   至于其他人,作为潜邸旧人,若是真以为秦王妃只有一个贤惠的名声的话,那她现在只怕是早就花成了一堆白骨了。   “大兄,来了,快坐。”长孙氏对于兄长的打量并不胆怯,急忙地招呼道。   “小妹,你似乎有些不同了。”   长孙无忌有些日子没见着皇后娘娘了,对于她的改变自然是看的更加明白。   “经历了生死,我这似乎也算是顿悟了吧。”   带着几分怅然,对着长孙无忌道。身边伺候的翠柳很快地摆放好了茶点,然后带着宫人们退了出去。   皇后娘娘和齐国公这许久没见了,自然是有许多的亲密话要说的。   “观音婢,你这是……”   长孙无忌面上露出了一丝关切,问道。   “大兄,我并无大碍。这次唤大兄前来,是想问问,将来的事儿,大兄有什么打算?”   “将来,打算?你到底在忧心什么?”   “大兄,现在高明是太子,我不得不多为他考虑一些,我想知道,你是个什么想法?”   “高明才多大点,心性未定,谁知道日后是个甚么样子,你这般,是不是太着急了些?”   对于太子,目前不过是八岁的稚子罢了,他还真是没多少心思。   “我是不得不急,太子是年岁还小,陛下也是龙精虎猛。可是再过几年呢?十年之后,太子十八,陛下人至中年,如果还算太平的话。等二十年之后,高明二十八,陛下步入老年,届时,你能不能告诉我,如果那个时候,陛下对高明生了忌惮之心,大兄,我的高明,何以自保?”   对于长孙氏的这个疑问,长孙无忌是真的有些无奈,储君和皇帝之间的问题,那不是一时三刻地就能说明白的。   “妹妹,你既然这般说了,定然是有想法了,能说说吗?”   长孙无忌对上长孙氏有些漠然的眼神时,只觉得有些心惊。观音婢和陛下一直夫妻情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让她有了这般大的改变?   “我没有多少的想法,只是想让高明有自保之力。大兄,文臣这里,我甚是放心,可是武将那边,大兄有多少把握?”   文人造反,三年不成。自然是很有道理的,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早早地儿替儿子网罗一些人才。   “陛下最为忌惮的是什么?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现在天下太平,只怕是更悬了。”   长孙无忌自己也是有些无奈地道,对于自家妹子这般大胆地念头,他无语至极。   不愧是陪着陛下走过了烽火云烟日子的人啊,而且,女人狠起来,那可比男人可怕多了。   长孙无忌心中的腹诽长孙氏并不知道。   “大兄,我也并不是想要一蹴而就,一切都慢慢来,咱们只要现在的低层中层官兵,有的是时间让他们成长。而且,人贵精不贵多。”   “你这个念头到时可行多了,不过我觉得,高明的性子有些自卑又自大,虽然陛下派了魏征做太子的师傅,不过我觉得只怕是难,你也应该在这方面操心一二。”   “大兄放心,这一点,我自然也是发现了的。之前,我太忙,也将陛下看的过重,现在嘛,我也想明白了,虽然陛下重要,可是孩子更加重要,如果我死了,许是还会有皇后,可是我的孩子,却再也不会有母亲了。”   “你呀,说这样的话,对陛下未免也太过不公,总归,陛下对你还是有感情的。”   长孙无忌觉得自家妹子矫枉过正了,这并不是好现象。   “我知道,不过是感慨几句罢了。”   对此,还想说教几句的长孙无忌也只能闭嘴不言。   “族里和伯父哪里呢?”长孙氏又发问道。   “哼,那些人,现在看着我们兄妹好过了,巴不得扒拉上来呢,可你想想,我们小时候,过的是什么日子,我现在也不过是维持着面子情罢了,你可别指望太多。”   对于父亲过世之后,长孙无宪将自己兄妹赶出家门的事儿,长孙无忌作为兄长,更加地恼火愤恨,虽然族长为了所谓地公正,出面了。   可惜,偏袒太过,图惹人厌!   “那就算了,当初也没有靠过他们,咱们兄妹还是长大了,现在,自然就更不用靠他们了。大兄,几位侄儿你也严苛一些,别太放纵了。”   想想长孙家的下一代,长孙氏也只能摇头叹息。   “陛下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不仅是咱们家,其他的那几个老狐狸,谁不是这般地作为,养废了继承人的长子,转而培养幼子。也实在是不得已的法子啊!”   “想个法子,将侄儿送出去呢?”   “你的意思是”   “嗯,家族式的流放呢?”   “倒是可行,不过还是要慢慢地筹划一番才好。陛下现在的性子,更加地是一言九鼎了。你在宫里,也别太过刚直了。前朝和后宫,牵扯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这我知道,后宫中的事儿,我有把握,大兄放心便是。”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这就散了。长孙无忌前脚走,李二便带着宫人来了,对于李世民,长孙氏并没有要多隐瞒的意思。   “唉,我瞧着大哥也发愁,冲儿的性子已经养成了,想要改过来,只怕也难呐。”   对此,李世民其实无感,不过,他也不想让长孙氏太过劳心,便出声安慰道,   “这也没什么,长孙冲年岁还小,等再过个几年,成家了自然性子就踏实下来了。”   “希望吧。”   两人对于别人家的孩子,那是说说也就算了,转头地,就说到了自家孩子身上,   “圣人,你不觉得咱们的青雀性子过于沉稳了?他才七岁,我有时候都猜不透这孩子到底在想些什么,想想真是让人头疼!”   “青雀?他这些日子,越发地爱读书了,我瞧着挺好的呀。”   李泰是长孙氏的幼子,人聪明,性子也讨喜,所以,对于不能惯着长子的李世民来说,李泰和李丽质俩就成为了他的心头宝了。   “您呀,就知道惯着他们,丽质这些日子,快要将这立德殿给拆了。青雀小小年纪,也不是个省心的,唉,就是高明,我觉得他的课程是不是太多了,若是累坏了,可怎么好?”   李世民最爱的就是这种家长里短,在这种唠叨中,阖着眼假寐的李世民没多大会儿,却是真的睡了过去。   长孙氏已经二十六了,在这个时候,已经不算年轻了,夫妻俩的对于那些情情爱爱的事儿也看的淡了许多。   再者,长孙氏日后不能再生,她的身体也算是毁了,李世民来这里,大部分就是为了休息来的。   看着呼吸平稳的李世民,长孙氏也有些无奈,替他掩好了被子,然后坐到了一边,拿起了针线。   孩子们的衣服基本上她有空了都会做,现在么,这位吃醋的皇帝陛下自然也是需要一件来安抚一二了。   现在,她和子女们都需要李世民的这份信任。   ☆、第51章 一代贤后3   教子   李承乾年纪虽然不大,可是情绪敏感,他陡然地发现,阿娘身子好了之后,对自己兄妹的关心更多了一些。   而且,很多时候,还会下厨做些好吃的来犒赏自己兄妹。这个时候,李承乾三兄妹,就开始翻脸不认人了,要不是顾忌着自己在长孙氏面前的形象问题,只怕他和李泰大大出手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至于作为女儿的李丽质,反而超然一些,女儿家,父母多宠着一些,尤其是在皇室,这是应该的。   女儿家没有继承权,再怎么宠,也不会有什么后患就是了。   这日,忙完了可课业的李承乾匆匆忙忙地从东宫出来,前往阿娘的立德殿,在宫门口,就遇上了惹人厌的青雀。   虽然两人恨不得对方不存在的样子,可是还是皮笑肉不笑地行礼问安,皇宫里,哪怕是孩子呢,都是好演技。   这副兄弟情深的样子让宫人们感慨不已,太子殿下和卫王殿下不愧是一母同胞啊。   这特么的就是个天大的讽刺。   站在不远处的长孙氏面无表情地望着相携前来的两个儿子。也是长孙氏这辈子唯有的两个儿子!   李承乾似乎发现了阿娘的不愉,心中略微地有些忐忑,青雀趁着这个空子,已经猴在长孙氏面前撒娇了。   这也是他的聪明之处,似乎阿耶和阿娘都喜欢自己小孩子模样多一些,是以,青雀迅速地转变了自己的策略,开始扮嫩了。   长孙氏和李世民俩,谁也没有戳穿他就是了。   用过了膳食之后,长孙氏便带着两个儿子去了后面的小佛堂。这里,也是长孙氏痊愈之后,才布置起来的。   李世民对于她的这个动作,还略微地紧张了一阵子,不过看着她不过是念念佛经,捡捡佛豆的,便不大理会了。   后宫的日子,有些无聊,长孙氏想找个事儿打发时间,这也不错。   “跪下,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就起来找我。我就在侧殿。”   长孙氏并没有其他的吩咐,说了这一句之后,转身便离开了。李承乾和李泰两个倒也不敢有违逆,跪下之后,听着外面悄无声息了。   兄弟俩便开始了你来我往的相互埋怨和挖苦。听的在外面的长孙氏一阵阵地气苦。   到底是做了什么孽,亲生兄弟,竟然闹到了不相容的地步?   之前还觉得是孩子之间小别扭的长孙氏,这下子确定了很多的事情。李承乾和李泰俩互相挖苦累了,这才想起了阿娘的吩咐,可是阿娘这是要让兄弟二人反思什么呢?   总归不是让自己兄弟二人在这里相互挖苦就是了。跪的久了,两腿发硬,发直,可惜,谁也没有要先低头的心思。   两兄弟较劲一样地跪着,时不时地狠狠地瞪对方一眼,似乎是嫌弃对方连累了自己一样。   长孙氏并没有等到二人起身,就已经忍不住了,自己的孩子自己疼,既然他们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那就用别的法子吧。   李承乾和李泰俩最后是被宫人抱回去的,这简直是太丢脸了,不过再之后能得到阿娘的亲手照顾时,两人又将这个想法丢到了脑后。   长孙氏自打这日起,便改变了教导的法子,将许多赤果果地不见腥风血雨地事情表露在了三个孩子面前。   李承乾经历的毕竟多一些,可还是开始了噩梦连连的日子,至于李泰,就更别提了。   圆圆的小脸蛋已经瘪了下去,婴儿肥的小脸没了之后,瞬间地就给人长大了的感觉。   反而是李丽质,因女子之故,对于这些手段更加地感兴趣。   两兄弟虽然也知道宫廷凶险,可从来不知道,真正的后宫,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平日里慈眉善目的美人们,撕破了面具之后,比之恶鬼,更加地让人发冷。   有内斗,争宠的时间,经历,还不如好生地强大起来,你们这副样子,弱的只要是离开了长孙氏和李世民的护佑,任何人都能灭了。   长孙氏的话虽然冷酷了些,使得小哥俩深受打击的同时,也是真的知道自己的目前的能力似乎是有些弱。   然后,小哥俩在接受贤师们教导的同时,也跟着长孙氏开始学习了。长孙氏现在放下了宫务,自然是有大把地时间来教导孩子的。   可惜了,作为打酱油存在的李丽质学习的速度一点儿也不必两位兄长慢。这一时之间,竟是让李承乾和李泰二人深受打击。   虽然没有歧视女子的心思,可是妹子这么彪悍,还是让人觉得郁闷的很啊。李丽质和长孙氏对视一眼,对于高明和青雀两人的神态自然是看在了眼里。   在深受打击的同时,兄弟俩更加地刻苦了,当然了,李丽质这个补习党的日子也是难过了起来。   好在她的年纪还小,长孙氏也不过是为了给儿子一个教训,并不勉强就是了。兄弟俩第一次赢了自家妹子之后,对视一眼,心有戚戚然。   妹子太过彪悍,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儿啊。还好,还好,丽质的年岁小些,精力也有限,如若不然,一直受着这种压迫,可实在是不算是什么好事儿。   不过,李丽质在文上进度不如两位兄长,可是在武力上,那绝对是碾压。也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李丽质竟然有了一身地怪力。   轻易地,能将杯子捏碎。小丫头差点儿被自己的怪异之处给吓死。哭丧着小脸,小兽直觉的李丽质先去找了李二陛下,然后,将李二陛下给唬的目瞪口呆。不过,他家四弟便是个力大无穷的,小丫头能有这个能力,倒也不算突兀。   李二陛下带着失落的李丽质来到了立德殿的时候,长孙氏还有些莫名其妙呢。   “你说什么?力大无穷?丽质这丫头?”   看着险些失态的长孙氏,李二陛下这才觉得自己今天受到的惊吓缓解了不少,所以,他颇为淡定地点点头。   李丽质对于阿娘的表现有些伤心,她以为阿娘会替自己高兴的,可怎么是这个反应啊?   “耶耶,女儿是不是怪物啊?”   带着几分失落,小丫头软糯地道,   “啊,才不是呢,我们丽质是上天眷顾之人,所以才会有这份儿天生神力出现。你阿娘不过是一时之间有些无法接受。”   长孙氏这时也回神过来了,抱着李丽质,好生地安慰了一通,这才算是过关了。   李丽质走了,可是问题还在,到底要怎么办   “圣人,咱们的女儿怎么可能这般突兀地出现这个神力?”   长孙氏一脸晦气地问道,一个姑娘家,天生神力啥的,实在是够让人郁闷了。   “你呀,现在将几个孩子看的比我都重了,真是……”似乎对于自己吃醋的行为有些不好意思,很快地,李二陛下就转移了话题,   “并没有什么的,只是,要让人教导丽质学会如何控制这股力量了。我这边儿,倒是有人选,不过这个安排,就你来吧。”   “嗯,好吧,我其实觉得,丽质有这个能力,其实也蛮好的,省的日后出嫁了受别人欺负。”   “谁敢欺负我的女儿,丽质可是咱们的嫡长女,驸马要是敢欺负她,不是还有我们,还有她的两位兄长撑腰吗?你呀,也别太担心了,要是不放心的话,把丽质嫁到长孙家,这样不就好了。”   李世民对于长孙氏的这种忧心忡忡之前还觉得有些不以为然,很快地,就发现,自家宝贝闺女似乎是真的留不了几年了,所以,略一思索,便想处了对策。   “不行,和丽质年岁差不多的,也只有一个冲儿,他的性子,我是绝对不会将丽质嫁给他的,没的糟贱了我的女儿。”   长孙冲的小霸王性子简直是长安城人人皆知了,长孙氏虽然也觉得有些跌份儿,可是事涉自家闺女,她觉得丢脸神马地都是浮云了。   “孩子还小呢,日后长大了是个什么性子谁知道呢,你要是不放心,就让无忌好生地教导就是了,总归,还是七八年时间呢。当然了,咱们也可以多培养几个,日后等丽质大了,再从中挑一个就是了。省的你这般坐卧不安。”   “咦,你这个提议有道理,不过用什么法子呢?不能让人察觉,还要让这些少年人受到培养。嗯,要不然,咱们替高明和青雀找几个伴读吧,您觉得如何?”   “每人四五个伴读,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那我这几日就让无忌去办理此事好了。”   夫妻俩说完了这些闲话之后,很快地就转移了话题,李世民似乎是不经意地问道,   “我听人说,你这些日子,频频地使人往阿耶那里送东西了?”   “是呀,阿耶现在住的地方,离我这立德殿不大远,总归是长辈,若是咱们有甚么疏忽的话,底下的宫人就更加疏忽了,阿耶年纪大了,他一直又是个慈和的性子,我如何能眼睁睁地瞧着他这般年纪了还受宫人的轻慢。”   李世民政变逼宫上位,虽然也忌惮自家阿耶,可在听到他如今受宫人轻慢的时候,还是觉得怒不可遏,   “那些该死的东西,他们怎么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阿耶年纪大了,你一直又是那个态度,我病了这些日子,阿耶的用度便被宫人克扣了。这不,前些日子,我才发落了一批人,重新选了几个好的,好生地替咱们照顾阿耶。”   长孙氏说的轻松自然的很,可是李世民的心里一点儿也不觉得轻松,沉甸甸的,憋的难受。   “唉,多亏了有你,如若不然,我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那些该死的奴婢,你不过是罚了他们做苦役,实在是太过仁善了些。”   “行了,做苦役哪里仁善了,您呀,也别整日里替我脸上贴金了,我能替您做的,也不过是这些小事,其他的事儿,一直都帮不上你的忙,我一直都有些愧疚。这么大的胆子,你一个人背负着,也别太劳累了,大臣们那么多,留着他们不用,那许多的事儿都要你亲自处置,你就算浑身是铁,又能有多少……”   李世民听着她的忧心,觉得自己满心地疲惫散去了许多。虽然现在长孙氏是帝王妻,可是她似乎一点儿也没变,还是这般,从来都是将自己放在最重要的地方。   感动过后,夫妻俩将三个孩子排除在外,一起吃了饭,这才算是安抚好了这位抽风的皇帝陛下。   上皇现在的日子,实在是好过了许多,哪怕是知道高明的出现不是那么单纯,可是他一个人,在这偌大的宫殿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高明每天来陪他一阵子,许是一个时辰,半个时辰地,让上皇的心里觉得好受了许多。   而且,高明也并没有其他的作为,只是陪着他而已,人家还一边儿地带着自己的功课在做,有时候是他的几位先生留的,有时候是阿娘留的。总之,每一份功课,都是要全力以赴的。   尤其是阿娘留的,要是不完美,阿娘皱了眉头的话,高明只觉得心里难受的慌。   渐渐地,李渊就自己忍不住了,开始出声指点孙子的功课了。高明并不像其他人那般,对李渊的态度就真的像是祖父一般,总之,撒娇卖萌啥的,毫无压力。   李渊被孙子的这个样子弄的那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人老了,心就软了,又是寂寞了很久。现在,李渊恨不得高明就一直住在自己宫里了。   不管怎么样,受到了李渊教导的李承乾开始了突飞猛进的成长,至于李泰,早已不是他的目标了。   李泰自己也是因为兄长的优秀,甚觉打击。长孙氏对于这种情况到是满意了不少。   李二陛下虽然也知道自家阿耶和高明之间的互动,可是具体的内容并不是清楚太多就是了。   等着吧,李二陛下,总有一天,你会因为现在的轻忽而后悔的。   李丽质自从开始学习如何控制怪力之后,就不大和兄长们一起出现了,让李承乾和李泰俩轻松了不少,不过每次,李丽质出现之后,那股子强横,让两位一时地恍然。   妹妹好凶悍,肿么破?   好在,李丽质是个女儿家,否则,自家两兄弟只怕是被碾成渣渣了。   因为李丽质的碾压,这两兄弟难得的,在面对妹妹的时候,表现的甚是团结。这让长孙氏更加地坚定了让李丽质成为女侠的念头,这个习惯一旦养成,再想改变,那就难了。   这样,李丽质的人生就直直地奔向了女汉子,等日后,李二陛下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   当然了,未来驸马长孙冲的日子,有多精彩,那就是可以预见的了。   阿弥陀佛,为他点蜡!   很快地,李承乾兄弟俩就没有什么时间内斗了。蜀王李恪,作为李世民的三子,这个时候,才名显露。   李世民对于这个出身高贵的儿子,自然也是宠爱有加,虽然比不上李承乾和李泰,可是比其他人,那自然是偏疼了许多。   李恪的身份可是特殊,大家对于圣人的这个举动便有了许多的猜测。李承乾越发地觉得自己的能力不足,加紧了学习。   不管是阿娘的功课还是祖父的点拨,他都一一地接受,然后自己慢慢地在斟酌其中的利弊。   有了李渊指点的李承乾对于李泰的态度自然是大变,少了之前的斤斤计较,李泰自己莫名其妙地针对他,也觉得无趣。   现在,有了个出头的李恪,李泰很快地就调转了枪头,开始针对李恪了。   这兄弟俩,倒是半斤八两,一时之间,谁也争不赢谁,旗鼓相当的让长孙氏觉得很满意。   这么早将李恪拉出来虽然有些不厚道,可是为了自己的目标,她也只能如此作为了。   至于李恪会不会陷入夺嫡的大局,长孙氏半分没有怀疑地表示,那自然是肯定的。   说起来,要不是高明占着嫡长子的名分,身份上也不见得比李恪高。   ☆、第52章 一代贤后(完)   后宫的日子其实很烦闷的,日日地重复着争宠,吃醋,耍手段的日子,过的久了,人难免地显得阴郁。   还要在圣人的面前展现出自己的漂亮,温婉,大度,知书达礼来,总之,时间久了,许是还会精分的。   长孙氏觉得,现在的日子正好,李泰的假想敌变成了李恪之后,两人便开始了在李世民面前争宠的小手段,对于这两孩子,李世民确实表现的十分地喜欢。两人出身高贵,又聪慧又孝顺,如何能不喜欢?   哪怕是长孙氏,若是丢开了立场,也不能说李泰一定比李恪优秀。当然了,赞赏之后,长孙氏就很不负责任地丢开不理了。   李泰反而因为阿娘对三哥的赞赏,更加地厌恶李恪了。对李恪来说,李泰的针对简直就是莫名其妙,难道,他们这些人的目标不该是现在越发低调的太子吗?太子爷就算是再如何地低调,那也是高高在上的靶子。   不过现在嘛,李世民对于自己的太子那再是满意不过了,小小年纪,颇有才名,又是个上进好学的性子,从没有想着拉帮结派(长孙氏一族出头了),也友爱兄弟(恶人是李泰),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不对,有的,高明最为尊敬和孺慕之人并不是长孙氏或者是一直教导他的祖父,而是他这个做阿耶的。这才是让李世民心中最为骄傲的,当了皇帝之后,他才会体会到,有一个可塑的继承人,是多美好的一件事儿。   听过了李承乾的墙角之后,李世民满满地都是感动,实在是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如此地崇拜着自己这个当阿耶的。   而且,还是以自己为目标的,一定要成为一位圣明之君,(当然是以你为目标,通过玄武门之变,登基为帝!)   可怜的李二陛下,为你点蜡!   不过,这之后,李二陛下对太子的态度就更加地亲近了。几乎就是要手把手地教导他如何做事为人了。   至于李渊,李二陛下表示,年纪大了,还是好生地修养吧,操劳太多,身子坏掉了,可怎么好呢?   可恨的李二陛下前面下了旨意,后脚高明就急匆匆地赶往了上皇居住的太安宫。   对于高明,许是李渊闲散日子过的久了,也不愿意揭穿他的真面目了,不过这么就相处下来,高明确实是用自己的孝心打动了李渊,李渊是真心实意地教导他的。   现在,这点子乐趣,都要被自家儿子给剥夺了,所以,祖孙俩是真的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似是要经历生离死别一般,祖孙俩哭过了之后,高明便离开了太安宫,前往太极殿,找自家老爹报道。   阿娘曾经说过,在宫里,那就是在用生命演戏,想要别人相信,那么,就首先的欺骗过你自己,也就是说,他是真的在用心对待自己的祖父,也是真心地在崇拜着自己的父亲。   造成的结果就是,日后自己肯定会痛苦万分,可是为了那个位置,李承乾表示一点儿也不惧怕就是了。   对他来说,做这个太子,也许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可是当了太子之后,要是有人想要把自己拉下来,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有了这个危机感在前面,剩下的痛苦之类的,就显的渺小了许多。   所以,不管是阿娘那匪夷所思的教导还是祖父的权术心计,他都学习地非常认真。   而且,他还发现许多有趣的事儿,阿娘教导的手段似乎是诡道多些,祖父教导的就是正道多些了。   也许是因为两人相处的环境不同所致。阿娘身处后宫,很多事儿自然是没法子正大光明的。   接下来的日子,李世民再一次地发现了些不得了的事情,自己的长子,大唐的太子殿下,实在是个聪慧又忠厚之人。   他学习、接受的能力,赞一句“天才”也不为过,可是,这个孩子,心地实在是善良太过了。   哪怕是宫人,他也不会随意地处罚,当然了,即便是处罚的时候,也过于仁善了。   可惜,李世民不知道的是,李承乾的处罚一点儿也不仁慈,一切照着规矩来,这个规矩制定了,定然是有其道理的。阿娘说过,存在即合理!日后就是谁想诟病自己,也找不到好的借口呢。   完美的太子形象虽然塑造出来了,可是也要留着时间,慢慢地让大臣们接受呀!   就算自己恨不得将太子詹事府的那几个聒噪的老家伙都发配蜀地,可惜,现在,还不行。现在,他还需要这些老家伙替自己扬名呢。   等着吧,总有那么一天的!   作为太子老师的魏征似乎是发现了一些太子殿下的一些真实性情,可是他成长的太过快了,自己还来不及做些什么的时候,太子殿下已经转变了画风。   魏征有些摇头,自己哪怕再如何地刚直不阿,可那也是因人而异啊。李二陛下想要塑造一个容人的圣君形象,自己这个李建成的旧班底自然就是最佳的人选。   现在,在画风不一样的太子殿下面前,他自然而然地就转变了态度。   李世民对这些事情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李承乾有足够的时间来成长。   李世民身为高明最为敬重的耶耶,不自觉地,做事上,为人上,就有些李世民的雏形了。   大家也发现了,除了没有圣人的那种日盛的霸气,这位太子殿下简直就是活脱脱地圣人第二啊。   狐假虎威的李承乾的小动作更多了,终于,大婚了,有了太子妃苏氏的李承乾让大家更加地看好了。   太子爷实在是仙人之姿啊!   这个时候,李丽质也到了出嫁的时候了,底下人自然是知道,圣人和太子爷都颇为地喜爱这长乐公主,是以,拍马屁的折子便上来了。   公主殿下的婚礼应该参照圣人陛下的妹子,大长公主的仪式,可惜,刺头的魏征又一次地冒头了。   魏征表示了强烈地反对,这算什么,如何能因为圣人的偏好,就产生这么可怕的念头呢。   要说呢,这个魏征啊,还真是好意,人啊,一旦坐到了李世民的这个位置上,难免地就会有所迷失。   别说是皇帝了,就是现代一个小小的班干部,学生会干部,都会让很多人沾沾自喜,看不清楚自己的位置。   李世民哪怕是再如何地克制,再如何地圣明,可也有人的劣根性。   现在,自家闺女要出嫁了,李世民想要给她个盛大的婚礼,这也说的过去。再说了,李世民的闺女,配的是齐国公的长子,如今是宗正少卿的长孙冲,这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魏征这个折子,那简直就是得罪的两家啊,其实说起来,还算是一家。长孙氏可是出了一位贤惠的皇后娘娘呢。   大家奔着看好戏的劲头,开始煽风点火了。最后,碍于魏征的直谏,条陈暂时地搁置了。   李承乾对于魏征的观感其实并不好,这个倔老头子太可恨,做点什么事儿,他都要劝谏,简直就是在培养圣人,而不是皇帝。   可惜,自家阿娘和耶耶都觉得魏征难能可贵,他只好憋着了。现在,魏征这老头竟然敢搅和丽质的婚事,真是可恶。   所以,私底下,李承乾便堵住了自己的先生。   “魏秘书监,长乐公主为圣人嫡长女,就算是陪嫁加倍,那也应当。如何就不能呢?”   “此事有违礼制,万万不可开此先河。”   “法律不外乎人情。难不成,魏秘书监就不能理解圣人陛下的一片爱女之心吗?再者,长乐公主的一切多余的陪嫁均是圣人的内库所出,并不用国库奢费,如此,也不行嘛?魏先生,圣人和阿娘不过是想要给子女们最好的,这一片慈心,万望先生体谅。”   “殿下,如若我不体谅呢?又该如何?”   “魏先生,孤也知道先生你正直擅谏,不为自己考虑,可总得为家人着想吧。暂时,现在,耶耶为了圣明之君的名声,不得不配合魏先生做戏,那么等到将来呢?等先生百年之后,可有想过后人的下场,甚至于先生自己,又会是个什么下场呢?孤身为弟子,其实并不想先生落到那个境地去。先生,还是好生地想想吧,今日陛下虽然生气,可还有退路的。”   “多谢太子殿下指点。”   不管如何,太子殿下真的是一番好意,而且,魏征似乎也发现了,这位殿下其实还蛮讨厌自己的。   不过,今天这也算是太子殿下的一番好意啊。才十六岁的太子殿下,已经有了浓重的威势了。   魏征想着这些年,太子殿下深的圣人信任,而且,他现在大婚了,也有了议政论事的权力了,并不是之前那个参政听朝的太子殿下了。   魏征叹了口气,转身回去了。李承乾则保持着自己风度翩翩之态,去了太极殿,找自家耶耶去报喜去了。   当然了,这个动作,之后也要去阿娘那里再做一遍呢。刷好感这种事情现在大婚了就更难了。   当然,这个仅限于长孙氏这里罢了。长孙氏对于苏亶之女其实不是最满意的。不过,对于李世民的一片好意,李承乾还是领受的。门阀大族,不想将闺女许给太子,李承乾也并不想娶回来一个祖宗。   上面有耶耶压着,中间各式所谓的刚直不阿的老师左右地劝谏着,若是自己的后院还不能让自己轻松的话,李承乾觉得自己真是无法忍受了。   “耶耶,魏秘书监被我说通了,反正咱们也没有用国库的东西给长乐添置东西,您说是不是?”   “咦,那个倔老头,你是怎么说通的?”   李世民还是有那么点好奇的,他平日里很忙,也关注高明的事儿,可也不会到事无巨细的程度上,再者说了,自家儿子是个好的,自己这又是何必呢?   “我威胁他了啊,说要是不让丽质好生地出嫁,我总有办法给他下绊子的。所以,魏先生就体谅儿子的一片兄妹之情,表示,儿子要将唐律精通了这才能让先生满意。”   说到后来,简直就是一脸地苦意。   李世民顿时乐了,他就知道,魏征这老小子,不是个省油的灯。   “既然魏先生布置了功课,高明你就赶紧地回东宫去做吧,别留在太极殿了磨蹭了,你也知道,这事儿啊,是逃不了的。”   “阿耶,儿子真的是阿娘生的吗?不是从立德殿门口捡回来的吗?”   自打自家弟弟青雀被阿娘嫌弃,说他是从宫门口捡回来的之后,李承乾就一直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捡回来的,这次,终于有机会说出来了。   “臭小子,你给朕滚,日后若是再敢听了你阿娘的话乱用的话,你就去给朕去殿内省当差吧!”   李承乾只好苦着脸下去了。   殿内省(内务府)那是什么地方啊,自己果然是捡回来的,如若不然,怎么会耶耶不疼,阿娘不爱呢?   李承乾出了太极殿之后,立即地收起了自己哭丧的表情,变成了尊贵不可一世的太子殿下。   去了立德殿请安,将自己是如何地威胁魏征的话告诉了阿娘,长孙氏表示赞同,自家儿子说的没错,魏征的下场其实还真是很凄惨的,尤其是子孙的下场,那就更惨了。   不过对于这种身边儿的刺头人物,用的好了,那简直就是神助攻。魏征很快地就收到了皇后娘娘的赏赐。   四十匹帛,四十万钱的嘉奖可不算少了。   当然了,这也是替自家儿子赔罪的意思,这小子,还是太过年轻啊。   李丽质的明面上的嫁妆中规中矩的,可是私下,长孙氏恨不得将自己的好东西都给女儿带上。   她就这么三个孩子,好东西太多,老大大婚的时候弄走了一部分,现在,就剩下青雀和李丽质了,留着做什么?还不如都送给孩子们。对此,皇帝陛下似乎并没有什么不悦就是了。宫里的女人,其实还挺奇怪的,就算是再如何地爱着子女们,可也没有谁像是长孙氏这般,对于儿子闺女一个样,而且,许是只有一个女儿之故,所以,她更加地偏疼女儿。   当初,李承乾和李泰的伴读中,选出了长孙冲的原因只是因为长孙冲是唯一一个表示自己不会有其他女人的人。   再说了,他又是自己的侄儿,那么,就选他了。   “阿娘的丽质,从明天开始,就要承担起为人妻的责任了,真是没想到,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你就长这么大了。日后要记着,好生地和冲儿相处,你舅舅舅母都不是刻薄之人,你的性子也是个温婉的,我并不担心,唉,不过是阿娘的一片心罢了。”   “阿娘,我会的。”   倚靠在阿娘怀中,李丽质觉得自己因为大婚而生的忐忑消失殆尽,不管如何,自己都是有退路的,那么就去好生地面对自己的将来吧。   李丽质嫁人之后,李泰也很快地就娶妻了,他的妻子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的,吴氏能嫁给魏王李泰,那绝对是做梦都能笑醒了。   苏琬作为太子妃,开始跟在长孙氏后面想学习如何地料理宫务,不管谁,都会称赞这位越发低调的皇后娘娘,可是苏琬却是一点儿也不敢有什么轻忽之处。   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的感情深厚,若是自己不得婆婆欢心,只怕丈夫也不会对自己有欢心就是了。   苏家的家主苏亶作为京兆尹,自然也不是什么庸人,他的女儿,能被李世民看重,自然是有其过人之处。不过,最为重要的原因是,她和年轻时的长孙氏很像。苏家算是小世家,对李承乾来说,算是助力,还不会权重到威胁到帝位的地步。   李世民对儿子,也算是苦心孤诣了。   “阿娘,这些,儿媳都已经吩咐殿内省准备好了,您瞧着如何?”   对于长孙氏来说,苏琬实在是个不错的儿媳,不过是太过拘谨了些。不过才十三岁的年纪,真是太过能干了。   “恩,琬儿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做吧,别拘束,这宫里,你现在也熟悉了,好生地将东宫打理好,别让高明为后院操心,这就是你替他分忧了。至于外面的事儿,琬儿要记住,不该你过问的,一定不要过问,有时候,保持着些许的距离,反而让你们的感情更好。”   看在自家儿子的份上,长孙氏算是没有丝毫地藏私,点拨了几句。当然了,这也有苏琬是个好姑娘之故。   苏琬一副若有所思之态,不过很快地就回神过来,谢过了皇后娘娘的指点。   自己得了皇后娘娘的指点,是不是日后,自己也能和皇后娘娘这般,过的自在幸福呢?虽然没有寄希望与太子有什么爱情之类的,可是亲人之间的感情呢?自己这一辈子,总要得到一样啊,如若不然,那该是多么地悲哀呢?   很快地,李泰成婚了。至于李恪,谁知道皇帝陛下和杨妃是个什么心思,反正他的身份高贵,能配上李恪的也不多,总要好生地挑拣一番才行。   这之后,李泰也开始在朝堂上发挥自己的能量了,而且,这位魏王,那就是个刺头啊。   很快地,大家就发现,只要这个反对太子爷的人,这位魏王殿下就会疯狗一般地维护太子爷。   当然了,哪怕是有礼有节的,可大家还是觉得这画风不对啊。难不成,魏王殿下真的对那个位置没有什么打算?还有啊,太子爷到底是何等的好手段呢?这般地收服了同母弟。   至于吴王李恪,和太子兄弟不睦,那也是应当的。不过,李恪表现的也很奇怪,并没有什么私下拉帮结派啊之类的,作为身兼杨氏,独孤氏,李氏三族血统的吴王,这么平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到底是为什么呢?   其实不过是长孙氏将杨氏在后宫的势力几乎连根拔起,这也是李二陛下许可同意了的,长孙氏不孕的消息还是瞒不过她本人的。查来查去,也就杨妃有这个实力了。前朝公主啊,手里有一些秘药啥的,一点儿也不稀奇。再说了,李承乾也只比李恪大半岁而已,这就能说明很多问题了。所以,长孙氏一怒之下的作为,李二陛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让它过去了。   至于前朝的势力,李二陛下又不是傻子,杨氏哪里还敢有什么大动作呢,她也只好安静下来了。   李恪的表现确实也奇怪,不过对于太子殿下,他还是敬佩的,这人虚伪吧,可是他虚伪了十几年了,也算是了不起了。   李恪其实比自家阿姨(庶子不能称呼生母为阿娘,只能叫阿姨。)更加地能看明白局势。   就算是没有能力出众的太子,自己想要上位的可能性很低,坏事就坏在了自己的血脉太过高贵。   大家简直是无法想象吴王登上帝位之后,到底是个什么形状了。还好,还好,有个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   三个子女成亲之后,长孙氏似乎是完成了某种任务一样,更加地放松了,对于后宫的事儿,也是全权地交给了太子妃打理,一点儿也不恋权。   长孙氏的性子就是这般啊,看着待在自己身边,已经神游天外的观音婢,李二陛下心中感慨道。   然后,半年之后,这位贤惠的皇后娘娘一脸嘲讽地望着中了毒的李二陛下。外面,则是太子李承乾的队伍。   整个太极宫,其实气氛还算平和,李二陛下似乎是早已预料到了一样,很是平静。   “为什么?”   似乎是在问李承乾,又似乎是在长孙氏,不过他的目光,却是执着地盯着长孙氏。   “为什么?不过是不想让我的儿子和隐太子一个下场罢了。”   ”怎么会?我对高明的信任和培养那是有目共睹的。而且,高明下面,可没有个出色的兄弟。”   “怎么会没有出色的兄弟?老三呢?出身高贵,前朝后宫的势力还小了?若不是我发现了自己被下了绝育药,陛下会同意我铲除杨氏的势力吗?而且,对于高明来说,最大的威胁是你这个做父亲的,陛下身子康健,还要让承乾等多久呢?陛下年纪大了之后,能保证自己不会像往日里上皇那般地打压高明吗?”   “那不过是假设罢了,并没有发生不是吗?”   到了这个时候,李世民反倒是平静下来了,不愧是一代圣主!   “等发生的时候,只怕是晚了。我这一生,都奉献给了陛下,只是希望我的儿子能得偿所愿。”   “观音婢,我并不曾亏待过你。”   “是呀,可我想得到的,不过是高明登上那个位置罢了。”   到了现在,说什么情啊爱的,简直就是笑话了。   “陛下,你的意思呢?”   “我传位高明,你如何自处?”   “自打我发现自己不孕开始,就每天服用着黄泉梦,这些年下来,也差不多到时候了,陛下放心,您今日先走,我后面跟着。”   “好,那就没甚么好说的了。拿着这个,去书房,找传位诏书吧。”   他面色平静,从腰间扯下一块玉玦,伸出手来,李承乾跪着向前几步,双手接了过来。   政变成功了,这是?   李承乾跪在奄奄一息地阿耶身边儿,磕头,然后,一身甲胄,望了一眼自家阿娘,转身出去了。   “陛下,你先走一步吧,我随后就到。忘记告诉陛下了,那个绝育药,是我自己下的,不过来源么,并不是杨氏。”   李世民怒目圆睁,可惜,却是没了气息。长孙氏神情复杂地望着面有不甘地李世民,抚摸着自己手上的镯子。   是时候该离开了啊!   等到李承乾拿着传位诏书,使长孙无忌和魏征等人安抚外面的众人后,立即地赶往立政殿。   可惜,阿耶和阿娘都早已没有气息。两人平躺在榻上,神色平静,似是睡着了那般。   他有些悲伤,又觉得这是应该的,阿娘在做出那个决定之后,只怕就注定了这个结局。   贞观八年,太宗帝后薨,太子殿下李承乾继位。新皇即位,曾经的太上皇李渊出来,稳住了有些乱糟糟的宗室。   永徽元年(唐高宗李治的年号),李渊病逝与太安宫,这下子,李承乾上面能压着他的人一个不剩了。   这位失去了祖父,父母的皇帝,简直要疯了。不过,哪怕是有继位诏书,可是他因为政变之故,也饱受诟病。   很快地,一系列地改革便展开了,大家忙成了狗一样,还哪里有那个闲情去诟病圣人继位的合法性呢?再说了,这位新皇的目标很是宏大,他虽然推崇突厥文化,可也没有要和突厥人和平共处的心思。   想要打仗,要钱,要粮食,要兵马!大唐承平这些年,下面的兵士们听闻有仗可打,那简直就是兴奋地嗷嗷叫。   摆平了武将,剩下的文臣,皇帝陛下表示,这些人,从来不是事儿啊!   改革虽然温和,可也不是没有遭受反对之声。可惜,这些反对之声都被领着双俸的魏亲王殿下给*了。   帮凶么,还有吴亲王,这特么的画风不对啊,吴王殿下不是应该死命地反对圣人的吗?   对啊,不是因为反对而反对,而是有理有节地反对啊!   可惜,这几位抱成了一团,实在是太凶残了!不过,吏治清明,人民富足,大家的俸禄也是越发越多,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魏征表示,自己一点儿也不满意,圣人就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啊,自己不就是曾加直谏过几回吗?用的着这么欺负人吗?还忽悠自己,这是为了大唐的民生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不就是让自己当牛倌儿吗?   实在是太过份了!   不过,魏先生,您的嘴角别翘的那么高,就更有说服力了!   ☆、第53章 废后静妃1   方思思完成了长孙氏的心愿之后,并没有如以前那般,退出异时空,进行为期一周的休假,反而是直接进入了任务,这种反常让方思思有些慌张,可也不至于惊慌失措。经历的多了,她也开始学着成长了,至少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不过,等接受了原主的记忆之后,方思思这才皱眉了,这位皇后娘娘,呃不是,静妃娘娘的日子混的未免也太惨了些。   博尔济吉特·孟古青,清世祖废后,生卒年不祥,顺治帝第一任皇后,科尔沁卓礼克图亲王吴克善女,孝庄文皇后的同族侄女。貌美秀慧但喜好奢华,性妒,这和崇尚俭朴的顺治有所冲突,又无法忍受顺治移情于其他嫔妃,再加上她是摄政王多尔衮为当时尚年幼的顺治所迎聘的皇后,因此于顺治十年被顺治不顾满朝文武,及昭圣皇太后的反对,下令将她降为静妃,并改居侧宫。   顺治十年八月,现在的永寿宫就是个冷宫啊!后来,博尔吉特氏的另一个女子,似乎也是在这个宫殿中,度过了自己的一生。   对于自己还有心情同情别人,方思思一时之间,心情有些大好。这一阵子,她似乎老是和皇后过不去。当然了,许是皇后都是些杯具人物吧。   博尔吉特·孟古青的任务:报复太后,报复顺治之后,顺利出宫,回到科尔沁大草原。   方思思看到这个目标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我去!   太后娘娘那是谁?那是历经风雨的昭圣太后啊!自己对上她,那不是分分钟地找死么?至于顺治帝,她也不敢轻忽,一个皇帝,就算再怎么被人诟病懦弱,又能弱势到哪里去?   说他懦弱,也不过是斗不过太后罢了,对于自己的后宫,他还是有很大的掌控的。   郁闷之后,方思思也开始分析自己的优劣势。由着皇后,被废为静妃,太后肯定是那么点愧疚的,自己是不是可以借着这个愧疚,做些什么呢?   冷宫,冷宫,自然是人迹稀少了。孟古青都醒来这么半天了,也不见有人来伺候,可见她的生活过的,是个什么揪心的状况了。   孟古青还在反思中呢,就听了脚步声,当然了,还有对话的声音。   “这也欺人太甚,就算娘娘现在被废,如何能落到被小人欺负的境地?”   “你呀,少说两句吧,娘娘心情不好,咱们就被给她添堵了。赶紧地拿着饭菜去小炉子上热热吧,总不能让主子吃冷了的饭菜吧。”   一老一少的声音孟古青都能听出来,一位是自己从小到大伴着长大的侍女,一位是她入宫之后,姑妈配备给自己的嬷嬷。   两人也知道孟古青的性子,不过到了现在,也只有这两人一直地跟在她身边,至于忠心与否,谁也不知道。孟古青自己也拿不准这两位现在到底是自己的人,还是皇太后的人了。   “翠柳,成嬷嬷,饭菜直接端进来吧,我也不大饿,吃两口就算了,别费事了。”   听着她淡淡的吩咐声,两人都有些懊恼,只怕主子刚刚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主子,您稍等一会儿,奴婢马上就端进来了,总不能让主子吃冷的吧,对身子不好呢。”   翠柳立即地回话道,她和孟古青自小一起长大,自然是更加地了解孟古青的性子,当然了,也是更加地心疼孟古青。   “好吧。成嬷嬷,来伺候我起身吧!”   孟古青也不是娇气,实在是这一头的长发,没人伺候的话,那简直就是要了老命啊。孟古青的头发又黑又厚,还长至腰间,想想就知道是多可怕了。   “奴婢遵命。”   成嬷嬷的态度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之前她在皇后娘娘面前就是一张死人脸,现在,到了静妃娘娘面前,还是一张死人脸。   不过,似乎是发现了自己娘娘的不同之处,所以,这位死人脸的嬷嬷深色柔和了不少。   “嬷嬷,别弄的太复杂,我现在,哪怕是个天仙,也不会有人看的,首饰也少些,我现在看着这些玩意儿,烦的慌。”   孟古青的自嘲其实很有道理,死人脸的成嬷嬷应了一声,然后就一言不发地站在身后,替她打理那一头青丝。主人的性子是个暴躁的,可是头发,确实意外地柔顺呢。   每次,在替娘娘梳理头发的时候,死人脸的嬷嬷都发出这样的感慨。   成嬷嬷的手巧,很快地,就替她挽好了头发,头上只两三只小钗罢了,看着果然清爽。而且搭上她蓝色的衣裙,这位娘娘的容貌倒是更加地好了。   如果娘娘的性子再柔和些,有这样的容貌,怎么可能会落的个被废的下场呢?   “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我哪怕再落魄,也是科尔沁的女子,还没沦落到要丢了自己的尊严去求圣宠的地步!”   孟古青淡淡的声音唬的成嬷嬷直接跪地求饶了。   这位主子的性子可不平和,她也不认为,主子有绕过自己的理由。   “行了,别那副鬼样子了,端起架子来,我身边的人,到什么时候,都要给打起精神来,谁要是敢丢了我的脸,那就别怪我了!”   “是,主子。”   成嬷嬷其实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些天,歇斯底里的主子去哪儿了?怎么就这般地平和了?对于成嬷嬷的怀疑,孟古青可没有要替她解惑的心思。   主子是谁,想要做什么,难不成还要向她们解释不成了?   很快地,孟古青这番嚣张之言就传到了皇太后和皇帝的耳朵里,一个是惋惜和赞赏,至于另一位,则是完全地厌恶了。   就算是被废了,孟古青还是那个德行,一点温柔贤淑都没有。   “苏麻,你说,孟古青的性子要是再好一些,是不是就能和皇帝和平相处了?”太后娘娘有些感慨地问道。毕竟,孟古青可是自己的亲侄女啊。   “格格,这些事儿,就由着皇上吧,总归格格是为了皇上好,可也要皇上领情不是,格格现在不该是好好地养着身子吗?您呀,操心那么多做什么。”   苏麻和太后主仆俩,风风雨雨几十年过来了,自然是知道她的心思,不过,外人许是看的更明白些,所以能看的出来,皇帝和静妃的矛盾在哪儿。只怕是格格也知道,不过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唉,由着他们去吧,只是我有些心疼孟古青那孩子,你吩咐一声,可别短了她的用度。”   “是,格格,奴婢知道了。”   两人这种怜悯,对于孟古青来说,一点儿不需要,好吧。   因为她自己拎着鞭子找上门了,一群奴才罢了,还敢给自己脸色看,真是不知道谁给他们的狗胆!   御膳房的总管已经挨了几鞭子了,这位静妃娘娘使得一手的好鞭子,而且,在宫里,并不能时时地拿出来用,现在,倒是有些手生了。   “说吧,谁敢这么大的胆子,敢给我各种吃食?要是聪明的话,就赶紧地站出来,如若不然,今天就是皇帝来,也保不住你的狗命!”   静妃娘娘神色飞扬,刚刚甩了几鞭子,郁气消散,只觉得浑身舒爽的不得了。   立即地,就有个奴才跪下来请罪了,现在,他后悔求饶,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静妃娘娘才不管你的理由是什么呢,直接抡起了鞭子。   “孟古青,你现在已经不是皇后了,能不能不这般飞扬跋扈?”   皇帝的消息倒是灵通,很快地就到了,怒喝道。他在前朝,要看臣子的脸色行事,到了后宫,也不得消停,哪怕是被废了,孟古青也能折腾点动静出来。   “飞扬跋扈?哼!皇上,你能不能过问一下缘由再做发落,别不问青红皂白地就给我落大帽子!”   其他人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静妃娘娘,求求您了,您要和皇上吵架,也选个地方好不好?在这里吵架,自己这群人,还有活路吗?   顺治似乎是知道这位的性子的,对于她的冷嘲,直接就不理会,挥手让其他人下去了,不过之前怠慢了孟古青的管事和御膳房总管,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走的。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能让你拎着鞭子来大闹御膳房!”   “奴才,奴才不过是晚送了娘娘那边的饭菜,娘娘就直接打过来了。”   “喔,是吗?你这么说,那意思就是我冤枉你了?”   孟古青眉梢一挑,冷着脸,问道。   “娘娘饶命,奴才不敢!”   “哼,好一个不敢,不敢是吧!那就好!翠柳,将今儿送过来的饭菜给管事大人,让他瞧瞧,都是些什么东西,胆敢和我耍这种花样儿,我让他看看,这个死字,是怎么写的!”   “是,主子。”   翠柳简直要吓死了,每次主子和皇上吵架,他们底下人都要吓的半死,不过,每次,她是真的觉得自家主子霸气极了。   翠柳的动作倒也麻利,打开之后,看着盘子里冷透了,漂着荤油的饭菜,顺治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娘娘,奴才知错了!求娘娘绕过奴才这一回吧!”   那人似乎也不是个蠢的,直接跪地求饶了。   “诡辩啊,怎么不诡辩了,既然你觉得只是晚送了一阵子,那也好,娘娘我今天不饿,这几碟子饭菜就赏给你了,谢恩吧!”   “娘娘!奴才知错了,求娘娘饶命。”   主子赏了饭菜,一般奴才是当着面吃完的,这些东西,自己可怎么吃的下去啊,   “还不谢恩吗?难不成,一个御膳房的小管事,也敢在我面前耍脾气不谢恩了?”   用鞭子敲打着自己的手心,孟古青似笑非笑地问道。   “娘娘,奴婢谢恩,多谢娘娘赐饭。”   那奴才将盘子端了起来,然后开始见那些腻的要死的东西往嘴里开始塞了,别人被他的这副吃相恶心的半死,只有孟古青,似乎受什么影响一样,继续笑意妍妍地盯着他。   顺治帝自己就率先地转过了头,可惜,发现自己似乎是输给了孟古青一样,这位略显中二的皇帝陛下,带着较劲的意思,头也转过来了,盯着地上的奴才。   被这两位盯着,那管事的顿时地觉得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这要不是受了后宫某位娘娘的一点好处,略微地怠慢了一下这个煞神,自己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呢?   “娘娘,谢娘娘赐饭。”   将那些东西吞下去之后,顺治瞧着他嘴边的荤油痕迹,直接地撑不住了,然后扒拉着自己身边的吴良辅,开始吐了。真是个没用的!孟古青淡淡地撇了一眼顺治,转身走了。   她虽然看起来没甚么反应,其实自己也快要撑不住了,今天就这样吧,反正目的也达到了。   自己要完成任务的话,自然地要在这后宫待上一阵子,要是什么阿猫阿狗地都敢欺到自己头上,那活着还有个什么趣味?   回到了永寿宫的孟古青,也吐了昏天暗地,然后,皇帝和静妃的冲突就传遍了前朝后宫,这简直就是,就是什么呢?大家还真是说不上来,总之,也许这才是孟古青,不管是皇后还是静妃,她的性子只怕是不会变的。   这次之后,太后那里派了人敲打了孟古青一番。来人,自然就是太后的心腹,苏麻姑姑。   孟古青对于这位女奴出身的奇女子颇有几分好奇,所以,她传达太后意思的时候,也是平平和和地听完了。   这位娘娘,似乎不大相同了。   苏麻如是想到。   “苏麻姑姑,你回去告诉姑妈,我就算是被废了,可是这种气,我可不会受的,今儿要是敢让这种小奴才欺负到我头上,那是不是明天,谁都能踩我一脚了?我科尔沁的闺女,不是送来宫里受气的。”   孟古青可不认为自己对这位皇帝陛下有什么爱意,不过是不甘心罢了。   自己被许给皇帝陛下的时候,他身不由己没法子只能接受,自己难道就是心甘情愿的了?从八岁到十六岁,自己都在学习着如何做一个好皇后。自己所付出的那些精力,时间,不是送上门来让人嫌弃糟贱的。   到了这后宫,自己也算是做到了一个皇后该做的,不过是他自己斗不过多尔衮,就想在自己身上找平衡,找优越感,孟古青怎么可能会惯着他?   两人的矛盾,便这般地开始了,顺治有气了,折腾孟古青,孟古青就折腾他的后宫撒气,反正这后宫,不是归皇后娘娘打理吗?   这样下去,两人的关系越发地僵硬,关于皇后飞扬跋扈,喜欢奢华的消息那简直就是人人皆知了。孟古青可不在乎,自己吃喝花的,可都是自己从娘家带来的,没有用你的一分一毫,敢说她奢侈,脑子有病啊!   顺治终于熬死了多尔衮,一边地安抚多尔衮的属下势力,一边就迫不及待地废除了皇后,借口也算是可笑,就是皇后娘娘性子跋扈,奢侈。这要是以无子废后的话,大家也许还会相信。   可是,太后娘娘不答应啊,孟古青可是科尔沁出身的贵女,蒙古那边儿,也是要安抚的。没法子,顺治只好妥协了。至于孟古青生不出孩子的事儿,大家都知道原因,皇上不去娘娘宫里,要么去了也是吵架,怎么可能会有孩子出生?   “娘娘,主子也为难,不过主子之前吩咐过了,谁知道竟然还敢有人为难您,这是奴婢做事不到位,还请娘娘赎罪。”   苏麻和孝庄文皇后一定是真爱,如若不然,怎么会这么忠心耿耿呢?   “苏麻姑姑,我知道,这并不怪姑妈,也不怪您,不过是有人想将我踩到泥里罢了,哼,想要试探我,她不死,也要脱层皮才行。”   果不然,苏麻刚刚离开永寿宫,那边儿,顺治就已经撒气了,不过是哪个嫔妃倒霉,孟古青才不会理会呢。至于御膳房的小管事,就算顺治不处置了他,太后也不会放任他活着。这就够了,自己很满意。   这之后,孟古青的小日子就过的轻松自在了许多,她也不吝赏,吃喝用度,和之前当皇后时,并没有什么差别。有了成嬷嬷的把关,吃喝方面,她知道,还是安全的。   孟古青的小日子过的惬意,可不见得顺治的日子就过的轻松了,刚入宫的董鄂氏,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就是了。为了堵住另一位科尔沁女子霸占自己的后宫,顺治不得已将董鄂氏给提前曝光了,然后,那位皇弟暴毙而亡。   她相信,这会子,头疼的可不止是顺治,还有一位,就是太后了。少了孟古青这个两头受气的,宫里的两位*oss直接对上了,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气压都极低,大家走路,都是放轻了脚步的。   总之,这日子,简直就不是人过的,一个不小心,脑袋掉了,那也是常有的。皇后娘娘在的时候,哪怕是挨打一顿,那也能保命啊!   下面的奴才开始想起了废后的好来了。   这日,孟古青总算是从冷宫出来了,直奔慈宁宫,她知道,太后已经选定了一位科尔沁的贵女,想要嫁入清宫,成为皇后,继续地维系科尔沁和满族的情谊。   “娘娘,您这是……”   苏麻有些头疼地望着这位神色明朗大气的女子,这个时候,这位小主子不会是来掺和立后的事儿吧?   “姑姑,还请您通传一声儿,孟古青来给姑妈问安。”   孟古青很是直接,她也从来不叫什么皇额娘,太后之类的,从进宫的第一天,就一直称呼的是姑妈。   “呃,娘娘稍后。”   苏麻是看出了她的坚持,没法子,只好转身进去了,在里面数着佛珠的太后娘娘,顿了半晌,手上的佛珠又继续地转了起来。   “苏麻,你请孟古青进来,我想听听,她的来意。”   “是,格格。”   “姑妈,您的身子康健,这可真是令人欣慰。”   孟古青一点儿也没有外人的自觉,自己替自己和太后倒了茶,也不管太后的意思,直接地就坐在了下首。   “是呀,我现在是个老不死的,越是活着,越是惹人厌了。”   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地,刚强了一辈子的太后娘娘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姑妈,你这是何必呢?您的日子过的好好儿的,管他们厌不厌的,吃好了,喝舒服就行了。”   “好了,孟古青,你今日来,所为何事?”   太后也不想在这种事儿上继续纠缠了,直接开门见山地道。   “呃,姑妈,下一任的皇后别从科尔沁选,行吗?科尔沁的女子,命苦的不止是我,可我希望,能从我这儿结束。皇帝摆明了就不需要科尔沁的帮助了,姑妈又何必替他费这般苦心呢?你的一片苦心,也得皇上接受才行啊。”   “你都能看明白的事儿,我的儿子看不清楚,现在的大清,不安生的多了,若是再褪去了蒙古的支持,那些南蛮子闹腾起来,就靠八旗将士,只怕是难呢!”   “姑妈,不管怎么样,您也要给皇帝机会,看清楚这个道理啊,如若不然,母子关系越来越僵硬,科尔沁的姑娘送进来,还不是第二个孟古青。这个后位,并不一定能给科尔沁带着多少的好处。可是,葬送的,却是一个女子一辈子的幸福。这又何必呢?”   “唉,你这孩子,不和皇帝对着干的话,只怕孩子这会儿都能跑了,你又是何苦呢?”望着孟古青平静的容颜,太后难得的有些愧疚,说道。   “姑妈,你别这样,我的性子,您也知道,皇帝的性子,您更加知道,我们俩不合,那是应该的,现在,有了机会,能改变第二个孟古青的命运,侄女儿求姑妈了。”   “孟古青啊,你让我再想想吧,也许,我是时候该放手了?皇帝也大了!”   对于她这种自言自语地话题,孟古青才懒得回答呢,当然了,人家也不需要回答。她抓紧时间,享用着这里的茶点。果然不愧是后宫*oss的地方,这东西啊,就是比她的好吃多了。   听着孟古青发出了满足的喟叹,太后这才回神过来,倒是有些哭笑不得,这个侄女儿啊,性子还是这般地直白,真不知道是好是坏了。   “姑妈,我吃饱了,先走了啊!您也好好想想,别到时候,再后悔。”   转身,拍拍屁股,这位就走了。留下了太后娘娘,辗转反侧,几乎一夜没睡。不过对于孟古青的话,太后娘娘思来想去,深深地觉得,许是有那么点道理?   所以,母子俩第一次达成了妥协,暂时不立后。对于顺治来说,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了。当然了,孟古青说动了太后的消息皇帝还是知道一二的。不过,他却也没有什么心思感谢她。   这些日子,除了忙着打理朝政外,皇帝陛下就一直地陪着刚刚入宫的董鄂氏了。   死了个皇弟,得了个美人儿,顺治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后悔,不过只要对上董鄂氏那双带着清愁的眼睛,这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为了红颜一怒的同时,他心底里,到底有些什么样的龌鹾心思,也唯有自己知道了。   董鄂氏入宫不到一月,可是受宠的程度确实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不止是太后娘娘有些恼火,后宫的嫔妃们更加地恼火了,这走了个嚣张跋扈的皇后娘娘,来了个比静妃更让人火大的董鄂氏。   这个画风的转变还真是让人有些接受不了。不过,大家一向简单粗暴的宫斗手段,在董鄂氏的面前,都一一地吃瘪了。   主要也是董鄂氏这个狐媚子,成天就知道眼泪汪汪地告状!真真儿可恨透了。   ☆、第54章废后静妃   可恶的董鄂氏,深知自己的优劣势,所以,除了紧紧地抱着皇帝的大腿外,至于其他人,那是一概地不去理会。这种全心全意地依靠让皇帝觉得很是新鲜,他一生中,虽然只是短短的十几载,可是不顾是摄政王还是皇额娘,到现在的朝臣们,都没有一个完全依靠,信任自己的人。   就算是他身边自诩是忠心耿耿的吴良辅,那也是额娘的奴才,很多时候,自己的行踪都是这个狗才通报给皇额娘的,可惜,他还不能动他。   吴良辅若是知道了皇帝的心思,只怕是要冤枉死了,可惜,皇帝这种多疑的生物,对于自己的认知那是固执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皇太后似乎也知道自家儿子的性子,借着这样似是而非的消息,生生地离间了他和亲信奴才的信任。顺治甚至还立下了后宫和宦官不得干政的牌子,不知道,到底什么是重点了。   董鄂氏是柔弱无依地,全然地依赖着自己的菟丝花,皇帝的一颗心顿生满意,然后后宫就开始了鸡飞狗跳的日子,大家不停地找太后娘娘告状。   可惜,娘娘这阵子才和皇帝达成了妥协,一点儿也不想管这群没本事的女人,反正皇上现在已经有两个儿子了,剩下的,她才懒得理会呢。   至于科尔沁的女子,最好是能生下下一任的继承人,这样,蒙古和满洲的关系就密不可分了。也不能说太后娘娘的这个心思不对,可是,现在的皇帝不就身兼满洲和蒙古的血脉么?   怎地,他就不向着蒙古呢?太后娘娘一点儿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只以为自己没有教导好孩子,所以一心地想要让蒙古女人生个孩子出来,最好,这个女人,是科尔沁出身的。   可惜,顺治帝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如愿的。   太后对于后宫的乌烟瘴气不大理会,董鄂氏便如日中天了,静妃娘娘倒是安静,大家现在更加地怀念起了这位嚣张跋扈,一言不合,就想拎鞭子揍人的废后了。   所以,有些心思阴暗的,就想着,若是设计静妃和董鄂氏对上,你猜,谁会赢?   大家都觉得依着静妃娘娘的脾性,董鄂氏就算是赢了,只怕也是两败俱伤吧!这倒好,她俩都完蛋了,大家的机会不就多了?   很快地,关于静妃的消息就立即地传遍了董鄂氏出现的,不出现的地方。整个后宫都是大清第一废后的小道消息,各种轶事。   董鄂氏觉得莫名其妙,静妃现在是废后了,依着自己对皇帝的了解,那绝对是不会再复立的,自己干嘛要莫名其妙地去针对那女人呢?   再说了,之前自己所处的环境,可比现在复杂多了。她额娘一个汉女,能护着自己在阿玛的后院里活下来,靠的可不仅仅只是阿玛的宠爱,当然了,男人的宠爱那是少不了的。   就如同自己现在一样,只要太后不出手,董鄂氏保证,自己能宠霸后宫,就算自己的儿子登不上那个位置,可是一个亲王,那是跑不了的。   她是知足的,可惜,这个世上,人算不如天算啊,她不想去招惹静妃,可是静妃不一定不想招惹她啊。只要是能给顺治添堵的事儿,她是绝对不会放过的,大虐伤身,小虐怡情。   就这样定了吧!   不过,这个策略问题,还是要想想的,总归不能让人觉得自己是在无事找茬啊。要是被顺治误以为自己是因为深爱着他,才搞三搞四,那孟古青就要呕死了。   很快地,机会就来了。也不知道历史出现什么岔子了,总之,宫里来了个柔弱无依,丧家无亲的白莲格格。这位格格的性子,还真是和董鄂氏有那么几分相似,不过她年纪轻,功力不足,并不像皇贵妃娘娘那般纯天然罢了。   这位白莲格格,好好儿地守孝的日子不过,竟然胆敢撞到永寿宫来,简直就是来找揍了。孟古青最厌烦地就是人家和自己说些情情爱爱的乱七八糟的事儿,再就是这种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家伙(比如顺治帝)。   这位白莲格格,竟然占了齐全。   孟古青的脾气不好,这些日子,在冷宫又闲的没事儿干,就将自己的功夫给捡了起来,作为马背上的民族,骑术精湛其实不算什么,这鞭子使得虎虎生辉的其实也不算什么。   可是在后宫里,就极为地难得了,因为皇帝宠爱董鄂氏,所以,宫里很快就出现了一批“东施效颦”的柔弱美人!可惜,徒有其形都做不到,真是让人倒足了胃口的同时,也将董鄂氏给膈应了个够呛。   孟古青有时候觉得,顺治帝的后宫其实是最单纯的,也是最可爱的。让她看够了热闹,心情那叫一个美好啊!   这位白莲格格,在宫里受够了冷落,压迫,好容易地,有了个能听自己表述深情之人,实在是将她感动的热泪盈眶啊。   双手捧心地站在孟古青面前,泪眼朦胧,少女实在也是有一番动人之姿,孟古青看够了热闹之后,打算赶人了。可惜,这位少女竟然很是不识趣地对着静妃娘娘跪了下去。   “娘娘,你如同天上浩浩明月一般,如同水中高洁青莲一般,成全了皇上和贵妃娘娘的爱情,现在,奴婢请求娘娘也成全奴婢的爱情,奴婢哪怕是做阿猫阿狗也行啊,只要守在他的身边,就足够了!”   被恶心地一哆嗦的孟古青终于受不了了,腰间的鞭子抽出来,然后柔弱无依的少女就飞了!准确无误地落到了带着贵妃娘娘逛御花园的皇帝怀中。   呃,哪里会有这样美妙的事儿呢?少女直愣愣地扑倒了柔弱无依的皇帝陛下!   被自己的脑补弄的浑身直哆嗦,她最近话本子看多了,有些精分!   “静妃,你还是改不了你嚣张跋扈的本性!”   一向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面对这个孟古青的时候,简直就幼稚地和幼童一般,两人立即地开启了对掐模式!   “哎哟,我当是谁呢?竟然是为了美人不要江山的皇帝陛下啊!白莲格格,你怀里的这位,就是能成全你爱情之人,你只要求他,还有旁边那位如同明月,如同青莲的贵妃娘娘,我相信,他们肯定会让你如同阿猫阿狗一样地,待在你的天神身边的。”   然后,这位白莲格格如同探照灯一样,目光灼灼地盯着皇帝陛下了。接下来,孟古青就退场了。等看完了大戏之后,孟古青表示满意,太后娘娘应该对白莲格格也很满意吧。   她这一闹腾,贵妃娘娘腹中的皇子差点儿没保住,真是个神助攻啊。孟古青对于刚刚逝去的白莲格格表示了感谢,至于将军府后院的新来的奴婢,就要由着将军府的福晋去摆平了。   她相信,这位福晋一定会做的很好的。作为一个重生黑化了要复仇的女子,送上门来的奴婢白莲,那简直就是不够看的啊。   皇贵妃竟然有了身孕,而且还是快要三月了,这样粗心的额娘,如何能好生地照料胎儿呢?这不,太后娘娘为了皇嗣考虑,也没有做别的,只是在贵妃娘娘身边放了两个经验丰富的老嬷嬷。   这实在是太后娘娘的一片好心啊,可是,这里面,竟然混入了太妃娘娘娜木钟的亲信。她平时也是忠心耿耿,只是在不经意见,眼神像是淬毒的刀子一样,盯着她的肚子。   皇贵妃每到这个时候,就觉得肚子一阵一阵地抽着疼!   然后,太医院的大半的太医就到贵妃娘娘这里报道了。皇帝陛下一边要应付前朝,一边还要注意后宫这里自己宠妃的情况,简直心力憔悴。   这个时候,他倒是时常地来永寿宫,静妃虽然还是冷嘲热讽的,可是意外地让顺治觉得宁静和真实。虽然静妃很是讨厌这个没啥大本事的皇帝陛下,可是人家既然要来了,她也不好赶人家走。   两人都知道彼此是个什么德性,都不需要遮掩,所以,顺治越发地喜欢来这里了,似乎是一方净土一般。他来的越是勤快,静妃的手里的动作就越是加快了。   太后娘娘的忍耐也差不多到头了,皇帝啊,还是不成熟啊,自己一片好心,他就是这样糟贱自己的一片好心的吗?   还有,科尔沁的动静,虽然现在自己在,静妃还在,还算安慰的话,日后可要怎么办呢?   太后娘娘烦躁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娜木钟每日进宫的骚扰和冷嘲热讽了,两人斗了一辈子,然后庄妃赢了,娜木钟的儿子可是死在了顺治的手上,这如何能让娜木钟舒心!   现在,自己的儿子死了,娜木钟也没什么好牵念的,那么,对上了太后之后,就一点儿也没有压力了。哼哼,太后想要轻松安度晚年,简直就是在做梦。   前一阵子,因为静妃缓冲的母子关系,现在更加地僵硬了,静妃和太妃娘娘都表示满意!不过,娜木钟想要弄死的,还有董鄂氏那个贱人。   不过,绝对不能是自己动手的,能借助太后的手,弄死了,那就最好了。太后与皇帝,母子反目成仇的大戏,那才算是祭奠了死去的儿子呢。   至于静妃,虽然是合作关系,可是太妃娘娘还是不大将她放在心上的。这个不被太妃娘娘看重的静妃,这会子在干嘛?   她在替太后教导下一任的皇帝!   日后的千古一帝康熙皇帝,不过对于年幼的三阿哥来说,这位废后简直就是个魔鬼人物。她简单粗暴的作风哪怕是在教导学生上面,也显示地淋漓尽致。好再三阿哥是个聪慧的性子,如若不然,这种填鸭式的教习能有几分用处,还真是谁也不知道。   康熙帝等到自己有了孩子之后,大大地将这种填鸭式的学习方式发扬光大,然后接下来的每代皇子,皇孙们,就开始了苦不堪言的日子。   康熙皇帝自己心中的郁气总算是发散了出来。   本来这大清的江山,和自己这个博尔吉特氏是真的没有多大的关系,可是只要想着将来的那些苦难,她就有些忍不住地出手了。   就是不知道,自己回到了科尔沁的时候,面对自己族人的时候,会不会也生出这份怜悯之心来。   年幼的三阿哥牢牢地将这位静妃娘娘教导给自己的东西记在了脑子里,静妃还甚少见这种才智和毅力双优的孩子,哪怕是李承乾,都少有不如。   皇贵妃娘娘整个孕期都战战兢兢的度过,补药吃了一碗又一碗,这个孩子,简直就是补药堆积出来的。然后,太妃和太后都在等着这次的机会,等着弄死这个狐媚惑主的家伙。   一个是为了拯救儿子,一个是为了替自家儿子报仇,总之,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可女人也是经常地为难的也是女人。   似乎是风雨欲来一般,这宫里让人压抑的厉害,这个时候,翠柳来报,自家主子得病了,太后娘娘立即地就打发了太医去给静妃诊脉,可是结论么,很不好。   太医简直要吓死了,按着这位主子的脉象,她如今该是死人了,怎么还会活蹦乱跳这么久呢?他想不明白,诊断不清楚,只能将这个消息如实地上报。   就算是太后和顺治关系越发地紧张了,可是二人还是有志一同地打发了更多的太医去了永寿宫。越多越多的太医,甚至是太后和皇帝专用的御医,对于静妃的脉象都是无能为力。   现在,静妃就只有等死一途了。   “姑妈,皇帝,我想回科尔沁,行吗?”   难得的,这位竟然没有要和皇帝顶嘴的时候,素面朝天,头发也胡乱地散着,可是在顺治眼里,这女人,竟是意外地顺眼。   对于她略带希翼之言,太后沉默以待,然后顺治就先忍不住了,自家皇额娘反对的,自己就一定要支持,   “行,那你就走吧,你这女人,反正最不喜欢这个牢笼一般的地方了,你死了,那就死到科尔沁去,让那些秃鹫把你吃个精光,你定然是满意的。”   “哼,你死了,还得不到天葬呢,也不知道得意个什么劲儿。”   虽然是忍耐了好一番,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地回嘴了,皇帝这种生物,真是最讨厌不过了!   “姑妈,您的意见呢?我这些天,一直梦见的就是广博的草原,玉带一样的河流,做梦都梦见自己在骑马,在飞奔,那样自由自在的感觉,真好啊!”   问了一句,可是没有得到答案,孟古青便带着几分梦幻的飘渺之音,继续说道。   “让我想想吧,你这身子,能走吧?怎么走?去哪儿?”   老太太是个人精子,自然是看出了些许的不妥当来,可是孟古青在这后宫,那绝对不是个安分的,而且,她也发现了,这些日子,皇帝和孟古青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所以,她得好好儿想想。   “去哪儿?还能去哪儿,我只是想回到科尔沁草原上,看看那个地方,自打八岁离开了那个地方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现在,最为想念的竟然是那个地方。姑妈,您想念科尔沁的天空吗?”   她难得的平静,虽然说话还是有些刻薄,可是配上她柔弱的外贸,反而有些让人怜惜的姿态在。   “我也想,我也时常地在想,长生天什么时候才会召唤我,可惜啊,我还一直一直地活着,孟古青,你也好好儿活着好不好?离开了宫里,哪里有那么好的太医和药材呢?在宫里,总归你能好生地修养身子,不是吗?”   “姑妈,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呢?活着,也不过是一个行尸走肉罢了,死了,也许那才是我最好的归宿呢,我现在,就想着,死在科尔沁的土地上,那是最美好也没有的事儿了。”   对于这两个女人,一个老娘,一个曾经的老婆,这般平和地讨论着死亡的话题,当事人也是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顺治其实还是有些接受不能的。   不过,这事儿,就算是自己支持,自家老娘要是不答应的话,孟古青这死女人定然是不能如愿的。顺治索性就不想理会了,转身出去了。   两人盯着顺治的背影,然后同时很有默契地将视线收了回来。   “你这孩子,真的一点儿也不留恋皇帝吗?你们这些日子,处的不是不错吗?怎么就走的这么干脆利落呢?”   自己的举动,她也没想过能完全地瞒过老狐狸太后娘娘,所以,她能知道,这是必然的。孟古青很是平静,   “姑妈,我累了,从八岁进京开始,我就一直地在准备如何地做一个好皇后,我也曾憧憬过,自己的丈夫是什么样子,自己将来的孩子是不是和三阿哥那样可爱。可是,在宫里这两年,除了女人之间无穷的折腾就是和皇帝的争吵了,姑妈,现在,我能有机会去过一种轻松自在的生活,您成全我吧。”   孟古青的这话,算是间接地承认了自己的猜测,可是看在她满是希翼的眼神,憔悴不堪的面容,一时之间,太后娘娘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你这孩子啊,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才好呢。”太后带着几分意外深长地对着孟古青道。这会儿她只顾着高兴了,还哪里会去理会那些呢。   “姑妈,选择是我做自己做出的,就算是后悔了,我也会走完这一生的,总之,我自己的人生,我要去自己把握了。”   是呀,这就是孟古青了,她的性子,即便是成了废后,即便是住进了冷宫,还是那个样子。不过她还小,太后也实在不忍心一辈子葬送在这后宫里,所以便点头应下了。   有了神助攻的太后娘娘,孟古青的计划越发地便利了,皇帝自己也是同意的,这后宫里,就没有什么阻力和让自己留恋的了。   只剩下翠柳和成嬷嬷了。翠柳是自己从科尔沁带来的人,才不到二十,她自然是要带走的,也希望将来,翠柳能在宫外嫁人生子,过自己的人生。   “嬷嬷,你是打算出宫养老还是在宫里待着?趁着我现在还有些精神,先安排好了再说。”   “我呀,一辈子都是在宫里的,出去了,能去哪呢?主子,我还是留在宫里吧。”   孟古青也没想到,成嬷嬷竟然不想出去,既然是这样,那就要想个好一点的去处了。   “嬷嬷,你日后跟着三阿哥吧,怎么样?他是个好孩子。”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三阿哥会替她养老了。成嬷嬷虽然知道自家主子和三阿哥的关系比较好,可是具体的实在是不知道,现在,主子既然这么吩咐,那么自己就这么做吧。   这两年的功夫,也让成嬷嬷看清了自家主子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她的安排,那自然就是顶好的。于是,成嬷嬷叩谢了主子的恩典之后,便带着翠柳退了下去。   在董鄂氏产下了一个瘦瘦弱弱的皇子时,陷入了狂喜的顺治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废后去世了,有些怔愣的顺治立即地赶往永寿宫,可惜,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整个永寿宫,空空荡荡,冷冷清清的,若不是陈设没变,他几乎都要当这里没有住过人了。   “皇上,娘娘最后吩咐了,她呀,不想见你,不想要什么丧礼,追封的,活着的时候给您添了很多的麻烦,现在死了,就让她清清静静地走了吧。”   苏麻应了静妃的请求,在这里等着皇帝大驾。顺治听了她的遗言之后,总之是很不对劲,   “她不是要回科尔沁再死么?怎么就等不及了?”   本来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皇帝,一出口,就是冷嘲热讽,只要对上这个女人,自己多好的情绪都要败光了。   “娘娘中毒了,说是想回科尔沁,不过是想要葬回科尔沁,不想宫里起什么波澜罢了,所以,还请皇上体谅吧。”   苏麻说的也是实情,不过没说的是,这毒药也是有解药的,不过是这位娘娘不想在宫里待着了,玩的把戏罢了。   “谁敢这么大的胆子,毒害后妃?”   顺治果然脑补过头了,而且还忍不住地打了冷颤,孟古青的本事,虽然不全知道,可是也知道八分的,她竟然中招了,可想而知,这后宫,是多么地可怕!   “皇上,很多的事儿就别去追究了,追究那些总归是没用的,奴婢告退。”   交待好了之后,苏麻很是利落地就走了,总之,自家主子怎么交代,她就怎么做好了。   至于接下来的大戏,谁知道是个什么模样,孟古青已经轻车简行,南下了。   ☆、第55章 废后静妃3   有圣宠,有孩子的贵妃娘娘发现,自己在后宫的日子越发地艰难起来了,更加雪上加霜的是,许是皇帝对她的告状有了免疫力,贵妃娘娘不可避免地抑郁了。   虽然能得了皇帝的青眼,一朝进宫,就被封妃,进而成为贵妃,算的上是嚣张舒服的。顺治的后宫蒙古女人居多,剩下的就是小猫两三只的满洲贵女。   这些女人有个统一的特点,那就是在宫斗手段简单粗暴,一时地,让贵妃娘娘轻松了许多。只要在皇帝面前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自己就能达成目标。   在这个后宫,她唯一的对手就是太后娘娘。太后不喜自己,那是绝对的。虽然满人之间,对于老子兄弟的女人,那是有接收权的,可是因为皇帝注重汉人的那一套,所以,顺治在朝上的处境,可想而知。   外加上,那位皇弟之死疑点重重。   现在,曾经的皇后娘娘,如今的废后竟然也不明不白地挂了。顿时地,谣言四起。在顺治帝宣扬了“朕之第一子”的大话之后,大家就等着太后娘娘的出手了。   不过,很可惜,太后娘娘还没动手呢,然后那位体弱的四阿哥就殁了。大家只以为是太后娘娘下手了。就是顺治,也是这般认为的。   母子俩爆发了全所未有的大战,太后娘娘只觉得自己要气疯了,这种被人无缘无故地扣上屎盆子的憋屈感实在不是一朝太后可以忍受的。   所以,太后娘娘的动作很快,可是架不住有个虎视眈眈的太妃娘娘啊,她在这母子之间掺和了一脚,有了静妃的协助,太妃娘娘的动作不要太隐秘哦。   不过,她是真的活够了,儿子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现在,自己就是要疯狂地报复,让太后皇帝母子之间反目成仇,才能让自己的心里爽快一些。   皇帝每次去贵妃处,她都抱着小衣服在哭,起初,许是真的一腔为母之心,只是时间久了,董鄂氏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哭孩子还是哭自己了。早先还有些怜惜之心的皇帝看的久了,便有些烦躁了。后宫的女人,说白了,哭哭笑笑地都是因为皇帝的喜怒,董鄂氏这种一直想要将自己的情绪转嫁到皇帝身上的做法,让顺治更不高兴了。   自己也算是个安抚过了,这女人怎么就这么不识趣呢?   要是孟古青的话,顺治保证,那女人绝对会拎着鞭子揍自己一顿,然后再将后宫搅和个翻天地覆,找出元凶。当然了,这一切,不过是猜测。若是自己和个孟古青真的有孩子,孟古青绝对将孩子护的周全。   自己本身就是在后宫长大的,额娘是怎么护着自己的,难不成自己就没有印象了?所以,哪怕是反感孟古青的飞扬跋扈,可是心底里,还是有着羡慕的吧?   她能随着自己的心意过日子,不用顾忌这个,不用照顾那个,所以,自己是嫉妒她的自在,这才不停地找她吵架,是不是?   这样的猜测让顺治呆住了!   贵妃娘娘在一边嘤嘤哭泣的同时,也时不时地打量皇帝的神色。他脸上这种明明灭灭的神情表明了,他又在想着那个女人了。   贵妃娘娘自己心中火大,可是还不能发火,真是憋屈死了。委屈透顶的贵妃娘娘哭的越发悲伤了,皇帝却没有如同之前那样,安慰她,而是转身走了。   瞧着皇帝远去的背影,贵妃娘娘的哭声一顿,然后就成了歇斯底里了,皇帝的脚步,却是越走越快,简直像是背后有鬼一样。   离开了贵妃处,皇帝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往何处去了,在奴才们见鬼一样的表情中,这位主子爷竟然进了如今已经有了冷宫之实的永寿宫。   三阿哥听见了脚步声,然后偷摸地将自己藏了起来,可惜,在顺治的眼里,那就是有欲盖弥彰的味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皇阿玛,儿子迷路了。”   撒谎,两人都很清楚,顺治板着脸,这里算是很特殊的一个地方,孟古青死亡之地,作为庶子出身的老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是不是有什么谋划?后宫无稚子,顺治比谁都清楚,所以,对于自己后宫的风云,他选择了视而不见,觉得自己的后宫定然不像阿玛的那般,乌七八糟。   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现在,玄烨出现在这里,实在是让人不得不胡思乱想。   似乎是顺治的面色太过难看,小孩儿有些绷不住了,带着几分哭腔,道,   “我想静妃娘娘了,嬷嬷说娘娘回科尔沁去了,可是她都没有和我告别!”   “你和孟古青,呃,我是说,静妃娘娘关系很好?”顺治虽然神色不明,可是突然迸发出来的热情还是将玄烨唬的往后退了两步,小孩儿的脑袋磕到了床头,然后,瞬间,就红了眼圈,可怜巴巴的样子。格外地惹人怜惜,若是孟古青在此,定然会将他搂在怀里,又是吹吹,又是亲亲了。   可惜,皇阿玛竟然没有什么动作,小兽样精明的玄烨咬紧了下唇,眼泪明明已经在打转了,可是并没有要哭的意思。   “我和娘娘是好朋友!”小孩儿带着几分骄傲地道。这个宫里,静妃娘娘是第一个将自己当成大人平等对待之人,而且,她说了,自己和玄烨不是师生关系,而是朋友关系。   “朋友?!”   顺治瞅着小豆丁,有些不明觉厉地问道。   “恩,娘娘说了,我年纪虽小,可是将来会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所以,她要和我做朋友!”还有一句没说的是,“长大以后,千万别和你皇阿玛学,那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总有一天,他会把自己给玩死的!”   “恩,那你就好好儿地学习,努力地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吧。”   皇帝的神色有些奇怪,然后转身走了。玄烨自己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娘娘真厉害,皇阿玛好像真的有些笨。这之后,永寿宫似乎就成了玄烨和自家笨蛋皇阿玛的秘密基地。   两人基本上都是互不干涉的,可是气氛却是很融洽。顺治也因为孩子,很是治愈,对于丧子之痛,似乎就一下子过去了一样。   时时地散发着愉悦,贵妃娘娘的眼泪再也唤不回来皇帝了,她自己似乎也发现这个问题。所以,贵妃娘娘的画风就变了。   开始了和后宫女子们冷嘲热讽的日子,可惜,这样的贵妃娘娘和其他的后宫女子并没有什么差别,少了仙气的贵妃娘娘更加地不得宠了。   虽然她还是后宫第一人,可是皇帝的目光现在已经越来越多地不放在女人身上了,除了和自家包子互动外,剩下的时间,这位皇帝陛下就全部地贡献给了佛经和朝政了。   太后娘娘的手段虽然凌厉,动作也快,可是在发现了真正的真凶时,贵妃娘娘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这个时候,皇帝陛下似乎又一次地发现了贵妃娘娘的好来,简直要生死相随的架势。   太后娘娘顾不上和皇帝说什么太妃的事儿,现在忙着将自家儿子拉回来再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当皇帝,本来就不是能任性的。皇上还是太过不成熟了。   贵妃娘娘现在是真的后悔了,要是自己当初不和皇帝有往来,不气死了自己的丈夫,不进宫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夜夜噩梦了?   魔怔了的贵妃娘娘显然是不能留了,可是皇帝陛下不答应啊,这是自己的爱人啊!宫里的小道消息虽然太后极力地压制,可是已经被抓住了把柄的太妃娘娘现在是孤注一掷地要替自家儿子报仇了,她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的下场到底是什么。而且,这位的身上时时地藏着穿肠毒药,要是情况不对,她就咬舌自尽也行啊,总之,那个贱人没死之前,她要活的好好儿的。   贵妃身边的两位嬷嬷已经被皇帝给弄死了,而且还是当着承乾宫的众多奴才的面仗毙的,可是贵妃娘娘还是觉得不开心啊。自己的儿子死了,自己的身子也是彻底地坏掉了,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之前一副柔弱之态,那是因为自己骨架小,比起高大的满蒙姑娘来说,自然是娇小的不行,可是自己的身体可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现在呢?进宫才多久,为了自己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她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些。   董鄂氏的表情一日比一日地沉郁,大家都是小心翼翼地看着,可千万不能让她伤了皇帝,那样的话,自己就万死不辞了。   苏麻作为太后娘娘的代表,也曾来看望了董鄂氏,话里话外的意思,若是皇帝有个差池,董鄂氏一族赔上也不够。就更别提如今已经是侧室的董鄂氏的额娘了。   董鄂氏觉得特别地可笑,她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现在,她想起那位废后曾加诡异地对着自己道,   “希望你将来别后悔今日之举。”   现在,她后悔了,可惜,没有退路了啊。只能继续地往死路上走了。   走吧,走吧,总有一日,大家都会死的,也不知道那个传言是真是假,孟古青并没有死,而是回科尔沁了。因为胡乱地思绪,哭泣的贵妃娘娘又开始发呆了。   大家算是舒了口气,总算是安静下来了。这位娘娘也太能折腾人了,不管是白天黑夜的,随时随地地,都能歇斯底里地哭泣。   过了半月之后,疯魔了的贵妃娘娘终于熬不下去,没了。   顺治帝也是一副痴情的傻样子,不吃不喝的守在承乾宫。太后急了,这个时候,太妃娘娘开始了最后一击,董鄂氏是被太后害死的。   最开始,这不过是个流言罢了,可是慢慢地,这个流言竟然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很多似是而非的证据让顺治帝崩溃了。他本来就和太后的信任为负,现在,有个人能分担自己的自责,那简直就是最好没有了。   太后娘娘弄死了太妃,皇帝也没有大仇得报的心思,母子之间,比仇人还要仇人。三阿哥玄烨成为了母子二人同时看好的继承人人选。   顺治将儿子带到身边开始填鸭式地教导,不过,因为许久之前,接受过这种教导,玄烨反而是十分地适应,这让皇帝很是开心,玄烨的功课也是越发地沉重起来了。   他几乎都没有多少能休息的时间了,可是想要成为皇帝的渴望还是逼着这位小胖子成长着,吸收着父亲交给自己的东西。   慢慢地,这位小胖子也发现了,自家皇阿玛真的不娘娘说的笨蛋,而是非常地聪明,不过是被后宫的烂事儿搅和地心力憔悴罢了。日后,自己的后宫,自己一定要掌控好!   有了这个认知,小胖子才隐隐地高兴起来,男孩子们,对于父亲,总是有种莫名其妙地崇拜和期待。现在的皇阿玛,在玄烨的眼里,就是英明神武,高大伟岸!   这样的感觉真好。   下次见到娘娘的时候,自己一定要告诉她,皇阿玛并不是笨蛋。   是的,娘娘答应他了,等什么时候自己长成了男子汉,什么时候就能见面了。现在的娘娘只是去游历天下了,将来,自己长大了,有本事了,也能游历天下。   小胖子的志向宏大,然后顺治帝熬不下去了。这位多情又无情的皇帝陛下终于地死在了乾清宫的寝宫里。三阿哥玄烨成为了新一任的帝王。   经历了丧子之痛的太皇太后开始辅佐新一任的帝王开始成长了,祖孙俩每月最为期待的便是孟古青从各地送来的信件,几乎是无所不包。不管是皇帝还是太皇太后,都颇为地重视这份信件,这是一份最为真实不过的大清各地官员,民生鉴。当然,主要的原因是,孟古青是可信之人,她不会欺骗自己。   孟古青南下了一阵子之后,就掉头回了科尔沁,将翠柳留在了科尔沁,女人啊,还是要成家比较好呢。而且,翠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跟着自己到处乱走,也真不是那么回事儿,还是算了吧。   在科尔沁,真的是最为放松的时候,这里的天广地远,水清草绿,一马平川,骑着骏马,一程跑下来,心情各种舒爽,一点儿也没有京城的厚重压抑。   在这种游荡中,孟古青心中的负面情绪消散的干干净净,这样真好。不管将来大清是向着什么方向发展,自己已经尽力了。   现在皇帝已经死了,太后也是行将就木的老人了,孟古青觉的自己和姑妈之间的那些怨气都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自己也该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将最后一份的建议用所谓的密码写好了,别以为古人就没有密码了,不过是用的体系不一样罢了。孟古青所在家族也好,进入了大内也罢,总之,都是有一套传递消息的法子。   她手上的这封密信,能说的,不能说的,基本上都说了不少,不过还算谨慎的是,并没有要将科尔沁娘家给牵扯进去的意思。太后和康熙都知道,孟古青和科尔沁的感情不深,哪怕那是她的娘家。   封印好密信之后,自然就有专人会披星戴月,快马加鞭地将这信送会京城去。   一同带来的消息,还有静妃娘娘仙逝的消息。太后和皇帝这日,守在慈宁宫,晚膳都没有用。   娜木钟临死前,反咬了孟古青一口,说是自己和孟古青合作过,要一起地复仇之类的。   虽然她没有确凿的证据,可是很多事情都表明了,她说的是真的。有那么一阵子,太皇太后心里还是有不小的芥蒂。可惜,孟古青行踪不定,太皇太后派过去的人都是只去无回。   因为儿子的死亡而带来的悲伤慢慢地也淡了下去,不是因为相通了,而是因为她自己现在没有时间和精力了。   朝堂不稳,几位辅政大臣为了权力斗的你死我活的,之前老老实实的鳌拜开始了跋扈之态。   皇帝的年纪还小,无法亲政,太皇太后一个女人家,就算是手段了得,可架不住自己的敌人太过强大,只能勉力应付,四处周旋。   即便如此,力不从心的感觉越来越多了。这个时候,孟古青的死活对于太皇太后来说,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显然地,孟古青还以自己的方式,在表达着她对自己这个姑妈的支持,似乎再要做些什么,就不大好了。   太皇太后想通了,和孟古青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不少。可惜,这个时候,暗卫竟然传来了静妃仙逝的消息,这如何地能让太皇太后和皇帝接受!   “这是娘娘的遗愿,她的骨灰已经运往科尔沁了。娘娘说了,自己这一辈子最为向往的就是在科尔沁无忧无虑的生活,现在,她要回家了。”   是呀,不管是孟古青还是方思思,都要回家了。   太皇太后有些接受不住这个打击,便病倒了,康熙忙着照顾祖母,忙着学习,忙的一塌糊涂的。   不过他一点儿也不怕,静妃娘娘这些年,在四处游荡的同时,替自己搜罗了不少的人才。只要自己再长大些,等自己大婚亲政之后,自己就能慢慢地收拾了这些人。   不管是老狐狸索尼还是飞扬跋扈的鳌拜。年轻,就是自己最大的资本。自家皇阿玛能熬死了多尔衮,自己也能!   只是现在,他还是不相信,娘娘已经死了消息,这一定是娘娘累了,想要休息了,才对着自己和皇祖母撒谎了……   完成了任务,回到了现实生活的方思思只觉得满身疲惫。不过,程瑞还是第一时间地上门了,取走了两颗祝福丹,对于出现的异状,哪怕方思思问了,他也没有要解答的意思,转身就走。   方思思现在就算是面对政要富豪,都不会觉得有什么紧张的,可唯独对上程瑞那淡漠的眼神,不自觉地就攥紧了手心。   这个人,只怕自己要胆怯一辈子了。   “不过是意外,会有补偿的。”   走到门口的程瑞,说了一句,算是替她解惑了,然后脚步没停,继续走了。   连续两月的时间没有和儿子联络了,也不知道他到底长成了什么样了,方思思心里有些急切,可手上的动作还是慢条斯理的,她现在,已经养成了这样的性子。不管心理多着急,可是总是能控制住自己的心神,让自己慢下来。   这些收获让如今的方思思看起来,比之前,那简直就是换了一个芯子一般,那种气质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小孩子许睿只觉得妈妈更好看了,没其他的感触,可是其他人就不是这个想法了。   方思思的威胁比以前更大了,已经休假在家的马佳佳眼底闪过一丝阴霾,转瞬即逝。   如果这个女人不识趣,那么那个小野种也不能留了,她虽然不会向孩子出手,可是总能将他赶出许家吧。   这下子,就很简单了,她相信,只要自己生出了许家的血脉之后,许睿就一点儿也不重要了。   暂且忍耐一阵子吧。   许佳铭对于前妻的变化其实无所谓,过去就过去了。他现在家庭和美,马佳佳虽然爱慕虚荣些,可是人还不不算太蠢,不管是事业上还是家庭上,都比方思思好许多。   至于婆媳之间的关系,许佳铭才不理会呢,马佳佳的本事,要是搞不定一个老太太,那也太没用了些。   这种凉薄的心思确实是许佳铭的真实想法,不过,说出来,谁都不会信就是了。   方思思在许家露面,前后不到半小时,将儿子的书本收拾好,然后拎着他的书包,牵着小家伙儿向奶奶告别,转身走人。   许妈妈心情不错,哪怕是再疼许睿,可是马佳佳肚子里的也是许家的血脉,若是生个闺女出来,那就好了。儿子也算是儿女双全,而且还不会引起大的波折。   这是许妈妈想了好久之后,才得出了结论,后面的生出个女儿来,底气也不会那么足,她的小孙子日子才好过,未来也有保障!   许妈妈的这种心思,外人还真是不知该如何点评。不过马佳佳若是知道了,只怕是要气死了。   好在她什么都不知道,真是无知是福啊!   ☆、第56章 丧子的嫡福   现在方思思似乎置身火炉一般,全身泛着不平常的潮红,头疼欲裂,迷迷糊糊!她是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这次的任务是:拯救儿子,与婆婆斗其乐无穷,与丈夫斗,其乐无穷,与女人斗,其乐无穷!   可惜,第一个任务,她竟然失败了。可是,她是真的尽力了,哪怕是现代的药物,都用上了,也不顶用。她不是大夫,不知道具体地症状,药物是否对症,剂量的多少,一切都是一片黑。   这是第一次,任务失败。方思思心中的恐惧,简直要吞噬自己了,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失败后的下场是什么,哪怕是极力地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只要想起程瑞那张脸,她就觉得浑身忍不住地打了个冷颤。   身处高热中的方思思脑袋烧的迷迷糊糊的,似乎是有什么叹息声,不过她抻着耳朵去停的时候,似乎一切又是轻悄悄的样子,就像是自己出现了幻听了一般。   良久之后,烧没退下去的方思思又晕过去了,屋里的人又开始了一次鸡飞狗跳的折腾。太医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当然了,四王爷也是。他简直就是天下最苦逼的人物了,八岁的嫡子夭折,嫡福晋现在也烧的神志不清。   而且,太医在诊脉的时候,发现,这位四福晋压根就没有求生的念头,若不是皇家的好药吊着,四福晋只怕是……   太医觑着四爷平静的脸庞,斟酌着将这番话委婉地告诉了四爷,可惜,太医没有发现什么太大的波动。   饶是如此,四爷的眼神发出的寒芒快要将太医给冻出冰碴子了。人人都说四爷是“冷面王”,再一次地,太医对此表示了深切地赞同。   四爷,奴才真的不想死啊!   “不想死?不想死就将福晋治好,本王福晋哪日好,那日你就平安了。”   太医大为惊惧,自己这是将心里话说了出来?看着一脸震惊之色的太医,雍王爷可没有那么好的心思再理会他。转身走了,苏培盛立即地就跟上了。   谁也不如苏培盛了解主子的心情到底有多糟心!   这一阵子,主子因为太子的请旨,正忙着向众臣讨要国库欠银,可这个节骨眼儿上,不仅是大阿哥殇了,现在,福晋又病的人事不醒,这可怎么好啊?   苏培盛一边地跟着自家主子身后,一边地胡思乱想。   大阿哥因为惊马导致的高热,福晋找了太医来,开了药物,没效果。想要求着主子去宫里向皇上求个御医来,可惜,自家主子的性子,等福晋求得圣旨,御医进府的时候,大阿哥已经身子都凉了。   魔怔了的福晋扯着四爷的衣袖,吼道,   “虎毒不食子,你怎么那么狠心,那么狠心啊?”说到最后,几乎是叹息了。   好在身边儿伺候的都是两位主子的心腹之人,如若不然,大家只怕是小命都要不保了。是呀,内院诸人都觉得主子是真的冷血冷清,这嫡子都可以舍,至于其他人,就更加是无所谓了。   四福晋一向是个温和恭敬的性子,这是第一次,苏培盛看到这位一向温柔冷静的女主人歇斯底里的样子。不过大家更加地了解,四福晋这是伤的狠了。   大阿哥在世的时候,他就是福晋的命根子,一向以夫为天的福晋将儿子排在丈夫前面的,现在,命根子丢了,还能怎么着?   可是谁知道,自家主子心里的苦呢?胡思乱想的苏培盛一心两用地关注着都前面脚步有些不稳的四王爷身上,眼急手快地将步子有些趔趄地四王爷给搀扶住了。   “别声张,先进书房!”   四爷的声音暗哑,吩咐道。   “主子,府上就有供奉大夫,咱们宣过来给您瞧瞧吧!”   “算了,我没事,你去请戴先生过来。”   进了书房,坐在书桌前的四爷阖着眼睛,如是地吩咐道。   “主子……奴婢这就去。”   半晌,没有听到主子的动静,苏培盛没法子,只好轻手轻脚地退出来,招来唤了自己的徒弟张起麟,   “注意听着点爷的动静,我去前院。”   “干爹,要不我去前院吧,是去请戴先生吗?”   张起麟自然也是个机灵的,对着苏培盛道。   “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你注意盯着主子的动静。”   苏培盛虽然有些心动,可还是拒绝了,主子一向对戴先生优容,自己去请,就证明了这一点。张起麟闻言,也不争抢,目送苏培盛离去,然后就又轻手轻脚地走到了书房门口,屏住了呼吸,等着听里面的吩咐了。   内宅,望着病的稀里糊涂的主子,下人们满心地着急和抱怨,主子都病成这样了,可是王爷呢,竟然来看了一回,就又去书房了!   实在是让人齿冷!   不过丫鬟们却是不敢表露任何的情绪,只是不停地用帕子沾了高度烧酒,替主子擦拭着身子,容和嬷嬷嘴里念念有词,不时地做些复杂玄奥的动作,两个丫鬟也是大气不敢出,生怕惊了嬷嬷的动作。   良久,容和嬷嬷像是完成了某种仪式一般,瘫软在地,满头满脸地都是汗,甚是颓废。   “嬷嬷,您还好吗?主子什么时候才会醒啊?”   “我没事,我去外间的小榻上歇一阵子,你们俩要是累了,就换人,这个节骨眼上,也顾不得那许多了。主子要紧。”   “嬷嬷放心,我们俩能坚持的住,外面的事儿,还有府里……”   “都这个时候了,管不了那么多了,让人守好了咱们的院子,就行了,至于府上,那位侧福晋不是眼巴巴地正等着吗?爷既然吩咐下来,那就打算人将帐册和钥匙都送过去。一切等主子醒了再说。”   容和嬷嬷极有决断,这些日子,虽然没有帐册和钥匙,可是李氏已经在打理着府邸了。现在,小阿哥不在了,自家主子又烧的不清,留着这些死物做什么。   “是,奴婢这就吩咐人去,爷也实在是太过份了!”   “噤声,这话要是传出去,就算是主子,只怕也保不住你,记住,不能替主子分忧就算了,千万别给主子添麻烦!”   “奴婢知错,只是太过心疼主子罢了,您说说,主子从十二开始,到现在,十三年了,多让人心疼啊。”   “行了,别多话了,去做事吧,现在,只希望主子能抗过这一关,将来的事儿,是个什么境况,谁也说不上来。”   容和嬷嬷对于这个丫头的话,那也是听听就算了,主子的事儿,哪里能是丫鬟能点评的,现在是特殊情况,就更要小心了。   大阿哥从惊马到高热,前后不过是三五日罢了,主子不过是想求个御医,王爷就算是有天大的难处,那也不应该拒绝啊。虽然,就算御医来,只怕也救不回大阿哥。   这话,主子是不会认同的,她只知道,自己的儿子垂危,可丈夫拒绝去求旨!   疯狂了四福晋只好自己去宫里向太后娘娘求个恩典。只可惜,主子连大阿哥最后一面也没见上。等她带着御医回府的时候,大阿哥的小身子都已经凉透了。   自家主子抱着大阿哥,直接晕了过去。直到今天,已经两日了,可是主子还是没醒,眼看着明天,大阿哥就要入葬了,主子不醒,到时候可咋办?   不过嬷嬷的担心,还好有了结局,晚上,打瞌睡的侍女似乎听见了自家主子的呼唤,猛地惊醒,下意识地望着床上躺着的那人,   “主子,您终于醒过来了。”   这丫头,简直是喜极而泣了,望着主子面无表情的样子,她急忙地将眼泪憋了回去。   “福晋,您等会儿,奴婢这就给主子沏茶来。”   说是茶,也不过是打了水气的白水罢了,主子的身体虚,茶是禁止喝的东西。   方思思,不,是乌喇那拉氏,望着忙慌慌的侍女,眼神空洞,没有任何其他的表示。接受了原主的记忆之后,她现在越发地陷入了自我厌弃中。   很快地,两位嬷嬷,下剩的几位侍女都放轻脚步,走了进来。   “主子,您张嘴。”   容和嬷嬷从清风的手中接过了白水,喂到了自家福晋的嘴边,她下意识地张嘴,然后喝到嘴里的时候却是忘记了吞咽,水顺着嘴唇又流了出来。   “主子,您……”   “都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吩咐完之后,也不顾下人的脸色,直接地合眼了。众人面面相觑,也拿不定主意。容和嬷嬷叹了口气,对着众人摇摇头,然后率先地走了出去。   屋里很快地又是一片寂静。   “嬷嬷,咱们要使人去通知爷吗?”到了外间之后,立即就有人问道。   “唉,打发张保去说吧。”   容和嬷嬷吩咐清风道。张保是四爷放在主子身边的人,心里向着谁,大家也不大清楚,不过主子对于张保那是信任有加,大家自然就是一视同仁了。   当然了,这份信任许就是因为他是四爷的人吧。   容和嬷嬷对于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地知道地不少,她身为福晋身边最为得力的管事嬷嬷,要操心的事儿自然是多些。   “清和,你去请太医过来侯着,若是王爷一会儿过来,只怕要传太医的。”   “是,我这就去。”   谁也没敢问,王爷若是不过来呢?   “清月,你去小厨房,将一直备着的白粥端过来。”   “恩,奴婢知道了。”   几个丫鬟,都一一地调度了出去,若是王爷来,和主子再生了争端……   不过,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容和嬷嬷是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气的,只希望王爷看在她丧子之痛的份上,多多地体谅一下吧。   容和嬷嬷果然很是了解这两位boss,雍亲王来的速度比想象的还快,带着一股子冷意,进了内室。不管是苏培盛还是容和嬷嬷,都守在了门口,没有主子的召唤,谁也不敢进去。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担忧,然后低垂着脑袋,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醒了,醒了就好。”   望着那双淡漠地眼睛,雍亲王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是淡淡地问道。   “是呀,醒了。”   她回答的也极为地平和,没了之前的歇斯底里,可是不由地让胤禛心里一慌。   “醒了就好,明天是弘晖的大日子,你的意思呢?”   “一把火烧了吧,别留着了。”   “你真是这么打算的?”   四王爷一怔,深深地望着她,问了一句。   “嗯,就是这样吧。满人入关前,就施行的是火葬,就按老祖宗的规矩吧!”她的声音中满是疲惫嘶哑,干涩地让人听着难受。嘴唇也是干裂,嘴边一圈地水泡。   “你好好儿养着身子,这些事儿,我会吩咐人去办的。”   其实他打定了主意,这些事儿自己都是要亲手而为的。可惜,   “不用了,你使人安排其他的吧,我想亲手做,我这个做额娘的,护不住儿子,我送他最后一程吧。”   这是她的怨气,四爷听明白了,可是无从解释,只能淡淡地道,   “好,我知道了。”   两人之间,似乎要说的了,她满是疲惫地合眼,他背影仓皇,似乎是逃离一样,离开了这个压抑的空间。   “让太医替你们主子诊脉,好生地替她调养身子。”   吩咐了一声,四爷发散着更加冷硬的气场,去了前院。整个雍王府,都陷入了低气压的包围中,就算是得到了后院大权的李氏,也是夹紧了尾巴做人。至于其他的,就更加地低调了。   谁也不敢在这个关头上触霉头,福晋前些日子的疯狂大家自然是有所耳闻的,这个时候,谁敢冒头,保准地被两位主子给灭了。   第二天,乌喇那拉氏肃着一张脸,穿着也极为地素净,带着容和嬷嬷,带着清风,清和,随着四爷的安排,去了京郊。   弘晖生前的衣衫,玩器,用惯了的笔墨,都被乌喇那拉氏亲手地收拾好,带过来了,一包接着一包,搁在了柴草堆上。旁边的僧人,道士,满人的喇嘛齐聚,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的,乌喇那拉氏腰板挺直,拒绝了奴婢的搀扶,望着那嗜人的火光。   她半点儿眼泪也没有,没了儿子,她活着,几乎找不到目标。   是呀,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亲手地替儿子收敛了骨灰,乌喇那拉氏抱着骨灰盒,亲手放在了丈夫的手中,甚是平静,一如往日,不过其中的疏离谁都听的出来。   “劳烦爷了!”   胤禛被她的这种语气弄的有些难堪,紧紧地抿着嘴巴,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夫妻俩再没有任何交流,她回府,他去安置儿子,送他最后一程。   回到府里的时候,李氏带着众妾侍候在府门口,大家都是一副沉痛之态,如丧考妣。不过,乌喇那拉氏却是不容别人踩着自己儿子来上位。   “行了,都散了吧,这些日子,李氏也幸苦了,明日就把钥匙和帐册交上来吧。”   众人幸灾乐祸的眼神中,李氏握紧了拳头,带着几分难堪,应了下来。接下来的日子,雍王府便陷入了诡异的平静中。   不过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让大家的特别地小心翼翼,就怕一步小心就触到雷区,福晋还是以前的那个样子,每天处理府里的庶务,然后就是各种地发呆沉默了。   她的反常大家都看在眼里,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陪着她,举动之间,很是小心翼翼。四爷则陷入了无穷无尽的政务中。   因为户部要债的事儿,四爷忙的脚不沾地,而且,这事儿,压根儿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儿。所得的赞许都被太子爷得了。   四爷背负了众人的怨气,每日地,都有人在皇帝面前告状,明里暗里地,就是四爷嫡子的死,人人都能看出来这其中有不妥,可是大家都一副“这是报应”的样子,全然地看好戏。   四福晋在府中不大出去,至于四爷面前,到时没人敢说什么。这让大家满腹的怨恨无处发泄!真真是不爽的很呐。   然后,没法子在四爷这里找优越感,大家自然地就将视线放在了女眷身上。四福晋这一阵子得到的请帖堆积的满满的。不过,除了太子妃外,乌喇那拉氏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去理会谁,哪怕是大福晋和三福晋呢。   总之,这一切呢,四福晋都不去理会,两位侧室倒是想出去呢,可惜,这会子,谁也不敢对着快要黑化了的福晋提出什么出格的要求。   正牌子的福晋不出门应酬,侧室想出门,那就去请四爷的意思吧。可惜,在这个关头上,四爷忙的自己都招呼不过来呢,谁哪里就会理会后院的事儿了?   年氏是新宠,李氏是旧爱,自己是什么?似乎是老妈子?是管家?可惜,不管是什么,都逃不过自己这一辈子都要随着他的起起伏伏而起起伏伏了。   话说的拗口,可惜,这是实情啊。这就是后宅女子的悲哀啊!   半月之后,四福晋终于要抵赖不下去了,这堆积的越来越多的帖子每天地提醒着自己,是时候该出去应酬了。容和嬷嬷口苦婆心地,劝了又劝,也是这个意思。   再不出去,到时候四爷只怕要有意见了。现在,主子在内宅的处境已经很是危险了,再没有动作,难不成等着分分钟地被那些小、贱、人取代吗?   大阿哥虽然去了,可是主子总要为将来着想,总要为乌喇那拉氏着想吧。家族为了他,这些年已经够低调的了,要不是为了积攒实力,为了弘晖的将来做打算,怎么可能会让年家在军中如此地嚣张,让年氏在府里这么地嚣张呢?   是呀,容和嬷嬷说的对,自己是该有所行动了,不能再这么沉寂下来,不管是为了谁,要活下去,总要有个目标才好呢。   至于家族的事儿,乌喇那拉氏表示自己一点儿也不掺和。她额娘虽然是觉罗氏出身,可是她额娘是继室啊。额娘就生了她和五格两个。   至于其他的三位兄长,早已成家分出去了。对于这姐弟俩,压根就不亲。乌喇那拉氏也不稀罕人家和自己不亲近。阿玛病逝之后,现在,额娘带着幼弟生活。   虽然日子过的不是太好,可还算平顺,她也不是个心大的,只要子女们过的好,那就足够了。可是,就是这么点要求,都得不到满足。   乌喇那拉氏现在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只要想想都知道,她十二进宫,阿玛离世之后,弟弟五格虽然承继了阿玛的都统一职,可是他年纪轻,又没有军功,不过是个侍卫处的小侍卫,谁会服他呢?   那么,怎么地能让家族重新地立起来呢?只有让自家弟弟成长起来,有了高位,那就好了。   说的好听,可是如何地能让五格成长呢?这也是让她发愁的一个事儿。按理说,五格有个做王爷的姐夫,那简直就是各种受照顾啊。可惜,自家这位爷,为了所谓的避嫌,压根儿就不和岳家亲近。   如若不然,依着自家阿玛遗留下来的人脉,这位四王爷的处境会这么艰难?宠着年氏,说的好听就是年氏性子柔和,长的又妖娆好看,值得他疼,不好听了,还不是因为康熙开始重视年家了,所以,他想借助年家的势力而已。   真真儿是好笑!   什么重规矩,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人啊,偏见一旦形成,就没那么容易消除了。四福晋现在,对于丈夫那是满腹地抱怨,所以,她将眼睛蒙上,看不到别的。   只是看着自己伤心的半死,可是丈夫半点反应也没有,没有发现四爷这些日子,越发地消瘦了,袍子越发地空荡荡了。   虽然他一直苦夏,可并没有像今年这样,瘦成了一把骨头。就是康熙皇帝,也稍稍地对着自家这个克制的儿子有些心疼了,所以,在户部的账要的差不多的时候,就很是大度地放假半旬,让儿子好生地调养一番。   这一番苦心,也不知道四爷是不是真的能领受,总之,他和平日里没有什么差别,带着几分感激,谢过了自家皇阿玛之后,便不紧不慢地回府了。   四爷竟然有这么多的闲时间,府里的女人一时之间荡漾起来了,自大四爷休假的消息传开之后,四爷在一下午的时间里,收到了后院女人送来的三份爱心汤,两份儿爱心点心,府里的花园子一时之间,也是花枝招展。   四福晋在听到清和的转播时,脑补一副“四爷这只小绵羊落入了饥、渴的女人手中的”场景,那种反差感直直地让她打了个冷颤。   惹的婢女们自责不已,主子的身子不好,哪怕现在的天气比较热,可也不能疏忽了啊。   所以,四福晋囧囧的目光下,清和淡定地替自家主子披上了披风……   ☆、第57章 丧子的嫡福2   虽然清和觉得这些女人的手段很低端,也不值得自家主子去关注,不过看着主子这么高兴的份上,就算了吧。   主子这一阵子心情不好,不太管这些,等着吧,别说是主子了,就是四爷,也是绝对不会惯着这些毛病的。   清和的分析很对,苏培盛觉得自己快要被自家主子的冷气给冻僵了,主子啊,奴才也不想啊!苏培盛哪怕是心中泪流满面,可面上一点儿异样都没有。   “这些日子,福晋还是老样子?”   “是的,主子,听张保说,福晋除了每日打理府务,就是待在大阿哥的屋子里,有时候看书,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发呆。”   说“发呆”这个词的时候,苏培盛还有戏恼火,这个张保,说话都不会说了,真是个没用的家伙。   不过他还是一字未改地将这话告诉了主子。   “嗯,我知道了,准备一下,明天去五格府上。”   “是,主子,要奴婢去请示福晋吗?”看来,主子最为看重的还是福晋啊。   “不用你多事,做好你的事即可!”   对于奴才的自作主张,四爷一向不喜,所以,凉凉地撇了他一眼,苏培盛只觉得自己后背上的冷汗直冒。   “主子,奴才逾矩了!”   “行了,下去吧!”   对于他的请罪四爷一副不置可否之态,淡淡地道。苏培盛简直要吓死了,出了书房候,立即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唔,脑袋还在。   日后打死自己,也绝对不会再多嘴了,这是苏培盛又一次告诫自己。   虽然是歇假期间,可是依着四爷的自律,他也没有去后院和女人鬼混,而是老老实实地在书房抄写了一下午的经书,让自己的心静下来再说。   他现在,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福晋了,这些日子,自己也没有完全地闲着,粘杆处很是查出了一些东西,这其中,儿子惊马事件,出手的不是一个两个,最让人心凉的,便是宫中的那位了。   自家亲额娘的虽然没有出手,可是事后,为了保护某些人,抹去了好多的证据,也实在是够让四爷心寒的。   可是现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乌喇那拉氏,自己的亲人这般行径,她一直在努力地消除着他们之间的隔阂,现在,她唯一的儿子,折在了这些人手上。   可惜,时间是不会因为面上淡定内心焦躁的四爷而停留的,很快地,就到了晚膳时间,苏培盛照例地问了一句,   “主子是在书房用膳还是去后院?”   四爷闻言一怔,这才抬起头来,望了一眼墙上的自鸣钟。   “去福晋处。”   不管是多么地焦躁忐忑,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作为内心强大之人,四爷是不会允许自己因此而裹足不前的。   四爷去了福晋院子的消息瞬间就传遍了后院,大家哪怕再怎么咬牙切齿,也不敢有任何地抱怨就是了。   那可是福晋啊!   不过想起了早殇的大阿哥,大家的心气儿就平静了许多,没了儿子,就算爷再重视,又能如何?   以后,还不是要看人脸色过日子!有人就想着以后要巴结着李侧福晋一点还是选择正得宠的年侧福晋好些?   当然了,福晋那自然也是不能得罪的,依着自家爷的性子,福晋的地位稳固着呢。自己要在福晋的手下讨饭吃,还是小心些为妙。   正在享用美食的四福晋听说爷来的消息之后,看着众人脸上的喜气,顿时觉得胃口全消。   他来做什么?还能不能让人消停儿地吃顿安生饭了?   不过,吐槽归吐槽,四福晋的本能还在,立即地丫鬟的服侍下,漱口,净手,然后站在花厅门口等着四爷的到来。   四福晋一向是个贤惠的性子,所以,丈夫的吃喝用度,只要自己在跟前,都是亲手打理,从不让丫鬟沾手的。   所以,现在的四福晋就很是懊恼,那么贤惠干嘛啊?真是让人不爽的很。   虽然心中在吐槽,可是在看到四爷的那一刻,望着他冷峻的面容,四福晋还是很可耻地上前了,两人之间的默契似乎还在,淡淡地问候之后,四爷的面容柔和了许多。   在宽大的袖子之下,他的手拉住她的手,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不过,也就是一瞬,四爷便率先地放开了,四福晋低着脑袋,心中闪过一丝怅然……   丫鬟们的动作很快,将残羹扯了下去,换上了四爷套餐,都是清爽可口的。当然了,滋味儿十分地不错。   四爷苦夏,胃口本来就不大,所以,四福晋从一开始,为了他的吃饭问题,就想尽了办法。分府离宫之后,更是如此,现在这府里的厨子,只要吩咐一声,四爷就是要吃块肉味的豆腐,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是,看着这么自己身边人这般地高效率地讨好四爷,四福晋心中还是堵得慌。   她其实也知道,自己就是在自找别扭,可还是忍不住啊。   只要想起自己连儿子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她就忍不住地迁怒。是呀,都是自己太过没用了,所以才救不下自己的孩子。   还有就是,自己一直以来的优越感害死了那个孩子!   所以,这才是她自己别扭和恼火的真正缘由,四爷许是要负上一部分的责任,可是大部分都是她自己在迁怒。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又低落下去了,四爷的胃口也是全消,勉强自己又捡了几筷子之后,便搁下了。虽然还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可是四福晋的动作也不慢,随着他的动作,也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底下人很快地就将整桌几乎没怎么动的饭菜给收拾了下去,替两位主子送上了香茗。两人分坐在桌子的两侧,虽然离得近,可似乎有万千鸿沟一般。   容和嬷嬷退出去之前,有些担忧地望了一眼自家主子。   两人都保持着沉默,良久之后,看她似乎是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了,四爷心下一叹,望着对面失了魂的人,低沉地道,   “弘晖的事儿爷定会差个水落石出,给你个交代的。”   “不用了,反正就算查出来了又能怎样呢?我的晖儿是回不来了,查明了又能怎样?除了交出一两个奴才做替罪羊外,四爷您真的能将幕后黑手给弄死了,替晖儿报仇吗?”   四爷很清楚,他不能。四福晋显然也清楚这一点,   “我的儿子就当他是一场意外去的,总好过是死在了自己的亲人手上这种事实。”   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解释着什么。不过不报仇之类的,这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这些日子,她已经查的有些头绪了。   四爷的眼神有些幽深,当然,也有些难堪。是呀,他小看她了。从自己十三开始,这个女人就跟在自己身边,这些年的风风雨雨走过来,他从来没有为了后院操心过,这一切,都是她一个人在打理。   她本就不是李氏,年氏这样的柔弱女子!   “等着吧,总有那么一天的!”   四爷也不知道是在和自己说还是说给她听,总之他现在迫切地想要强大起来,只有自己有实力,这才能护得住,自己的家,自己的亲人。   有了目标,有了动力的四爷带着几分迫不及待地去了前院书房,一同到书房的还有前院的启蒙先生,戴先生!戴铎进府的借口就是替弘晖开蒙。   “四爷,你做好准备了?”   “恩,请先生助我!”   就算是请求之言,可是四爷还是说的干巴巴地,听不出来半分感情,戴铎自然是郑重答应了下来。四爷虽然一直小心地发展着自己的势力,可是并没有生出野心。   现在,倒也不晚。   两人确定了下一步的行动方针之后,四爷再一次地进了后院,不过这个时候,一向早睡早起的四福晋已经睡着了。   容和嬷嬷对于四爷的去而复返有些惊讶,不过也没太表现出来,使人伺候四爷换了衣服之后,便退了下去。既然主子不让自己唤醒福晋,那就听四爷的呗。   再说了,主子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失眠的状况,能安生地睡一觉,其实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今天,许是因为王爷来了,所以主子的心情不错。   四爷看着床上睡的很熟,可是眉间轻皱之人,叹了口气,自己也轻轻地掀开了被子,躺下……   一夜好眠,让两人的心情都很不错。四福晋的嘴角似乎还挂着一抹笑容,让身边伺候的几位高兴坏了,真好,自家主子总算是恢复正常了。   早饭用过之后,四爷很是自然地道,   “略微地收拾一下,咱们出门吧。”   “出门?”四福晋带着一丝疑惑道,   “嗯。”四爷也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四福晋也没有追问,自己去了内室,换了一套稍微正式一些的衣衫,然后,就出来了。   还是很素净的打扮,不过四爷一向不喜欢后院奢华,她的衣服其实都差不多。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就听清月回话道,   “主子,李主子、年主子几位来了,说是给爷和主子请安来了。”   “让她们回去吧!”   四福晋还没说话,四爷就已经抢先开口了,四福晋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对着清月点头,让她按着四爷的吩咐去做。   可是,难免地,心情就坏了起来。自打自己收回了后院的管家权之后,李氏就很是消停了一阵子。她对于每天早上打扰自己睡眠的请安活动也没有什么好感,所以,吩咐了下去,每月初一十五来请安即可,并不用天天来。   这些人在四爷宿在自己院子里的头一日来给自己请安,打的是什么主意,白痴都能看出来,也怪不得清月的神色不是很好。   “走吧,别理她们。”   四爷果然是个冷清之人,这些女人,都是依附着他过日子的,可是他并不将这些女人放在心上过。她现在带着偏见,看什么都是黑色的。哪怕四爷自以为是的好意,亦是如此!   两人一言不发,出了二门,便上了马车,苏培盛亲自地跟着,前往乌喇那拉氏府上。五格正好今日休息,正在自家府里和额娘说着自己苦命的姐姐。   母子二人不管是有多伤心,可是也无能为力。   “老太太,爷,四爷和四福晋到大门了。”   “啊?你说什么?”   “嗯,刚刚前院的消息,四爷和四福晋到了。”   管家面对震惊的两位主子,不得不重复一次。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的很。四福晋自打出嫁之后,回娘家也不过三四次罢了。   “快开中门,迎贵客!”   五格最先反应过来,急忙地带着管家赶往了前院儿。不管四爷和四福晋为什么来的,可是乌喇那拉氏都不可以失礼。   觉罗氏简直就是忐忑不安,想着贵人是真的来了还是自己幻听了?   “奴才五格请四爷、四福晋安!”   两人在马车上,也是没有任何交流,四爷全程都是一张死人脸,端着一本书,看的认真,四福晋闲的无聊,只好从四爷的书堆里也找了一本杂记,翻了起来。   走过了闹市区之后,周围又是静悄悄的了。至于去哪儿,四福晋表示,自己并不大关心就是了。直到这声请安声传来,她一脸震惊外加惊喜地抬起头,征询地望着四爷。   四爷勾起了一丝笑意,对着她点点头,以示肯定。四福晋的眼睛先是亮亮的,然后毫无缘由地,眼泪就掉下来了。   “好了,先下车吧!”   看着气宇轩昂的五格,四福晋很是欢喜,眼中带泪,更多的却是感慨,自家弟弟长大了!   “阿姐,你终于回来了。”   请安之后的五格虽然不敢太过怠慢四爷,可是还是将大部分地注意力放在了消瘦如柴的长姐身上了,   “我很好。你也很好,长大了。”   带着几分怀念,感慨道。四福晋虽然十二就进宫了,可是五格小时候,基本上就是她一手带大的,姐弟俩感情极好。   “嗯,阿姐,额娘好想你,快进去吧。我带着王爷去书房。”   “嗯,好,好生招待王爷。”   自己的弟弟她还是放心的,所以,对着四爷一礼,然后就走了。直到自家阿姐的身影不见了,五格这才转身过来,硬着头皮,将散发着冷气的四爷迎去了书房。   进了内院之后,四福晋的脚步越来越快,与觉罗氏在院门口相遇。在看到觉罗氏的那一刻,四福晋只觉得自己眼睛酸涩的厉害,一头扑进了觉罗氏的怀里,   “额娘,我好想你!”   觉罗氏本来还想行礼,可是被自家闺女这一抱,那是什么心思都没了。   “额娘也好想你。”   母女俩相拥泪流不已,容和嬷嬷看不过去了,   “福晋,你和主子进屋再叙吧,主子的身子不大好,暑气正盛呢。”   “好,好,咱们进屋说。”   觉罗氏攥着女儿的手,生怕她消失了一般,众人簇拥着二人进了主屋。   “额娘,您的身子康健,女儿觉得好高兴。”   打量了一番觉罗氏,发现和上次相见时差不多,青丝依旧,脸上也没有多少的皱纹。   “我很好,你弟弟弟妹很是孝顺,我在家里清闲,自然就康健了。你呢?你瘦了好多,小阿哥没了,可是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将来还长着呢,你现在这般自苦,将来可怎么过呢?”   屋子里就剩下了母女二人,所以说话也直接,对着她道。   “额娘,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护住我的儿子,现在,每天晚上,我都会梦见晖儿,他说他好疼,额娘。”   “傻孩子,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这般不放过他,让他如何能投生呢?”   “额娘,我时常在想,是不是不投生皇家,他就不会这么小,就离开人世。”   “唉,这都是命啊。你胡思乱想什么?这样的话你也敢说。有你和王爷那么疼着……”   觉罗氏闻言大惊,女儿实在是太胆大包天了,这样的话也敢乱说。   “额娘,我时常在想,我这些年,虽然没有为善,可并没有作孽啊,为何他们连我唯一的儿子都不放过呢。”   “你胡说什么啊。闺女,那就是个意外。”对于女儿的言语,觉罗氏唬的不行。   “额娘,不是意外啊,皇家的意外还少了?当初阿玛为了不让皇家猜忌,也是惊马的把戏,额娘,阿玛惊马之后没多久,就去了,我在宫里,连见他最后一面都不行。现在,我的晖儿,也是惊马没的,我也是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额娘,我好恨自己。额娘,我是不是不详之人,所以,我最重要的人,都要以这么残忍的方式离去?”   越是诉说,她倒越是冷静了,不过觉罗氏已经泪流满面了,丈夫死了之后,她带着儿子相依为命,日夜念佛,祈求的便是一双儿女生活美满。   上天有好生之德,可是从不眷顾自己罢了。   “闺女,这都是命啊,你……”   “额娘,这不是命,就算是命,我也不认,我的儿子,我总不能让他白死了,他阿玛,要顾虑的太多,要考虑的太多,不能动手。可是我行,我要让他们也尝尝这丧子之痛!”   “你胡说什么啊!王爷对大阿哥多重视你不知道吗?你这样说,王爷若是知道了,多伤心啊!”   “额娘,我没说错啊。他没了弘晖还有儿子,其实没了我,府里也还一群地莺莺燕燕呢。他不仅是我的丈夫,也是别人的丈夫!这些年,那拉氏一族为了四爷,牺牲的还少了?可得到的呢?不过是理所当然罢了。阿玛也算是白死了。我现在只要想想族里那些人的嘴脸,就觉得好笑。四爷没野心,牺牲了阿玛之后,他们再想巴结上太子爷和八弟,也真是好笑,我就等着他们希望落空的那一日呢。我的那三位好哥哥,和八弟那边走的那么近,我等着他们的好下场呢!”   “这些大事,额娘也不懂,额娘就是希望你和五格两个平平顺顺地过下去,这荣华富贵,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至于星辉、富昌、富存,他们求他们的荣华,只要不连累到你和五格就行了。”   觉罗氏对于继子的感情自然是有限的很,她嫁给费扬古的时候,三个继子都已经成家了。丈夫怕自己虐待了继子,将三个儿子都分了出去。   后来,就算是费扬古知道了妻子的品行,后悔了,可也晚了。留下了五格这么孤孤单单地,没个助力,费扬古留下的人脉,家族的助力啥的都落到了三个继子的手里。   这些烂帐,觉罗氏并不想再提起。转而问起了自家闺女,   “闺女,你该不会是……我早就劝过你,嫁入皇室,什么都能丢,可唯独自己个的心,一定要守好了。你这……这是何苦呢?”   “额娘,已经过去了。我又不傻,晖儿没了,丈夫,呵,一丈之内才是夫,额娘,现在我后悔了。”   无尽的苦涩,粘稠地快要让人喘不过气来了。   “傻闺女,人这一辈子,时间长着呢,不走到最后,谁知道是个什么境况呢。大阿哥没了,你也不能一直沉浸在伤心中,总要想法子再生个才好呢。哪怕是个女儿,那也好过你一辈子孤苦寂寞啊。”   “额娘,女儿这一辈子,只怕只能孤苦了。我生晖儿的那一年,伤了身子,日后再难有孕了。”   “这,这,这事儿王爷可知道?”   “应该不知道,也许知道,可是又有什么区别呢?能给他生孩子的人多了去了。”   “既然你和王爷的关系落到了这种地步,闺女,你想过,你将来可怎么办?”   “额娘,怕什么?我的嫁妆够让我吃一辈子的了。就算是没了丈夫,我也能活下去,好好儿地活下去呢!”   这种说辞,就像是四爷已经死了一样!   看着脸色黑的要滴墨的四爷,五格对自家阿姐的佩服简直要更上一层楼了。当然了,也更加地心疼阿姐。阿姐在王府的日子不好过,原也知道阿姐在王府的日子不好过,可没想到,竟然到了这个地步了。   “四爷,咱们入席吧!”   带着几分战战兢兢,对着冷面王道。   ☆、第58章 丧子的嫡福3   四爷本来是要前来和觉罗氏问安一声的,可惜,在门口,就听到了这么一出,心中的震惊可想。当然了,对于乌喇那拉氏口中的那些指责,他是不会认的。   嫡福晋是不同的,那是要相伴自己一生之人,至于其他的,不过是些生孩子和解闷儿的玩物罢了,怎么可能没了她,自己会不伤心呢?   失去了自己心中最为疼惜的嫡长子,四爷心中的愤恨一点也不必她少啊,只是男人内敛,外加上四爷是个极为克制之人,感情不外露的他竟然被自家福晋误认为是没心没肺了。   这实在是不能忍,可惜,现在福晋心结已深,四爷也只能自己憋屈了。五格本来就有些惧怕这位王爷姐夫,现在又听了这么多的秘密,简直亚历山大。   酒席上,两人你来我往,菜没多大吃,尽喝酒了。四爷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一醉了,五格算是慢慢地将提着的心给放下了。   “王爷,福晋只是伤心过度,还望王爷多多体谅。”   将自己灌的差不多的五格总算是有了鼓足了勇气,对着看起来眼神有些迷蒙的四爷道。可惜,这话一出,四爷似乎是没喝多一样,凉凉地撇了他一眼,五格立时地惊出一身冷汗。整个人清醒了好多,有些讪讪地望着四爷。   “她是我福晋。”   得了这样一句不算承诺的承诺,五格顿时地放心了许多,四爷果然就是让人信服的保证啊!   觉罗氏带着儿媳,和女儿吃了一顿家常菜,时间也差不多了,也该是时间回府了。回了一趟乌喇那拉府,四福晋也放弃了原来的打算,依着四爷的性子,外戚太能干,并不是什么好事儿,五格就这样吧,平安一生并不是什么坏事,自己还是别折腾了。   “额娘,这是我这些年替晖儿攒下来的家底,现在,没用了,留着给五格用吧。他在仕途上可能没有大的进步了,日后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在一起,这些东西,留给小侄子用吧。五格没出息,咱们就指望他儿子呗。”   女儿说的虽然俏皮,可是眉眼之间满满地都是坚持,觉罗氏自知推辞不过,所以做主收下了。就当她是替女儿保存着,若是老天垂怜,让她再有个一男半女的,到时候再还给她就是了。   觉罗氏打的是什么主意乌喇那拉氏并不知道,不过,看着觉罗氏将荷包放进了袖子里,她心里就觉得高兴。亏欠了娘家这许多,也只能在钱财这些小道上弥补了。   “主子,王爷在二门上等着了,咱们该是时候回府了。”   容和嬷嬷再一次地出现在了乌喇那拉氏面前,对着她回道。   “好,咱们这就起身吧,额娘,女儿走了,您要多多地保重身子。”   觉罗氏的眼眶发酸,不过还是强撑着笑容,   “咱们都在京里,彼此间走动也容易,你也放宽心,别想太多,一辈子时间长着呢,别太苦着自己!”   觉罗氏又不傻,对于女儿之前那些语无伦次的抱怨之言,只怕并不完全是对着自己说的,果不然,四爷都听了过去。   不管女儿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她都希望女儿一辈子能和顺。乌喇那拉氏还不知道,自己的小算盘被自家额娘给看透了。怪不得人常说,知女莫若母呢。   喝多了的四爷看着神色平静的女人,心中甚是憋闷。夫妻一体,难不成他就真的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吗?让她这么不相信自己?   四爷是个什么性子?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说的就是他了。   好,好的很!福晋,咱们的将来还长着呢,总有一天,自己能在她面前,正大光明,堂堂正正起来。乌喇那拉氏还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算是成功了一大半。   有了四爷这个神助攻,日后她想做什么,都是事半功倍了。两人辞别了觉罗氏之后,便上了马车。依旧还是来时的样子,可莫名地,乌喇那拉氏觉得四爷是在生气。   许是因为喝酒的缘故,内敛自持的四爷比往日里多了一份随性,显得格外地难得,她在脑补霸道总裁的那句名言,   “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如果四爷说出来的话,肯定是各种欢乐吧!当然了,也许是霸气侧漏也说不上!在脑补的乌喇那拉氏看起来也和这些日子死气沉沉的样子很是不同。   四爷虽然张开眼睛,看着发呆的眼前人,悄悄地伸出手,握住了对方软乎乎的手,继续合上眼,开始假寐。乌喇那拉氏先是一惊,然后想要挣脱,发现对方虽然握的不是很紧,可是自己的力气似乎不够大,她也不敢贸然地就开启“力大无穷”模式,只好任由他握着了。   似乎是发现了她的妥协一般,四爷的心情上升了几度。   马车里的平和,在外面的苏培盛和容和嬷嬷都感受到了,二人对视一眼,甚是欣慰。两位主子和好了就好啊。这些天,主子之间的别扭大家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终于雨过天晴了啊!   福晋的伤心劲过了,那就好。   回府之后,四爷去了书房,李氏、年氏,还有其他几位侍妾格格之类的,齐聚福晋的主院,就想知道自家爷带着福晋去哪儿了。   乌喇那拉氏有些累了,懒得和这些女人周旋,使容和嬷嬷将她们打发了。她现在是真的不在乎这些女人了,管她们是不是会在四爷面前上眼药与否,都和自己无关。   自己在娘家说的那些话虽然有些夸大的成分,可很大程度了也代表了自己现在的心态。后院的女子,就是这般地可悲,没了儿子,只能依附与丈夫,或者心如死灰,吃斋念佛度过了。   她作为雍亲王府的女主人,想要吃斋念佛,显然是不可能的,不过对于争宠之类的,她不大在乎了,四爷想要宠着年氏就宠着吧。年氏有些小清高的性子,正好省了后院的冲突了。   至于李氏,自己是晓得她的结局的,只要她不作死地来自己头上撒野,就随她去吧。   打定了主意之后,她这才使人将满头珠翠给卸了,躺在床上,补眠去了。大清这变态的规矩啊!还有自己作死地生物钟,真是够让人头疼的了。   四爷在书房,喝完了容和嬷嬷打着自家主子名头送来的醒酒汤,心情不错。喝酒了,估计今天也做不了什么了,算了,还是去福晋哪儿,去瞧瞧她在做什么吧。   所以,一时兴起地四爷看到的就是自家福晋玉、体、横、陈的样子,黑着脸将伺候的奴才打发了之后,他自己这是第一次,大白天地,衣衫不整,躺在她的身边,一时之间,竟然有点岁月安好的味道在。   其实说是玉、体、横、陈也是他自己在夸大其词,就算乌喇那拉氏除了外面的大衣裳,可是这个中衣,还是穿的好好儿的。不过是胳膊露出了半截罢了。   而且最主要的就是乌喇那拉氏是睡姿十分地标准,两人大婚时一个十二,一个十三,还是小屁孩呢,能做什么?不过是裹着棉被聊天罢了。   她小时候的睡姿可不像现在这般标准,时常地就跟无尾熊一样扒拉住自己不放。那个时候,体会不到其他的,只是觉得很奇怪,于是,他使人去纠正她的睡姿。   等两人有了更亲密的关系之后,他才发现,她的睡姿已经和宫中之人没什么差别了。心中其实不知道是怅然多些还是庆幸多些。   回忆了一阵子往事之后,四爷自己也觉得困了,在她平和地呼吸中,睡了过去。   乌喇那拉氏醒过来的时候,竟然发现天都黑了,而且,穿上竟然还有一个人,她有一瞬地惊讶。这位老古板一样的人,竟然还会有偷懒的时候。   伸出手来,想去戳戳,可惜,伸到半截,熟睡中的人毫无征兆地张开了眼睛!呃,似乎被抓包了?   她暗搓搓地想收回自己的爪子,可是,被冷脸的四爷吓的愣是没敢动。   “哼。”   四爷轻哼一声之后,她的胆子倒是回到了自己的身上,赶紧地将自己的瓜子收了回来。   “您怎么会在这儿的?”   她有些好奇地问道。   “那我应该在哪儿?”四爷有些气闷地问道。   “不是应该在书房吗?”她回答的理所当然。   “爷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管的着吗?”更加憋屈了,这是分分钟要赶自己走的意思?   “……”   她只好闭嘴了,也不知道这位大爷又哪儿不对了,总之,还是少招惹为好。   “主子,可是起了?”   外面的丫鬟,清和问道。   “恩,起了,进来伺候吧!”   万恶的旧社会,其实做为主子还是好处多多的,不用自己动手,有人伺候的感觉十分地不错。用凉水浸过的帕子擦了手和脸之后,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   然后,她又从清和手中接过了帕子,去伺候四爷。四王爷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任由她踮着脚,替他擦脸,半点也没有要体谅她的意思,从头到尾,也没有低下他高贵的头颅。   她瘪瘪嘴,心里狠狠地咒骂了一通,果然是万恶的旧社会!   两人洗漱之后,便到了晚膳的时间,吃的喝的,自然都是最好的了。四王爷在外面顶着个简朴的名声,可惜,这府里的东西,那样不是好东西了,不过样子上看着简朴一些罢了。   就知道做戏!   吃完了饭之后,她觉得自己有些撑着了,摸摸肚子,算了,还是出去散散步,遛弯消食吧。看着她起身了,四爷自然也起身了。而且,可恨的是,就走在她前面。   夫妻俩一前一后,慢悠悠地走在余晖落尽的府里,让身边的人觉得各种地般配。不过,这府里,尤其是后院,可没有什么保密性可言,很快地,年氏就在花园子的一角在咏诗,李氏带着儿子出来纳凉!宋氏和武氏,耿氏,钮祜禄氏几个人在花园子里闲聊。   果然是百花齐放啊!瞧瞧这些美人的质量,说什么四爷是禁、欲、系的就知道是在鬼扯了。四爷是不重视数量,可是质量上完全能弥补了啊。   带着几分观赏美人的心态看这些女人,乌喇那拉氏的心情很好,还不时地脑补一二,整个人很是欢乐。让四爷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显然,他很不高兴就是了。   黑着脸,对着一脸惊喜,要凑过来的女人冷哼一声,然后转身,走了,走了……   留下了乌喇那拉氏面对着一堆的莺莺燕燕,男人走了,这些女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福晋一直霸占着爷,这个贤惠了,还是不大度了之类的。   她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我去,早知道自己也走了,这不是上赶着找虐吗?一向高冷的年氏都说了几句酸话呢,就更别提李氏了。   李氏说的让乌喇那拉氏快要爆发了,不过她还是忍住了,脸色很是难看地带着清和,清月几个回去了。临走之前,她发誓,一定要给李氏一个教训,别以为她有儿子在手,就真的能在雍亲王府横行了。   内院发生的事儿四爷自然是一字不差地都知道了,面色难看的同时四爷也有些小得意,哼,竟然还敢嫌弃自己,要是没自己撑腰,她在后院,还不是任由别人欺负的份儿。   嘴笨的话都不会说,当了这么久的福晋竟然连恩威并施都忘了,真是让人操心啊!晚上,处理完政务的四爷继续地歇在了书房,后院里的女人简直要郁闷死了。   四爷这真的是在休假吗?   不过第二天开始,四爷又宿在了福晋的院子里,第三天是年氏,接下来是钮祜禄氏,是武氏,是耿氏,唯独没有去一向偏宠的李侧福晋处。   这下子,大家都知道爷不待见李氏了,这两日请安时的酸言酸语听的乌喇那拉氏都觉得难受,李氏脸上敷着厚厚的脂粉,帕子被蹂、躏地不成样子了。   这个样子,让乌喇那拉氏即觉得可笑,又可悲!将自己的全部喜乐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这就是下场啊!可悲的是,自己也是这后院中的一员。   烦躁地她将这些女人三言两语地打发了,还有那么几个不识趣想要守在这里等四爷回来的女人直接地被下了逐客令,轰走了!   本想缩在府里继续当自己的缩头乌龟的乌喇那拉氏接到了德妃娘娘使人送来的口信,让她明日去宫里请安。对此,乌喇那拉氏觉得有些心塞。   表面温柔的德妃对于她的刁难程度简直到了要让人发指的地步了。   虽然只是言语上的刁难,可是对于深深地眷恋着丈夫的四福晋来说,实在是巨大的折磨了。现在,这个老女人,呃,保养得宜的德妃娘娘,竟然宣自己进宫了。   莫名地,她有了一丝地兴奋。   四爷这些日子的表现和自己的认知有些不一样,许是因为原主记忆的影响,她对四爷的态度也软化了不少。现在,能暂时地将敌对情绪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到也不错。   所以,在四爷的诧异下,自家福晋带着几分欢快,奔向了德妃的住处永和宫。   “你先过去,爷很快就来,不管娘娘说了什么,你都别应,等我来了再说。”   有些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然后他这才走了。乌喇那拉氏带着清风,清和两个去了永和宫。德妃娘娘保养的很好,看起来三十左右,温婉的面容在开口之后破坏殆尽。   乌喇那拉氏本来还带着几分欣赏美女的心态在的,可惜,她一开口,剩下的就满是厌恶了。   “老四也不不小了,可是子嗣不丰,你作为嫡福晋,可要大度……”   blabla……blabla……   乌喇那拉氏表示自己很无辜,要子嗣,总要四爷自己去找女人努力吧,自己不能生的消息她就不相信,德妃娘娘不知道。   “额娘说的是。”   淡淡地应了下来,然后德妃就将早早准备好的乌雅氏给推了出来,   “这是本宫的侄女儿,最是温婉的性子,你带回去,让她伺候老四吧。”   “长者赐,不可辞。”   四福晋真的是个温婉的性子,所以,很是顺从地应了下来,然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好了许多。乌雅氏一脸含羞带怯地给四福晋磕头之后,然后带着和自家姑母如出一辙地温婉笑容,跪坐在四福晋身后。   两人之间的闲聊左不过是德妃娘娘不停地夸赞自家小儿子是多么地孝顺,对于老四这个做哥哥的是多么地仰慕,言下之意便是:四阿哥身为兄长,难道不应该多多地照顾照顾自家可爱伶俐地同母弟吗?   四福晋的笑容也是越发地柔和,满脸地赞同。不过心中想的是什么,那就是鬼才晓得了。   十四阿哥是吗?呵呵,好的很!   乌喇那拉氏之前还在宫里的时候,对于十四阿哥和十三阿哥那是一视同仁的,那几年,大家的感情也不差。不过现在么,大家都长大了,心眼也是越发地多了起来。   可是,事关夺嫡,她觉得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万万不该的是,现在的这位八爷党,竟然敢将手伸到自己的儿子身上。   不可饶恕!   十四阿哥可是有两个嫡子的啊,而且,十四的后院,满洲闺女也是最多的。德妃果然是个好母亲啊!不用自己出手,露些似是而非的流言,先将他从八爷党剥离出来再说!   有了打算之后,四福晋恭维起德妃娘娘和她孝顺的小儿子起来,就更加真诚了。两人之间,一时婆慈媳孝,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两人对于此次会面都很满意。   四爷来的时候,自然是发现了这一点,只要娘娘不刁难福晋,那就好了。不过,看到福晋身后的那个少女,他的面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掩下了自己嘴角的嘲讽之后,四爷对于自家福晋的顺从产生了一丢丢地不满。德妃打的什么主意,谁不知道呢?福晋竟然将乌雅氏的女人给收下了。   来的时候是两个人,现在多了一个,虽然乌雅氏做的是下人的马车,可是气氛截然不同了。四福晋自己平静的很,四爷自己在生闷气。   这日开始,四爷的作息就打破了,乌雅氏拔得了头筹,简直就有独宠的架势了。四福晋对此表示不在意就是了,自己反正现在身子不好,不能伺候四爷,他要去哪儿,那就是他的事儿了。   虽然四福晋淡定,可是别人淡定不了啊。李氏和年氏第一次联手了,对上了风头正劲的乌雅氏。看大戏就好,省的要自己上场,糟心透了。   府里不管是怎么闹腾,这些女人其实都是有分寸的,不会引起四爷和福晋的反感,四福晋开始了自己的交际行动。然后关于十四阿哥后院的流言就传了出来。   一开始,大家对于这种流言只是一笑而过,接下来,大家就开始有了探究之心。这一番调查下来,发现,这个流言竟然是真的!   大家望着德妃和十四阿哥的眼神就有些不对了,竟然隐藏的这么深,真可怕!十四爷才多大的年岁呢,就这么深的心机,再过几年,那还了得。   太子爷理所当然地表现出了自己对十四爷的厌恶来,现在弟弟们渐渐长大,也越来越能干。对于他来说,危机感愈盛!现在,小小年纪的十四也有了野心,简直不能忍。   太子爷不高兴了,这还算好说,对于十四爷来说,最为头疼的就是疯狗一样的九哥了。九阿哥的心目中,除了了自家八哥之外,谁都不能做太子,只要是想做太子的人,那都是八哥的仇人,自己的仇人。   而且,最为可恨的是,自己竟然看错了人,错把老十四当成了好兄弟,这种感觉,实在是糟心透顶了。   十四爷才觉得自己冤枉呢,他虽然有些小想头,可也知道自己的劣势,现在他年纪还小,又没有什么实权,就算是想要有什么动作,那也不可能啊!   八哥虽然嘴上收拾相信自己的,可是他探究的眼神还是让人觉得不舒服的很,就更别说九哥的冷嘲热讽了,至于十阿哥,他就是个直性子,才懒得理会这些呢。   有这个闲功夫,他还不如去前门大街摆摊,清偿自己国库的欠银呢。   是呀,十爷自己想出了这个法子,去前门大街上卖家当,还国库欠银,省的自家四哥又冷着脸上门来堵自己。烦死了。   虽然四哥是□□,可是十爷对于自家四哥还是敬佩的,只是四哥这人,也太会冷脸了,时时地制造着冷气,他还是别上前找虐了。   ☆、第59章 丧子的嫡福4   十四爷的后宅不稳,着急的人不止是十四爷夫妇,十四福晋在觉得大快己心的同时,一副焦虑之态,再着急的就是德妃娘娘了。   她自以为做的隐秘,其实大家都知道,不过是没人捅出来罢了。现在,有人胆敢说出来,那么后面推波助澜的人绝对不少!   作为死对头,宜妃啊,惠妃啊,佟贵妃自然也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更何况,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太子妃呢。太子爷的处境现在本就不是太妙,她要是不掺一脚,那简直就不是太子妃了。   这水啊,是越来越混了,康熙老爷子也不知道是个啥心态,总之,一向洞见万里、明察秋毫的皇帝竟然装聋作哑,来了个视而不见。   太子显然对于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要是没了老十四,老八那儿自然是个打击,所以,这个弹劾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和十四一母同胞的四爷身上了。   四爷对此,简直愤恨透了,不过对上太子爷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自己会让人上折子弹劾十四弟的。   于是,四爷低气压地回到了府里,第一时间,自然是召唤了戴铎过来,总之,四爷在晚饭的时候,已经是雨过天晴,风轻云淡的样子了。   四福晋一副若有所思之态,太子爷这次,只怕是走了一着臭棋啊!   果不然,过了几日之后,皇帝再不低调不知了,甚是高调地将德妃娘娘给训斥了一番,然后德妃娘娘也做了降位处置,成为了德嫔。   不过还是照样地居住在永和宫主殿,这是给四爷和十四爷,五公主几位留了脸面,作为一直占便宜的十四爷这次却是没有讨到半分好处。   被逐出了八爷党之后,十四爷就颇为地恼火,他虽然也恼火太子的睚眦必报,可是更加讨厌,自家那位假模假样地同母兄长。   不过是被人家养了几天而已,就一副贵妃之子的身份自居,戳着自家额娘的心肺,简直可恶。现在,为了巴结太子,竟然拿自己和额娘做筏子,现在,额娘被降位,也不见他来安慰安慰,简直可恶。   当然了,这其中,有多少是在替自己抱不平,那真是谁也不知道了。总之,十四阿哥的姿态做的足足的,第一时间地,赶去了永和宫,母子二人,简直要抱头痛哭了。   当然了,他们是真的这样做了,痛哭了一番之后,母子俩便开始咒骂两人共同厌恶的四阿哥起来。四福晋跟在四阿哥身后,看着全身散发着沮丧和失落地四王爷,有些不忍,伸手拉拉他的衣袖。   不过,四爷就是个打不死的小强,自然是不愿意在女人面前露出自己的脆弱来,负面情绪很快地就收敛不见。低哑着嗓子,使人往里通传了。   不远处的康熙不仅是看到了这一切,而且还有专人将永和宫里的谈话一字不改地转述了出来。康熙爷的脸色很是好看就是了。   听了宫人的传话,说是四爷,四福晋来了,母子俩的心中闪过一丝丝地尴尬,不过面上,都是一副“他来了,肯定是来看咱们笑话”的表情,真不愧是亲生母子!   四爷自宫人去传话之后,就看不出任何的异样了。四福晋对于人家这种纯天然的演技甚是佩服,真该好生地学习一二呢。   当然了,她自己也不遑多让就是了,夫妻俩都是影帝影后。接下来,就是母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大戏。十四爷甚至还和四福晋这位嫂子的关系颇为地亲近。   一时之间,四福晋还真是闹不清自己到底是幻听了还是怎么的了。好在这场戏落幕的也快,皇上使人传四爷了,四福晋自己留下似乎也没啥道理,于是,夫妻俩便告辞了。   在临走之前,德嫔娘娘还叮嘱兄弟俩,   “你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自然是要互相扶持的,老十四是个鲁莽的性子,就多劳烦你这做兄长的了。”   哪怕是面上再如何地不在意,可是心中还是有些难过的,四福晋在一旁,笑意妍妍,心中替可怜的四阿哥掬了一把同情泪,手动点了一根不细的蜡烛!   这哪里是亲母子,亲兄弟,客气地连外人都不如啊!德嫔娘娘面对四福晋的那份理直气壮若是用在自家儿子身上,许是效果会更好些。   可惜,他们就一直这般地客气来,客气去,让外人看着都累。   四爷惜字如金和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性子似乎人人都知道,所以,四爷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十四爷的笑容灿烂堪比太阳,简直快要将四福晋给晒伤了。   和德嫔母子告辞,四爷去了清溪书屋见圣驾,四福晋则去了太子妃处。这一阵子,她虽然恢复了交际活动,可是太子妃因为朝上的种种缘故,减少了很多的应酬,所以,两人见面的机会并不是太多。   女人之间的情谊和丈夫的关系相连,现在,四爷是□□,四福晋自然就和太子妃的关系最好。去了太子妃哪儿,能说些什么呢?   不外乎就是衣裳料子,头饰花样,首饰材质,总之,听起来似乎是见识广博,无所不包,其实真要说起来,简直无聊至极。   四福晋刚不久前殇了嫡子,太子妃也没生个嫡子出来,膝下只有一个三格格。两人在子女上的话题自然就少之又少。   这些首饰啊,布料地,很快就说完了,难免地就陷入了尴尬地境地,气氛有些僵,太子妃叹了口气,对着四福晋道,   “唉,太子爷现在的处境也难,所以只能委屈四弟了,只是希望德嫔娘娘和十四爷不要迁怒你们夫妻。”迁怒不迁怒的,反正她是不知道的。   “这些朝堂上的大事,四爷从来不和我说,我也不知道,不过娘娘被降位的事儿,确实在是不能怪到太子爷头上,这是皇上的旨意啊。也不是谁能左右的了的。你歉疚什么,咱们妯娌这么些年,在宫里也处了那么长时间,难道还不知道那位的脾气,就算没这事儿,那也是不待见我们爷的。”   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四福晋只好“为难”地说了几句出格之言,太子妃听了,也就知道四爷和四福晋的态度了。在这种大事上,四福晋是绝对不会乱说话的,这是四弟的意思,那就好。   太子妃总算是觉得舒心了,各种地放松,之前的话题又捡起来了,两人聊起了八卦。三福晋一直极为地得宠,在妯娌里面也是要面子的,这一阵子,三爷竟然宠着一个什么出身农家,却满腹灵气的姑娘。总之,三爷的真爱出现了,三福晋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可惜,妯娌之间,没个替她说话的,这是她之前炫耀的报应。嫡福晋,一般都是个摆设和管家罢了,爷们儿自然都有什么新欢旧爱的,总之除了大阿哥和大福晋之外,还真没有几个嫡福晋得宠的。   三福晋之前炫耀的让人郁闷,现在,看笑话看的大家各种畅快!两人交流了一下最新流行的八卦之后,四福晋便告辞了。   这个目的达成了,又有意外收获,她出宫的时候,心情很是不错。大家也闹不清楚她到底在高兴什么,倒是省了一场口舌。   他们出宫回府之后,就听到了太子爷被皇帝训斥的消息,出了昏招的太子爷在皇帝*oss的眼里就成了没有容人之量了。若是康熙看不惯太子,那么就算太子爷英明神武地如同天神下凡,那也没用。   这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杯具啊!   这之后,四爷忙成了狗,四福晋的日子倒是悠闲地令人发指。她现在没有儿子,虽然四爷表现的最为看重的是嫡福晋,可是正因为是表现的,所以大家下意识地就认为,这是四爷在做戏了。   就连四福晋本人也是这样认为的!   大家达成了一致地认同之后,四爷的后院就是另一种状况了。虽然说四爷的后院大都是汉女,康熙老爷子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地要补偿儿子的一二的意思来。   这下子,太子爷才觉得满意了。   要是将十四弄下去,再把老四抬出来,那他才觉得恶心呢。要知道,十四虽然看着不错,可是他年纪还小,依仗的也不过是德嫔娘娘的那点子后宫势力和皇帝的宠爱罢了。不过是镜花水月一样的东西。   可是老四不同,他有军功,外加上他的能力不错,这几年,虽然他的性子受到了不少的诟病,可是这个能干,那可是公认的。   就是康熙,也知道自家老四这就是个一心低头干实事之人。这样的评价简直就是四爷一直梦寐以求的,好伐!之前他没生出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这个评价让他很是安全。现在,有了乱七八糟的心思了,就更需要这个评价了。   一场大戏,似乎就只是坑了一个老十四?表面上大家都这么认为,不过朝中诸如马齐,李光地这些老狐狸却是知道,太子爷失分不少。   他出头让四爷安排人弹劾十四爷的事儿那压根儿就不是机密,好吗?一个没有容人之量的储君,也怪不得皇帝这些年,对于太子爷越来越不满了。   导致的结果就是其他的龙子们,越发地蠢蠢欲动了。大家甚至觉得,太子这样对不起四爷,四爷拉起一批人马,重立山头那都不是问题。   看到了有策反希望的几位热门人选对着四爷那可真是各种地示好啊,今儿大阿哥宴请四爷,明儿八福晋找四嫂赏梅,真是不知道,这才要入冬,哪里来的梅花可赏了!   四福晋很是不喜欢冬天,她自之前大病一场之后,身体变差了许多,愈发地畏寒,想要找她出门一趟,那简直就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窝在热热的炕上,做几针针线,看个话本子,摸摸骨牌,日子过的不要太舒服了,出去做什么?听着那些唇枪舌剑的你来我往,她表示,再多美味的点心也失去了滋味。   干巴巴地,噎的人难受。   现在,四爷正好需要低调的时候,四福晋对于告知她不用出门的四爷,充满了好感。不过也只是心里罢了,表面上,半点儿都没有动作。   四爷对各方地示好不为所动,除了十阿哥之外,十阿哥的母族太过强大,外加上娶了个外蒙的嫡福晋,能上位的可能性为零。   再说了,他是八爷党,现在的八爷党,正忙着清理老十四这个忘恩负义的货呢,一时之间,顾不上十阿哥,那也是应该的。   十阿哥在户部巨大的债务,那也不全是自己用了,都支持八哥干大事儿去了,他自己小学启蒙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太过出挑,皇阿玛不喜欢。   自己很快学会了读书习字,拉弓射箭,可是皇阿玛看自己的眼神,没有一点温度。可是,只要自己淘气,将宫里搅和地天翻地覆地,皇阿玛不仅没有责罚,反而很是欢喜。   他将自己的这个疑惑告诉了当时已经病重,时常昏迷地额娘,额娘当时是怎么说的呢?十阿哥只是记得额娘当时的表情很微妙,   “儿子,在这世上一辈子,能随心所欲地活着,并不容易,你喜欢玩就去玩吧,咱们不学那些劳什子,额娘给你留下的东西也足够你吃喝一辈子了。”   很快,钮祜禄贵妃就病逝了,没了额娘的十阿哥简直就是个小霸王了,不过,确实,皇帝对于十阿哥很是宠爱,越发地纵容了他的跋扈。   等长大之后,看着八哥对那个位置执着的要死,闲极无聊的十阿哥就掺和了一脚,钮祜禄氏一族都将宝压在了十阿哥都不看好的皇八子身上。   现在,四爷忙着收回户部的账务,作为皇子中,除了太子外的欠债大户,十阿哥想请自家四哥吃顿饭,拉拉关系,让他多宽限几日,自己再想想法子,也是能说的过去的。   八爷、九爷都知道老十的脾气,所以,对于他和老四的见面甚是放心,唯有太子不爽,可是现在,他也算是在太子妃的劝解下,收敛了性子,并不像以前那样,对老四全然就是下属的心态了。   老四要是倒戈,那自己可就真的是危险了,有这么一个能干的弟弟,还真是不赖!   十爷也知道自家四哥的习惯,去找了碧云寺的和尚来,在自己的陶然居置办了一桌上等的素斋,务必地要让四哥四嫂吃好了才行。   四福晋和十福晋俩聊着草原上的事儿,十福晋出身草原,较之其他的内宅女子,就多了一分大气,至于四福晋,之前十福晋觉得这位四嫂端庄的不似真人,就像是佛堂的泥塑。现在么,自己真是误解了四嫂,这样灵透之人,相处起来,就让人觉得舒服极了。   两个女人说的热闹,男人之间,话就少了许多,四爷有种让人畏惧的气场在,十爷表示,哪怕是在太子爷面前,自己都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气场。   他们之间,也并不说什么朝堂大事,说些京中的传闻之类的,比如说,隆科多最近从他岳父手上抢了个女人的事儿,现在,大家就当是在看笑话一样等着佟佳氏的处置呢。   可惜,佟佳氏一族装死一样,半点儿动作都没有,让京里人看够了笑话。大家再想,这个李四儿到底有什么能耐,能迷住隆科多。   四福晋在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甚是微妙。可惜,四爷虽然对于那位养母颇为感激,可是对于佟佳氏一族,选择了避而远之的态度。   而佟佳氏,选择了支持八爷!两下里的关系,可想而知。基本上就不大往来了,四福晋想要关注人家隆科多的内宅,也太显眼了些。   人啊,还是要自己自强些才好,如若不然,就只有被欺负的份了。   这种感慨之后,就将这些事儿丢到了脑后。   这顿饭,吃的双方都很满意,对于十阿哥可怜巴巴地求肯,四爷虽然觉得有些为难,可是还是答应下来了,不过十爷要收了他之前在前门大街上的那些把戏才行。   十爷对此,拍着胸脯就应了下来,自己其实也不是真的要卖家当,不过是试探一下皇阿玛的态度罢了,现在,皇阿玛摆明了要将户部的欠银收回来,自己若是再这么继续下去,就显得有些过了。   有了四哥这个台阶,十爷很是痛快地就使人收了前门大街上自己的那些坛坛罐罐的,那可都是好东西啊,自己额娘留下的,皇阿玛赏的,总之,要是有半点儿地损失,罪过就大了。   不过,显然,今天就真的是个让十爷丢脸的日子,众人启程回府,路过前门大街的时候,就停留了一阵子,看着十爷将自己心爱的宝贝,都收拾起来。   然后,看着这些坛坛罐罐地,四福晋的表情甚是微妙。十福晋自然是看在了眼里,不过大庭广众之下,却是没出声相询。   暗暗地将自己的疑惑记在了心里,想着等回府之后,再告诉丈夫。果不然,十爷听了之后,心急火燎地追到了四爷府上。   四阿哥对于自家十弟的动作很是表示了不满,那皱着的眉头,说明了很多问题。十爷自然也是发现了自己的不妥之处,有些讪讪然。   “四哥,弟弟知道我鲁莽了,不过我得不到答案,这抓心挠肺地,安生觉都没法子睡啊。”   “行了,我使人去后面请你四嫂了,你都这么大了,以后可别鲁莽了!”   “是,是,四哥,弟弟知道了。”   虽然被碎碎念了一通,可是只要能达成目的,十爷表示,他不在乎。   四福晋很快就到了,然后将自己的疑惑告诉了丈夫和十爷。   “四嫂,你是从哪里看出来不妥的?我瞧着,没什么问题啊!”   “唉,你也知道,佟佳额娘曾经掌过宫务,我在她身边时间不少,所以,佟佳额娘教导过我很多东西。”   这样的说辞倒是有些道理,两人面上表露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然后,十爷就捧着自己的“宝贝”,哭丧着脸,进宫告状去了。   对于这个儿子,康熙那实在是头疼,小时候虎头虎脑的孩子,现在怎么成了这副熊样子了?   “行了,别假哭了,说吧,你这么大张旗鼓地带着东西进宫,到底是所为何事?”   看着一副“皇阿玛我被人家欺负了,你要是不替我做主,我就撒泼打滚了!”的十阿哥,康熙忍住了自己的暴躁,冷着脸道。   十爷瞅着自家皇阿玛这个表情,就知道他现在心情不错。皇阿玛若是真的不开心了,脸色只会平静地让人觉得诡异了。   “皇阿玛,您是觉得儿子就没正事了,是不是?儿子也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撒泼打滚之人啊!”   “行了,别耍宝了,说吧,你来,又带着这么多的东西,这是不在前门大街上摆摊了?”   “皇阿玛,我……我来宫里找您是有正事啊!”   “好吧,说你的正事。”康熙也不管他到底要卖什么关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自己忙的要死,实在是没时间看老十买蠢!   “皇阿玛,您瞧瞧,这东西,可是儿子开府之时,您赏给儿子的吧?”   “没错啊,到底怎么了?”康熙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不就是几个坛坛罐罐!   “阿玛,这个玩意儿,据我得知,是个赝品,而且,这一堆,都是赝品!”十阿哥表示自己一点也不知道“语不惊人死不休”,大大咧咧地就嚷嚷了出来。   “你胡说什么?宫里的东西,怎么就成赝品了!”康熙虽然也震惊,不过还算镇定,问自家儿子道。   “皇阿玛,我还能糊弄您不成了,您找个人来瞧瞧不就知道了。”   康熙爷的眼光么,在这些小道上不精通,那也是正常的。皇帝也是人,并不是万能的。   “行,老十,到时候若是真的,你可给朕小心了。”   父子俩说话儿的功夫,梁九功就带着工匠来了,然候一系列地触摸之后,工匠就一脸冷汗地跪在地上,他这个表现,就坐实了十阿哥的说辞。   十阿哥也是一副骄傲的样子,皇阿玛不相信自己啥的,实在是有些伤面子,不过现在,自己的猜测得到了证实,自己胜利了,这就足够了。   皇帝的脸色已经全黑了,十阿哥很是机智地告退了,他还是走吧,省的自家皇阿玛开始无差别喷射模式,自己再被误伤了就不好了。   离开了皇宫的老十很是高兴,一脸兴奋地跑去和自家八哥、九哥去显摆自己的战绩去了,当然,也是安安两位兄长的心,省的他们又胡思乱想,以为自己和老四搅和在一起了,那可就不大好了。   他的目标是轻松自在地过纨绔生活,可从没想过要卷入乱七八糟的夺嫡中。果不其然,对于老十的做法两人都不赞同,可是嘴上骂了两句,就算是放过了十阿哥了。   ☆、第60章 丧子的嫡福5   内务府的总管皇子是八爷,可是总管大人董殿邦这两天快要蹦快了,八爷,求抱大腿。内务府的这一摊子烂帐,那压根儿就不经查好不好?   一开始,皇帝陛下派出来的几位大人只是老老实实地查着瓷器啊,古董的问题,可是,事情竟然牵扯到了德嫔娘娘的娘家乌雅氏身上,几位大人对视一眼,反正这个水已经很混了,只得罪四爷,十四爷,只怕是说不过去,一条黑鱼在什么状况下不显眼呢?   大家的心一横,开始全面彻查内务府了!   然后,董殿邦快要疯了,他这个总管大人别说是保住这条小命,只怕是家族都要折进去了,他们这些所谓的内务府世家,自然是整个家族的人都在内务府当差了。   自己作为内务府的总管,只怕是要被推出来当替死鬼了。这个时候,自己求抱哪位皇子的大腿,还来得及吗?他一向自诩为纯臣,现在内心的悔恨简直要将自己给湮灭了!   康熙对于内务府的事儿其实也算是心里有数,可是看着这些账本,怒火还是忍不住地晚上冒!这些奴才,简直可恶!   他自以为是了解的很了,可是哪里知道,就是冰山一角呢?   不过越是关键时刻,越是不敢乱动,董殿邦除了每日上衙之外,老老实实地将自己关在书房,当然了,该做的准备也是要做的,将自己手里的筹码都整理出来,然后打算到了不得已的关头,牺牲了自己,希望皇帝能放过董家子弟。   这副壮烈牺牲的样子倒真不愧是董家的家主!   不过大家的关注点并不是在这个上面,十爷关注的是,这些忘、八、蛋、竟然敢糊弄你十爷,真是不要命了。哪怕你家里出了个后妃,还有两个皇子,一位公主做靠山。   德嫔娘娘的兄长大人白启这位老纨绔这些日子已经不大敢出门了,十爷太可怕了,简直要逼死人了。白启就是个完事不理的老纨绔,家里已经放弃他了,不过人家有个好爹,好妹子,好外甥,好儿子,开启了人生赢家模式的白启在京城简直就横着走了。   现在,十爷公然找茬,简直憋闷死了。内务府的事儿虽然表面上是自己在负责,可谁不知道,那是家族的其他人在做呢。   自己并没有理会过什么真假啊,赝品啊!   嘤嘤,十爷好可怕!不愧是龙子!   所以说,白启你的重点呢?   内务府的烂帐翻出来,另一个中招而且还没办法脱身的人便是太子爷了。这对手太多了,真不是好事啊!老十这个猪,真不知道他折腾个什么劲儿。   现在,太子爷已经要暴躁了!   八爷作为内务府的管事皇子,自然也是脱不了关系的,这其中,他收受了多少的好处,那谁也不知道。   这种大规模的杀伤武器出来,八爷自己也是傻眼了。现在,他忙着善后,将自己的屁股擦干净,还哪里有空闲骂人呢。   至于九爷,忙着替八哥拉拢人呢,所以十爷捅了大篓子,竟然轻松过关!简直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康熙怒视了一眼,既然捂不住了,那么就彻底地将它掀开吧,让大家瞧瞧,这个内务府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了。康熙下定了决心之后,倒是少了许多的纠结。   董殿邦这个老狐狸第一时间就将自己手上积攒了几十年的账本经过删删减减,送到了御书房的案头!这不过是冰山一角,康熙对于内务府奴才的胆大包天,简直要气疯了。   所以,这位春天要南巡,夏天要西巡的帝王算是彻底待在了京城,组织了以四阿哥为首的调查组,一副要彻查的架势。   德嫔娘娘在得知了皇帝的旨意之后,也顾不上避嫌了,火速地将老四夫妇召进宫了。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老大面前装起了可怜,然后还有十四阿哥在一旁敲边鼓。   可惜,即便如此,也没有得到四爷的一句准话。他翻来覆去,说的都是“儿子一切都听皇阿玛的吩咐”。德嫔娘娘哭累了,儿子也没啥保证,这是儿子吗?这是仇人啊!   乌雅氏的倾族大祸就在眼前,唯一能指望上的儿子竟然是这个态度,自己还能指望的上哪个?对于小儿子,她自然是知道的,现在的小儿子一点儿唯一的长处就是口遁!   通俗一些,就是嘴甜尔!   在面对朝堂大事上,那是一点用都没有。   乌雅氏这些年养尊处优,也有些得意忘形,所以,在面对家族的危机时,摆出了上位者的样子来求人,那真是各种别扭啊。   “额娘,您冷静些,现在,风头正盛呢,就算四爷想要替乌雅氏开脱,那也不能太明显啊。皇阿玛英明神武,什么都看在他眼里,咱们现在越是低调,乌雅氏的处罚才能越轻呢。”   四福晋看不下去了,这欺负人也不是这么欺负的,难得地,一直装死的她站出来,点了两句。   “哼,不过是借口罢了,你们不想帮忙就走吧,至此,我就当是没有这个儿子好了。”   “额娘,您正在气头上,我们就先走了,您好生地休息吧,等再过些日子,事情明朗一些,咱们再说其他,您道可好?”   四福晋拉着丈夫起身,向乌雅氏告辞!乌雅氏冷着脸,对于乌喇那拉氏的劝说压根就没理会,雍亲王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所以,站起来,抬脚先走了。   乌喇那拉氏自然紧随其后,十四爷也顾不上自己额娘了,急忙地将四哥四嫂送了出去,然后陪说了几句好话,四爷的心气看不出来,可是四嫂最后平和下来了,这也不错。   送走了四哥四嫂之后,十四阿哥这才转身进了永和宫,虽然他也气四哥不帮忙,可也知道四嫂说的有道理,所以,发动了自己的口遁技能,十四爷总算是将自家额娘给哄好了。   康熙爷在十四阿哥离开了永和宫之后,就收到了几人在永和宫的对话。眼中的嘲讽一闪而逝,就是不知道对着谁了。   雍亲王的脾气,大家自然都是知道的,既然皇帝将他派出来了,那这事儿就没有转寰的余地了,所以,这个效率自然是越来越高了。   畏罪自尽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了,老纨绔白启只要想到家族的决定,头皮子就有些发麻,他还想活着呢?他一点也不想死啊!   然后,白启很是没出息地就找到了自己的冷面外甥,将乌雅氏一族的打算和几件秘密给曝光了!四爷自己也知道,这个时候,人人都看着自己,白启这个蠢货,只怕是保不住了!   直接地就将白启和那些所谓的秘密打包送给了自家皇阿玛,总之,这些事儿,还是别留在自己手里了。安全啊!朝堂,后宫,简直就乱成了一锅粥,自己还是低调些才安全。   康熙对于白启实在是不看在眼里,不过白启口中的秘密他还是有些兴趣的,白启是个没节操的家伙,为了要活下去,什么能说的不能说的,自然都曝了个干干净净!   然后,康熙的脸这次是成功地黑透了!整个人似乎是包在一团黑雾中,四周的奴才恨不得将自己给变没了,听了这种机密,难道自己还能活着吗?   好可怕!   风云四起的傍晚让人忍不住地打了个冷战。   变天这种事在老百姓看来,那是老天爷对于*oss统治的不满,唐宋时期,皇帝有万金油的替罪羊,宰相大人,到了明清时期,皇帝们为了中央集权,将宰相一职撤销,或者是边缘化了。   那么,现在,这泼天的大雨已经下了两天了,老天爷不满意的是什么?是皇帝的统治还是太子爷的不仁?   康熙是绝对不会将这种脏水泼在自己身上的,至于自己一手养大的太子,那自然也是不会承担这种责任的!谁来接过这盆脏水呢?   这一阵子闹的最厉害的是什么?大家都知道,当然是内务府世家的贪墨案了。三天两天地,就有大人物被带走,之前对于普通人或者是低阶官员来说,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被猪狗一样地拖走的时候,大家感慨这个官儿不好当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隐秘地快感。   活该!   既然内务府的贪墨惹的老天都震怒了,皇帝还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肆无忌惮呢?找好了借口之后,自然就有人去引导舆论了。   别以为只有现代人才知道舆论导向的重要性,当政者比谁都知道这个舆论,尤其是是读书人的厉害。皇帝把持着科举这个做官的渠道,自然是牢牢地将舆论抓在自己的手心。   内务府成了替罪羊,对于朝堂上的诸位大人来说,那是喜闻乐见的。尽管大家和内务府的关系那是千丝万缕,绝对摆脱不了的,可是好过让六部来承担这种罪责吧!   内务府,开始了大肆地清洗活动,康熙之前还略微地有所忌惮,可是现在,怒气冲天的皇帝简直恨不得要将这些贪墨的奴才给统统弄死!   不过,这个首恶么,拖出来的人选让朝中众人露出了很是微妙的表情,乌雅氏!谁都知道,乌雅氏在内务府的势力并不是最大的,不过是最有影响力的一家之一!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皇帝这是在表达对谁的不满?是对四爷的还是对着宫中的贵人娘娘?大家看大戏一样地期待着皇帝的发落。   这种诡异地,莫名其妙地欢乐是怎么回事?   总之,以上都是四福晋私下的脑补,反正不管针对的是谁,四福晋的心情都不错,德嫔娘娘已经好久没打发人找自己了。   似乎是发现了这个儿媳在老四跟前说不上话一样,德嫔娘娘直接地宣了自己的侄女,小乌雅氏进宫来的。这几月,小乌雅氏在四爷的后院,那就是一枝独秀啊!   年氏有美貌,有强势的家族,可是四爷要是任性起来,那还真是没辙啊。   自然地,乌雅氏在四爷的宠爱下,越发地得意忘形起来,宫中的德嫔自己的理解就是,儿子在用这种方式表达着自己对乌雅氏一族的支持!   果然是好儿子,自己以前太过亏待儿子了。颇有那么几分感动地想到,以后,自己一定要对老四好一些,虽然不会越过小儿子,可总要比五公主强上些吧。   现在,乌雅氏一族被拉出来当了替罪羊,成为了内务府贪墨案的首恶,德嫔娘娘甚是慌张,诺大的年纪,跪在了乾清宫宫门口,替家族求情,这些日子下来,心力交瘁,德嫔娘娘看着像是老了十岁一样。她虽然有儿子,之前也有圣宠,可是出事儿之后,就能看出来,一个家族,靠着裙带爬上来之后,浅薄的底蕴压根儿经不起大的波动。   四阿哥已经被康熙勒令停职在府中读书了,所以,他就算是知道自家额娘在宫门口跪着,自己也出不了雍王府。更何况,他一点儿也不知道!   对的,四爷真的一点儿也不知道!   十四爷想去求自家八哥求惠妃娘娘、良妃娘娘替自家额娘求求情,可惜,这之前,他已经将八爷党给得罪光了,八爷嘴上安慰着,可是身子动也不动!   十四爷最后失望而归,望着闭府低调的雍亲王府,十四爷眼里的阴霾要藏不住了。没办法,他只能回宫,陪着自家额娘去跪求皇阿玛。   至于五公主,被太后娘娘看在永寿宫,一步也不许离开。太后娘娘因为五公主的懂事知礼,所以很是喜欢小孙女。这个关节上,还是别去触怒皇帝了。   十四爷母子俩孤立无援,没法子,只能在心中不停地咒骂着四爷。可怜的四爷无辜躺枪!这次的事件和自己真的是半点儿关系也没有啊,都是老十折腾起来的,再说了,后面推波助澜的人还少了?   不过,没人要听四爷辩白就是了。当然了,他也不是个会辩白的性子!这种较真儿只会放在自己心里,自己说服自己,自己唾弃鄙夷自己!   生母对于自己的不慈,四爷真的一点儿意见都没见?这样见鬼的结论你是怎么得出来的?乌雅氏出事儿之后,四爷甚至还在后面推了一把,他憎恶白启不是一日两日了。   现在,事儿闹大了,四爷真是各种开心,又是各种矛盾的时候呢。这样纠结的状况就是,四爷精分了,病的不醒人事。   皇帝这次的动作很快,苏培盛前脚去了太医院请太医,后脚御医就下来了。四福晋一脸焦急地请御医进去,替烧的人事不醒的四爷诊脉!   这御医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诊脉,施针,开药,这一系列手段下去,四爷的烧终于是退了。御医没有第一时间回来,皇帝就知道老四只怕是真病了,并不是在装病!   他心里好受了些,谁都不愿意自己的孩子是心性凉薄的不孝子啊!   不过,德嫔娘娘和十四爷的这一通闹腾引来的局面就是,德嫔由着嫔位降为贵人,保持其原来的封号。德贵人,总是让人觉得有种莫名其妙地讽刺意味!   既然成为贵人了,那自然是没有资格再住在永和宫的主殿了,选了个侧殿,德贵人带着几分灰败地搬了进去。降位之后带来的麻烦不仅是是规矩上的,更多的是生活上的。   宫中的规矩严苛,吃喝用度都是有规矩的,贵人的份例如何能和妃子的相比呢?   十四爷是皇子,虽然吃喝不愁,可也没有多余地来接济自家额娘,现在,大家的眼睛就看着四爷了。可惜,传来的消息并不好,四爷的烧退了又起,起了又退的。   别说管自家额娘了,就是他自己,能熬过这一关,都难啊!   康熙的一颗父爱之心被自家老四给激起,太医院的好药材,御医,各种名贵补药,不要钱似的往雍亲王府送去。四福晋忙着照顾丈夫,府务就交由李氏和年氏两位侧福晋料理。   至于其他人,自然是随着福晋一起,照顾四爷了。李氏有孩子要照顾,不能过了病气,年氏自己的身子骨就不大康健,还是别来掺和这里面的事儿了。   剩下的耿氏,钮祜禄氏,乌雅氏,武氏,宋氏这几位,外加上苏培盛,张保,几个伺候的奴婢,十二个时辰地守着四爷,就怕有个万一!   四爷若是没了,这个府里就散了啊!   这个时候,谁若是敢唧唧歪歪地话,四福晋表示,自己不介意出手弄死这些人,她相信,康熙也是支持自己的作为的。   乌雅氏一族流放宁古塔,永世与披甲人为奴的旨意下来之后,德贵人便晕了过去,然后整个人几乎是一夜白头,家族没了,这些年自己辛苦奋斗,爬上去的高位也没了。   至于子女,唯一一个能倚靠的老四还被她弄的不亲不热的,现在,她还剩下什么?德贵人是个固执之人,胡思乱想的情况下,就将自家大儿子当成了仇敌,日夜不停地咒骂。   皇帝自然是知道的,不过老四现在病的那个样子,他还顾不上理会这女人。内务府总管董殿邦,撤职查办,掌部皇子,八阿哥被皇帝骂的狗血淋头,这一场由着十阿哥的赝品瓷器引起的大戏总算是落幕了。   不过亲密之人都知道,太子爷也没有落到什么好处,唯一占了便宜的就是皇帝了。这些奴才抄家回来的东西,三成进了户部,剩下的八成,都进了皇帝的内库。   外加上四爷主持的要债大业,康熙四十六年,真真儿是个富足的年啊!   冬天来了,瘦成一般骨头的四爷终于能下地了,不过还是要靠着人扶着或者是杵着拐杖才行。不过即便如此,四爷府上还是散发着浓浓地喜意。   这小两月的时间下来,大家真是吓坏了,要是四爷没了,自己的将来可如何是好呢?不过,四爷也伤了身子,日后子嗣上只怕是艰难,这个消息,御医只是告知了皇帝和四福晋,其他人,一概不知。   四福晋的表情似哭似笑,总之很是奇怪。对,不是难看,而是奇怪。御医只是大夫,这样的疑问转瞬就丢到了脑后。   皇帝自然是有些难过的,御医说了,不管怎么治,只怕是没有痊愈的可能了,所以说,老四的子嗣不丰压根儿就不能怪女人?   现在,四爷府上那可真是独苗一根!就是李氏身下的命根子,排行老三的弘时。当然了,还有两个闺女,同样是出自李氏的名下。   大格格比弘时还大两岁,还有个三格格。两个姑娘,亦是身子孱弱。一个汉女所出的孩子,身份太低了。为了将来的雍亲王府有继承人,康熙下令,将弘时养在了四福晋的名下。   现在,他有些后悔了,当初弘晖惊马的时候,自己似乎不该采取漠视的态度!可惜,为时已晚!   李氏一副去了自己半条命的歇斯底里,让身子并没有完全康复的四爷皱起了眉头,看着同样茫然地福晋,夫妻俩都想知道,老爷子这一出是所为何事?   四爷想的是,老爷子这是在酬功?   福晋想的是,为嘛要把弘时给自己养?   虽然四爷将来不能有儿子了,可是弘时,不就是妥妥儿地王府继承人嘛,干嘛要养在自己名下?难不成是嫌弃李氏的身份太低?   不得不说,福晋你真相了!   四爷略微地能走动之后,便请旨进宫向自家老爹谢恩去了,宽大的朝服穿在他身上,空荡荡地,看的身边人觉得心酸。   当然,四福晋亦然!   夫妻俩真是有患难夫妻相啊!   两人进宫之后,先是去了乾清宫向皇帝问安,皇帝看到了健康的四儿子,表示欣慰,对于花了大力气照顾老四的四福晋,皇帝大加赞赏了一番,又赏赐了一堆的好东西以示安慰。   然后,就让他二人去永和宫给德贵人娘娘请安了。时隔三四月,再次见到德贵人娘娘,简直就是恍若隔世,这位雍容的娘娘看起来像是垂垂老妪。   看到了儿子和儿媳之后,露出了一副尖酸刻薄之相。当然了,要是少了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怨毒的话,这次的会面,说不定就是个极为温馨的事儿。   母子俩之间压根就没话可说,四福晋本想打个圆场,可是对上德贵人那双眼睛,她就咽下了到嘴边的话,还是别出力不讨好了。   问安之后,久久地没有等到叫起地声音之后,四爷这位身子虚弱的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四福晋火了,直接地起身,将眼前有些发黑的四爷给扶了起来。   大家都保持着沉默,直到十四爷装模作样地偶遇,他出现了,发动了自己的口遁技能,分分钟地就让整个气氛变的不一样了。   大家还算平和地聊了几句,当然,大多数时间,都是四福晋作为代言人,替四爷说几句,十四爷作为额娘的代言人,努力滴表达了额娘和自己是多么地担忧病中的四哥。   担忧个鬼哟!   就算是不能亲自来,可是打发个奴才来探视一番,总是行的吧,四爷病了这么久,别说是德贵人了,就是十四爷,也没打发个奴才过来瞧上一眼。   所以说,十四爷,空有口遁,是成不了大事的!   现在,一切尘埃落定,再说什么,那都是虚的了。乌雅氏一族算是彻底地完蛋了,留下了乌雅贵人在这宫里苦熬日子,要不是对于长子的憎恨和对幼子的期待支撑着自己,她说不定早就三尺白绫,吊死算了。   大家说来说去,其实都是些毫无营养的废话之后,四爷两口子便告辞离宫了。   ☆、第61章 丧子的嫡福6   紧接而来的,就是“一废太子”的大戏,四爷因为身子弱了许多,所以康熙发了那么一眯眯的仁慈之心,将儿子从户部的繁重部务中踢到礼部去了。   户部和礼部那个受重视,是显而易见的!   所以说,老四这是因为母族给牵连了?康熙对雍亲王起了厌弃之心?可是,接下来的事儿,压根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好吗?   一废太子之后,各种纠结地康熙终于想起了胤礽的好来,自己冲动之下,废了太子,简直对不是死去的元后,更加对不起这个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了。   所以,在圈禁了要诛杀胤礽的老大胤禵之后,康熙爷终于想起了另一件大事,让朝臣们举荐太子人选。朝堂上一改前些日子的低迷,简直要沸腾了!   隔壁八爷府上,来往的马车啊,朝臣啊,简直要将门槛给磨平了!   不过,四爷府上,还是一如既往地低调,甚至,比之前更加低调了。   雍亲王不是傻子,皇阿玛莫名其妙地举动,府上人人将自己当成易碎花瓶样子,还有,自己才多点子年纪,熬夜之后莫名其妙地眩晕感,都让四爷的气压低的不能更低了。   周身散发着的冷气简直要将人给彻底地冻住了!   “冷气制造机”,名副其实!   四爷府上供奉着大夫呢,是四爷花了大价钱从江南搜罗来的名医,被传到了书房,然后,大夫想死的心都有了,这要怎么和四爷说他的身子状况呢。   名医就是名医,心中各种os,可面上淡定如昔,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早上,中午,晚上,一天三次,换了不同时辰地替四爷诊脉之后,这才是真的确定了四爷的症状。   名医这种举动就让四爷心中泛过一丝不详的预感,果不然,名医艰涩地语气,将自己的诊断说了出来,四爷却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暴怒,反而淡淡的样子。   许是自己早有心里准备的关系!   “四爷,您身子虚弱,这个花了时间调养,自然是有痊愈的一日,而且,这一阵子,四爷您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只是麻烦的是,只怕子嗣上艰难!”   他没敢直接说,四爷将来,是绝对不会有孩子了,只是子嗣艰难!   可是作为人精子的四爷,怎么会听不出来他的言下之意呢?这下子,脸成功地黑了。还好,身边只有一个太医,并没有人听到四爷不行了的事儿!   如若不然,只怕等四爷回神过来,那些人就要死透了!不过名医是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问题,他现在所依仗的就是,四爷还需要自己的这一身医术!   果不然,四爷虽然看死人一眼的眼神望着供奉大夫,可是只能挥手将大夫给打发了下去。   这下子,一切都能说的明白了,皇阿玛将弘时过到了福晋名下,将自己从户部换到了礼部。看来,只怕是福晋也知道吧!   总之,四爷只要想起这些日子福晋的隐瞒,就一阵子难堪。   心中的愤懑无处发泄,一向冷静自持的四爷也扛不住了,所以,怒火快要实质喷发的四爷脚步匆匆地来到了后院,当然是直奔福晋处。   今儿是法定的请安日,所以,后院的女人们自然就齐聚福晋这里,大家唇枪舌剑,福晋自己神神叨叨地,并不参与她们的话题。   李氏之前还一副歇斯底里的样子,可等到弘时真的搬到了福晋的院子里,她算是投鼠忌器起来,对着福晋,收敛了自己的嚣张,有些小心翼翼地讨好!   虽然这女人就不是啥好东西,可是一片为母之心,却也没错,四福晋无意为难人。弘时已经四岁了,不小了,就算是养在了自己的名下,可也是养不熟的。   与其自己投入了感情,人家还和自家生母粘粘糊糊的,还不如就放开了算了。   所以,李氏现在是真的感激福晋了,虽然弘时搬到了福晋的主院,待遇提高了一大截,可是福晋从不阻拦弘时和自己的往来。   母子二人的相处与往日无二,反而,母子二人对于福晋都是颇为地感激。大家都觉得福晋棋高一着,没儿子那又怎样!看现在这样,弘时对于福晋的亲密,简直就不下李氏啊。   也就李氏这个蠢货,被福晋的小恩小惠给蒙蔽了,所以才会各种地感激福晋的大度!当然了,大家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这是嫉妒之言。   “主子,爷来了。”   虽然四爷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可是容和嬷嬷还是有法子提前一步,将四爷到来的消息告诉了自家主子,四福晋觉得莫名其妙的很,四爷那个性子,白天的时候基本上是不会进后院的!   不过,对于这些女人来说,四爷的到来实在是意外之喜啊!四爷什么的,那简直比唐僧肉还要受欢迎啊!四爷一进门,就看到了这些两眼发亮的女人。   之前没多想的时候,会觉得这些女人是在欢迎自己,可是,有神展开心思的四爷觉得,这些女人像是见着骨头的狗一样,而且,那样的目光让自己觉得羞恼难堪!   所以,他的面色能好看,那真是见鬼了!   “行了,都下去吧!”   四福晋还没开口,四爷就将这些请安的女人给僵住了!这画风不对!不过四大爷的心情不好,大家也就乖乖地走吧,省的莫名地就被迁怒了!   瞬间,正厅走的空荡荡的,就连一向娇弱的要人搀扶的年氏,脚下的动作都不比身子最强健的武氏走的慢!女人啊!你掉马了,你造吗?   “爷怎么会有空过来?”   奴婢们奉茶之后,很有眼力价地退了下去。正厅就只有四爷和四福晋两位了。   “你早知道了是不是?”   “早知道什么?”   四福晋一头雾水地望着四爷,问道。   “我的身子,你早知道了是不是?”   “是呀,御医和我说的,皇阿玛也知道了。”   她一脸平静地道。   “咦,您竟然不知道吗?”反过来,四福晋这才觉得哪儿不对了,四爷这些日子,竟然不知道?谁瞒着他了?难不成是康熙的旨意?所以,太医才瞒着了?   “……”   想要发火啊,咆哮,暴躁啊!可是对上她理所当然地样子,四爷只剩下了无力感!男人么,自然是要面子的,尤其是那方面!这一点,四福晋是明白的,所以,她就闭嘴了。   虽然这个“子嗣艰难”和“不行了”是两码事,可是看着四爷的样子,似乎是等同起来了。   “你也别担心,咱们府上的林大夫不是江南名医么,让他好生地替您调养就是了。”   略微地有些不忍心地安慰了四爷一句,看着四爷面无表情地样子,她咽了咽口水,其他的话都憋了回去。算了,反正四爷能不能生,对自己来说,都是没差的。   四福晋在生弘晖的时候,因为担忧在战场上的丈夫,怀相不好,生的时候也艰难,所以,伤了身子,这些年过去,她也死心了。   现在,四爷也不能生了,不用有那么多便宜的庶子庶女地出来膈应人,其实感觉还不错?   四爷自己转身去了内室,生闷气去了。子嗣不丰,这本来就是自己的劣势,皇阿玛怎么会将皇位传给一个子嗣不丰的儿子呢?   现在,就更加不可能了!那么,这些年,自己的努力,奋斗,到底算什么呢?目标一朝碎了,四爷还没疯,四福晋觉得她还挺佩服四爷的!   真不愧是百忍成龟的人啊!   四爷在内室,一个人的时候,面露迷惘和脆弱,是呀,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他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四福晋很是识相地没有跟着进去。   一直到了晚上,也不见四爷出来,四福晋有心想要进去探究一番,可是看着苏培盛一脸地焦急担忧,她反而淡定下来了。   这种对比感,还真是不错!大家就只好这么僵着了。四福晋觉得自己肚子饿了,要扛不住了,所以,她就直接吩咐清风,让她上菜!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皇帝不差饿兵!总之,用了无数的说辞,总算是说服了自己,还是先吃饭吧!然后,虽然四爷不爱吃肉,可是四福晋却不是。   她现在,最爱的就是肉了。在这个时代,吃个肉都不方便的时代,能吃肉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儿!所以,四福晋才开始喜欢吃肉的。   吃肉幸福!   这简直就是她现在活着的动力和人生格言了!   上了一桌子荤素搭配的美食之后,四爷是不是玻璃心,受不住打击之类的无厘头猜测,就直接地被她给屏蔽了!苏培盛看着四福晋这样,真心给跪了。   这个时候,福晋不应该不吃不喝,满面忧愁,和丈夫共同进退吗?吃的一脸舒服,爽快,幸福,到底算什么呢?   人性啊!真是个复杂的事儿!   苏培盛给自家女主子跪了的时候,四福晋正欢乐地夹了一筷子的狍子肉,放进了嘴里,实在是太美味了,不行,给厨子的赏钱一定不能少了!   四福晋很是任性地决定了!   四爷在内室悲愤悲愤,再悲愤的时候,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然后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四爷盯着外面黑蒙蒙的样子,还是有些郁卒的!   不过,外间传来的香味刺激地四爷的肚子更饿了。他中饭似乎就没吃?四爷这般地想到,然后起身了,将两分注意力放在四福晋身上的苏培盛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内室的动静。   简直要欣喜若狂了,带着几分颤抖地问道,   “爷,可要人进来伺候?”   “嗯!”   虽然简短,可是听在苏培盛耳朵里,简直有如天籁啊!四爷在福晋这里,一向都是福晋伺候的,所以,苏培盛立即扭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吃的欢乐的四福晋!   四福晋还能如何?快速地将口中的食物下咽,然后接过了清风递过来的茶水,帕子!将自己收拾利落了之后,然后不紧不慢地进了内室。   谁也没敢跟上,四爷的脾气,还是算了吧。   四爷带着些迷蒙的眼神望着自家福晋的时候,四福晋有些心软。不过,也就是一瞬罢了。   两人之间的默契还在,一个抬手,一个替他穿衣服,很快地,就衣衫齐整了。四爷也换了地方,坐在了梳妆台前,四福晋手脚麻利地替他编好辫子。   “您饿吗?吃饭吗?”   有些不放心,所以她问了这么一句,要是不吃,那就别让厨房准备了,省的浪费!虽然四爷是亲王的爵位,可是这个开销也大,能省还是省着些比较好!   “恩。”   还是惜字如金的性子!   两人出了内室,来到了正厅,很快地,就有热帕子和漱口的茶水送上来了,四爷也是任由四福晋照顾,看着她这样忙忙碌碌地,四爷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   两人之间话很少,可是这种默契,却是和别人所没有的!是呀,他们是夫妻,夫妻一体,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了。   四爷既然要吃饭,那么,速度自然是不慢,很快地,一桌子滋味上佳的素菜就上桌了。四爷也是觉得饿了,筷子不慢,可是动作优雅的很,吃饱了饭之后,两人在四福晋的院子里溜达消食。   至于去花园子,还是算了吧,省的那些女人,像是狗见着骨头一样,徒惹人厌!   第二天一觉醒来,四爷依旧是个冷静自持的雍亲王,而且,他还是很严苛地去了礼部衙门当值。诚亲王发现,礼部各部门的工作效率,自打自家四弟当值以来,简直上了不止一个台阶!   这真是个让人觉得忧伤的发现!   不过,一向地将礼部当成自己后花园的诚亲王便有了浓浓地危机感,四弟就是个死性子,想让他投靠自己,那简直就是在做梦!   所以,诚亲王的念头只是和四爷和平相处,可惜,这点儿卑微的愿望,四爷都没有替自家三哥达成!这日子,是真的没法子过了。   诚亲王没法子,也不能去皇阿玛哪里去哭诉一下,这个哭诉简直就是个笨办法,显得自己多无能似的!而且,因为十阿哥的哭诉引发地大地震,所以,大家现在谨慎了许多,哭诉这个大杀器,还是别轻易用的好,省的又闹腾起什么大戏来将自己给搭上!十阿哥他能全身而退,可不代表其他人也能啊。   所以,诚亲王只能更加苦逼地望着像是老黄牛一样,勤勤恳恳地工作的雍亲王!雍亲王的冷脸简直就是大杀器,礼部这个清闲衙门也被折腾出了一种户部,兵部的感觉来。   在礼部养老的各位大人,也真是醉了。   现在,大家就想着,皇上这是几个意思?暗示说四爷的身子不好,让大家多担待些公务,让四爷好生休息地皇上,说的是真的吗?不是在耍着大家玩吧?   总之,康熙接到了好几位大人的隐晦告状,他脑袋高速转了一圈之后,就使人传了自家四儿子来,两人在清溪书屋,开始了谈心工作。   对于这个举动,康熙因为亲手养过胤礽的关系,所以驾轻就熟。可是四爷却是各种别扭!自打皇额娘,就是孝诚仁皇后没了之后,很少有人会这般地关心自己了。   再说了,自己都三十多的人了,还哪里需要皇阿玛这种对待小孩子的手段啊!   不过,心底那种莫名地期待,又算什么?四爷逼着自己不去想就是了,父子俩很少有这么家常的时候。   皇阿玛,皇阿玛,首先是皇帝,然后才是阿玛!不过儿臣,儿臣,自然先是儿子,才是臣子。   定位的不同,自然态度也不同啊!   四爷虽然面上淡定,可是小动作,还是表现的很是局促。这个发现,让康熙的心情好了几分。这个老四啊,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   父子俩在清溪书屋吃茶,吃饭,吃酒,吃茶,这个动作持续了整整一下午。如今是惊弓之鸟的太子爷快要坐不住的时候,终于传来了雍亲王离宫的消息!   在宫外低迷了一阵子,然后又振作起来的八爷自然也是得到了这个消息。总之,不管是皇阿玛还是四哥,都有古怪!   可惜,清溪书屋和隔壁的四哥府,那都是水泼不进的地方,想要探究一番的念头在脑袋中转了一圈儿,八爷就放弃了这种不靠谱的念头!   四爷从这日起,是真的开始了修养的日子,成天闲的无所事事,然后现在也不能近女、色,日子要怎么打发呢?四福晋友情提供了十八般打发无聊时间的法子。   于是,夫妻俩便开始了各种外出找个好吃的点心啊,去庄子上,亲自种个庄家啊,修个园子之类的活动。   四弟这种反常的举动让大家莫名其妙的同时,也算是让大家满意了。少了一个夺嫡的优秀种子,怎么能不高兴呢?   四爷似乎是迷上了种庄稼了,四福晋无意中说了土豆啊,玉米什么产量很高之后,四爷就忙着在庄子上实验去了。   至于夺嫡的心思,谁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放下呢?这都不重要!   诚亲王是最高兴的一个,简直恨不得抱着自家四弟亲一口!送了很多的好东西过来,也不知道是几个意思。不过四福晋还是很高兴地将东西收下了。   这就行了。四弟恢复正常了,礼部又是自己的后花园了。   诚亲王又开始主持人编书了!   大家似乎又都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四爷的身子强壮了不少,可是子嗣艰难的事儿,还是没有起色。他现在,只怕是真的认命了。   对于林大夫,或者是御医开出来的药,都是无所谓的态度,吃也行,不吃也罢!反正也没啥效果不是!四福晋自己也忙着在种地,不过她是在种菜,作为一个正宗地满洲贵女,她表示,自己是真的小麦韭菜分不清!所以,在专业人士的指点下,四福晋兴致勃勃地种了好多的菜,当然了,还有一大把地太阳花!   说的好听,其实她不过是想吃葵花子了。是直接掰下来,生鲜生嫩的那种,滋味最好了。   这两人的日子过的好,皇帝也就放心了,不管怎么样,老四这个媳妇选的不错,想到是死去的佟佳氏的功劳,皇帝莫名地感伤了。   再想想快要疯狂了的,成日里歇斯底里咒骂老四的乌雅氏,康熙皇帝眯了一下眼睛,抿了一下嘴巴。然后,宗人府的雅尔江阿便进宫了。   宗室和皇室的关系,就是一团乱麻,简亲王进宫,谁也不当回事儿就是了。当然了,简亲王和八爷的关系比较好,和太子是仇敌,最讨厌的人是四爷。   大家虽然口口声声说了不当回事儿,可是这个探究之心还是一点也不少!   第三天,梁九功作为康熙的代表,下降雍亲王府!四爷和四福晋一头雾水地,跪听圣旨。   四爷正式地成为了孝诚仁皇后的儿子,而且,这个玉蝶也是改了的,也就是说,从这一刻起,乌雅氏就算是再怎么想哭求着要回自己的儿子,也不可能了。   四爷的反应,倒是有些奇怪呢。   四福晋若有所思地看着平静地四爷,只怕这是皇帝老爷子对于四儿子的补偿?所以说,他是知情的?用轻飘飘地荷包将梁九功送走之后,四爷便捧着圣旨去供!   雍亲王府现在是一片诡异的情景,大家也高兴,可是因为四爷这阵子不正常反应,所以,这个度有限的很。随着这个旨意一道来的,就是弘时被封为雍亲王府的世子!   大家在揣摩皇帝的心意,只有雍亲王,看起来还是淡定如昔。   端的好气度!   宫里的德贵人自然也是受到了这个旨意,而且,她还受到了皇帝的警告,现在,儿子不是她的了,若是再让他听到一言半句地污言秽语,那么乌雅氏就等着吧!   现在的永和宫,简直就和冷宫无二,德贵人也不想出去,只要想想,就知道,四处投来的就是嘲讽的目光!不过,她不出去,可不代表别人不进来啊!   作为死对头,大家想要落井下石的心思可真是控制了好久呢!现在,终于来了,将四爷过到了大佟佳氏的名下,意思就很明了了。   乌雅氏,不过是砧板上的一块肉罢了。   至于十四阿哥,一个小屁孩罢了,还没分府离宫,靠着皇帝养活呢,手上虽然也有些势力,可是将妻族给得罪光了、有无母族可依的十四阿哥现在要去靠谁?   大家就等着看他们母子的笑话呢!   十四爷作为最受宠的皇子到现在的一月多都没和皇帝说上一句话了,可想他的处境!对此,几位拖波助澜的人表示满意。   这其中,出头的就是太子,大家就是跟在后面,扔几块石头,听个响就行了。   ☆、第62章 丧子的嫡福7   德贵人在宫里的日子越发地不好过了,每一天,都有宜妃啊,贵妃的,都来永和宫过来,好生地和德贵人娘娘聊聊天,絮叨絮叨从很久之前就开始的姐妹情深。   嗯,大家和睦何处的如同很早以前那般,皇帝对于后宫的事儿不大关心,后宫对于自己来说,那就是个放松的地方,这些女人之间的唧唧歪歪,还真用不着自己一国之君屈尊去关注呢。   更何况,还是自己最为厌恶的乌雅氏,就更不值得了。   总之,一时之间,乌雅氏的日子水深火热起来了,四爷和四福晋现在是大佟佳氏的儿子和儿媳,正儿八经地嫡子出身,这没了之后,才会觉察到其中的差别!   有个能力出众,也孝顺的儿子,德娘娘基本上能在后宫横着走了。可惜,现在,老四成了佟佳氏那贱、人的儿子,德贵人只要想起来,就觉得心肝肠肺都疼。外加上那些女人的冷嘲热讽,心情郁结,这位很快地就病倒了。   雍亲王虽然是嫡子出身了,而且还是名正言顺地。不过,让人觉得怪异的就是,太子爷这次,竟然没有暴躁,没有对着他家四弟各种耍手段!这不科学啊。八爷因为一废太子之后的高人气,所以,现在是各种地韬光养晦,外加上被动地化解皇阿玛和太子二哥的各种打压。   所以,回神过来,老四嫡子身份坐定,可没有受到太子的一视同仁地打压,这实在是不科学啊,难不成就因为老四是太子党?   八爷才不相信四爷没有野心呢?身为皇子,要真没有野心,那简直就是个笑话。就是自家憨态可掬地老十,小时候也曾经有过胡思乱想的日子呢。   老四没野心,不想登上那个位置,你特么地是在逗我么?八爷表示,鬼才信老四是真的信佛,收敛了心性,做个单纯地皇子呢。   可是,这样不科学的事儿都发生了,大家还是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如何地能不让八爷好生地琢磨琢磨老四的好手段?   这要是学得一招半式地,说不定自己的境遇就能好许多啊。   四阿哥将来不会再有孩子,府里就一个闺女,一个儿子,还都是病歪歪地,李氏对于女儿也疼,可如何地能疼的过儿子呢?   现在儿子养在了福晋的名下,她就更加地担心了,虽然福晋看上去大度的很,也不拦着自己和弘时联络感情,可是李氏惊恐地发现,自家儿子,对于福晋的观感和亲密程度,竟是不亚于自己这个亲额娘!   这如何能忍?她就说么,福晋怎么会那么好心呢?好你个乌喇那拉氏,竟然敢将我的儿子拉拢过去,这将来,四爷走了之后,儿子会孝顺谁,还不一定呢?   李氏莫名其妙地敌意四福晋也是发现了,不过她是真的不在意就是了,总归李氏就是个头脑简单的蠢货,依仗的是四爷的宠爱和儿子,现在,少了四爷的宠爱,至于儿子,将来的事儿谁知道呢?   她可不会去替别人养儿子,可是该有的手段,那自然是半点不少,还有个积极地容和嬷嬷呢。   福晋的态度在哪儿,她不故作亲密拉拢弘时,反而让弘时舒服了,回头过来,也时不时地反思一下自己,将嫡母和生母拉出来,放在一起对比一下,他年纪虽小,可并不是蠢货不是。   嫡母和生母,他慢慢地越发亲近嫡母一些,那简直就是再简单不过了。   总之,李氏发现,自己对于福晋的敌意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无力的很。人家压根就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现在,福晋也算是有了儿子的人了,四爷一向都重视福晋,又是个重规矩之人,是绝对不会因为自己,就对着福晋摆脸色的。   这样悲伤的发现让李氏郁闷了,福晋,你这是不给人活路了吗?李氏忙着和福晋莫名其妙地斗气之后,能关心孩子的时间就更少了。   不过已经十四岁的二格格,确实也不需要母爱就是了。作为雍亲王府实质上的长女,在乌喇那拉氏看来,这位二格格的性子,太过沉闷了些。   李氏忙着争宠,忙着照顾儿子,竟是半点也不替自家闺女打算的意思,二格格都已经十四了,眼看着明年及笄之后,就可以赐婚嫁人了。   不管是宗室女还是皇室女,总之,大清的变态规矩,女儿家,那都是要抚蒙古的。   就这样性子的二格格,若是嫁去了蒙古,能活下来,那简直就是怪事了!四福晋不多的恻隐之心,便被调动起来了,直接了当地对着四爷说了自己的担忧。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其实挺看不明白丈夫的,你说四爷没有夺嫡的野心吧,那简直是糊弄鬼呢,可是一朝希望破灭之后,四爷还能这般平静地种庄稼,搞研究,倒真是让人有那么几分佩服呢。   “你的意思,我该去求皇阿玛,将二格格留在京中?”   “是呀,眼看着孩子马上十五就要及笄了,要是咱们不早行动,皇阿玛赐婚蒙古,到时候,哭都来不及了。”   四福晋带着几分着急地说到。四福晋觉得自己看不明白四爷,四爷还觉得四福晋奇怪呢。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二格格是李氏的闺女啊,到底知不知道,李氏这些日子针对她的那些小动作啊?   依着他对福晋的了解,李氏的那些小动作,那是瞒不过福晋的,那么,福晋还能这么大度地替二格格着想,是福晋真的大度还是她的心机深沉啊?   四爷虽然面无波澜,可是四福晋总觉得他哪里又不对了,不过,话带到了就行了,至于他关心不关心自家闺女,那就不是自己要考虑的问题了。   所以,很是利落地就转身走了,四爷盯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二格格的及笄礼很快就到了,这次,佟佳氏的老福晋赫舍里氏,也就是隆科多的额娘带着两个儿媳妇也来了。   对于没有出现的隆科多的夫人,小赫舍里氏!大家自然是有所关心的,赫舍里氏扯开一个僵硬地笑容,   “我家老三媳妇,她病了,已经有两三月的日子了,唉,我也愁啊,你说,年纪轻轻地……”   “是吗?我记得隆科多前些日子带着他的福晋出门应酬了,怎么就是病了两三月呢?那隆科多大人带出去的是谁啊?”   佟佳氏也不是没有死对头的,大家虽然不想搅和了二格格的及笄礼,可是拆穿了佟家的谎言,还那真是分分钟的事儿。   此言一出,果然,赫舍里氏的表情非常地难看,不过,也顾忌着这是雍亲王府,所以,很快地就收敛起来了。四福晋在一旁看的真切,于是笑着打圆场,   “是吗?病了的话就请了太医好生地调养吧,我们府上也供奉着一位江南的大夫呢,福晋您要是不嫌弃,我明儿就让林大夫去府上替三夫人诊脉!”   正愁没机会插手呢,这不,就送上门了!所以,四福晋立即地接话道。   “呃,倒是不用麻烦王府了,我们府上也有请太医呢。”   虽然说,现在四爷和佟家之间的关系算是彻底地明确了,可也更加地尴尬了有没有?就算四爷是佟家的外甥,可是佟家的决定还是支持隔壁的八爷!   四爷也不是那种善舞长袖之人,对于佟佳氏,一如之前,并没有太过亲密,只是对于隆科多,这位皇额娘最为疼爱的亲弟弟,多了几分亲密罢了。   “唉,皇额娘在世的时候,经常和我提起舅舅的事儿,我也想尽一份心力,福晋,您呀,就别太谦虚了。”   这要说起来,四爷和四福晋还要管这位老赫舍里氏唤作“郭罗妈妈”呢,不过,这么些年过来了,都是冷淡的样子,要是一下子亲密无间,那还真不是一般地别扭。   四福晋既然坚持,又将死去的佟佳氏皇后给扯了出来。老赫舍里氏也没法子,只能僵着脸,谢过了四福晋的好心。   四福晋连连摆手,表示不用客气,大家现在是亲戚,往来更亲密些才好呢。大家也只是觉得四福晋为了替四爷拉拢关系,也太过了些,至于其他的,也实在是想不出来了。   四爷对于后院的事儿并不关心,所以四福晋直接地派了林大夫去了佟佳氏府上,当然了,还是提前了告知了四爷之后,这才做出的决定。   林大夫对于出诊的事儿,并不抵触。所以,容和嬷嬷作为四福晋的代表,带着补品啊,药材地上门了,老赫舍里氏带着两个儿媳在二门上迎接。   大家彼此间不熟悉,客气了几句之后,就去隆科多夫人的院子,不过这越是走,越是荒凉,容和嬷嬷的表情就有些微妙了。   好在,这院子位置偏僻,可是里面的摆设还算新,院子里也还挺新的,似乎是重新归置的一样!容和嬷嬷满腹疑问,不过也没有置喙别人家事的意思。   众人进了屋子,里面的东西,新旧杂陈,味道不是很好。   大家倒也能理解,有病人么,味道不好也正常。林大夫板着脸,去了内室,容和嬷嬷和佟佳氏的几位女人的陪伴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林大夫手脚落,很快就出来了。   “这位夫人的身子骨不好生保养地话,只怕就这两月的光景了,都是外伤,我开个方子,留下药膏,外敷内用,好生地调养吧,总归,让夫人安心静养才行呢。”   虽然话说的隐晦,可是佟佳氏的几位夫人面色都不是很好,老夫人简直是铁青着脸了,容和嬷嬷还是保持着自己之前的淡定样,佟佳氏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福晋为了弥补四爷和佟佳氏之间的关系,简直就是费劲了心思,知道佟家娘娘最为关心的就是这位隆科多大人,知道隆科多夫人病了,派了府上供奉大夫,而且是只给四爷看诊的林大夫,佟佳氏的这个反应,算怎么回事?   算了,既然这般不识好歹,日后,还是劝福晋,少和佟佳氏往来吧!   开完了方子的林大夫和容和嬷嬷回府了,对于佟佳氏,还是保持些距离吧!两人告辞离去,佟佳氏的几位夫人脸色都很不好看,老夫人尤甚。   隆科多夫人,传说是病了三两月的赫舍里氏,不过是在昏迷中,而且,身边儿也没个伺候的人,就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林大夫上手诊脉,就知道这位夫人是被人灌了药,所以才昏迷的,其他地方,他是不知道的,可是手腕上一道道的青紫,说明了很多问题。   之前有御史弹劾隆科多宠妾灭妻,谁也没有当真,可是现在,林大夫这个不关心外物之人,都是一脸地叹息,上天有好生之德啊。这位林大夫显然是起了恻隐之心了。   否则,也不会冒着得罪佟佳氏的风险,直接说赫舍里氏“都是外伤,不好生保养地话,没多少时日的话了”。两人离开了佟府,直接回府复命去了。   林大夫去了四爷那儿,四爷每天三次诊脉,他可不敢放松,容和嬷嬷去了内院,向福晋汇报这次佟府之行。四福晋也没想怎么着,真的,听过了就算了呗。   这是人家佟佳氏的事儿,自己一个四福晋,插手太多,似乎也不是好事儿?索性,扔过脑后,不管了。不过四福晋不管了,不代表四爷不会管啊。   四爷听了林大夫的回禀之后,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中,四福晋自打四十三年起,就不大理会这些俗物了。这次,这般反常地插手佟府的事儿,四爷绝对不会相信什么替自己和佟佳氏缓和关系之类,冠冕堂皇的借口。   那么,隆科多的这位夫人就是关键人物了,四爷手下无弱兵,粘杆处一出,天下无敌!很快地,隆科多的夫人赫舍里氏在佟家内院的遭遇,就放在了四爷的案头。   四爷看完之后,简直要火冒三丈了,隆科多,简直就是和混账东西,这要是将来被人发现了,皇阿玛认真的话,他自己死不要紧,可别牵扯上别人啊。   隆科多和四阿哥的关系确实不错,私下,四爷一直坚持称呼隆科多为“舅舅”。现在,是名副其实了!所以,怒火三丈的四爷也是冷静自持之人,火发了一通之后,便约了隆科多见面。   四爷是个什么性子,大家都是知道,他很是直接地就开门见山了,当然是在酒酣饭饱之后,隆科多这个时候,已经中了叫李四儿的毒。   对于四爷的询问,心中自然是大大地不满,可是四爷是个什么性子,他比谁都知道,没法子,只好先将眼前糊弄过去了再说。   四爷是什么人?冷着脸,虽然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差,可是隆科多对他知之甚深,自然是知道,他生气了。隆科多自己也有些郁闷,这一个个地,自己的私事罢了,自己不过是喜欢个女人而已,为何天下就容不下一个女人呢?   二愣子性子爆发了的隆科多表示,自己这一辈子,绝对要护住自己的女人。所以,两人不欢而散之后,回到家里,李四儿已经死透了。   尸首被人拉出去,扔乱葬岗子去了!这下子,雄心勃勃地隆科多傻眼了。四爷出手,岂是那么简单?隆科多既然说不通,那就直接地弄死那祸人心思的女人好了。   当然,这肯定不会是四爷亲自吩咐人动手的,直接告诉了佟佳氏府上,佟国维恼火透了,吩咐了内宅,搞定这事儿就好了。   这下子,皆大欢喜啊,除了隆科多外。大家谁也不会当回事儿就是了,隆科多不高兴,谁理他啊!隆科多夫人既然有林大夫出手了,那自然是不能死了,而且还要活的好好儿地。   四福晋时不时地在贵妇圈子里会问起这位小舅母的状况,于是,赫舍里氏很快地就痊愈了。而且渐渐地,也会带着自己的儿子,出现在交际圈中。   因为有四福晋的另眼相看,赫舍里氏的性子也不是跋扈的,所以颇受欢迎。她自己其实对于四福晋的另眼相看很是惶恐了一阵子,不过很快,大家就发现了四福晋对这位福晋另眼相看的原因,   赫舍里氏的儿子,岳兴阿实在是太惹人怜惜了。四福晋对岳兴阿只见了一面,就抱着不撒手了。大家想着早殇的王府大阿哥,显然,大家明白了原因。   聪明人啊,容易脑补。这个真的要不得啊!   四福晋只是想起了曾经,那个贴心地小包子罢了。不过现在的岳兴阿,显得怯懦许多,躲在赫舍里氏的怀里,用湿漉漉地眼睛盯着你的时候,真是让人整颗心都软下来了。   “人啊,为母则强。”   她只是拍拍赫舍里氏的手,说了这么一句。现在,少了李四儿,可若是赫舍里氏自己不能自立起来,那么还有王四儿,马四儿。   生死路上经历了一回,赫舍里氏自然也是有些感悟的,不过是惧怕惯了,一时之间,下不定决心罢了。现在,有人点破了,她自己也就知道了。   这之后的事儿,四福晋就不去理会了。   康熙五十一年,很快就到了,然后二废太子!康熙简直就要疯了啊,自己最为骄傲的事儿,一是当了一个成功地帝王,第二就是有个出色的太子,可惜!   两立两废,就说明了自己的失败。承认失败,而且是在国储的大事上,这实在是个艰难的过程。这之后,康熙就病倒了。皇子们争着抢着侍奉皇阿玛汤药,就想让皇阿玛看出来自己是天底下第一大孝子。康熙病了半月的时间,然后就带着几位皇子们,去热河了。   留下了四爷和十爷监国理事,剩下的八爷啊,三爷啊,九爷的,都带走了。这是几个意思?十爷本来早就答应了自己福晋,要带着她回娘家的,可是现在,自家皇阿玛来了这么一出,他还记得八哥那意味深长的表情呢!   可惜,有四哥这个黑脸王坐镇,十爷还真不敢不去衙门!只能苦逼地日日去处理那些烦死人的奏折。四爷的性子最为严谨,现在,他的身体大不如前,劳累不得。   四福晋亲自去了十爷府上,拜托了十弟一番,让他多劳累些,照顾下四爷。十爷这下子,更加苦逼了。这样欺负人,真的好吗?   不过,不得不承认的就是,康熙老爷子的儿子真的没有庸才,起初的手忙脚乱过去之后,十爷迅速地就成长起来了。不过他没有什么野心,也懒得理会什么乱七八糟的争斗,反而让康熙满意了。   时间过的很快,九月,雍王府的大格格出嫁,那拉星德。听着和乌喇那拉氏似乎有关系。不过,四福晋是真的和这家人不熟就是了。   反正是四爷替自家闺女选的,是好是坏地,四爷都不管,别人,那就更加管不着了!李氏在闺女出嫁的时候,哭的撕心裂肺地,大格格作为雍王府唯一的女儿,不管是嫁妆还是陪嫁,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而且,四福晋为了替她着想,还将奶嬷嬷狠狠地威胁了一通。奶娘简直要吓死了,四爷是个什么性子,谁敢作死地威胁大格格啊。   再说了,自己就算陪嫁出去了,可是自己的家人孩子还是在四爷府上,不管是怎么着,自己也不会做那些蠢事啊。   大格格嫁到京城,如果还因为奶娘的缘故,见不到额驸的话,那才让人郁闷呢。不过,额驸和大格格并不住在一起,她自己住的是郡主府,额驸么,自然是两头跑了。   大格格能嫁到京城,已经算是皇帝的格外开恩了,至于其他的,他就不管了。走了大格格之后,四爷府上就更加地空落了。只有一个八岁的,已经开始进宫开始念书的弘时了。   弘时越大,性格上的缺陷越发地明显,和四爷的杀伐决断相较,长于妇人之手的弘时显得心软,格局不大,性子也软和,很容易就钻牛角尖。   而且,他并不大喜欢那些政务之类的,他喜欢的是习字,作画。四爷对于唯一的儿子也是寄予厚望的,可惜,弘时的性子就是这样,勉强自己跟着阿玛学习,之后,就越发地沉默了。   相比于自己一直想让自己上进争取阿玛欢心的亲生额娘,他更加地喜欢待在嫡母身边,至少,嫡额娘不会将自己当成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双方是平等交流地,弘时不喜欢听政务,不喜欢学习那些纵横平衡之术。四福晋觉得这很正常啊,小孩子啊,这个年龄,更加喜欢直观的东西。   所以,她便出面和四爷聊起了关于弘时的教育问题,四爷当时的表情很是微妙,他记得,弘晖在世时,福晋并不是这个态度的,现在,大家都变了很多。   不过,看着福晋认真地和自己探讨孩子的兴趣啊,天性之类的,他还是默默地将自己地疑问咽了下去。弘晖没了这么些年了,拿出来问了,就算是得了答案,又能如何呢!   而且,弘晖是真的比弘时聪慧许多,是个举一反三的聪明人。要是弘晖现在还在的话,他都能帮的上自己的忙了吧。十六岁了,都可以大婚参政了。   要是长子还在的话,自己肯定不是这样被动的局面。   ☆、第63章 丧子的嫡福8 四爷是真的收敛了性子,不想夺嫡了吗?这个问题,四福晋没有想过,她不关心这些。不过,对于四爷一副怀念弘晖的作态,四福晋只觉得恶心透了。 儿子从生下来到长大八岁,四爷关心过一回他的吃喝吗?关心过一回他是不是在宫里受了委屈?当然,就算知道儿子受了委屈,他有曾想过替儿子出头过吗? 他关心的只是儿子是不是足够优秀,能给他长脸!当然,许是他真的有一腔慈父心肠,可从没有展现给自己的儿子罢了。 弘盼身体不好,所以他时常地去李氏的院子里陪着弘盼,似乎,他们和李氏,才是一家人。 自己的弘晖呢?尝尝地担忧阿玛不喜自己,逼着自己去学习,很少有时间去玩!当然,自己这个做额娘的,也不见得比四爷好哪儿去就是了。所以,她才更加地憎恶别人和自己来怀念儿子。哪怕这个人,是他的阿玛也不行! 现在,自己的儿子没了,他的阿玛这才记起了他的好,四福晋觉得自己现在的涵养真好,所以才忍着恶心,没将桌子上的茶杯扣到四爷的头上! 得不到回应地四爷有些羞恼,然后拂袖而去! 二废太子之后,朝堂上的格局更加地扑朔迷离。 一个毙鹰事件,将虽然战战兢兢,可是风头最盛的八爷给弄了下去,皇帝明目张胆地表示了,八爷就是内心藏奸之人,是绝对不可能为储君的。 这下子,八爷心灰意冷,开始修佛念道了。 那么,有资格登上那个位置的,有谁? 三爷,诚亲王?四爷,雍亲王? 对的,康熙的二十四个皇子里。现在,有资格争夺皇位的,就只有这两位了。 雍亲王是嫡子,比名义上的长子诚亲王更加地名正言顺,可是自打内务府清洗之后,四爷似乎就彻底地沉寂下来了。 而且,这些年过去了,四爷府不闻婴啼,大家渐渐地,也是发现了其中的不妥来。 每年选秀的时候,皇帝,或者是后宫的诸位娘娘,都会给各位阿哥的府里塞那么几个秀女进去。 唯有四爷府上,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儿。 当然也有皇上忘记了,四爷身为嫡子,其他人不好插手的缘故。可是太后娘娘在的时候,似乎也忘记了一样,落下了四爷,这就很是说不过去了啊。 于是,大家就开始胡乱猜测了,一个很是诡异地又接近真相地念头在众人心头浮起又被迅速地摁下。 四爷不行了?!不过这样的事儿谁敢宣之于口? 觉得真相了的众人立即地就将四爷这个候选人给抛之脑后了,剩下了一个诚亲王,在士林中口碑不错的王爷,大家觉得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很快,车水马龙的局面就让诚亲王飘飘然了!这个样子的三哥真是让其他的几位皇子看不下去了。 尤其是九爷更甚! 在他心中,那个位置只有自家八哥能坐,剩下的,都不行,想要和八哥争夺储位的,那都是九爷的仇人了。 可是现在,八哥的希望破灭,九爷也不能闲着,填个乱,膈应膈应三哥,那也不错! 很快地,九爷就和十四阿哥打的火热了。这些年,虽然因为乌雅氏的关系,十四爷不再受宠,也得罪了妻族,可也让十四阿哥迅速成长。 他之前是个眼高于顶的皇子阿哥,还有那么几分天真的话,现在,就成熟了好多,性子也一改往日里跋扈,变的谦虚平和起来了。不过年岁摆在那儿,功力还不到家。 板着脸的时候,除了气势上不如自家四哥外,看起来,还真是有几分雍亲王年轻时的样子呢。 十四爷小心地修复着和妻族的关系,完颜氏也是满洲大族,族里的人才不少,十四爷既然有心拉拢,有野心的皇子比没有野心的皇子更加受欢迎。 现在,九爷和十四爷的关系好起来了,这是几个意思?就是十四爷自己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是能和八哥九哥的欢喜缓和下来,他是求之不得呢。 不过,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呢,八哥和九哥竟然要支持自己上位,十四爷在惊喜的同时也有些惶恐。 八哥不行了,不是还有九哥?十哥?为何要选择自己呢? 这个问题,十四爷一直在思考,不过这并不妨碍自己用八爷党的资源啊。 三爷日日春秋大梦的时候,发现,老十四的声势,竟然比自己浩大了许多,这如何能忍? 双方,又开始了争斗。 九爷对此很满意,八爷也觉得不错,退出了局里,八爷自然就能看清楚很多东西了。 不过十爷非常地不高兴,自己早年虽也有过憧憬,可是这些年的风风雨雨下来,他算是看透了,那个位置,谁爱要谁要去,八哥和九哥既然已经退出来了,又何必再要掺和进去呢? 十四弟的人品难道两位哥哥还看不透?有支持老十四的,还不如支持四哥呢。 八爷和九爷对此不置可否,支持老四?怎么可能?老四上位了,绝对没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别人不清楚,他们自己还是清楚的很,当年弘晖惊马,虽然不是自己先动手的,可是后面丢石头的事儿自己干的还少了? 这样的杀子之仇一旦四哥得知了真相,就算不将他们活剐了,只怕也没啥好下场。 所以,将老十四弄出来,反正谁也不知道皇阿玛的属意谁,那索性就将水搅混些,可别让老三再得了渔翁之利。当然了,就算是将十四顶上去,可是他们该做的准备还是要做的。 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于是,十阿哥就开始了自己的苦逼日子。他虽然孝顺,可是要说这天天装作一副没心没肺地纯孝样,待在皇帝身边,那真不是人干的啊。 老十的性子,就是个坐不住的,让他陪在皇阿玛的身边,简直要了亲命,反正是浑身哪儿哪儿都不舒服。不过,皇帝的心思也有些奇怪,对于老十的陪伴,并不反感就是了。这两年,他的右手不好使了,所以批折子啥的都是他口述,张廷玉执笔。 张廷玉的左手临摹的和皇帝的御笔几乎没有差别了,反正外人是看不出来的。具体地差别,只怕只有皇帝和张廷玉自己能看明白了。 十阿哥之前的不情不愿,在跟了康熙一阵子之后,就是各种地震惊和佩服了,虽然一早就知道自家皇阿玛是个了不起的帝王,可是到了现在,他才发现,自家皇阿玛还可以更加地了不起。 老十的身份就注定了他没多大威胁,而他本人的性子也是个没有多少城府的,所以,这样直白地敬佩康熙还是很少能在自己儿子脸上看到。 许是他们还小的时候,自己曾经见过。老十的这副表情,时不时地亮出来,让康熙的心情好了许多。人啊,寂寞地久了,就有了和人交流的心思,康熙,慢慢地,就将自己的感悟告诉了十阿哥。 十阿哥虽然表面上是个没心没肺的,可是内里呢?精明地只怕是没边了。对于这份感悟,自然是珍而重之地对待。 渐渐地,奏折上的字体又变了,大家只当是皇帝用左手了,谁也不敢探究这其中的缘故,可唯有亲近的几人才能看出来,这绝对是老十的笔迹。 比如说,八爷,九爷。 二人相视一笑,十弟,果然能干! 四阿哥是第三个发现的,他虽然暂时地将自己的心思掩藏了下来,可是时间久了,那些庄稼研究地差不多了,他的野心没地儿发泄了。 四爷快要憋屈死了,自己这一辈子再也没有机会了,这样的事实在无数个夜晚快要逼疯自己了。所以,他对于弘时的要求又高了。 除了林大夫之后,四爷也开始去找其他的大夫,开始调养自己的身子了。雍王府,再一次地笼罩在了草药的苦涩中。 四爷虽然还是有去后院的女人那里歇宿,可是大多数时候,都是干巴巴地休息,大家从之前的惊疑不定到现在的淡然处之,反正不抱希望了,反正四爷不行的了事实是坐实了。 四爷现在又开始一碗接着一碗地苦药汤子往下灌,难不成是找到了医疗的方子?大家有一次地起了小心思,唯有四福晋,还是那副老样子。 淡定地和往昔无二。 反正她不能生了,这个世界上的妇科圣手再牛逼,那也强悍不过后世啊,对于不孕不育地,似乎也没啥太好的法子。 现在,四爷要是能治好了自己的病症,那就见鬼了。 四爷忙着治病去了,对于弘时,也略微地放松了几分,弘时不仅没有失落,反而是轻松了。这一阵子,他和隔壁府的八叔相处的不错。 相比于自家阿玛的冷硬,八叔更加符合一个孩子对于父亲的全部期待。两人处的,还真有那么几分父子样呢。八爷的子嗣同样不盛,嫡福晋不能生,唯有一个庶子,一个庶女。 四爷和八爷真不愧是邻居,这孩子的数量都是一样的。而且,孩子都是侧室所出。 对于弘时这孩子,八爷之前自然是利用过多,可是孩子一腔地孺慕都倾洒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也不是石头人,天长日久下来,心肠自然是软和了不少。 所以,万年发了一回好心地八爷就不让弘时去自己府上了,孩子的心思太过单纯,他实在是不忍心伤害了,弘时比弘旺更像是自己的儿子! 这之后,弘时就像是被抛弃了小狗一样,可怜兮兮地缩在自己家里,他现在也不小了,十岁的孩子,许多事儿都能明白了。 八叔看着自己的眼神,一日比一日温和,现在,突然翻脸,自然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看着一身冷气,快要将周围人冻死的自家阿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不过弘时年纪虽然小,可也有自己的坚持,父子俩算是不欢而散。四爷简直要气疯了,这才多久呢?老八果然阴险,竟然要将自己唯一的儿子给拉拢走了,简直无法饶恕! 他现在,恨不得冲去隔壁府上,将那个可恨的老八给狠狠地暴揍一顿。不过,他确实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冲动。冷静自持习惯了的四爷越是生气,就越是平静。 回到书房之后,四爷仔仔细细地将自己案头上的那些东西给看完了。当然了,这其中老八是怎么和弘时相处的,自然也是详详细细地了。 四爷冷静下来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好了。弘旺可比自家的小鬼头相比,简直太好糊弄了。不过,四爷想差了,他本来就不是个善面之人,被四叔吓的,简直话都要说不出来了! 四爷挫败透了,八爷知道了自家四哥的作为之后,还特地带着自家九弟十弟去了隔壁雍王府,话里话外地嘲笑了自家四哥一通。 老十还特别不怕死地笑的很是欢畅,让八爷和九爷俩同时转头,老十,你就安心地去吧! 果不然,雍亲王的脸色黑的能滴下墨来了。 这之后,弘时的日子更加水深火热起来了,自家阿玛到底要干嘛啊?想要如沐春风地四爷在四福晋一脸地笑意中,觉得自己简直傻透了。 停止了这种丢人的举动之后,弘时才好过起来。 现在,四爷对于福晋,那简直就是专宠的地步了,他最想的就是,若是上天眷顾,福晋一朝能生个嫡子的话,自己的希望就来了。 康熙虽然最为厌烦这种事情,不过对于老四,他是无所谓的状态,反正老四再怎么折腾,也就那样了。现在,老十俨然是皇帝的暖宝宝。 有了十阿哥的孝顺,其他的几位,就算是想表个孝心,怎么看怎么假了。而且,老十是个直肠子,才不管你是哥哥还是弟弟呢,总之,看不过去的时候,就会直说了。 他发现了,自己阿玛似乎很喜欢自己的嘴快!所以,他就将自己唯一的有点发扬光大了。最近,大家忙着修园子,就想请自家阿玛去自家园子里逛一圈。 三爷是其中的佼佼者,每次来觐见康熙时,都会提上两句。老十简直就是前世的仇人! “三哥,你用皇阿玛的钱,修了园子,我找九哥借的钱,修的园子,您是不是该让让啊?” 老十这话是什么意思,三爷这些日子已经被人吹捧地快要看不清东南西北了,现在,被老十在自家皇阿玛面前落了面子,如何能忍? “十弟,皇阿玛去谁的园子,那是皇阿玛的事儿,你插什么话?” 忍着怒气,还一副友爱兄弟的嘴脸,咬牙切齿地对十阿哥道。 “啊,对喔。多谢三哥提醒。皇阿玛,您今年可一定要给儿子个面子啊,去我的园子里看看。反正三哥的园子都是大同小异地,儿子带您看个不一样的地方,肿么样?” 康熙对于两个儿子的那些小九九也看的明白,斜睨了一眼老十,回头过来,甚是温和地对着自家老三道, “嗯,老三,你是做哥哥的,就让着弟弟一回,可好?” “这,这当然没问题啊,皇阿玛,不过老十的园子,我可也要去看看,多不一样!” 最后一句,说的咬牙切齿地。 “嗯,欢迎三哥,届时三哥带着三嫂和侄儿侄女们一起来吧,一顿饭,弟弟还是管的起的。” 这话什么意思?自己这是没脸没皮地去蹭吃蹭喝了? 面色难看地三阿哥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这要不是在畅春园,他只怕早就拂袖而去了!搅和了三哥想跟自家皇阿玛相亲相爱的计划,十阿哥很是高兴,欢喜地跑到八哥府上去宣告这个喜讯去了。 然后,就想知道,八哥是不是想请皇阿玛幸园?八哥在海淀的园子可是花了大力气修的,从图纸到每一块石头,都是八哥倾注了心力才建成的。 美轮美奂,比三哥的园子可有看头多了。 不过,八爷笑的很是勉强,虽然心动,可还是摇头拒绝了。自己不得圣心,为了将来,还是别节外生枝好了! “不用了,你呀,还是赶紧地准备准备吧,说不定哪天皇阿玛就真的要去你的园子呢。” “可我,可我没园子,可怎么办?总不让就让皇阿玛去看那个昌平的庄子吧?” 最后,皇帝看的还真就是十爷昌平的庄子,对于这样质朴(寒酸)的庄子,大家也真是醉了,还真是看不出来,老十竟然还有这份儿境界。 一向大嗓门的十爷这次,十分地安静,甚至那有那么几分小害羞,大家也算是大开眼界,也不算是白来一回啊,三爷还真带着自己福晋和嫡子来了。 十福晋虽然出身草原,可汉话说的顺溜地不行,只有在自己不想回话的时候,会一副“没听懂”的样子,大家也只能无语了。果然是夫妻啊! 康熙六十一年,一代帝王薨世,新帝继位。十阿哥坐在龙椅上,看着底下跪着的兄长幼弟,其实还挺感慨的,他自己是最没想到,皇阿玛会将帝位交给自己的。 雍亲王的观感也十分地复杂,对于十弟能上位,他倒还算冷静,若是换一个人,雍亲王要是能服气了那才是怪事儿呢。 其实最可怜的就是十四阿哥了,十四阿哥之前被八爷党推出来和三阿哥打擂台,成为了赫赫有名地大将军王,可惜,不过是镜花水月一般。 最后,帝位竟然被大咧咧地十哥给夺了。十四阿哥现在要还不明白八爷党的意图的话,那他就真的是个蠢货了。在边疆这么些年,十四阿哥虽然功绩听的很牛,可认真追究起来,其实是九爷用银子铺出来的罢了。根基不稳,轻轻一戳,就塌了。 德贵太嫔娘娘之前因为自己小儿子的风光有多骄傲,那么现在,就有多么地落魄了。虽然新帝为了安抚人心,将她的封号提为了嫔,而且还可以被儿子借出去奉养。 本来也算是一件好事,比如说十六阿哥,就颇为地欢喜,打定了主意要将自家额娘王太嫔接出去奉养,可一心想要做太后的德贵人现在竟然只是个太嫔,这样死对头嘲讽起来,简直不要太给力哟。 在清朝活了这么久,看着众人截然不同地命运,四福晋觉得自己很满足。 她毁了的一个两个的将来。 所以,也该是时候离开了啊! 四福晋穿着亲王福晋的大衣裳,去了十四爷的府上,十四爷只不过是贝勒的爵位,简直就是绝大地讽刺。 康熙皇帝也是个坑娃的爹,一直被称呼是大将军王,可是没有正式的品级,也不知道十四爷当时膨胀到了什么地步才没有发现这一点。 当然了,许是他那是当自己是未来的储君,所以才不会在这些小细节上计较。 可惜,现在,新帝继位,将他的贝子爵位升为了贝勒。这还是看在十四爷替自己挡了这么多年的炮火,算是酬功了! 嗷呜,当了皇帝的十阿哥,简直就是不要脸地典范了啊! 至于八哥和九哥,自然是享双俸的亲王爵位,八哥长袖善舞,去礼部,吏部,简直就是人尽其才。 四哥的身子虽然不大康健,可绝对是人才,和九哥在户部,珠联璧合,他相信,假以时日,定然能改变国库只有八百万两的窘境。 不过十三弟,身子骨现在不好,可是带兵打仗,绝对不必老十四差啊,让御医好生地十三弟调养身子,为将来筹谋。 规划地很好,当了皇帝之后,自然就有许多的不得已。虽然有个蒙古出身的皇后,可十阿哥也没有要换人的打算,他的福晋是个直白的性子,这样就很好。 看够了后宫女人的手段,皇帝表示,选秀虽然继续,可是自己的后宫,是绝对不会再进人了。 大家简直要疯了,满人家重视女儿,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着家里有朝一日能蹦出个贵人来提携家族,可是皇帝这不后宫不进人了,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大家的劝谏在皇帝的冷眼下,直接无话可说了。皇帝说了,若是大家不高兴,那就彻底地停了选秀好了。虽说是祖宗规矩,可是宗室平静的很,无人闹腾的话,就凭着臣子,还真是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这下,大家立即就消声了。还是别再折腾了!能保留选秀,他们还能有希望。皇帝只有一位嫡子弘昡,也不知道将来是不是有继承大统的可能性,至于其他的,暂时年纪还小,似乎还看不出来有什么资质来。 现在,皇帝的后宫虽然不进人了,可要是停了选秀,那将来的储君呢?未来的帝王后宫总不会也不进人吧?所以,为了长远着想,大家很快地就闭嘴了。 解决了这事儿,皇帝就心满意足了。 志得意满地皇帝接到了一个很是不好的消息,呃,其实是十四贝勒爷进宫告状来了,说是德太嫔娘娘殁了,是雍亲王福晋下手的。 四嫂是个什么性子,谁不知道?老十四这话,简直就是在胡扯啊! 别说是皇帝不信了,就是宫人也不相信啊,四福晋简直就和菩萨没差了,她进宫的次数有限,可也是公认地慈和人。 所以,贝勒爷,您能更扯一些吗? 十四阿哥这次是真的看懂了众人眼神中表达的意思,他本就悲愤,现在更是恨不得上前踹这些人几脚泄愤了。 额娘就算再如何不好,可是对自己来说,她都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全心全意地替自己着想之人啊!现在,因为乌喇那拉氏之言,额娘吐血而亡,十四爷怎么能咽下这口恶气?   ☆、第64章 丧子的嫡福9 德太嫔娘娘因为四福晋的几句话,就吐血而亡。现在,悲愤交加地十四贝勒进宫告状来了。虽然上至皇帝,下至宫人,都不大相信慈和地四福晋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既然人家告状来了,还言之凿凿,作为皇帝,最是任性,也最是不能任性的那个! 皇帝使人安抚十四贝勒,又赶紧地以皇后的名义,打发人出宫去请四福晋过来,当面对质也就是了。当然了,这如今在户部当值的雍亲王自然也是要找来的。 十四爷对于皇帝的这种做法有些恼火,可惜,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能如何呢?他就不信,乌喇那拉氏,能将黑的说成白的不成了? 率先来的,并不是最早派人去请的四福晋,而是在户部当值的雍亲王,当然了,还有一同来看热闹的九爷。四爷散发出来的冷气快要将养心殿的诸位给冻住了。敦和帝自己有那么一瞬地不快,四哥的气场实在是太强大了些,险些压制住了自己这个当皇帝的,这如何能让他高兴? 好在新帝别的没有,就是有颗博大包容的胸怀,所以,这一瞬地不快很快就扔到了脑后。 四爷对于自家福晋的了解显然是比其他人更多些,现在,他只希望乌喇那拉氏一口咬死了,自己没做过,剩下的事儿,都有自己这个做丈夫的一力承担就是了。 乌喇那拉氏来的也不慢,一身亲王福晋的诰命衣裳,愣是让人产生了几分尊贵不可侵犯之态。 因为有女眷,所以皇后也从后宫赶来,大家齐聚养心殿。 八爷,是最后一个来的,他是详细地了解了事情之后,而且还算是捏住了某些小把柄之后,这才赶来养心殿的。 “四嫂,老十四说你将德太嫔娘娘给气死了?可有此事?” 敦和帝的性子一直如此,哪怕是做了皇帝。当然,现在时日过短,他还在摸索阶段。不过对于四嫂,他的观感一直不错,就如同之前逝去的二嫂一样,都是值得让人敬佩的皇室女眷。 所以,他也不拐弯抹角,就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了。 “呵呵,所以,十四弟这是来找皇帝告状了?” 乌喇那拉氏表现的甚是平静,不过开口说话的时候,却是带着浓重地嘲讽。 “乌喇那拉氏,今儿你就是将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白的,也不能否认你害死我额娘的事实!” 之前一直被九爷安抚的十四这会儿实在是忍不住自己的心头火了,跳出来,指责道。 “老十四,请你说话客气点。” 自打她进门,就没朝着自己看一眼,四爷就知道,坏事了。所以,冷气更盛,对着十四说道。这兄弟俩的那些烂帐简直三天三夜也翻不完,所以,八爷在皇帝的眼色中,很快地就出面打圆场了。 “大家冷静点,就事论事。不管怎么说,我是不相信四嫂会做出如此之事!” 说了这么一句,又算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八爷端的好手段! “是呀,大家冷静点,听听四嫂怎么说!” 九爷看着自家八哥出面了,身为真爱的九爷怎么能坐的住呢,立刻出面声援自家八哥。不过一直盯着乌喇那拉氏,他总觉得今天,四嫂有些邪门儿啊! “德太嫔,确实是被我气死的!” 乌喇那拉氏甚是平静,口中所出之言,实在是让大家倒吸一口冷气!众人一时之间目光大盛,四嫂真汉子! “看吧,看吧,我要你为我额娘抵命!” 十四爷眼露凶光,恶狠狠地道。 “那我的孩子呢?我才八岁的弘晖呢?亲祖母对他下手了,我该去找谁抵命?” 她的目光平静,语气淡漠,可有一种挥之不去地悲凉,和上窜下跳地十四相比,生生地让人有了几分不忍之心。 这样的指责,十四爷是绝对不会让它落到亡人身上的,不管真假,这都是假的! “你胡说什么!额娘那时候,有多喜欢弘晖,谁都知道,她怎么可能会如此做?”十四爷双拳紧攥,额头的青筋暴露,恶狠狠地道, “是呀,她怎么可能呢?不就是想为你铺路吗?殇了嫡子的四爷,就算有再大的野心,不是只能不甘不愿地折服下来吗?到时候,你这一母同胞地兄弟求着他帮你,登上那个位置,四爷会怎么做呢?自然是会因为额娘和兄弟的求肯,转而为你筹谋,这不是你做出的决定吗?你现在,像是踩着尾巴的猫一样,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孝心吗?” 她的目光平静,可是刚刚跳脚的十四,确实面色难看,到嘴边的反驳之言,竟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这一迟疑,在场的人精子怎么会看不出来呢?等十四爷再想说什么的时候,已经没有机会了。冷静自持的四爷动作迅速,一脚将曾经的大将军王给踹飞了。 依着四爷现在的体质,能将战场上回来,一身腱子肉地十四爷踹飞,可见其愤怒程度。不过,四爷怒火大盛,真的全都是愤怒所致? “你这都是污蔑之言,我是不会承认的!” 挣扎着要站起来的十四爷,咬牙道。 “我知道你不会认,我也从来没想着让人认,我只是做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罢了。到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八弟,‘毙鹰事件’之后,皇阿玛骂了你一通,停了你的银米,断了你的后路,感觉如何?” 转身,继续嘲讽地望着身子已经僵住了的廉亲王,口中说道。 八爷的瞳孔猛地一缩,极为震惊地望着平和淡漠的四嫂。 “你做的?” “是呀,当我知道,明明我的儿子还有救,可是他崇拜的八叔竟然使人阻拦了前去求救的随从时,我只觉得荒谬。八弟,稚子何辜?” 今日,四嫂只怕是盼着今日许久了! 敦和帝望着她,心头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你为何不告诉我?” 有这样念头的人不止是敦和帝,雍亲王亦然,他满是悲哀地问道。 “告诉你什么?你难道查不出来?你明明知道,可什么都没有做不是吗?我的儿子,仇我来报!” 面对最为亲密的丈夫时,嘲讽也没有,气恼也没有,平静地似乎是陌生人!四爷望着这样的她,想起了他那次在五格府上听到的话, “额娘,我后悔了!” 所以,她这是彻底地将自己逐出了心门,不将自己当成丈夫了。这样的认知使得雍亲王的面色有些发白,喃喃地道, “我有我的不得已啊!” “什么不得已?能比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还重要呢?为了那把椅子,你克制自己的性子,吃斋念佛,平衡后院。到了现在,希望落空,感觉如何?我的儿子,那就是我的命,命没了,我为何还要体谅你的不得已?你可曾有半分心思,体谅体谅我呢?” “女人这一辈子,最为悲哀地就是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我从没有争斗之心,可为了家族,为了唯一的儿子,我也只能挣命一样地活着。可是,就是个孩子罢了,自诩大丈夫的你们,连个孩子都不放过!可笑,可笑透了!” 皇后已经满脸是泪了,身为正妻,不受宠的正妻,谁能比她更能体会四嫂的悲凉呢? “皇上,说起来,我还要特别地感谢你呢。若不是那次路过前门大街,我如何能看到那些赝品的瓷器,如何能掀起内务府的盖子,如何能将乌雅氏一族流放呢?” “呃,不客气,四嫂!” 敦和帝的嘴巴一秃噜,顺嘴就回道。四福晋闻言,“扑哧”一笑,没了之前的那些淡漠,似乎又是那个平和恭顺的四福晋了。 “乌喇那拉氏,不管你如何地狡辩,我都要替我额娘报仇,求十哥为我做主啊!” “呵,所谓的大将军王,不过是擅长嘴炮罢了!之前躲在额娘的裙子下,后来倚靠着完颜氏,再后来,抱着皇阿玛的大腿,到现在了,竟然又要来抱皇上的大腿了吗?也怪不得你不过是拥有个空头的大将军王!呵,真好笑!你这一生,只怕都不会有堂堂正正地靠着自己的本事站起来的时候了!” 整个养心殿,都弥漫着这欢快地笑声,大家无言地望着笑出了眼泪的四福晋。她最看不上的就是十四了,擅长口遁的软蛋一个,还特别自大自傲,可笑至极。他的一生,就像是个笑话罢了! 不过,很快地,她似乎是笑累了,弯着腰,不动了。 还是一直关注着她的雍亲王反应最快,跨步上前,将她搂在怀里,面色红润,可是白皙的手竟然开始发青了。 “你,你……这是‘黄泉梦’?” 颤颤巍巍,极为艰难地吐露出了这几个字,他只觉得全身地力气似乎被抽尽了一般,黄泉梦,是林大夫最新研制出来的好东西,无色无味,吃下去之后,也感觉不到痛苦。只是还有些不完善,因为双手会变青。 “哈,是呀,‘黄泉梦’,‘梦皇权’,美梦破灭了,允禛!只愿生生世世不相遇!”最后一句话,她竟然是带着几分深情说的,似乎是情人之间的约定一般。可惜,甚是残忍! 说完了乌喇那拉氏最后的心愿后,她的眼睛就永远地合上了。 在大家极度地沉默中,雍亲王抱着自己的福晋,离开了养心殿。此事,不管十四贝勒多么地愤恨不甘,可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敦和帝下了旨意,此事,绝对不可以泄露出去。当然,就算是没有这道旨意,殿内的这几位也不会说出去的。被一个女人耍地团团转,说起来,也实在是羞愧。 不过此事也更加地说明了,女人绝对不可小视!紧接着,后宫掀起了一阵子大扫荡,敦和帝将稍微有些疑问地宫女、太监、嬷嬷,都借着给先帝祈福的名义,放的放,杀的杀,算是肃清了后宫。众人的损失,那就谁也不知道了。 乌喇那拉氏在自己临走之前,基本上将孝诚仁皇后交给自己的那些东西给处理好了,就是担心皇帝时候的大清洗。 皇后将自己唯一的嫡子护的周周全全地,就怕自己会重蹈四嫂的覆辙,没了儿子,她活在这个世上的意义,不大! 敦和帝自然也是汲取了教训,他的女人不少,可是儿子不多,怀孕的女人也不多。显然,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回到了府里的廉亲王将自己的书房砸了个稀巴烂,半点也没有之前的温润!身边伺候之人赶紧地去了后院找福晋过来,灭火! 九爷倒是平和,这些日子,他玩上了扬、州、瘦、马,这是第一次,没有让那对双生姐妹伺候,自己一个人,单独宿在了书房。 大家其实都知道,只要陷入了夺嫡中,别说是个孩子了,就是生母,那也是能牺牲的,就是亲阿玛,那也是能算计的。后宫中,哪里有什么孩子不孩子的,大家都是从这般过来的。 只是,从来没有人会这般地决然罢了,谁也不会承认,自己的心底里,有那么一丝丝地羡慕,弘晖有个好额娘! 十四爷在皇帝的安抚下,回了府里,替自家额娘安排后事,德太嫔的丧礼很是低调,皇帝才继位不久,遇上这样的丧礼,也真是有些晦气。 不过,四福晋的丧礼,倒是颇为地盛大。四福晋暴毙而亡,大家私下的揣测很多,可是正儿八经地流言,一句都没有。 四福晋下葬之后,容和嬷嬷将福晋留下的人遣散了之后,找了四爷,求荣养。 之后,她便回了五格府上,最后,不知所踪! 雍亲王在福晋烧周之后,向皇帝请求,辞去了户部的差事,将雍亲王府交给了儿子弘时执掌,自己去了西山的清凉寺,做了居士! 从此,再不过问世事!人人都说,爱新觉罗家出情种,这位雍王爷,只怕又是一个老皇爷啊!老皇爷,说的便是顺治皇帝了。为了董鄂氏,那位皇爷也是只要美人不要江山,选择了出家! 现在,有了个对嫡福晋情深意重地雍亲王,大家一时之间,还真是不好感慨什么。冷面王的八卦可不是那么好讲的,大家还是消停儿地去当差吧! 雍亲王做居士之前,作为死对头的八爷也曾经来劝说过,不过,打定了主意的四爷,那也不是谁都能说通的,本身,他就是个固执之人。 雍亲王成为居士的那一夜,做了个极为荒诞而又真实的梦,自己虽然也是一样地在康熙四十三年殇了嫡子,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是与现在截然不同。 自己得到了那把曾经梦寐以求的椅子,接下来,就是雍正皇帝,风光(苦逼)地一生。皇后乌喇那拉氏在雍正九年九月病逝,望着那人的容颜,雍正在清凉寺的禅房惊醒。 苏培盛还是陪伴着自己的主子,急忙地递上了一杯清茶,让主子压压惊。 至此,夜夜无眠,似乎总是有一股子力量,引导自己去探寻。任性的居士便启程,回了京中,从自己儿子手中,得到了一个荷包。 针脚,样式,自己都极为地熟悉,这是很久以前,福晋做给自己的。不过因为自己要佩戴年氏做的鸳鸯荷包,所以,这个就一直闲置起来了。 现在,看到这个荷包,倒是有些感慨,物是人非! 打开了荷包之后,里面只有一张纸,一句话,成功地让四爷吐血!重病!身亡! 弘时在阿玛病逝之后,怎么着都没找到那张纸条,谁也不知道到底那张纸条上写了什么。不过,这并不重要了,弘时等到阿玛去世之后,便开始了自己的恣意人生。 拜了大师,开始学习书法,绘画。 新任的雍亲王的这番做派显然比他爹更受敦和帝的欢迎,对于弘时一心想在画坛留名的侄儿,敦和帝三不五时地就会召他入宫,一同用膳,闲谈几句,以示恩宠。 方思思完成了乌喇那拉氏的心愿,虽然没有保住儿子,可是后期的作为,让原主颇为满意,所以,得到了一颗劣质地祝福丹。 即便如此,还是受到了程瑞的嘲讽,实在是太天真了。不过,方思思这次也发现了自己的弱点。所以,开始申请休假。 不管如何,她想去重头开始,系统地学习一下中医,不求有多么高明地医术,总之,普通的症状啊,应变个突发的状况之类的,还是要储备一番的。 程瑞对此不置可否,中医岂是那么简单就能学会的,不过方思思既然想学,那就随她去吧。 方思思报了个中医班,授课的是一位年岁颇大的老太太,据说是什么什么专家之类的,所以,学费所需不菲!好在,方思思现在也不是穷人了,所以,她很是爽利地就交钱,开始上课了。 老太太就算不是专家,可通身地气派,就让人觉得非同小可,所以,方思思严阵以待。果不然,这位慈和的老太太,只要在遇上医学,开始讲自己专业的时候,就变的顽固,不开化了。 和方思思一通报名的,还有两位年轻人,似乎是什么医学院的高材生,大家对于方思思一个中年女人重头来学医,觉得匪夷所思。 外加上天才的孤傲,大家彼此之间,保持着点头之交。不过,一月之后,频频地从老师口中听到夸赞方思思的话,那两位高材生就变脸了。 虽不至于冷嘲热讽,可好脸色却是真的没有一个。方思思对此并不在意,她发现,中医其实很有趣。 人都是这般,沉下心来面对一件事的时候,时间过的很快。方思思觉得自己越来越浅薄的时候,她的假期结束了! 程瑞对于她不务正业地去学中医本来就有些不感冒,若是继续请假,不去工作的话,方思思只要想起程瑞的黑脸,就觉得有些胆怯。 虽然这么久了,可对于程瑞的惧怕并没有时间而减少,似乎一直都停留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方思思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地胆怯,她也曾自嘲地鼓励过自己, “不都是一样的人吗?一个鼻子,两只眼睛的,怕什么?” 可惜,只要对上本尊,她的那些勇气啊,吐槽,就全部不翼而飞!算了,不纠结了,自己会很快地就集齐祝福丹,然后退出这样永无止境地生活的。 时间久了,虽然对儿子的感情还在,可是其他人,方思思就淡漠了许多,马佳佳还是许佳铭,对自己来说,印象还不如复仇对象来的深呢。 看来自己也是个冷酷女人的潜质啊! 觉得自我放下了曾加的那些纠葛,方思思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人一生中,要背负许多东西,在低谷的时候,她也曾经想过, 人是往上爬痛苦一些还是直接选择堕落更加地痛苦? 好在自己还算幸运,遇上了程瑞,有了别样的机遇! 感慨完毕,方思思便开始了下一段的旅程!   ☆、第65章 王熙凤 对于自己又一次地出现在红楼世界中,方思思只能无语,王熙凤这个女人,时常地被认为是个白瞎了一副精明相的女人,方思思对此不置可否。 成婚五六年下来,膝下只有一个女儿,丈夫是个不管香的臭的,男的女的,都会往房里拉的混账,王熙凤不紧紧地抓住那点子管家权,难不成要成为邢夫人或者是心如死灰的李纨吗? 当然,也许还能成为王夫人那样的“人生赢家”。丈夫尊重,子女孝顺能干。不过,没有儿子,想要在后宅立足,简直比登天还难,尤其是贾琏是将军府的继承人的时候。 王熙凤,并不是笨人傻子,只不过是被局限住了。这后宅女子,被局限在四四方方地院子里,还看到多大的天空呢? 王熙凤的任务:离开贾府,惩处狼舅奸兄,唯一的闺女能幸福。 这个要求,说大了不大,说小了不小。女子一生的幸福,是什么?有恩爱的丈夫,乖巧懂事地儿子,是不是就是幸福了?而且,如何地能将大姐儿带出去,这就是个大问题了。 方思思暂时地并没有什么思路,不过她现在要担心的是,自己身边人的忠诚问题,比如说,平儿啊,旺儿夫妇、昭儿之类的。 王熙凤身边的猪队友似乎有些多,平儿踩着主子得了和善的好名声,旺儿更是在最后将她给买了个干干净净,所以,内部不宁,在方思思看来,算是大忌! 所以,接下来的一阵子,在一边要恭维老太太,讨好自家姑妈,下要安抚好琏二爷,再者还要管理好自己的这一大堆的烂摊子的情况下,方思思在极力地观察着身边人。 是的,只是在不动声色地观察,这个世上,下人其实是个很奇怪地团体,当然,也是等级森严。所以,对于主子的改变,聪明的下人是会随着主子的改变而改变的,她不会声张二奶奶被人给附体了之类的。 比如说平儿。 平儿和琏二奶奶的关系是最亲密,自然也是最复杂的。好在,琏二爷在她替身过来没几日去南下江南了。林姑老爷似乎病的不轻了,所以,要见林姑娘最后一面。贾府这里,自然并不是人人都乐意的林黛玉一去不返的。比如说痴情种子宝玉! 不过,这是人伦纲常,宝玉就算是再怎么不甘愿,可也不敢阻的,贾母仔细地叮嘱了王熙凤,替贾琏和自己的心头宝外孙女黛玉打理了一应地土仪盘缠,这才带着几个几万个不放心地让人走了。 林如海时隔不久怕是要去世了,隔壁的秦可卿亦然,刚送走了贾琏一行,王熙凤还处于极力适应阶段。是呀,虽然已经定下了策略,可是人总不是机器,总要有时间去适应这种生活。 秦可卿竟然死了,王熙凤是真的梦见了她前来托梦的那个真是片段,这也让她惊出了一身冷汗! 灵魂并未走远,所以来见自己之类的联想,让王熙凤的面色十分地不好看,而且还有个匪夷所思地猜想,原主的灵魂…… 不过随即而来的报丧声,也让平儿从某些状态中回神过来。 “奶奶,东府的蓉大奶奶殁了!” 王熙凤发现自己似乎发现了些什么一样,“殁了”这样的话用在这儿,总是有些不对,可是平儿的语气又太过理所当然。 那么,问题到底出现在哪儿了? “好了,走吧,咱们去老太太屋子里。” 在平儿的伺候下,主仆俩很快地就往荣禧堂走去,夜黑风高地,总是很容易让人胡思乱想,尤其是刚刚亡人托梦之类的。 主仆俩脚步不慢,很快地就到了荣禧堂。宝玉闹着要去送秦氏一程,在王熙凤看来,简直就是深井冰!添乱也不分个场合! “宝玉,你在这里陪着老太太,她年纪大了,省的再悲伤过度!” 拿出了自己曾加的威压,目光深沉,语气沉闷,总算是让宝玉别去添乱了,这才带着平儿匆匆地前往隔壁东府。 一个不正常地贾珍已经很让人头疼了,若是再有个如丧考妣的宝玉,贾府的名声,可想而知! 虽然谁也不会在葬礼上说这种事情,可是私下,王熙凤可不会觉得有人会替贾府留面子。这种叔、嫂啊,公、媳的,总是让人浮想联翩。 大宅门里的脏污事儿,想想她就有一白种方法让贾府的女眷们自尽才能保住自己的名声。 大家的面色沉痛地似乎是死了爹娘一样,在这下人中看起来很是正常,可是你堂堂贾府的家主,三品将军,亡人的公公做出了这样的表情,就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了! 所以,在看到贾珍的那一刻,王熙凤真是恨不得这个没用的家伙跟着秦氏一块儿去了,省的自己还要陪着他丢人!好在秦氏的身份特殊,要是牵扯出个怕皇家怪罪的大幌子来,倒是可以替贾珍遮掩一二。 尤氏虽然面色有些苍白,脑袋上也缠着抹额,可是这种低级地手段还是让王熙凤在心里鄙夷了一通,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一家子,包括贾蓉,都是好戏子,不去台上唱两句,简直是极大地浪费了他们的天赋! 当然了,现在,秦氏的丧礼,就是大戏台,各色人等,都出来演上一段,包括满是嘲讽地自己!也许,还有一个年幼的惜春。 秦氏的丧礼颇受重视,这样很容易理解,好歹也是贾氏一族下一代地宗妇,而且还是个颇为可人之人,丧礼规模大,开销多,谁也能理解。 不过,贾珍的这副不惧花钱,要替秦氏置办所有好东西的德行让人膈应地不行,若是贾蓉出来表演,还能说的过去。毕竟,情深意重地夫妻感情,总归比瓜田李下的公、媳关系,好了许多! 所以,不管西府的叔叔们,还是族里的族老们,都是劝说失败了。大家也不过和一族之长硬顶,只好由着他乱来了。 外加上秦氏的身份特殊,所以,作为贾氏生物链最高端的老祖宗,那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任贾珍折腾了!王熙凤每天规规矩矩地跟在太太王氏的后面,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没有任何要表现的意思。 可是还是被宝玉这个猪队友给牵扯了进去。一个三四十岁的老男人,又是作揖,又是下跪地。太太又是明显愿意地表情,王熙凤就算是再想推辞,留给她发挥地余地其实也不大。 没法子了,那就上吧!接下了这个任务之后,王熙凤才发现,事情不是一般地多,不过她还真是没有要将自己给累死地打算。 原主的主意已经很好了,不过缺少一个执行力特别强地执行人罢了。贾府的主子们,外面少了贾琏外,还真是没有个多能干的,至于内宅,没了王熙凤,简直要乱套了! 这像话吗? 总之,王熙凤看到的就全部是荒唐了!偷奸耍滑地奴才不管是谁,已经发现,都一律发卖,她才不管你在主子面前到底有几辈子地脸面呢? 而且,中国人喜欢这株连的这个好习惯也被王熙凤很好地继承了过来。 不管这人口混杂,还是临期推诿,要么下人们脸大的很,不服管教之类的,在王熙凤这里,一切都不是事儿。有了已经发现,就直接发卖这个大旗,又有告状之人完全没在贾珍跟前讨着好,当场就被二十板子下去的震慑,王熙凤在宁府是越发地威势重。 自然,也是越发地不讨喜就是了。 蠲了几个犯了小错的管事之后,她的日子越发地逍遥了,卯正点卯,对于大家来说,时间已经不算早了。当然,也不算晚就是了。 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有作死地想要往上撞的人,而且,还舔着脸,恳求王熙凤原谅自己,她也不知道这女人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显然,大家对于她的处置带着极大地兴致。 “来升家的,前些日子是怎么说的?”这个女人,算是内院管事了,她的丈夫,来升,是西府的二管事,至于大管事,自然是赖大的弟弟赖二。 “回琏二奶奶的话,全家发卖出去!” 显然,这女人不是个蠢货,王熙凤对此十分地高兴, “嗯,既然知道规矩,那还等什么呢?交给前院吧!” 交到前院,也是王熙凤给这女人的一个机会,要是有本事能打动贾珍的话,那么她一家子就可以留下来了。不过不管结果如何,王熙凤的威势比以往更盛了。 看看这底下人的工作效率就知道了。 不过王熙凤其实并不是很在乎就是了,还是照常地管着这边的事儿,不过西府的事儿慢慢地就交到了太太王氏的手上。 先让她替自己料理着,等东府的事儿了了,再说其他。 太太王氏已经有这五六年没有理会过家里的大事小情了,这一时之间,要接手这些,只忙的腰酸腿软,不过目前也只能咬牙撑着了。 秦氏的丧事如今可是大头,老太太是绝对不会有人破坏的。秦氏的身份似乎不是个大秘密,要么就是贾氏的权势被自己低估了。 听着这许多的王爷啊,国公地,还有内院地女眷,王熙凤一副若有所思之态,直到平儿来请示她,要什么东西的时候,她才回神过来。 不管如何,现在的贾府开始败落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就算有了长远地打算,可也要将自己的钱财收回来才行,她的嫁妆,四五成已经填补到了贾府的这个窟窿里了。元春封妃之后,又有了林家和薛家的财力,似乎是个不错的机会。 而且,自己的打算,总要有娘家的支持才行。可惜,王仁是个指望不上的,而且,他和王熙凤,简直就是有仇才是! 要知道,大姐儿可是自己的狼舅奸兄给卖到了那见不到人的地方呢! 一个王仁,另一个就是贾蓉了! 好在,现在,王府的当家人是自己的叔叔王子腾,可是用什么能打动王子腾来支持自己,显然又是另一个问题了。 女子和离,影响地可是娘家女子的闺誉。王熙凤不得不慎重慎重再慎重! 秦氏的丧礼,实在是折腾地差不多了,也许之前自己也曾因为和秦氏的感情真心哭过那么一场,可是时间久了,王熙凤只剩下满身疲惫了。 白事儿磨人,尤其是王熙凤要统筹内院,虽然贾府不大,可是事儿不小,该有的排场一个不少地都要有,还好,东府很是有钱,还有个悲伤不已地当家人! 秦氏的丧礼完毕,接下来,就是贾府极为荣耀的时刻到来了。 贾政生辰,自然也是要大肆地操办一番地,虽说没银子,可是这花销却是半分不能少的。王熙凤才不管府库里是不是没有银子呢。 现在,她手里的东西,基本上都交给了王夫人了,对牌自己都不拿着,平日里虽然还是一副管家人的样子,可是基本上大家都知道,二奶奶已经说话不算数了! 贾母不知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不知,总归,此事并没有在府里引起任何地波折,倒是让她觉得有些诧异。当然,也许自己找的借口很有用? 这一场丧礼忙完,她是真的恨不得天天地睡个七八天的。不过,显然,这就是她自己的幻想罢了。三五日还好,时间久了,太太自己就撑不住了,她的年岁不小了,比不得年轻的时候了。 所以,王熙凤不得已下,只能继续地将这个苦差事接到了手里,只有对牌没有钥匙,不就是个大丫头吗?真是不知道有什么好留恋不撒手地? 不过,王熙凤还是慢慢地将自己的嫁妆往回赎了。虽然数量不多,可是能拿回来一件算一件吧。最好地东西,还是真爱白银啊! 虽说自己是不缺这些东西的,可属于自己的,她还是绝对不会舍弃的就是了。二奶奶的风格大变,大家自然是能感受出来的,以往的二奶奶,鲜活泼辣,不想现在,一副似笑非笑地样子,盯着自己,让人觉得胆颤! 采买上已经慢慢地降低自己的灰色收入了,省的被这位二奶奶抓住了把柄,那麻烦就大了!之前东府的教训还少了? 她的变化这般大,谁也不能忽略,可是谁也说不上来,总之,王熙凤还是那副爽朗大气的样子,不过与往日相比,少了股子精气神,许是琏二哥不在的缘故? 大家这般猜测,也是有些道理的。 众人沉浸在大姑娘飞上枝头的喜悦中,王熙凤已经将开始筛选自己的下一步路子了。在外面,替自己安排后路了,要离开贾府,还是要生活的,如何地能保证自己和女儿能好好儿地活下去,这显然是个极为重要的事儿。 总之,现在,一切都是一团乱麻,不是吗? 皇帝发出了省亲的旨意,这很容易就让人误会,这是贾氏得宠的证据!所以,贾府简直就是宾客盈门,成日里地酒宴啊,应酬地,让王熙凤头疼不已。 好在老太太还算是能把持地住,十天半月之后,贾府总算是消停下来了。这日日歌舞笙箫,骤然地没了酒席,戏班子,倒是让人觉得有些不适应。 显然,不适应地不止是大人,就是几位姑娘,小爷们,也表现地很是不适应。虽然还时不时地念叨念叨林妹妹怎么还不回来的话,可宝玉和北静王厮混在了一起,很是有一番滋味。 这个世界,盛行男风,在外面养上几个清俊的男人,甚至是戏子,这都不是事儿,只要不影响子嗣传承,谁管你在外面玩的是女人还是男人呢? 而且,大宅门里的奶奶们宁愿男人在外面玩的是男人,省的生下了野、种、还要和自己的孩子争宠!贾琏自然也不例外,作为纨绔子弟,贾府的爷们儿一个赛如一个,个顶个儿地都是欢、场、上的好汉。 王熙凤探得了不少地消息,当然,也将自己给恶心了个够呛!之前她还觉得自己也许该有个儿子再离开比较好,现在,这个念头,争先恐后地消失在了她的脑海中。 宫里有位宠妃,对于贾府来说,显然是利大于弊的,借着这个东风,贾母似乎又做出了很多地调整,王熙凤的层级太低,得不到具体地计划,只是从蛛丝马迹中,抽丝剥茧,得出来的结论! 不过,这些东西,也足够她化为己用,为自己牟利就是了。 这个时候,宅斗水平上涨地王熙凤迎来了日夜兼程,赶回来的贾琏林黛玉兄妹俩。 表兄妹俩! 不管如何,这两人回来了,贾府似乎完整了一般,王熙凤身边的人都是喜气洋洋地,当然了,她本人,自然也是一副喜洋洋之态。 贾琏带回来的东西,可不能任由贾府全吞了啊!总归,自己也要分一杯才好。 至于贾琏的体己,要是自己再不能掌控,那么,自己这个当家太太做的还有什么意思? 至于贾琏本人的意见,她表示,真的不重要。至于她要通过什么手段将这些东西弄到自己手里,那就不为外人道也! 总之,看着贾琏一副腰酸背痛,琏二奶奶倒是容光焕发地样子,大家的眼神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最知道真相的平儿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大家就更加地不敢说什么了。 乖乖地在家里待了一阵子地贾琏就受到了贾珍父子地嘲笑!好在这一阵子,省亲的事儿占了大头,所以,他收敛了性子,不出去胡混,反而让贾母和二太太颇多地关注了。 林黛玉不是个傻姑娘,是个绝对地聪明人,虽然有些清高,敏感。所以,对于别人的坏心还是好意,还是能分辨一二的。 不过,这个时候,自己在孝期,又没有额外地势力撑腰,她即便是得到了真相,又能如何? 将自己的一腔真心托付给了宝玉的林黛玉,显得有那么几分傻气,可是也不得不说,这是她目前最好的选择。 心中愁苦地黛玉,身子更加差了,可宝玉忙的不可开交呢,所以,一时之间,顾不上林妹妹,那也是有的,虽然他看上去,还是一如既往地体贴! 所以,这个感悟让黛玉明白了些什么。 贾琏现在,是真的特别地乖巧了,忙也忙,可别人叫他出去吃酒啊,饮宴,却是从不曾去的。 即便大家嘲笑他惧怕母老虎或者是妻管严,都无法让贾琏撑起男子汉气概,跟着珍大哥哥前去喝酒! 这下子,倒真是让人生出了探究之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不成真的是浪子回头? 这种可能,还不如说是回娘胎重造呢?   ☆、第66章 王熙凤2   贾琏乖巧下来了,大家都很满意,不过现在忙了起来,要建立省亲别墅了   至孝纯仁,体天格物的当今因为孝顺,所以惹的两位老圣人,太上皇和皇太后下了旨意,“凡有重宇别院之家,可以驻跸关防之外,不妨启请内廷銮舆入其私第,庶可略尽骨肉私情,天伦中之至性。”   现在,周贵人的父亲已在家动工修盖省亲别院了,又有吴贵妃的父亲吴天佑家,也往城外踏看地方去了。   上述,都是贾琏带着几分酒意,眉飞色舞地告诉王熙凤的。显然,他以自家出了一位贵妃娘娘为傲。大家都是这个心思,王熙凤自然也是打扮地亮亮丽丽地,成日里奉承老太太两句,省的自己似乎太过不合群了。   贾府的省亲别墅要建起来,似乎还有些难度的,这个银钱虽然不缺,可是能干大事儿的人比较少,贾政不通俗务,所以,贾赦,贾珍,贾琏,赖大,来升,林之孝,吴新登,詹光,程日兴几个就成为了领头人了。   至于内眷,目前为止,还真是掺和不上。   王熙凤也乐的不掺和,贾琏这日刚刚在外头安排人采买了东西,正经地要去茶楼上好生地喝上一杯清茶,解解乏,就听到了柔柔地一声,   “二爷。”   贾琏抬目望去,竟然是个唇红齿白的少年人,不过眉眼间,似乎柔媚太过。不过,他的表情,却是不大好就是了,还隐隐地带着几分震惊。   “你怎么在这儿?”   “二爷,我来找你啊!”   柔媚少年的口气虽然依旧柔和,可是紧咬着嘴唇,和坚毅地神色,成功地让贾琏的态度软和了下来。似乎对方对贾琏颇为了解。   “说吧,你是怎么一个人从江南到京城的?”   昭儿还算机灵,似乎也知道对方的身份,于是,要了个包间,两人在茶室,打发走了茶博士之后,贾琏也温和下来了,继续地问道。   “二爷,我怀孕了,四个月了,大夫说了,是个儿子。我想把他生下来,可孩子总不能没有爹吧。我这次来,是想得二爷一句话罢了,您若是有难处,我会自己回江南,孩子当然也会生下来,好生地教导他长大,告诉他,他有一个很爱他的父亲,只不过,无法陪着他一起成长罢了!”   说到最后,她使劲地眨眨眼,这才努力地没让眼眶里的泪水掉下来。不过显然,这对于攻略一个纨绔子弟,已经足够了,不是吗?   贾琏在江南时,曾经“英雄救美”地救下了当时江南最为盛名地清、倌、人的小百合,然后,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她的入、幕、之、宾。接下来的一切,自然就是理所当然,顺理成章了。   虽然花了一笔不菲之资,贾琏和小百合在江南的日子过的很是欢快就是了。不过林如海去世之后,贾琏忙着扶灵回姑苏,又听闻家里的大姐姐被封为了娘娘,是以,着急着赶回来,自然是顾不上小百合了,很是自然地,就断了联系。   贾琏回京之后,面对暴力无比地妻子,时不时地还会想起那个温柔坚韧的小百合。   可谁能想到,现在,两人,竟然会在京城见面,而且,小百合带给自己的另一个震撼,巨大地震撼,她竟然怀孕了。   而且,还是个儿子!   儿子啊,没有继承人的贾琏,对于儿子的渴望简直快要成为执念了。不过,让王熙凤放下管家权,消停地调养身子,然后生个儿子之类的,贾琏知道,这根本就不可能。   别说是王熙凤自己不愿意,就是家里,也过不了这一关,再说了,他自己,其实也不愿意的!要是没了管家权,将来这个家里,还有会自己的落脚之地吗?   贾琏很清楚老太太对于宝玉的厚爱,不是吗?若是自己没有子嗣,那么将来这一切,自然是要由着宝玉的孩子来继承了。   看看老太太替宝玉选择的妻子人选,就知道了。有家产,有林家人脉、底蕴的孤女。所以,贾琏的脑袋在高速地转动,然后手上的动作也不慢,将小百合搂到了怀里,颇为怜惜地道,   “既然到了京城,就留下吧,爷的骨血,总不能流落在外!总之,你先安顿下来,等爷安排好了,就接你回府,你说可好?”   “琏二爷,您这是接受我了?”   小百合似乎有些震惊,不过随即而来的便是蜂拥地泪水!   “是呀,你是爷的人,怀着的是爷的骨肉,不留下你,难不成你还想怎么样?”   贾琏看着她头发已经有些凌乱、红着鼻头、眼睛发亮,似乎毫无美感,又似乎美的惊人,带着几分满足,笑着安慰道。   怀孕中的女人多愁善感,他也是能理解的,所以,对于她的这副样子,又哭又笑地,很是理解。小百合先是哭,又是笑的,总之,对于一个孕妇来说,外加上这些日子的煎熬,总算是熬不住了。   很快地,就睡着在了贾琏的怀里。   茶室里就有个小塌,贾琏极为小心地将她抱起,放在了榻上,然后替她盖好了锦被,起身走了出去。   “二爷,情况属实。”   昭儿极为机灵地守在外面,对着贾琏低声道。他作为贾琏的贴身小厮,自然是个机灵的,略微地盘问了一下百合姑娘身边的婆子。   “行了,你去找个牙纪来,先在内城找个宅子,安排她们住下再说其他。”   贾琏虽然嘴上说的好听,可是他目前还真是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将小百合接进府里去。不管如何,最先要搞定的,还是王熙凤。   可是她就是醋坛子,要如何地搞定她,贾琏是一点儿概念都没有,现在,轮到他头疼了!   “二爷,钱从哪儿出?”   他们手上并不是没有钱,可是动用那一笔,这才是最重要的。   “就用采买奇石的那一笔吧。过几天,再想别的法子将这个窟窿补上就是了。”   略一思索,他便做出了这样轻描淡写的决定,但是语气中压抑的情绪,低着头的昭儿忍不住地打了个冷颤。所有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现在,事情大发了。   昭儿不是傻子,自家女主子的秉性,他哪里就不明白了?二爷做出的决定,那么,接下来,只怕要面对的就是一场暴风雨了。   自己要做的就是在这场暴风雨中,保住自己!那么要抱着谁的大腿,就是个很费人思量的事儿了。不过,昭儿可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只怕自己这次凶多吉少啊!   虽然脑海里不断地在翻腾,可面儿上,昭儿还是很认真地听从了二爷的吩咐,然后去找牙行了!   这种事儿,在京城每天不知道要发生多少例,大户人家的老爷、少爷、公子,在外面筑个私宅,金屋藏娇,藏个男人,藏个女人,简直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   不过,这个价钱么,就因人而异了。   大多数人是将私宅选择在外城,那么价钱基本上就便宜了很多。不过外城地治安啊,环境的,都不是太好,像贾琏这样想要置办个在内城的小宅子,虽然也容易,不过也不容易。   内城的小宅子,没有个两三千两银子,基本上是出不来的,不过贾府现在财大气粗,倒也不在乎这几千两就是了。   贾琏现在的问题是,要如何地平安地,低调地将小百合接回府中,只要想起王熙凤的脾气,他身上就忍不住地有些发疼。   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贾琏今天很是兴奋,一直都是眉开眼笑地,惹的王熙凤不断地追问他遇上什么好事儿了?难不成,二爷是得了绝世美人不成?   王熙凤虽然也美,可是对于贾琏来说,小百合也不差啊,而且,小百合还有王熙凤所缺少的柔媚!夫妻俩虽然调笑了两句,不过贾琏的心情确实很美妙,王熙凤有了些微不妙地念头。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是个很奇怪地东西,不过,很多女人,都恰恰是随着直觉在做事。   这些日子,忙里偷闲地,总算是有了半天时间,她能和平儿俩能无所事事了。抱着大姐儿,平儿做着针线,大姐儿拆着黛玉送她的九连环,大家颇为地惬意。   “平儿,你说,我是不是该找个太医,调养一下身子,再要个孩子了?   “奶奶,您呀,总算是听劝了,也不是我说,大姐儿也不小了,也该是时候要个小、弟、弟了,不是吗?”   平儿闻言,顿住了,两眼发光,对着自家主子道。王熙凤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简直比谁都了解,现在,竟然有了这样的心思,简直再好也没有了。   “你说,咱们是要偷偷地在外面找个妇科圣手还是请个太医过府呢?”   王熙凤继续地问道,   “依着我说,先找个妇科圣手吧,总归太医是最后一步了。”   王熙凤的身子状况是瞒不过平儿的,所以,她也算是替主子着想,这让王熙凤的心里好受了许多。   “好吧,你先找人去外面打听打听,然后咱们再说。”   “嗯,这您放心,我去找赵嬷嬷的儿媳,她经常在外面走动,怎么样?”   “赵天梁家的?”王熙凤从脑海中搜出个身影来,问道。   “不是,是赵天栋家的。”平儿摇摇头,继续地解释道。“赵天梁家的话太多!”   “恩,好,那咱们尽快,不过小心别让外人知道了!”王熙凤虽然满意,不过还是叮嘱了一句。   平儿心知肚明,这个外人,都包括谁!   “放心吧,这一阵子,二爷忙的顾不上呢!”   ☆、第67章 王熙凤3   得了平儿地保证之后,王熙凤就真的放心了,开始安心地等候赵天栋家的打听结果了。   主仆俩谁也没发现窗子底下一闪而逝的人影便是了!   接下来的日子,还算平顺,不过琏二爷确实忙了起来,也是,家里跑腿的人就那么几个,贾琏在经营方面素有杰才。是以,被委以重任,倒也可以理解。   这一折腾,贾琏能待在家里的时间就只有晚上了,王熙凤倒是放心,这也是贾琏的谨慎之处。   虽然小百合现在住进了自己安排的金屋,可她怀孕了,就算是想做些什么,也不方便不是。所以,他白日里过去看看,说说话儿,瞧瞧有什么想吃的,身体是不是不舒服之类的,总之,这里俨然就是他的另一个家了。   反而,比自己的家更让人觉得放松,贾琏现在,只觉得自己前面几年的人生都是白活了,这样的日子才算是好日子呢。   小百合也从来不会问他什么时候去看她,也从来不会向自己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总之,小百合除了出身不高之外,符合自己对妻子的全部憧憬。   不过,如何地能让小百合平顺地进了大宅门,就是现在最大的问题了。   贾琏发愁的问题下面跟着的人自然是清楚的,所以,昭儿和旺儿俩嘀嘀咕咕了一番,要是这女主子生不出孩子来,那么小百合姑娘是不是就能以二房的身份进府了。   不过,现在的问题,就是等待,等到小百合生下孩子来再说!而且,一定要是儿子才行!   所以,俩人在贾琏耳朵边嘀嘀咕咕了一番,让贾琏的双眼冒光,然后,自己身上的配饰就全部地送给了两个奴才。惹的两人眉开眼笑,其他人嫉妒不已。   尤其是赵天梁兄弟俩,简直要恨死昭儿和旺儿俩了,按理来说,自己兄弟与二爷的关系才是最亲的,好歹母亲奶了二爷一遭,二爷如何地能与自己兄弟疏远至此?   还不是因为这些小人在挑拨!   所以,现在,二奶奶露出了要重用自己兄弟的意思,自然是要好生地表现了,他就不相信了,依着二爷怕二奶奶的那个性子,还能再怎么疏远自己兄弟了?   这些日子,二爷带着昭儿和旺儿俩神神秘秘地,他相信,自己只要下了功夫去查,肯定能发现些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到时候,二奶奶还能不重视自己了?   想好了之后,赵天梁便找自家弟弟去商议了,赵天栋为人聪慧,也谨慎许多,所以,赵天梁这个当大哥的,一般都是听兄弟的行事。   也不知道兄弟俩在嘀咕什么,不过赵嬷嬷对于两兄弟感情好,还是颇为地满意。将来的事儿谁知道呢,暂时地,就这样吧。   贾府的省亲别墅继续建造,大家也是忙的一团糟呢,而王熙凤的日子却是悠闲了好多。贾府的事儿再多,也忙不过后宫,忙不过王府。   所以,她越发地举足轻重起来,下面亦是越发地敬畏。对于这些改变,大家只以为是经历了宁府的丧事之后,她有了长足地进步。   这倒是可以理解,这份领悟力让贾母颇为地满意。王熙凤是她最疼爱的孙媳妇,能干可不精明,这样最好不过了。   至于王家人,王子腾升任,带着家眷出京了。王仁也是带着家人回南了。现在,整个王家只是留着两三口人家看家守宅就是了。   王熙凤想要得到娘家人的支持,显然此路不通。   这日,平儿神神叨叨地对着她使眼色,王熙凤便笑着从荣禧堂退出来,然后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怎么样?”   “奶奶,您别着急,赵天栋家的就在外面,咱们叫进来问问?”   “嗯,那赶紧地吧,还磨蹭什么呢?”   王熙凤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平儿,让她心下一凛,这些日子,自己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主子早就不是之前的那个主子了。   这般想着,平儿脚下生风,去了外间,赵天栋家的有些兴奋,又有些忐忑,总之,看到平儿的时候,眼前一亮。   “平姑娘,怎么样?二奶奶可是……”   平儿冲着她点点头,   “嗯,快进去吧,总归说话的时候小心些!”   这也算是仆人之间的相处之道吧!赵天栋家的颇为感激地望了一眼平姑娘,转身进了里间,平儿在外间拿了个花绷子,然后出去了,坐在门口,虽然心思百转,可是手上的针脚依旧平稳密实。   赵天栋家的出来的很快,一盏茶的时间都不到,可是看着她的神情,就知道二奶奶很满意。   “平姑娘,我先回去了啊!”   她也没多舌地跟平儿说些什么,平儿点头之后,便立即地转身走人了。平儿一时地有些拿不准自己是要进去还是再躲上一会儿。   她还没纠结出来呢,就听内间的王熙凤在唤自己了。   “奶奶,我这就来!”   主仆俩之间虽然较之以前小有隔阂,可是平儿的忠心并无二致。平儿立时地就走了进去,捧着自己的针线,进了里间。   “平儿,你说奶奶我该不该去看外头的大夫啊?”   “该,怎么不该呢?大姐儿也不小了,该是时候了……”   平儿的言下之意王熙凤听的明白,咬牙犹豫了半晌,这才在平儿期待地眼神中狠狠地点点头。   “主子,你先好好休息,这事儿,也是急不来的,这几日,都有诰命太太过来拜会老祖宗,所以,没法子出门。一直到五日之后,咱们才有闲时间呢。”   “嗯,都听你的,你去告诉赵天栋家的,好生地安排,好在有五天时间啊!”   “主子你放心吧啊,赵天栋家的做事,还是可靠的。”   似乎是看出了王熙凤的忐忑,平儿也不戳破,只是略微地安慰了两句,便出去了,主子要出行,去的地方比较隐秘,自然是要好生地谋划的。   当然了,能出门,对于王熙凤这个当家太太来说,还算简单,上香啊之类的,反正可以找到很多的法子。不过姑娘家,就不大容易了。   所以,在听到凤姐姐要去相国寺进香的时候,几位姑娘包括宝玉,都是双眼亮晶晶!王熙凤看着,一时地有些不忍。不过,姑娘家出门,要操心的地放可多,所以,她就硬着心肠,不去回应。   几位小姑娘都有些失望,不过唯有林黛玉和宝玉两个有些不死心,既然直路走不通,那就走弯路吧,反正一样达成目标就成了。   所以,荣禧堂的老太太贾母就被外孙女和孙子联合起来,揉搓了一番,然后就耐不住地答应了下来。她自己去找风辣子说说。   王熙凤无语地望着得意地宝玉和黛玉俩,最后,还是忍不住地心软了。尤其是黛玉,她伶牙俐齿绝对没错,可讨好人的时候,那也是手到擒来!   王熙凤狠不下心来拒绝,也只能让他们得逞了!   两人欢喜极了,谢过了老祖宗和凤姐姐之后,便转身出去,找其他人报喜去了。   “老太太,您呀,就惯着他们吧,总有一天,这府里啊,总要被他们给拆了,您还在一旁拍手叫好呢!”   王熙凤无奈地抱怨了几句,也只能任劳任怨地打发人去安排小爷姑娘们的出行。这相国寺可不比其他地方,宝玉她其实一点也不想带着,可惜,老太太既然应了下来,那也只能硬着头皮了。   不过,这之前,还是要将规矩都告诉了宝玉才行,至于他敢不应下,那就由不得他了。王熙凤满是信心地表示,一个宝玉,自己都降伏不了,将来还像脱离了这里生活,简直是做梦!   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宝玉虽然一脸地不情愿,可还是满嘴地应了下来,并且保证,自己绝对会听话的!王熙凤这才满意了。   五日的时间过的很快,在不停地迎来送往中,时间没了,第二日大家就能出去了,欢喜地可不止是一个两个。黛玉的念头是,终于可以找个地方,好生地替父母上一柱香了,至于其他人,更多地是透透气,散散心罢了。   不过即便如此,大家也颇为地满足。贾府地娇客们可是很少能有出门的机会。这次,若不是林妹妹和宝玉求肯,只怕老太太也是不准地。   就是一向稳重大气地宝姑娘,也忍不住地有些雀跃,她旧年在金陵时,三不五时地还是可以跟着母亲出门做客的,可惜如今,母亲守寡,自己一家子也寄居别人家,总归是十分地不便的。   再者,她已经听袭人和平儿科普过了,知道这相国寺的地位,若不是因为凤姐姐带着,只怕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进入到相国寺了。   这样强烈地对比,让宝钗再一次地坚定了一定要嫁入贾府的念头。自家事自己知道,就算宝玉看着不像有担当的样子,可是自己没有退路了,不是吗?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二天,大家都起的大早,卯正已经吃用过早膳了,就等着出发了。王熙凤去老太太、两位太太哪里辞行之后,便在贾琏等人的护送下,带着一群有些兴奋过头地小丫头们出门了。   大家各自地分开了两三车,宝玉跟着贾琏骑马,本来担心宝玉身体弱,想要乘车地。可惜,宝玉非要跟着琏二哥哥骑马,大家拗不过他,只能随他去了。   黛玉跟着凤姐姐一辆车,贾府的姑娘们两两一车,剩下一个宝钗,就只能自己一车了。虽然她自己表示不在意,可是紧攥地帕子,还是说明了许多问题。   黛玉昨晚就因为兴奋,没怎么睡好,经过了这么一会儿地闹腾,真正开始启程地时候,她倒是有些困了。不过因为王熙凤的关系,所以在强撑!   “行了,林妹妹,我想休息一阵子,你要不要也躺会儿?离着出城还早呢。”   “嗯,多谢凤姐姐,我正好也有些倦!”   两人躺在榻上,不大一阵子,还真是睡着了。林黛玉是听着凤姐姐轻轻浅浅地呼吸声睡着的,至于王熙凤,听着黛玉睡着了之后,便睁开了眼睛,果然是林妹妹,就是睡着了,也自有风采。   在车上的时间许是无聊了些,所以,王熙凤也撑不住的睡了过去。她这个身子,不会读书习字的,就是看着话本子,都会让人觉得稀奇,所以,消磨时间的法子实在是不多。   不过,等到了搬出去了,可就由着自己的性子过了。   一个时辰之后,他们终于出城了,两个时辰之后,总算是到了相国寺山下。众人在车里也歇息地差不多了,大家便纷纷地在此处下车。   相国寺有个极为变态地规定,这九百九十九级地台阶,那都是要人亲自爬上去的,以示在佛祖眼中,芸芸众生平等。   不知道别人家出行是个什么样子,可是到了贾府这儿,又是小一辈地,只能靠着自己的手脚了。好在,大家身边,各自地跟着一两位丫鬟嬷嬷的,省的到时候爬不上去,可丢人了。   女眷们,包括王熙凤,爬到半山腰,就香汗淋漓,实在是走不动了。好在路边就有各色地茶亭,小吃摊地供人休憩。   外间的事儿都由着贾琏料理,也实在算是体贴了,不仅找了个风光较好的亭子,还打发人去买了各色看上去比较干净的小点,使人送了过来,让大家尝尝鲜。   果不然,几位姑娘们都极为地喜欢就是了,王熙凤自己虽然笑话小姐们没见过世面,可她自己,手上的动作一点也不慢。   黛玉属于那种眼大肚小的典型,这个也要尝,那个也要品品,可是她自己,着实是吃不了几口地,王熙凤看着她看着她的可怜样,只好没样儿地挟上一小块,递给她。   黛玉果然得意极了,笑嘻嘻地谢过了凤姐姐,然后慢慢地咬上一口,觉得好吃了就吃,不好吃么,自然就是扔在了一边。   她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惹的大家笑死了,大家笑闹过一阵子之后,便又开始了爬山活动。最后,总算是爬到了相国寺。   大家都累的一身汗,也没好意思先去拜佛祖,直接地去了贾府早先订好的小院子。宝玉其实就是个陪客,因为女眷们要留宿之故,所以,他只能一会儿随着贾琏一起回府。   所以,这会子,宝玉便随着贾琏去前面了,来相国寺一回,总不能真的白来一趟吧,求个护身符给老祖宗也不错。   当然了,还有老爷,太太,林妹妹啊,宝姐姐……   宝玉走了,留下了女眷在内,大家一下子觉得自在了许多,院子里就有灶火,虽然不能做饭,可是烧个热水,让女眷们能擦拭一下身子,换个衣裳之类的,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个时候,平儿就是得力助手了,王熙凤刚刚才觉得自己歇了一阵子,平儿就已经指挥人将热水抬了进来,王熙凤现在可比之前挑剔了许多,所以,沐浴自然是必须的了。   享乐久了,再回去条件差一些的地方,真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适应了,她洗好了之后,在平儿的服侍下,换上了干爽地衣衫,这般地想着。   洗漱之后,小姐妹几个就又活力四射了,总归不走远的话,王熙凤也不拘着她们就是了。好在,看起来淘气,可是几人能出来就已经很满足了,自然是不会闹着要乱走,给凤姐姐添麻烦!   所以,小姐妹几个在下人的服侍下,就在小院子里走了走,四处地看了看,即便如此,对于他们来说,也算是大开眼界了,实在是生于富贵,长在富贵,即便是相国寺的环境,也是让众位惊叹不已。   王熙凤自己也扶着小丫头的手出来走走,至于平儿,自然是去前院和林之孝去商议晚膳了。听了她们的惊叹有些好笑,却也不戳破,自己也是她们中的一员,能好到哪里去呢?   大家说了一阵子之后,便开始期待起相国寺的斋菜了,据说很是好吃!听着吃的就两眼放光的样子,还哪里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难不成家里是饿着你们了?让你们这副样子?”   王熙凤伸出白皙地手指,隔空点点黛玉几人,带着股子嘲笑,问道。   “哎呀,凤姐姐,我就不相信你真的不想尝尝,这可是相国寺啊!”   探春最先出声道。   “可不是么,我听人家说,相国寺的稻谷,菜都是僧人们自己种出来的,求取的便是天然之意。”宝姑娘又开始秀自己的学识了。大家虽然还是笑嘻嘻地,可是能明显地感觉出冷场了。   只有探春,许是没法子,便站了出来,救场了。   “哎呀,宝姐姐总是比我们渊博些,我都不知道这些呢。”   “行了,都赶紧地进屋洗漱吧,咱们来尝尝这大大有名地斋菜,吃少了,可不就是赔了?”   “凤姐姐,你可是钻到钱眼里了!”   黛玉与王熙凤相携,闻言便打趣道。   “哼,你这小丫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我还不是英雄呢,自然是爱钱啊!”   对此,王熙凤不置可否,林黛玉虽然清高,可是并不愚笨,闻言,面色一变,不过很快地,就恢复了正常!接下来的饭菜,自然是大家都吃的满意。   年幼地惜春,甚至还吃撑了,猴在王熙凤的怀里,让她替自己揉揉肚子,王熙凤也是没法子,只能替她揉肚子,最后,这丫头,竟然心大到直接地睡了过去。   大家虽然面露取笑之意,不过还是都轻手轻脚地起身走了。惜春的奶娘将自家姑娘给抱了起来,跟着平儿进了内室。   至于剩下的人,各自地散去,两两地去歇息了。除了宝钗是一个人住之外,迎春和探春俩一起住了,黛玉,临了临了地,让人抱着被子,来王熙凤这儿了!   王熙凤虽然无语,不过也不能赶人,在她亮晶晶地目光中,让人腾出了一块地方,让黛玉钻进了被窝。好在这炕足够大,是的,相国寺都是炕,别说是三个人了,就是五个人,只怕也塞的下。   第二日一大早,大家就起身了,各自地洗漱之后,吃过了素斋之后,便去了前面大雄宝殿,不管众生如何虔诚,佛祖还是冷眼旁待,谁也不知道这佛祖是真的有大慈悲还是……   不过这一趟地相国寺之行,也真是让黛玉十分地欢喜,她用自己的日用,替父母起了长明灯,希望佛祖保佑,父母能在天上过的好。   黛玉的心思低沉,剩下的几位,其实也是各有各的所求,一时之间,竟是肃穆了不少。王熙凤摇头拒绝了众人让她求签地打算。   这种东西,虽然不信,可敬畏之心她还是有的。   几位姑娘对于这些,可是好奇不已,各有所求,所以,求了卦签之后,便由着小僧领着去前面解签去了。虽然不知道最后说的是什么,可是从神情上,就能看出一二了。   不过王熙凤没有要过问的意思,大家自然是松了一口气,凤姐姐要问的话,还真是不好推脱不说,至于私下,几人要不要相互说,那就是小姐妹之间的事儿了。   王熙凤表示,自己是绝对不会去掺和的!   正事儿办完了,大家便齐聚一起,好生地观赏了一番相国寺的景致,在山上,很多东西大有不同,几个没见过这种世面的土包子在小沙弥的解说下,时不时地发出低低的惊叹。   王熙凤虽然不信佛,可是知道的佛家经典可也不少,时不时地出声替小姐妹几个解惑一二,内宅女眷,信佛者,不知几数,那小沙弥虽然也惊叹,可也不会震惊太过。   这一次地外出,简直就是乘兴而来,尽兴而去啊!   第三日,贾琏一大早地就带着人来了相国寺,接了几位女眷,回府!不过路上,大家还是在城外,找了个地方歇脚了一番。   好在这个庄子,是王熙凤的陪嫁庄子,大家也不用拘束,反而是十分地放的开,撒欢地闹腾,好在王熙凤也知道几位小姑娘可怜巴巴地,并不拘着她们就是了。   黛玉也是个淘气的,甚至带着丫鬟去了人家的菜地里,自己亲自地下去摘了一回新鲜地瓜菜,说是要带回去,给老太太,太太们尝鲜。   “嘿,玉丫头,你这是用着我的东西做人情,一分银子也不用自己出,可真是打的一手地好算盘啊!”   也不知道去忙什么的王熙凤,从外间走了进来,取笑道。   “呀,凤姐姐,你怎么这般小气?大不了,我下月的例银都送了过去,赔你的菜钱,可好?”   “嗯,只怕是不够啊,小娘子,要不然,你将自己卖身与小爷,可好?”   瞧着她这番促狭样,实在是惹的众人发笑不已。惜春差点就从榻上掉下来了,还好迎春手快,一把地将她搂了过来!   众人笑闹之后,便听到平儿使人传话,说是该用膳了。都是农家最普通地东西,可胜在新鲜,吃到嘴里,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第68章 王熙凤4   用过了饭食之后,大家也顾不上歇息了,该是时候回府了,若是再不回去,只怕是进不了城了。大家的手脚利落,不过最后,琏二奶奶是最后一个出来的,而且神色间有些勉强,不知道所为何事。   不过大家只是忙着自己分内事,虽不敢发文,不过大家还是将这个疑问放在了心里,等着对景儿的时候,再问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好了。   平儿的面色也算很不好看,不过她的定力就比王熙凤少了许多,所以,眼眶微红,大家这下子,心中的疑惑更甚。主仆俩都是一副强撑之态,小姐妹们也不敢再调笑了,所以,大家很是乖巧地上车回府了。   贾琏在外面骑马,对于妻子的失态可是半点儿不知,旺儿媳妇虽然有些疑惑,可是平儿安排地太过严密,这个庄子上的都是二奶奶的心腹,她一时半会儿却是问不出些什么来。   所以,只能将这个发现偷偷地告诉了自家男人,至于其他的事儿,就等着她男人去发现了。不管如何,旺儿的双眼发亮,让旺儿媳妇很是欢喜就是了。   等回到府上的时候,王熙凤主仆俩已经恢复了正常,丁点儿也看不出来之前的痕迹了,不过依着旺儿媳妇的观察,只怕此事非同小可,如若不然,一向要强地琏二奶奶是绝对不会露出这般脆弱的神态。   那么,当天在庄子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就是至关重要的了。   贾琏心里,莫名地闪过了一丝欣喜,想着这些日子小百合不断地求肯自己,想要进府,只是不想孩子生下来之后,背上个私生子的名声。   这让贾琏颇为地感动,瞧瞧小百合,再看看为了管家权,死活不生孩子的王熙凤,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啊!当然,他自己也心动了,小百合眼看着就剩下三四月就要生了,自然是越早进府越好啊!   可是,如今要如何地开口和王熙凤说起此事呢?再者,贾琏觉得,用脚趾头想,只怕她也是不会同意的。就是她身边的平儿,虽说是给了自己,可是自己要亲香亲香,那个醋坛子都不许可,一直偷偷摸摸地,跟做贼似的。   现在,自己竟然要接个外宅女子进府,只怕是难啊!所以,贾琏就开始紧皱眉头,开始想办法了。   作为奴才,自然是要替主子分忧的,如若不然,那主子花了银钱,养着你有什么用呢?贾琏身边的昭儿和旺儿当然深知此理!   所以,对于这几日琏二爷愁眉不展之事,他二人也是急主子所急,对于二爷的心思,还是知道一二的,所以,旺儿为了要压下昭儿一头,成为主子面前的得意之人,将自家女人这些日子的偷听和在庄子上的发现告知了二爷。   贾琏心情很好,捏住了她的把柄,还愁什么呢?   所以,当下的主要问题,就是如何地捏住这个把柄了!贾琏第一次,有些顾不上家里的省亲别墅的建设,驱马去了城外。   来到了王熙凤的陪嫁庄子上,这里的庄头现在是乐儿夫妇,乐儿也是王熙凤的陪嫁大丫头之一,不过因为颜色太好,所以甚为主子忌惮,婚后三月不到,就被主子胡乱地配了小厮,打发到了这庄子上做庄头。   虽然她也忠心,可是心中若无怨气,那贾琏是绝对不信的,所以,在贾琏似是而非地挑拨下,乐儿很快地就将自家主子给卖了!   贾琏闻言,一片震惊!   “你说什么?你家主子不能生了?”   “嗯,我那日偷听到的,不止是姑娘,还有平儿那贱、蹄、子、也是不能生了,我听的真真儿地!”   接下来,就是一场赌咒发誓的把戏了。   贾琏姑且地信了她的话,现在,要紧地将那个所谓地妇科圣手找到,然后拿到处方才是正经。所以,贾琏便问起了这个妇科圣手的下落。   旺儿这一阵子,果然成功地将昭儿给挤下去了,上位成为了主子面前的第一得意人。   “二爷,您可知道,这个人选,是谁推荐给二奶奶的吗?”   对于他所谓的这种“你猜,你猜,你猜猜”的把戏,焦躁中的贾琏是没有心情地,所以,将抬脚踹了一下,怒道,   “死奴才,竟然敢和你二爷说闲情,赶紧说,如若不然,皮不拔了你的!”   旺儿在昭儿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有些讪讪然,不过也是立即地就将赵天栋兄弟俩给卖了。赵嬷嬷仗着自己是二爷的奶嬷嬷,时常地倚老卖老。赵氏兄弟也时不时地想要挑战自己的地位,简直不可忍!   所以,现在,有机会将他一家子给踩下去,旺儿巴不得呢,当然了,昭儿也乐意!   “这么说,赵氏兄弟现在是你们奶奶的人了?”   贾琏闻言,果然不是很高兴,还算克制地瞪着眼,问道。   “二爷,这个奴才可说不好,总归人各有志罢了!”   这样含含糊糊地一句话,可是坐实了赵氏兄弟甚至赵嬷嬷也投靠了王熙凤的事实!贾琏的面色其实不大好,赵嬷嬷总归也是自己的奶嬷嬷,怎么地能轻易地被王熙凤给收买了?   这人心啊,真是不可靠的很!   “行了,现在别去管那些了,赶紧地去打听那大夫的信息才是正理。这事儿,你们谁去啊?”   奴才的心思贾琏自然是能看的明白,不过他不想点破就是了,做主子的们,下人抱成一团才坏事儿呢。   “二爷,这次,还是奴才去吧,旺儿和嫂子俩知道的有些多,只怕言语之间让赵氏兄弟再起了疑心,那可就坏了二爷的大事,所以,我去找赵天梁,让我们家的那位去找他媳妇儿,我记得赵嬷嬷的大儿媳是个藏不住话的。”   昭儿能作为主子身边的第一人,自然是有两把刷子地,这一番话,说的就是昭儿,也觉得甚是有理。所以,此事就这般地定了下来。   昭儿去请了赵氏兄弟吃酒,他媳妇儿去找了赵天梁家的,这个媳妇子和荣府的那些媳妇子没多大差别,都好喝上几口。   这不,几杯黄汤下去,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倒了个精光,不过对于二奶奶的计划,这女人却是知道的不多,实在是赵家人都知道她的秉性,很多事情都是瞒着她呢。   不过这样不妨碍她大肆地吹嘘一番,二奶奶如今是如何地重视自己一家子,昭儿媳妇虽然得到的有用消息不多,可是也从侧面证实了一件事,   那就是王熙凤却是在安排了赵家兄弟谋划了什么事儿,只是暂时,还没问出来而已。   昭儿最后喝趴下了,也没从赵家兄弟的口里掏出些什么有用的来,口风这样紧,只怕所图不小啊!他也没有任何愧疚,直接地添油加醋,说了一通。   贾琏听了,还如何地能忍呢?使人将赵天栋两口子给糊弄了出去,然后给绑了!不过,他只是发问了之后,两口子虽是一脸菜色,可还是竹筒倒豆子地将事儿都告诉了贾琏。   贾琏闻言,冷笑一声,王氏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地功夫才将这两人笼络住,可是自己一开口,他二人就将王氏的打算都告诉了自己。   赵天栋说的对,不管如何,自己才是贾府的下一任继承人!才是整个贾府奴才的主子!   各种膨胀地贾琏半点儿也没有发现不对之处,所以很是利落地就答应了这两口子地要求,虽然自己是可以护得住赵嬷嬷一家子的,可是他们说的也对,现在这个当口上,还是别节外生枝地好!   所以,贾琏很是痛快地就答应了将赵家一家子的卖身契给了他们,让他们尽快地找机会搬走!赵天栋夫妇对视一眼,满是庆幸,能活着,就已经够好了,至于其他的,他们一家子这些年攒下来的体己,也足够一家人吃喝几年了。   所以,很快地,赵家人就从荣国府消失了,大家虽然觉得诧异,可是这人各有志,还是勉强不能的。再说了,走了赵家一家子,这二爷的院子里,二爷的身边,可就空出了许多让人眼红地职位啊,大家都是有上进心的,所以,大家很快地围着昭儿旺儿,平儿几人转了。   就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能挤进去,要不然,自己的亲戚朋友进去了也好啊!   贾琏手下在收集这些邪门歪道上,其实速度蛮快地,所以,他们很快地就将那大夫给控制住了,当然了,那日,琏二奶奶和平儿地方子,自然也是拿到了手里。   现在,就到了二爷去找二奶奶摊牌的时候了!   贾琏做事,向来随心,这是第一次,费了这么多的心力,办成了这样一件大事,外加上有个军师小百合地掺和,所以,他还算平静,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和自家大姐儿玩闹了一阵子,这才让平儿将大姐儿抱了下去,他觉得,此事还是要单独和王氏说比较好!   两人夫妻这么久,又是青梅竹马地长大,其实贾琏对于王熙凤,还是很有感情的,现在,闹到这个地步,他心中突然有些不忍了!   不过,再如何地不忍,该做的事儿还是要做的,所以,在平儿离开之后,贾琏的面色便郑重起来了。之前,王熙凤还是一脸笑意吟吟,看着他郑重,也不知怎么地,他也觉得似乎事情有些不妙,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二爷,这是有话对我说?”   “是啊,凤儿,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我……”   “二爷,莫不是外面遇上什么难事了?你说呀,说出来咱们商量着办,咱们夫妻一体,有什么是不能说的?二爷难不成瞒着我,在外面养了个绝色?”   王熙凤虽然话语中诸多调、笑,可是神色却是再认真不过了。贾琏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第69章 王熙凤5   “凤儿,咱们俩自小相识,成婚七八载,又有了大姐儿这么乖巧的女儿,其实我对现在的生活颇为满意。”   最后,贾琏还是斟酌着,开口了。   “是呀,想起第一次见面,我和二爷还打了一架呢,回府之后,被伯娘狠狠地说了一通,说我没有儿女家的贞静,不是大家闺秀地做派!”   说起此事,王熙凤也很是感慨,二人确实是青梅竹马长大,后来嫁入贾府,她心中其实还算满足地,不过,越到后来,越是让人少了之前的那份感动。   “是呀,我当初就狠狠地发誓过,以后绝对要好好练好身手,好生地揍回来才行呢!”   贾琏的眼前浮现出了王熙凤幼时地样貌,大姐儿的容貌与王氏有七八分相似,不过大姐儿安静太过,并不像王熙凤似的,从小就是个皮猴!   “嗨,说这些说什么?二爷刚刚要说什么?直接说吧!”   王熙凤回神过来,面现红晕,不过是强撑着对贾琏道。   “凤儿,你有没有想过,赶紧地替爷生个儿子出来,总归大姐儿也不能没个弟弟不是?”   “好呀!”   虽然嘴上硬着,可是王熙凤的面色猛地一白,贾琏还是看了正着,所以他心里更加地有把握了些。   “其实我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   王熙凤一个趔趄,极力地将自己的份量放在了榻上,强撑道。   “我知道你无法生育的事儿了,当然,平儿也没法子生了,因为避孕汤药吃多了!”   贾琏心下一狠,然后直接地道。   “你怎么会知道?难不成是赵家卖了我?!”王熙凤极为地震惊,不过很快地就收了话茬,泪眼朦胧,   “二爷,咱们好生地请个太医,好生地调养两年,定让二爷抱上儿子,可好?”   她这一求肯,一脆弱,贾琏生出了几分不忍来,可是只要想起王熙凤的性子,贾琏心底地那点子柔软很快地消失不见了。   “王氏,你别胡搅蛮缠了,你既然提起了赵家,我不妨告诉你,赵天栋两口子,还有乐儿夫妇,将你们这些日子和平儿的谋划,都告诉了我!”   “二爷,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王熙凤收了眼泪,带着几分迷蒙,问道。不过贾琏注意到,她的手指微微弯曲,两人青梅竹马长大,成婚这么久,其实也不是没有好处地,他对王熙凤的了解,自然是比其他人更深。   只要她紧张,手指定然是微弯地,这样的小细节,只怕只有平儿这样的亲信才能知道了。   “王氏,你也别假装了,我都知道了,而且我还拿到了乐大夫给你和平儿诊脉方子,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是不是?”   既然撕破了脸面,贾琏就想要速战速决了,先将她吓唬住,然后再提出要求,赶紧地将小百合接回来,这才是正事儿呢。   “那你想如何?想要娶二房还是想将你养在外面的小、婊、子给接回府?我告诉你,姓贾的,我们王家也不是好惹的,有本事,你若是个堂堂爷们,就将我给休了,如若不然,这辈子,你都休想!”   贾琏的瞳孔微缩,想不到,还是被她给知道了小百合的存在,事儿只怕是有些麻烦了!   “王氏,你也别撒泼!今儿小爷还真就如了你的愿!”   贾琏几步上前,推开了王氏,提起桌子上备着的笔墨,泼墨挥毫,三下五除二,甚是痛快地写下了休书。而且,他现在是真的底气十足!   这“无子”可是“七出”中最为严厉地一条了,王氏不能生了,还拦着不让别人生,这简直是要自己绝后啊!这样歹毒心肠地女人,如何能留在自己身边。   王熙凤被他推的一个趔趄,装在实木桌腿上,疼的她要背过气儿去了!心中咒骂不已,当然了,嘴上也不会消停了就是!   “贾琏,你这个忘八羔子,我告诉你,你若是敢休了我,我就死给你看!对了,还有老祖宗,我去求老祖宗做主,就算我不能生,你也做好了绝后的准备,我是绝对不会做那个便宜娘的!你外面养的那几个,你知道她们为什么也不能生吗?是我做的,哼!”   王熙凤话一说完,转头就走,不过后背疼的厉害,她也着实地走地不快,贾琏却是气的狠了,真是没想到,王氏这般地可怕,手伸的这么长!   扔下了休书,抄起了墙上挂着的剑,疾步出门。   一路上,众人探头探脑,可就是没有一个上前,想要拦住这二人的。王熙凤自打出了院子之后,便开始了哭天抢地,鬓发凌乱,衣服皱巴巴地,满是污渍,甚是还有个脚印,看着好不狼狈。   外加上脸上的妆容也花了,看着着实骇人,不过奴才们心底里,可是笑的欢实,该!这个面软心酸的,也有这么一日,琏二爷简直是在替大家除害了!   夫妻俩出门之后,一只芊芊素手,抄起了桌子上的休书,塞进了袖筒中,趁着乱象,疾步往二门上去了。大家这会子争相看戏,倒也无人注意。   平儿怀抱着大姐儿,虽然也听到了二爷和奶奶的动静,可是害怕吓坏了大姐儿,并不敢抱她出去,倒是不知道事情到底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这实在是和主子的谋划不符啊!可该如何呢?   平儿各种担忧,听不见动静了,这才将大姐儿放到了奶、子的怀里,然后自己出去,直奔老太太的院子。   这个时候,王熙凤和贾琏俩已经一前一后地到了贾母的院子,贾母今日心情颇好,也是为着酬谢薛家出了十五万两银子,替娘娘建省亲别墅,所以,拉了薛家母女,带着几位孙子孙女儿,在摸骨牌玩儿。   王熙凤这杀猪一样地动静,大家唬的不行,贾母这个老太太,倒是镇定,宝钗盯了贾母好几眼,她自是发现了,抬头过来,还对着宝钗笑了笑。   宝钗心下一紧,赶紧地低头,和探春站在一起,手握手,躲了出去。她俩在前头走,黛玉,宝玉,迎春几个自然也是赶紧地跟了上去。   贾母心中对于宝钗地敏感又多了几分感觉,若不是因为出身太低,许给宝玉,真真儿是不错。可惜了!不过一个商户家的姑娘,能攀附上国公府的嫡孙,给宝玉做个二房,倒也不是不成。   虽然她也担忧凤丫头,可是这为宝玉打算的一颗心,却是半点儿不落,想好了之后,对着有些尴尬地姨太太薛氏也安抚地笑了笑。   薛王氏也只能陪着老太太了,这种家务事,让人觉得为难!   “老太太,求您救救我,二爷他这是要杀了我呀!”   此话未落,众人就听到后面的脚步声,   “王氏,你个毒妇,做下了此等恶事,看我的宝剑,绕也不饶你!”   贾琏紧步进了荣禧堂,也不行礼,抄着剑,就要惩凶!若是真让他砍下去,贾府和王家,只怕是成仇了,所以,贾母的手脚也麻利,底下奴才动作也快,贾母抄起了自己手边的茶盏,扔了过去。   还真别说,这都七老八十地老太太了,也不愧是将门出身,准头大大地有,贾琏躲了这个茶盏不及,被砸了个正着,脑门子上立即地就破皮了。   “琏儿,你这是当我老婆子死了不成?喊打喊杀地,哪里有半点子大家子弟地做派!”   贾琏闻言,手中的剑立时落地,跪倒在地,   “老祖宗,求您给孙儿做主啊!王氏这个毒妇,我要休了她!”   “琏二,你胡说什么?凤丫头什么样的人品,你什么样的人品,胡说什么,两口子吵上几句,打上几拳,在你们屋子里,谁理会这个?闹的这样风风雨雨地,你不脸红啊!”   贾母虽然口口声声地是向着自己,可是还是让王熙凤出了一身冷汗,目光中隐隐地有些绝望!   “老祖宗,孙儿还能骗您不成,王氏,你自己说,是不是你自己不能生了?是不是你给平儿下药了?还有,我外面养的那些,是不是也是你做的?”   既然要鱼死网破,那么贾琏也就顾不上什么丢人不丢人的了,将王氏的罪名加重了几分!   “你胡说什么?你看我不顺眼,想让给那些小、狐、狸、精腾位置,就直说,用不着给我头上破脏水!琏二爷,你好大的威风!我王家也不是好惹的!姑妈,求您给侄女儿做主啊!”   王熙凤虽然说的理直气壮地,可总是让人觉得有那么一丝丝地心虚,然后她苦求贾王氏和薛王氏的事儿,成功地让贾母眼里生出了冰碴子!   好一个王家也不是好惹的!   这凤丫头,难不成是从来没见过自己当成贾家妇?   “凤丫头,你这,你先起来,小两口拌嘴了,咱们听了,替你们开解开解,好生地过日子就是了,哪里就这样严重了?”   王夫人狠命地攥着自己手上的佛串,带着安抚,说道。老太太的眼神,她现在真是不敢抬头去看了,这个凤丫头,平日里就知道不是个精明地,空有一副精明相,可着实地没想到,竟然蠢到了这个地步!   “姑妈,我要和离,既然两位姑妈不为我做主,那我去找大伯去,王家总还有人替我做主的吧!我可是王家的闺女啊!姑妈,你当初说过的……”   “行了,凤丫头,你给我住嘴!”   王夫人厉声喝断,这个蠢货,自己死也就算了,竟然还想将自己也扯下水?王熙凤似乎被自家姑妈的严厉给吓住了,一时喏喏,嘤嘤地哭了起来。   贾母这个时候,才开口道。   “琏二,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了,如若不然,今天你就好生地替凤丫头赔情!”   似乎还要自己受委屈,他早就不想干了,成日里被大家说,自己被一个女人掌握着,他受够了这种种地嘲笑,所以,当下,贾琏再不藏着掖着,将自己是如何地发现了王熙凤是如何地找了外头地医科圣手,是做出了怎样地安排,如何地查出了她自己不能生,索性地狠心给平儿也下了药,总之,林林总总,添油加醋,说的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听的大家那是一个目瞪口呆,诧异非常。   实在是没想到,凤丫头真的这样狠心啊!实在是看不出来啊,平儿多忠心耿耿地一个好丫头啊,就这样硬生生地被她主子给毁了啊!   大家立即地就成为了最最清白地卫道士,也顾不上去计较真假,一脸谴责地望着王熙凤!   贾母似乎也被镇住了一般,半日也没发出一丝地声响来。可惜,想再说些什么地时候,外面贾赦已经不顾屋内地女眷,掀起帘子,进来了。   屋内的众位女眷,除了刑氏这个大太太,都急忙地往屏风后面避去。只有王熙凤,避无可避,只能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   “老太太,王家的闺女竟然胆大包天,做出了这样的事儿,如何配的上贾府的继承人?琏儿,这次做的对,王氏该休!”   “老大,你来添什么乱啊?”   贾母对于自家这个老大,那是半分好感也无,扶额,有些气恼地道,她总觉得,这里面的事儿,有些不对!不过还顾不上探究,贾赦就开始了自己的长篇大论,   “老太太,您想想,琏儿这都快三十了,二房的孙子可是比我的孙女还大几岁呢,琏儿到现在,还没个儿子,难不成,这是要让我大房绝后吗?这样下去不行啊,老太太,既然王氏不能生,那就该贤惠地替琏儿找几个清白人家的姑娘,纳个二房,替琏儿生个儿子,将来,我死了,这贾府就全是琏儿的,总不能让贾府断后吧!可是,这个王氏,竟然如此地歹毒心肠,如何能是我儿良配呢?……”   总之,他一出马,让贾琏长松了一口气,他是知道自己的份量的,所以,不管老爷是怎么来的,可是这样的支持,却正是自己需要的。   贾母的脸色冷的快要掉下冰碴子来了,儿子出来搅局,这可和自己的设想完全不符,这里面,若是没鬼,她才不信!   “老大,你胡扯什么?婚姻大事,结两姓之好。咱们和王家同气连枝,凤丫头的平日地为人和品行别人不知,难不成我老太太也不知吗?你胡乱听了几句别人的搅和,前来问罪,如何对得起两家的交情!”   话虽是如此说,可是王熙凤还是忍不住地一阵绝望!   “老太太,我可是有王氏为恶的证据,那个乐大夫,就是王氏找的妇科圣手,还有她打发人去做的那些恶事,我可是都知道,您也知道,我这成婚七八载了,唯有一个大姐儿,只怕王氏作恶太多,老天爷的报应来了!”   贾琏看也不看地上的缩成一团地王熙凤,条理十分清楚地对着老太太继续道。今日,一定要将王氏休了,如果不能休,那和离也成,总之,他绝对不会和这个毒妇在一起生活了。   每每想起,自己枕边人是这个德行,贾琏就觉得不寒而栗,若是有朝一日,她对着自己使这些手段,将毒药灌给自己,那可如何是好?   这个时候,贾琏倒是想起了自己忽略地一件事,王氏的怪力!   不过,还是别节外生枝好了,现在,要紧的是赶紧地和王氏和离,这才是正事儿!   “老太太,你要是顾念府上的名声,那我和王氏和离好了,总归孙儿是绝对不会再和这个毒妇一起过日子了。”   面对侃侃而谈地孙子,面露支持地儿子,贾母只觉得头疼欲裂,这怎么好好儿地,就闹到了这个地步?   “凤丫头,你可有什么说的?”   贾母仔细地盯着一言不发地王熙凤,问道。   “老太太,凤丫头只求老太太疼我几分!”   王熙凤猛地抬头,一副面若死灰之态,到真是让贾母生出了几分不忍之心,她正要说些什么,可谁知,鸳鸯从外面递进来了一张纸,而且还在贾母的跟前耳语了几句。   “琏儿,这和离书你已经拿去衙门报备了?”   贾琏闻言一怔,倒是不知道自己写的休书怎么变成了和离书了,可如今,闻得老太太相问,他咬咬牙,点头了。   “是呀,老太太,您一直偏向着她,我只能先下手为强了。现在,这个女人,已经不是我贾家妇了!你赶紧地收拾东西走人吧,只带走你自己的东西啊,可别把我们贾府的东西,一不小心就带走了。”   “可不是么,虽说王家当初也是十里红妆地将你嫁了进来,可是依着你那副大手大脚地样子,只怕现在,就剩下个空架子了吧!”   刑氏眼珠子一转,立即地声援自己的便宜儿子道。眼中的幸灾乐祸,那是半分也不遮掩!   “好,好,贾琏,你狠!不过,我要大姐儿,那是我闺女,嫁妆什么的,我都不要了,只要大姐儿,如何?”   “行,不过是个丫头片子罢了,你尽管带走就是了!”   贾母压根就插不上话,任由大房一家子,三言两语地,就决定了王熙凤的下落。如今,这和离书已经在官府备案,再做什么,都只是徒让人笑话贾府罢了。   也罢,自己年岁大了,别管这许多了,随他们去吧!再者说了,之前凤丫头口口声声,王家什么的,还真是惹恼了她老人家。王家的权势大,她也承认,可是这种被人赤果果地放在面上,还半点不能反驳,让贾母甚是不爽。   现在,贾府出了个娘娘,正是需要王子腾的支持,所以,还不能和王家撕破脸面,她忍下了就是了。   贾母这样的心态,也就没有出声阻拦了,任由王熙凤,自己最为疼爱的孙媳妇儿,一瘸一拐地出了荣禧堂,母女俩,空荡荡地,被赶出了贾府。   至于平儿,她是哭着喊着要跟着自己的主子去的,大家都说,王氏虽然可恶,可平儿,却是个让人称赞地忠仆,实在是可惜的了!   大姐儿被吓坏了,缩在母亲怀里,可是目光一直紧紧地盯着父亲,贾琏被这黑白分明地眼珠子看的有些心虚,可是在看着被自己踩到了尘埃中的王熙凤,只觉得痛快万分。   自己想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实在是没有比今天,更让自己觉得畅快地了。这好比是三伏天,灌了冰一样,舒坦!   这样戏剧性地一幕发生在贾府这样的大家族中,自然是让人侧目非常,虽然贾府极力地压制了府内的流言,可是外面,说什么的都有。   大家也实在是想不明白,只能觉得这只怕是小王氏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儿,王家的声誉,简直是跌倒了谷底,不止是因为王熙凤夫妇的和离,还有贾王氏的凉薄。   也不知道怎么地,贾王氏见死不救地事儿极快地就传遍了京城,好在王氏并不大出门应酬,所以,等她听到传言,气的心肝脏腑疼的时候,也只能在自己的屋子里砸东西了。   不管是瓷器还是手绢衣衫,总归都成了一堆地乱麻,贾政正巧路过,望着泼妇似的发妻,若有所悟,王家的女儿都是这个德行,也怪不得琏儿要和离了。   若不是王氏装的太好,自己和她生儿育女了,只怕自己也是熬不下去的吧?这样想着,贾政的脚步一顿,换了方向,去了温柔地赵姨娘处歇息了。   贾府如今忙着修建省亲别墅,忙的不亦乐乎,又是稀里糊涂地走了个当家奶奶,这一切,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大家回神过来的时候,琏二奶奶已经带着平儿和大姐儿不知所踪了。这下子,大家便期待两件事,一是内院的管家权,第二么,当然是新任的琏二奶奶人选了啊!   琏二爷才多大点子的岁数,而且还没有嫡子,唯一的一个拖油瓶嫡女还被王氏给带走了,那么现在,琏二爷就成了下人眼中的香饽饽。   要是自家闺女、自己能在新任二奶奶上门之前,成功地将琏二爷迷倒,成功地生下庶长子的话,那么自己一家子|自己的好日子,可不就是来了?   大家想的很好,这一阵子,琏二爷也是觉得自己的魅力爆棚,大家都好喜欢自己啊!简直比金元宝还要受欢迎了。   不过对于那些抛、媚、眼的小丫头,他确实没有要理会的心思。这一阵子,他就等着贾府的事儿消停下来,然后自己赶紧地将小百合接回来。   让她在府上待产自己才放心呢,之前小百合虽然说了自己怀的是男胎,可是贾琏哪里就会轻易相信呢?自然是花了重金,请了个京城有名地产婆,替小百合看过了怀相之后,确认了“八成”是个男胎之后,这才打定了要和王熙凤摊牌的主意。   之前贾琏的打算是将小百合接回府里,等孩子生下来了,抬为二房,然后将孩子抱到王熙凤名下养着,这样也能抬高儿子的地位,不至于将来因为是庶出而遭遇白眼。   倒也真是一腔慈父心肠,小百合也甚是满意琏二爷的这个安排。两人都商量好了的,可惜,谁知道,王熙凤竟然是个烈性子,并不按着他们的剧本走,真是让两人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   这些日子,小百合虽然催了两回,可是怅然若失地贾琏每次待在王熙凤的屋子里,硬生生地有几分怀念,所以,顶住了小百合的求肯,说什么现在正是风头上,再等等便好。   若是之前,小百合许是会撒泼一番,可是现在,眼看着自己就能宅门子里当奶奶了,她也实在是舍不得破坏自己这份得来不易地幸福,所以撒泼之类的,只能硬生生地忍了!   将自己所有的帕子撕了个稀巴烂,然后这才揉揉扭曲地脸,去了贾琏待的书房,两人依旧是你侬我侬地,似乎半分也不曾改变。   只是有些东西,到底不一样了,不是想要遮掩,就能遮掩的过去的,所以,贾琏在用过了晚膳之后,并没有留宿,还是照着王熙凤在时的规矩,回了贾府。   只不过,屋里昏黄的灯光却是早已不见,他在昭儿和旺儿的伺候下,洗漱之后,躺在那张大床上,总觉得百般不对。是呀,怎么能对呢?这张床并不是自己躺习惯的那张,早之前的那张床,是王熙凤的嫁妆,历时三年,上好的工匠,南方的好木头,打造出来的,现在的这个,怎么能比呢?   不过,在王熙凤走了之后,那张上好的千工床就被大太太带人给搬走了,现在流落到哪儿了,谁也不知道。   至于二太太,打发了自己的得力奴才,周瑞家的,将王氏的多宝阁洗劫一空,首饰珠宝,一件不留,都搬走了。用的借口是什么呢?他有些迷糊,记不大清了,似乎说是,这里面,很是有几件王家的传家之宝,既然侄女儿和离了,那自然是不能留在贾府了。   所以,太太这个做姑妈的,自然是要替王家将这些东西收拾起来。   贾琏那个时候,意气奋发,也懒得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自然是满口地答应了,让旺儿媳妇陪着周瑞家的,将王氏的东西,都搬走了,下剩的衣服之类的,都被昭儿和旺儿媳妇给瓜分了。   到了现在,似乎一个枕头都没给自己留下!   不过,他留下也没用多大用,难不成自己还会念着那个狠毒的女人了?最后,醉死过去地贾琏喃喃地念了一声,   “凤儿”,这才成功地醉死了去。   王熙凤带着平儿和乐儿夫妇,赵家一大家子,现如今就住在刘姥姥他们的庄子上。很早很早以前,她就开始谋划了,和离之后,京郊的那个小庄子,立即地就让乐儿夫妇给脱手了,然后来到了这里,找赵家一家子。   赵嬷嬷虽然对于背叛了自己奶大的主子有些抑郁,可是他们欠着琏二奶奶的更多,两个儿子都同意跟着琏二奶奶,她一个老婆子,还能如何呢?   只好随着儿子儿媳一起来了,不过现在,她却是极为地满足如今的生活,心中的愧疚自然也是少了许多,就在二爷差点弄死自己的小儿子的时候,赵嬷嬷的心态发生了巨大地改变。   这是人之常情,她对着琏二爷算是付出了极大地关怀,可二爷是怎么回报自己的?自己是个低贱地奴才,可她也有一颗慈母心啊,儿子就是子的心头宝。   当然,不管如何,现在,赵家一家子、乐儿夫妇、平儿,也算是奴仆成群了,外加上王熙凤母女二人,和和乐乐,欢欢喜喜,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在这样的村庄里,倒也无人敢挑衅王熙凤,他们的宅子里养着三五条大狼狗,都是吃生肉养大的,王熙凤花了大价钱,好不容易才买到的。当然,一起的还有狗奴。   就是专门照顾狗的下人,有了这样的恶犬,又有略微会些拳脚地奴才,王熙凤的日子不要太过惬意了。而且,这里背靠铁网山,皇家猎场,想要打猎弄点野味,简直再方便也没有了。   一百亩地庄稼都租了出去,租子也足够自己娘们吃喝嚼用了,剩下多余地,她都存了起来,为将来做打算。膝下只有一个大姐儿,最好的法子就是招赘,可是好男儿如何会入赘呢?   所以,她才选了这个山庄,据说,这里有巧姐儿的官配,刘姥姥家的孙子,王板儿!最后是中了秀才的!虽说这事儿有那么几分不靠谱,可是王熙凤还是按着自己所得知的,定居了下来。   贾琏也曾使人找过王熙凤母女的下落,不过得到的消息是,她母女俩,还有平儿,乘坐内务府的官船,南下了。不是去投靠王子腾,就是直接回了金陵。   贾琏这就放心了!   下月,就是小百合地产期了,贾琏也实在是拖不过去了,就想找老太太求肯一番,让她先进了府里再说。贾母眼睛微眯,对于这个孙子,她简直就是失望透顶,为了个小家子气的女人,竟然与嫡妻和离,简直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是的,小百合的来历改变了,她现在姓白,叫小荷,是好人家出身的姑娘,只不过,父母双亡,产业全无罢了!   所以,对于贾琏的求肯,在沉默了半日之后,便点头应了,贾琏越是堕落,她将来将家业交到宝玉手上时,心中才越是舒坦。贾琏一点儿也不知道老太太在想什么,只要想想白氏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他就激动不已。   儿子啊!自己求了多少年的儿子总算是来了。   老太太显然是能看明白贾琏到底在高兴什么,不过她年纪大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就随他们去吧!   贾琏在经历了另一个无眠之夜之后,兴冲冲地带着昭儿旺儿两个,去了口袋胡同,去接白氏进府。白氏今日打扮地格外地郑重,简直比王熙凤还要像是良家妇女一些。   而且,她很是懂规矩,只是穿着一身浅粉地衣衫,脸上敷着厚厚地脂粉,红艳艳地嘴唇,看着这副装扮,贾琏也不知道怎么地,看着她,就想起了自己和王熙凤的洞房之夜。   猛地回神过来,将自己的思绪甩走,然后走上前去,扶着白氏,两人便是夫妻一样,上了马车,回府去了。   白氏挺着九月大的肚子,很是吃力地拜会了国公府的各位当家人,之前贾琏略微地说过几句,所以,她是一点岔子都没出,拜见之后,自贾母起,都给了见面礼,算是坐实了白氏的身份。   不过是个妾,至于什么二房之类的,贾母没有提起,贾琏似乎也是忘记了一般。   白氏虽然知道这与预期地不同,可是她初来乍到,根基全无,自然无法计较!   等着吧,自己总有一天,要让这府里的一切,都变成是自己的!   所谓无知者无畏!   白氏的新居是平儿之前住过的院子,平儿是什么身份,连个姨娘都没挣上,大家平日里都是“姑娘、姑娘”地叫着,所以,白氏住进了平儿的院子,底下人就轻慢了许多。   不过白氏的手段,倒也不俗,很是收敛了一批人手,为己所用。可惜,猪队友这个词,似乎是就是量身为白氏收敛的人定做的一般,回府才几日呢?   白氏还没过够自己国公府少奶奶的瘾呢,就被贾琏说了好几次了。虽然看在她怀着身子的份上,都是点到为止,可是贾琏心中的烦闷,白氏还会是能察觉到的。   自己的肚子不小了,自然是无法伺候二爷的,她也没有资格,插手贾琏的房里人和事儿。所以对于贾琏三不五时地不回来,白氏其实是心知肚明他去干嘛了。   可惜,现在的自己,一点儿立场都没有,只能任由贾琏夜不归宿,然后,大着肚子地白氏就受到上面三四层婆婆地念叨,不贤惠啥的,女人不能妒忌之类的,成功地让白氏吐了!   她不过是个小妾,贤惠啊,大度之类的不是要求正妻的?何时竟然对于小妾也有这样的要求了?   白氏的话语虽然问的隐晦,可架不住贾府都是人精子啊,所以,就连宝玉都听懂了白氏的言下之意。对于凤姐姐,宝玉虽然诸多喜欢,可对于白氏,他也觉得不错,现在,白氏成了二嫂子,其实也不错?   所以,白氏对于这个傻子一样的宝玉小叔子,极为地感激,让众人尴尬透了的提议,就出自宝玉之口。   “将白姐姐扶正,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就是嫡子了吗?”   话说,宝玉其实也不是真傻,是不是?   ☆、第70章 王熙凤6   荣禧堂这会儿安静似乎没有人气一样,对于宝玉的提议,众人瞪大了眼睛,望着软榻上低垂着脑袋的老太太,半日之后,贾母似乎才是惊醒了一般,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众人,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都散了吧,老婆子今日也乏了,宝玉,你也去书房温习功课吧,只怕你老子明日又要过问你的功课了!”   成功地转移了宝玉的注意力之后,贾母便在鸳鸯的服侍下,躺下了,宝玉黛玉几个在邢夫人,王夫人,薛姨妈几位长辈走了之后,也甩了帕子走了。   黛玉对于宝玉,简直是失望透了。这些日子,凤姐姐的事儿一直像是大石头一样地压在自己的心头,在这个府上,凤姐姐是为数不多地对自己还算有几分真心之人。   所以不管凤姐姐是真的这般地对自己好,还是要表现给老太太看的,对于黛玉来说,都没多少差别,自己在府里,确实承受了凤姐姐颇多的照顾,尤其是爹爹去世之后,许是怜惜自己彻底地成为了孤女,所以,凤姐姐对自己,不时地就提点一二,私下也颇多照顾,林黛玉心中的感激藏的满满的。   可惜,她和琏二哥哥和离的事儿,自己没有什么立场,没什么本事帮忙,就是连一句问候都没来得及,凤姐姐就带着大姐儿,平儿彻底地消失了。   当然了,更多的许是还有兔死狐悲之感,凤姐姐往日里看着是个多要强的人,可是在婚姻中,还是如此地劣势,说被休就被休了,这还是在凤姐姐有个强悍的娘家的情况下,似自己这般地孤女,将来就算成功地嫁给了宝玉,若是生不出儿子来,那么,自己的下场能比凤姐姐好吗?   自古男儿多薄幸,看来此言有理。凤姐姐离开才几日呢?琏二哥哥就迫不及待地将外室给接了回来,而且外室的肚子都这般地大了。依着黛玉的阅历,都能看出来贾琏的醉翁之意,更别提是人精子的贾府众位长辈了,就是自诩一向最为疼爱凤姐姐的外祖母,都是一言不发,任由琏二哥将那女人给带了进来。   虽然看上去,诗书满腹,听着言谈举止,比凤姐姐文雅了不知道百倍,可是黛玉小兽地觉得自己不喜欢这个女人。   当然了,自己的这些小心思谁也没说过,就是一向信任的丫头紫鹃跟前,黛玉也没有提起过,太多的困惑,自己想不明白,所以,只能继续地憋在心里。   结果今日,宝玉竟然提出了这样的话头子来,在黛玉眼里,宝玉简直再可恶没有了,难不成自己瞎眼了?看上了这么一个人,这样的薄情之人,和琏二哥有什么差别呢?   当然有差别,他只怕是比琏二哥更加地薄情,哼!   黛玉单方面地表示,自己最近都不要理会宝玉了,还是等着自己想清楚了再说吧!宝玉从这日起,也被贾政的紧箍咒念的恼火不已,可无处发泄,所以,只能憋着好生读书,为的就是在贵妃娘娘面前一展长才,所以,就算老太太再如何地疼爱孙子,可也没有拦着儿子的逼迫。   宝玉忙了起来,外加上黛玉刻意地躲避,宝钗多加地奉承,纠结的三人组,成功地更加纠结了。当然了,美好的初恋总是让人刻骨铭心,也总是让人迅速成长!   黛玉在跳出了这些将自己迷的乱七八糟的感情圈之后,很多事情,看的更加地明显。可惜,现在,她能如何?一个孤女,只怕,这一生,只能干枯在这个老旧腐朽地大宅子里了!   自苦地黛玉很快地就迎来了人生的转机。   这日,荣国府的前门街上,来了一个满口黄牙的婆子,当然了,还有一个鼻涕虫的孩子,大家熟知的酱油人物刘姥姥祖孙俩前来打秋风了。   不过现在,府里的事儿大都是二太太打理的,小部分地,自然就是探春这个刺玫瑰出头了。   周瑞家的将刘姥姥祖孙俩带去了探春那儿,这位三姑娘看着她眼前一亮,这阵子,老太太的心绪不好,若是有刘姥姥逗趣一番,岂不是大功一件?   所以,刘姥姥很是容易地就进入到了国公府的中心,成功地引起了大家的欢喜,在不停地夸赞黛玉这姑娘长的俊的时候,刘姥姥粗的跟鞋底子一样糙的巴掌死活地拉着黛玉不放手。   大家都能出来,这要不是刘姥姥是个老人家的话,黛玉只怕是已经甩脸子走人了。   贾母对于黛玉特别地关注,所以自然是看出了她强耐的表情,刘姥姥自己也发现,有些讪讪然,很快地就放开了,紫鹃很快地发现,自家姑娘的手红红地,似乎是伤着了。   所以,赶紧地将姑娘领了回去,手可重要,若是伤着了可怎么好?所以,劝着黛玉回去赶紧地敷上药膏才好呢。   黛玉冷着脸,冻的后面的宝玉放慢了脚步,最后,还是宝姐姐善解人意,很快地就叫住了宝玉,两人对着刘姥姥指指点点,不知道宝钗说了什么,逗的宝玉笑的前俯后仰地,活脱脱地一个花蝴蝶一样!   大家也不在意,继续地听着刘姥姥说什么小姐后生之类的闲话,总归,老太太高兴了,大家就都高兴了。   尤其是探春,满意极了!   黛玉回房之后,心情不大好,所以,在确保了自己的手没事之后,就将紫鹃打发了出去,自己一个人想要静一静!   然后摊开了手心里的那个小珠花,粉粉紫紫地,是自己从江南带回来的,送给大姐儿玩的东西。   凤姐姐,一切平安就好!   第二日,刘姥姥祖孙走的时候,黛玉打发人送了不少自己不穿的旧衣裳,当然了,还有二两月银。   大家都有送,所以黛玉送东西,倒也不显得突兀就是了。王熙凤收到了黛玉的书信一封,寥寥几句,不过表达了自己的担忧之情,王熙凤觉得黛玉比宝玉,简直要好上几十倍了。   不可否认的是,黛玉的这封信让她心情好了很多,所以,静极思动,要不然,管管黛玉的闲事,是个不错的选择。   再说了,虽然是顺利地离开了贾府,可并不代表自己就是彻底地安全了啊,将来四大家族没落了之后,要是谁想牵累到自己,动动手指,就能办到了,所以,还是未雨绸缪吧。   还有,自己的任务还没完成呢,贾蓉,王仁,都逍遥自在呢。   想好了之后,闲的无聊的王熙凤摩拳擦掌,想要大干一场了!她现在,手底下虽然有几个人,可是要办大事儿,这些人,可都不大能派上用场。   唉,似乎只能是自己上了啊!蠢蠢欲动地王熙凤用这样拙劣地借口说服了自己之后,整个人斗志昂扬起来了,没了半分之前的颓丧样。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大家还是觉得主子这样有活力的时候比较好。   大家也就放任主子将自己妆扮成男儿身,成日里出入铁网山去打猎之类的,虽然是添乱的成分比较多,可是主子只要保持好心情,大家就满意了。   当然了一同出行的,还有个大姐儿,通过这一阵子地相处,大姐儿已经很是淡定地看着自家麻麻发神经了。   不过她也特别地喜欢跟着麻麻出去玩就是了,跑累了,然后大家一起地找个地方开始野餐,这是大姐儿最为欢喜的时候。   虽然不见得外面的东西有多好吃,可是那种自己亲手弄出来的感觉很好啊,尤其是自家麻麻弄出来的,不管是什么,大姐儿都会吃下去的,好在这些年过去了,王熙凤别的手艺一般,这个做烧烤的手艺,着实地是练了出来。   同样东西,她烤出来的,总是让人有种觉得哪里不一样。   这些日子折腾下来,大姐儿从一个略微有些怯懦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活波开朗,活力四射的小姑娘了。这是在大宅门里长大的姑娘们所少有的。   王熙凤虽然嘴上说的好听,将自己成功地塑造成了要拯救可怜林姑娘出火坑的英雄。   她真的这么好心么?   怎么可能,如果真的这样好心,那就不是睚眦必报地风辣子了,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借口罢了。也是对外的一个遮羞布,不是吗?   人类,总是同情弱者的,不是吗?   一个被婆家休了的女人,还不忘救助可怜的被外祖家坑了的表姑娘,想想,王熙凤差点就将自己给感动哭了,好吗?   不过现在,她要争取到的就是,林黛玉的同意,很多事情,自己都是不能直接出面的,只能暗地遥控,这种不能亲自上阵,总是让人觉得不是那么痛快,不过自己求的也不是一时地痛快,就克服克服算了。   黛玉的书信,让王熙凤看到了可操作性,现在,也该是时候,让清高的林姑娘认识到某些真相了。   她之前只是顺手而为,谁知道,现在,竟然这么快地就派上了用场呢?比如说,林如海死之前,雪雁这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和自家老爷说了些什么,比如说,王嬷嬷这个毫不起眼地婆子,似乎消失了一阵子,直到林如海下葬,这才出现了。   所以,这其中的空间,足够自己操作了,似乎自己不甘心这样平庸地过日子了?   她蹙眉,略微地探究着自己的心态,可不管怎么样,当前首要的任务还是将自己的任务完成才行。王熙凤要做的事儿,就让她继续地在京郊住下去的心思淡了下去。   很多事儿,还是要在城里,才方便呢,所以,没法子,只能安排人回城去找合适地宅子,当然了,这宅子最好是在达官贵人的聚集区,那种地方的治安总是好一些。   乐儿的丈夫王二,甚少出现在京城,就成了最合适的人选,至于赵嬷嬷一家子,已经决定留在这里了,替奶奶管理这个庄子和那百亩良田,两季的租子之类的。   王熙凤也是这个打算,赵家兄弟之前是贾琏身边当差的,虽然不大得主子的信任,可是一般跑腿的他俩出现的频率还是挺高的,保不齐就有人认识他们。   再说了,赵家可是贾琏亲手处置过的,这突然地又出现在了京城,要是让贾府中人遇上,只怕又是个事儿。   所以,对于赵家的选择,王熙凤很是满意,将来的路子都安顿好了之后,王二就进城了。   直接去找了京城最大的牙行,这里的资源最好,王熙凤也不缺钱,所以,王二很是财大气粗地就进城了。   银钱能使鬼推磨,王二出手大方,价钱也不大讲,所以,他自然是受到了牙行的欢迎,这个好的地段,房子都是任由他先挑。   王二果然不负众望,选了个地段最好的,当然了,这个价钱也不便宜就是了。   所以,付了定金之后,便回去找自家主子拿主意去了。王熙凤听了王二的描述之后,很是满意。   拿着银票,让他去负责过户,然后安排底下人赶紧地收拾,近期,大家赶紧地搬家好了。   眼看着要过年了,还是去京城过年好了,说不定,还能围观一下京城的灯会呢。   作为女子,一年也唯有这么个机会能正大光明地出门,所以,王熙凤是一点也不想放过就是了。   虽然很是不舍自己最近交到的好友小青(板儿的姐姐),可是能和麻麻在一起,可巧姐儿还是最高兴。   要搬家,可东西不多,两三辆马车,行李就装好了,剩下的主仆们,再加上两辆马车,前后五辆马车,王熙凤一行人甚是低调地在傍晚,城门快要关了的时候进了城。   很快地,就到了烟袋胡同,主子们直接进了二门,然后这才下了马车,换了软轿,进了内院。   不过是小三进地院子,还带着个花园子,不过王熙凤母女二人表示了满意。   王二这个时候,心思才是真正地落到了实处。因为大致地装饰之类都是自己直接做主的,所以,他就担心主子不满,看着王熙凤点头满意了,他就放心了。   他对自己的定位是管家,要是这第一件事儿做的不好,那么主子只怕是会另选他人的。   果然地,外面的管事就直接是王二了,内院的就是平儿和乐儿,至于其他的佣人,归她俩调度就是了。   王熙凤现在,偶然地也会点拨自家闺女一二,女孩子管家之类的,不就是潜移默化学来的么?   这样才不会累,不是?   大姐儿的年纪,过了年之后,也可以开始启蒙了,王熙凤自己,虽然满腹经纶,可是她现在就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愚妇,所以,只能替大姐儿请嬷嬷了。   最好能找个宫嬷嬷,那就最好不过了。不过现在,倒是不急。接下来,大家就忙着准备过年的各项事宜了。   虽然只有两个主子,可正是因为如此,就更该好生地置办了。平儿乐儿都是这个说辞,王熙凤也就撒手不去理会了,任由底下人操办了。   每日看着平儿和乐儿俩脚下生风地做事,王熙凤也生出了几分期待来。   “主子,您说,这大姑娘回来省亲,那府里还怎么过年啊?”乐儿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地问道。   “怎么了?你是听说了什么?”王熙凤手里捧着一本闲书,头也不抬地问道。   “可不是么,我今天听采买上的说了,荣宁街每天都有内侍前来说规矩,所以,奴婢想着,这般地折腾,还能好好地过年吗?”   “你管人家那么多干嘛?总归你主子我是摆脱了大丫头的身份,想想都觉得一身轻啊!”   “……”   本来以为主子会怀念一下,可是她满脸地庆幸算是怎么回事。不过这也让乐儿放心了不少。   回到京城,就怕主子触景伤神,看着她这样淡定,她也算是放心了,就说平儿瞎操心,主子是何样人物,如何会因为贾家人伤心呢?   不过,她自己也有这样的担心,却是绝对不能表露出来就是了。   很快,年就到了,王熙凤母女和平儿乐儿几人围坐一桌,吃了年夜饭,将困倦不已的巧姐儿哄睡着之后,几个大人开始摸骨牌,坐夜度年。   第二天卯正,听着外面的炮竹声,王熙凤这才睡了过去。直到午时,她才醒了过来。   这熬夜的后遗症么,就是整个人没有多少的精神,乏乏地,发了大大厚厚的红包之后,这才用了点清淡地饭菜,然后缩回被窝,继续补眠。   正月十五,转瞬即到,王熙凤男装妆扮起来,带着大姐儿出去看灯会,也不是谁都想出去,平儿是第一个不想出去的,还有厨房的几位,也都没有出去的打算。   王熙凤也不勉强,这些日子,她收揽了几位还算能信的过的武师,安全方面算是得到了很大的保证。   王熙凤也不会就真的认定别人是忠心耿耿,自然是有其他手段的。出了门,出了胡同之后,来到前门大街上,果然热闹非常,四处都是衙门地差役在巡街。   正月间,大家的神经都绷的紧紧的,京都啊,天子脚下,首善之地,若是出了点子什么事儿,大家谁也担待不起。   当然了,除了衙门的差役外,还有就是五成兵马司的众位兵爷了。大家都是在外面当差当习惯了的,自然是知道什么地方该多多地注意。   看到有这些官差,大家在观感上,就觉得安全感上升不少。不过,还是各自地将自己的孩子看的紧紧的,省的一转眼,自家孩子就不见了。   王熙凤一行人,压根就没下马车,直接去了最负盛名地太白楼,他们在这里包了个包间,虽然小,可是角度不错,很是能看到全景。   虽然不能下去猜灯谜之类的,不过王熙凤母女也好,一起跟出来的下人也罢,对此都颇为地满意。   太白楼能在京城独占鳌头,自然是有其过人之处,所以,茶博士和店小二不停地拿着各色独具特色地走马灯,兔子灯之类的能招女眷们青眼的花灯和灯谜进来。   大部分的女眷们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王熙凤母女自然也是如此。在自家闺女快要爆棚的崇拜目光中,王熙凤很是痛快地猜了三五个谜语。赢了一盏兔子灯,一盏走马灯,给闺女玩。   至于乐儿几个的,就由着他们自己去赢了。盛大的烟火过后,时间也不早了,巧姐儿已经开始打瞌睡了。   王熙凤也就下了回府的命令,现在走,也不会太挤,倒是正好了,省的一会儿,只怕是人挤人的地步了。   果不然,第二日,还是有那么几个平民被挤的断了手脚,好在没出人命,大家议论了一阵子之后,便扔过了脑后。   贾府众人,这几日都是一副恹恹之态,实在是太过折腾了,娘娘回府前后待了不过是一个多时辰罢了,可是大家准备了,将近半月。   贾母年纪大了,实在是撑不住了,不过也不能卧病啊,也不能请太医过府,所以,只能躲在房里,自己慢慢恢复。   至于外面,依旧是锣鼓喧天,高朋满座,贾府几位当家人的同僚啊,下属之类的,都是前来贾府的贺喜地主力,剩下的,就是四大家族的旁系子弟了。   薛蟠简直如鱼得水了,吃吃喝喝,又有清俊的戏子,志趣相同的好友,日子过的再美好没有了。宝钗和薛姨妈对于此事都抱着积极地态度,薛蟠这样,总算是能多多地结识一些贵族子弟,扩大薛家的交际范围。   只是她们没想到的是,来贾府的,大部分都是纨绔子弟,薛蟠比之以前,坏了真的是十倍不止!宝钗虽然自傲,可是毕竟是个内宅姑娘,眼界方面还不如林黛玉呢。   所以,对于宝姐姐地炫耀,黛玉虽然有些不忿,可也羡慕宝钗能有个同胞哥哥,起码不是孤孤单单地一个人!在这种团圆的时候,黛玉就是各种地强颜欢笑,她也想有个亲人,就算是个纨绔子,那也行啊。   许是黛玉的愿望太过虔诚,所以过了一阵子,到了她生辰当日,真的就有苏州林氏族人上门了,说是要拜会林家姑娘。   门房对此,有些莫名其妙,不过看着也不像是骗子啊,人家仪表堂堂,看着就是少年英才,所以,门房也没有拦着的道理。   所以,帖子很快地就进了二门,直接地送达了老太太的院子里。贾母正巧地就睡着了,鸳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个帖子,就出了荣禧堂,打算亲自地去找太太请示一下。   结果,宝玉和黛玉俩就将鸳鸯给堵在了院门口。她虽然还算镇定,可是敏感地黛玉还是觉察出了一丝不同来,所以,对着宝玉,就使使眼色,宝玉极为麻利就将鸳鸯手里的帖子给夺了过去。   打开一看,很是欢喜地嚷嚷道,   “林妹妹,这人说是你的族兄,前来拜会你的!”   “……”   黛玉闻言,极度地震惊,不过看着鸳鸯的脸色有些僵,所以,就一直地盯着鸳鸯了。   “林姑娘,这不,奴婢打算去请示一下太太,看让何人待客,你……”   “这不宝玉在,不就是现成地人选吗?鸳鸯姐姐,我能和二哥哥一起去见见这位族兄吗?”   说完之后,又是忐忑,又是渴盼地小目光成功地让宝玉的怜惜之心爆棚了,所以,就在鸳鸯目瞪口呆中,宝玉和黛玉俩使人去二门上传话了,让人将林氏的这位公子带了进来,也不用去别的地儿,就在宝玉的书房好了。   林安泽被下人带到了宝玉的书房,其实心里还是有些不爽的,不过现在,自己的任务比较重要,所以,他极力地压制着自己心中的不爽,随着下人的脚步,去见了宝玉和黛玉。   林安泽第一眼看到黛玉的时候,瞧着她通身地气派,就知道这是林家人,至于黛玉,瞅着一身青衫地林安泽,就觉得面善,涌上了一股血脉相连地熟悉感。   两人很快地就因为血缘关系,熟稔起来了。当然了,也是通过的大大地脑补之后。   宝玉对此,有些不是很高兴,不过只要黛玉高兴,宝玉就压制了自己的不喜,和林安泽寒暄了两句。   “宝兄弟,烦请你替我和妹妹守着,我有些要紧的事儿,要问妹妹,可否?”   宝玉是个颜控,林安泽的语气中又带着些许地求肯,外加上林黛玉的目光,宝玉自然是满口地应了下来,然后,守在门口,林家兄弟,脚步极快地走到了书房的另一头,林安泽将窗子推开,四处望了一下,然后低声问了黛玉几个问题。   黛玉先是摇摇头,又是点点头,最后,泪意涟涟,让宝玉觉得好不怜惜。不过林安泽的目光却是比之前,更加地冷了。   “那么,我就将先族长留下的折子往上递了,到时候,只怕你也无法再住在贾府了,你想过要和我一起住吗?我也是父母双亡,暂时就是光棍一个了,怎么样?”   “堂兄,你让我再想想,这好歹是我外祖家,外祖母对我也是好生地扶养了一场,我如何能忍心呢?”   黛玉虽然伤心,可还是踌躇不已。   “你呀,也不想想,族长为了你的后半生,做出了多少地谋划,你这般辜负他的一片心意,可有替他着想过?”   林安泽才不管黛玉是不是玻璃心呢,他只知道,为了林黛玉,林如海简直短命了半年,贾府这般地欺负人,如何不让自己气恼了。   他承认,自己应下此事,也是有所求,可是对于黛玉,他还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黛玉的眼眶发红,哽咽无法出声,只是狠命地点头。   林安泽这才满意了。   “行了,你这些日子将自己的东西归置归置,等我的消息,我接你走!”   “我怎么不知道跟着你走,是不是又是另一个火坑呢?”   黛玉回神过来,自然不可小觑,质疑道。   “你到时候就知道了,难道你连族长的安排都不信了?”   林安泽将林如海的信物在黛玉面前一闪,然后问道。   “好,我暂时地相信你!”   黛玉毕竟年幼,不知道人心险恶四个字怎么写,好在自己没有恶意,如若不然,她只怕是危险了。林安泽对于自己的好心很是满意。   两人达成了一致之后,林安泽也没有再留在贾府的必要了,趁着贾府众人还没回神过来,自己还是赶紧地离开吧!   所以,第一次见面的族兄妹俩,便吵了几句,黛玉被气哭了,宝玉差点就抄起拳头和人干架了。小厮们赶紧地听了主子之言,将这恶客给赶走了。   林安泽在出了荣国府的侧门之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茗烟,哼,他记住了,将来总有机会回报一二的。然后,接过了小厮递过来的马鞭,翻身上马,踢踢踏踏地去了苏州会馆。   他是这一届的举子,马上要参加二月初九的春闱了。而且,林安泽还有一个身份,苏州的小三元,皇帝就算是为了好名声,只怕是这个状元,已经定下来了。   而且,有眼睛的人都知道,皇帝最爱重用这种人,用的好了,又是一个林如海啊!不过林安泽,不像林如海那般地迂腐就是了。   黛玉哭成了这样,贾母作为她最亲的亲人,自然是要问过一二的,然后,宝玉就先噼里啪啦地将事儿都说了,黛玉只要负责在一旁哭就好了。   黛玉对于自己的策略点赞,她知道,自己年岁轻,所以只怕是掩饰不过去的,索性,就由着宝玉发挥好了。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黛玉再这一刻,从来没有这般地感激过宝玉,她发誓,将来,一定会报答宝玉的,他既然喜欢漂亮姑娘,那么就送他十个八个美人好了。   宝玉可不知道黛玉在想什么,说完了林安泽的可恶之后,还一脸地忿忿,黛玉也慢慢地停住了哭声,一脸胆怯地望着沉着脸的老祖宗。   “玉儿,别哭了,不怕,有老太太护着你,谁也不能欺负你,你放心吧!”   安慰了黛玉两句,在她满满地信任和孺慕中,贾母甚是欣慰。黛玉果然是个好的,也不愧是敏儿的女儿!然后,贾母将宝玉和黛玉打发了出去,让他们俩去歇息一阵子,然后紧急地召见了二太太。   王夫人对于林家出现的这人也是知道的,不过是装作不知而已,所以,对老太太的重视,并不以为然,可也知道老太太这般地重视,定然是有道理的。   不过现在嘛,她是真的懒得再恭维贾母了,自己的女儿已经是贵妃了,除了皇后外,算是后宫第一人,作为贵妃之母,她还要像新妇一样伺候婆母,如何能让王夫人心里舒坦。   所以,满嘴地应承了,她会打发人去查查林安泽的底细,回头呢,只是吩咐了下人一句而已。大家瞅着太太这个态度,就知道她对于林家人不大感冒。   所以,胡乱地查了一番,就回了上去。   林安泽,苏州人士,也确实是林姑娘的族兄,不过是个穷鬼,小有才名。   王夫人听了这样的信息之后,心中就在嘲笑老太太年纪大了,容易胡思乱想,不过她还是第一时间地就让人将这个信息告知了贾母。   贾母也只是以为自己多心了,所以,将自己的疑惑搁在一边,成天地拉着黛玉培养感情。黛玉的心情,就复杂了许多。   她对外祖母的感情是真的,可惜,得到的竟然不是对等的回报,黛玉心里酸涩。现在,有了转机,她也只能硬着心肠,听从亡父的安排了。   最多还有一月地时间,自己就要离开生活了这许久地贾府,黛玉也是各种地不舍,心气也平和了不少,和大家相处地颇为和睦,也不会时不时地刺宝姐姐两句了,因为没有必要了!   至于宝玉,不过是个长不大的孩子罢了,族兄才不宝玉大几岁呢,可他现在已经是举子了,等过了春闱,就可以入官场了。   这些,当然也是林黛玉私下使人去打探的,不过较之王夫人的消息,翔实了许多就是了!   果不然,殿试之后,被皇帝当场点为状元地林安泽,递上了林如海的遗折,上面详细地附上了林家三四辈子积攒下来的家产,想要将八成上交国库,留下两成,交给自己的闺女林黛玉,只是求着皇家能看在林如海忠心耿耿地份上,照拂一下自家闺女就好了。   皇帝是唯一一个看到这份折子的人,就是林安泽,都不知道里面林家的家产到底有多少,皇帝果然高兴,一个省亲,就让国库和自己的内库满了起来,可谁会嫌钱多呢?   林家的家产,折合下来,有三五百万之巨,取个中间值,四百万好了,留个五十万给林氏,剩下的三百多万,可不就是自己的了?   皇帝甚是高兴,温和地安抚了几句林安泽,然后就安排人去贾府,去传圣旨了!   贾府众人,对于天使的降临,很是欢喜,不过,听完了旨意之后,一副强颜欢笑之态,内相戴权也收起了世交的态度,板着脸,对于贾府众人的热络,来了个视而不见。   林黛玉晕晕乎乎地听完了圣旨,自己以一介臣女之身,得了个郡君的身份,这是自家的银子换来的,这是父亲为自己谋划来的!   她现在,只想躲开这些人,大哭一场!   ☆、第71章 王熙凤7   不过显然,黛玉一个人想静静的念头是不会实现的,因为宝玉一定会追着她问,静静是谁?黛玉表示,这样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所以,她就顶着各色地目光,嘴角僵硬地扯起一抹笑,应付着外祖母的盘问。   黛玉对于林安泽的计划,其实是真的知道的不多,所以,面对自家外祖母的问话,她显得特别地茫然和坦白,贾母心中大致地有了些计较。   不管如何,现在,黛玉的身份又高了一层,就更加不能和贾府断了往来,她将黛玉养活了这许久,黛玉又和宝玉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所以,贾府和林家再次联姻,就是最好的应对方法。   有了计较之后,贾母的目光就慈和了许多,之前的那些质疑消散不见,很是诚心诚意地夸赞了一番黛玉的出色,当然,还有对于皇家的感恩之情。   真不愧是贾府的老祖宗啊,不过圣上有旨,黛玉即将搬去和林状元生活,林安泽这个状元,负担着林黛玉将来的嫁娶,大家对此表示可以理解。   林黛玉一介孤女,皇帝也算是好心,收了人家的东西,自然是要替人家达成心愿的,所以,新科状元地府邸,就在烟袋胡同,好死不死地,和王熙凤的宅子是对门。   堂兄妹俩而已,三进的宅子也足够大了。对此,林安泽感恩戴德!他这些日子在京中,不停地拜访了许多老族长遗留下来的人脉,他相信,有这样深不可测地族长,自己的将来定然也比族长差不到哪里去。   皇帝对于新课状元的宠爱简直就是当朝第一人的架势啊,好在林安泽是个低调不张扬的,越发地让皇帝满意。接下来,就该是时候将黛玉给接回来了。   所以,他心情颇好地打发了管家去贾府递帖子去了。贾琏若是在此的话,定然是能认出来,林安泽的这位管家,就是林如海去世之后,告老还乡的林府大管家。   林大心潮澎湃,终于可以见到自家姑娘了,他盼着这一日,已经很久了。所以,对于自己上门跑腿的事儿,也是情愿的很,贾府这次出来支应之人,便是贾府的大管事,赖大了。   大家好生地聊了几句之后,就将帖子留下,然后转身回去了,虽然没见到自家姑娘,不过总算是定下了接黛玉回府的日子,所以,林大虽然心情不是很爽,可还按捺的住。   回府之后,对着林安泽说了定下来的事儿之后,就去张罗姑娘回来的时的吃喝住了。这个宅子是皇帝赏的,虽然带着家具,可是在林总管眼里,实在是太过粗糙了些,配不上自己姑娘啊。   林安泽对此,不置可否,不过也没有拦着林管家料理的举动,反正家里折腾地舒服了,自己住着也舒坦不是,至于花销,他不缺钱,林黛玉自然也是个不缺钱的主儿,所以,就随便好了。   至于林大忠心的是林黛玉而不是自己的事儿,林安泽心中虽然有些不舒服,可也能理解,林大要是这么快地就改头换面,他只怕也就不会重用他了。   果然,族长大人留下来的人都有几把刷子,最起码,这份忠心可用。林安泽觉得,自己若是连几个奴才下人都不能折服的话,那还是早早地收拾了包袱,回乡算了。   要知道,这朝堂的争斗,可是你死我活的事儿。现在,大家不将自己当盘菜,那是因为自己年纪轻,根基不稳!再过上一两年,只怕自己就要面对那些风风雨雨了。所以,趁着这一阵子,修身养性,提高自己的实力和势力才是首要任务。   至于林黛玉,林安泽也会好好对待,这其中,夹杂着多少的私心,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接下来,林安泽又干了一件让皇帝和皇后娘娘很是高兴的事儿,虽然是私下,求皇帝赏两个嬷嬷,给自己的堂妹做教养嬷嬷,可是林安泽想要个嬷嬷,通过宫里的贾氏,其实也是小菜一碟。现在,林安泽特意地跟着皇帝皇后提了,其中的意思,自然是你知我知,大家都满意就是了。   林安泽表达了自己的忠心,皇帝收揽了人才,真是皆大欢喜啊!   三日之后,林安泽带着皇后娘娘赏下来的两位嬷嬷,去了贾府,这内宅的事儿,他一个大男人,只怕是多有不便,所以,带上了两位嬷嬷,也算是个后手罢!   可惜,林安泽目瞪口呆的是,贾母竟然让自己进了内院不说,还见了贾府的几位姑娘!这可实在是大开眼界,林安泽头低的不能再低了,就怕被人给毫无节操地攀上了,那可糟糕。   黛玉的东西,其实不算少,可是她要带走的,却是不多。很多东西,都送人了,所以,她只是将自己从扬州带回来的书籍都搬走了。   贾母和王夫人,对此表示了满意。现在,贾府最缺的就是金银之物了。为了凑足林家的家产,几位主子的私库都快要掏空了。   贾母自然是出了大头,出的最少的,自然是贾赦父子了。这往外掏钱,简直是要了贾赦的老命啊,娘娘可是二房的娘娘,又不是大房的,凭什么要大房出钱啊?   所以,在他的胡搅蛮缠下,极要脸面的贾政一个激动,表示,这钱,二房出大头。可是贾政又是个不通俗务的,从不管着二房的财物,回头地就将此事交给了王氏。   王夫人气的心肝肺都疼了,可没法子,只能将自己的私库往外掏,至于贾政,哪里有什么私库可用!可即便如此,这钱也差的多着呢,没法子了,贾母只能将自己的私库翻出来了。   贾母最后,只剩下了些古董了,金银首饰之类的,都拿了出来,抵债。皇家的银子,可不好欠着,再者,怕影响宫里的娘娘。   元春自己看的清楚明白,不停地捎话给娘家,让他们早日地还上这银子,再者,自己的年岁不轻了,趁着现在圣宠在身,赶紧地怀上龙嗣,才是正经。   贾母对此,深表赞同,所以,她才如此痛快地掏钱还债。   不过,黛玉在贾府的处境,越发地不堪了,人人望着她,都带着几分恶意地揣测,背后嘀嘀咕咕之声,差点将黛玉折磨疯了。   不过现在,大家都忙着呢,谁也顾不上去处置这些小流言之类的,身边的奴才只能好生劝黛玉,姑娘不过想太多了。可实质上,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替自家主子委屈着呢。   现在,总算是好了,族兄来接自己了。   黛玉简直要欢喜哭了,她如今面对的是,紫鹃到底要不要带走,不带走,那好说,要带走的话,要不要从外祖母那里要走紫鹃的卖身契,这个问题让黛玉纠结不已。   林安泽到的时候,黛玉是真的哭了,至于是舍不得离开贾府还是喜极而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了。   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波折,可总算是成功地将黛玉接走了,林安泽对于一个丫鬟,还不放在心上的,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所以,紫鹃表达了她要跟着林姑娘的意思之后,林安泽就点头同意了。黛玉两眼发亮,看起来颇为地满意。   “贾老太君,既然妹妹的东西都装好了,那么林某就带着妹妹告辞了。”   对于贾母的拉拢,林安泽直接表示,自己一个书呆子罢了,是真的听不懂,自己与林黛玉的关系,就已经远了许多,自家老子娘都死的不知道在哪儿了,至于外祖家,早就在父母亡故的那一刻,断了往来,不知道哪儿去了,还上哪儿能有什么外祖母呢?二舅母?薛姨妈?表姐表弟地,简直就是笑话!   所以,他直接地装傻了。贾母深恨此人不上道,不过她也是有分寸之人,不过是个黄口小儿,待在朝堂上碰壁之后,就知道和贾府往来的好处了。   所以,略微地抻一抻,效果只怕会更好?   稍即,贾母就想通了这其中的纠葛,收起了拉拢之意,对着林安泽,一副淡淡的模样。不过,还是拉着黛玉,哭了一场。   她是真心疼爱黛玉的,虽然其中略有算计,可不乏真心啊!希望黛玉是个感恩的孩子,可别跟林安泽这个白眼狼学才好呢。   黛玉这次哭别,也是真心实意,外祖母年纪大了,垂垂老妪,还要为这般辛苦,她也觉得有些心疼。宝玉在一旁,巴巴儿地望着黛玉,大有一副“林妹妹,我也想跟着你走”的架势,让王夫人觉得丢脸透了,当然,也更加地厌恶贾敏的女儿了。   姑娘上车,少爷上马,林家人便启程了。   贾琏带着宝玉送到了门口,这才转身回去了。宝玉这次没闹的只是因为黛玉的求肯,她一直想要个哥哥,现在,真的有哥哥来了,宝玉这样“善解人意”之人如何会拦着呢?   这样懂事的宝玉自然是别人教导出来的,宝钗在王夫人那里,因为此事,大大地加分。她就知道,宝丫头是个好的,才不是林丫头那样妖、妖、娆、娆的,只知道勾、搭儿子的小、蹄、子。   于是,薛贾两位夫人的承诺,又一次地展现在了宝钗面前,她虽然有些不愿,可还是应景地低下了脑袋,红透了耳朵。   王夫人也知道女孩儿家面皮薄,笑了一通之后,就打发宝钗回去了,自己和妹子俩商量些重要的事儿。谁让薛家是黄商呢,这最不缺的啊,自然就是金银这些黄白之物了。   而且,最近,薛姨太太已经接了三十万两给贾府还债了,可是之后,娘娘的宫里的各种打点,也需要钱啊,所以和薛家的关系,只能更加地亲近,绝对不能疏远了。   也许,该是时候让宝玉和宝钗俩定亲了?   王夫人脑海中不停地转着这个念头,竟然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妙。不过,她还要通关一样地让贾母和宫里的娘娘也同意了才行呢。   不过娘娘是自己的闺女,应该最能理解自己,自己辛苦了一辈子,临老了,想要一个合自己心意的姑娘做自己的儿媳妇,王夫人想不出来,娘娘有什么原因会拒绝自己的这个求肯。   所以,等再过上三四日,就是初六了,可是进宫的日子,她一定要好生地和娘娘说说此事。   想好了各种对策之后,王夫人就和薛姨妈嘀嘀咕咕了一通,又从薛姨妈这里拿走了两千了银子,双方都满意了。   回去之后,和自家闺女说了自己和姐姐定下来的事儿,宝钗心中的酸苦却是比高兴还多,林安泽那样品貌出众的才配的上自己,不是吗?   可惜,人家堂堂状元郎,是看不上自己一介商户之女的!她虽然自恃文采,相貌皆不俗,可也知道,自己的出身,是配不上书本网的出身的状元郎的。   只能装作害羞,在母亲打趣的目光中,躲了出去,躺在床榻上,为自己一颗付出的真心,掉上几滴眼泪,做一番哀悼,就此了无痕!   回头,再说回到了状元府的黛玉,对于自家族兄这般心大,将这个府上的俗务都交给自己打理的举动,黛玉表现的很是无语,不说自己从来没管过家,若是管的破产了,可怎么好?   林安泽表示,自己有万能的宫嬷嬷在手,那还怕什么呢?   嬷嬷姓林,正好也是江南人氏,不过和书香世家的林家并不是一家罢了,不过,对于林黛玉,她只怕是有几分移情作用,所以是各种真心以待。   虽然看起来甚是严肃,可用雪雁的话来说,嬷嬷看着姑娘的眼神,甚是柔和,至于其他人,那都是浮云。黛玉虽然面上不置可否,可心里还是高兴的很。   初到了这府上,因为林管家和林家旧仆之故,所以黛玉去了忐忑之意,现在,林安泽一副不将她当外人的蛮横态度,让黛玉整个人觉得安心下来了。   这样真好!   虽然不是彻底地由着自己的性子,可是自己的心像是泡在温水中一样,舒畅的不得了。   “姑娘,回神!咱们现在来学见了不同诰命夫人之后的礼仪。”   在林嬷嬷严肃刻板的话语中,黛玉回神过来,然后开始认真地学习这些礼仪规矩,她发现,知道的越多,越是觉得自己的浅薄。   林黛玉的日子过的很好,就不见得别人的日子有多好了。初六很快就到了,王氏便递牌子进宫了,皇后娘娘也不是会为难人的没气度之人,所以,诸位诰命夫人只要在坤宁宫门口磕头之后,就可以直接地去见自家娘娘了。   大家都觉得皇后娘娘特别地善解人意,大度能容,真不愧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啊!   王夫人也是这个心态,随着众人一起磕头之后,这才起身去了凤藻宫。大家在宫里可都是笑意妍妍的,一点也看不出来不管是宫里的娘娘还是前朝的家族,都斗的你死我活,当然,也许,还有盟友。   不管如何,大家的风度都保持地不错,王夫人的身份算是比较低的了,不过是个宜人罢了,不过因为她女儿现在大有压过皇后娘娘,成为后宫第一人的架势,所以,大家还算客气。   众人离开了坤宁宫的范围之后,很快地就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嘴角有些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不就是仗着有个好女儿么!   王夫人到了凤藻宫的时候,已经走了快两刻钟了,所以对于养尊处优的她来说,脚下有些发软,贤德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看到宜人的状况,立即上前,扶着她,王夫人对抱琴如今也是客气地不行,好在抱琴是贾府出来的,对于太太的性子最是了解,所以,对于她的夸赞只是抿着嘴一笑,并不说话就是了。   看着抱琴这个态度,王夫人这才满意了,抱琴可是府里专门地为女儿培养出来的助手,若是起了不该有的心思,那可糟糕。   贤德妃娘娘本来一副慵懒之态,卧在软榻上看着话本子,在看到母亲之后,还是忍不住地红了眼眶。母女之间行过了国礼之后,这才叙起了亲情。   王夫人很是疼惜地问了一连串的问题,事无巨细地关心了一番自家闺女的日常生活,皇上对娘娘好不好之类的话题,然后这才将自己早早准备好的碎银子递给了抱琴,让她收起来,留作娘娘日常打赏所用。   元春对于她的一番慈母之心感动地不行,刚刚拭干的眼泪又一次地下来了。   “娘娘,臣妇想让宝玉和宝钗俩定亲,您觉得如何?”   “母亲,怎么会兴起如此念头?此事万万不可啊,宝钗就算是个不错的姑娘,可是出身太低,将来宝玉入了官场,只怕是没有多少助力的。祖母为宝玉筹谋的林氏女,实在是个很好的选择。再说了,如今那林安泽可是新科状元,皇帝对于林状元颇为器重,是以,林氏实为宝玉良配!”   “臣妇如何不知?”王夫人对于娘娘的不赞同,自然是明白的,可是心中还是觉得有些不好受,紧紧地攥了一下手中的帕子,叹息了一番,继续道,   “林氏女的身子骨是那个样子,三天两天地就要泡在药罐子里,她那样,别说是照顾宝玉了,只怕到头来,还要宝玉照顾她啊!再者说了,林安泽压根就没有要和贾氏亲近之意,将黛玉接走之后,压根儿就没和贾府往来过,要借力林氏,只怕难!”   “母亲,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们才更加地需要林氏的助力,林安泽前途不可限量,又有林大人留下的官场人脉和势力,将来的成就,可想而知。所以,母亲,您回府之后,多多地和祖母商议,事关宝玉的将来,万不可大意。”   “娘娘,臣妇其实也是知道这个道理,可我都五十的人了,如今还要在你祖母身后如新妇一样伺候茶饭,我这一辈子,也没有别的奢求了,只是想要个能合自己心意的儿媳妇,难道这也不成吗?再说,薛家是皇商,这次你省亲,你姨妈也出了不少的力,宝钗那丫头你也见过,多可人啊!”   王夫人这副恳求之态,元春也觉得心里不好受,可是事关宝玉,贾府的将来,她一时之间,虽然有些心软,可还没有完全地下定决心。不过她的这一番动摇,让王夫人看到了希望。   “再说,我想替宝玉定下宝钗,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宝玉比较听宝钗之言,现在,可比以往上进了许多,听学里老太爷说了,宝玉明年就能参加秋闱了。你哥哥没有达成的心愿,我只求着宝玉能实现了。”   贤德妃闻言,眼前一亮,握着王氏的手,问道,   “果真?”   “自然是真的,难不成我还会骗娘娘不成?”   王夫人确实也没有心虚的意思,这是贾代儒的老婆前些日子特意来府上,告诉自己的。王夫人当下很是高兴,包了很多的东西给贾代儒的老婆。   那老婆子也不过是少说了几句话而已,贾代儒之言,“宝玉若是刻苦的话,好生地准备上两年,可以下场一试!”   到了元春这里,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那好,我手书一封,母亲带回去交给祖母,祖母会同意的。”   元春也知道王夫人来求自己的缘故,不过是怕贾母不同意罢了,其实虽然元春半信半疑地同意了,可是放弃林黛玉,她还是觉得惋惜不已。   “母亲,林家丫头,不管如何,都不能交恶,尽量地友善往来,她在贾府这些年,府上也没亏待过她,所以,只要咱们的态度放低一些,林丫头可不敢拒绝与咱们的往来,如若不然,只怕被人说她凉薄,若是借此,能和林安泽拉近关系,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王夫人虽然有些不悦,可是既然娘娘这般说了,她自然是不会阻拦就是了。   正事儿说完了,王夫人将自己怀里的一直藏的好好的一张纸拿了出来,趁着众人不备,塞进了元春的手里,这是自己费了大心思,才找来的生子秘方。   娘娘现在什么都不缺,只缺个孩子了。不管是男女,先怀上了再说。元春也是不动声色地将纸团塞到了自己的引枕下,母女俩相视一笑。   元春很快地就起身了,抱琴这个贴心地大宫女已替主子备好了笔墨,所以,元春满意地将对着抱琴点点头,开始写信给祖母。   元春虽然是最为擅长琴,可是这一手的簪花小楷那也是下过大力气练过的,有个才女的姑妈,元春必须得更加地努力,才能让家族看到自己拥有培养的潜质。   所以,真正说起来,元春的资质,只怕是死去的贾珠都有所不如。当然,两人所努力的方向不同,无从比较罢了。不过元春学东西又快又好,这是让贾母都惊讶的。   很快地,寥寥几笔,就将宝玉定下金玉良缘地好处一一点出,虽然薛氏女出身有瑕疵,可是瑕不掩瑜,希望老祖宗好生地考虑。   元春也知道说的太多不好,容易引起祖母的反感,所以,她这样淡淡地,反而会让贾母慎重以待。虽然说王家女讲究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过日常的书信、账本这些,王氏还是看的明白,所以,对于女儿对老太太性格的把握,甚是满意。   她的女儿,果然是遗传了自己的精明。   王氏将元春的封好的书信放进了自己的衣袖的内袋,时辰也差不多了,该是时间告别了。虽说下月还能相见,可是每次分别,二人都觉得伤怀不已。   又一次地掉了眼泪,抱琴劝了几句之后,王夫人便红着眼睛告辞了,往西直门去了。抱琴一直将王夫人送到了宫门口,看着她上了轿子,这才回去复命了。   王夫人回来之后,只觉得心力交瘁,不过也知道贾母心忧娘娘的状况,所以,王氏强撑着换了常服之后,便去了荣禧堂,将自己今日和娘娘的见面之后的情况一一地复述了一遍,最后,将娘娘的书信交到了贾母手中,这才回自己的院子里歇息去了。   贾母沉默了半日之后,这才打开了孙女的手书。每个字都认识,可是组合起来,总觉得一点也没明白,娘娘到底说了个什么意思,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母的心绪复杂,娘娘是真的如此想,还是这是王氏的打算?所谓的“金玉良缘”可不就是王氏姐妹鼓捣出来的吗?别以为自己不知道了。   现在,让贾母纠结的是,娘娘的这个打算是被王氏给糊弄了才做出来的还是娘娘真的考虑了王氏的提议?不过宝玉年纪还小,也不着急。   再说了,薛家的闺女可比宝玉还大两岁了,总归女方要比贾府更加地紧张不是吗?   算了,下月还是进宫一趟,和娘娘说说这其中的轻重利害再说吧,还有,黛玉都搬走这么久了,除了打发了奴才回来过几次外,自己竟是一次都没回来过。   贾母觉得这样下去,只怕黛玉是真的要和贾府生份了,这样可不行。现在王氏和探春当家,好多事儿都甚是不便。贾母第一次,有些怀念能干的凤丫头了。   这样一想,琏儿,也该是相看继室的时候了,至于产期就在这几日的白氏,贾母看在重孙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计较就是了。   白氏若是看不清楚形势,想要谋取些自己不该得到的东西,贾母不介意自己出手,将白氏的皮都扒拉出来。   白氏自以为自己遮掩的很好,岂不知,她还嫩的很呢,到处都是破绽,不过是个玩意儿,贾母觉得没必要和她计较就是了。   白氏上次丢脸之后,很是乖巧了一阵子,缩在自己的院子里,轻易不出来。当然,这也是因为没有当家主母,贾府的情形又有些奇特,所以便宜了白氏,处于一个三不管的地带。   这几日,琏二爷院子里的气氛有些紧张,太医诊脉过后,说是白氏的产期就在这两日了,所以稳婆已经进驻贾府了,就是之前替白氏摸肚子的那位,说是有八成的可能,白氏这一胎是儿子。   所以,贾琏花了重金,将她请了过来,希望她能护好自己的儿子,至于白氏,当然,也是要保的。言下之意,稳婆自然是明明白白的,儿子当前,自然是儿子重要,女人没了,还可以再有,儿子要是没了,可哪儿去找?   稳婆叹息了一番,不过也知道这是富贵人家的常态,对于白氏,闪过了那么一丢丢地同情。   很快,白氏的肚子就发作了,她只觉得疼的快要气儿都喘不过来了,稳婆倒是镇定,在白氏的惊慌中,指挥着贾府训练有素的丫鬟婆子们烧热水,将白氏扶进了产房。   白氏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可这老女人竟然还让自己多走几步,真是可恨透了,好在她也知道,听稳婆的话比较好,所以,咬着牙,听着稳婆的吩咐,甚至还挤出了一个特难看的笑容,对着稳婆卖了一回可怜。   稳婆倒也不在乎,很是淡定地应下了。   贾琏听到消息之后,从东府的酒宴上手忙脚乱地跑了过来,大家虽然也嘲笑他这副拎不清的样子,可也知道,白氏如今可是贾琏的心尖子,尤其是白氏肚子里还有贾琏心心念念的儿子。   所以,笑过了之后,也还真是上心地打发了婆子去西府听消息了。   贾琏回来之后,大家更加地有表现欲了,这个效率也是高了不少,白氏这是头胎,之前又吃了很多的苦头,所以,自然是艰难了。   从白天到晚上,又到白天,又到晚上,折腾了这么久,总算是传出了婴啼声,大家长舒了一口气,再折腾下去,只怕是大人孩子,都危险了。   不过稳婆的手还是有些抖,将孩子洗干净,抱在大红的襁褓里,这一串的动作下来,稳婆的心定了下来,还好,还好,自己当初没说死啊。   没有一口咬定白氏的肚子里就是儿子,叹了口气,稳婆将这个白嫩地小丫头抱了出去,生在富贵人家,也不完全是好啊!   “恭喜二爷,是个白嫩的姐儿,母女平安!”   贾琏看着稳婆的嘴张张合合,耳边传来的声音忽近忽远,然后在旺儿的惊呼声中,倒了下去。好在太医没走,所以,大家将贾琏背回了书房,唤了太医过来。   诊脉之后,太医摇摇头,以示贾琏无事,只不过是情绪大喜大悲所致,静养两日,便无事了。大家也知道二爷是为什么才倒下去的。   白姨奶奶,竟然生了个闺女,也不怪二爷会晕过去了。要知道,二爷为了想要个儿子,和发妻和离了,这才将白姨奶奶给接进了府里,而且,白姨奶奶还差点因为宝二爷的提议,扶正了。   虽然当初老太太不同意,所以此事作罢,可是只有昭儿和旺儿俩才知道,二爷是真的有这个心思,只是想等到小哥儿生下来之后,再运作的。   现在,希望一朝破灭,二爷该是多失望啊?他俩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出来了后怕,有许多事儿,趁着二爷还没发现的时候,赶紧地处理了才是正理!   贾琏醒来的倒也快,半个时辰之后,头一件事,便问,   “白姨奶奶,生了丫头?”   “二爷,您还年轻呢,总会有小少爷的,您……”   这副说词,不仅没让贾琏受到安慰,反而更加地火大,他知道,这次,自己只怕成了大笑话了。白氏生了闺女之后,这个待遇也降低了许多,吃食上虽然不会怠慢,可是底下奴才的轻慢,让白氏更加地恼火。而贾琏的态度,也是让白氏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   二姐儿,是跟着大姐儿排行的,也没个什么名字,所以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洗三啊,满月地,都只是贾琏院子里热闹了一番,府里的几位当家人,都没有出现,只是打发了得力的奴才过来,给小丫头礼物之后,就算完了。   白氏的待遇越发地不如以前了,虽然出了月子,白氏的容貌身材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可是贾琏还是没有进过她的院子。   奶、娘和伺候的丫鬟都是探春给安排的,她一个姑娘家,哪里知道这些事情该怎么处置,可是王夫人不出头,探春没法子,只能这般做了。   白氏现在意见大了,可还是忍着,相交于她年少时吃过的苦头,现在这样的日子,还不是最可怕的时候!白氏出了月子之后,贾母找了官媒过府,然后大张旗鼓地开始替自家孙子找继室。   贾母的条件也简单,不拘家世,只要是个绝色就行!贾母的这个打算,也不能说不好,可是直接地将贾琏归为色鬼了。   大户人家是不会将闺女许给贾府的,可是那些没落的世家啊,旁支啊,庶女啊,小门小户人家之类的,还是盯上了贾琏。   他也算是仪表堂堂,谈吐有才,所以,行情不错。   很快地,贾母就定下了镇国公府牛家的旁支姑娘,这条件,已经是不错的了。那姑娘除了上等的容貌外,里里外外地,还是一把好手。性子也算柔和,培养好了,又是一个凤丫头啊!   不得不说,贾母打的一手的好算盘!   所以,贾母就使媒婆去递了贾琏的生辰八字,直接给定了下来。白氏现在,再想闹腾,已经不大可能了。贾琏虽然在她的温柔小意中,又开始宠她了。   可是白氏知道,自己和贾琏之间,已经没了之前的真情实意了。她也是个聪明的,自己本来就想找个不错的归宿罢了,之前不过是有些昏头罢了。   现在在贾府,吃喝不愁,自己身下又有个闺女,不会招了当家太太的眼,所以,只要自己低调安分,太太是不会将自己当成眼中钉的。   有大老爷赏下来的那个秋桐在前面顶着,自己的小日子可期!白氏收敛了性子,低调了下来。   贾府的这些大戏王熙凤自然是知道的,她这会儿,正和黛玉相聚呢,大家来了郊外一起野餐。林安泽恰巧就是休沐日,所以一起地出来了。   不过他到了郊外之后,就去跑马了。黛玉和王熙凤,带着巧姐儿,一起在附近采了蘑菇,又拿了府里带出来的特色点心,加上打来的新鲜猎物,开始热热闹闹地开始烧烤。   黛玉作为才女,这个诗词自然是一首接着一首地往外冒,王熙凤虽然不会作诗,可是架不住她会背啊,黛玉觉得离开了琏二哥哥的凤姐姐更加有魅力了。   对着得意不已的王熙凤竖起了大拇指,让本就得意的王熙凤更加地得意了,眉梢上翘,眉眼间满满地平和和满足。   凤姐姐这样也好!   黛玉如是想道。   ☆、第72章 王熙凤8   现在,贾琏再婚的消息便传了出来,黛玉还有些担心凤姐姐会想不开呢。可惜,王熙凤是何样人物,怎么可能会让她有说话的余地。   所以,整整一天,黛玉和王熙凤巧姐儿几个都是谈笑风生,可愣是没找点半点余闲时间来和凤姐姐交心几句,黛玉也不是真傻,看到这种情况,自然就没了多管闲事的打算了。   王熙凤虽然心中也算是感谢黛玉的一片好心,可是类似同情这种东西,放到她身上,还真是显得有那么几分好笑就是了。   偷得一日闲之后,大家的生活又回到了正规上,林安泽开始了自己日日上翰林院学习的苦差事,当然,他现在慢慢地也兼职*oss的小秘书一职,所以接触到的核心秘密也是越来越多了。   林安泽虽然是少年人,可是沉稳的和老头子一样,半点也没有因为皇帝的这份器重就翘尾巴。皇帝有些失望,又闪过满意。   林黛玉也开始自己苦恼的学习生涯,一同遭殃的还有巧姐儿,林安泽当初向皇家要了两位宫嬷嬷,黛玉留下了一位,另一位,就到了王熙凤的手中,开始为大姐儿启蒙。   小孩子学东西快,可也是坐不住的性子,王熙凤一点也没有要委屈自家闺女的意思,所以,课业准备的丰富多彩,让巧姐儿根据自己的时间和兴趣选了几门,然后再找人来教就是了。   好在这姑娘不随她母亲,甚是有那么几分贾家女的灵气,让老师们都很是喜欢就是了。外加上有丰厚的束脩,所以,教导起来,更加地严苛卖力。   巧姐儿自己做处的选择,所以,哪怕是再辛苦,王熙凤也不会干涉,巧姐儿自己倒也是个争气的,在老娘跟前撒泼哭闹,发泄之后,又咬牙去学了。   王熙凤很是满意这一点!大着脸,毫不知耻地在黛玉面前炫耀,果然是自己的女儿啊!   黛玉甚是无语,倒也是,只有凤姐姐,才能将自己过的这般有趣,她现在,忙的四脚朝天的,压根就顾不上去想东想西。   日子久了,多思少眠的状况就改善了不少,饮食也能跟的上,所以,身体好了许多。   这日,黛玉接到了外祖家的帖子,说是琏二哥要下聘了,所以希望林安泽兄妹俩去观礼。即便这样的大事儿,可黛玉也没有立时地就应下来,直说等哥哥回府候,商量一番再给贾府消息。   这次来的是赖嬷嬷和周瑞家的,两人是个什么心思,黛玉反正年岁轻,是看不出来的,所以,一直都是笑吟吟地,转身打发了这两位之后,就冷着脸,让人去泼水净地了。   真是没脸没皮的婆子,用过的杌子也让人扔出去,可别再让自己看到了,至于茶盏之类的,直接就扔地上碎了,听了个响儿。   大家对于她这般任性的表现有些无语,不过林大爷宠着主子跟什么似的,不过是一套器具罢了,倒也无碍。黛玉发火之后,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各种装死不去面对就是了。   林安泽回府之后,听了管家的描述,眼睛眯了眯,什么话都没有,只是让人去回了贾府,当日,他会带着妹妹去贾府观礼的。   既然林安泽这个做家主的都同意了,其他人,就算有意见,那也得憋着不是。   林安泽觉得,有些水,也该搅和的更混些了,别让这些人这般轻松自在了才行,否则是觉得自己好欺负?   所以,两只不同属性的生物如何能和睦相处?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啊!   贾母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和黛玉见见,拉拉家常,提高一下好感,可是在林安泽看来,这简直就是赤果果地挑衅了。   人家摆明了不想和你往来,你还各种脸皮厚,算怎么回事?   贾母虽然有些不确定元春让宝玉和宝钗订婚是怎么回事儿,可是不能和林家断了往来,在一点上,祖孙俩认定一致。   家里有喜事儿,四处散散帖子,倒真是个不会错的万金油法子。当然了,这也是没法子了啊,府里没钱了,办个喜事儿,收些银子,也算是另一个目的了吧!   总之,大家都是热热闹闹的来,热热闹闹地去就好了。除了贾府的酒席略微地有些寒酸,戏班子稍微地有些小家子气之外,一切都算满意。   而且,这个戏班子似乎还是给宫里的贵人娘娘唱过戏,所以,大家就算有些看不上,嘴上也不敢表露出来就是了。   黛玉一直地坐在贾母的右手边,贾母逢人就介绍,逢人就夸赞自家外孙女是个多么孝顺,多么可人疼的孩子,黛玉觉得自己的脸都快要笑僵了。   不过对于来贾府观礼之人,能认识状元郎的妹子,倒真是意外之喜,这么说,贾氏和林氏的关系颇为密切了?当然,这只是低一线人家的心思。   关系略微密切的人家都知道贾府和林家的那些烂事,甚至,林家闺女能被封为郡君,那其中的猫腻,也不少呢。再者,大家还真是看不上贾母这副炫耀的样子。   林黛玉是很不错,可也是人林家的闺女,贾府想要和林状元牵扯上关系,还这般地利用人家的妹子,林安泽要是能舒服了才怪。   大家已经开始等着看林家和贾府的撕x大战了,到时候,只怕又是一场好戏。   不管如何,贾琏的亲事很是顺利地订了下来,明年二月的好日子。   贾母苦留黛玉在府上住两日,可惜,林安泽哪里会答应?所以,黛玉只能万分抱歉地望着外祖母,哥哥既然出面做了恶人,那么林黛玉就只能好生地打圆场了。   并且,还好生地邀请贾府众人去自己府上做客,大家就算是出去走走,散散心,也不错啊!长辈们没什么反应,可是小一辈的,明显动心了。   所以,贾母就半推半就地应了下来,当然,这其中是不是还有别的打算,黛玉表示,自己是真的不知道就是了。   她只是想要好生地招待姐妹们好好儿地玩玩罢了,总归这些年,在贾府,和姐妹们在一起,虽然小有吵闹,可是更多的是高兴的事儿,她还挺怀念的。   林安泽对于黛玉答应了让贾府诸位来做客的事儿有些不高兴,可也知道黛玉似乎有些孤单了。   所以,是不是该找人安排黛玉进入交际圈,找几个闺密之类的,总也是助力不是?这种乱七八糟的心思闪了不少,可是真正要落实起来,还是稍稍地有些麻烦。   家里没个主母,其实真是不方便,自己是不是也该成亲了?他都快二十的人了,还是个童子鸡,这事儿也只有最亲近的几人知道,因为受了父母的影响,所以,他一直都想找个合心意的,可如今,自己想成亲了,上哪儿去找个合心意的?   只能先成家,然后再慢慢培养感情了。林安泽虽然对于自己将来的生活有憧憬,可是更多的还是算计啊,这是一个合格的官员的基本素质。   接下来,就有着林安泽的老师,房大人操心这些了,对于林安泽这种不将自己当外人的赖皮样,面上虽然一副十分厌烦之态,可是心底里,可是满意的很。   所以,房夫人开始频频地举办花会啊,文会的,放出的风声也是替林安泽相看妻子。至于林黛玉,那就是个添头了。   这兄妹俩都太过低调了,如若不然,依着这林氏的文采,只怕一个才女的名头是跑不了的,真不愧是林如海的闺女,也怪不得林如海死了还要花这般大的力气替闺女安排。这样的可人的闺女,谁都爱啊。   林黛玉的年纪也不小了,只怕是林安泽成家了之后,就要开始替妹子周旋婚事了吧。嫁女儿与娶媳妇可不同,这至少也得准备个四五年吧?现在,林氏的年岁,等四五年之后,林安泽的根基也稳当了,也能替妹子撑腰了。   所以,房家夫妻将林安泽的心思给摸透了,所以这才接了这桩事儿。京城有适龄闺女的人家,都找了不少的路子,才能得到房家的一张请帖。   简直就是盛会一样,反正全城的目光都聚焦在房家的花会,文会上了。同僚在遇到林安泽的时候,也会打趣一二,看着少年人的脸上闪现了红晕,这才满意地放过了他。   就说么,不过是个少年人,老成的跟个中年人一样,多无趣啊!这之后,林安泽的同僚关系,倒是融洽了许多,也算是意外之喜。   当然了,许是大家早就有心和他交好,不过是没什么机会罢了,现在,机会来了,谁也不是傻子,得罪了林安泽有什么好处?皇帝现在看重他,大家自然是要捧着他了。   林黛玉在文会上大出了一次风头,算是让人见识了一下林海闺女的风采,这之后,她就继续地沉寂下去了,让不少的夫人都点赞不已。   这林家的丫头,倒真是不错。所以,林安泽其中之一的目标算是达成了。至于他的妻子人选,房夫人也定了两三位,都是各方的代表,至于抉择权,那就是林安泽自己的事儿了。   总归,是他要和人家过一辈子,总不能勉强吧。房夫人虽然是有些私心,比如她娘家侄女儿也是其中之一,可自己的侄女儿那也确实优秀啊。   不管是人品还是样貌,都堪为良配,所以,房夫人一点也不觉得心虚就是了。总之,看着林安泽红着脸,一副想要逃跑的样子,房大人夫妇甚是无良地就笑了。   少年人么,就该如此鲜活才对呢。最后,王熙凤听着黛玉描述的自己嫂子人选,将房夫人打听到的消息说的天花乱坠,她就忍不住地想要打击,   “你就没想过,你有了新嫂子之后,人家不喜欢你,林安泽那个小狐狸也更加地看重你嫂子,到时候可怎么好?”   “啊?不会的!哥哥幸福就好了。”   抿了抿嘴巴,黛玉最后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王熙凤心下一叹,哪怕是仙淑,也是会成长的,现在的黛玉,说不上是好是坏,可她的将来,会更加幸福就是了。   王熙凤的这些话,也不完全就是无心之言,也是给黛玉提个醒,省的将来失落。   不过很快,王熙凤就没功夫去关心林家的事儿了。   下面传来的消息,贾蓉上钩了。自己还真是个人才,能忍这么久,王熙凤为自己的耐心点赞。喝的醉汹汹的贾珍回到了自己的后院,看着几个鬼鬼祟祟的奴才,心里有些恼火。   这个家里,竟然还有敢瞒着自己的事儿!所以,气头上的贾珍一脚踹开了身边的奴才,往旁边的侧院走去。很快地,院子里就走的精光了,谁也不敢撩拨在气头上的大老爷。   清俊小厮还是貌美丫鬟,都走的精光光。贾珍在外面听了几句之后,还哪里能忍的住呢?抬脚就踹,然后里面的人开始惊慌失措。   贾蓉一个咕噜地就翻身下床了,望着要杀人的贾珍,贾蓉一个机灵,立即求饶道。床上瑟瑟发抖的是贾珍最近颇为受宠的一个丫鬟,容貌上有那么几分秦氏的风采。所以,在她目瞪口呆中,贾蓉毫无节操地抱着自家老爹的大腿,开始求饶了。   “老爷,是这个贱、人勾引的自己,求您饶了儿子这一遭吧!”   “呵,是吗?那你去弄死那贱、人好了!”   贾珍一脚踹开自家儿子,满面嘲讽地说道。   “蓉大爷,您答应过我的,一定会保护我的,绝对不让我再落入到老爷的手里,您说过的,妾求您了!”   突兀地,那小丫鬟未语泪先流,说了些床第之间的私话。人人都说,在床上的男人,不管说什么,都是绝对不可信的,可惜,这丫鬟,却是不信这个邪。   她将蓉大爷当成了天神一样崇敬着,如何会看到他这般不堪的一面呢?   “哈!保护你!你在爷眼里,不过是个……”然后,接下来的事儿,外面的人就听到了“咣当”一声,来升急忙地推开了门,入目所及之处,就是地上满是鲜血。   贾珍仰面躺在血泊中,似乎已经死透了?!贾蓉唬的脸都白了,然后哭天抢地,让人赶紧地找太医来。要去请个太医,其实不难,可是现在,贾珍的情况,只怕太医请来了,老爷也就死透了。   这个时候,似乎是被吓傻了的小丫鬟,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声音,   “蓉大爷杀人了!老爷被杀了——”   虽然很快地,贾蓉反应过来,使劲地将她的嘴给堵上了,可是还是很快地就招惹了其他人进来了。这其中,就有贾珍的继室,尤氏。   大家被眼前的情形给吓坏了,尤氏又一次地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声音,哭天抢地,指责贾蓉不孝,与逼、干庶母,乱了人伦纲常!   贾蓉自己也是晕晕乎乎的,想要反驳,可是一时之间,又是又开始了别的说辞。任由贾珍躺在冰冷冷的地上,彻底地没救了。   赖二以最快地速度请来了附近的大夫,可惜,为时已晚!所以,贾蓉的弑、父罪名便落定了。等回神过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衙门里竟然派人来了,当然,还有一位仵作。   老仵作验尸之后,得出的结论证实了贾蓉的罪名。证据当前,贾蓉似乎只有入狱这一条路可走了!   官差将呆滞的贾蓉带走之后,大家这才反应过来,这衙役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不过,当前最重要的事儿就是如何地替老爷料理后事,如何地替蓉大爷脱罪。   这个时候,作为旁支的贾蔷站了起来,不管是去衙门打点还是准备贾珍的各种后事,他都办的头头是道,条条在理。   西府想要插手贾珍的身后事,也是之间,竟然找不到空子。贾母暗恨贾蔷不醒事,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麻烦了,现任族长没了,下人族长进了衙门。那么谁该继承这个族长之位?   贾赦兄弟自然是很有些想法的,不过,大家都忘记了一个人!   在玄真观修道的贾敬,竟然回京了!老族长出马,强撸灰飞烟灭!贾敬回府之后,显然地,两府的人心稳当了许多。   对于贾敬将惜春接回府里的事儿,贾母一句话都没有说,两位“王不见王”的局面打破了,二人甚是平和地对视一眼,然后惜春就跟着自家父亲走了。   大家这个时候,似乎才发现,惜春竟然是嫡女身份,惜春的身份应该比迎、探二人都高。总之,大家一副恍然大悟之态,实在是将惜春给恶心了够呛。   包括自己那位装腔作势的嫂子,尤氏在内,惜春是一个都不待见。内院的事儿贾敬并不理会,可外面的事儿,有他出马,简直无往不利!   关在衙门里的贾蓉很快地就得了自由,不过被剥夺了将军府的继承权,像是普通族人一样,被赶出了宁府,日日地受着众人的鄙夷。   贾蓉也真是个脓包,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了往日里的颐指气使样,变的猥琐起来。贾敬这下子,算是彻底地放弃了这个孙子,开始填鸭式地培养贾蔷。   贾蔷即便也不是个好东西,可对于王熙凤来说,这个世界上,唯有两种人,敌人,非敌人!贾蔷并没有冒犯过自己,那就行了。   至于他是不是要娶个戏子之类的,在王熙凤看来,那就是个笑话!   贾珍死了,这事儿对于别人来说并没有多少的影响,可贾琏的亲事不得不推迟了。还真别说,满意的人不少!秋桐和白氏就是其中的两位。   白氏一心地养孩子,虽然也想着赶紧地怀上一胎才好,可是当家主母没有进门,显然府里的长辈是没有打算让庶子出生的打算。   所以,事后的一碗汤药那是谁都不敢忘记的。秋桐甚至还呕过,可惜,就算是吐了,可还有下一碗等着。这般折腾,反而更加地伤身子,所以,白氏颇为地乖巧就是了。   贾蔷成为了新任族长的消息传到了西府的时候,贾赦兄弟俩还带来了另一个让贾母忍不住暴躁的消息。   贾敬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敢将西府这一支给分宗了。他怎么敢?现在,西府可是出了一位娘娘的,贾敬他怎么敢?   这是贾母万般万般想不明白的事儿,可是听了俩儿子的解释之后,贾母是越发地不能理解。不过贾敬是没有什么时间来给贾母解惑了。   西府分宗出去,那么谁做族长,又是个问题了,而且这个问题还不小,贾赦兄弟俩各有各的优势。   不过贾政的胜算显然比兄长贾赦大一些,因为他有神助攻贾母,又是贵妃之母。   所以,最后,贾赦悲情落败,这当不上族长了,总能当上国公府的当家人吧?   贾政一个族长,好意思鸠占鹊巢让兄长住在马棚子旁边吗?面对府里的各种流言,面皮薄的贾政显然是受不了这个挤兑的。   所以,他就着急地要搬出去,贾母第一次拦不住听话的小儿子,然后贾府又一次乱了起来。   大家浑水摸鱼啥的,简直不要太轻松了。   王府竟然派人传来了消息,王家下一代的唯一一位哥儿,王仁,竟然在花船上和人争风吃醋的时候,一不小心,失足落水,然后一命呜呼!   所以,王家的下人来京里找姑奶奶报丧来了。王熙凤和离的消息自然是瞒不过王家人的,不过王子腾在外地,鞭长莫及。   除了有些恨王熙凤没本事外,对于贾府那也不是没有意见的,虽然自己有个妹妹在贾府做当家太太。   王子腾减少了和王熙凤的往来,她特别地能理解,现在,打发人来报丧,是几个意思?   不过不管如何,王熙凤还是需要南下一趟的,胜利的成果总要自己亲自去验收才好呀!   所以,王熙凤便订了最快的行程,带着女儿,上了内务府南下的船只……   这之后,她再也没有回过京城了,踪迹飘渺,让人摸不透她到底在干嘛?   不过时时地倒是有平安信传来,让几位关心她的人放心不少。黛玉出嫁前一晚,收到了王熙凤从外地使人送回来的礼物。   一对很是喜庆的龙凤玉佩。   黛玉骂了几句这个死没良心的外,竟是眼泪都要出来了。   过了几年,林安泽收下了王板儿作为自己的亲传弟子,与巧姐儿定下了亲事。   不过此时,贾府已经没落地让人找不到曾经的繁华了。虽然没有经受抄家,可是家里的境况,简直比抄家还不如。除了东府外,西府与大部分地族人回了金陵,靠着那点子祖产艰难度日。   贾琏虽然又娶了,可是他似乎注定了,命中无子,所以,不管是牛氏还是白姨奶奶,秋桐,生出来的无一不是闺女。   五六个闺女的贾琏却从不看一眼孩子,他眼前闪过最多的,就是年幼乖巧的大姐儿。   不过,此生似乎无缘再见了。其实王熙凤曾经带着女儿去看过贾琏,只是贾琏表现的实在是不堪,所以自此,巧姐儿再没提过生父。贾琏每年的七月七日,却是从无间断地能收到一个包袱。   到了后来,简直就是他的执念了,可惜,在巧姐儿十四岁之后,再也没有过了。   十四岁的巧姐儿在母亲的祝福声中嫁给了自己的良人,然后王熙凤便甚是放心地睡了过去。   她觉得自己做的够好了,可以安心离去了……   ☆、第73章 苏培盛番外(上)   苏培盛番外   作为一个太监,呃,其实说起来太监这个词对苏培盛来说,还高级了些,他不过是个小苏拉。   在这宫里,可不是谁都能称为太监的。至少要是各位主子跟前亲近的阉人才能被称为是太监。   其他的还有少监,总之,内侍中亦是等级森严。小苏拉苏培盛是个特别幸运之人,被佟贵妃娘娘选中,做了四阿哥的近侍。   当然,这世界上可没有纯粹的幸运,苏培盛的师爷可是康熙身边的梁九功,是的,梁九功的徒弟在皇上身边做传旨的工作,看着苏培盛乖巧懂事,所以小小年纪的魏珠便收了他为徒弟(此处为作者杜撰,梁九功后期失宠,哈哈珠子出身的魏珠便取代了他的地位。)   佟佳娘娘要为四阿哥选近侍的消息传开之后,苏培盛便去求了师傅,苏培盛本来是魏珠看好的接替人员,不过人各有志,外加上佟佳娘娘也颇受宠,所以,为了和佟家保持好关系,魏珠和师傅梁九功商量了一番之后,便同意了苏培盛的求肯,有了师傅和师爷的面子,他一路上很是痛快地踹开了内务府挑选出来的其他几位小苏拉,其中还有一位是德嫔娘娘乌雅氏家的远亲,成功地上位为四阿哥胤禛的近侍太监。   是的,自打到了四阿哥身边之后,自己的品级就上升了,跳过了少监,成为了太监。他相信,靠着自己的忠心和能干,定然能成为四爷身边的第一人。   是呀,在这宫中,苏培盛学到的保命第一式,就是忠心。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这是各位主子的用人策略,哪怕你蠢的没边了,可只要忠心,主子都能将你放在合适的位置上,可万不可起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   所以,他一直牢记这一点。   很快地,他越发地受到了四爷的信任,当然了,还有佟佳娘娘的信任,一向得到的赏赐都是最厚的。自小地伴着阿哥长大,苏培盛也越发地敬佩自己的主子了。   渐渐地,主子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了,可是最受重视的依旧是苏培盛,不管是有宫女还是小苏拉,都争不过他就是了。况且,苏培盛也不会让别人有上位的机会的,如果那种事情发生了,距离自己的死期也就快到了。   保命第二式:万万地不可心软,绝对不能让别人有将你踩下去的机会。苏培盛的日子在四爷十三岁大婚之后,发生了些许的改变,比如说,自己又多了一个要敬着的人,是的,永远地要敬着福晋,可是自己的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四阿哥。   才十三岁的福晋接手了阿哥所的一切内务,还要和李氏,宋氏俩争宠,其实更多的是防着李氏和宋氏做妖。四爷明显地宠李主子些,可这个时候的福晋看着就让人觉得心热热的。   四爷和福晋之间的那种契合的气场,不管李主子多么地受宠,都插不进去。所以,大家看的明白,奴才们眼睛亮着呢,可惜,四爷自己似乎没有发现一样。   对于福晋,他以为自己只是敬着而已。   渐渐地,四爷长大了,成熟了。所以,性子也是越发地压抑了,也就在福晋的院子时,才会显得放松许多,这一切,还是被主子当成了理所当然的事儿,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就是了。   他相信,主子总有一天,是会明白过来的,虽然自己的主子是个做大事的,并不在乎儿女情长就是了。佟佳氏皇后薨世之后,主子便回到德妃娘娘的名下,这个时候的主子,就是冰块了。哪怕是一个人的时候,这个温度都是不会有所提升的。   苏培盛发现,只有在福晋身边,四爷的气场才会柔和许多。只是,四爷自己没发现罢了!很快地,四爷随着皇上亲征葛尔丹,一征准格尔,在战场上,苏培盛见证了四爷的成长,彻底地成为了有担当的男人。   苏培盛特别地敬佩主子在战场的英勇,可是也特别欢喜主子在收到家信时那微微翘起的嘴角,那个时候的四爷,是最让人觉得真实的。   康熙三十五年,康熙大胜葛尔丹,然后班师回朝。四福晋怀胎十月,替主子生下了嫡长子!康熙皇帝亲自赐名,弘晖。   这一年,都是风调雨顺,私下里,大家都说,大阿哥是个有福之人,不过这样的传闻也就只是在极小的范围内说说罢了,谁也不敢让此等流言传入了主子耳朵里。   保命第三式:嘴巴要牢靠,不能说的,哪怕是做梦,也不能说!   四爷和四福晋的日子,也是和和美美,四福晋身上有股子让人放松的温柔,这是时间久了,苏培盛才觉察到的,也难怪,四福晋自打进宫之后,就一直是由着佟佳娘娘教养的,这位娘娘,就是以温柔闻名。   福晋算是得到了真传,而且,佟佳氏娘娘也极为喜欢四福晋,几乎是将她当成女儿来照顾的,所以,娘娘薨世之后,福晋和四爷几分是平分了娘娘的遗物。   当然,这个时候,苏培盛是不知道佟佳氏娘娘将自己手上的势力大部分都给了四福晋,只是明面上的部分才交给了四爷。   可惜,幸福的日子总是让人觉得短暂,在听到大阿哥惊马的那一刻,苏培盛一把地抱住了差点从马上跌下来的四爷。   就算是四福晋坚毅地从宫里请来了御医,可是可爱有福的大阿哥还是躲不过命,八岁夭亡!四福晋差点就随着大阿哥一起去了。   四爷几乎是下了死令,这才让御医救回了福晋的命!不过,痊愈之后的福晋一改往日的温柔,变的冷漠起来,那种掩饰在温柔表面下的冷漠,显得更加地残忍。   四爷许是知道,许是不知道,可是对着福晋,比往日里更加地体贴,苏培盛以为,天长日久下来,福晋总会因为主子的体贴而感动,两人的日子,也会过的像是往年那般地温馨美满!   在内务府风波之后,四爷成功地病倒了,一向漠视地四福晋终于认识到了四爷的重要性,所以,苏培盛极为欣慰地看着福晋日夜不离身替照顾主子。   实在是太好没有了,相信等爷痊愈之后,定然能和福晋恢复往日的美满和睦。只是苏培盛万万也没想到,这之后的具体压根就不按着自己设想的发展。   保命第四式:永远别高看|信任女人表面的温柔。   成为了雍亲王的四爷开始了自己的清闲日子,大家都觉得特别地不可思议,都带着探究的目光望着四爷,这其中,唯有福晋的目光,一如往前。   是的,一如往前的冷漠,虽然表面上还是温柔贤淑,可惜,苏培盛还是能敏感地觉察出这温柔下面的冷漠,越来越厚了。   福晋似乎从大阿哥殁了之后,就彻底地变了一个人,一点儿也不搭理后院的那些女人,当然,那些女人也完全地兴不起挑衅福晋的心思。   无子的四福晋似乎更加地让人忌惮了,虽然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联,可是能在后院生存下来的女人们,甚至是他们这些阉人,如何没有一个敏感的直觉呢?   所以,大家就越发地敬着福晋了,四爷的后院,简直干净、和睦地不像是真的。大家所有的手段在福晋这里,都像是亮在了阳光下,唯有自己的主子,似乎是半点不知。   可苏培盛深深地知道,福晋身边的内侍太监是主子的人,每日里,主子都会收到关于福晋日常的报告。主子,到底是真的呢还是不知道,这真是一个谜团一样的问题。   保命第五式:永远别去探究那些你不该知道,否则,离死就不远了。   作为一个阉人,苏培盛哪怕是雍亲王身边的第一人,依旧地保持着自己进宫时,师傅告诉自己的初心。是的,就是初心。   当时,他记得,师傅的表情严肃又悲哀,总之很是可怕,小子,你一定要记得初心,否则,你是活不长久的。   苏培盛和他的主子一样,让人看不透,都是低调克制之人,就算是有任何的小心思,一般人都是看不出来的,不过他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厉害之处,尤其是在面对主子和福晋之时,简直就是有种让人无处遁形的感觉。   所以,在听到福晋让自己隐瞒主子病情的那一刻,苏培盛震惊地忘记了规矩,抬头对上了福晋那似笑非笑的目光,苏培盛迅速回神,低下了脑袋。   福晋依旧是漫不经心之态,可是苏培盛发现,自己竟然只能听从福晋之言。好在福晋也不是刻意地为难自己,只是告诉他,往后自己定然会亲自告诉四爷的,所以,苏培盛便将信将疑地点头应下了。   福晋似乎也知道自己的怀疑,可她并不在乎,只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就成了。所以,主子虽然吃着御医开着的良药,可是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病情。   一如既往,公平地在后院流连。   后来,苏培盛觉得自己发现了福晋的意图,这摆明了就是要断了主子的希望啊!果不然,很快地,弘时阿哥就从李主子身边过到了福晋的名下。   福晋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漠,并没有要拉拢弘时阿哥的意思,李主子反而缩手缩脚起来,不管是何种缘由,李主子此生,再也翻不了身了,这是大家一致地认定。   保命第七式:该保守的秘密,绝对要烂到肚子里,自己从来都不知道什么秘密!   所以,即便是四爷将书房砸了个稀巴烂,即便是四爷差点让人将苏培盛给弄死,可苏培盛还是一口咬定了,自己是真的不知道主子的病情。   没有真凭实据,哪怕你是主子呢,也不能无端地就冤枉人吧?尤其是雍亲王这种较真地性子之人,苏培盛虽然吃了一番苦头,可是真的保住了自己的小命。   这份全身而退的功夫虽然让自己失宠了一阵子,可他也得到了福晋的赞赏。雍亲王是个念旧之人,苏培盛比别人更加地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很快地有恢复了往日的地位,而且,还有了其他的收获,比如说,福晋的微小信任。   福晋似乎信任任何人,可更加地冷酷,这个世界上,她谁都不信任!哪怕是乌喇那拉氏老福晋也是如此,这样冷漠之人难道真的是因为丧子之故?   苏培盛深表怀疑,可惜,福晋的手段太过高招,她身边伺候之人,简直就将福晋奉为了神明一般,虽然有些大不敬,可是苏培盛真的有这样的感受。   所以,就算福晋做出了任何的指令,她们都会一丝不紊地去执行。后面的事情也是证实了苏培盛的感受,这实在是太可怕了,福晋到底有什么魔力呢?   他甚至怀疑,福晋已经不是原来的福晋了!   不过这样惊悚的猜测,只是一闪而逝,再也不敢在脑海中有半点的停留。   保命第八式: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听闻福晋将德太嫔娘娘给气死的消息时,苏培盛腿软地差点要跌倒了,要不是旁边的小书吏扶了自己一把,他相信,自己绝对就是丢大人了。   四爷入宫之时,浑身的冷气快要将苏培盛给冻住了,他极力地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省的主子憋住了,到时候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第74章 苏培盛番外(下)   苏培盛虽然在某些人的眼里,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可在真正的大人物眼里,他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狗东西罢了。   所以,其中的可悲,可想而知!不过,人人都是这么活的,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新帝继位,竟然是一向大大咧咧、看起来没有任何心机的十爷,新帝是个心肠柔软之人,这许就是先帝爷选了他当继承人的缘由之一。   当然,十爷的孝顺,那也是让先帝爷满足的一点。皇帝不好做,可儿子各个有出息,还成日里想着谋夺自己屁股下那把椅子的皇帝更加地不好做。   所以,十爷这样又孝顺,又没心眼野心之人才格外地让先帝爷满意。这是他私下里和荣嬷嬷聊天时,荣嬷嬷的感慨之言。   苏培盛不知道荣嬷嬷这是单纯的感慨还是意有所指,总之,这些,不过是两人聊过之后,就被搁置脑后的闲话。   不过闲下来,吃喝上面特别讲究的苏培盛在自己不用当值的那一日,略微有些放肆地多放了一勺大蒜,顿时觉得满足了。   小时候家里穷,吃蒜吃葱,虽然这些东西,家里的小菜园子里都有,可是穷人家,哪怕是一块儿木头,都恨不得拿出去卖了换口粮吃,谁家会奢侈地天天吃蒜吃葱呢?即便是包衣奴,可也是穷苦到了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地步。   苏培盛是家里的幼子,因着有长兄担着家里的担子,所以父母含着泪,忍着痛,将他送进了宫里当差。   最后在家里的那一顿饭,他记得很清楚,额娘做了过年才能吃上一顿的黑面饺子,大哥用葱蒜,红油、醋调的蘸料,好吃的一家子人都哭了。   所以,这些年,每逢那一日,他都会想方设法地调休,想方设法地吃上一顿饺子,吃不上了,就想法子吃上一勺带葱蒜的蘸料。   他进宫之后,家里的条件大为地改善,哥哥娶了妻,生了子,家里也置办了些营生,不用再像往日那般,一年四季,干最苦的活儿,拿最低的工钱。父母也渐渐地不用当差了,守在家里,含饴弄孙便是了。   他听着这些消息的时候,特别的欢喜,是真的欢喜,除了进宫抱住自己的小命之外,能改善家里的穷困,这让小苏拉苏培盛满足的不能再满足了。   可惜,家里渐渐地除了每月初五来拿银子之外,音讯少了许多,在宫里这么久,别的经见的少,可是对于人性的复杂和泯灭,何曾少过了?   父母和兄长的选择他其实明白的,他们不过是悲哀的小人物罢了,一如自己,都在在挣扎着活命的蝼蚁,所以,他们的选择,自己很明白。   可明白归明白,心中的翻来覆去的酸涩还是忍不住地一阵一阵儿地将自己给吞没,他现在有些明白宫中的老太监为何那么喜欢收徒弟了,这就是替自己的将来在做打算啊。   料理后事,绝对不能选一个白眼狼,也绝对挑一个已经混成了老油子的。   所以,初入宫廷的小鲜人,年岁还轻,对于生活还保留着极大的向往和憧憬的小苏拉,就成了最好的人选。   明白了这些之后的苏培盛对于自己的师傅魏珠不仅没有半分地怨气,反而更加地孝顺了。他一边是表现给别人看,一边当然是真的在孝顺魏珠,他的今日就是自己的明日。   将来,自己也会走上师傅的这条路,选一个眼神温暖的徒弟,替自己养老送终,而不是被自己的亲人侄子利用完了之后,还怕自己玷污了家族的名声,恨不得从此世界上没有自己这么一个人。这就是他们这些内宦的生存之道,他从没想过自己是个例外。   话题扯的有些远了,再回首过来,苏培盛低低地笑了一下,满是怀念和温馨,他的徒弟,四爷亲自掌眼过的小苏拉,看着师傅这样的笑容,就知道他又在怀念家人了,所以,忍不住地出声相询,   “师傅,依着您现在的身份地位,找主子说一声,请几日的假,回家里看一眼,并不是什么难事啊,您为何……”   自己的徒弟是个一无所有的孤儿,所以最为向往的就是能有个亲人相伴,是以对于他这方面的偏执,苏培盛看的明白,只是,毕竟还是个孩子,还没有遭受过背叛,抛弃,所以,他的目光一如既往地清澈。   听了如此孩子气的话语,苏培盛轻轻地摇摇头,并没有做声,只是目光变的悠远深沉,等再过几年,这孩子就不会问出这样幼稚的问题了。   苏培盛怅然一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低低地吩咐了一声。   小徒弟立马手脚轻快地站了起来,去外面吩咐一声,师傅要沐浴了……   在主子身边当差,奴才自身的整洁是重中之重,这是每个内侍进宫之后最基本的常识。人人都以为内侍就是浑身有异味的一样,可那都是年纪大了,失势的老阉人罢了。   像他们这种,在主子身边近身伺候的,最忌讳的便是这一点了。可即便是一日三次沐浴,可是众人望着自己的眼神,都似乎是会传染的脏东西一样。   不管是皇室还是宗室,都是要让自己仰着脖子,小心捧着的,这些人,哪怕是有求于自己,有求于自己身后的主子,可都一副“大爷样”,想求人,还端着这副架子,别说自己身后的主子了,就是自己这么一个低三下四地奴才,也是看不上的。   什么东西,恼不得主子对于宗室不感冒,当然,宗室中人也没几个对主子感冒的就是了。   大家相看两厌!   苏培盛其实已经习惯了别人看自己的目光,可每一次,心中还是忍不住地一颤,可惜,现在的他,已经能完美地收敛自己的情绪了,可他并不像自己的主子那般,时不时地散发着冷气,让人捉摸不透,反而更加地觉得皇帝的评价是对的,四爷果然是个“喜怒不定”之人,苏培盛的嘴角永远都带着温和的笑意。   当然,这一切,不过都是面具罢了,谁也没有比谁高明一些。   这个对比,并不是说自己和主子之间,而说的是有名的八贤王和主子罢了!他一个狗奴才,哪里来的胆子将自己和主子放在一起对比呢?   所以,八爷送的海东青出事的时候,看着高高在上的八爷变的如此地落魄,苏培盛的心里涌现出了一股子前所未有的快意。   活该,让你敢对着自家大阿哥下手,也怪不得自家主子在里面掺和一脚了。苏培盛觉得,这事儿就是十四爷做的,甚至,是皇帝老爷子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八爷废了之后,明显那位高高在上、稳坐钓鱼台的老爷子得利最多,不怀疑他,要怀疑谁呢?   苏培盛的这个观点,和主子的军师戴先生暗暗相合,不过关于夺嫡,其实对于主子来说,都是浮云啊。   没了嫡子,又患了子嗣不利的病症,苏培盛只是替自家主子觉得悲凉,四爷府上,不闻婴啼多年,包括年主子在内,都是各种的烦躁,唯有福晋,淡定如昔。   当然,这也是因为福晋早就知道主子和自己的情况,反正四爷会不会有子嗣,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就是了。   福晋有时候很奇怪,看着主子的目光上一刻还满是怜悯,可下一刻就是嘲讽了,苏培盛想不明白缘由,也为自己的发现浑身发抖。   这个世界上,谁也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所以,新帝成功上位,敦和帝是个让人放心的皇帝。   三爷、四爷、八爷三位亲王享双俸的铁帽子亲王,九爷也变成了亲王,十三爷也是亲王,唯独十四爷,风光无限的大将军王,不过是从贝子爵上升成了贝勒。下面的十五爷也是贝勒,可一母同胞的十六爷、异母弟十七爷却是亲王。   这个旨意发出来之后,大家都觉得既明白,又糊涂,十四爷不是帝党么?怎么会被如此地明显对待?还是说,敦和帝是在忌惮十四爷在军中的影响力?   还有十五爷到底做了什么事儿,这么不招皇上待见啊?   总之,先帝薨世,彻底停了宴饮、戏曲地各位老爷们,开始无聊的猜谜活动。而且,还要长达一年之久啊!   揣测圣意这种东西是绝对不能拿到台面上来的,如若不然,被人告发了的话,恰巧你不得皇帝欢心,那么,恭喜你,皇帝会以这个罪名,将你发配至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   不过,这样的动作虽然拿不到台面上来,可是每个家族,甚至是皇室中人,都时时刻刻地干着这个活儿。   好歹皇帝也是最终大老板,大家看着他的脸色过日子,自然是要揣摩一下主子的心思了。   那么,问题来了,十四爷是为何不受皇帝信任呢?   不过,大家很快就忙的顾不上去探究此事了,四福晋竟然,一个堂堂亲王福晋,竟然气死了出宫养老的德太嫔娘娘,不管你有多少的理由,可是人啊,总是同情弱者的。   德太嫔娘娘现在有什么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小儿子罢了,而且还明显是个后劲不足的儿子。   所以,四福晋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大家不停地在探查这其中的缘由。至于苏培盛,他倒是知道缘故。   话说当他自己第一次知道这个缘由的时候,简直唬的呼吸都停住了那么一瞬。不过,他意识到事情麻烦了。   所以,稳了稳心思之后,这才勉强地定住了心神,然后进去向自家主子去回话了。不过苏培盛前脚进去,后脚,皇帝打发的人就来了。   苏培盛虽然看到了自家主子紧握的拳头,浑身散发着不知道是悲哀还是急切的气息,总之,等到天使降临的时候,四爷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镇定和平和。   四爷听了上谕之后,还甚是平和地去找了满汉两位尚书大人过来,将自己手头上的工作交代了一番,然后这些事情都是关乎到国计民生的大事,虽然自己没法子坐到那个位置上,可是他一心为民的情怀,并没有有所改变就是了。   这也是让许多人敬重雍亲王的缘故之一。   满汉两位尚书大人接过了雍王爷吩咐的事情之后,很是识趣地退了下去,王爷身边的这位内侍大人明显就是皇帝身边的传旨太监啊,所以,皇上看来是有事找王爷商量了。   看在他们这般识趣的份上,四爷的表情柔和了些,当然,这个变化也唯有苏培盛看了出来。   很快,大家就掉头去养心殿了。户部衙门到养心殿,这段时间也足够让四爷有足够的渠道去证实一下刚刚苏培盛告诉自己的事情是真是假了。   报告完了自己得到的消息之后,苏培盛就很是有眼色地退出了马车,王爷一个人待在有些昏暗的马车里,让人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苏培盛在为四福晋的胆色点赞的同时也深深地替自家主子揪心,这一切,只怕为难的只有主子了!   尽管乌雅氏已经不是主子的生母了,可是谁都知道,四爷就是乌雅氏之子,所以,主子到底该如何抉择,他相信,很多人都在等着瞧呢。   苏培盛知道自己不管是纠结也好,担忧也罢,都是无关紧要的,他不过是个小奴才罢了。   到了宫里,他就是彻底地成为了人人可以忽视的狗奴才了,所以,苏培盛又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了不少。   作为奴才,这些生存之道,自然是清楚的很。他的师傅,魏珠,竟然因为自大自傲,所以被新帝给发配到了外面的皇陵,去替先帝守陵。   皇帝其实已经是法外开恩了,据他所知,师傅收受的金银起码有近百万之巨,所以,皇帝能留下师傅的小命,已经足够圣明了。你要知道,整个大清的国库,也只有八百万两的家底罢了!   真不愧是皇帝啊!苏培盛很是感激他,虽然皇帝并不知道就是了。   从户部衙门到养心殿,这一段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今日,确实格外地让人觉得短。   他觉得自己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已经到了养心殿。苏培盛按着往日那样,弓着身子,站在外面台阶下,等着自己的主子。   很快,一波又一波地人到了,九爷来,八爷也来了,然后来的便是依旧恭敬柔和的福晋了。   四福晋看到自己的时候,甚至还露出了一个安慰的微笑,让苏培盛心下大定,他相信,福晋哪怕是真的做了,可是肯定有摆脱麻烦的法子!   所以,他就镇定了许多,这就足够了,自己的主子,还是少于十四爷有关联才好,省的那位疯狗一样的十四爷又来攀扯不清。   只要想起让人厌恶的十四爷,苏培盛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良久,良久,就在苏培盛觉得快要僵住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家主子,出来了。   可是让他惊呆的是,主子的怀里,抱着的人,明显就是全身亲王礼服的福晋,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四爷的神色倒是一如往前,只不过,苏培盛感受到了浓重的死寂之气。   “主子,奴才帮把手吧?”   苏培盛和荣嬷嬷俩上前,对着雍亲王请示道,   “不用了。”   声音干哑的简直就不是四王爷一样,苏培盛面上不动,心口确实跳的更快了!主子他……   四福晋是怎么去的,苏培盛虽然不知道具体的经过,可还是按着四九城里的留言,拼凑出了些来,而且,荣嬷嬷这般地冷静,显然,福晋只怕是早就交代好了吧。   果不然,四爷对于福晋的所有安排,都一一地许可了,伺候过她的人,都被放了出去,反正各有各的归宿就是了。   就连身边的嬷嬷,也是在福晋的葬礼之后,回了乌拉那拉氏府上。自此,到死,苏培盛都没见过这些旧人了。   四爷去了清凉寺做了居士,苏培盛一点也不觉得惊讶,他是主子的奴才,自然是要随着主子一起去的,至于自己的小徒弟,早已不是多年前那个眼神温暖的孩子了,他现在,虽然还是笑着,可眼底一片冷意。   苏培盛叹息了一番,可惜了,所以,他就拒绝了徒弟的请求,自己不需要这样白眼狼一样的徒弟。   将来死了,弘时阿哥,新的雍王爷是不会放任不管的,再说了,不是还有清凉寺吗?   四爷因为身份之故,所以只能做个居士,可是苏培盛没有这个顾虑,所以,他就一点也没有顾虑地就落发为僧了,他知道,这只怕是自己最好的归宿了。   自己的师傅,自己没有奉养过一日,那么现在,徒弟没有什么真心实意奉养自己,他却是不怪谁。   人啊,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自己一手教导出来的孩子,如何地就走到了今日的这个地步,他是真的不知道,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他相信,徒弟的下场,不日的将来就能看到了。当主子的,宁可选择一个愚笨些的奴才,也不会选择这种忘恩负义之徒。   哪怕他表现的再多情深意重,可是苏培盛知道,雍亲王定然是个明察秋毫之人,虽然他看起来傻乎乎的。   可唯有他们这些看着小阿哥长大的老人,才知道,这位新任雍王爷有着一颗怎样能洞察人心的敏感心思。   果不然,苏培盛陪着主子吃斋念佛三月之后,就看到了落魄的猪狗不如的徒弟,看着他这般地落魄,他竟是生不出任何幸灾乐祸的念头。   如同是真的得道高僧一样,苏培盛将自己的徒弟搂在怀里,任由他一个快要三十的人,哭的像是泪人一样。   哭嚎了一番之后,徒弟选择了栖身寺庙,这也不是顺其自然的决定么,苏培盛没有反对,自己一心向佛,心如死灰的主子自然也是不会理会这种小事的。   听着弘时阿哥沉迷于书画这些小道,有些放心不下的居士选择了回城一次,这一次,苏培盛照样不例外地陪伴在了主子的身边,主仆俩的步伐还是一如既往的统一,步子的长短,差不多都是一样。   只不过,他们都老了,明明才五十不到的人,竟是硬生生地觉得如同六十的老者。   弘时阿哥看到了阿玛的那一刻,似乎没有多少吃惊,似乎是一直在等着这个时刻一样。   这样诡异的感觉在弘时阿哥,交出了一个荷包的时候,得到了证实。这个针脚,苏培盛甚至比四爷这个正主儿还要熟悉。   这是亡故的福晋的针线。   福晋已经去了这么久了啊,苏培盛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恍惚。   书房,还是之前的那个书房,所有的摆设都是四爷曾经的摆设,弘时阿哥也是孝顺的,保持的完整非常,一尘不染。   苏培盛奉了茶点之后,便缩到了门口,这简直就像是吃饭喝水的本能一样,几十年下来,自己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而自己的主子,也是和以前没有什么差别,坐在书桌上,和以前有所不同了,自己的主子,竟然在发呆。   这对于日日勤勉的主子来说,实在是一件让人不可思议的事儿。可确确实实地,主子是在发呆。   苏培盛也敏锐地感受到了,主子已经不是雍亲王了,不过是个清凉寺的居士罢了。   良久,茶碗里的茶水已经不冒热气了,四爷缓缓地翻开了已经被自己的体温捂热的那个荷包。   苏培盛听到了纸张的声音,下一刻,毫无征兆地,四爷喷出了一口鲜血,苏培盛疾步上前,四爷已经从椅子上瘫软下来了。   “主子,主子,来人啊,去告诉王爷,请太医!”   府上的情况,他一点也不知道了,所以,林大夫是不是还在府上做供奉,也就无从得知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缩小了,放在如今的雍亲王府,自然也是适用的,有了新的主子,那么老旧的下人自然也会被主子身边的亲信所替代。   所以,苏培盛只能惊动了外面的人。   听着急匆匆地脚步,苏培盛这才使出了全力,将自家主子从地上半扶半抱了起来,然后,一堆人,闯了进来。   打头的,自然是惊慌失措的雍亲王,后面跟着的,竟然是背着药箱的林大夫。苏培盛将那被血浸湿,红红黑黑的纸条塞进了自己的靴筒里,然后才浑身有些发软地从地上爬起来。   此时,林大夫已经开始替主子施针了,苏培盛站在林大夫身后,用只有自己和主子俩懂的眼神,交流了一番。   然后,四爷,早就千疮百孔地四爷,释然地停止了呼吸。   瞳孔涣散,面部僵硬,嘴角还带着一丝血迹,远看过去,似乎是睡着了一样。缓缓来迟的太医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当然了,迎接他的,自然是狮子一样狂躁的雍王爷的一脚。他觉得,这些死奴才,若来的更快一些,阿玛定然不会去了这么突兀。   还有一个让他愤恨之人,便是一直在阿玛身边伺候的苏培盛了。这死奴才,简直该死。   不过对上他无悲无喜的眼神,雍王爷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人萎、了。是呀,到底该怪谁?似乎谁都该怪,似乎又谁都怪不着。   所以,他才会选择这样一条路,是不是?   雍亲王府,再一次地插起了幡灵,人人都沉浸在一片悲伤之中,弘时阿哥,大格格自然是最为伤怀的。   大格格的日子过的不错,可她最为怀念的还是王府的日子,离开了王府,才会知道,自己的根就在这里。   皇帝打发了八爷、九爷,宗人府的宗正,雅尔江阿协同内务府副总管,几位大人前来协助雍亲王府置办丧事。   作为奴才,苏培盛自然是没有资格去灵堂的,哪怕是烧香祭拜一番,那都是不可能的。皇家的丧仪,自然是有严谨的各种讲究规矩。   已故的雍亲王藏于皇陵,于先帝的陵墓不多远的地方,可并没有于四福晋合葬,这是四福晋的遗愿。   至于规矩,自然是可以改的,规矩约束的是其他人,并不能约束皇帝本人不是。所以,敦和帝很是痛快地答应了,四嫂既然不想,那就算了吧。所以,四福晋的骨灰,去了哪里,就成为了另一个谜团。   不过,作为主子身边的近侍,苏培盛却是知道的。是呀,这是个秘密,如何能从自己这个出家人的口里传出去呢?   四爷入葬之后,苏培盛便想王爷求了去守陵的活儿,雍王爷穿着素淡的常服,闭门守孝,眼神悠远,良久之后,点头应下了。   苏培盛很是满意,于是,他对着王爷,透露了一个准备自己带到棺材里的秘密,弘时阿哥一脸震惊的表情,愉悦了苏培盛,也让他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这般沉甸甸的秘密,还是要有别人分担,自己才不会被这种事情压垮啊!这样真好,将来,自己可以毫无负担地在皇陵过清冷的日子了。   不过,并不孤单就是了,那里,有自己伺候了一辈子的主子,还有个教导了自己很多的师傅。   魏珠在看到出家人装扮的苏培盛时,怔怔愣愣的,他似乎在透过自己看谁,不过苏培盛不在乎就是了。   第一次见师傅的时候,他也是这个表情,日子久了,他就知道了,似乎师傅有个小他很多的弟弟,自己的长相,好死不死地,和那位弟弟有那么三分像。   所以,师傅之前告诉自己的那些,都是胡说八道,选徒弟,还是要选个合自己眼缘的才行。   像他,就被自己的师傅给坑了!   不过,现在,自己的徒弟,其实也不是很差,是不是?总归自己死了之后,不会被人胡乱的扔到乱葬岗子就是了。   他满意了,魏珠也高兴,师徒二人,在这孤寂的皇陵,开开心心地,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怖之处。   当然了,他们是真是的不怕,这个世上,终究是人比鬼可怕些。经历了夺嫡后期的风风雨雨的魏珠,觉得自己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千之喜了,至于其他,谁管呢?   所以,接下来,他将自己的徒弟,苏培盛,当成了倾倒情感的垃圾站,将埋藏在自己肚子里一辈子的那些东西,絮絮叨叨,絮絮叨叨地都告诉了苏培盛。   所以说,师傅贪污了那么多的银钱,都是奉了旨意?   “师傅,你如何不告诉皇上呢?”   虽然已经有些明白,可是苏培盛还是忍不住地发问。   “你呀,还是太傻了些……”   魏珠的目光再一次深沉起来,语气近乎于呢喃,苏培盛伸长了耳朵,才听到模模糊糊的几句,   “等着吧,李德全的全尸只怕都保不住了!”   李德全也是先帝的大太监,不过现在颇受敦和帝信任,是副总管了。   魏珠许是有神棍的潜质,所以,过了小半年之后,竟然真的听到了李德全惹怒了皇帝,被杖毙的消息。   至于尸首,自然是一卷席子,然后胡乱地扔到了西直门外的乱葬岗罢了!这样的人,就算是还有亲属,也不敢有人冒险去收尸!   苏培盛心情微妙了几日之后,也告诉了魏珠一个大秘密,   “也就是说,四爷的药真是四福晋下的?而且,她还留下了纸条,将四爷给气死了!”   “是呀!其实福晋,是我遇上过最好的人了……”   苏培盛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家人,是在自己在皇陵替师傅收尸之后,魏珠的心愿,自然是将他一把火给烧了,然后带回河间,随便找个山头葬了就是。   苏培盛知道他的真实想法,所以花了心思,求了上面的意思,这才得以能走出京城。   至于自己后面跟着的这些人,到底是谁派来的,苏培盛其实无所谓,总归,自己是真的没有任何秘密就是了。   坦然地苏培盛甚至还邀请了后面的那几位和自己一同上路,自己是出家人的身份,所以很多时候,都甚是受优待。   几位不知道是密探还是暗卫的家伙目光有些闪烁,苏培盛觉得很好笑,聪明人,就是太爱脑补了。   花了一月多的时间,苏培盛才从京城到了河间府,一步一步地丈量过来的,所以自然慢了许多。   但凡路过寺庙,他都会进去,拜拜佛,和方丈说说禅,念念经,然后第二日,继续上路。   从四九城开始,到河间府,这一路上,大大小小的寺庙,竟然有百间了。   而且,都是香火鼎盛!   这可真是一个赚钱的行业啊!他现在确实是同意主子的观点了,当然了,赚钱这话,是福晋说的。   到了河间,找了师父的家乡,他的家人,建起了瓦亮砖硬的大宅子,仗着师父的权势,在这乡间横行,快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至于师父的死活,谁会关心?   不过,他是个出家人,怎能如此暴躁呢?所以,关于魏珠惹恼了皇帝,被处死的消息,一夜之间,就由着京里来的客商说的有声有色,条条道道的。   大家的表情甭提有多微妙了。魏珠这棵大树倒下了,哈哈,魏家的下场……   大家咬牙切齿地等着了。   最后,找了个最高的山头,将师父的骨灰埋了下去,立了个无名碑,托付了最近的小庙,让他们每逢清明,忌日,替师父念上几遍救赎经文便可。   苏培盛觉得自己完成了任务,没有停留,开始回京。这一次,他没有逢庙就入的计划了。   直愣愣地,选择了最近的道理,直接回京,虽然依旧是步行,可是苏培盛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全身充满了力气。   回皇陵的路,必经一个小地方,可是这儿,苏培盛闭上眼睛,都不会走错路。   村口的大榕树,除了愈发地枯萎之外,半点变化也没有!苏培盛进了村口,找了户人家,化了一碗水喝。   然后,就在主人的絮絮叨叨中,听到了苏家人的消息。苏家,其实很久之前似乎不是这个姓,不过入关之后,就成了这样了。   苏家的小儿子,那可是在四九城里,贵人府上当差的,所以,他家如今过的可是富足。   老两口,简直就是老封君一样的日子啊。   苏培盛听了,终于割舍了自己心中最后的一块执念,回到了清凉寺,彻底地成为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僧人……   ☆、第75章 秦香莲   上一刻,自己才享受完美食,温泉,日子不要太美好,可是下一刻睁眼,竟然看到了头顶上的漏风的屋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有些忍不住地,就想骂娘。   不过没法子,这就是自己的工作,在职场上,所经受的只怕比这还多,自己的这份工作,其实说起来,很是不错了。   方思思到目前为止,表示了极大的满意,而且公司越是发展,越是人性化起来,可以剥离你在穿越中的记忆,以免员工因为受剧本影响太深而引起混乱。   总之,工资不低,福利又高,还能体会各色不同的人生,方思思觉得挺好的,只是除了一如即往地觉得程瑞很可怕外,一切都挺好。   其实现在的方思思对程瑞的敬畏已经没有那么深了,只是第一次见面自己太过狼狈难堪,对方的气场又太过强大,所以便产生了根深蒂固地惧怕,当然,也许还有自卑。   程瑞此人,一看就是那种分分钟“上千万”的人,所以,一方面,方思思牢牢地抓住了这个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另一方面,就是自己有些可怜的小自尊了。   总归,在程瑞面前,她一直都表现的很是坦然,但是不可否地的是,方思思在人生最为落魄难堪的时候遇上了程瑞,有感激,也有难为情,情绪比较复杂。   不过尽管如此,她离着彻底地完成任务还早呢,所以,只能收敛了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继续地专注于自己的任务。   望着屋顶上的那个破洞,方思思开始接受起原主的记忆,原主秦香莲,女,均州人士,已婚,公婆两人,外出考取功名的丈夫一枚,拖油瓶的孩子两只。   卧槽,陈世美,秦香莲,英哥,冬妹,听听这些名字,她就能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了。   压根就不需要原主的记忆了啊!   不过方思思还是认认真真地接受了原主的记忆,接收了原主的任务:陈世美身败名裂,公婆孩子健康成长。   这样的要求似乎有些低了,不过方思思倒是十分地理解原主的心态。   秦香莲是痛快了,将陈世美成功地告到,被铡了。可是,秦香莲的处境就一定能好了?   首先要知道,陈世美娶的可是当朝公主啊,既然能配状元为驸马,那么说明了什么,这位公主很是受宠,所以,秦香莲的进京寻夫之路才会这般地艰辛。   又是杀手刺杀,又是国太出面,总之,看看就觉得揪心不已。驸马死了,公主守寡了,这还是在她搬出了国太之后才得出的结果,难道一国公主就没有尊严了吗?要说起来,这公主也算是受害者呢!   现在,公主变成了丢脸的那个,她能不恨上秦香莲,皇帝难不成不会向着自己的闺女?对于公主对于秦氏的那些小刁难,只怕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再者,即便是秦香莲带着儿女,回了家乡,可是“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公主只要稍稍地露出那么一点点的暗示,只怕那些人为了升官发财,找上那么几句借口,都能让秦氏母子三人没有立足之地。   其次,假设公主大度能容,官府也没有心思为难他们,可是遭了灾荒的年月里,秦氏如何地能养活自己一家三口呢?公婆不就是因为饥荒而亡故么?   最后,陈氏的族人呢?难不成他们真的能饶了这般败坏了陈家名声的女人?   总之,秦香莲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村妇,不过是被人当枪使,将陈世美给弄死了而已。   扮成戏子或者是乐师,去陈世美的酒宴上哭诉,这简直就是其中的大败着,三朝元老、当朝宰相王延龄又不是街面上的大白菜,如何就那么巧合地让秦香莲给遇上了呢?   这其中要是没鬼,谁信?而且,为了将陈世美彻底地压下去,这位宰相大人也是蛮拼的,不仅带着秦香莲去陈世美的寿宴上唱戏,而且还用自己的白扇指点她去找包拯告状。(注意是白扇)   这简直就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儿啊,不管是把谁弄下去,对于宰相大人来说,那都是意外之喜,牺牲的,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村妇罢了。他自己可没有什么大损失不是?   秦氏陷入了这种政治倾轧中,只能是自寻死路,所以,疼过了,感悟过了,她才会有这样务实的要求。   秦氏的要求听着不高,可是具体执行起来,也并不是那么简单就是了。   目前,整个州府发生了罕见的饥荒,别说是食物了,就是观音土,也不够大家抢的。   秦氏之卧床,也是因为在外面和一群男人一起抢夺草根,才会成这样子的,这样虚弱的身体,也只有王宝钏可以媲美了。   不过王宝钏有现成的人员可以求救,现在的秦香莲,也只能靠她自己了,上有年迈的公婆,下有孩子。   秦氏年过三十,长子如今是十二,闺女九岁,丈夫与三年前,上京赶考,一去不复返!   如今,家乡发生了灾荒,一家人打定了主意,也许该上京找陈世美了。   可是这个关头上,公婆与秦氏一块儿病倒了。留下了两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还好,还好,这样的关头上,换人了。秦氏颇为淡定地从自己手中的镯子里翻出了点食物,牛奶出来,慢慢地,将自己的肚子填饱了再说。   不管是要去逃难,还是上京找陈世美也罢,总之,她才是那个主要劳力,自己先养好了身子,才能有下一步的谋划。   陈家不远处,就是深山老林,可是里面凶虫猛兽满布,别说是女人了,就是男人,也是一去不返,所以,秦香莲就打了这个主意。   只要自己的身体好了,技巧还在,又有力大无穷加持,去打猎啊,还是去山里弄些什么吃的,先将一家人养活下去才好呢。   一包牛奶喝了半包,也垫巴了两三口,可是秦香莲还是很有克制地将东西又塞回了空间。   老人和孩子还饿着,可是自己不能拿出来给他们,这一刻,秦氏还是有那么点子罪恶感的。可是愧疚归愧疚,还是不能暴露了。   人性的复杂,自己已经不需要去验证了。   所以,觉得身上有了力气的秦氏,便翻身下地,端起了桌子上凉透了的水,漱口之后,这才走出了屋子,时间尚早,只有婆婆,听见了动静,挣扎着起身了。   “婆婆,您如何起的这般早?”   秦氏疾步上前,扶住了佝偻着身子的陈氏,面现焦急地问道。陈氏对这个媳妇曾经的一点不满,现在已经消散地干干净净了。   “唉,年纪大了,躺着也难受,索性就先起来了。”   “婆婆,你身子还没好完全,多歇着吧,家里不用担心,奴会想法子的,总有法子的,老天心善,咱们一家子从不做恶,它总不会让咱们活不下去的!”   “唉,如今这十村九荒,只怕是谁有做恶,老天爷来收人了。不要管我们老两口了,你带着孩子去逃荒吧,要不然,去汴京,”   “婆婆,万万不可如此说,咱们是一家人,奴答应过官人的,要替他好生地照顾家人,如何能食言?”   提起了儿子,陈氏也是叹息不已,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秦氏将婆婆扶回了屋子里,然后去了厨房,翻检了一番,好容易地才找出了一点草根菜根之类的东西,至于粮食米面,那是一点也没有,这种东西,吃下去能不死人吗?   好在,柴草不缺,良久,将熬煮好的菜糊糊舀到了几个残瓦的碗里。   两个孩子这个时候,也已经起床了,都不算是小孩子了,所以格外懂事,主动地将家徒四壁的屋子大致地收拾了一番。   然后听着秦氏的呼喊,这才来到了厨房。   “娘,今天的饭,格外地香。”冬妹笑嘻嘻地对着秦氏道。   “嗯,那今天冬妹就吃两碗,好不好?”秦氏甚是温和地对着女儿道。   “不了,一碗就好了,大兄吃两碗。”   “好,今天啊,我们全家人都吃两碗,好不好?”   听了秦氏之言,英哥也忍不住地露出了笑意,然后,兄妹俩端着菜糊糊走了。   反正都是菜糊糊,索性,就将自己空间里的人参须子弄了几根下来,扔了进去。   这东西虽好,可不敢多放不是,只能慢慢来了。当然,最好的还是食补啊,人是五谷的精神,要是能喝上一口温热的米汤,她相信,一家人的身体肯定会康复起来的。   所以,慢慢地喝着半碗糊糊,她越发地下定了决心,要尽快地上山一回,然后带着足够的食物回来,一家人,还是尽快地离开此地才好。   最后,她还是将自己碗里没吃几口的糊糊递给了女儿,冬妹看着她确实不吃了之后,这才甚是香甜地两口扒拉进了肚子。   这是真的,今天的东西很好吃!冬妹再一次确定道。   吃好了之后,英哥和冬妹俩便拎着小篮子出门了,去大山的周围,去找找,有没有遗漏的草根啊,树皮之类的,要不然,树叶子也行啊。   秦氏目送着俩孩子出门,然后找了一身丈夫在家时穿过的短衫出来,头发也收拾地干练起来,然后拎着家里唯一的利器,有些发卷的菜刀出门了……   ☆、第76章 秦香莲2   要说农家,谁家没几把趁手的农具呢?可谁让这是荒年呢,稍微值点钱的东西在三年前陈世美进京赴考的时候,就已经变卖了一次。   现在,遇上了荒年,还能如何?这些稍微带点铁的东西不就是这个家里最值钱的东西了?   所以,没法子的秦氏,只能将这些东西都拿去贩卖了,换点粗粮回来,维护一家子的饥饱。   可是,即便如此,这饥荒也是越来越严重,官府的赈灾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大家只能先自己谋出路了。   到了现在,家里就剩下一把钝的有些发卷的菜刀了,如若这不是必需品的话,秦氏相信,肯定就被家里人给弄出去换粮食吃了。   实在是草根,菜根什么的,需要菜刀砍碎啊。当然,菜刀也是越来越钝就是了。   拎着菜刀,慢慢地望山里走,秦氏甚至还看到了自己的两个孩子,不过她悄悄地绕开了两个小孩,从另一条羊肠小道上走了。   走了一刻钟左右,总算是见到了绿意,这种绿意,让人看着欢喜透了,虽然绿意已经不纯粹了,还隐隐地开始泛黄,可是秦氏却是很高兴。   在万籁俱寂的环境中,她找了点牛奶,面包之类的熟食,吃了几口,填了填肚子。   久饿之后,谁敢放开了胡吃海塞啊!只能这般地慢慢调养肠胃了。   觉得身上又有了力气之后,秦氏便加快了脚步,太里面的地方,她一个女人,也没那个胆色,只能在外围,要是运气好,弄个野鸡啊,兔子之类的,那就完美了。   当然了,她记忆中的,只要是能填饱肚子的东西才是第一选择,秦氏表示,没肉没关系啊,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好。   所以,四处地找了胡乱用菜刀挖了几个小坑,她就希望老天爷能帮忙了。   自己有金银,有粮食,可一点也不敢拿出来,简直要让人崩溃了。不过,望着不远处小木屋,猎户通常都会在这种地方储存东西的,自己会不会好运地能从里面翻点东西呢?   秦氏若有所思地想到,心动便行动吧!放下了自己的大背篓,秦氏拎着菜刀,慢慢地靠近小木屋,总之,推开了门之后,满是尘埃!   呛的秦氏后退了两步,不过这也证实了没人啊。所以,她打开了门,让灰尘散散,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用袖子掩了口鼻,然后进入了小木屋中,   很简陋的小木屋,不过竟然分了两间,里面还有稻草铺就的床,秦氏瞄了一眼之后,就开始翻检了。   可惜,除了几只发锈的箭支外,什么都没有,没有粮食,没有风干的腊肉之类的。   没法子,她就捧着那几根箭支出来了。不过,既然有了小木屋,那么自己拿回去一些风干的腊肉,算是个不错的借口吧!   希望可以拿去集市上,换点粮食回来。自家人吃肉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秦氏出了小木屋之后,又一次开始扫荡了,周围能吃的东西不少,她的背篓也很快就满了。   不过兔子啊,野鸡什么的,都是浮云,心下有些掩不住的失望。可没什么法子,只能背着东西原路返回了。   她一路上做了不少的记号,也许也走了不少的弯路,不过,她很满足了。   到了山脚后,秦氏也没回家,直接地背着东西,去了不远处的市集,虽然说是市集,可是人头稀少,只有那么两三家的开个门,周围大部分的人都去逃荒了,所以坚守本地的越来越少了。   也没个肉铺啥的,她带着自己的那块黑乎乎的腊肉去了杂货铺,希望自己能换些自己需要的东西来。   杂货铺的老板娘显然和秦氏相熟,这也是她选择了杂货铺而不是粮店的缘故。   秦氏的这一趟买卖做的很快,杂货铺一家子也要熬不下去了,他们打算去府城,所以,算是格外地照顾了一下秦氏。   至于粮店,势力最雄厚,可也最是心狠,秦氏刚刚到手的那点子铜钱,只换了一大碗不到的糙米。   不过她也承认,老板娘说的对,现在,就算是有钱,也买不到粮食,所以,你爱要不要,你不要,自然还是有其他人家要的。   所以,除了诅咒他们被灾民抢粮之外,秦氏一个弱女子,还能有什么法子呢。   将那一小袋子的糙米塞进了背篓的最底下,这点子东西,足够自己一家子坚持一阵子了。   等到老两口的身子好一点之后,就赶紧地离开此地吧,去东京好了,皇城脚下,自己一身的本事,总不会饿死大家的。   再说了,还有一个做了驸马爷的丈夫呢,不让他脱层皮,秦氏都觉得对不起自己经受的这些苦头。   不过到家之后,公婆与孩子们欢喜地围着秦氏,这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竟然有一小袋子的糙米,一小袋子的谷面。   对于秦氏的说词,老两口只能沉默,至于孩子们,崇拜地望着母亲,实在是太厉害了。   “娘啊,我也要跟着一起去。”英哥毕竟大一些,还是知道山里面有多危险的。   现在村子里,就剩下些老弱病残了,稍微能走动的,都走光了,要是阿娘再出了意外,他简直不敢想。   “好,明天带着你一起去。”英哥是长子,将来要顶门立户的,所以,秦氏很是痛快地就应下了。   老陈头嗫嚅了一下,叹了口气,没发话,陈母看到老头子这个态度,也住嘴了。   这次,不管是糙米还是粗面,秦氏都一古脑儿地扔进了锅里,当然了,还有干巴巴的野菜,蘑菇之类的,烧了一大锅。   自然是少不了人参须子的,大家的身体能不能慢慢地滋补起来,就只能靠这个了。   人参长的就跟草一样,就算是出了破绽,她也好有个借口不是。大家这是这两个月里,第一次吃饱肚子,不用靠着水填满,走起路来,咣当咣当的响。   填饱了肚子之后,大家的心情格外好,趁着亮亮的月光,秦氏开始教导两个孩子启蒙。   秦氏作为秀才的妻子,自然不是大字不识的,好歹地认识几个字,有了这个,也就足够了。   这是当初她和陈世美的夫妻情趣。文人么,自然都是有那么些子“红袖添香”的心思的,所以,新婚燕尔之时,陈世美也曾经很是热心地手把手教过妻子,读书识字。   老两口看着这样的秦氏,看着学的认真的两个孩子,心里越发地难过,都是他们老两口连累了他们母子,如若不然,依着秦氏的本事,跟着别人去逃荒,还是能活下来的。   唉,好死不如赖活着,可是有时候,生不如死啊!老两口躺在床上,越多地叹息,可是没法子,他们只能继续拖累孩子们。   秦氏可不知道公婆的念头,教了两个孩子认了几个字之后,便让他们去休息了,她自己,累了一天,这会儿眼睛有些睁不开了。   回到了屋子里,插上门,继续地找了东西,填填肚子,虽然晚上吃的不少,可没油水的东西,消化的自然也快。   第二天一大早,一家子吃喝之后,秦氏背着背篓,带着儿子,上山了,冬妹就留在家里,照看阿公阿姆了。   还是走昨天的熟路,也是让儿子信服的一个过程,母子俩一前一后,走的不快,可也不算慢。   一路上,秦氏慢慢地说些故事,算是转移注意力了,当然,也是在教育儿子的意思。   他其实认识的字不少,懂的也不少,只是没法子去参加科考而已。父亲走之前,他还曾想过,等两三年,他也下场考试,可谁想到,世事无常呢。   现在,这个半大的少年越发地沉默了。秦氏没时间发现儿子的变化,一如既往讲述着那些英哥熟的不能再熟的故事。   母子俩的收获不少,不过特意地去了昨天她挖的坑,依旧是一无所获。   秦氏也不懊恼,将那几个坑挖的更深了些,这才转身往回走。感谢上苍,母子二人再一次平平安安地回来了。   这是老陈头夫妻二人的想法。   秦氏其实对于野兽不是太怕,自己的背篓上撒着驱虫的药呢,咦,这难不成就是自己抓不到兔子的原因?   想明白了,她才觉得自己的智商似乎变低了!大家继续地吃了一顿饱饭。   老陈头现在已经能下地走路了,这比秦氏设想的快些,她觉得,依着老陈头的身子骨,只怕是还要个两三天呢,看来,自己低估了人参须子的作用?   “爹娘,咱们全家去京城找官人吧?”吃好了晚饭之后,秦氏试探着问道。   “我们的身子这样子,腿脚不便,路途遥远,就别拖累你们了,你带着孩子走吧!”   老陈头沉默了半天后,才哑着嗓子道。   “这如何可以?咱们可以找个推车,奴可以推着你们老两口,咱们一起走,总之你们不去的话,那奴家和孩子们也就不去了。”   秦氏眉头轻皱,不过态度很是坚决地道。   “是呀,阿公,咱们一起走吧,我也可以帮娘推车呢,一起走吧,总能有法子活下去的。”   英哥是长孙,说话的份量自然也重,再看着一家人都巴巴儿地望着自己,老陈头还能如何?   “行,那就准备两日,咱们去东京!”   虽然有可能死在半路上,可是老陈头还是下了决心,总不能让孙子也饿死吧!   他答应了下来,秦氏这才放松了下来,接下来,要准备的东西还多着呢,要离开此地,也实在不是个小功臣。   准备工作做的越周全,一家人在路上,受的苦就越少!这个道理,可不止是秦氏才明白的。   两个孩子也在积极地帮忙,这个时候,独轮车占着主力,可是一家子人都要离开,独轮车似乎没有多大的承载能力,所以,秦氏便想造个四轮车出来。   马车是已经有了,可是对于陈家来人说,那实在是太遥远了。最后,总算是弄了个三轮的出来。   这还是老陈头想的法子,秦氏也不得不感叹,劳动人民,果然是潜力无限啊!   ☆、第77章 秦香莲3   三轮车做好了,大家要带走的东西,似乎也不少,可是秦香莲明白,东西带的越少,日子越好过些,这是逃难,并不是搬家,所以,大家还是精简了再精简的。   秦香莲显然有种让人信服的特质,所以,不管她提了什么样的要求出来,不仅是孩子们,就是两个老人,都是特别地听从,也不问个缘由。   这样无条件的信任让秦香莲心里暖暖的,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才行。   穷家值万贯,这在搬家的时候更加地表现出来,家里缝缝补补的衣裳,毡子,被子,都是要拿走的。天气越发地冷了,所以,这些东西,自然是要拿走的,剩下的几个破瓦碗,那也是要带走的,家里的几块碎皮子,整合起来,弄了几个水袋。   一小袋子糙米和半袋子粗面,也是要带走的。而且,这是重中之重。不过,秦香莲想着自己一家人要走远路,所以,将食物弄成熟食比较好些。粗面里头掺杂了大部分的野菜。   然后,烙成小饼,至于大米,弄熟之后,也放在锅里烤干。   剩下的,就无所谓了,就算是陈世美的那几本闲书,墨宝之类的东西,英哥不舍得丢,秦香莲想了想,便点头应下了,这些也带走好了。   东西整理起来,有三四个大包袱,大家将三轮车用毡子、被子的铺好,然后再将包袱塞到上面,食物分开了几个地方,塞了起来,就算丢了,或者被人抢了,那还有其他的。   大家自觉有理,找了个天气晴朗的日子,陈家一家人出发了。   这个时候,秦香莲觉得“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话说的真对,老陈头竟然可以很是厉害地看出天气阴晴来,实在是让人觉得佩服不已。   所以,等到了天气晴好的时候,他们就出发,天气阴寒,就找个破庙之类的地方栖身。从村里走到县城,就花了他们两天多的时间。   这一路上,因为秦香莲外宿经验不少,也带着破瓦罐,所以还好歹地能对付上一口热的。而且,两位老人也不大用自己走路,秦香莲力大无穷的属性用在推车上面,简直不要太轻松。走走停停,终于到了县城。   可谁知,县城也快空了,衙门里也只有一位老的牙都要掉光的书吏在守着了。秦香莲将自己一家人的户籍找了出来,当然了,还有她和陈世美二人的婚书备份。   这些东西,还是要多多地做些准备才好呢。   陈家人虽然不能理解秦香莲这样做的理由,可是有户籍在身,还是让人放心许多。   很快地,离开了县城,开始往东京进发。不过,他们还需要经过州府,也就是均州。离开了县城之后,陈家的食物也快吃光了,没有食物傍身,总是让人觉得很是没有安全感。   秦香莲自然也是明白这一点,所以,如何地能找到果腹之物,就是当前最为要紧之事了。   秦香莲打的主意还是上山里去打猎,可是众人都不同意,打猎是那么容易的事儿?要真是那么容易,那不是人人都去打猎维生了。还哪里会饿死这许多的人啊。   没法子,大家只能少吃再少吃,路上找些偏僻一点的路,挖点野菜的打算在看到小路上都是赤色一片,不得不放弃。   只能继续往州府走,希望州府会有官府施粥救助!大家都这般地祈祷着,好在秦香莲有外挂,她吃的最少,可是干的最多,所以,越发地干瘦了。让人觉得越发地心疼了,大家一日比一日沉默。   从带着满满地希望,到了现在,双眼无神死寂,不过是多半月的时间罢了。秦香莲也知道,这种没有希望的日子,再持续下去,只怕这一家子悬了。   所以,只能想办法早日地赶到了州府才行。所以,陈家一家子,就开始没日没夜的赶路的日子,两个孩子,两个老人,挤在三轮车上,倒也不错。   反正自己推着不累,而且,走夜路比白天还舒服些。所以,天气最热的时候,就是他们一家子休息的时候了,秦香莲这个时候,基本上就是倒头就睡,累的几乎是睁不开眼来。   千里之路,可是要用双脚丈量,还真他娘的不是一般地难啊!有那么几次,就是秦香莲也产生了厌烦之心,放弃算了,渣男让他在京城吃香喝辣的,自己带着老人孩子去个别的地方生活,其实也不错不是!   可是,每次产生这样的念头时,她就心中发恨,凭什么人渣可以享福,好人就要受罪呢?不讲陈世美打落到尘埃里,简直对不住她遭的这些罪。   所以,咬咬牙,继续地走吧,苦难可以造就人生,这话简直就是真理一般,让人信服。   这一路走过来,除了两位老人之外,不管是秦香莲,还是两个孩子,都成长了不少,尤其是两只小的,更加地有潜质,所以,两个孩子性子坚毅,又少了父亲的凉薄、母亲的睚眦必报,简直就是全天下最可爱的孩子了。   当然了,这不过是在秦香莲眼里,至于别人,看着这两个小叫花子一般的孩子,才不会觉得有什么可爱之处呢。这些穷酸的化子是越来越多了,守城的兵爷在看着这些难民,叹气道。   看着就像是没油水的,可自己也要活下去,不收点东西,如何能孝敬上峰,养活家人呢?所以,他虽然心里吐槽,可是手上的动作,还是一点不慢地收着进城费。   这一长队下来,收到了不过是几十个铜板罢了,真是让人不爽,很快地,就到了陈家五口人了,一人五个铜板,五个人下来就是二十五个,可是对于陈家来说,别说是二十五个了,就是五个,也没有啊。   兵爷的眼里多尖啊,如何地能看不出来这点呢,秦香莲摸了摸口袋,半天之后,才掏出了三四个铜板,放在粗的跟鞋底子一样的手里,让人看着寒酸又生气。   “兵爷,求你们开恩吧,实在是这老的老,小的小,没法子了。等咱们进了城,挣了工钱之后,再给您送过来,可好?”   也不知道是直觉还是怎么地,彪悍的兵爷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有些可怕,所以,他就臭着脸,让人过去了。不过,秦香莲还是将自己手里的那几个铜板放在了桌子上。   然后,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中,推着坐满了四口人的怪异三轮车,进城了!   卧槽,自己的直觉果然逆天了,若是得罪了这女人,他想想都觉得酸爽啊!还好,还好,佛祖保佑啊!三清保佑啊!   总之,只要是路过的神明,哪怕是土地爷,这兵油子都感激了一番。   最算是顺利地抵达了均州,可是一家子已经一整天都没有吃过饭了,不时地喝上一口水,抵挡一下恶意,可是因为秦香莲不许大家喝生水之故,所以,就是这水,都要小心算计着喝才行呢。   到了均州,大家虽然也高兴,可是更多的是忧愁啊,这上哪儿去找吃的呢?大家希望中的施粥救助也只是在晌午的时候才有,现在,都要傍晚十分了,只怕今天,要继续地饿肚子了。   至于落脚之处,大家还是不担心的,因为路过城门的时候,兵老爷们就念了官府的告示,只要往城西走,哪里有难民的临时安置点。   这就很好了,还能再要求更多吗?对于他们这些天天住在荒郊,住在破庙的人来说,哪怕是个破帐篷,那也很是满意啊。   秦香莲虽然看起来寒酸,可是自有气派,所以只要她开口问路,一般人也不吝地告诉了她。等到了城西之后,果然地看到了很多的临时搭建的棚子,连帐篷都不能算,不过是能挡风遮雨而已。   不过,即便如此,大家也都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爹娘,英哥、冬妹,你们先收拾住处,我找找吃的。”   将东西都搬了下来之后,秦香莲擦了把汗,然后对着几人道。   “娘,我也跟你去!”英哥觉得自己是男人了,自然是要负担起一家人的生计,所以,说道。   “别了,你在这儿,好多东西都是要你做的,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照顾好阿公阿姆,还有冬妹。”   秦香莲摇摇头,表示了不赞同,然后对着儿子吩咐道。还隐晦地打量了一下四周,这些日子跟着娘学了些拳脚的英哥自然是明白了母亲的言下之意,这一路上,见的还少了么?   穷人,坏的还少了?也不独独是富人专利啊。所以,英哥很是痛快地点头了。既然他们母子同意了,其他三人就没有发表意见的余地了。   老两口这一路上越发地沉默了,就是直接地将自己二人当成了累赘。要不是因为秦香莲坚持,他们都想随便地找个地方,等死了。   所以,对于儿媳做出的所有决定,他们老两口,都是无条件地支持!   秦香莲在转身离开的时候,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在众人好奇震惊的眼神中,将那块石头给捏了个稀巴烂,看着大家张大嘴,一脸后怕,她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以眼神震慑了一番有那么几个蠢蠢欲动的,这才转身离开了。   陈家人已经习惯了秦香莲时不时才灵验的力大无穷,不过这已经被大家认为是老天的厚赐了,如若不是秦氏有了这般奇遇,他们一家子,如何能顺利地抵达均州呢?   整整走了四十天啊!   ☆、第78章 秦香莲4   秦香莲又不是神,哪里就能那么容易地找到可以赚钱的工作能挣到钱呢?只能动用自己的作弊器了,好在金银这些东西,自己是真的不缺就是了,所以,在逛了将近一个时辰,摸透了均州府的情况之后,她很是痛快地去了一家小面店,要了六大碗面,然后希望店家能给个食盒,当然是收费的。   不过店家看在银子的份上,自然是很痛快地就将面条装了起来,还特别贴心地奉送了一点子小菜,这已经足够好了。所以,秦香莲很是感激了一下店主,然后拎着食盒,转身走了。   秦香莲到了棚子里的时候,东西都已经归置好了,也不知道哪儿找来的破木板,烂稻草,上面就是他们的毡子和被子了。   然后,还有更多的惊喜,就是已经烧好了的热水。   秦香莲用赞赏的目光看着两个孩子,果然,两人都甚是高兴能帮的上忙。一家人以及周围,隐晦的眼神,都盯着秦香莲手里的食盒,大家隐隐地发出了咽口水的声音。   秦香莲也没什么法子,好在她要的只是最为简单的阳春面,还是杂面的,所以,都是最便宜的,还不如那个食盒值钱呢。   大家看着这一家子穿的一般,可是竟然能吃上面,倒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虽然有那么几个想过来抢,可只要想起了那个女人捏碎石头,那个小崽子打起架来,一副不要命的样子,大家就迟疑后退了,还是算了吧,可别反被抢,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总有他们落单的时候吧,到时候……   呵呵!   想的倒是挺美的,陈家人都没有问秦香莲是如何这么快地就换来了面,都极为快速地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面,当然了,还有分到他们各自碗里的那点子小菜,最后,别说是饭了,就是连汤,也没剩下一滴就是了。   吃饱了,真幸福啊!众人发出了舒服的喟叹声。听的周围人那叫一个愤恨啊,这一家子,还给不给大家留活路了?   吃好喝足之后,困意便上来了,按着之前的分工,秦香莲睡前半夜,英哥睡后半夜。可是今晚,只怕是悬了。秦香莲伺候这两位老人略微地擦洗了一下,当然了,还有自己的小闺女,这一路上,都是晚上洗干净,白天再摸黑。不过今天,看着周围探究的眼神,秦香莲放弃了将女儿给洗干净的打算。   脏就脏吧,可别再招祸。虽然有些不高兴,可是冬妹也没有什么抱怨之言,娘做的,就一定是有道理的,所以她只是撅着嘴,表示了自己的不满,就算了。   明天,最迟后天,一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否则,她宁愿去找个破庙之类的地方安身,也好过在这种毫无*的地方。   将就一晚就好,夜幕降临,凉意很快地就窜上来了,缩在棚子的一角,望着外面的星空,思绪跑远了。如何地能从均州,到达东京呢?   咦,说不定自己可以借助官府的力量?而且这样一来,好多事情就能有个先发制人的意思在了。让官府承认自己的身份倒不是一件多为难的事儿。   只是,万一打草惊蛇怎么办?陈世美既然会派杀手来杀死妻儿,可见就不是个心软的,所以,惊动了官府的后果,似乎自己暂时还承受不住?   算了,还是别用这样的手段了,老老实实地来吧。既然不能用官方力量,也不能完全靠着脚步去丈量,那么,就只能在均州多想想法子,最好是劫富济贫一下,这样的速度最快,可惜,不能用啊。   现在,因为灾民的涌入,均州府已经请了兵爷来驻守了,可见形式之严峻,这样的好路子不能用,除了叹息之外,她还能如何?   就算是晚上自己有些太过招摇了,可是秦香莲还是低估了这些人的疯狂程度。不过也是,为了活下去,快到绝境的人自然是不吝各种法子的。   秦香莲对于隐隐过来包抄的四五个人并不是太放在眼里,不过也不能放过他们就是了,杀鸡儆猴什么的,是非常有必要的,否则,自己一家人在均州的这一阵子,就没有安稳日子过了。   从地上捡起了几块石头,一路上锻炼的好处就来了,至于准头,那自然是不缺的,朝着膝盖的部位。只听着“噗通”、“噗通”几声,几个大老爷们在众人探头探脑的注视下,倒了下去。   大家的第一反应是“鬼啊——”   不过在看到那个女人出来的时候,立即地放弃了这样的猜测,看来这个女人比自己想象中的还不好对付。本来还以为是软柿子,是肥羊,可属性真正暴露出来的时候,发现,竟然是猛虎恶狼,这画面转换的太快,众人隐隐地有些不能接受。   “怎么着?几位对我们一家子有意见不成?”   官府虽然搭建了这块地方给灾民栖身,至于其他,那就是一概不管了,再说了,官府也没那么多的力量啊,这般大手笔地请了府兵过来,那也是为了护住城东啊,至于城西,谁有空理会?   “不敢,不敢……”   几位爬在地上,仰视着居高临下的女人,早知道,自己就不当出头鸟了,可谁能知道这女人狠成这样啊?   “不敢?是呀,有什么是不敢的了?我也不敢啊!”然后随着一声杀猪般地叫声,秦香莲已经将带头的那位的胳膊给撅折了。   贼眉鼠眼的,看着就不像是好东西,拿他来儆猴,最好也没有了。   附近探头探脑的目光消失的一干二净,很好!   “别让我在附近看到你,要是下次,说不定折断的就是你的脑袋了!不信的话,你就试试。”   虽然那些目光都没有了,可是被这声尖锐的嗓音吵醒的,可不是一个两个,陈家人自然是不例外,棚子与棚子之间,都是敞开的,自然是能看到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死一般的沉寂……   “好了,快滚吧,明天一大早,过来找我,我有事吩咐你们。”   秦香莲中途改变了注意,虽然那几人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可是小命保住了,这就很好,连连点头,生怕自己落后一样。   她就这么站在那里,盯着几位一瘸一拐、像是有鬼追,走的越来越快的几人,忍不住地笑了下。然后,转身回了自己的棚子。   冬妹缩在阿姆的怀里,对于这样的娘,她觉得有些陌生,秦香莲也没有解释,很多事情,压根儿就不是能解释的清的,算了,任由他们脑补替自己开脱好了。   有了今晚的震慑,她相信,自己一家子在此处的安全是没问题的。所以,这个守夜也不用守了,很干脆利落地倒在茅草堆里,很快地就睡着了。   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在黑夜中也能听的清楚,她的疲惫程度显然比其他几位陈家人想象的还重。大家虽然有一肚子的话,可是面对这样安静的秦香莲,实在是一个字儿也吐露不出来,算了,还是睡吧。老陈头和大孙子俩对视一眼,在星光下虽然不大能看清彼此的面容,可是都觉得,对方理解了自己的意思。   秦香莲好久都没有睡的这么香甜过了,她是被食物的香味给诱惑醒的,张开眼睛一看,大家各自地捧着一个破碗,吃的正香。   “娘,你醒了,快点起来吃饭吧。”冬妹雀跃地道。   “啊,饭?哪里来的?”秦香莲坐了起来,然后有些迷糊地问道。   “我早上,和英哥两个去衙门口排队去领的,之前说是晌午,可谁知,今儿咱们运气好,官夫人竟然会施粥,所以……”   “嗨,老天保佑这么善心的夫人能长命百岁。”   秦香莲嘴角抽抽了一下,然后对着婆婆道。   “可不是……”   秦香莲接过了儿子递过来的冷水,洗了手脸,然后端起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粥,显然,是再次加了水之后,这才分配的。   大部分都是水,只有碗底,有那么为数不多的米粒,不过,这就已经很好了。能有口热的,简直就是最可口美味也没有了。   所以,大家都极为珍惜地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粥。   “大家一起去还是我一个人去?”   “都去吧,我们都去官府门口排队,也能多领一分吃食不是!”   这样说也有道理,秦氏点点头,然后将三轮车给弄了过来。老头的腿脚有些不便,这么久了,秦氏若是还不知道他得的是关节炎,那就真的是蠢猪了。   也恼不得他能准确地预测天气的阴晴,这种病,最是折磨人了,再者,哪怕是医学发展了几千年,似乎都没有什么好法子控制,现在这个年代,她不抱多少的希望。   只是等到了东京,找个大夫,针灸针灸,试试看,是不是能缓解一二罢了。   老两口上了三轮车,两个孩子跟在母亲身边,冬妹毕竟还小,带着好奇的神色打量着附近的建筑,景色。越是到繁华的地方,越是移不开眼。   小孩子么,就是这样,秦氏也不理会就是了。一家人到了府衙门口时,队伍已经很长了,虽然是一大早的,可是大家还是都端着破瓷盆,破瓦罐地,都来了。   陈家一家子,自然也是赶紧地跟在队伍后面,有官差们在维护秩序,大家都保持着队伍的整齐,似乎没人敢破坏。   看来官府的震慑力还是很大的啊!   秦氏若有所思地想到,不过很快地,一个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第79章 秦香莲5   话说陈氏一家人出来,到了官衙前面,等候官府的施粥,然后听到了一个振奋的消息,   “有做工的吗?招工啦——”   旁边一位衣着不凡的老丈这般地喊了一句,队伍就乱了起来,大家蜂拥而至,那老丈显然是见惯了这种场面,不紧不慢地喊出了自己的条件,   “只要男人,只要力气大的。一天管一顿饭,两个窝头。”   这般苛刻的条件,秦氏都有些后退的念头了,可依旧,还是有许多人挤上前去,秦氏虽然力气不小,可真的不想去这种地方卖力气。   “阿娘,还是我去吧。”英哥似乎是发现了母亲的迟疑一般,对着她道。   “不用,你还小,还不到承担家里重担的时候,一切有我在呢,总会好起来的。”   这种招工,很容易地就让人联想到黑煤窑,矿之类的地方。而且条件一般,所以,秦氏就拉着儿子退出了人群,开始专心地排队等施粥。   老丈也不是谁都要的,挑拣了一二十个人之后,便领着这些人走了。秦氏便打发了儿子去旁边的官差跟前套套消息,问问这老丈招工,具体是做什么的。   英哥受了母亲的重托,有那么几分小局促的整整衣衫,然后强撑着,走到了官差的身边,半晌之后,眼神发亮地回来了。   “娘,差大哥说了,这是均州府第一富王家的管家,他们在修建园子呢,所以才招工……”   巴拉巴拉,秦氏第一次知道,自家儿子话这么多,不过还是摇摇头,表示自己是不赞同他去的,英哥只能颓丧地低下了脑袋。   领了自己一家人的粥之后,大家便原路返回。路过会馆的时候,秦氏想起了另一个可能,然后让众人等等她,然后一派镇定地进了会馆。   果不其然,真的有去京城的商队,可是要随着他们一起上路,五口人要交五两银子才行。   “那么,你们需要护卫吗?我有力气,可是提供保护,我也不要佣金,只是希望你能带我一家人上京就行。”   秦氏灵机应变道。   “呃,我们的护卫队伍已经满……”   那管事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秦氏将院子里的那块巨石给搬了起来,忙着清点,忙着装货的众人张大了嘴巴,吃惊地望着那女人。   “你先等等,我去问问总管。”这下,小管事不敢怠慢了,立即地去了总管那里,将情形说了一遍。   “行,反正咱们不管饭,不给银子,她要带着家人要跟就跟着吧,就是这个条件,你问问她,要是能接受,那就行。”   多一份保障,总是好的,所以总管很快地就答应了下来。   “可以,你们可以跟着我们的走,不过饭食自己料理,而且我们遇上麻烦的时候,你也是要出一份力气的。”   “没问题。”   秦氏很是痛快地应了下来,能去东京,不管怎么样都好,再说了,这么大的商队,路都是走熟的,这样就好了!   “那么后天卯正,咱们在会馆门口见吧。”   管事的非常忙,说完了之后便不理会秦氏了。秦香莲摸摸鼻子,有些无语地走出了会馆,不管怎么样,有了希望,这就好了。   “娘,怎么样?”   “可以了,咱们后天就能随着商队一起上京了。”   在家人热切地目光下,秦氏点点头,告诉了大家这个好消息。   “太好了,我们终于能去找爹了!”   冬妹最是个没什么城府的,所以拍着手,欢乐地道。陈氏老两口虽然没说话,可是轻松了不少的面容,还是说明了这一点。   只有秦香莲和英哥两个,还是那副老样子。   回到了自己暂住的棚子,虽然是凉透了的粥,可是略微地加热了一番,大家还是吃的香甜。   “英哥照顾好阿公阿姆和冬妹,我去找找咱们上京的时,需要的东西。”   “好!”   他倒是痛快地应下了,免了秦氏一大堆的口舌。   “你们几个,跟着我来吧!”   昨天晚上的那几个人,在不远处等着,脸上带着几分谄笑。   “这均州城里,有什么地方能快速地赚钱吗?”   “赌场!”   五人众口一辞地说道。   “好,那咱们就去赌坊。”   有个借口就成,反正她是没有在赌坊赚钱的觉悟的。   “行了,本钱都拿出来吧!”秦氏对着自己身后的众人道。大家面现痛色,不过还是认命地从口袋里掏出了几个铜板出来,五个人凑起来,也不过是半钱银子。虽然少,不过也足够了!   “好了,你们别去了,这种地方你们日后不许再来!”   秦氏对着身后的众人吩咐,自己一个人进了赌坊,半钱银子能干嘛?可以买好多东西,可是在赌坊,那简直就是拿不出手的。   秦氏拿了几个筹码,四处地转转,然后无所谓地下了注。   可是这种狗屎运,或者说是“生手必赢”的效应竟然在秦氏的身上实现了,一圈下来,秦氏手上,竟然有将近一两的银子,这钱,来的可真快。   不过秦氏也没有大赚一笔的打算,所以,很快地就收手了,不过是一两银子不到而已,赌坊也没有什么要霸王的意思,很是痛快地就付钱了。   秦氏拿着银子,走出了赌坊。不远处,那几个小混子徘徊中,看到秦氏的身影,急忙地奔了过来,秦氏将他们的本钱还给了他们,然后吩咐这些人不许再跟着自己候,就大摇大摆地走了。   最要紧的,还是食物的储备,有了钱,一切都好办,干粮自然是要置办不少的,可这银子的来历么,不说也罢!既然要进京,那么衣衫方面就不能太过寒酸,还是住在客栈比较好一些。   这样才方便进行下一步的动作,秦氏想好了之后,加快了脚步,回城西去了。   终于看到了她的身影,大家提着的心,才算是落到了远处。   “先收拾东西,咱们离开这里再说。”   秦氏对着众人道,看着她的神色,大家就知道她弄到钱了,便加快了动作,将自己带着的毡子,被子,破烂衣服都收了起来,然后堆上了三轮车,迅速地离开了棚户区。   离开了城西之后,秦氏才将自己的赚到钱的事儿告诉了大家。不管如何,至于手段,大家还是别知道的为好。   “好了,咱们先找个成衣店,换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咱们今天开始,就去住客栈,明天准备东西,后天一大早,咱们就可以上京了。”   “娘,咱们有钱了,是不是可以吃包子(馒首)了?”   “嗯,可以的!等会儿就给你买包子!”   秦氏点点头,应下了。这个时候的包子,分为两种,有陷和没陷的,就不知道滋味儿如何了。   “钱还是要少花才行……”   陈母忍不住地说了这么一句。   “嗯,婆婆,我知道的,这是必须要置办的,咱们要去京里,不能太寒酸了,要不然会让人歧视的,再说了,官人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咱们谁也不知道,所以,咱们不能太寒酸,省的丢了官人的脸面。”   秦氏这话说的让人浮想联翩,就是两个孩子的表情都不是很好。   “好了,先别管这些了,不提官人,咱们也要过日子不是?有好日子过,总比这么苦日子强些。”秦氏转头来,不再说这些了,尤其是当着孩子的面。   陈世美走了三年了,只要提起了他,大家的心情就没法好起来了。老两口和英哥甚至猜测到,秦氏只怕是知道陈世美的境况了,所以才会这么说。   一家人沉默着,到了成衣店,秦氏的要求很务实,都是粗布成衣,干净整洁即可。她的这个打算,大家倒是一致地赞同。   也没人提出要立即地就换,还是去了客栈,洗漱之后,再说吧。   买了衣服,那么被子自然也是需要的,陈家的被子,都硬的和石头差不多了,哪里还有保暖的功能呢?所以,秦氏提出了被子之类的,大家也没有什么话说,不过,她想要买块据说是狼皮褥子的东西时,还是被婆婆阻止了。   最后,退而求其次,买了快狗皮褥子,这就已经是陈家人不敢想的了!因为购物,所以大家的心情好了许多,少了之前的抑郁,众人的话都多了起来。   到了客栈,要了两间最便宜的下等客房,当然,服务也是跟不上的,厨下虽然也供应热水,可是要客人自己去弄了,而不是小二送到房间里来。   这倒是不怕,秦氏出马,很快地,大家就能洗个热水澡了。陈氏老两口一辈子,其实也没洗过几次澡,不过是儿子成才了之后,这才慢慢地有了这个习惯。   自打遇上灾荒之后,别说是洗澡了,就是喝口水,都麻烦死了,还哪里有闲心操心那些呢?秦氏不停地去厨房打水,打水,打水,成功地惹恼了客栈的烧火工,他撂挑子不干了,秦氏只能自己烧火。老陈头带着孙子,冬妹跟着阿姆,大家换了两回水之后,总算是洗干净了,秦氏自己,这才能去洗澡了。   秦氏出来之后,看着换上新衣的众人,发现自己的心情也不坏。店小二对于这一家人的影响深刻,送过来最简单的吃食之后,一脸嫌弃地走了。   一个铜子儿的赏钱也没拿到,真是一家子穷鬼。   不过被称为穷鬼的陈家人,正沉浸在食物的香甜中,果然有包子吃,虽然里面没多少的油水,可是有陷的,算是意外之喜了。   别说两个孩子了,就是三个大人,都吃撑了,这才有些不舍地放下了手中的包子。   这一晚,是秦氏在这个世界上,睡的最舒服的一晚,实在是很久没有躺在这么舒服的床上了。   陈母听着儿媳和孙女的呼吸声,半晚上没闭上眼,到了后半夜,这才扛不住地睡了过去。   显然,儿媳今天白天说的那些话,对她还是产生了巨大的影响!难不成儿子果真有了大出息?   至于最坏的那个结果,陈母拒绝去想,再怎么着,陈世美也是自己的生养大的孩子啊!   ☆、第80章 秦香莲6   所以,前路是什么,陈母也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还隐隐地有些畏惧和后怕,一辈子没去过县城的农妇罢了,如今竟然到了州府,下一步,他们竟然真的要去京城了。   这些日子,浑浑噩噩地,吃不饱,睡不好,每天都像是最后一天一样,挣命似的活了下来,到了这会儿,吃饱喝足,躺在这样能将人陷下去的床上,温暖柔软的棉被,陈母的不适自然是可想而知。   外加上儿媳今天的那一番话,沉甸甸地压在心头,如何地能睡得着呢?好在不是一个人,第二天,在看到老头子一副倦怠之态,陈母心里平衡了许多。   不管是到了什么时候,丈夫都是自己的依靠,所以,吃过了早饭之后,秦香莲母子三人出去逛街买东西了,留下了陈氏老两口在客栈里。   要许多的事儿他俩要商量商量,两老虽然大字不识几个,可是这一辈子的经历在哪儿放着,听说的,经见过的,都能让两人推断出很多的东西来。   秦氏带着英哥、冬妹俩离开了客栈,然后四处地逛逛,尤其是城东,作为商户区和富人区,简直就让人眼花缭乱,两个孩子,都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所以被吸引住倒是说的过去,可是秦香莲,竟然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人人都称赞当今官家是个好的,秦香莲可没有多少的感触,可是没想到,真正到了州府之后,才发现,只怕是相差不远啊。   宋仁宗,倒真是不赖!   至于贪官污吏啥的,那也不是宋朝的特色。   母子三人,就彻底地成为了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见着什么都新鲜好奇,什么都拿起来看看才行。很快地,就买了一大堆的有用没用的,然后……母子三人不得不将多余的东西先寄放再铺子里,才继续地逛。   不过,到了后面,基本上就是两个孩子拉着秦香莲,让她别乱花钱,买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秦香莲有些意犹未尽,这才带着孩子们返回客栈,陈家老两口显然是被儿媳的大手笔真震慑住了,这么老些东西,这得花多少钱啊?儿媳这银钱,到底是怎么赚来的?   事情的发展出了自己的认知,老两口有些惶恐,心事儿更重了!秦氏自然是看了出来,不过也没有解释的的必要,所以就装作不知了。到了傍晚,秦氏定的马车也到了,呃,只是驴车,可是在陈家人眼里,已经是了不得的了。   有了这个,大家出行就舒服许多了,而且,这个马车足够大,大家都在马车里,也坐的下,没有比这更好的了。接下来,几人将马车收拾了一下,铺上了他们的旧毡子,上面是新买的狗皮褥子,剩下的是被子了。   第二天大早上,起来胡乱地吃过了早饭之后,英哥出面退房,然后一家子从客栈的后门,架着驴车离开,去了会馆门口。他们提前了两刻钟出门,就怕给人家商队添麻烦,秦氏拗不过两位老人,所以就只能随他们了。   商队的倒是准时,将就的点的商户都会选择出门的时间的。所谓的良辰吉时,那是绝对不能耽误的,所以,卯正初,商队准时出发,陈家的马车坠在最后,和商队里打杂的混在一起,倒也是有老有少,大家都是低层人,绝对是少了许多的拘束。   驴车简直不要太舒服,秦氏和英哥、老陈头三个轮换着赶车,一天下来,比往日里不知道轻松了多少。等到了休息的时候,大家各自地拿了干粮出来,就着水填饱了肚子。   和前面的日子相比,简直就是跌入了福窝里一样让人觉得不真实,有些惶恐。秦氏的空闲多了起来,两个孩子就忙了起来,秦氏开始教导他们功课,不止是读书识字了,还有礼仪举止,为人处世。   许多的知识其实是平日里潜移默化来的,秦氏和孩子们的相处也不过是这些日子罢了,不过两个孩子,是真的成长了不少。有了如今秦氏的这种强化教导,英哥蜕变的更加快了。   毕竟是男儿,心胸不同,冬妹就娇气了些,祖父母,母亲,兄长都宠的厉害,不过能和大兄一样,读书识字,她还是十分地珍惜的,路途上没有笔墨,也不方便练字,就蘸着水,在车身周围练字好了。   英哥识字这一点,也让商队的众人对于陈家一家子有了不一样的态度,之前觉得这一家子太过穷酸邋遢,不过听说人家出了个秀才的儿子之后,大家立即地态度就变了,不管如何,读书人都是让人敬重的。   有了秦氏的指点,英哥做人也大方,能帮上忙的地方也是手脚勤快,算是刷了一把好名声。做事先做人,有了一个坏了名声的爹,英哥的将来,只怕艰难些,所以,他一定要足够强大,让别人哪怕是攻讦也找不到明显的漏洞。   这样说来,英哥要努力的地方,还多着呢。教导过太子的秦氏就将这些功课加加减减地从脑海中提炼了出来,开始给英哥打基础,至于女儿,不需要那么累,有个强力的大兄就行。   当然,该她学的东西,那自然也是一样不能少地要掌握,而且要比旁人优秀才行。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商队不管是管事还是护卫,都是走熟的,一路上,收保护费的队伍不少,可还真没遇上杀人越货的,秦氏在送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那么点子的遗憾,说真的,她还真有些想要见见古代的匪徒呢,这种遗憾真是让人没法说。   不过能平平安安地到达京城,也不错。   也不知道是不是秦氏乌鸦嘴,眼看着明天就能到达京城范围了,这日傍晚,竟然真的遇上了劫匪,不过看着就让人皱眉不已。这些人衣衫褴褛,拿着树枝,木棍,最厉害的两个那些菜刀。   与其说是劫匪,还不如说是难民呢!   这都快到京郊了,怎么还有难民?真是让人想不明白。商队的管事经验丰富,所以,一方面地使人准备食物,一方面地请了架起了弓箭、刀剑,护卫震慑,他自己,则和领头的交涉。   那些人听着商队给自己一部分食物,而且明天只要一天的功夫就能抵达京城的时候,这场让人啼笑皆非的打劫就结束了。不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虽然商队好心,可也没有白送自己补给给别人的道理,所以,那边领头的就将自己手上最值钱的两把菜刀交给了商队。   晚上,那伙人远远地坠在商队后面,彼此间都提防着,秦氏这夜没敢阖眼,自己这车上,虽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是都是老幼谁也经不起折腾,所以,她只能自己多警惕些了。   商队自然是有防备的,甚至,秦氏还看到了类似的军中□□的东西,不过数量极少就是了。这样,她也就放心了许多。不过双方还算克制,都没有人动手。这一夜,让人精神紧绷,不过能相安无事,也算是幸事。   第二天,又是卯正,商队开始收拾启程,那些更像是难民的匪徒,也跟着一起走,大家的目的地都是京城。   秦氏越是接近京城,越是兴奋,能早日地完成任务,那就最好不过了。秦氏这些日子也慢慢地开始给陈家人灌输人在发迹之后抛妻弃子之事。不管是什么样的故事,什么样的人,最后,发家致富、功成名就之后,就开始嫌弃自己的结发妻子,然后各种下作的手段一一的上演。   其实陈世美不过是其中之一,而且还不是最狠毒的,不过是因为要成就某些人的清名,所以才会这般地千古流传!   忘恩负义之辈,何其多也!这也不独是陈世美的专利!   大家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无动于衷,甚至老两口也会用自己的人生阅历来提供佐证,让两个孩子大开眼界。老两口也只是以为秦氏是在教导两个孩子,虽然说他们有些不赞同这样的方法,可是他们不识字,可是对于秦氏的做法,还是能理解的。   所以,两位老人就保持了沉默,两个孩子,变化也很大,冬妹显然是惊吓居多,英哥就内敛了许多,有时候,秦氏觉得自己,都快看不透这个孩子了。   所以,对于英哥私下的问题,秦氏选择了直接给了他答案,   “是呀,你爹三年前就是状元了,而且成为了驸马爷,他的履历上,他父母双亡,因为努力求取功名,所以尚未娶妻成家,就更别提有孩子了。”   “阿娘,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英哥的这个问题,秦氏自然是早有准备的,她闻言一怔,目光变的有些幽深,对着儿子道,   “到均州的第一天就知道了……”   剩下的,就由着英哥自己脑补了。聪明人自负,英哥自然也会明白,母亲为何突然就那么有钱了,只怕是母亲吐露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州府提供的吧。   所以,他只剩下了无尽的难堪和沉默!   一向自以为傲的父亲,竟然成了这样,他苦涩地一笑,对着母亲道,   “阿娘,咱们别去京城了可好?咱们去别的地方吧,一家子好好生活,好不好?”   “此事不能解决,将来就是个巨大的隐患,你将来要参加考试,进入官场,总会遇上他的,到时候再暴出来,你觉得会怎么样?再者说了,冬妹也要嫁人……”   “那好,咱们去京城找父亲吧……”   言语下的不情愿,秦氏就直接地忽视了,不过,儿子的态度,倒是让秦氏有了些新的思路。也许,直接打上门,并不是一个最好的法子,让陈世美主动来找他们,那就早好不过了。   不过,也要放着狗急跳墙才行,好好儿地谋划吧!   ☆、第81章 秦香莲7   秦香莲带着一家子人跟着商队,不算早,不算晚,走了将近俩月的时间,总算是在三九时分进入了京城的大门。   作为京都,自然有其不同寻常之处。和商队的人分开之后,陈家五口人就直接地找了人问了路,去了商队推荐的客栈。这是均州人开的,有那么点子驻京办的味道在,而且大家都是老乡,所以不会坑人。   秦香莲觉得有道理,华人在哪儿都爱抱团,有安全感啊。所以他们就真的来到了这家客栈。门上的匾额挂着“均州客栈”,地方特色浓郁。   让家乡人人一看,就觉得热别地亲切,至少陈家人是这么想的。不过这如今有钱了,可是陈家人节俭的性子还是没改变过来,所以,只是要了两间普通的客房,阻止了秦香莲想要上等客房的举动。   倒也是,画风不能一下子变的太快,虽然有钱了,也得省着花。秦香莲做好了心理建设之后,就带着老人孩子们房间了。   住客栈,那是权宜之计,陈家人,那是要尽快地在帝都扎根下来的,所以,大家今天好生地休息。明天就开始,打探陈世美的消息,然后找便宜点的房子,先租下来,搬出客栈才是正理。   有了计较,在店小二送热水的时候,老陈头就随口地问了一句店小二,   “小二哥,可知道京城有个叫陈世美的?”   “啊呀,老丈如何能直呼驸马爷的尊名?”   店小二直接傻眼了,急忙地跳脚道。   陈家老两口,包括两个孩子,才傻眼了呢,好在秦香莲不在屋里,她去外面安排饭食去了。   “驸马爷?陈世美?”   陈母有些不信邪地也问了一遍,不过目光紧紧地盯着店小二,问道。   “哎哟,大娘,您也注意点啊,驸马爷的名字,如何能直呼呢?不过这难怪你们惊讶,这驸马爷啊,恰巧的就是咱们均州人氏呢。”   店小二还想普及一下状元郎的光辉事迹,可是外面有人在喊他了,所以他就立即地丢下这一家子,转身出去了。   陈家人,两老两小,都被这消息震的晕晕乎乎的,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不过英哥装的成分居多些。   秦香莲进屋来,明锐地发现了一丝不同来,除了儿子外,其他三位用这种隐晦的目光看着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不过大家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正好秦香莲接收到了儿子传来的诡异眼神,所以,也没有发问的心思,彼此都觉得算是逃过一劫。   至于事情的真相,慢慢说吧。总要找个好的时间才行,这般草率地说出来,可怎么好?   所以,这一晚上,大家都有些沉默,秦香莲也只当大家是累了,她自己也累,所以,早早地休息就好了。   不仅秦香莲是这个想法,就是其他人也是这样的,陈世美,驸马爷,世界上同名同姓的千千万,如何就能说明这就是自家要找的人呢?   怎么可能就那般巧合地是自己的儿子\老爹呢?所以,大家还是淡定,冷静一夜再说吧。   两个孩子,尤其是冬妹的城府没那么高深,所以几次地望着秦香莲,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陈母和秦香莲差点没急死。   看来自己对于冬妹的教育还有些欠缺啊!沉不住气,不够火候!秦香莲暗暗地记下了此事。   第二日一大早,秦香莲便带着儿子出去找房子了,陈氏老两口,带着孙女在客栈休息。   正好儿地,也趁着秦氏母子不在,大家先摸摸这位驸马爷的底才好。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虽然不知道这样高深的理论,可是要和人家打听这些人,不给人好处,怎么能行?   所以,口袋里有这些日子儿媳给的五两已经捂热的银子,老两口特别地有底气,找了店小二过来,开始详细地问询驸马爷的事儿。   店小二看在有银子拿,又可以显摆自己消息广,能糊弄这些老实巴交的乡下人,所以很是痛快,简直就是竹筒倒豆子!   陈驸马也是均州人氏,具体是哪儿的,谁也不知道,不过父母双亡,妻儿全无,这些年一直在寒窗苦读。三年前,一朝成为状元郎,风风光光之后,就被慧眼识珠的官家招为驸马。   这位公主殿下,那也是仁宗皇帝的爱女,年过十八,貌美如花,善良大度,总之,这些夸赞的言词不要钱似得夸了一遍公主殿下。   陈氏老两口听了之火,心情却是越发地低落了,均州,陈世美!这就有一大半能合的上了。   “这位驸马爷一定是少年俊才,所以才能迎娶公主,是不是?”   冬妹带着几分梦幻地问道,小娘子都爱做梦,店小二也清楚。不过在陈家三人期待的目光中,摇摇头,喝了口茶,做足了姿态之后,这才摇头道,   “并不是,驸马爷今年已经三十五了,不过气宇轩昂,肤白貌俊!”   这些资料,京都人都知道的清楚,又有一条能合上了,他们的儿子,陈世美,如今也是三十五岁的年纪了。   秦香莲比他小五岁,今年三十!   “多谢小哥你了,耽误了你这么多时间,真是惭愧!”   老陈头甚是客气地端茶送客了,小二虽然还没显摆够,可也不是那种赖着不走的,所以,很是痛快地揣着自己怀里的半钱银子,走了。   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看着邋邋遢遢的穷酸,竟然有如此大手笔,真是不错。   店小二走了之后,冬妹就自己先忍不住了,   “阿公、阿姆,这位驸马爷,到底是不是阿爹?”   “谁知道呢?总归,有了个消息,咱们要去验证一下的。”   老陈头良久地才叹息道。   “老头子,要告诉儿媳和英哥吗?”陈母半晌之后,问道。   “说吧,英哥他娘比咱们都聪明,也见多识广,她们今日出门,只怕打听到的消息比咱们只多不少,干嘛要瞒着呢?”   老陈头既希望状元郎是自己的儿子,又希望驸马爷不是自己的儿子,其中的矛盾,唯有他和陈母能知道了。   “你说,这若是真的,咱们还哪里有什么脸面面对儿媳?”陈母说这话的时候,已经红了眼眶,若不是儿媳,他们老两口,能不能活下来,只怕都是个问题,如何还能在这里呢?   “不管如何,秦氏都是咱们陈家的儿媳……”老陈头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冬妹也不是真傻的,   “所以说,爹他是不要我们了,是不是?”   “也许,你爹已经死了,如今这人是冒充了你爹的名字,身份之人,所以,一切还要等着见着他,才能知道。”   老陈头这话,也就只能骗骗小丫头罢了,两老都是有经历的,自己也只知道这话有几分可信。   在外面的秦氏和英哥俩直接找了牙人,租了个小院子,时间也不长,只是三个月而已。   这三个月,足够他们把事情弄清楚了,所以,足够了。母子俩的效率不低,所以很快地,房子就到手了。   两人办好了此事之后,英哥便去了茶馆,这里鱼龙混杂,消息也传播的最为广阔。   所以,想要了解一些事儿,还是这里最好了。对于原主的狗屎运,什么三朝元老,当朝宰相之类的,秦氏是不抱希望的,所以,还是走务实的路线比较好。   能尽量地低调地解决此事,那就行了,也别闹的人尽皆知,对两个孩子的将来不利。   秦氏则去了布店啊,绣坊、首饰铺子去转转,这些地方,尊贵一点的客人是不会来的,不过能有个进入的顶层渠道就行了。   秦氏的针线功夫,那自然不差,只是不是原主的手艺罢了。原主的手,粗的完全就不是拿针捻线的。   不着痕迹地和店主打听了许多关于公主的事儿,不过秦氏也不会都当真就是了。这些传言,有一两成是真的,就足够用了。   母子俩分头行事,英哥去打听陈世美的消息了,在茶馆也没有听到多少的东西,所以,他就出来了。   两人碰头之后,将自己得到的消息汇总了一下,不过也没有多少有用的就是了。   母子便沉默地回了客栈,回去之后,却发现大杀器还在等着自己呢。   老两口既然要将此事告诉儿媳了,那自然也不会瞒着孙子就是,再说了,英哥是长孙,也该是时候担起家里的重担了。   至于冬妹,那就是个打酱油的角色了。   老陈头将自己和店小二打听来的消息原封不动地都告知了秦氏和英哥,望着他俩一脸了然,还能说什么呢?   只怕他俩比他们知道消息还早,果不其然,英哥就将自己和母亲知道的消息也删删减减地告诉了阿公阿姆。   大家都极为地沉寂,最后,还是老陈头比较有决断,当即道,   “不管是不是?怎么是不是该上门求证一番?”   “若是咱们见不到本人呢?要知道,要进大宅门,可不是咱们想的那般简单。”   秦氏摇头道。   “总要试试的,先试试,若是老乡的名声进不去的话,那就用父母的名义吧,直接地找上门,咱们不找陈世美,直接找公主,可行?”   老陈头说道。   “那要么,咱们就试试?”秦氏如今已经陷入了思维惯式,她有些不能接受这种横冲直撞式的做派。   不过老人的智慧也不容小觑,试试也没多少坏处,最多就是暴露了他们的存在,让陈世美找上门来罢了。   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总之,都是要面对的。   说完了此事之后,秦氏就告诉大家,已经找好了住处,明天就可以搬过去了。大家一点也打不起精神来,所以,很快就冷场了。   大家都沉默起来,晚饭之后,也是早早地就上床休息了。第二天早上,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凝重,既然要去驸马府,那么该做的准备自然是不能少的,所以,秦氏找了小二哥,打听了一下驸马府的线路,紫樨宫,听着更像是公主府,不像是状元府。   这一点,也得到了小二哥的承认,就是公主府,所以,今天不管是驸马还是公主,都要见上一位才行。   所以,秦氏一行人,便驾着马车,去了东区的紫樨宫。历经了大半个城,越是进入富人区,大家越是紧张,秦氏也没有要出声缓解的心思,小少年英哥嘴巴抿的紧紧的,一脸地严肃,简直就是要去打仗一般。   听人说,前面那个巷子进去,就是紫樨宫了,大家都打起了精神,冬妹甚至嘴唇已经咬的快要出血了,不过无人注意到这一点就是了。   大家陡然地紧张起来了,现在,真相就在眼前了。   “大叔,求问这里可是陈驸马爷府上,咱们是均州来的,烦请大叔给通传一声,就说同乡求见。”   秦氏在路口就进了马车,任由儿子一个人在外面驾车。   马车停在马路的另一边,英哥上前去搭话,袖筒里的半钱银子就塞到门子的手里。   那门子听了这话之后,瞧着此人有些面善,又有银子在手,所以,很是客气地道,   “小哥儿,和你说吧,咱们驸马是从不接待家乡人的,驸马爷父母早逝,六亲皆无,所以一般来的,要么就是打秋风的,要么就是似你这般,来求教沾光的,所以,驸马爷从一开始就定下了这个规矩,从不接待均州的。你还是请回吧!”   “大叔,真的不能通融一下么?我是走投无路了,这才来求救的,希望您能发发善心,让我见一面驸马爷,可好?”   英哥姿态放得很低,他看起来就是个孩子,又长的不差,自然是很能引起别人的好感。   门子虽然也觉得这少年有些可怜,不过府里的规矩是不能破的,这关乎自己的饭碗和性命。   “唉,实话和你说吧,这也不是没有来求见驸马爷的,不过只要是均州的,他一概不见,我也没法子不是,你也别为难我了,要真是有困难了,去均州会馆求助也行啊!”   门子还算客气,给了另外一条路,只要是看在那半钱银子的份上,多说了两句。   真不愧是公主府,要是能那么容易地混进去,还真是见鬼了呢!   “多谢你了,大叔。”英哥虽然还是垂头丧气的,可仍旧甚有礼节地道谢。   “嗯,快走吧,等会儿驸马爷要出去参加相爷家的宴会,所以只怕是很快滴就出来了。”   英哥的出手还算大方,又扮可怜,成功地引起了门子的同情心,所以,不经意间,露出了一个消息。   这就足够了!   英哥很是客气地道谢,似乎是翻腾了半天,将自己口袋里所有的钱都掏出来,一把地塞进了门子的手里,然后转身就走。   让门子有些感慨,这般纯良的孩子,也不知道遇上了什么难事,为何就一定要见驸马爷呢?   驸马爷难不成是那么好见的!   ☆、第82章 秦香莲8   英哥带着几分兴奋,愤怒,难堪地回来了,虽然不是第一次了,可是真正的到了眼跟前,他的情绪就是这样的复杂。   “阿公,我刚刚……情况就是这样子,咱们是如今是要回去啊,还是在这等着?”   话是对着大家说的,可是眼睛不时地瞟向母亲,就想知道秦氏是个什么态度。   “就在这儿等,我倒是要看看,如果真的是世美的话,难不成还不认我这个当娘的了?”   陈母难掩气愤地对着孙子道,老陈头也是这个意见,不过不好直说,所以,就对着大孙子使了个眼色。   “娘,你是什么意见呢?”   “听你阿姆的!”秦氏垂着头,轻声道。   难得的一家人意见相统一,所以大家就等在了路口,这里是陈世美的必经之路,所以,他一定能看到陈家人,陈家人也一定能看到陈世美。   想着下面的相遇,秦氏自己有些摩拳擦掌地兴奋,可不管如何,首先要能拦得下陈世美才行。   所以,秦氏摸了摸自己的袖口,里面准备了许多,总有一款适合陈世美!   陈世美作业宿醉,刚刚醒转没多久,头疼欲裂,不过想着是三朝元老的家宴,总不好不去,所以这才打发人替自己准备沐浴,更衣。   当然了,这个马匹,自然是一早就备好的。   陈世美作为状元出身,才学不凡,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所以,在娶公主,当驸马之后,他就有个特别的爱好,那就是骑马出行,让东京的人们,悄悄英武不凡,文武双全的驸马爷才是呢。   这个爱好大家虽然不说什么,可都是心知肚明的!   所以,等陈世美准备好了出行之后,很快地就有一匹枣红御马被牵了过来,这是皇家御赐,难得的良骏美驹,陈世美也以最常骑的就是这匹了。   意气奋发的驸马爷告别了娇妻,然后大步出门,接过小斯递过来的马鞭,翻身上马,这一系列的动作兼职就是一气呵成,让人不得不赞叹一声,   不愧是状元郎啊!   说白了,陈世美就是个装、逼装的很成功的草根罢了。出身寒门,虽然娶了公主,可是根基不稳。   所以不得不四处地拉拢宗室、朝臣,引起了老牌势力的厌恶。   陈世美既然能得了状元,又厚着脸皮、黑着心肠忘记了父母双亲,妻子儿女,娶了公主,那就说明此人的野心不小。   面对这样一个人物,朝堂上老牌势力不联合将他打压下去,长久以往,还如何立足呢?   所以,便有了此次的宴请,总之,想要整死他,总要了解他的过往吧,均州人氏,父母双亡,因刻苦功名,所以尚未娶妻,简直不要再简单了。   可是越是简单,就越发地让人觉得这其中大有文章可做!再者,陈世美从不接待均州同乡的举动,怎么看怎么的透着一股子怪异。   陈世美面露微笑,心情很好,昨晚上,公主将自己身边的一个美艳丫鬟给了他,所以,这个美好的生活,可想而知了。   走过这个街口,前面就是坦途了!   可今儿这匹温顺的枣红御马,竟然有着不对劲,走到了路口,不管如何地抽打,都绝不往前迈一步,真是奇哉怪也!   后面跟着一位小斯,两位长随,急忙地翻身下马,替驸马爷检查一下马匹到底怎么了。   老陈头、陈母在孙子孙女的搀扶下,泪眼婆娑地来到了陈世美的眼前,   “我的儿啊,为娘的总算是找到你了!漫天的菩萨啊,总算是让我见到了世美啊!”   这么一出,到底是怎么回事?别说长随和小斯,就是陈世美自己,也有些反应不过来呢。   不过人的第一反应,下意识的表态,最为真实,所以,陈世美脱口而出的就是,   “爹、娘,你们如何会在这儿?”   老陈头冷哼一声,还没说话,陈母和冬妹俩已经抱着陈世美大哭了起来,其中还夹杂着絮絮叨叨之言,家乡遭灾啦,好多人都饿死了,饿不死的,都逃了出去。   自己一家人,也好不容易地逃了出来,历经了千辛万苦,总算是找到了儿子\爹爹。   等他再想反口不认,可惜已经晚了,陈家人已经不给他反驳的机会了。   陈世美没有看到秦氏,心中有些欢喜的同时面上一副悲痛,秦氏不在了,剩下的人就好安顿许多了。   “孩儿他娘呢?难不成秦氏这个狼心狗肺的,扔下你们自己逃生去了?”   “爹,你怎么会这样想娘啊?要不是娘,阿公和阿姆早就病死了,我和哥哥两个也是,早就饿死了!”   冬妹是个小孩子,口无遮拦的,大家比较容易谅解。   陈世美没看到的地方,英哥勾起了一个嘲讽的笑容,这样的父亲,简直就是猪狗不如!   “官人,官人,你竟然这样看待我吗?我们结缡快二十年了,没想到,我在官人的眼中,如此地不仁不孝,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啊!公公婆婆,既然已经顺利地找到了官人,那咱们就此告别吧!反正他也已经娶了公主,我这糟糠妻,也该是到下堂的时候了。”   周围虽然人少,可是有热闹看,国人如何能放过了。别说什么高门大户的素质高,这些人只怕比底层人民更加地龌龊呢。   所以,三三俩俩地下人啊,路人之类的,对着陈家人指指点点,外加上低低的嘲笑,陈世美要是不暴躁,才怪呢!   世人讲究的是家丑不可外扬,所以,陈母就一把地拉住了要往外走的秦氏,说起来,老两口的立场才是最艰难的。   秦氏这样的儿媳,那真是没挑的,可是犯下了大错的,那可是自己的儿子啊!   自己含辛茹苦,供养成人的儿子啊!尤其是,现在,已经是状元了,又是驸马,秦氏这样蓬头垢面的村妇,也确实有些配不上自己的儿子了。   这是陈母的一些小心思,可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要让秦氏下堂的打算,秦氏为了陈家生养了两个孩子。   现在,如何地解决这个问题,就是双方都要考虑的问题了。   这边的动静这般大,公主府若是没接到消息,那简直就是鬼扯,公主虽然年轻,也陷入了陈世美的甜言蜜语中,有些事儿并不去计较就是了。   可是作为皇家公主,她所经受的教育和大局观,显然比陈世美要强上许多,所以,公主身边最为得力的婆子便出面了。   冷着一张脸的这位保母,是陈世美最为讨厌的一个,在紫樨宫,她一直地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而且公主还时常地护着她,简直可恨。   不过,即便如此,保母来请的时候,陈世美还只能僵笑着脸,恭维了对方两句。   保母在第一眼看到所谓的驸马的家人时,注意到的并不是秦香莲,而是两个孩子,尤其是英哥,和驸马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驸马若是不想认,谁会信?   心里闪过嘲讽,保母再看到秦氏的时候,就移不开眼了,村妇?如何会有这般出色的村妇?   秦香莲自然是感受到了这道锐利的打探,她抬起头,与保母对视一眼,并无半分波澜。   这下子,保母对于秦氏的评价,又提高了一层!   一家人,哭哭啼啼、拉拉扯扯地进了紫樨宫,陈家的驴车,自然是公主府的家臣负责。   等一家人到了大厅时,一身红艳艳正装的公主有些漫不经心地做在主位,品茶!   输人不输气势,公主的选择无从得知,不过秦香莲觉得公主还是很容易就让人产生好感。   众人先行了国礼,这才起身叙家情。   陈世美吭吭哧哧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堂下的这位,他曾经说过,父母双亡,妻儿皆无。   如今,不仅是父母,就连妻儿都找上门来了,这样赤果果地打脸,让陈世美面红耳赤。   公主想起这几年的夫妻恩爱,便有些心软,可是保母冷眼摇头,她也只能强撑着,看看陈世美的反应,希望他别让自己失望才好呢。   可惜,今天,注定了她这个大宋最为得宠的公主,脸面被人踩在了地上的一日。   “公主,这两位是我的父母双亲。”陈世美好半晌,也没等来公主的心软以待,所以,期期艾艾地开口道。   “驸马何曾有过父母双亲了?不是自幼父母双亡么?”公主手紧攥着茶杯,轻慢地道。   “呃……公主,请你听说解释,这其中另有详情……”陈世美从没想过娇滴滴的,放佛什么都不懂的公主会有这般威严的时候。   “好呀!我听你解释,一个自幼父母双亡,从未成婚之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双亲、妻儿、”   老陈头夫妇俩虽然是升斗小民,可并不是没有生活智慧之人,所以不等陈世美开口,他就插话了   “公主,还请见谅,我的儿子陈世美是已经死了,我陈家也从没有出过这样狼心狗肺之人,所以,陈世美与我陈氏一族,毫无关联,等小老儿回乡之后,会从请族长将他从族谱上消除的。”   “老头子,那可是咱们的儿子啊!”陈母也顾不上这里是公主府还是状元府的了,直呼道。   “咱们的儿子,可会不认父母,不认妻儿?不会的,咱们的世美只怕是赶考的路上,已经死了。这位大人仪表堂堂,眼亮心明,哪里有半分咱们儿子的质朴厚道,算了,我们认错人了。”   “英哥、冬妹过来。”他转过头来,对着两个孩子道,   “跪下,替阿公阿姆还有你母亲,替公主和驸马磕头赔罪,咱们认错人了,打扰了驸马和公主的生活,这就走吧,咱们回乡去,日后好生地在乡下生活,这一辈子,都别再出来了。”   这般说辞,也算是保全儿子的一片心意。可是事情到了如今,怎么会按着他的想法来发展呢。   别说是公主不答应了,就是秦香莲也不会应。   “阿公,他明明就是爹爹,不认我们母子三人就算了,如何也能不认阿公和阿姆呢?您二老含辛茹苦,将他供养成人,这一路上,千里迢迢,吃苦受累,好容易才遇上了爹,如何能这般轻易改口?我和母亲、冬妹无所谓,可是为人子,总该赡养双亲吧?”   英哥觉得自己已经忍受够了,所以不顾母亲的眼色,对着老陈头说道。公主和保母觉得这陈家人,可真是好玩极了。   “英哥,这不是你们的爹,不是我们的儿子,所以,阿公和阿姆将来,唯有靠你了!”   老陈头带着几分悲怆,大打悲情牌,冬妹年岁小,并不能完全理解这其中的问题,可也不傻不是,   “阿姆,刚刚明明阿爹已经认下我们了,不是吗?都是因为这个公主,所以,阿公阿姆没了儿子,娘没了官人,我和大兄没了爹,是不是?”   后面她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嘴巴已经被母亲给捂上了,秦氏带着几分诚惶诚恐地道,   “公主殿下,孩子年幼无知,还请您大人大量,饶恕了她这一回。”   虽然不知道公主的性情如何,可是姿态还是要先做出来的,省的冬妹遭殃。   “你先起来吧,我并不会和稚子计较就是了。”是呀,不和孩子计较,可总有大人不是,这养而不教,到底该追究谁的责任。   现在么,还不是追究的时候!   “陈世美,你告诉我,他们到底是不是你的父母妻儿,你是不是谎言欺君?”   “这个,这个……”望着眼珠子咕噜噜转的陈世美,公主心中升起一股子前所未有的厌恶之情,厉喝道,   “是,还是不是?”   “求公主饶命,是,是我的父母双亲!求公主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开恩吧!”   老陈头闻言,喷出了一口老血,软软地倒下了,陈母哭天抢地,公主冷眼旁观……   保母打发人去请了医官过来,公主府,自然是有医官常驻。不过是情绪起伏过大,几针下去,老陈头便醒了。   当然了,医官也不过是暂时地救醒人而已,并没有要出手医治的意思,他的主子,可是公主。   “殿下,这位老丈的身体奇差,按着道理来说,只怕如今已经是死人一个了,只怕是饮食上极为地周密,所以才会活到现在,之后不能动气,不能劳累,好生地养着,辅之以药物、针灸,许是能有好转也说不定。”   说完之后,背着药箱转身走了。   陈母现在是彻底地没有了主见,只能不停地抹泪,老陈头望着孙儿,目现恳求之色。   英哥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公主,可否私下一叙?”秦氏只能自己站出来,这个时候,就是摆脱陈世美最好的机会了。   她还真是没想到,自己做了万般重视的陈世美,竟然这般地不堪一击,那么,到底谁才是那个厉害的?   “好呀,你跟我来!”   公主盯着秦氏半日,这才低低一笑,然后对她点点头,率先起身,进了内室。   “说吧,你有什么高见?”   “……”   外面大厅上的陈世美脑袋迅速地转了起来,现在,如何能保住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陈母护着丈夫,旁边站着冬妹和英哥俩,虽然对于母亲信心满满,可是对上了一国公主,尤其是这位是官家和国太最为宠爱的昭怀帝姬,如何能不担忧呢?   他们俩现在,恨死了父亲,若不是他的错,一家人如何会落到这个地步?   就在众人忐忑中,昭怀与秦氏俩一脸平和地从内室走了出来。   “这是和离书,你签了它,我与你无关,至于帝姬与你之间的事儿,那就看帝姬是如何处理了。”   秦氏走到陈世美身边,对着他道。   “……”陈世美虽然一千个,一万个不想和秦氏扯上关系,可是儿子,他还是想要的。所以,咬咬牙,   “英哥你不能带走,冬妹可以。”   这话一出来,大家自然就听明白了。老陈头还没力气多说什么呢,颤颤巍巍地伸出手,伸向陈世美的方向。   “你确定你要孩子?帝姬会接受吗?”   昭怀坐在上首,面容平静,此事绝对与自己无关!   “好,我签!”   咬咬牙,本朝的驸马本就不能有实权,好容易地,自己才能在反复地周全中,得到了允诺。   难道现在,自己竟然要以为小崽子就失去自己到手的荣华富贵吗?绝不!   咬牙切齿地陈世美签好了和离书之后,再不看这个村妇一眼。不过,许是今天就注定了是陈世美的倒霉日子。   所以,在秦氏带着两个孩子离开紫樨宫之后,公主带着保母进宫了。陈世美如今还算是驸马,所以也能指使的动奴仆。   所以,老陈头和陈母就受到了周全的照顾。   孩子有多不靠谱,可是父母都还是会心软原谅他的,这是老陈头夫妇的心思。   只是可惜了秦氏和两个孩子了,不过儿子娶了公主,将来还愁没有孙子抱么?   这是陈母的心思,至于老陈头,一早地就晕了过去,到现在,还没醒呢。   “阿娘,你到底和公主说了什么,让她这般轻易地放过了咱们?”   英哥有些忍不住地发问道,这个时候,他们正在马车里,还没到租好的房子里呢。   “左不过是利益的交换罢了,这个世上,就没有打动不了的人,就看你拥有的筹码是否够!”   秦氏从不放过任何一个教导孩子的机会,哪怕是变成冷血心肠,那也不怕,总好过心善,可是被人欺负利用的强。   英哥一副若有所思之态,冬妹还沉浸在悲伤中,没有回神过来呢,所以,对于秦氏的这一番话,一点反应也没有。   秦氏也只能叹气了,这种缺一个筋的孩子,还能说什么呢?   他们租的院子是属于家具齐全的那种,虽然贵,可是值得,自己不缺钱,贵点就贵点呗。   这样一来,不就拎包可以入住了?   所以,母子三人很是痛快地就住进了新的地方,有个老婆子做些粗使的活计,至少热水是有的。   秦氏吩咐孩子们洗漱之后,自己去安排饭食了。   公主回到了宫中,先是对着国太(太后娘娘,戏剧中是国太,便引用了。)哭诉一番,然后又表达了自己坚决要休了驸马之心。   如今的世道,可与前面的大大的不同了,所以,公主想要休了驸马,其实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不过陈世美犯错再先,官家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那么昭怀之求,倒是有谋划的余地。   母女俩嘀嘀咕咕一番,就等着官家自己入彀了!再者说了,自己手上还有秦氏献上的这份东西,她一点也不怕大兄会不准自己的求肯。   哼,一个小小的驸马,竟然敢欺瞒自己,差点就让自己成为了别人的笑柄,等着吧,总会让他身不如死的!   所以说,得罪谁,千万别得罪女人啊!陈世美等了良久,也没有等到公主回紫樨宫。   他自己突然觉得有些不妙,不行,绝对不能坐以待毙,所以,这位驸马爷,有那么几分慌不择路地出门了。   可谁知,倒霉的驸马爷,骑着的御马,竟然发起了癫狂,马背上的驸马跌落在地,然后没过多久,驸马就被马匹,踩踏致死?   总之,这个消息传到宫里的时候,大家一片哗然……   ☆、第83章 秦香莲完   状元郎,驸马爷,陈世美的人生简直就是妥妥的人生赢家模式,一朝看尽长安花之后,还迎娶了白富美,一脚踏入了上流社会,至于剩下的一只脚,谁知道呢   全大宋,至少有三分之二的男人在嫉妒他。这种人生赢家的模式简直让大家眼睛快亮瞎了好吧。   不过这种瘸腿的日子,注定了是不会长久的,这句话,不知道是哪位神人说的,现在,竟然到了验证的时候了。   众生羡慕嫉妒陈世美的好日子,竟然说没就没了。父母双亡,妻儿皆无的陈世美,不仅父母双全,而且,儿子都快成年了。   原配竟然带着老人孩子逃荒出来,上京来找陈世美了。这种事情一出,大家就已经在等着看笑话了,不管是陈世美的还是公主的,总之,能让大家高兴高兴就行。   可谁会料到,事情发展的会这般诡异呢?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陈世美的原配有些本事。   如若不然,均州遭灾,死了那么多人,这位秦氏如何能带着老人孩子逃出来呢?   而且,看着他们的衣服打扮,孩子的表现气度,都让人能觉察出其中的种种不凡来。   公主离开紫樨宫进宫的时候,大家就在等着皇家的态度了,虽然说不会仗势欺人,可是公主显然是受害者的身份啊,皇家总不会因为外人就让公主受委屈吧!   可惜,事情还没完呢,公主还没从宫中回来,陈世美竟然被发疯的马匹给踩死了。   这样戏剧性的事情一出,大家都觉得不可能,可是不管是陈世美身边的小斯长随还是旁观的路人,都是信誓旦旦地道,自己看的真真儿的,陈世美就是被马匹给踩死的。   所以,很快的,一个流言就在汴梁传开了,说这马呀,是皇家御马,它是有灵性的,所以对于得知了陈世美这般忘恩负义之后,实在是不能忍受自己的主人是这个样子,所以一时地忍不住,就替天行道了。   被神化了的枣红御马也消息的无影无踪的,就不知道是紫樨宫给收回去了还是皇家回收了,民众的视点现在都聚集在此事上。   官家作为皇帝,自然是逃不开地要表态一二了。既然陈世美已经死了,那就剥夺他驸马和状元的头衔,也不计较他欺君之罪了。   昭怀帝姬,恢复了自由身!   陈世美原配秦氏,与之和离,官府已经有了备案,所以没有她什么事儿。不过陈家的老两口,老陈头和陈母两人,则要陈世美的儿子,陈英哥负责奉养送终。   这样轻描淡写地处置,若是其中没有猫腻,谁也不信,可是不管是公主,还是陈世美的原配秦氏,他的父母孩子,都三缄其口,并没有任何的说辞流出。   而且,秦氏与陈家其他人,也不见了踪影,大家在想,这人可都算是人精了。   老陈头和陈母接到了儿子的死讯时,一口气差点又没上来。可不管如何,那都是自己的儿子啊,虽然口口声声地说着他死了活该,也别败坏了陈家的名声,可是老陈头和陈母还是希望大孙子能替陈世美收尸,将他葬了。   可是陈世美的尸骨,只怕是公主府收了,所以,陈英哥奔波了好两日,也没有什么结果。   虽然还是有些不死心,可是没法子啊,老两口只能大哭一场,完事!身子骨越发地不如意的老两口现在心中诸多的悔恨,若是自己一家子就待在均州城,不上京的话,那儿子至少能活着不是。   所以,哪怕是秦氏救了老两口的命,也是大孙子孙女的生母,可是对于老陈头和陈母来说,都不能和秦氏和睦相处了。   秦氏自然是能明白这一点,她自打放出流言,有了官方定论,事情了解之后,就直接地消失不见了。   也不能完全说是消失,时不时地就能接到她的消息,可是具体她在哪儿,在干甚么,陈家人除了英哥外,却是无人得知。   冬妹还曾在大兄面前抱怨过,可是英哥不仅没有透露母亲的踪迹,还数落了幼妹一通,冬妹便消停了。   不过即便如此,冬妹的教育问题,英哥还是抓的很紧,所以从某些特殊渠道,找了一位年长的宫人,专门地教导妹妹、   冬妹自己忙着学习去了,也就没时间和英哥纠缠了。他现在,也在刻苦地学习,有了那么一个爹,那么自己进官场什么的,简直不要太难。所以,英哥也就放弃了进入官场的打算。   不过科考,还是要参加的,有文人风骨的,虽然参加了科考,可是不入朝为官,不仅不会遭受诟病,反而大家会敬重一二。   所以,英哥的路子就是朝着大儒去的,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方向,努力钻研就是了。   不能做官又如何?在野能做的事儿多着呢。所以,陈家一家子就消停下来了。   公主也看在与陈世美恩爱三年的份上,派了医官过来,三不五时地就替两位老人治疗一下身体,老陈头和陈母自然是对公主感激涕零。   秦氏做的事儿,也不能完全说是错的,他们的儿子没了,可连个能怨恨的对象都没有,这如何地能活下去呢?   很快地,身子骨就一天地不如一天,英哥就算是再怎么不缺钱,可是有好多的东西,你就算是有钱也买不到啊。   所以,老陈头去世的那一天,英哥十分地悲伤,老陈头的遗愿是想回均州的,可是如今这个样子,秦氏下落不明,一个孤老婆子和两个孩子,如何能从京都回去均州呢?   只能暂时地将亡者的棺木寄存在城外的寺庙中,等将来与一日,带回均州,然后葬入祖坟。   老伴儿去世之后,陈母越发地沉默了,时常地端着个小杌子坐在堂前晒太阳发呆。   孙子和孙女都挺忙的,一家人能见面的时间也不过是一日两餐的时间。也说不了几句话就是了。   陈氏心中,越想越是偏执,所以,认定了秦氏就是个扫把星,她生的闺女,自然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至于孙子,那是他们陈家的血脉优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所以,陈氏从一开始的咒骂,到后来的直接抄着拐着开打,简直让英哥和冬妹俩震惊不已。   竟然祖母已经容不下冬妹了,那么只能将她送走了。冬妹如愿以偿地见到了母亲,开始和秦氏生活在一起了。英哥一个人,刻苦攻读,奉养祖母。   京城什么都缺,可唯独不缺的就是八卦,所以,两月之后,大家说起陈世美什么的,还要想想到底是个谁呢。   所以,这个时候,哪怕有人告诉你,他就是陈世美,可是谁会信呢?陈世美,那可是官府认定已经是死人了的家伙,如何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个时候,汴梁城的城西外城,一群乞丐正在太阳底下捉虱子,这样的午后,就是乞丐们最为享受的时候,不冷也不热,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做在城墙跟下,捉下虱子,然后彼此之间交换一下情报什么的,不要太惬意。   所以,大家聊着聊着,就说到了最新来的那个瘸子乞丐,而且还是有个癔症的,逢人就说自己是状元郎,驸马爷。   若他是状元郎,驸马爷,那么自己就是当朝宰相了,无辜躺枪的王延龄忍不住地打了几个喷嚏。   王延龄的日子也有些不好过,陈世美这么突然地被搞下去了,一个大大的靶子没了,让人各种地不适应的同时,也是展开了新的官场斗争。   官家虽然是个仁和的皇帝,可是这不代表朝中就风平浪静啊,为了争权夺利,大家简直无所不为呢。   王延龄身为三朝元老,当朝宰相,工作能力足够,又深受官家信任,按理来说,这日子过的应该是很不错吧。   可是,谁让朝中有个代表宗室的八贤王,又有个自诩为民请命的清流包拯呢,这三派之间,那天要是不嘲讽一下对方,大家简直就觉得是天降红雨了。   三派之间相互牵制,官家居中调度,这龙椅,做的稳稳当当的。所以,对于破坏了这个局面的陈世美,他并不是有多么地喜欢。   好在陈世美自己作死,真好。   仁宗皇帝其实很满意,皇家的女儿不少,本朝的公主是不用和亲的,那么就剩下联姻一个作用了。   不是嫁给武将,就是许给重臣之子。因为按着规定,驸马爷是不能参政的,不过可以带兵。   所以很多的公主,都是许给了武将,文臣家的种子选手,若是被赐婚的话,那就说明官家已经不信任你了。   这种打击,对于家族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   现在,昭怀帝姬守寡了,可谁都知道,让公主守寡,可能性不大,所以,哪怕是纨绔子弟,这一阵子,都乖巧的不得了。   当然,虽然说娶了公主之后,还可以纳妾,有其他的女人,可对上昭怀帝姬,谁敢纳妾?   陈世美倒是敢,不过第一天纳了个女人,第二天就送了命,这般凶残的公主,谁能hold住?   大家还是乖乖的待在家吧,要不然,就是迅速地将亲事定下来,这一阵子,京都的官媒们忙坏了。   这时不时地就爆出了王家与李家,马家和张家联姻之类的,简直就是官媒的另一个春天啊!   大家的心情不能再美好了。   这种流言的后果就是,官家自己损失了一大堆的好东西,给了昭怀帝姬做补偿,而且还得了个不用再叫嫁人的承诺。   昭怀帝姬简直不能再满意了,有了陈世美这么个前例,再嫁人什么的,简直要恶心死人了。   至少,她现在是做不到的。   所以,能有官家的亲口保证,自己的日子,简直不要太舒坦了。一个人过,又有什么不好,反正公主是不缺男人的说。   看看其他皇室公主的生活,昭怀帝姬对于自己现如今的生活,简直不能在满意了。   偷偷地养上两个面首,不喜欢了就换人,有权,有钱,就是这么任性。   秦氏达成了第一阶段的目标之后,就剩下第二阶段了,两个孩子的成长。现在,陈母还活着,所以英哥只能暂时地和祖母住在一起,三不五时地,母子三人相聚一番,这就很满意了。   秦氏经营了个小绣房,做些小生意,足够养活自己一家子人就是了,反正儿子、女儿,她也从没有那般不切实际地想要许到高门去。   住在京郊,什么都不缺,仗着昭怀帝姬的名声,一般不开眼的也不会得罪自己,至于大人物,是不屑于和她们这种升斗小民计较的。   所以,秦氏的生活,诡异地进入了一种安定中,好像一直都是贵妇宅斗啊,宫斗的,这眨眼间,走起了种田路线,她还真是需要好好儿地适应两天呢。再者说了,她们现在正是孝期呢,   大家都生活的很好就好了,陈母的脑袋有些不清楚了,时常地就忘记了人。   时不时地呼唤着下地的老头子,在书房刻苦攻读的儿子,忙着家里家外的儿媳,还有两个可爱的孙子孙女。   似乎是认定了这种生活,所以英哥纠正了几次他不是世美,是英哥,可是陈母总是摇头,   “英哥才会跑几年呢?哪里就能读书习字了,你可别骗我,你是我儿子,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能认的出来。”   每次都是得到这样的答复,英哥久而久之,也就不去纠正了,这样子,祖母心理如果能好受些的话,那也不错。   总之,这祖孙俩的日子也渐渐地安宁下来了。英哥的长相,也是让他自己最为不满意的地方,越是长,越是和他那个忘恩背义的爹一样了。   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弧度一模一样的脸颊,每次洗漱,望着清水中的自己,英哥都会忍不住地想要将水盆掀翻!   不过,每次他都极为地克制,从不会做出如此无礼之事,至于照镜子,他从来不会看,哪怕铜镜里模模糊糊的,看的不清楚。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下去了,乞丐窝里的疯子也不会天天地说自己是状元郎,驸马爷了,他似乎是认命了一样。   或者说,是清醒过来了,每天地,都和乞丐们一样的作息。打听一下谁家又有喜事了,要施粥了。谁家老祖宗善良宽和,要发包子了。   总之,这个时候,“清醒”过来的疯子也是积极地排队,虽然不能来个二次,而且这东西要立即地塞进肚子里,省的被那些小叫花给抢走了。   不过他是真的在积极地活着。每次路过城西的乞丐窝,秦氏都会特别地准备一包吃食,散给附近的乞丐们。   不过大多都是小叫花!   “清醒”过来的陈世美也从来不上前抢夺,就那么远远地站着,看着,然后目光随着马车远去。   大家觉得这一刻的疯子也许真的和他们这些人不一样,说不定真是状元郎,驸马爷也不一定呢。   又是两年的时间悄然而逝,陈母的身子,哪怕是有人参燕窝地养着,也走到了尽头。   临终前,陈母很是清醒,知道这是自己的大孙子,而且还告诉他,自己的儿子没死,就在城西的乞丐窝里。   希望英哥能摒弃前嫌,让儿子送自己老两口回均州,她相信,这一辈子,陈世美都不会出现在人前了。   英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甚是诧异,他是真的不知道父亲还活在这个世上。   冬妹也不知道,那么祖母是从何得知的?   “这是老天爷心善,告诉我的,英哥,祖母这一辈子,唯一的一个心愿了,你……”   话还没说完,她就直接地咽气了。死不瞑目!英哥自己一个人,跪在祖母的榻前,许久。   等再次见到母亲的时候,他将祖母临终的遗言告诉了秦氏。秦氏倒是诧异了,不过人死为大,她点点头同意了。   英哥便真的带着人去了城西的乞丐窝,真的看到了在城墙跟下,坐着晒太阳,捉虱子的陈世美。   父子二人都是震惊不已,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疯子,竟然被人给借走了,大家看着两个面容相似的一大一小,没人说什么,只是傻愣愣地望着。   直到马车消失不见了。   英哥并没有直接地带着陈世美回家,而是找了个客栈,让他洗漱了一番,换了衣裳,披着带帽子的披风,这才回了家。   这一路上,父子二人的交谈为零,只是英哥单方面地交代了祖父祖母的遗言,然后,再无二话。   父子二人到的时候,秦氏已经带着闺女在替陈母换好衣服了,陈世美在望着秦氏的那一刻,眉眼间略微地有些波动,很快地,便消散不见了。   四口人各干各的,基本上就是秦氏母子三人在忙活,陈世美跪在母亲灵前,眼神空空,表情麻木。   说是活人,还不如说是行走的尸体呢。   等三日入棺大殓之后,秦氏跪在陈世美不远处,絮絮叨叨地和陈母诉说了自己的安排,然后她的遗愿可以完成了。   然后,秦氏便起身了,离开之前,听见地陈世美低哑的声音,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是不是?”   不知道他说的是所有的谋划还是陈母的后事,不过秦氏顿了一下,没回答,径直走了。   陈世美许也不是要这个答案,之后,再没见过此人了。英哥将事情安排好之后,又多给了二两银子,算是全了最后的一点父子之情。   然后将陈世美送出了城,一起地接了祖父的灵柩,看着他一点点地消失在大道上,这才地掉头回城。   ☆、第84章 林安泽番外上   林安泽第一次见到族长大人时,他刚七岁,常年板着一张脸,少有笑意。   四岁母亲没了之后,舅父带着人将母亲的微薄的嫁妆拉走了,留下了家徒四壁、一身外债和林安泽父子俩。   这些年,为了母亲的病症,家里能卖的都卖光了,就是父亲最为珍视的书籍,也都典当了出去。   要知道,这些书籍,可都是祖上流传下来的,为了母亲的病,父亲没有丝毫的犹豫。   林氏做为姑苏望族,可并没有望族的气象,支庶不盛。而且家族中的不管男女老幼,皆是体弱多病。   哪怕是外面期初嫁进来的健健康康的姑娘家,和这些病秧子生活在一起,时间久了,身体也会莫名其妙地就弱下去。   然后病的起不了身,下不了床。   大家私下的揣测就是祖上在本朝开国初,杀伐过盛,所以影响了子嗣的繁茂。   虽然是私下的传言,大家却是越发地深信不疑。于是,作为嫡支的那一脉,位高权重,就理所当然地受到了族人暗暗的嫉恨。   林安泽记得很清楚,从小到大,这些人用着族长置办的祭田出息,读的是族长一直支持的族长设立的族学,可是在背后,还咒骂嫉恨着嫡支。   他第一次问出这个问题时,是母亲去世,舅父带走了母亲唯一的樟木箱子后。他脸上还挂着泪珠子,是不是没有这诅咒,是不是母亲就能长命百岁,自己就不会是没娘的孩子了?   他记得清清楚楚,父亲消瘦的身子猛地一颤,然后引发了一阵撕心裂肺地咳嗽,自己被吓坏了。   可是父亲并没有骂自己,就更甭提是打自己手心了。父亲的脸上浮起了一股子让人看不清的神色,带着几分苍凉,道,   “安泽,这是命,谁也不怨的!人的一辈子,就是命运二字,命是上天注定,可运,却是可以更改的。所以,想要摆脱林氏一族的悲哀,你首先要自己强大起来,可以抗衡命运才行!”   这之后,事情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是刚刚启蒙,还处在懵懂中的林安泽一直牢牢地记住了这几句话!   可惜,所谓的命运真的个很操蛋的玩意儿。林安泽哪怕是再如何地刻苦,可是等不到他长大,父亲的身子,就熬不住了。   七岁那年,父亲在吐了几大盆子的血之后,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人的身体里面,有那么多的血。就算是华佗在世,可父亲还是熬不住过命运,咽气了。林安泽一直都没哭。   白事,林氏族人,过不上一阵子,就会经历上一场,上到老人,下至稚子,似乎谁都逃不过这样的诅咒一般。   茫然地跪在父亲的灵前,林安泽觉得眼睛很干,一点眼泪都没有,所以,他并没有哭。   族老们派了族人们过来帮忙,家里本就一贫如洗,所有的花销,都是族里出。   见到族长的那一日,正巧是父亲刚刚下葬,自己回到了四处漏风的家里。这里很快地就不是自己的家了。   作为孤儿,还没有能力能养活自己的小孩子,族里自然是另有安排的,这房子,族里自然也会收走。   大家一直以来,都是这般做的,他也有心理准备,可是心里这般地难受,是因为什么呢?   “安泽,你收拾自己的东西,然后搬过去吧。”   搬去哪里?这里才是自己的家啊,这才是自己的家!虽然全身都在这般地咆哮着,可是他还在族老们怜悯的目光中,很是乖巧地在收拾着自己的书籍,笔墨,几件已经磨的毛毛的衣衫。   果然是个懂事的孩子!   族老们相互对视一眼,然后确定道,这孩子的资质不错,所以算是族里的重点培养对象。   旁支希望能出来个族长那般的人物,可这些年下来,最高的也不过是坐到了正五品而已。   可是家族的资源有限,和嫡支的关系不睦,所以,在选择下一代领头人的时候,就越发地谨慎了。   林安泽,年纪还小,所以,只是后备人选之一,并不是最优的那位。他将自己东西收拾起来,分开包在几个包袱里。然后背着自己最为重要的东西,抱着自己其他的东西,拒绝了别人的帮助,跟在族老的身后,去了专门地为族中孤儿们准备的地方。   大家集中一起生活,可以省去大人们好多的精力。   这会儿,他已经冷静下来了,只当是提前去上书院好了。这般地安慰好自己之后,虽然还是冷着脸,可是林安泽已经不抗拒自己未来的生活了。   这几年,父亲一直让自己强大起来,所以不能让父亲失望,自己是要改变林氏命运之人。   第一次在看到族长大人之时,林安泽深深地被震撼住了,儒雅中带着几分威严,略显清癯的中年人,身边跟着一群人,看着略微带着几分谄媚的族老,林安泽眼珠子闪了闪。   然后,就听见族老的介绍,族长是个悲天悯人之人。第一眼看到,他就发现了。   隐隐地有些颤抖,林安泽还是稳住了自己的心绪,大声道,   “我将来是要改变林氏命运的!”   大家似乎被这样的大话给弄的一怔,族人、族老甚至是族长,都闪过了一丝悲凉。   “好,我相信你!”   他感受着族长温暖的抚摸,听着族长醇厚的声音,有些难过,可更多的是振奋。   这之后,林安泽的生活明显比同龄的孩子多了几分优待,大家对于自己,总是特别地宽容,当然,在学习进度上,最是严苛就是了。   林安泽也不孚众望,确实是个特别优秀的孩子,他每年,都要在见到族长的那一日,写一封永远都寄不出去的信。   也许是给父母的,也许是给族长的,就连林安泽自己都不知道!   渐渐地,林安泽越发地成长起来了。   林安泽再一次地见到族长时,是自己已经过了童生试之后。六年后,林安泽十三岁,以案首的成绩,成为了秀才。虽然不是林家百年来最优秀的,可也是林家近几十年来,最有潜质的一位。   这年,族长夫人,林氏宗妇,贾氏去世,一同回来的,还有五六岁,柔柔弱弱,哭成泪人的族长的嫡女——林氏黛玉!   族长夫人下葬之后,作为族中的种子选手,林安泽再一次见到了越发憔悴的族长,比起几年的意气奋发,现在的族长有些烟尘气,缥缈地不似是活在尘世一般。   似乎是被抽走了精气神一般,林安泽熟悉那种感觉。他记得,母亲走了之后,父亲也是如此。他觉得心中有些钝钝的感觉,可是如今的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弱小之人了。   所以,林安泽掩下了自己心绪,跟着众人一样,拜见了族长,听他勉励了大家两句,然后这跟着三五个族兄被人给打发了出来。   不过,自己得到了族长另眼相看的消息也不知道怎么就传的人尽皆知。不过听到传言的林安泽,就只能呵呵了。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许是因为族长给了自己几本书?当然,这也算是一种看重吧。今年翰林院新制的新书,虽然族里也有一套,可是并不是私人的。这几本,既然是族长送给自己,那就是私人的了。   就算族里特别地照顾自己,可大面上的公平,还是要的。所以,能有一套属于自己的书,感觉不赖。林安泽挺满意,对于那些传言,他也从来不会去反驳就是了。   又是三四年过去了,族里传来了族长病危的消息,这个时候,大家在谈论最多的是并不是族长会不会痊愈,而是下一任的族长是谁,族长的女儿,林氏黛玉,是会回到她的外祖家还是回到族里?   当然,还有就是,大家要不要派人去扬州?   不过这些孤傲可笑的族人们并不知道的是,族长压根儿就不会在乎这些的,陷入了牛角尖的林安泽嘲讽地想到。想着前些日子,族长打发人私下接触自己时,自己签署的那张协议。   林安泽的心砰砰地,越跳越快,简直要蹦出胸膛的感觉。   果不其然,大家还没讨论出个一二三来,族长就已经亡故,贾氏打发人来过来,也算是给了族长一个体面的后事。   远远地望见了越发羸弱的林氏黛玉,林安泽的思绪很是复杂,而且,他心中除了怜悯外,还隐隐地有些埋怨和嫉恨。   总之心绪复杂,不过林氏黛玉是绝对不会知道就是了。所以,很快地,她就又跟着自己的表兄,贾氏的琏二爷回京去了。   自己手中还掌握着族长为闺女置办的嫁妆单子,希望贾氏,别让自己太过失望才好呢。   林安泽今年十六了,现在理所当然地就是举人了,而且又是案首。作为苏州的小三元,只要不自己犯蠢,那么肯定就是妥妥的进士了。   不过林氏一族的野心显然不止于此。老族长去世之后,新任的族长是众人推举出来的一个门脸罢了。一个老好人,一点也没有自己的主见。   所以,他就是个维和的,保持现在的局面就是了。不过族中之人,倒是大部分人满意,这倒是挺不容易的,嫡支绝嗣。将来是个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   所以,族老们就找了个老好人出来,先维持着局面,等再过几年看看,也许有个最优秀的一位出头,那么,他就是林氏下一任的族长了。   谁也不知道林安泽和林如海之间的所谓协定,总之,林安泽在年前就要上京,这是安排妥当的事儿了。到了京城之后,林安泽便有了同盟了。   这种不用自己一个人奋斗的感觉,真好。不过他第一件事就是打发人去探听林氏黛玉的消息。可更多的,是听到了贾府的不堪。   当然了,关于林氏黛玉的消息也不老少就是了。甚至,许多的笔墨都流传了传来,林安泽简直要气炸了。当然,在听到“金玉良缘”和“木石姻缘”之时,林安泽已经平静下来了。至于贾琏与发妻和离,领了个外室进府这种消息,林安泽只是听听就算了,压根儿就没过心。   怒到深处,自然是越发地冷静了,不过自己最先要做什么呢?当然是好生地参加春闱,不过上门拜访,那也是要的。   林安泽本就是穷书生,所以只是让人捧着些苏杭的特色就上门了。贾府毫不重视的做派让林安泽的面色变了几变,不过他咬牙忍下了。他发誓,自己若是不加倍地还给贾氏,他就枉姓林了。   林氏黛玉,似乎有些不同了,反正与自己上次见面时,似乎是成长了不少,似乎又是老样子。说起来,她似乎比自己还可怜呢。   这般地想着,林安泽将自己心中曾经地那些羡慕和嫉恨给消除了。不过,他绝对是不会承认就是了。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   林安泽本想立即地就行动起来,可是被藏在暗处的盟友给拦住了。虽然不知道盟友的身份,可是因为林管家特别地说过,此人可以完全信任,所以,林安泽按捺下自己的心绪,开始专心地备考了。   自己用心准备了这么些年,又推迟了三年进京,若是再拿不到自己想要的,那就不值得族长看重,族中的重点培养了。   所以,新科状元递上了一分让大家瞠目结舌的折子,好多人都在感叹忠正公(林海去世候的谥号)是个算无遗策的老狐狸,当然了,更多人都是在感慨他的一片慈父之心。   当然,还有些兔死狐悲的伤感。   所以,在忠正公的折子之后,林安泽受到了很多暗暗的关照。他明白,这是老族长留下的后手,而自己之前递上去的折子,就是考验。   作为一个有野心之人,一点也不介意这样的考验,反而还特别地喜欢,林如海的安排越是艰难繁杂,自己能得到的就更多!   这一点,他自然是清楚的。   所以,在对待林氏黛玉的事情上,他做的虽然不多,可都是极为用心的,而且,还将林府的大管家和几位用惯了的老人,安排到了族妹的院子里。   自己渴望能有个家人的事情,绝对是很别扭地表现出来的,其实自己已经孤单惯了,无所谓了!不过人么,都是喜欢心善之人,那怕他自己全天下最恶毒,可是在看到心软善良之人时,也会忍不住地就心软。   林安泽只是一个十六七的少年人罢了,若是真的老成的如同朝中的那些老家伙一样,可要如何地让人放低警惕之心呢?   林黛玉,终于在经历了大战一样,被林安泽给接了回来。   对于贾府,林安泽其实已经不气了,不恼火了。这样注定了要没落的家族,要自我找死的家族,有什么值得自己生气的呢?   林安泽虽然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自己其实孤单习惯了,所以,一点也不需要什么家人。可是与林黛玉生活的时间久了,倒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位灵秀的小丫头。   真的,林家人就是这般地有才华,就该这般地有傲骨!   傲娇别扭男瞬间变成了妹控,简直让王熙凤看瞎了自己的钛合金狗眼。如今,林安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盟友具体是谁了。   对上他震惊的脸色,王熙凤直接开启了无差别嘲讽模式,这是第一次,林安泽被人骂了之后,还半句都不能回嘴,因为人家说的好对,他无言以对!   这位自称是凤姐姐的王氏弃妇,简直就是嘴遁高手,嘴遁技能显然比朝中最毒的御史还要强上那么几分,虽然自己没有看不起女人的意思,可是第一次吃了这么大的亏,让他死死地记住了一件事。   女人绝对是不能惹的。   一通嘴遁将新科状元收复在麾下,王熙凤觉得自己也是蛮拼的!不过成就感也爆棚就是了,林氏黛玉的嘴上功夫也不比自己差就是了。   状元郎的生活,想想就让人觉得酸爽不已!总之,她很看好林黛玉时不时地将林安泽给噎的说不出话的潜质,当然,也很期待看到那一幕啊!   简直就是喜大普奔啊!   不过显然,林安泽的笑话不是那么容易看就是了。林安泽的进步飞快,所以,林安泽的手上,资源越来越多了。   他也越来越受到皇帝的重视,不过他一直地警惕,不停地反省自己,比如说,凤姐姐给自己将的那个关于贾府丫鬟的事儿,比如说,关于族长的剖析。   这位凤姐姐平日里虽然超级地不靠谱,又懒散的要死,可是不得不说,她的政治敏感度,堪比老狐狸。   有时候,他也在想,凤姐姐是不是就是老狐狸呢?这样的猜测,只能自己偷偷地说,一点也不敢表露给她本人知道。   否则,自己就等她被她喷毒液吧!这样的女人,只怕是自己求去吧,否则如何会蠢成那个样子,一个男人都看不住的地步。   当然了,对于王熙凤的藏拙功夫,林安泽更加地感兴趣,他仔细地调差和研究了王熙凤的过往,从中,真的学习了不少的东西。   王熙凤那般招摇爱现,如今这般地内敛,简直就看不出来这是同一个人的风格,而且最妙的是,她收发自如,一点也看不出来勉强之意。   可见此人的功力!王熙凤听了林黛玉传来的这些消息后,在心惊的同时,也笑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第85章 林安泽番外   林安泽在将林如海生前的奏折递上去之后,皇家很快地就介入了。这才刚刚省亲结束,不还钱,丢人的可不就是宫里的贾氏么?   所以,贾府众人,就分成了两派,大房和二房,天然地对立。大房虽然在娘娘省亲时也挺高兴的,贾赦也不玩女人,不琢磨金石了,成日里指挥着管事们弄个这个,折腾个那个。   大家也都知道大老爷在金石上面的才能,所以,对于他的指点,那是欣然接受。   也确实,按着贾赦弄出来的,那东西价格先不说,好看了许多,这倒是真的。   贾府如今可不缺钱,林家的三五百万弄回来,外加上跟薛家借来的五六十万,不要太财大气粗哟。   贾母作为府里的顶尖人物,她对于府里的掌控那自然是极具信心的,再者说了,有了林家这么钱财的注入,在她看来,与宝玉两情相悦的黛玉嫁入贾府,那是妥妥当当的事儿。   说起来,还是宝玉高攀了黛玉呢。   这个道理别说贾母了,就是王氏,也不能腆着脸不认啊!所以对于王氏姐妹私下的捣鬼,或者说是宝钗的那些小动作,贾母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那是不稀得理会他们。   当然,也有安抚王氏的心思在里面,她毕竟是黛玉将来的婆母,若是彼此之间关系太僵,黛玉也不好过不是。   大家都信誓旦旦,觉得林氏一族死光了,不会来干涉林黛玉的事儿了。再者,即便是林氏有人敢来干预,作为四大家族,四王八公之一的贾府,又怕什么呢?   林家现在可是要权没权,要钱没钱,可是贾府呢?和大明宫的内相戴公公那可是几辈子的世交了,而且,最主要的是,贾府现在底气十足,自家宫里有位娘娘。   想想都觉得让人畅快,贾府的爷们外出交际,那腰杆儿挺的倍直,胸膛挺的倍高,倒真是有那么几分簪缨大族的气息。   可谁能想到,作为与贾府最为亲近的姻亲,贾府最为看重的女婿,林如海竟然会在死后,这般狠地捅了贾府一刀呢?   娘娘正月十五元宵节刚刚省亲完毕,二月初九林家小子参加科考,王夫人让人查到的消息说什么来着?   就是个小有才名的穷酸书生!   贾母在拿到了林安泽的确切资料之后,心中差点将王氏给骂死!林安泽在江南,那可是人人吹捧的啊,再者说了,他还有个身份,那就是帝俊书院的学生。   别人不知道这书院的底子,贾母还能不知道了?好歹她也算是金陵望族出身啊!   帝俊书院,那可是开国之帝开办的书院啊,只是收学生的条件特别地苛刻,对于学生的品性最为要求,所以,它的名气才不如其他几大书院。   可正是因为这份苛刻,帝俊书院出来的,每个人都是栋梁之才,而且,还特别地团结,这般地想想,想要对付林安泽,是不是就是要对上帝俊书院?   贾母如今虽然年纪大了,可是杀伐决断,那是一点也没有改变,很快滴,就做出了决定。   这钱,一定要还,有些肉疼的王氏,在接到了女儿的口信之后,也改变了主意,还!   大家好容易统一了口径,那么到具体地如何还的时候,又开始出现矛盾了。   其实这个大家,也不过是上下两代的当家主母而已。老太太和王氏两人罢了。   彼此之间的关系也就维持个表面的平和,大家心知肚明,所以,到了现在,差不多也就是撕破了脸面了。   贾母觉得王氏太蠢,拎不清。王氏觉得贾母老不死,霸占着儿子。   这婆媳之间就是一笔烂账,谁也说不清到底谁对谁错就是了。不过这些都不影响两人这次合作起来,共同地度过这次危机。   所以,贾赦兄弟,贾珍兄弟,王氏,就齐聚荣禧堂,大家要商量一下,到底该如何还欠了!   宁国府的贾珍是族长,贾母好歹地还要给那么几分面子的,也不能压榨的太过了,省的他翻脸不认人,所以,在贾珍提出了出五十万两之后,贾母就含笑谢过了贾珍挺力相助。   还装模作样地让贾琏给大哥哥作揖啦,行礼啦之类的,总之,姿态做的足足的,让中二的贾珍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这就是另一个傻子罢了,贾母垂下眼睑,嘴角含笑,颇为满意。   下面的事儿,就是荣国府内部了,大房虽然建别墅,花银子的时候,特别低畅快,当然了,沾娘娘的光时,也挺痛快的。   可是现在,圣旨下了,要还钱了,这可不是割肉的时候了么?贾母和王氏本打算狠狠地在贾赦身上割下一块肥肉来。   可惜,贾赦虽然愚孝,可是对上银子的时候,那银子可就比亲娘还重要了。这个时候后,不管贾赦哭诉这是死去的祖母留给自己的,那是自己的原配发妻留给贾琏的,都不能让贾母和王氏改变他们要钱的心意就是了。   既然没法子,那贾赦也痛快,行啊,反正老太太没了之后大家要分家的,就直接从府库里头出吧,自家到时候能拿七成的家业呢,这七成,自己都不要了,就索性地全让二房去还了这欠银,可好?   贾赦此言一出,贾政的呼吸一粗,贾母和王氏,却是半点反应都没有,现在的府库,出了贾赦兄弟不知外,谁都知道,那就是空空如也,里面能不能扫出一百两来,还不知呢?   所以,贾母气的面色大变,就要怒骂儿子忤逆不孝了。   可万事不管的贾赦在对上银子的时候,特别地机灵就是了,说了,娘娘可是二房的娘娘,不是大房的,难不成二弟成日里只想着沾光,没想着出力气么?   这样的话,贾政如何能忍呢?所以受不住激将法的贾政,当即道,   “这钱,二房出大头,一定要还!”   “这可像是大家子呢,就该这般地有担当!”刚刚自家老娘骂自己没有大家子的担当,贾赦反手地就将话原模原样地扣在了贾政的脑袋上,其中的讽刺之意,傻子都能听出来。   事情即便是这般地定下来了,可是贾母还是不死心啊,总不能大房就真的一分不出吧!   贾赦也知道,这些人是个什么德行,所以,他也挺痛快的,   “既然如此,那么大房也出五十万两吧!”   三五百万两的欠债,东府和贾赦俩都差不多是五分之一了,这已经够给面子的了。   自己可不是贾珍,说两句好话就兴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所以,贾赦对于自己此次的表现,很是满意。   至于贾琏,他就是个打酱油来的,王氏刚刚提了一句,贾琏就回了一句,小王氏的嫁妆可都没带走,不都是二婶收走了?那些东西,就当是自己的一点子心意吧。   王氏简直要气死了,凤丫头的嫁妆,倒是好意思说呢,自己翻到最多的,就是当铺里的当票,还哪里有几个值钱的、   不过这话王氏却是不能说的,贪了侄女的嫁妆,这种名声并不好听。不过贾琏是谁,比他老子没脸没皮可能少欠缺点,可是嘴皮子溜啊,直说,他知道,小王氏的嫁妆并没有送回南边去,婶娘别客气了,先自家还债要紧。   王氏气的直翻白眼。   事情就这般地定下来了,剩下的两百万也好,四百万也罢,那都是老太太和二房的事儿了。   贾赦带着贾珍,贾琏俩直接地告退了。   贾珍这会儿也回神过来了,似乎发现了自己做了冤大头的事儿,心中有多少的懊恼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贾珍也是第一次,没有邀请贾赦,贾琏父子俩一起去喝酒看戏,乐上一乐,脚步匆匆地回了东府。   贾赦虽然对于儿子,那是咒骂不已,可心里面,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关心,踹了一脚,告诉他,别那么蠢之后,就走了。   贾琏虽然被踹了,可是心情还算不错,不管如何,不用破财,这感觉其实挺好的。   反正自己是晚辈,有什么事儿,不都是有老爷在上面顶着?这是第一次,贾琏觉得有爹的滋味不错!   贾政对庶务半分不通,他自己,也没有什么私产之类的,要么就是老娘在打理,要么就是妻子在打理,所以,他留在这儿,意义就不大了。   表达了态度之后,贾政也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了双方瞪眼的贾母和王氏。   “现在要如何?还请老太太示下。”   王氏作为晚辈,不得不憋屈地先开口了,这种感觉,真他娘的不爽啊,明明自己有一个衔玉而生的宝贝儿子,又出了一个宠冠六宫的贵妃,怎么滴,风光的都是婆婆呢?   “等东府和老大把银子送过来之后,先将这一白万两先还上去,剩下的,我出两百万,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贾母沉吟了半晌,然后说道。   两百万,这是自己已经将压箱底的东西都翻出来了,这次,简直是要掏空了。   可王氏不这般地认为啊,老太太这般轻松地就能拿出几百万的银钱来,那就证明,她的银子还多呢。   所以,便开始了哭穷活动,可贾母这次,直接地开启了嘲讽模式,   “你不是觉得林家是穷酸文人么?不是散步了谣言说是我可怜的玉儿用的一草一纸都是这府上的么?不是说了,你们王家随便扫扫地缝,就够我们贾府吃几辈子的了?不是有个皇商出身的薛家?什么‘金玉’的,怎么还会缺钱呢?怎么还会算计我可怜的玉儿呢?”   到了最后,王氏简直无地自容,贾母哭的泪人一样。   黛玉受的那些委屈,她哪里就不知道了,不过是想着一家人和睦,“不聋不哑,不做家翁”,贾母觉得自己用心良苦,可是到了王氏这里,竟然是自己好欺负了,这如何能忍?   再者说了,自打大孙女成了娘娘之后,王氏的气焰就特别地嚣张,不敲打敲打,还真以为自己就成气候了?   所以,最后,这场事情就以王氏磕头认错结束。   贾母也算是大获而胜?其实不然,这样的策略只能用一次,多了就没效果了。   所以,王氏心神皆疲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开始商量如何还债了。这如今,欠着的可是皇帝的银子,谁敢有胆子拖着?   皇帝特别的大度,给了贾府半月的时日,筹银子啊。这贾府果然是好的,不愧是簪缨大族,这才两三日的功夫,一百万两就到了皇帝的内库。   所以,当天,皇帝不仅去了凤藻宫和贾氏一起用了晚膳,还留在了凤藻宫。   这样的消息,让贾氏觉得振奋。不行,这银子,得赶紧的还。   所以,贾府的两代主母,就开始大肆地处置自己的私产了。贾赦这个时候,就在有心人的指引下,了解了许多的真相。   他们都相信,贾赦会给人带来不一般的惊喜。   所以,大家便拭目以待了。京中最不缺的可不就是有钱人了。所以,有人很是大手笔地从王氏手中收走了好几个土地肥沃的田庄。   “难不成你还真是要做个地主了?”黛玉望着那一堆的地契,有些感慨地问道。   “地主有什么不好?这才是好东西呢,将来巧姐儿出门子的时候,这都是她的嫁妆,女儿家要富养,说的就是这个了。”   对于王熙凤的歪曲言论,黛玉拒绝接受,这都什么跟什么?女儿家的富养,明明说的是气度啊,眼界见识,什么时候就成了土地田庄了。   “怎么?林安泽那个小狐狸这阵子在谋划什么呢?”   王熙凤和林安泽俩毕竟不好直接往来,林黛玉就成了两人之间的传话筒了。   “哥哥如今忙着在翰林院读书呢,还要时不时地给皇上讲经,哪里就有时间谋划什么了?”   在王熙凤似笑非笑的目光下,黛玉越说,越没底气了……   “好了好了,不就是让大舅舅知道了些他该知道事儿呗。”   黛玉最后破罐子破摔地道。   “哈……”   王熙凤对此不置可否,可也没有要阻拦的意思,贾府越是乱,才越好呢。   “你呀,心软是好事儿,可那也要分对象。”   “我也知道,只是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来罢了,总没想到,一大家子,真的就闹成了这样,不就是几个钱么,有必要么?”   “是呀,你清高,不计较那几个钱,可若不是林大人睿智,你只怕被吞成渣了,你现在表现的这幅样子,在我看来,就是两个字,矫情。在贾府众人看来,就是虚伪,作的慌!”   “不在乎钱,那好呀,你去告诉皇上,自己不追究了,你看看,皇帝会不会糊你一脸,贾府会不会感激你!”   王熙凤对于林黛玉这种人,敬佩是有的,可从不放弃打击她的机会就是了。不这般,她是不会死心,是不会成长的。   “你等着吧,过两日,贾府只怕就会打发人来借钱了,我掐指一算,这次出马的肯定是我那好姑妈和贤淑大度的宝姑娘,说不定,还要加上一个刺玫瑰,三姑娘,希望你到时候还能这般地大度!”   皇帝前两日,大张旗鼓地将林家的银子还了,而且还赏了一堆华而不实的东西给林家的这位郡君,王熙凤和林安泽俩已经摩拳擦掌地等着贾府上门了。   尤其是林安泽,这家伙,那就是个属狗的,而且还是个疯狗,不过是将这一切,都掩在温雅的面皮下了。   不过王熙凤还是挺佩服这家伙的,一个孩子罢了,就有这般地本事,假以时日,说不得他真的能站在巅峰呢。   果不其然,王熙凤给林黛玉打了预防针没两日,王氏就带着女儿,外甥女儿直接地上门了。   这回娘家都要送个帖子的年代,这般地直接上门,也实在是失礼。可是,贾府已经递了好几次的帖子了,都被人家给原封不动地送了回来。   没法子,王氏只好出此下策了。   总之,接下来的事儿,就将林安泽给气炸了,之前接黛玉的时候,贾母就倚老卖老,说什么“都是一家人了,万不可客气”之列的,让林安泽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自己爹娘没了十来年了,至于舅舅家,自打母亲的那个樟木箱子搬走了之后,林安泽就没有舅舅家了。   在江南,谁不知道林安泽的舅舅家是个什么德行,名声坏的臭狗屎一样,大家都以为这是林家人为了保护林安泽所做,可只有几位族老才知道,这些事儿,都是林如海做的。   当然了,都是林安泽借着林如海的名声和林如海的人所为。现在,到了京城,作为生鲜嫩人的林安泽,自然是有人要和他攀扯关系了。   听着王夫人一口一个“安泽”、“二舅母”之类的,林安泽眼皮子跳了又跳。   通过这一阵子林家下人的科普,黛玉自然这是哥哥要暴走的前奏。所以,为了误伤无辜,她就直接地拉着探春和宝钗俩直接告退了。   至于二舅母,她自己要找气受,谁拦得住呢?   宝钗好容易能有个机会看到自己的心上人,一点也不想跟着黛玉去赏什么花儿,可是王夫人不停地对着她使眼色,宝钗有些苦涩地点点头,然后很是顺从地跟着黛玉走了。   可惜,不管宝钗如何地旁敲侧击,探春如何地装可怜,黛玉就是不接话茬,家里的里外事儿都是哥哥派人在打理,自己真的是一无所知。   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境界,也就只有黛玉了。而且,她的说辞,还特别地让人信服。   “颦丫头,我们都听人说了,如今这状元府的庶务,可都是你在打理的!”   最后,宝钗没法子了,只能直接地捅破了。   “唉,宝姐姐,你如何知道我的苦楚,不过是寄人篱下罢了,从贾府搬到了这里,其实并没差别,只是我那位族兄,最是个好面子的,书香世家,最重名声,所以,你明白的……”   话说三分,其他的,这位聪明,体贴人意的宝姐姐自然是会替自己脑补完整的。   “唉,可怜的林姐姐,这样的日子,还不如在咱们府上痛快呢,要不然,我回去之后,和老祖宗说说,林姐姐,你还是搬回去吧,可好?”   探春这话,将黛玉给噎的不轻。   不过很快,紫鹃就带着贾府的奴才来请两位姑娘了,说是二太太要回去了。   所以,宝钗和探春俩就急匆匆地走了。   很快,贾府就放出了消息,低价出售产业。也就七八日的时间,就凑齐了剩下的四百万两,大家还啧啧称奇,真不愧是百年大族,瞧这银子,来的可真是容易。   就是皇帝,也在元春的面前,夸了一句,贾府豪奢。这话,还真会让人不好揣测,到底是好话还是坏话了。   这五百万两还上之后,贾府就出了另一件丑闻,贾蓉弑父!   此事一出,林安泽狠狠地打了个冷颤,最毒妇人心,说的真对!也不知道贾珍父子怎么得罪这女人了,竟然这么狠。   林安泽这些日子,拜托了师母之后,就将林黛玉托付给了师母,让她带着林黛玉进入社交圈,不求别的,就是让她能交几个闺中好友即可。   房大人自己也是帝俊书院出身,对于林安泽这样的晚辈,自然是要关照的,再说了,他也受了林如海的恩惠,对于林氏后人,自然是要照拂一二就是了。   总之,黛玉忙着社交,王熙凤忙着挑拨贾府,看大戏,日子过的正是舒心呢。   可谁知,贾府竟然还敢踩着自己作伐子,简直可恨!   贾母想要为孙子贾琏找继室的念头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可万万不该,踩着前任啊。   王熙凤是河东狮,王熙凤是母鸡不下蛋,王熙凤飞扬跋扈,总之,在王子腾不在京的情况下,贾母也顾不上其他了。   这些半真半假的消息流传出去之后,不说别的,就是薛姨妈和王夫人俩,不用出门去了。   好在这两人的身份和性子,都是不爱出门应酬的,倒是没有多少影响。至于王熙凤,她真的什么都没做。   只是将王熙凤在贾府多么地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事儿事无巨细地都传了出去。   等贾母回神过来,大家都已经在唾弃贾府众人了。不就是个牛家么,而且还是旁支,贾府为了新人,这般地抹黑王子腾的侄女儿,也太过了些。   尤其是贾琏,被人坑成这样,他还真是有苦说不出,再说了,贾琏自己其实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辩解就是了。   王熙凤和巧姐儿就在京城,这个消息很多人都知道,可是唯有贾府众人不知啊。   所以,王熙凤打脸的机会多着呢。   不过,王熙凤的目标是什么呢?是让嚣张的贾府彻底没落下来啊,至于其他的,谁管呢?   林安泽的人生目标,是改变林家糟糕的命运,这样的大话,在小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进入朝堂之后,就会发现,其实格外地艰难。林氏一族在朝堂上的助力,全部都来自死去的林如海。   可官场上有一句话,特别地现实,人走茶凉!林如海对于人性的估计很足,可还是有他谋算不到的时候。   所以,现在的林安泽就面临着这样艰难的时刻。   不过只要是男人,就只能咬紧牙关,度过这种日子了,否则,不是你死我亡的下场罢了。   再者说了,说不定这真的是如同王家那女人说的一样,是所谓的考验呢?可是自己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小年轻罢了,何德何能能让皇帝如此看重?   “切,不要脸,人家看重的林家的那块招牌,可不是你,别一副诚惶诚恐之态,再说了,甄家在江南也太不像话了些,皇帝需要你这把尖刀呢。”   王熙凤对于林安泽的装嫩,直接开始了嘲讽模式。   “做人家的尖刀,可要想好了能全身而退才行,如若不然,你就是第二个林如海!”   “我知道了,江南呐,果然是好地方!”   刚刚成婚,去了房夫人娘家侄女张家女儿的林安泽看起来似乎稳重了许多。   倒也是,成家了,人人都将他当成大人对待了。对于林安泽选择了张家女儿的事儿,房夫人很是满意,现在,总算是一家人了。   这是侄女婿了,所以,房家和张家以及林家的关系,骤然地亲密起来了。   “你看看,你哥哥将自己卖了个好价钱,所以说,联姻说的可不止是女人,男人也一样。不过男人更虚伪,披着的皮更厚罢了。”   林安泽没有接话,知道王熙凤说的是实情,他是将自己给买了个好价钱,说的真对啊。   不过想到家里的娇妻,他心里闪过一阵柔软,这样的林安泽让王熙凤和林黛玉俩放心了不少。   凤凰男么,娶个高门大户的闺女,可以少奋斗三十年,可是心里的结,等到他发迹之后,就开始变态了。   还好,目前看起来,林安泽还算不错。   林安泽还不知道王熙凤将自己归为了吃软饭的行列,如若不然,只怕是早已炸了。自己这般地优秀,和张家联姻,那叫强强联合。   而且,选择了张家,其实还有个挺妙的事儿,就是自己再一次地和贾府扯上了关系。   贾赦的原配,就是张氏的女儿。那个时候贾府如日中天,张家面临危机,贡献出一位庶女来和贾府联姻,这才是张氏亡故之后,贾府和张家老死不相往来的真实原因。   贾氏当初敢趁火打劫,现在,张家就能落井下石。这不是结亲,是在结仇。   而且贾琏作为张家的外孙,竟然一点也不上进,简直就让张家人觉得丢尽了脸面,瞧瞧他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儿,为了个外室,发妻都能和离。   如果贾琏有救的话,说不定张家还会拉把一下,可如今呢,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所以,王熙凤设计贾府,设计贾琏,那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林安泽在朝堂上这些日子的表现,大家都看的清楚,知道这个迟早就是个一飞冲天的角色。   可谁也没想到,他发迹的速度如此之快。   半年后,林安泽告别了自己怀孕的妻子和已经定下了亲事的妹子,南下江南公干去了。   对外的职务,竟然是巡盐御史!   大家的第一反应:卧槽,林安泽到底是个什么妖孽?竟然敢给皇帝洗脑?   等冷静下来之后,深究一下,这才知道,林安泽不过是空有名头罢了,其他的,一概都没有。   品级倒是提了半级,从之前的正六品编撰,到了现在的从五品了。这算什么?   皇帝果然是皇帝啊,英明神武的让人害怕。林安泽这个棋子,走的真是妙啊。   林安泽这里前脚走,后脚地,张氏就带着林黛玉,去了郊区的温泉庄子上养着去了。   男人不在,待在城里,多无趣,正好大家一起去泡泡温泉什么的,也挺不错的。   不过谁都知道,这不过是张氏的借口罢了。   张氏是真的带着小姑子来庄子上修养的,林黛玉已经定下了亲事,两年后就要出嫁了。在娘家的日子不多了,当然要好好地享受才行。   做了人家的媳妇之后,才知道在家里做姑娘的日子有多幸福,你简直想象不出来做了媳妇之后,是多么地让人糟心。   林家这还算是好的了,只有一个小姑子,又是个极好相处的,所以,张婉对于如今的生活很是满意。半分抱怨也不敢有,可也是真的辛苦啊,怀孕之后,女人心里的落差啊,身体上的变化之类的,能将自己给折腾疯了。   所以,她实在是懒得在京城待,可惜的是,王熙凤南下奔丧去了。王家这一代唯一的一位男丁,王仁,竟然因为和人在花船上争风吃醋,失足落水,没了。   王仁虽然有孩子,女儿倒是不小了,可是儿子呢,两三岁罢了。王家,想要再爬起来,只怕难了。   王熙凤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她表现的很平静,不管如何,那也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哥哥。   所以,嫂子要是不想守,想要改嫁的话,王熙凤就代表王家接收两个小孩子了。   王子腾夫人派来的两个嬷嬷听着大姑奶奶的这话,吓出了一身冷汗。难不成,他们这样的人家,还会出个再嫁之妇?   王仁的妻子,王熙凤的嫂子,对于这个姑奶奶,一向是敢怒不敢言,谁让王熙凤在王家,比王仁还要受宠呢!   所以,对于王熙凤提出的这个说辞,她连连摇头,再嫁,还不如守着两个孩子好好儿过呢。   王熙凤也随她,她真的就是随口一提罢了,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王子腾也活不久了,王熙凤现在冷情冷血至极,不过还是隐晦地交代了婆子两句,然后转身北上。   林安泽在江南,简直就是在胡作非为,有怨气的可不止是甄家,就是盐商,也是怨声载道。   这些盐商后面,可有的是能量呢。不过,林安泽就怕他们不动。   每日,弹劾林安泽的折子能将皇帝的桌子给摆满了。皇帝也从来都是留中不发。   大家都觉得自己揣摩透了皇帝的心思,有些人停下了弹劾,有些人却因为皇帝的这个暧昧举动,变本加厉起来。   就在大家撸着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打脸的消息从江南传回来了,林安泽在江南,掌握了甄家贩卖私盐的证据。   谁都知道,这不过是个借口罢了。难不成,皇帝是真的要动甄家了?大家拭目以待。   皇帝什么事儿也没做,只是让甄应嘉上折子自辩。这话是怎么说的,皇帝的这个态度,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想要跟风的都暂时地消停了,可谁知,张家和房家,在这种时候,请求皇帝将甄应嘉撤职查办。   甄应嘉是个什么官务?如何能落得撤职查办呢?大家都觉得张家和房家为了要保住林安泽,也太异想天开了。   可谁知,皇帝偏偏地就同意了。   甄家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清算完毕的,作为一个从五品的小喽啰,林安泽伴着孩子的哭声,到家了。   张氏第一胎,就是大胖小子,让大家羡慕嫉妒!   回到了朝堂的林安泽一改往日的低调谦虚,做人处事,都变的咄咄逼人起来。   大家都觉得这小子恃宠而骄,皇帝是不会容着他太久的。可是,皇帝就像是没看到一样,继续地宠着林安泽。   老狐狸的心头,闪过一个词“捧杀”。   大家就等着看他的下场了,可是高调起来的林安泽不仅没有被弄死,反而连连地升官。   将将三十岁的林安泽竟然坐到了正三品的位置上,沉稳的就像是他们这些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狐狸一样。   林安泽现在,有两子一女,日子过的和美。至于他的宝贝妹妹,林黛玉,嫁入了武将之家,倒是让人觉得这人做的一手的好生意。   这下子,林家的人脉,扩展的可不是一下两下了。林安泽对于这种种的揣测不予理会。   林黛玉的第二子,按着协议,那是要过继给林家名下的,然后等他长大,会作为林氏一族的族长,继续地带领林氏一族,向前走。   这才是林如海和林安泽协议中,最为重要的那个部分。所以这些年,林氏一族,越来越多的声音,林安泽都拒绝理会。   没有人比他更加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林家这些年,慢慢地走出来了很多人,在京中落脚。   姑苏林家,是根基,留在那儿的就是一些老骨头了,年轻人慢慢地都走了,有了林安泽的扶持,自己的努力,虽然不会有多大的长进,可是养活自己,总是没问题的。   林安泽最后一次见到贾琏的时候,是他第五个女儿的周岁生日,那个时候,自己路过金陵,听闻了此事之后。   跟着周围看热闹的乡亲们一起地去了贾府,当然,他还随了份子,二两银子,在平民之家,也算是大手笔了。   贾府如今的生活,看着让人有些不忍心,王熙凤那死女人,还真是狠啊。   贾琏的继室牛氏,生了两个嫡女,加上白氏的此女,秋桐生的四女,尤氏生的这个,五女。   若是加上原配带走的那个,贾琏如今已经有六个闺女了,大家都调侃,若是再生一个,那可就是七仙女了啊!   贾琏的闺女,都顽固地遗传了贾琏的那一双桃花眼,大家都说,说不定若干年之后,贾琏能靠着女儿再次发家呢。   这女儿多了,其实也是好事!   一个庶女罢了,还这般大张旗鼓地举办什么周岁宴,牛氏的心情若是能好,那就见鬼了。   这些年,靠着娘家的接济,日子总算是好过了一些,可贾琏呢,不但不感恩,还宠着那些个小妖精,给自己没脸,简直不能忍。   牛氏可不是王熙凤那样的蠢货,要是绝对不会落到和离的那个地步的。所以,她就沉迷在宅斗大潮中了。   牛氏不会自己出手,有个暴碳一样的秋桐,还有个笑里藏刀的白氏,一个尤氏,还真是不够看。   不过牛氏要对付的是,给小叔子拉皮条的寡妇尤氏。   简直不能忍,看来宁府的当家爷们贾蔷将这位寡神送回来,那是有道理的,这样的女人,确实就是个麻烦。   贾敬在贾蔷能独挡一面之后,就选择了玄贞观飞升,留下了刚刚定亲的独女。   惜春的婆家是个书画狂热爱好者,夫妻之间,算是志趣相投。至于迎春,最后被牛氏说动,嫁给了镇国公府的旁支。   可惜,这位的性子太过柔软,差点就给通房小妾给欺负死了。刺玫瑰探春,许给了富商之子,算是最后替宝玉贡献了自己的力量。   王夫人对于庶女的死活才不关心呢,不过探春自己私藏下来的嫁妆,也不算少,所以,她的日子过的不错。   林黛玉虽然有了两子,外人看着生活听和美的,可是她的丈夫是个大老粗,文墨不通,黛玉越发地沉默了。   而且,丈夫也时常地去边关,留下她在家里伺候老人,照顾孩子。林安泽发现,自家妹妹终于长大了,成为了合格的后宅贵妇。   而且,她比别人好的一点就是能一直地守着自己的心,这样就好了。林安泽在黛玉的婚事上有所亏欠,所以,对于嫁妆的置办,特别地大手笔。   只是,兄妹俩的感情,却是淡了许多。到了后来,几乎是没了往来,不过小辈之间,还是来来往往,挺热闹的。   等到林黛玉活到了二舅母的那个年纪,她发现好多的事情,自己突然地就通透了。   所以,越发地淡然了……   林安泽最后,官居一品,以帝师的身份乞老还乡,回到了姑苏养老。林氏的族长,便是林黛玉的幼子,林如海的外孙,林家嫡支的唯一一位,金科状元!   看着意气风发的林琦,林安泽似乎是看到了年幼的自己一般,倒也是,这孩子,三岁起,就一直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直至成年,到现在,娶妻成家。   他算是完成了和族长的约定吧?   “先生,您又在这儿发呆了,要是王赟知道了,定是不许的,可别生病了!”   听着这打趣的声音,林安泽就知道是谁了,当初的小姑娘,现在已成为人妇,人母,面容上,倒是和她母亲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分古灵精怪也是,只是少了她母亲的那分毒舌罢了,是个温婉的好孩子!   当初的巧姐儿,也快到而立之年了。王赟,也就是板儿,却是完成了与岳母一声的约定,从没有纳妾,通房,也从不在外面与人鬼混,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第86章 孝惠皇后   张嫣[1](前202年―前163年),野史载其字孟媖,小字淑君[2],是鲁元公主与宣平侯张敖之女,汉惠帝刘盈的皇后(外甥女)。前192年,年仅十一岁的张嫣成为舅舅汉惠帝的皇后。前180年,群臣共除诸吕,拥立汉文帝刘恒为帝。废黜张嫣皇后之位。前163年去世,张嫣去世,终年四十岁,谥号孝惠皇后,与汉惠帝合葬于安陵。   ——以上来自百度百科   所以,这一次,她竟然又一次地成为了皇后,虽然说这皇后挺不靠谱的,可是她真的,实打实地嫁给了自己的舅舅,成为了皇后!   方思思简直要骂娘了,新婚夜,不管是刘盈还是张嫣,彼此之间,都尴尬万分。   好在张嫣的年岁还小,倒是借用懵懂蒙混过关。果不其然,看着双眼迷蒙地望着自己的张嫣,刘盈自己偷偷地送了一口气。   如今的大汉,可不是自己在做主,而是母后,就是这桩婚事,都是母后算计得来的。   不可否认的是,自己的这位外甥女儿真的是个美人坯子。刘盈的性子比较柔和,所以,两人在宫人的伺候下换下了穿了一天的大礼服之后,这才问起了张嫣,   “淑君,你可要吃点东西吗?”   “好呀,舅……呃,我是说陛下。”小姑娘双手捂着嘴巴,看起来特别地可爱。   张嫣时常地跟着母亲鲁元公主进宫,与刘盈之间,彼此相熟。所以,她这个表情,逗的刘盈忍不住地揉揉她的头发。   小姑娘嘟着嘴,很是不高兴的样子让刘盈更加放心了。尴尬的气氛,也是略略地有所缓解。   张嫣一点也没有客气地往嘴巴里塞东西,可唯有她自己才知道,这些东西,吃起来有多么地让人想吐。   这还是皇宫啊,都是这个样子,真是不知道民间是个什么情形了。   自家外祖母为了控制儿子,搭上了自己,也是蛮拼的,一个才十一岁的小姑娘,这样地受人算计,还能保持平和,一直活到四十岁才寿终正寝,其实也是蛮不容易的就是了。   原主的目标:成为大汉女皇。   她一生中至死,都保持这处、子、之身,所以也没有个孩子之类的,可她并不怨舅舅。   现在汉惠三年,再有四年,自己这位略显荏弱的舅舅就要嗝屁了。也就是说,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   再过十四年,自己的外祖母吕雉就要上西天了,那个时候,张嫣才二十五岁,就算是按着原来的寿命,活到四十岁,也还有十五年的好日子可享呢。   总比一个有名无实,还被废,幽居冷宫好上许多吧。   只是,要达成这样的目标,其中有多少的艰险,也唯有去做了才知道了。   如今的张嫣却是不惧!   她还年幼,有着无限的潜力。不过目前最为要紧的是,并不是和舅舅处好关系,而是借助外祖母的势力,慢慢地培养自己的班底才要紧呢。   想好了之后,张嫣的目光绽放的光芒看的刘盈一个怔楞,不过很快地,他就扭过了脑袋。   张嫣似乎觉得这样很有趣,所以,“咯咯”笑了一通,最后刘盈被她笑的有些恼羞,也就放下了筷箸。   到了刘盈以为的最尴尬的时候了,要就寝了。可惜,张嫣一点也没有为人妻的觉悟,在宫人的伺候下,很快的褪去了衣衫,穿着中衣,在床上滚了两圈,然后蹭蹭柔软的被窝,很快地睡了过去。   甚至,还小猪一样地打起了呼噜。   刘盈挥退了宫人之后,躺在她身边,倒是没有半分尴尬,自己也很快地就睡着了。   刘邦自己就是个小流氓出身,所以这个时候,汉朝的礼制之类的,混乱的不像话,所以,在拜祭祖宗之后,就去了太后处。   刘盈看着张嫣极力地控制着自己,板着一张笑脸,想往端庄的路子上靠,可是她不管是性子还是长相,都不是那一挂的,肉肉圆圆的脸蛋,大大的杏眼,就显得特别的逗。   刘盈被小外甥女的表现逗的肠子已经打结了,可是表面上,还是保持着自己皇帝的气度。   这可着实地不容易就是了,好在,很快地就到了太后所居住的宫殿。长乐宫中的长信宫。   刘盈在未央宫处理朝政,先帝留下的长乐宫就彻底地成为了太后的地盘。   吕雉一生刚硬,她出身富贵,下降刘邦这种流氓出身的人物,即便是刘邦最后发迹,甚至成为了皇帝,可是吕雉对于他的厌恶基本上就没少过,反而是越来越多了。   自己一个堂堂大族之女(吕不韦的族人)嫁给了刘邦,为他生儿育女,侍奉父母,为了他简直奉献了自己的一生。   可是刘邦是如何对她的?四处地和女人媾、和,而且后期还宠爱戚夫人这种女奴出身的女人,为了庶子刘如意,竟然妄图废除自己的儿子,吕后若是能忍的话,那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现在,大局底定,太后要弄死戚夫人那简直就是分分钟的事儿,虽然她的手段太过残忍。可是这件事儿,错的并不是吕氏。   若是吕氏和戚夫人那般柔弱,又对于男人抱有幻想的话,她只怕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要知道,刘邦可是连亲爹,亲儿子,亲闺女都能丢下的人,就更甭提是女人了。   所以,站在吕氏的立场上,张嫣还挺理解她的,夺嫡之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罢了。   现在,赵王刘如意还活的好好儿的,如何地能让吕氏高兴。死了个戚夫人而已,对于她来说,并不解恨不是吗?   再说了,刘如意可是被刘邦亲口赞过的,最像他的,这要是有人拥立着刘如意来造反的话,吕氏相信,那些看不过自己的老家伙,定然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   所以,她也绝对不会给刘如意生路就是了,即便他跟他那个娘一样,除了长的好看,会哭诉外,还有什么本事呢?   这一路上,张嫣其实还想的挺多的,并没有像皇帝舅舅以为的那般,紧张啊之类的。   所以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长乐宫之后,就立即地有宫人领路了,去了长信宫。   吕氏对于自己的小外孙女许是有那么丁点愧疚心理,所以,很是慈和地问了她几句,吃喝住之类的,可有不适应之处。   张嫣本来就是一派天真,还带着几分羞涩地望了一样刘盈,刘盈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然后摇摇头,表示皇上很是照顾自己,所以,自己一切都很好。   吕氏自然是看到了张嫣和刘盈之间的互动,心里满意了。于是,吕氏就很是满意地让他俩回去休息了。   张嫣也觉得今天早上起的太早了,她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所以,不好好睡觉的话,会长不高的。   张嫣要回去补眠,刘盈可没有那么好的没事儿,即便是自己在大婚期间,不用上朝,可是各种的折子还是需要批的。   所以,两人便分开了,刘盈去了前殿批折子,张嫣去了后面休息去了。   到床上的时候,她已经困的有些哈欠连天了。很快地,就陷入了睡眠中。   刘盈后宫中算是比较清净的,因为有吕氏的震慑,所以,虽然刘盈已经有了五个儿子:   淮阳王刘疆(强音qiáng)、常山王刘不疑、襄城侯刘山,后改封常山王,并改名刘义;即帝位为汉后少帝,后改名刘弘、轵侯刘朝、壶关侯刘武,后改封淮阳王。   可得宠的也没有几个,所以,张嫣的小日子就过的很好了。显然,不管是谁,都不喜欢麻烦不是。   刘盈为了给皇太后一个交代,又是在新婚期间,为了给姐姐一个交代,所以时常地和张嫣同出同进。   虽然懵懂,可张嫣也知道有人陪着比较地不孤单,所以,两人常常同处一室,然后各干各的。   倒也不显尴尬!   刘盈渐渐地也会将自己在朝堂上遇上的好玩之事和张嫣分享,她年岁小,野心什么的,也就是个笑话罢了。   反而,张嫣有时候某些理直气壮的观点能让刘盈产生些好的点子出来,渐渐地,太后就对于两人的相处不感兴趣了,她现在,比较想知道的是,张嫣什么时候能生个孩子出来。   这个时候,他们新婚才一月而已。虽然每次都用羞答答的表情糊弄了过去,可是每次从长信宫回去,张嫣总要闷闷不乐一番。   刘盈自然是很了解自家母亲的,这种时候,他除了装作不知外,还能如何?   两人之间的那点子默契啊之类的,就全剩下了尴尬了!   刘盈平日里压根就是将张嫣当成晚辈的,当然了,张嫣亦是如此。让这两人生猴子出来,张嫣恨不得化身咆哮帝,扯着外祖母的肩膀,大声吼:   你特么地是在逗我么是在逗我么?逗我么?   然后无限循环才好呢!好生地替自家外祖母兼婆婆洗脑一番才好,可惜,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低垂着一张羞的快要滴血的脸,双手甚是无措地互相揉搓。   然后从太后哪里领来一大堆的所谓补药啊,秘方的东西回去……   ☆、第87章 张嫣2 张嫣自己这次又捧着一大堆的补品回来了,瞧着她这般愁眉苦脸的样子,刘盈倒是有些淡淡的心疼闪过,毕竟还是个孩子呢。张嫣才十一,月事并没有来,这样的消息自然是瞒不过高后和皇帝的,所以,对于高后的着急,刘盈就特别地厌烦。母亲她,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呢? 看着张嫣皱巴巴的包子脸,刘盈本想问两句的,可惜,话到嘴边,悉数化为叹息…… 只怕有好些事情她自己都弄不明白吧,这般地被母后逼着,自己是不是太没有担当了些?不过想着要反抗自家母后之类的,刘盈还是鼓不起那个勇气就是了。 那么,现在到底该如何呢?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装作自己忙的半死,一点都没有往张嫣那边分神就是了。刘盈现在已经有些信任这个小外甥女了。 而且这孩子年岁小,可是口风很紧,不论自己说了什么,都没有从别人嘴里听说过什么,所以,他就下意识地越发地信任张嫣了。 当然了,大多数都是吐槽之言,诸如自己的臣子那个曹丞相多么地懒散不讨喜之类的。总之,吐槽之后,整个人心里都能轻松不少。 太后虽然着急皇后怀孕之事,可也知道,这种事情,半点不由人啊,所以,她就只能慢等了。 女儿出嫁满一月了,鲁元公主这个当人家亲妈的,如何地能不出来关怀自家闺女一二呢?所以,着急的鲁元公主便进宫了。 高后只有一子一女,剩下的可不就是仇人么。刘邦四十岁娶了吕雉,能没有妻子了?不过是因为要给吕雉让位,所以,便成为了妾侍庶子罢了。 那些人能不恨她?她能不憎恨刘邦么?鬼扯呢?在刘邦战败,将自己和子女退下车替他挡住追兵的那一刻起,吕雉就已经不将刘邦当成丈夫了。 既然不是丈夫,只是合作伙伴的话,她的忍耐性自然就强韧了不少。可是刘邦呢,简直就是个不要脸的,竟然在登基之后,想要将自己的女儿送去匈奴和亲,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自己虽然狠毒,可也只有这么一个亲女儿,如何地能送去北地凶残之地?所以,最后,在高后的强烈反对下,鲁元公主便留了下来,嫁给了赵王张熬,生活么,倒也普通。 鲁元公主有一子一女,长子张偃,长女张嫣。可惜,张嫣的这位兄长,却是个体弱多病的。不过,张嫣兄妹之间的往来其实并不多就是了。 赵王张熬的父亲张耳也算是刘氏夺天下的功臣。开国之后,自然就被封为了赵王,他死了,儿子张熬继承了王位。 可是刘邦这个时候,忙着废除、诛杀异姓王,张熬即便是刘邦的女婿,可也不得皇帝欢喜就是了。刘邦如今死了,掌权的是自己的妻弟和女婿,当然,这是表面上。 内里的事儿,大家谁都知道,岳母大人高高在上,对于鲁元公主多有愧疚,所以,只要张熬自己不作死,他一家子就是安全的。 张嫣成为了皇后,虽然她年岁还少,可是已经能是看出来是个绝色人物了。鲁元公主这一阵子简直就食不下咽,睡不安寝,就怕自家女儿在宫里哭天抹泪了。 所以,在看着两颊似乎有更加圆鼓鼓的趋势发展的时候,虽然有些哭笑不得,可仍旧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眶,张嫣往日里没心没肺的样子,在看到了阿娘的时候,直接哭成了泪人。 毫无形象,若不是高后知道这宫里无人敢委屈皇后,只怕也会觉得外孙女受了极大的委屈,所以,在看着张嫣那张肉脸的时候,难免地有些不悦。 可是她的表情又太过可怜巴巴,所以,高后也只能将这股子不悦给压制了下去。到底是自己委屈了外孙女,尽管张嫣进宫之后,她封了张偃为鲁元王,她的两个异母兄弟张寿为乐昌侯,张侈为信都侯,为的就是给皇后添加些助力。 只是嫣儿这孩子年岁还弱,所以暂时地不能体会自己的一番苦心就是了。 张嫣若是知道高后的心思话,会糊她一脸的,好像自己哭着求着要当这个皇后一样。鲁元公主更肖母,也是风风雨雨这么些年过来了,自然是比女儿更加地明白母亲的脾气和心思,所以,她急忙地打了圆场,然后和女儿退去了偏殿,说几句知心话。 当然了,也有开导女儿一二之意。 高后自己心里不痛快,也就没有要拦着的意思。任由女儿和外孙女去了侧殿,当然了,即便是在侧殿,只有母女二人,可是鲁元公主亦是极为地谨慎。 张嫣对于自己的母亲评价又提高了几分,不管如何,自己要成事儿,娘家的势力,或者说是鲁元公主这个护身符,那是绝对不能丢的。 至于张家的其他势力,能不能归她所用,还不一定呢。祖父张耳还曾为信陵君的门客,如今,张氏虽然暂时蛰伏,可是保底的东西,总是有那么些的。 要发展自己的人手和势力,还有什么比张家人更加地称手呢? 她相信,只要自己表现出三成的把握,父亲张熬绝对会堵上百分百的家底,拼一把!四年的时间,自己一定要好好把握。 转瞬间,就下定了决心的张嫣,并没有像鲁元公主所担忧的那般,不停地抱怨,而是仔细认真地问了家里的情况,父亲的身子,几位兄弟之类的,都是逐一地关心。 尤其是同母兄长,一向体弱的张偃,更是得到了张嫣极大的关注。鲁元公主一边在欣慰的同时,更多的是心疼,自家闺女,一月之前,还是只会哭着闹着要点心吃的孩子,这短短的一月,就出现了这般巨变,可见她在宫中的日子有多么地艰难了。 好在鲁元公主自己也知道,嫣儿在宫里,成长的这般快,只怕不全是因为生活所迫。只是暂时,她是真的还小。 “阿母,不是说了男人和女人睡在一起就会生娃娃么?为什么我还没有娃娃?” 鲁元公主自己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就被女儿的这句话惊出了一身冷汗,难不成…… “嫣儿,你还小,娃娃的事儿别着急,该来的总会来的。”鲁元公主本想问问呢,可是看着女儿稚嫩的容颜和纯真的眼神,话就无法出口了,只能这般地安慰道。 “可是外祖母很着急,给了我一大堆的补药和什么秘方,汤药好难吃……” 她皱着小脸,抱怨道。 “别担心,有阿母在呢,别怕。” 不行,要和母后说说了,女儿年幼,总不能真的亏了她,谁的娃谁疼,自己不为她争取,还能指望别人吗? 所以,最后不知道鲁元公主和高后说了什么,对于张嫣,她总算是不盯的那么紧了,让人有了喘息的空间。所以说,有个好母亲,有多么地重要啊。 汉惠帝夫妇俩,都证明了这一点! 不过,张嫣略微地比刘盈多一些感激,刘盈对于母亲,更多的是惧怕吧。父母双方都是性格强硬之人,从小的生活又是颠沛流离,虽然很早地就被立为王太子(刘邦称汉王候,刘盈作为嫡长子,小小年纪,便是王太子了。),可是,被抛弃的不是一次两次,而且还是被自己的父亲,一次次地抛下,他要是还能健康强壮地成长起来,简直就是见鬼了好吗? 再者,刘邦开创了大汉之后,有了爱子刘如意,成天地说什么“太子仁弱,不想我”之类的,刘盈要不是有个强悍的母亲,只怕早就被刘邦给废了。 这样战战兢兢的生活,刘盈还能成长到现在的这个地步,张嫣其实还是有那么点子佩服的。不提人品之类的,刘盈这个皇帝,做的像模像样的,继续地秉承着“休养生息”的政策,算是为后面的“文景之治”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所以,张嫣很是小心地维护着自己和刘盈之间的关系,这要说宅斗啊,宫斗之类的,自己还真是不怕,可是说起治国,自己就真的欠缺了。 没有系统地接触过这种东西,仅凭着道听途说,想要担负起一个国家来,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有能力,权力欲重的外祖母和能力稍差,可容易骗的舅舅,选谁来补上这一课? 不用说,张嫣都会选择刘盈的,若是让外祖母生出警惕之心,那自己可就是“师出未捷身先死”了。有三四年的功夫,自己总能学到点东西的吧! 这般地想着,张嫣便在与刘盈的相处中,更是多了几分真心。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这话说的很对,可是不管多么高明的演技,总会有拆穿的时候,唯有你自己先投入了感情,将自己骗过去了,才能去骗别人。 在这一点上,刘盈自然是不需要担心的,在这宫里,是真的很寂寞啊,虽然如今的大汉宫,只有长乐宫和未央宫,可是都是一样的空旷巨大,人在里面时间久了,如何会不压抑呢? 刘盈自己也憋屈的很,可好歹地还能用朝堂之事麻痹自己,张嫣就不行了,做针线啊,念道德经之类的,显然是不符合她的年龄啊。 所以,她只能一本本地开始看书,不管是什么书。可惜,这个时候的书,要看,那也挺不容易的,都是笨重的竹简制成,而且经过了乱世之后,简牍的保存,可想而知。 张嫣的悟性和过目不忘,让刘盈颇为地震惊,只是阅历上跟不上,所以好多的东西,她都不是很明白就是了。不过,这不妨碍刘盈对于她的赞叹。 人啊,总是有那么点子好为人师的心态,张嫣诚心请教,刘盈自然也是不吝纸指教的,慢慢的,两人之间的话题就不只是局限于吃什么,要出去走走之类的毫无营养的闲话上了。 三不五时地,因为一个疑问,争的面红耳赤,可问题解决了之后,两人之间又和老样子了。高后对于他俩的相处模式,显然还挺满意的。 所以,三不五时地,就送来些百家诸子的书籍过来给张嫣解闷子、打发时间。张嫣从这些书目中,就能看出来,高后是个心胸广博之人,当然了,这只是在知识的涉猎和人才的拉拢上。 至于私人之间,她便是个睚眦必报之人。 这些日子,高后忙着将赵王刘如意从封地上弄回来,所以,难免地对于宫中的掌控便减弱了些。刘盈的宠幸的一位小宫人,竟然有了身子。 张嫣和刘盈虽然同床共枕了半年,可是依旧是盖着锦被,纯聊天罢了,所以,在高后提出了让张嫣假装有孕的话语之后,张嫣的一双杏眼瞪的老大,这可是怀孕啊? 难道医官都是死的了?他们难道诊不出来吗? 张嫣一个紧张,就将心里的想头秃噜了出来,看着懊恼地捂着自己小嘴的张嫣,高后狠着心,对她道, “你只要听从我的吩咐即可,剩下的,自然有我来安排,再者,你是皇后,早些有子嗣位置才会更加地稳固,我这般做,也是为你着想,你明白吗?” “……” 虽然捂着嘴,可是张嫣还是拼命地点头,明白,明白,如何能不明白呢? 刘盈有五个儿子了,可都不是什么高贵的血脉,自己当初被外祖母选中,嫁给舅舅,为的不就是要生个嫡子出来吗? 看着她似乎是真的明白了,又似乎一窍不通,高后也没有要详细解释的意思,摆摆手,就让她回宫歇着去了。既然怀孕了,那自然就要多休息才是呢。 至于最后医官给谁诊脉,替谁开药安胎之类的,就真的不关张嫣之事了。 不过未央宫,皇后的住处,每天都飘散着一股子的药味儿,简直熏的长安城人人皆知了。为何这般说呢?皇帝陛下为了嫡子,那也是蛮拼的,日日地歇在皇后处,这身上,难免地就沾上了药味儿,朝中的大臣们自然便露出了一副了然的神情来。 这有嫡子好啊,将来大汉的江山才会更加地稳固,如若不然,只怕又是一番动荡,所以说,到了现在,张嫣若是不明白高后为何要安排这一出,那她就真的是头猪了。 被汤药味儿熏的没了胃口的张嫣,倒是瘦了些,容貌上也是越发地出挑了。大家经常看皇后娘娘,会看呆了,紧接着回神过来,便是面红耳赤,好在娘娘是个宽和大度的,并不会和他们这些宫人计较就是了。 现在,诸位就尝尝地祈祷上苍,一定要让娘娘诞下一个小皇子才好呢,娘娘在宫中的日子,并不是太好过,这一点,宫人们还是明白的。 所以,有了嫡子加持,娘娘的地位,就稳固了。 这话也对,也不全对。不过没人会对他们安利此事就是了。 鲁元公主再次进宫之时,已经是人人听说皇后娘娘怀胎四月的时候了,对于母亲的计划,鲁元公主虽然不知道十分,也是晓得八分的。 不过她自己倒是赞成这个计划的,女儿膝下有个孩子伴着,其实挺好的,至于留子去母之类的,简直就是大家主母常做的事儿,就更甭提这里是黑暗的皇宫了。 所以,发现女儿瘦了,消沉了的时候,鲁元公主还怕女儿想不通这其中的道理,郁结于心,好生地开解了她一番,张嫣倒是真的对着鲁元公主生出了依恋,这种血浓于水的感觉在皇室,真的是太过奢侈了。 所以,鲁元公主能有八分真心对自己,已经很好了,足够了! 母女俩亲亲我我了一通之后,张嫣的心情就好了许多,慢慢地,胃口大开,饮食也增加了许多。流言便是娘娘的胎终于坐稳了,所以胃口大开。 她听了之后,挟菜的手便是一顿,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要是这背后,没有人操控舆论,打死她也不会相信的。显然,刘盈自己也是这个意思,不过他对于这个计划的态度是冷眼旁观。 他到是真的不反对张嫣能有个孩子,即便是用这种手段算计,其实也是无所谓的。刘盈真正想要揣测和知道的是,自家母后这般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千万别鬼扯那些自己一定要有个嫡子啊,张嫣地位不稳这些鬼话。 自己今年才二十,正式身强力壮之时,即便自己和皇后的身份上有些尴尬,可将来,有位分高一些的宫妃生子之后,再抱到皇后名下养着,理所当然也是嫡子出身,又有什么不同呢? 母后这样做,真的是全心全意地为了自己和嫣儿着想?这样的可能性,刘盈第一个就排除掉了。可是总不能和张嫣谈论这个话题,所以,他就只能自己一个人憋闷着了。 皇后既然怀孕了,那么自然就更不会四处地乱走了,基本上都是缩在宫里养身子。每次不管是太后还是皇上,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东西,都会往这边送上一份。 这些俗物,虽然只是饱了口腹之欲,过够了眼瘾,可是张嫣还是乐此不疲地收集着。这些东西,随随便便地拿出去一份儿,那可都是银子啊!而且还是天价的,谁会不爱银子呢? 所以,除了怀孕之类的糟心事儿,张嫣的小日子其实过的还不错。三不五时地,鲁元公主就会进宫来一次,和母亲说会儿话,更多的是关心女儿。 自己的闺女自己找知道,就算再怎么地掩饰,她还是那个小性子的孩子啊,怎么可能就一下子成长为喜怒不显的中宫皇后呢? 一朝怀胎,十月分娩。这按理来说,皇后娘娘这一胎,也该到时间了啊,大家掐指算算,难不成,皇后这一胎,还有什么玄机不成? 不过,这个玄机,很快地就没了,皇后娘娘竟然真的诞下了小皇子。 大家在松气的同时,还有那么丝丝地遗憾,真是够了。 这种尴尬的帝后关系,竟然还能有嫡子诞生,大家倒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不过该做的事儿还是要做的,这为元后嫡子一出生,受到的关注就比他前面的五位兄长高多了。 大家现在就等着看高后和皇帝的态度,是不是会将这位小皇子,封为太子之类的! 还好,还好,高后和皇帝的理智还在,一个刚刚出生的小幼儿罢了,谁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呢,所以,高后和皇帝这样谨慎,是对的! 大家当然也知道,虽然嘴上嚷嚷的凶,可若是高后真的下决心了,只怕是无人能阻拦就是了。张嫣怀里抱着红皮猴子,带着几分好奇,又有些复杂,总之,那样淡淡的表情,让人觉得心疼不已。 既然母后已经做了,嫣儿也没有讨厌这个孩子的意思,那么,就让真相什么的,永远地消失吧,这个孩子,就是嫣儿所出。 刘盈攥紧了拳头,在宫门口望着这母子二人好一阵子,这才转身离开了。 张嫣立即地就将孩子交给了乳母,做戏么,也是有个度的。若真的是自己的孩子,她肯定会疼到骨子里,哪怕是伦理上有些说不过去,那又如何? 可是这个孩子,他跟自己可是一点点关系都没有。 自己这样一个黄花大闺女,一个孩子呢,要是喜欢另一个孩子,那才让人觉得假呢! 这之后,刘盈总会在偶然地场合中听见她的碎碎念, “小孩子烦死了,成天就知道哭,最烦最烦了。吃了睡,睡了吃,跟小猪猪一样……” 类似这样的言论听多了,刘盈也觉得好笑的很,自己那天,果然是产生了错觉,她就是个孩子罢了,自己可别想的那么复杂了才是呢。 所以,这位将来的前少帝,大多数时间都是和乳母宫人在一起,只有少数时间,该到张嫣表演的时间,才会出场。 大家都觉得皇后对于儿子保护太过,可也只是吐槽一二,孩子还小,那么娇嫩,再如何地小心,都不未过。这个世界上,盼着这个孩子夭亡的可不是一个两个啊! 总之,后宫就有一大堆人就是了……   ☆、第88章 张嫣3 皇后有了嫡子,陛下有了嫡长子,这对于朝臣们来说,对所有人来说,这其实是一件好事。除了宫里其他的几位皇子外。 可惜,就算是他们恨的半死,可是丁点异动也不敢有。高后对于戚夫人的那个狠劲儿,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皇后可是高后亲手选出来的啊,况且,她还是高后的外孙女,皇帝的外甥女。 若是她有半点的闪失,她们绝对相信,自己的下场,一定很美妙。所有人都没将张嫣放在眼里,主要是因为年纪太小,又是深居简出,所以,大家并不了解她就是了。 张嫣自己也清清楚楚,所以,对于自己的这位假儿子,她虽然不见得有多么地喜欢,可是照顾,还是很精心的。 虽然说起来,她自己还是个孩子,连初潮都没来!可是,这并不妨碍她施展手段,让宫人好好地伺候未来的前少帝刘恭。 当然,培养好了,说不定这个孩子能接替自己的位置,成为真正的皇帝呢,而不是被当成了傀儡,然后被高后给弄死了。 张嫣的小日子过的不错,就不代表其他人也过的好,比如说高后,比如说皇帝。 高后已经第三次失败了,她想召回赵王刘如意,可是被一个臣子三番四次地拒绝,高后的暴怒,可想而知。 刘盈这一阵子忙着和丞相斗法,也顾不上去掺和母亲到底想干嘛这种事情。 不过在张嫣看来,刘如意的好日子没有多久了,她的这位外祖母,可实在是个狠辣之人,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就是了。 所以,刘如意进宫,到被毒死,也没多少日子。其实说起来,高后如今站在制高点上,一点顾忌都没有,她只觉得无人敢反对自己,所以,很多事情,都是正大光明地放在了阳光下,让大家看到。 张嫣倒也敬佩这样的勇气,只是想到高后死后,吕氏一族被屠戮殆尽,想着高后生前的种种布置化为了泡影,有些感慨。 有了嫡孙的高后,对于皇后的疼宠,简直就比之前更甚,但有所求,无有不应。好在,皇后的要求,都比较地简单。 有一阵子,要个能教导自己读书的,习字的,总之五花八门能打发时间的人而已。 高后也觉得这样挺好,虽然说张嫣和刘盈身边都有自己的人,可是这种真真假假的人她可不嫌多就是了。 虽然没有要探听机密的意思,可好歹地多了解一下皇帝皇后在想什么比较好,知道一下动态,可能能更好地展示一下自己的掌控力。 所以,张嫣有些小爱好之类的,并没有什么不好。 这日子一天天地过下去了,张嫣有那么几次,也有机会能走出未央宫,虽然不能去别的地方,可是娘家,总之能回的。 张熬虽然有封地,可是如今,一家子人都在长安居住,所以,张嫣能回娘家,虽然不能做些什么,可是能与家人,或者说是母亲、兄长张偃相聚一番,总是一件让人觉得愉悦之事。 这个时候,张嫣发现了一件很是有趣的事儿,自己的那位兄长大人,并不如外人说的那般荏弱,只是普通人罢了。 怎么就会给外人留下了病秧子的影响呢?做出这个决定的,到底是张熬还是鲁元公主? 亦或者说是,自己面前,这位温文儒雅的鲁元王自己?张偃对于妹妹探究的表情没有做出什么回应就是看来,一如之前的温雅,让人看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位看起来深不可测的真是自己影响中善良的兄长么?他不会是被人给穿了吧? 这样无厘头的念头一闪而逝,张偃对于古灵精怪的妹妹从来都没什么法子就是了。 至于那两位异母兄弟,他们还没资格与自己和妹妹一聚!鲁元王,他的名号,是跟着母亲鲁元公主来的。 张偃掩下了自己眼中的嘲讽,继续地听着妹妹的表功,她这些日子又读了什么书,又有了什么样的感想,总之,张偃听的津津有味。 可惜了妹妹! 张偃不知不觉地,就便走神了,等回神过来,张嫣已经是气呼呼的样子了,他苦笑一声,急忙地端茶赔罪。 张嫣这才看似大度地放过了哥哥,不过还是要罚哥哥下次给自己找几个好玩的人,最好是会耍把戏的。 小姑娘么,在宫里困的时间久了,想要找个乐子,张偃倒是很能理解。张偃的身子,就注定了他没有什么威胁,能不能活到自家老爹挂了,顺利地继承赵王的爵位,谁也不知道呢! 不过,他自己也不在乎就是了,活着也罢,死了也好,其实都没有多大的差别,人啊,还是脚踏实地的享乐吧。 省的张氏再让谁看不爽了,捅上一刀,那就很是美妙了。 张偃的做法让张熬有些不满,可也知道,嫡长子的地位,不是自己能动摇的。 所以,夫妻之间,父子之间,难免地就有些龌龊。 张熬想要恢复祖上的荣光,可这在张偃看来,就是痴人做梦,父亲若不是能娶到母亲,现在能不能活着,都还在两可之中呢。 恢复祖上的荣光,岂不是在做梦么? 如今,可不是乱世了!他家老爹就爱做梦,简直就是在找死。还怕皇家不够忌惮么? 异性王,有几个是有好下场的? 张偃的这些想法,也曾经认真地父亲说过,可是对于张熬来说,他是拒绝承认这样的事实,那实在是太残忍了,不是吗? 既然他爱活在幻想中,那就随他去吧,不过在找死之前,别拖上自己母子就是了。 别说什么父子、夫妻之情,那未免太过可笑! 张偃现在算是彻底地死心了,妹妹在宫中的生活似乎不错,看着眉眼间的朗阔就知道了。 张嫣用了一个秘密,来换取了兄长的入彀。当然了,这不过是表面上的说辞罢了,虽然是亲兄妹,可逃不过利益交换。 当然,还有张偃的野心和抱负。 被人一直的当成废物,活了这么些年,他还真是有那么点子的蠢蠢欲动,又能帮上张嫣的忙,虽然暂时看不出来张嫣到底想干嘛,可是张偃相信,他的妹妹,肯定会惊天动地的。 这就够啦,轰烈烈地活上一回,然后即便是死了,也没有遗憾不是? 自家先祖,之前不过是信陵君的门客,到如今的赵王,还不都是野心在撑着? 自己的父亲,更多的像是个懦夫,只是嘴上说说罢了…… 张嫣每次出宫,都会很高兴。可是这次,格外地不同,刘盈比别人的体会更深。 所以,夫妻俩,在逗了一会儿孩子之后,他便问起了此事,张嫣笑的眉眼弯弯, “哥哥的身子比之前有些起色了,他打算去云游天下,反正医官也说了,哥哥的身子最好也就这样了,所以,他打算乘着还能走动,所以,不日就要离开长安了。” 看起来就是单纯的在为哥哥高兴,可作为皇帝的敏锐,还是让刘盈理所当然地觉得其中有所隐瞒。 不过这并不是说他不相信张嫣,而是张偃!他比谁都知道这位外甥小时候是多么地聪慧可人。 可是后来,身子是在是太不争气,所以,在不断地吃药,吃药,吃药中,关于张偃的出彩,就完全地只剩下了一个病秧子的名声。 刘盈眼睛闪了闪,道, “咱们派个医官,看着张偃,可好?” “好呀,好呀,最好是派个快要走不动路的老头子,省的他乱来!” 张嫣抚掌大笑,是在是解恨极了的表情,让刘盈悬着心稍微地放下了一些。 不过这医官,还真没等到他出手,自家姐姐,鲁元公主,就已经红肿着眼眶,进宫向高后求助了。 儿子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再者,这么多年了,儿子从来没有和自己提出过什么要求。 这是头一个,说不定也是最后一个,鲁元公主如何能忍心拒绝呢?所以,她便含泪应下了。 儿子既然要出行,那么该要准备的东西还是要准备的,所以,她就进宫求助来了。 高后虽然狠辣,可是对于自己的晚辈,尤其是没有利益冲突的晚辈,还是有那么一两分慈和的。 所以,很是痛快地就应下了,除了了医官,甚至还将自己的护卫,给了女儿两个,也算是对张偃的一片心了。 鲁元公主很是感激地谢过了自家母后,然后带着人回去了。至于张嫣,只是默默地收拾了些药材,打发人送了回去就是了。 张偃从那些药材的清单上,找到了自己有用的信息,然后让人将东西和礼单收了起来。 张氏和鲁元公主,都不是缺钱缺权的主儿,所以,效率可想而知。很快地,张偃就从长安启程了,他是真的要去云游天下了。 一路向东出发,去各地去看看,当然了,人杰地灵的中原地区,更是不嗯给你放过的好地方啊! 总之,这一行人的行程,慢的发指就是了。每天,都会因为要顾着张偃的身体状况,走走停停的。 张偃也是完全地配合,从不让伺候之人为难,大家都觉得鲁元王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伺候的主子了。 当然,渐渐地,性子温和,身体荏弱的鲁元王,也慢慢地留下了些名气,比如学识广博之类的。 只是,每次这样事儿传出来之后,大家就会更加地感叹一番他糟糕的身体。 似乎,张偃能多活一天,就已经是老天眷顾了一般。 张偃走了,鲁元公主似乎是没有目标一样,开始闷闷不乐了一阵子,然后很快地就转移了注意力,三不五时地就进宫来找母后和女儿打发时间了。 至于丈夫,和陌生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鲁元公主也没有觉得张熬是丈夫,张熬自然也不觉得公主是家人,大家合作互利的局面更多一些。 鲁元公主常常进宫有好,自然也有坏处,张嫣无法出宫了。她虽然并不一定就非要出宫,可是这种不能由着自己性子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小皮猴子褪去了红色之后,就变成了白白胖胖的蚕宝宝了,所以郁闷的张嫣的注意力就放在了孩子身上。 可惜,这个孩子,似乎就跟她有仇一样,每次只要靠近,不是拉了,就是尿了。 所以,每次都是以张嫣的暴走而结束母子会面,宫人们简直要被笑给憋死了。刘盈就完全没有这个顾虑了,在张嫣杏眼怒瞪中,笑的乱无形象。 愉悦了皇帝陛下一通,让人看了笑话,张嫣气急败坏,这不是亲生的,果然不贴心啊。 可惜,想要自己生一个,还是不大现实中。首先,她得有个男人才行。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自家外祖母那般彪悍地养着男人什么的,在大汉朝就不是什么秘密,可是张嫣自己,想想还是算了吧! 所以,她只能继续地和这位讨厌的刘恭小家伙儿斗智斗勇了。显然,就凭这自己的本事,还收服不了一个小屁孩么? 可惜,到了现在,刘恭已经慢慢地能坐起来了,见到了张嫣之后,两人之间的气场,还是如此地不和啊。 张嫣简直有了自暴自弃的打算,不管了,这个时候,全大汉的目光,都放在了即将要回朝的赵王刘如意的身上了。 他终于抵不住高后的压力了,要回长安了。大家都知道,这简直就是找死之旅。不过谁也没有法子阻止已经志高意满的高后了。 有能力的几位,被陛下杀了的,被高后弄死的,早都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至于活着的,都是夹着尾巴做人了,陈平日日地歌功颂德,然后就是将自己灌的酩酊大醉。 活生生地享乐至上,倒是成功地逃过了一劫,至少,高后对于他的识趣是很满意的。 所以,陈平就继续这样的日子了,甭管是谁去劝说,都是一副醉眼惺忪之态,久而久之,大家也就对他不抱希望了。 唯有张嫣才知道,这人有多么地心狠手辣和无耻,高后死了之后,他立即地就不装死了,起来之后,以高祖皇帝的心腹身份,将吕氏族人,屠戮殆尽! 至于张嫣的废除,和陈平这家伙,也是脱离不了关系的。 刘盈显然是忧心忡忡的,他简直就不像是皇族出身一样,张嫣有时候也想不明白,刘邦和吕后俩,怎么会生出这样奇葩的儿子来。 若是他当初被刘邦废了,一个不能上位的嫡子,那是个什么下场,刘盈自己难道没想过吗? 所以,对于皇帝陛下的忧心忡忡,不嗯能够理解地显然不是张嫣一人,就是高后,也觉得不能理解。 母子二人爆发了一次单方面压制的争论,刘盈以“如今的如意毫无威胁”来劝解高后,想要让他放过赵王。 高后对此,只是嗤之以鼻。自家儿子,还真是太过天真了。 张嫣目睹了这一场争吵,虽说高后的手段有些粗暴了,可是她的做法还真是一点错都没有。 不提别的,就是高后那般残忍地弄死了戚夫人,作为好儿子的刘如意怎么会没有复仇之心呢? 刘盈这般地奇葩的想法,到底是怎么长大的?有个强悍的母亲保护,孩子倒真是有幼稚的理由。 “嫣儿,你可也是觉得我的做法有误?”张嫣还在感慨的同时,猝不及防地,就听到了高后如此发问。 “太后,您的做法我比知道是对还是错,可是赵王真的对于戚夫人之死,一点芥蒂都没有吗?陛下又是从何判定赵王没有威胁呢?” 她的这两个问题虽然都不深奥,可是算的上是一针见血了。当然,高后和皇帝的面色都不是那么好看就是了。 显然,还没有像张嫣这么大胆地敢在高后面前提出戚夫人如何如何的话来。 高后虽然欣慰,可也有些叹息,嫣儿还是被女儿和自己保护的太过单纯了些,当然,她的聪慧让高后很是满意就是了。 还有就是这股子淡漠和狠辣,倒是很像吕家人啊! 至于皇帝刘盈,脸色很是难看,他从来都是拒绝想这个问题的。可是谁伸出地想一下,若是如意上位了,戚夫人弄死了自己的母后,你那不成自己就真的一点子恨意都没有了 越是想,他额上的冷汗越是多。 看着儿子已经明白过来了,高后也就没有再和他废话的打算了,直接地让他走人了。很是亲切地拉着张嫣,坐了下来,两人之间谈论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张嫣一开始还有些战战兢兢,就怕高后问自己什么事儿呢,可高后是谁,一点也没有发生什么试探之类的事情。 张嫣在放心的同时,也在心中冷嘲了自己一番,也别太过高看自己了,不过是个小屁孩罢了。 所以,她便放松了。这样的表现,让高后的眼睛略微地眯了眯。这个外孙女,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聪慧和谨慎呢。 所以说,有些时候,将她当成后手培养一下,说不定能给自己带来意外之喜。 高后即便是有了打算,那也不会轻易地就让张嫣发现了就是。总之,一切都很是美满和顺就是了。 除了皇帝,百日里忙的昏天暗地,可是晚上,夜不安寝,这睡不好,自然就断了精神,吃的也渐渐地少了。 他虽然震惊母后的狠辣,可是更多的是对自己的认识,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似乎发现自己心底藏着魔鬼一样的事情暴露在了阳光下,刘盈渐渐地,就开始了逃避。 上朝也没有之前那么积极了,折子也是挑挑拣拣地才批,更多的是,让张嫣替他执笔。 两人一起生活了这几年,张嫣的笔迹,和皇帝的有那么七八分像,这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所以,皇帝口述,张嫣执笔,就成了常态。偶然,兴致来了,他还会指点张嫣两句。 虽然她表面上淡定如昔,可是对于奏折的表达和对于皇帝批语的揣摩,更多了。 赵王刘如意,也终于在万般瞩目中,回到了长安,住进了宫里。 让大家惊讶的是,高后并没有对刘如意做什么,似乎没有这么个人一样,任由他战战兢兢地活着。 是呀,的确就是战战兢兢地活着,这位最像高祖皇帝的皇子,活着比死去的价值大多了。 高后现在也不得不承认,这种猫捉老鼠的感觉,真是非常地不错啊!虽然说这种比喻不是很恰当,可是真的很是形象就是了。 他那样的表现,真是让高后觉得大快己心,和他那个下、贱的母亲一样,除了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外,能说几句好话外,还有什么本事呢? 她倒是想看看,刘如意,能发挥几成的本事,让自己母子离心。 高后渐渐地,对于刘如意也就不去搭理了,不过刘如意自己,就像是得了被害妄想症一样,天天地胆战心惊,天天地哭诉求肯这皇帝哥哥裱糊自己、 让张嫣倒足了胃口的同时,也慢慢地吸引不了皇帝的怜惜了。一个大男人,这样子的作态真的好吗? 而且,他深深地记得,自己的父皇屡次想要废长立爱之时,自己所经受的压力,那个时候,刘如意是多么地风光啊。 他们母子,就是长乐宫最让人羡慕的了,这其中,刘盈若是没有羡慕,那绝对不可能。 相比起被父亲三不五时地就抛弃的自己,刘如意就生活在蜜罐子中一样,现在,这般地在自己面前,用柔弱的姿态,血淋淋地控诉着母后的做法不公残忍,倒真不愧是戚夫人之子呢。 刘盈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丝地嘲讽,在张嫣的好奇的目光下,又很快地消散不见了。 刘盈越发地愧疚,母后虽然有诸多的不是,可是为了自己,为了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她付出了多少,别人不知,难道自己这个做亲儿子的,也不知吗? 高后对于儿子的歉疚,虽然面上一副嫌弃之态,可是微微发抖的手,能表明她的激动。 不仅是张嫣注意到了,刘盈自己也发现了。接下来,就是一场母慈子孝的大戏。 张嫣也没有兴趣看别人演戏,不管是不是发自肺腑,所以,她很有颜色地退出了长信宫,任由高后和刘盈母子俩,各自来一场互诉衷肠的大戏。 这次“表白”之后,这母子俩的关系,算是缓和了不少,高后将更多的事儿,交到了儿子手上,刘盈表现的,也比往日里更加地勤勉,更加地成熟,更加地像一个帝王了。 刘如意简直就是神助攻啊! 他自己,倒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直接地傻眼了,看来,这个刘如意身后,有高人指点啊。 张嫣能看明白,刘盈能发现一些端倪,那么作为顶级*oss的高后,就已经采取了行动。 赵王刘如意,在长安得了个住处,搬出了宫里,回到了自己的王府去住。 对外的说辞,还不简单,皇帝与赵王,感情深厚,所以舍不得让弟弟回封地,所以,日后赵王便久居长安了。 这些日子,刘如意简直要成为刘盈身上的挂件了,出行坐卧,简直就是就是十二个时辰地不分离。 大家也在感叹,皇帝是真仁慈啊,赵王与皇帝的感情真好啊!所以,皇帝的这道旨意,还真没有人怀疑是高后所为,大家在赞叹皇帝的大度,仁慈,真不愧是高祖之后! 让刘盈觉得别扭又高兴,至于刘如意,偷鸡不成蚀把米,只剩下憋闷了。 张嫣虽然也算是在局中,可更多的是旁观者的身份,所以,她在慢慢地揣摩着高后的手法,布局思路。以便让自己的思路更加地宽阔起来,收获良多。 大家对于高后画风的转变还有那么点子不适应,可是她变的柔和了这还真是一件好事。 不过,大家想要得寸进尺的愿望,很快地就破灭了,高后广封吕氏子弟,这让朝堂上的玻璃心臣子又受不了了。 三天两头地,就有折子上奏啊,朝臣弹劾吕氏子弟,大家就等着看皇帝和高后的态度呢。 当然了,更多的是高后的态度。 可惜,这些事情,高后一概都是不理就是了,异姓王不少,多了吕氏也不差什么啊。 至于吕氏子弟,谁要是敢不开眼地作奸犯科,高后也是一点都不偏袒娘家人,一副大公无私之态。 她的这份狠辣,震慑的可不止是吕氏族人,还有朝堂上这些玻璃心的大臣。 所以,大家很快地就消停了。停止了醉汹汹生涯的陈平,继续自己的这种日子了。 大家也都习惯了,随他去了。 不过,高后还是很明显地从中发现了些什么,这个陈平,哼!扥这吧,高后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所以,张嫣手动地替陈平在心中点了一排蜡! 日子渐渐地平顺下来了,赵王刘如意,似乎也知道,高后是不会杀了自己了,所以,就停止了自己日夜哭号的做派,让刘盈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失望。 他虽然面上很是低调,可私下,在某些蠢货的挑拨下,三不五时地,就会去个什么宴会啊,酒楼之类的。 赵王刘如意,贤王的名声很快地就在长安打响了,日日上门想要成为他的门客的所谓志士仁人,不要太多哟。 这样多的吹捧,让刘如意一个少年人,不迷失的话,简直比登天还难。再加上上面还有个分分钟可以弄死自己的高后。 所以,刘如意很想招揽一部分人,扩大自己的势力,给自己一个安全感也好,保护也罢。 可是在老狐狸的眼中,这位赵王蠢的和猪没什么区别了。他们之前利用刘如意四处地散播谣言,挑拨了皇帝和高后的关系,本想从中取利。 可惜,不管是皇帝还是高后,都不上当,真是没有成就感啊。 至于赵王,用过了没有利用价值了,死了和活着,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就是了。 再者说了,刘如意死了,说不定还能让已经缓和了的皇帝和高后的母子关系紧张起来呢,这种母慈子孝的大戏,大家看了这么多年,真是看够了,好吗? 一点也没有要继续看人表演的*了,尤其是高后,一点都不敬业! 所以,高后暗中地加强了对于赵王的保护,当然,是打着儿子的幌子,总归,刘盈的名声比自己好,不是! 真不愧是仁义之君啊,一部分得知了“真相”的朝臣,对于皇帝的评价,简直要咬牙切齿了好么? 而且还面目狰狞,一点诚意都没有,差评! 张嫣如今,已经慢慢地开始跟着高后身边学习如何打理后宫了,之前虽然她也是后宫之主,不过这具体的事儿,都是高后身边的人在做主。 现在,高后觉得,自己有更加重要的事儿要做,后宫的这些琐事,索性地就交给张嫣好了。 好在张嫣的悟性和动手能力让高后满意,能遇上一块儿璞玉,其实挺难的,而且这块儿璞玉还是自己可以信任的晚辈,高后对于张嫣的态度,就转变了许多。 当然,也严苛了许多,那种恨铁不成的鞭挞,让张嫣自己也有些憋屈。 她很容易地就会陷入到之前的惯式思维中,所以,就被高后骂的狗血淋头,好在这孩子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脸皮厚,被骂了也不哭,不恼,就等着高后提点呢。 高后对于她的性子倒是喜欢的不行,做大事儿,你就得能忍,要是这么点罪都受不了,那还谈什么成就大事呢? 所以,在高后的有意磨砺之下,张嫣很快地就褪去了稚气,开始展现自己的能力和气度。 大局观最重要,至于具体的事儿,只要交给对的人,那就没问题了。后宫虽小,只有两个主要宫殿,可是对于张嫣来说,也足够施展了。 这里面,有着全天下最复杂的关系,比起前朝来,其实也没有多扫的差别就是了。 所以,将后宫事物都交给了张嫣,高后还三不五时地就丢几块石头,说是试探也好,说是考验也罢,张嫣都要交出满意的答卷才行。 如若不然,那就等着被高后喷的无地自容吧,觉得生在这个世上,连呼吸一口空气,都是浪费,分分钟想死啊。 她接受高后的教育,与刘盈的相处,自然就少了许多,随着张嫣越长越大,两人之间的关系,难免地就尴尬起来了。 张嫣竟然在十四岁这一年,来了初潮,这种事情,瞒不过高后的同时,不知道怎么地,就让刘盈也知道了。 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刘盈遇上张嫣,就立即地闪人,皇后失宠了? 可即便如此,也没人敢起衅啊,如今皇后有嫡子在身,有高后护着,又手握后宫大权,谁敢起衅? 不过,后宫倒是多了几个美人之类的,不管是高后还是张嫣,对此都不去理会。 皇帝需要女人,后宫诸多美女,都由着皇帝临、幸呗。两岁的刘恭,与自家母后的关系,并没有改善许多。 当然,这个时候,刘恭也已经知道了,自己并不是母后的亲生子,这是她亲口告知自己的。 虽然很多事情还不是很能理解,可是刘恭还是牢牢地记住了。两岁的小屁孩罢了,就算是别扭了几天,可还是撑不住啊。 所以,在张嫣的美食诱惑下,很快地,就变节投降了。两人虽然很是幼稚地吵架,可是明眼人能看出来,母子俩的感情真好。 刘恭的身世,本就是隐瞒不住的,张嫣在掌控了后宫之后,他的生母,就变成了难产而亡。 即便将来有什么变故,自己也要将局面掌控住,绝不会让刘恭步上历史的后尘就是了。 当然,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了,说不定张嫣自己,会比高后更狠呢,让他得不到,才是最痛快呢。 想要当皇帝,替自己的生母报仇,就让他先做着这种美梦,然后致命一击,那种巨大的落差,想想都让人觉得美妙啊! 果然,自己就是披着个伪善的皮罢了! 张嫣有些邪恶地想到,不远处,两岁就要开始启蒙的刘恭,忍不住地打了个冷颤。 抬起头,往外面看看,没发现要变天了啊。 刘盈发现,张嫣虽然有了少女的含苞待放之姿,可是其他方面,一点变化都没有,让他心中放松了不少。 慢慢地,两人之间的关系又缓和了,刘盈口述,张嫣执笔,这种模式再次地开启。 越来越多的折子,任由张嫣翻阅了,这种感觉,倒是爽快,她借着自己变态的记忆力,慢慢地在搜罗着人才,为将来做打算。 历史的惯性什么的,还真是个操蛋的东西,所以,尽管张嫣已经改变了许多的东西,可是刘盈的身子,还是一天天地变差了起来,繁重的政务也让他无法好生地修养。 所以,高后这次,强力出击,政务大多数地,由着她接手了,刘盈呢,好生地调养身子就是了。 可惜,也不知道是不是离退休老干部的心态在作怪,刘盈的身体越发地败坏起来了。 最后,在医官诚惶诚恐地表达了自己医术不精,无法为皇帝治病之后,高后一脸疲惫地让人下去了。 走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地步,她心中只怕是也不好受啊!最后,刘盈在张嫣和太后的陪伴下,翘了鞭子。 赵王刘如意,还活的好好儿的呢! 刘恭,身为嫡子,自然地就成为了下一任的皇帝,虽然年幼地让人想吐血,可是没法子啊,谁让他身后有高后呢……   ☆、第89章 张嫣4 刘盈薨世,大汉的下一任帝王,就是才堪堪五岁的刘恭了。大家对于此事,绝对不会发表任何意见,这都是高后一手包办的,谁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面说三道四。 这种事情,若是一个弄不好,就要把自己整个家族都搭上了。再者说了,刘恭也是名正言顺啊,他是中宫嫡子,又是嫡长子,所以,刘恭继位,就是理所应当之事了。 至于张嫣,虽然成为了太后,可是上面压着一个高后,她还真是没觉得做太后有什么好的,所以,生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就是了。 当然,其实还是有很多变化的,之前好歹地能有个人陪着自己说说话,可是现在呢,空荡荡的感觉,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好受。 先帝的葬礼之后,刘恭作为一个刚启蒙的奶娃子,能处理什么家国大事呢?自然地,就有了所谓的托孤大臣,还有就是临朝听证的高后。 至于张嫣,一如既往地低调,让大家的好感好了不少。虽然对于高后他们是没法子,只能屈服,可并不代表,对于张嫣,他们也会这般甘心地忍耐啊! 所以,张嫣这个时候,还是得忍着,虽然憋屈,可是只要有价值,她就能忍!大不了,她就当自己是忍者神龟好了! 不过张偃那里,传来越来越多的好消息,让张嫣的心情好了很多。 临朝听证的高后,忙的不亦乐乎,自然是不会对着后宫的事儿再有兴趣了,所以,后宫就彻底地成为了张嫣的天下,虽然自己现在还不完全地掌控住,可是八成的还是有的。 这已经够好的了,张嫣也不强求就是了。 刘如意的日子更加地不好过了,他如今,即便是今上的亲弟弟,可谁都知道,高后简直恨不得弄死他,大家就算是要为了拍马屁,刘如意的日子就更加地不好过了。 所以,刘如意就像请旨回自己的封地。可惜,高后只是深深地望了一眼硬着头皮的刘如意,不置可否。很酷啊地,就有了新的议题,刘如意被晾了起来。 这到底要如何是好呢? 朝会结束之后,大家避着瘟疫一样地躲开了赵王刘如意,如意如意,这个名字现在可真是充满了讽刺啊!到底要怎么样呢? 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呢? 可惜,如今的刘如意,可是半分也不敢有什么举动,上面的那个老女人嘲讽的目光,就告诉了他,她是巴不得自己去死的。 所以,刘如意只能自己憋着,自己回去了,带着些失魂落魄的味道,让人看着特别地可怜,又觉得痛快极了。 人么,对于这种高富帅一朝落魄之后的故事,总是有那么点子幸灾乐祸的,刘如意自己风光的时候有多招别人羡慕,那么现在,落魄的时候,就有多让人爽气了。 尤其是宗室中人,作为皇室,可不敢高后有什么不同意见,当然,有意见了,那也只能藏着掖着不是吗?刘如意倒霉了,他们正好地就高兴了,真是爽快极了。 当然了,宗室其实也很想让赵王一直活着,有他在前面吸引高后的仇恨和注意力,刘氏其他人就轻松了不少。要知道,如今的高后虽说还有那么点子忌惮,可是已经开始了大肆的折腾。 刘氏,尤其是高祖的儿子们,成日里火的战战兢兢的,不要太凄惨,所以,只要刘如意还活着,那么高后永远仇视的就是他了。 谁让戚夫人活着的时候,拉了那么高的仇恨值呢?晚年的刘邦,几次地生出了废太子的心思,还不都是戚夫人在一旁哭诉的缘故。 现在,这不就是报应来了? 再者,作为皇室中人,他们可不相信刘如意没有上位之心,现在的皇帝,不过是个傀儡,一个小屁孩罢了,等他亲政,至少还要等着大婚之后,至少还需要十年! 所以,这个时候,大家积蓄力量,做点什么的话,不要太轻松了,当然,最重要的就是你的动作要足够隐蔽,能瞒得过高后。 即便大家都觉得这女人不该干政,不该架空皇帝,可是大家谁也无法否认的就是高后的政治才华和治国能力。即便是张嫣,也觉得佩服不已。 不过,即便如此,自己也要成功,也要上位不是? 所以,她加快了自己的动作。 陈平又一次地醉死了过去,然后,再次醒来之后,他竟然看到了鲁元王,自己这是喝的太多了,所以出现幻觉了? 所以,他伸出手,揉揉眼睛,发现张偃还是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倒是还算淡定,起身之后,也不搭理自如的跟在自家一样的鲁元王,直接地伸出手,拿到了自己搁在榻上的酒瓶子,人生啊,就是这般地让人觉得无常! 谁会知道这个世界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呢? 所以,对于鲁元王的淡定,陈平也是无话可说的,两人便这般地沉默地待了良久,然后谁也不知道陈平和张偃说了什么,总之,张偃是带着一脸的微笑离开陈平的府上。 大家也不觉得奇怪,虽然张偃的作为挺不对劲儿的,可是大家谁也不觉得的奇怪的是,陈平才是那个更不对劲儿的,他甚至对不起高祖的托付。 看看现在的这个陈平,哪里还有半分名相的样子?简直就被高后给吓破了胆子啊! 当然了,大家在嘲讽陈平之事,那也是自己心底里的心思啊,谁也不敢就真的在面上表露出来。谁都知道,高后可不是个慈善人,说不定,她正愁找不到机会收拾你呢。 吕氏一族如今可真是足够嚣张了,异姓王,可不要太多了,当然了,更多的是,高后在培养吕氏族人在掌权,枪杆子里出政权的道理,没人比这位高后更明白了。 所以,随着刘邦打天下的老将们,越发地少了。各种各样的借口和理由,然后消失了一批又一批的武将们。 张嫣慢慢地,又一次地接触到了朝堂上的奏折,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试探,可是张嫣还是挺珍惜这个机会的,总之,现在,自己已经不怕暴露自己的野心了。 所以,她积极地开始展现自己的能力,当然,更多的,更确切地说是潜力,要知道,高后如今这般着急地将吕氏一族给抬高,给拉起来,为的是什么呢? 还不是要为吕氏的将来做准备,尤其是自己身死之后,吕氏一族的未来会如何?高后自然是要培养接班人的,不是吗? 所以,本身就是自己人的张嫣,又是名正言顺的太后,难不成,这样一个人,展露了潜力,高后会视而不见吗? 张嫣就是在堵这一点点的可能性,刘盈在的时候,这个可能性不到两成,可是现在,这个可能性,在急剧地增加了。 当然了,也有张嫣的底气更足之故。所以,她的表现就更加地张扬了些。 高后一天天看的表情越来越奇怪了,虽然张嫣自己也在这种目光下有些心虚,可是她还是强撑着,也许,这次,自己干了件蠢事? 忍不住地,张嫣就这般地怀疑自己,可是很快地,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的判定应该没差,高后是在发愁自己的继承人问题。 所以,自己的出发点没错,那么到底是哪儿出问题了呢?难不成是自己表现的太好了?所以,才会高后有这样的反应? 只是,自己还要装淡定,不能让高后觉得自己的野心太甚,不好掌控。 上位者的心思,她还是能揣摩一二的。 张嫣和刘恭这日在用过了朝食之后,刘恭的小脸上纠结万分,张嫣也觉得挺奇怪的,这小破孩,到底有什么可纠结的呢? 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去学习了么? “母后,儿今日听到了些传言……”纠结了一阵子之后,刘恭还是自己沉不住气地出声了。 “什么传言?这个宫里,哪天不是传言满天飞,你怎么会将时间放在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上的?难不成你的功课都完成了?” 张嫣问了一句,又批评了他几句,虽然语气平和,可是其中的指责之意,刘恭还是能听的出来的。 所以,他自己更加地纠结了。 “说吧,到底是什么样的流言?”这下子,张嫣倒是真的来了兴致,问道。 “我听人家说,我的生母,是被祖母下令弄死的,是不是?”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不漏风的墙,所以,一直都很明白这一点的张嫣在刘恭很小的时候,就将他的身世告诉了刘恭。 所以,这母子之间的感情并不像外界以为的那样亲密,当然,也不疏离就是了。 现在,这个孩子,终于听到了这样的传言,张嫣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她奇怪的是,为什么会在这样敏感的时候,刘恭听到了这样的传言,而且还在自己的面前问了出来? 也许,这就是高后在考验自己? 一不小心,张嫣就想多了,所以,她一下子患得患失起来,这一切,落在刘恭的眼里,那就是母后心虚了,难不成,自己听到的那些,是真的不成?   ☆、第90章 张嫣5 张嫣对于自家孩子,呃,其实是养子的问题,带着几分忐忑,当然,还有那么几分迟疑,让人小鬼大的刘恭觉得自家母后是否心虚了呢?自己生身之母的死是不是真如传言呢? “所以,母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那些人,说的是真的么?” 刘恭努力地抿着唇,倔强地昂着小脑袋,想要探寻一个真相的样子让张嫣有些好笑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可悲,自己虽然对于刘恭有利用成分,可是这其中,难道真的就没有真心了吗? 这一点,在高后的身上,体现的更加地明显,不是吗?不管怎么说,这个孩子,都是高后的亲孙子,不是吗? 高后,难道一点儿亲情都没有吗?显然不是,只是,只是并不明显就是了。 所以尽管极力地控制,可是难免地,张嫣还是有些低落,这该死的人生,该死的宫廷。 “这当然不是真的,你母亲,只是难产罢了。你有时间听那些闲言碎语,还不如好生地读书识字,好生地向先生们请教功课,做你该做的,别乱想,还有,你身边伺候的是怎么回事儿,这样的事儿如何听到了你的耳朵里?再者说了,流言怎么会就那么巧地传到了你的耳朵里?这个宫里,哪怕是一草一木,都是长了耳朵了,有了眼睛的,所以,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并不一定就完全是真实的,你要有自己的判断。” 张嫣这番话,虽然不严厉,可是听在刘恭的耳朵里,还是有那么几分憋闷的,很多的指责,不是吗? 他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很快地,张嫣和刘恭的这番对话以刘恭身边两个亲近的宫人暴毙而完结,张嫣的杀伐决断也好,欲盖弥彰也罢,总之,似乎没有一分半点的涟漪,只是,落到了有心人眼里,到底是个什么状况,谁也不知道。 高后似乎是半分也不知道的样子,当然了,张嫣也并没有要告诉她的举动,一切都是风平浪静。 不过,赵王刘如意的日子越发地堕落了起来,这位先帝的爱子,似乎半分也没有先帝之风,成日里沉溺于酒、色,天天都是酒宴,当然了,这个客人,可是万分地有讲究的,可不管是宗室还是皇室,能当赵王座上客的人并不多,赵王自己并不在意就是了,只要有酒喝,对于他来说,有没有客人,并不重要,不是吗? 高后对于赵王的这种做法很是不满,有好几次地,在朝堂斥责他,不过赵王并不在意就是了。 很快地,他连朝都不上了,高后对于他的堕落行为,很是有那么几分痛心疾首的意思,下了几次懿旨,大义凛然地说教了几次。每次,赵王都是醉眼朦胧,态度良好地谢罪,然后屡教不改。 高后很忙,也不会浪费多少的时间在一个毛头小子身上,虽然他是仇人之子,所以,高后很快地就放任不管了。 赵王的日子,似乎好过了不少,当然,没有人搭理,其实也算是个不错的事儿,至少,自己的这条小命,是保住了,不是吗? 大家的日子,都是不紧不慢地往前走,对于张嫣来说,现在,时间就是最重要的,好在高后在前面顶着,吕氏家族倒是越发地嚣张了起来。 倒也是,有高后撑腰,他们不想高调嚣张,似乎都不行,所以,奢靡无度,说的就是吕氏族人了。 高后对此,也不知道知道与否,不过她并没有表态就是了,这无疑地,算是放纵了吕氏族人,让他们更加地嚣张了。 张嫣总觉得这其中有些诡异,她觉得,以高后的智慧,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影响呢?只是为何她没有任何的举动,暂时地她还揣测不出来。 高后是走一步看十步的主儿,所以,也许有什么深意暂时自己还不明白。 张嫣的这个揣测也得到了鲁元王的认同,他对此,也是持相同意见,所以,两兄妹都持观望态度。 这个时候,无胆鼠辈形象的陈平竟然做出了一个胆大的举动,他竟然,邀请了赵王刘如意一起喝酒,大家瞬间地觉得诡异起来了,陈平,这是要做什么? 朝野的目光都放在了陈平与赵王的身上,当然,更多的目光是放在了高后的身上,大家都想知道,高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可惜,就算是连续的三四天过去了,高后都保持了安静,一点态度都没有,可是一点态度都没有,反而让大家觉得发寒,一时间风雨欲来,朝堂上人人自危,大家都闭紧了嘴巴,省的哪天就有祸事上身了。 陈平还是每天都找赵王喝酒,两人似乎是志同道同的酒友了,每天喝的不亦乐乎,对于外界的议论,他们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不过他们不在意就是了。 陈平和赵王往来密切,可是并没有多余的闲话传出来,也许是因为太过震撼,也许是因为等待着高后的盘算,所以,大家很是诡异地保持着安静,不管如何,两位当事人看起来不错,至少没有再传出来更多就是了。 张嫣也不知道这算是什么,可不管如何,这种超出了范畴的事儿,她还是要稍微地去关注一下,好在鲁元王传来的消息,一切正常,所以,她渐渐地将自己的那点子不安给摁住了。 时间过的不紧不慢,高后似乎对于张嫣的信任越发地多了起来,她每日接触的朝堂上的事儿也多了起来,不过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张嫣一边觉得自己应该保持信任,一边又带着几分警惕。 也许,这是自己人生的后遗症?对于这个世界,或者说,对于任何人,她都无法全情地投入那份信任,这种情况随着自己的阅历增加,越发地明显起来,到目前为止,张嫣也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总归,对于这种状况,张嫣也只是顺其自然,并不是很在意就是了,这也许就是代价,不是吗? 至于好坏,不到最后一刻,自己是不知道的,不过因为这份不安,所以,张嫣另外地做了一些手脚,可惜,谁也没料到,张嫣的这份手脚也算是最后救了自己的小命一条,实在是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唾弃自己的失败! 不过,宫里的那种诡异感却是越发地浓厚了,大家总是小心翼翼模样让人觉得风雨欲来的感觉更加地浓厚。 很快地,这种诡异的气氛就被打破了,赵王终于忍不住了,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所以在高后卧床休养之后,赵王带着自己的侍卫,狰狞的面孔,醉汹汹的姿态,以近乎玩笑的方式拉开了帝国中最为混乱的一段历程。 这样的举动让人觉得可笑的同时,又觉得惶恐,因为谁也不知道,在这种风雨飘摇中,到底要迎来什么样的结局,谁也不知道。 当然,对于刘如意的动作,也许高后早就等着了,所以前后不到两个时辰,这场笑话似的政变就消散不见了。 看着醉汹汹的刘如意,微微带着几分惶恐,又带着几分张狂的模样,似乎是在养病的高后带着淡淡地笑意,注视着赵王,让张嫣觉得心底生寒。 果然,女人有时候无条件地相信自己的直觉,确实是一件好事儿。张嫣带着刘恭,缩在自己的宫里,不过仍然有源源不断地消息从长乐宫传过来,张嫣很确信,自己应该是掌握了大部分消息的一个。 她在这后宫经营了这么久,这点自信还是有的。不管高后谋划着什么,她想处理掉刘如意的心思,那简直就是众人皆知的。所以,这次,刘如意应该是逃不掉了,朝中上下,都是这般认为的,不过高后的心思,你千万别猜,赵王刘如意,竟然平安地返回府中,这简直就是让大家掉了一地的眼珠子。 自诩最为了解高后的张嫣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高后转性变慈善人了?这简直就是笑话,亦或者,看着现如今落魄的赵王,高后觉得弄死他没有多少的快、感了? 不过斩草除根之类的,不应该是高后应该做的么?那么留着赵王,到底有什么深意呢? 张嫣很是想不明白,不过这并不重要,不管如何,赵王刘如意活着离宫了,这是重点,当然,他的侍卫们,一个不留地,死了个一干二净。 最后,赵王单枪匹马地回到了自己府上,自那天起,他再也没有出来了,谁也不知道,他活着还是死了。 还好还好,赵王府还是有人出入的,管家,采买之类的,这一切都表明,赵王还是好好儿地活着。 大家越发地安静了,张嫣有些明白高后不动赵王的意思了,也许,震慑更加地重要? 显然,如果是抱着这个心态的话,不得不说,高后成功了,哪怕是张嫣,行事都比以往小心了许多,对于其他人,那就更甭提了。 吕氏一族在朝堂上越发地呼风唤雨起来,高后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大去理会,越发地助涨了吕氏族人的气焰,大家就算是有些什么心思,也只能憋着了…… 吕氏族人嚣张,朝野怨声载道,虽然谁也不敢多说,可这种怨憎却是越发地保留在了心中,将来会如何,谁也不知道,愚民愚民,可若是真的恼了,就算是王侯贵族又如何呢?君不见,几十年前,才有陈胜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所以,这种自毁根基之事,按着高后的高瞻远瞩,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做的啊,可是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张嫣想不明白,她觉得想不明白,那么就直接开问比较好些,自己和高后之间的关系,毕竟不是敌人,不是吗? 所以,等到张嫣一脸疑惑地问出来之后,高后先是一愣,然后笑的有些神秘,有些欣慰,就在张嫣以为得不到答案之时,才听到她轻悠悠的声音,其中还带着几分疲累, “小嫣儿,你不觉得,有些东西,将其毁灭,才会诞生更完美更合理的东西么?” 张嫣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难不成……只要想到自己心中的猜测,张嫣忍不住地打了个冷颤,很快地离开了长乐宫,这座宫殿,让人觉得阴森森,血液流通不畅了,这可真是太糟糕了。 高后眯着眼睛,望着张嫣的背影,露出了一个颇为慈和的笑容,随即换上了更加阴冷的表情,外加上一丝嘲讽,身边伺候之后恨不得将自己隐形了,省的被主子灭口。 张嫣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觉得形势似乎不妙,所以,加快了脚步,一连串地消息传了出去,可惜,很多时候,很多东西,都不是她能掌控的。 张偃,几年前的鲁元王,身娇体弱的张偃早已不是那个鲁元王了,张嫣也已经有好久没有看到自家兄长了,所以再次看到他,只觉得整个人都被颠覆了。 长身玉立的年轻人,又有读书人的气质,简直就是钻石王老五啊!只是,这样的张偃却是让人觉得很陌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张嫣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想不出来个所以然来,索性也就不去理会了,这个世上,许是只有这位兄长才能让自己全心全意地相信,所以,张嫣也并不追究张偃的变化,这些年,他东奔西走,有些变化倒也正常! 两人之间,叙旧的机会也许很多,将来还有许多的机会,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好生地交换彼此之间的消息,张偃很是大致地说了自己这些年在外面的情况,虽然总是有各种消息的往来,可是这样的年代里,信息不畅,而且还有各种的避讳,各种的小心翼翼,所以现在,能亲耳听着各种事情的进展,对于张嫣来说,总算是一个好消息。 当然了,张偃也通过妹妹之口,了解了许多关于朝堂中的事儿,当然,这其中自然是少不了关于高后,关于吕氏家族,更多的就是朝中的状况了。 张偃身为局外人,自然没法子像妹妹这般能清晰地了解朝堂上的诸般变化,现在,听着张嫣的各种分析,鲁元王心中也不得不赞叹,自家这位妹妹倒也不愧是外祖母看重之人,确实有其独到之处,不过可惜啊! 张嫣可不知道自家兄长心中的想头,两人基本上不住嘴地说了快要两个时辰了,所以,张嫣大大地灌了一杯凉茶下肚,顿时觉得嗓子好受了许多。 就在张嫣还做着更进一步的美梦时,这个时候,高后竟然突发恶疾,危在旦夕! 不过知道消息的人并不是太多,作为后宫的实际掌控者,张嫣自然能得到具体的消息,当然了,到了这个时候,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反而是最底层的宫人得到的消息最多,张嫣汇总了消息之后,却是没有鲁莽,只是淡定地在自己的宫里等候着高后的召唤。 可谁知,这左等右等的,竟然到了后半夜了放有宫人来传话,张嫣也不敢有所怠慢,本来打算带则刘恭的,可惜小孩子年纪还小,熬不了夜,这会子他早早地睡下了,张嫣无法,便独身前往长乐宫。 不过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对于张嫣来说,这种好事儿不灵,坏事儿百分百准确率的第六感来说,今天只怕是糟透了。 而且,这还不完全是第六感的事儿,看看这一路上陌生的面孔,还有诡异的安静就预示了很多,虽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可是张嫣莫名地觉得这次,自己只怕是讨不了好就是了。 好在她也是有些后手的,倒也不是太过惧怕就是了。 到了长乐宫之后,张嫣竟然看到了自己娘家一家人,当然是少不了吕氏族人的。母亲已经哭成了泪人,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张偃与父亲站在角落里,压根儿就没有与妹妹有视线交集,张嫣心中不详的预感更加地强烈了。 “外祖母……” “行了,你们都出去吧,我要和嫣儿说会话。” 众人略带深意地打量着张嫣,这让她的感觉很是不好,不过目前似乎有些顾不上了,所以,她很是淡定地站在原地,任由别人的打量。 “娘娘……”高后身边伺候的宫人有些不赞同地说道,不过吕氏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宫人立即退了下去。 “嫣儿,我知道你是个能干的好孩子,我也相信,假以时日,你成长起来的话,比我也不差呢!” 无头无尾的来了这么一句,而且还被吕后混浊中带着几分锐利的眼神盯着,张嫣也没有什么恐惧之意,也只是微微笑一下,并不反驳。 大家都是聪明人,也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 “你呀,生错了,若是男儿身,我还真敢冒险一试!” 又是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张嫣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不过她也没有要反驳的意思,反正很多事儿并不是高后就能做主的,当然了,自己也是,虽不至于随波逐流,可是身不由己的道理,张嫣还是明白的。 “好了,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回去休息吧,我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嫣儿,将来若是有什么委屈,你可要忍忍,女人这一辈子,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是,遵娘娘的命!” 张嫣也没有什么留恋之意,很快地退出了长乐宫,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一夜无眠,张嫣就知道事情不妙了,现在明白了又能如何呢?输了就是输了,虽然很不甘心,可自己还是低估了别人,或者说,自己高估了自己! 三日后,高后终于熬不住了,没了,不过她临终之前,竟然让赵王刘如意监国,陈平辅政,等到刘恭大婚之后再亲政! 至于太后张嫣,高后也并没有亏待之意,将自己的大部分私房都留给了张嫣,鲁元王张偃,也是其中的得利之人,不过得到了多大的好处,目前张嫣并不完全知道就是了。 对于自家亲兄长摆了自己一道的事儿,让张嫣有些无奈,更多的却是理所应当的感觉。 作为大男人,怎么可能会长期地屈服在自己的妹妹手下呢?所以,张嫣对于兄长的选择表示了理解。 不过理解归理解,可是她心中的愤恨还是一分都不少的,当然了,对于自己的愤恨,却是占更多就是了。 现在,任务失败了吧。算是? 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做,张嫣还真是有些不知道了,不过不管如何,日子还要继续下去就是了。 高后入葬之后,吕氏一族立即陷入了四分五裂中,呃,这样似乎并不能完全地说明吕氏一族的处境。 因着高祖曾经的旨意,所以现在,吕氏一族的处境很是诡异,陈平和赵王刘如意是什么样的角色。再者,还有宗室的影响力不是吗? 所以,吕氏一族因为高后的遗言,分裂成为了两派,内乱永远都是最大的敌人。看着内乱的吕氏一族,朝堂上自然是不会轻易地放过这个机会的。 所以,高后尸骨未寒,对于吕氏一族的弹劾折子已经堆满了皇帝的案头,当然,目前皇帝是个奶娃子,那么做主的是谁呢? 宗室有赵王刘如意,辅臣有陈平,虽然不能完全代表吧,可是对于大家来说,这就足够了,有这两个人挑头,大家不管是落尽下石也好,报仇雪恨也罢,总之,大家蜂拥而上! 其实说白了,也不过是利益罢了,吕氏一族太过嚣张,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罢了!张嫣对于这个情形倒是早有预料,或者说,这就是高后早有打算的,不是吗? 吕氏一族,最后落得个人死族灭的下场,这个消融的也太快了些,让很多人都觉得有些不真实,不过菜市口的血腥味还是让众人胆寒。 刘如意,倒也不愧是高祖之子,别的不说,这股子狠劲儿倒真是如出一辙! 吕氏一族灰飞烟灭,大家只觉得空气都清新了很多似的,只有很少数人才察觉到了些什么,不过谁也不能完全肯定就是了。 吕氏一族死光光了,朝堂上倒是风平浪静了一阵子,张嫣觉得差不多该是时候了,所以,张偃便入宫了。 如今的张偃作为陈平的助手,那俨然就是炙手可热之人,所以,太后在宫里的日子才会这般地舒坦,这就是外界的想法! 张嫣对于这样的想法也并不是完全无知,不过她不在乎就是了,别人要说什么,哪里能是自己可以堵得住的呢? 只要不当着自己的面说就是了,现如今,这后宫,倒也无人敢在自己面前嚼舌根,后宫就是张嫣的天下!   ☆、第91章 张嫣6 高后薨逝之后,她手中的一部分势力到了张嫣的手中,对于张嫣来说,这并不算什么,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对于她来说,有了也没有太高兴,没了就更无所谓了。 不过对于张偃的背叛,张嫣还是有些耿耿于怀,在这个世上,她是真的对所有人,包括小奶娃子刘恭都抱着戒心,唯独张偃,自己的这位病娇兄长,她是真的全心全意地信任他,半分也不曾怀疑过,可惜,豪赌并没有取得成功,这种被自己人插一刀的感觉真他娘的糟透了! 张偃看着风轻云淡的妹妹,也没有半分不自在,时间真的是把杀猪刀,当初的青葱少年变成了如今春风得意的朝堂新贵,还真是让人觉得神奇呢。 兄妹俩无语良久,然后张嫣挥退了身边伺候的宫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一派镇定的兄长! 虽说觉得自己所作所为并没有错,可是张偃在面对这样无悲无喜的妹妹时,心中的那点点愧疚还是忍不住地冒了出来,所以,他有些狼狈地别过了头。 张嫣瞧着兄长这样,很是开心地笑了,最后,笑的腰要直不起来了,这才强迫自己停了下来,伸手端起面前的茶杯,缓缓地喝了几口,觉得平复好了心情之后,张嫣把玩着自己手中的茶杯,开口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 张嫣并不是傻子,也不想绕圈子,便直接开口相询,饶是张偃觉得脸皮不薄,可还是忍不住地有些脸红。 看着这样的张偃,张嫣心中微微一笑,果然还是年轻啊,要是陈平这种级别的无赖老狐狸的话,绝对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很久之前吧,我游历大陆回来之后,外祖母便派人找了我过去……” 张偃似乎陷入了回忆中,高后的气场,果然非同寻常,那样可怕的境地,自己是绝对不想承受第二次,所以只要想起自己的妹妹会成为第二个高后,张偃就觉得满心的屈辱,考虑之后,他很快地就答应了陈平,高后的提议。 不过这一切,自然都是要瞒着张嫣的,若只是张偃的话,依着张嫣的谨慎,自然是会察觉一二的,不过有了陈平和高后这两个老狐狸的加入,张嫣的手段,自然就不够看了。 “所以说,这傻子还有一个赵王是不是?还有一个比我更蠢的赵王在,我是不是也该满意欣慰了呢?” 张嫣面带微笑,风轻云淡地问着自家兄长,张偃虽然也知道自家妹子的聪慧,可是她这般快地就理清了自己、高后和陈平之间的作为,他还是忍不住地有些惊叹。 所以,这也是为何自己会与外祖母与陈大人合谋的原因,有这样聪慧的妹子在,还真是让人觉得无地自容的很,他是真心不想再面对外祖母那样的女人了。 可是假以时日,自家妹子只怕也是另一个外祖母罢! “并不完全是为了权势,我只是觉得,有我在,没必要让你一个姑娘家……” “成王败寇罢了,与我是女儿身,又有什么关系呢?赵王呢?他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张嫣淡淡地打断了张偃的话语,然后提出了另一个话题,不过有人比自己更蠢这件事还是让张嫣觉得有些许的安慰,不过对于自己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没追求了,张嫣直接忽略不计了。 “等着皇帝长大吧,也许没几天了……” 张偃一怔,不过很快地就回神过来,然后有些含糊地说道。 这下子,张嫣总算是知道了全部的算计,其实这次自己输了,倒也不算事儿,谁让堡垒是从内部开始崩溃的呢! 她真是打死也没想到,高后会和张偃一起算计自己,这算是自己失败的主因之一吧!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张嫣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将来。 “呵呵,今日多谢鲁元王解惑,哀家累了,便不留张大人了。” 突然地,觉得没劲的很,所以张嫣也没有要追究的心思了,对着张偃,神色淡漠地道。虽然她的这个反应也在张偃的认知中,可是等真的露出了这样的神色来,再想起妹妹曾经的神色飞扬,张偃的心中还是有些不好受。 可惜了…… 张嫣起身进了内室,张偃被宫人送了出去。不过还没等张偃出宫,就被人传话,说是太后娘娘薨了。 张偃只觉得五雷轰顶,眼前有些发黑,她并不是那种会轻生之人,那么到底是谁谋害了自己的妹妹,当然了,张偃下意识地就将自己背叛妹妹的事儿从脑海中给推走了。 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所以,张偃脚步匆匆,立即地返回了长信宫,自家妹子年纪轻轻,怎么会就这么没了呢?这个时候的张偃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淡定,众人面色严肃,今年还真是流年不利,太皇太后才走了几天呢,太后年纪轻轻,怎么会? 宫中难得的叹息起来,众人对于太后娘娘的感怀还是比较多一些,这位总归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也并没有什么恶心,最主要的是,张太后的娘家,如今的张家那可是风头正劲,鲁元王和陈大人的关系那叫一个铁啊! 所以,大家也没有什么闲言碎语,当然是明面上! 等长公主与丈夫到的时候,张嫣的仪容已经收敛好了,很是平静地,像是睡着了一般,长公主泪意涟涟,自己可怜的女儿啊! 张嫣的葬礼还算盛大,很快地,传出了许多关于太后的传言,简而言之就是些往死人脸上贴金的事儿罢了。 人死烟消,除了小皇帝刘恭觉得惶恐,还有那么几分真心实意在哭之外,还真是没几个人是真的在伤心,当然了,张家人也是有几分真心的,只是这一切,在利益面前,并不足道罢了! 不过这个女儿牺牲的也太不是时候了,利益远远没有最大化,张家人对此并不是太过满意,不过人都死了,还能如何呢? 大家也只能憋着一口气了,皇室宗室朝堂上对于太后并无恶感,只是她与吕氏一族的关系太过亲近,所以没了张氏,大家其实还算满意。 张氏没了,小皇帝的日子过的越发地不如意起来,对于刘恭来说,虽然母后临走之前也有安排,自己至少在这个世上吃喝不愁,生活无忧,可是将来呢,谁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这个皇帝能做多久,能不能活到亲政,他还真是不知道。 赵王刘如意,作为高祖亲子,自己的皇叔,对于帝位若是没有半点觊觎,那才是见鬼了,所以,刘恭就一个劲儿地和张偃亲近,作为自己的舅舅,有着母后的情分,难道他真的会放着自己不管么? 所以说,小屁孩其实也是有那么几分心机的,当然了,张偃虽然能看的明白,可是对于刘恭,许是有那么几分移情作用,所以,他各处周旋,力保刘恭帝位稳定。 当然了,更多的就是利益罢了,目前刘恭在位,对于张家是最好的,各处的平衡也不会随便地打破。 张偃作为高后选出来的各处串联之人,当然是有那么几分能耐的,尤其是有个陈平相助,所以,刘恭的帝位一直比较稳固。 转瞬,便是皇帝大婚之际了,然后皇帝便要亲政了,这个时候,张偃知道,差不多就是自己要隐退的时候了,如若不然,只怕自己的下场,就和赵王刘如意一样了。 当然,就算是自己再有眼力劲儿,可是很多时候,都不是由着自己的心意流动的,自己的身后,还有家族,还有盟友,还有敌人。 没有永远的朋友,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他恍惚记起了曾经有人这般地对自己说过,虽然他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这一辈子,面对背叛的时候,张偃总是忍不住地想起自家妹子那张神色淡漠的脸,他总是忍不住地去揣测张嫣的想法。 只是可惜,现在轮到自己面对这样糟心的一切了。 张偃看着眼前叫嚣之人,只是觉得可笑,他很是痛快地辞官回家了,至于什么家族的荣耀关自己这个病秧子什么事儿呢? 张偃带着自己的亲近之人,离开了京都,游山玩水,各处逍遥,好在狡兔三窟的道理并不是一个人教导过自己,所以,张偃的日子过的很是自在。 张偃最后的人生便一直心存悔意,他将自己妹子死亡的大部分缘由都归咎在自己身上,早年张偃的身子骨便不大好,是以,离开了朝堂之后,张偃的身子很快地就破败下来了,并没有活过四十岁,张偃卒。 张偃死后,他的子孙们遵循他的遗愿,将他就地安葬,并没有回归族地,张氏一族对于张偃很有意见,不过现在人死债消,一切的一切,都归于沉寂。 赵王刘如意虽然名义上辅政,不过他也没落个什么好下场,高后借着他的手将吕氏一族中的渣滓消除的差不多之后,赵王的作用其实就不大了,不过还是要替刘恭遮风挡雨一阵子,是以,刘如意的日子倒是还过的去。 到了现在,皇帝要亲征了,刘如意的日子还能过的舒服,那显然就是见鬼了,不过能活到现在,对于赵如意来说已经很是满足了,再者,他是皇叔,做不上那个位置,和其他的宗室相比,其实也并没有多少的差别。 只是他还是恨高后,还是恨吕氏一族,不过是吕氏一族已经在自己的手中消失,也算是报仇雪恨了。就算是皇帝亲征,可想要架空自己,其实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达成的,所以刘如意很是潇洒地挥洒人生。 只是没想到,陈平这个老家伙,竟然会捅刀子,所以,最后的赢家,就是皇帝和陈平了!刘如意简直要恨死陈平了,可惜,现在自己不过是个破落户罢了,谁会听自己的呢? 世界彻底和平了(做梦!),刘恭娶了朝中重臣之女,又有陈相辅佐,励精图治,国家日渐强大起来,人民安居乐业,也算是达成了张嫣的梦想……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